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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手链》(3)
0、遭遇特勤
那年我在沙头角给易晓菲讲这些事的时候,她突然冒出来一句:“肯定成不了。参加歼20的项目哪能和老外好啊。”
我一愣:谁是歼20的?
“你不说于翔天吗?”
我没说啊。我都不知道他是歼20的人。
易晓菲想了想:你不说他是做隐身材料的吗?那不就是歼20项目吗?
于翔天确实是做隐身材料的。可我也确实没有说过。
这些事我当时应该注意到,可是易晓菲一句话就给我岔过去了。
“后来呢?”当时我刚要细究,她立刻就转开话题追问我。“他们俩好了吗?”
我只好往下说。
我去云南回来,给凯瑟琳带了一个小木雕。她和于翔天拉了我和好几个朋友一起去蹦迪,蹦完又到一个酒吧里泡,等出来,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这时候,就剩了我们三个人。
我说我自己找个车走,凯瑟琳不让,说于翔天也要回学校,和我一个方向。
坐在车里头,凯瑟琳还不走,说于翔天对四合院一点儿都不知道,就我还算她半个知音,非要跟我讨论垂花门的来源。
后来旁边一个车的司机过来了,说:你们能不能动一动,我们出不去了。
凯瑟琳说,这么大地方,你为什么出不去?
那地方确实挺大的。不过那个司机可能手潮,直说好话,挺客气的。
于翔天也说算了,明天还有事,走吧。凯瑟琳这才把车发动起来。
我心说,总算可以回去睡觉了,早知道他们泡这么晚,下回可不敢再来了。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凯瑟琳的车还没开出50米,旁边就出来一个警察,特别正规地敬了一个礼,然后说要看凯瑟琳的驾照。
我一看是酒吧附近的警察,又是交通警,心里就有点儿毛:不用说,肯定是专盯着酒吧客人罚款的。
果然,警察接过执照,看都不看,就向凯瑟琳特别温和地问了一句:
“对不起,您是不是喝酒了?”
凯瑟琳挺不好意思地说:
“两个小时之前。只喝了一小杯。”
交通警拿了个东西让她吹了一下,看了看说:
“你这个不算太严重,但是得跟我去登个记。你开车跟我后面走吧。”
交通警开的是一辆小飞亚特,拐了两个弯,把我们带进一个交通队的新楼里。
从外面看,楼里几乎一半房间都开着灯,看来这儿的交警挺勤政。
那个交警让我和于翔天在走廊里等一下,带着凯瑟琳进了对面的房间。
没几分钟那个交警就回来了,指着我说:你也过来一下。让我也进了对面的房间。
那里有两个女警察,都很年轻,说着很好的英语,正在问凯瑟琳情况。
她们让凯瑟琳填了张表格,表格很简单,几乎就是写一下驾照号码,然后签个字。
这时候那个交警已经出去了,我坐在那儿,根本就没人理我。
凯瑟琳填完表格给了女警察。两个女警察一人看了一遍,然后那个岁数稍微大一点儿的就说:
“行,就这样吧。路上注意点儿啊。”
凯瑟琳说,是不是没事了?
女警察说:
“没事了。你这个不算酒驾,可以走了。”
说着也看了我一眼。我也就站了起来。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这么简单,连款都没罚。
出了门我就跟凯瑟琳说:
“看来对你们老外还是不一样,要换个人,肯定惨了。”
可凯瑟琳还是挺紧张,远没有我那么放松。说:
“还是赶快走吧。于翔天呢?”
走廊里空无一人。
我说,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这儿坐着呢,会不会上厕所了?
凯瑟琳来回看了看就轻轻喊了一声:
“于翔天──”
走廊里很空,没有人回答。
“于翔天?”
她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
我赶快跑到厕所门口喊了一声。厕所里也没有。
我说到停车场看看吧,没准在车上等着呢。
凯瑟琳脸色就变了,眼睛死盯着走廊最黑暗的角落,一句话也不说,脸上严肃极了。
我说,要不然咱们到车上等?
她还是阴着脸不说话。一会儿,好像下了决心似的,低低地说了一句:
“上楼。”
转身就往楼上走。
当时她的声音又沉又狠,听着都叫人害怕。
我跟着她上二楼。所有的办公室都没有人。来的时候好像不少房间都亮着灯呢,怎么这么快就全走了?
凯瑟琳有点不管不顾了,见门就敲,敲得声音还特别大。
我说你轻点,别这么着急。她连听都不听,还是照样挨个砸。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都不知道真砸开了怎么跟人家说。
正砸着,底下就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凯瑟琳一听就愣住了,站在那儿看着下边不说话。
我说是不是于翔天啊?
她也不回答,瞪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声“要跑”,转身就从楼梯跑了下去。
我也赶快跟着她跑下了楼。
不是于翔天,是那两个女警察,开着个挺旧的小警车正准备回家。
凯瑟琳跟有毛病似的,一下拦在了人家的车前头,指她们就大声喊,说:你们不许走!我要知道我朋友的情况!
我估计这些老外酒喝多了难免失控,就赶快过去劝她。我说:凯瑟琳你别着急……话没说完就让她拨拉一边去了。
凯瑟琳指着那个女警察声色俱厉地说:
“不见到我的朋友,我绝不走!我要让我的大使亲自来交涉!”
我看凯瑟琳急成了这样,而且说到了大使,也就不好再插什么嘴了,眼看她和那两个女警察那么对峙着。
要说咱们的警察还真不错,凯瑟琳那么喊,人家就没有一句重话。那个岁数大一点儿的女警察在车里看了凯瑟琳一会儿就下来了,挺温和地说,你别着急,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帮你找找看。
人家这么好的态度,凯瑟琳连一句好话都没说,弄得我还得在旁边帮她说谢谢。
那个女警察到楼里转了一圈,一会儿就把于翔天找着了,两个人一边聊天儿一边从楼里走了出来。
凯瑟琳一看于翔天出来了,跑上去两步,跟拉小孩似的,拉了他就走。上车以后的几把轮儿那叫利落,开出交警队大门的时候,跟007窜出敌营似的,飞似的就出去了。
我说你别弄得跟《谍中谍》似的,再撞着个人。于翔天听了就使劲笑。笑得凯瑟琳不好意思了,这才慢了下来,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把车停了。
我问于翔天刚才到哪儿去了,让凯瑟琳着这么大的急。于翔天说没事儿,两个交警看他一个呆在走廊里,让他进去坐了坐。
凯瑟琳还是那么严肃。说:坐什么?
于翔天说:问问咱们的关系呗。
凯瑟琳说:那两个女警察不是交通警察。她们的英语说得太好了。教养也太好了。
她这么一说,于翔天也觉得有点儿不对了,说跟他谈话的那几个人也不像是一般交通警,年龄不对,态度也不对。
“他们好像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说你这个身份老跟老外一块儿混着合适吗?”
凯瑟琳说:
“他们肯定知道。说不定已经盯了咱们好多天了。”
于翔天说:
“会不会是希勒找我们外交部了?”
希勒是凯瑟琳前夫,他们好了之后才离婚的,还没有离得太利落。
凯瑟琳说:
“肯定不是。如果我不逼着他们把你交出来,今天晚上就把你扣下了。”
于翔天觉得不会。我也说不会,但心里已经觉得这事确实不太简单。当时我还不知道于翔天的工作性质,只是觉得这些警察里可能有X处的人。
那天晚上,凯瑟琳把我送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第二天,我和于翔天通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什么事,他说什么事都没有。我放心了,就忙自己的那一堆杂事,没再和他们联系。
过了大概有两个星期,凯瑟琳突然到我住的单位招待所来找我,开口第一句就说:于翔天找不到了。话一出口眼圈立刻就红了。
我觉得不可能。我说:怎么会呢?这么大的人了,谁还能把他藏起来?
凯瑟琳说:不是别人,是于翔天自己。他要走,再不回来了。
说着拿出了一封短信来。
我一看,果然是于翔天跟她分手的信。
我说从交通队出来的第二天我还和于翔天通过一个电话,他说什么事都没有。这才几天,怎么就这样了?
凯瑟琳说:其实我早就觉得事情不对。有一次我去他的宿舍,有个挺好看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长得很像他。他的试验室从来不让我进去。还有武警站岗。直到这几天我才知道他的工作。
她说了很多他们以前的事,足足说了三四个钟头,说得挺乱的。意思是觉得他对她还是真的有感情,还想和他见一面。可是现在打电话他都不开机,去学校找,所有人都帮他藏着,宿舍也换了,说他去了青海基地。
凯瑟琳说:你不是认识张楚风吗?张楚风是他最铁的朋友,而且张楚风的父亲是他的导师,只要找到张楚风,一定能找到他。
我知道自己绝不会去找张楚风,不过还是答应凯瑟琳试试看。我说,我估计我能找到于翔天,可他要是铁了心不回头,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凯瑟琳说了一句中国成语。她说:我牺牲得太多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找你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
我说幸亏你知道我不是个好医生。
第二天我就开始帮凯瑟琳找于翔天,只过了两天就找着了。其实很简单:我不找于翔天,而是找他的导师张先生,看他都去哪儿。第二天就找到了于翔天的新住处。
张先生从于翔天那里出来后,我就敲门走了进去。我说我给你带了两瓶人头马,是凯瑟琳让我给你的。
于翔天出来看看,就我一个人,也不说话,关上门拿出两个杯子,然后又拿出一盘花生米和一大碗吃剩下的酱肉。
他的行李全都捆好了,一副要走的样子。桌上放了一个影集,里面全是他和凯瑟琳的照片。
那天我和他聊了一晚上,该说的他都跟我说了。第二天他带着行李离开。没说到哪儿去,只让我把那本影集交给凯瑟琳。他说:我跟你说的这些事,你可以都告诉凯瑟琳,也可以都不说。只说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就可以了。
回去后我睡了一整天,然后慢慢地把他和凯瑟琳的话对在了一起,这才发现,张楚风这个人确实不简单。凯瑟琳和于翔天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冷眼旁观,却把什么事都算得清清楚楚。关键时候他点上一两句,事情就真得按他的方向发展,而且没有人能说他一句坏话。我就想,这样的人,到底该怎么说他呢?即使把一切都告诉凯瑟琳,凯瑟琳又能说他什么呢?
他们俩的事儿其实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点穿,中间还吵过几次架。
后来有一天晚上帮凯瑟琳买瓷器,于翔天忽然觉得凯瑟琳特别好看,就老看她。结果把凯瑟琳看毛了。
凯瑟琳说你怎么老看我呀?
于翔天赶快掩饰说:
“你今天有点儿怪,像个东方人。”
凯瑟琳问他东方人有什么不同。
于翔天语义双关地说:
“东方女人总是很柔和很顺从的样子,不像有些欧洲人,总是冷冷的,很酷的样子。”
凯瑟琳知道在说她,就笑了。说:对了,我看过一个中国电影,那里面的女人跟丈夫就只有一句话:我随你。中国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女人?
于翔天也来得快,说:
“如果是的话,你会不会总是说:‘听你的’?”
凯瑟琳一下就笑了起来,说:
“才不会。”
她笑得有些脸红,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他一下,撞得他很舒服。他赶快趁机问她对中国男人的印象。说是中国男人,其实话已经挺明了。
凯瑟琳当然明白他的话,就故意说没什么好印象。“中国男人什么也不表示,有时候你弄不清他们对你到底好不好。”
她故意不看他,他却凑到了她的耳边,气息很重地低声说:
“那不是不表示,是中国人的含蓄和对女人的尊重。”
凯瑟琳说:
“不对吧?中国人不是最讲男尊女卑了吗?”
“那是古代的事,早就传到日本去了。咱们是盟国,日本人是咱俩共同的敌人。是不是?”
凯瑟琳低着头只是笑,什么话也不说。
于翔天不甘心,还是逼着她问,说:
“你说是吗?”
凯瑟琳说:
“可是我听说,日本时期中国有很多汉奸,很会叛变的。”
于翔天说,那总是少数,“大部分还是像我这样宁死不屈的。”
凯瑟琳笑一笑就起身离开了柜台,说:
“倒不是要你宁死不屈,只要将来不要让我宁死不屈就很好了。”
这话其实很怪,可当时于翔天没听明白。
于翔天就把吵架时凯瑟琳还给他的手链又拿出来了,说我把这个带来了。
凯瑟琳看了一眼说:
“你不是给张痕做的吗?”
于翔天说:
“我给了张痕,张痕又传给了你,那就应该是你的。”
凯瑟琳站住了,故意笑着问他:
“要这样说,算是谁给我的呢?”
这时候于翔天有点不自然了,勉强笑笑说:
“如果是我给的,你会要吗?”
凯瑟琳笑一笑,没有说话。出来他们就去了凯瑟琳家。凯瑟琳给于翔天一大杯可乐,让他在客厅听CD,自己回房间换衣服。
于翔天听的是一盘黑人灵歌,又悲伤又庄严,很有宗教感。后来这首歌救了凯瑟琳一命。
于翔天一边听CD一边拿着可乐满屋转。凯瑟琳家的走廊是比较细长的那一种,走廊尽头是一个布帘,拉开布帘,后面是两张和真人一样高的照片,一张是张痕,一张是凯瑟琳。张痕穿的是在西藏的那条带小红花的棕色薄绒口袋裙,裙摆将及膝盖,上面套了一件鲜黄的滑雪衫,发卷很松,一副大太阳镜拉起来架在头上。脸上没有笑,眼中却有一种高傲的疑问。凯瑟琳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梳着和她一样的头发,摆着和她一样的姿势,甚至连神态都和她一模一样,一眼看过去,两个人就像双胞胎一样。
于翔天看着就愣了,放下那杯可乐,慢慢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看过了,又摸照片上的脸。摸过张痕的又摸凯瑟琳的。
就在这时候,后面的门响了一下。于翔天转过身来,看见凯瑟琳正从洗脸间走出来,站在走廊的尽头,穿着和照片上一样的衣服,梳了一样的发型,甚至连口红都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她站在走廊的尽头,和他遥遥相对,看着他,不动。
于翔天也没有动。他有点儿愣了,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他看着凯瑟琳,想听她说点儿什么。凯瑟琳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声音很低地说:
“你不是一直想给我戴上那个铜手铐吗?现在你来吧。”
于翔天摘下铜手链,给她戴在手腕上,然后并没有松手,轻轻一拉,把她抱在了怀里。
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们成了真正的情人。
过了一段时间,有几天于翔天没有打电话,也没有过来,凯瑟琳就到学校去找他。先去他的宿舍。开门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城市女人,还抱着一个小孩。凯瑟琳一愣,问她于翔天在哪儿,她说可能还在实验室里。凯瑟琳不踏实,直接问她是于翔天什么人。女人挺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说:
“嗨,说不上什么人,说不上什么人……”
说得凯瑟琳心里越发地不踏实。
凯瑟琳去于翔天的试验室找他。实验楼不让进,只能打电话。电话打进去,足足十分钟他才下来。
凯瑟琳告诉他,她去了他的宿舍,“开门的是个女人,还带了个孩子。”
于翔天看了她一会儿,没笑容地说:
“孩子像我吗?”
凯瑟琳反问道:
“应该像吗?”
于翔天不回答,却说:
“别人都说像。”
凯瑟琳特别沉得住气,说: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于翔天就说:
“如果像我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松口气?”
凯瑟琳就真生气了。凯瑟琳说:
“你希望我松口气是吗?那样你就可以松口气了是吗?我告诉你,北京人打坏人的时候不说打你,说抽你!”
于翔天一看凯瑟琳真生气了,赶快哄她,说那不是他的孩子,他是逗她呢。
“那是一个同学的家属,人家探亲,借我的房子住。”
凯瑟琳似信非信,看着他不说话。
这回于翔天真着急了,说:
“不信我带你去找他?”
凯瑟琳看着他,还是不说话。因为他没有跟她开过这种玩笑,她弄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
于翔天看她还不信就急了,要拉她去找那个同学,说:
“不行让他们俩当你的面儿亲一下,让你看看好不好?”
看他这么认真,凯瑟琳知道他是真的,反倒笑了,说:
“好啊,就让他们亲一下,你也去亲,看她要哪个,要哪个哪个就是真丈夫。”
两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地闹了起来。后来累了,凯瑟琳说宿舍借给别人了,要不到你们实验室坐一坐。于翔天说,实验室比较麻烦,一般不太让外边的人进。后来他找了个年轻学生要了把钥匙,就带她去了地下室。
那个地下室原来是他们课题组存器材的地方,后来被几个硕士生给发现了。他们博士生还可以一两个人住一个小房间,硕士生就差多了,来个女朋友都没个地方去。发现这个仓库后,他们在破仪器柜后面整理出一块地方,拖来几个体操垫子,扫一扫,铺了床单,就成了床。又把旧霓虹灯标语拉来两条,往两边墙上一钉,用来照明。晚上一打开,屋里一片“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的粉红色,又甜美,又色情,比新婚洞房还好看。
于翔天带了凯瑟琳到这个地下室来,开始凯瑟琳还很害怕,一个劲地问于翔天,这里有没有放射性,为什么门上会写着“危险品”。等到看见是这么个地方,她高兴得跑到床上一个劲儿地跳,还说那条标语简直就是给他们俩写的,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照着做一个,也像这样,就放在婚床的边上,一闪一闪的,老让它照着。
后来他们俩抱在一起的时候,于翔天问她有没有明白危险品指的是什么,她闭着眼睛,心醉神迷地说:
“当然是我。”
然后就“世界人民大团结”了。
那个时候,可以说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但是人生中,最好和最坏的时刻都不会长久。没多长时间就出了交通队的那件事。
出事第二天,我给于翔天打电话。当时他那里确实一点儿事都没有。但刚放下电话,导师张先生就来找他,问他是不是和一个外国女人谈朋友。他说这是我的私事。张先生说现在不是了。你现在做的这个课题是国家机密,不能有这种关系。学校打了招呼,要于翔天马上做出选择。于翔天问老师怎么选,张先生说,要留在课题组就得断绝和她的关系,要跟她走就得放弃课题和学位。于翔天马上说,那好,我跟她走。
张先生停了一下说:这两个选择是学校给的,到我这儿又少了一个,你只能留下。
于翔天还想争取,但张先生根本不让他再说。张先生说,这个课题对国家多重要不用再说了。这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我们牺牲几个人、几代人都是应该的,更别说牺牲一点儿个人感情了。古代的工匠为了铸一把好剑自己都能跳到火里去,你这点儿牺牲算什么?中国原本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
后来张楚风也起挺大的作用,和凯瑟琳也有一些讨论,但其实都只能算是余波,课题的重要性在那儿放着,张先生其实已经一锤定音了。
我拿着于翔天的相册去看凯瑟琳。凯瑟琳的脸上充满希望。但我只能告诉她,于翔天走了。他没有办法。
凯瑟琳不相信,坚持要看于翔天的房间。我带她去了。那是筒子楼,门锁着,玻璃很脏,屋里空空的,一副刚搬过家的样子。
我把于翔天对我说的话都对她说了。她说,大部分她都知道,但她还是不相信他会这样。“他不会这么绝情。”
我说他可能确实没路可走。她说根本不是。“他完全可以跟我走。可以到外边接着读书,一直读到博士后。”
我问她现在想去哪儿。她说想哭。
我站在楼梯口给她守着。我说你哭一会儿吧,哭一哭也许心里会舒服。
她真的哭了。坐在那儿哭,声音很小。我觉得很惨,心里很难受。
后来她起来了,我们一起下楼。我要打车送她,她说不用。她要去一个女朋友那里,这几天她不想回家。
我打了个车让她先走。临上车时她还说,再看见于翔天,一定要他打电话。“我的手机一直开着。”
我点头答应,心里有点儿酸。
过了几天,我就回深圳了。几个月后再到北京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停了,公寓换了新主人。听说她已经回国了。
过了大概一年多,我又去樟木。在成都换机的时候碰上了于翔天。他和我一架飞机。他说过几天就是张痕出车祸的两周年忌日,他想去看看张痕的墓地。
我没想到他还在想张痕,觉得也难得他这片心。他问我凯瑟琳的事,我说好像回国了,我也没她的消息。他说他也离开课题组了。现在在一个公司上班。什么原因他没说,我也没有问。
这回我们一路,第四天的晚上到了樟木。我带他住上次住过的那个小旅馆。因为没电,睡得很早,第二天起来就去找张痕的墓。
因为已经过去两年,有些细节记不清楚,出门时我特意去前台问服务小姐,问她们知不知道两年前出事的那辆车。她们两个很奇怪地看看我,说:两年前掉下去一辆车?哪有这种事啊?
我笑一笑,带着于翔天走开了。她们太年轻,可能是新来的。
在门口,我又看见了那个梳辫子的夏尔巴老人。我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他说,错不错,现在不知道。过去天天下雨,现在已经晴了七天了。错不错,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我说,两年前这边掉下去过一辆车,大部分都是外国人。他说: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于翔天听了就非常怀疑地看着我,好像我在做什么手脚。我说:于翔天,你别觉得我是在骗你。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就算是我有理由骗你,凯瑟琳有什么理由骗你?
于翔天冷淡地说,我没说你们在骗我。
我一想,如果是想让他忘掉张痕的话,凯瑟琳确实有理由骗他的。而我是凯瑟琳的朋友,也有可能帮她来骗他。刚才的反问没有什么力量。
我说服务员是新来的,不知道。老头太老,全忘了。事实胜于雄辩,咱们再找吧。
走了不远,看见一个帐篷,卖各种早点。
我们一人要了一盘炒饼,又要了一壶酥油茶。老板去做饭的工夫,老板娘抱了个挺脏的孩子走了过来,站在我们旁边看。
我问她这边有没有泥石流,她说有,可有了。我又问她有没有什么碑,她又说有,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都挺远的。我看看于翔天,于翔天不说话。
炒饼来了,我们埋头吃饭。吃完了就去找那两块碑。
先去那个近的。近的也不算很近,差不多有三公里,而且当地人说,那里是500米死亡区。就是飞石特别多的地方。我们没有管。这么远地来了,什么地方也得去看看。
我们沿着公路走。山里没有人,就我们两个,谁害了谁都很方便。我们不说话,慢慢往前走,走到一个坡上,就看见路边有个石砌的平台,台上有一个方形的断柱碑。
“是这里吗?”他问我。
我看看周围的山,觉得非常像。
我们走到那个平台上。碑上全是英文名字,下边很低的位置才有中文。两个中文名字。一个是司机,一个是张痕。
一看“张痕”两个字,于翔天就愣了。愣了一会儿就蹲下来就用手去摸。摸了几下,眼泪就流了下来。
后来他对着墓碑坐下来。我也坐下来,和他拉开了一点儿距离。两个人看着墓碑坐着,谁也不说话。隔一会儿他就擦一擦眼睛。后来平静了,他说:
“是今天吗?”
我算了一下时间:
“应该是昨天夜里吧。都两年了。”
“我带了一支笔来。”
他拿出一支毛笔和一小瓶红漆,一点儿一点儿地把张痕的名字描清楚。
我看见碑后面飘出一朵野花,就把它拽过来。一拽却拽过来一大捆,下面还有个东西束着它。我一眼就看见,那是一个铜手链。
“哎?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刚刚来过!”
于翔天一看,扔下笔,一把就把那束野花抓了过去。
果然是个铜手链,果然是他给凯瑟琳的那一个。
肯定是凯瑟琳来过,而且很可能就是最近两天。说不定就是昨天!
他转过脸向四面找。我站起来,也跟着向四面找。一眼就看见凯瑟琳。她提着一个红色塑料桶,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正愣愣地看着我们两个,越走越慢。
于翔天站了起来,站起来得很慢。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扔下那束野花向凯瑟琳跑过去。凯瑟琳放下水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水桶没有放稳,倒在地上,水哗地流出来,立刻浸透了地面。没有人管。于翔天在凯瑟琳面前站下,他们面对面地看着,谁也不说话,忽然同时伸出了手,紧紧地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我也很高兴,拍拍这个,又拍拍那个。但他们根本顾不上我。当发现他们的嘴唇变得越来越热烈的时候,我才觉出我是多余的。
我转过身向山上走,不回头。走到很高很高的一个巨石下,实在走不动了,这才转过身来。从这里看下去,他们显得很小很小。
那之后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不过有一天凯瑟琳忽然私下里问我:“你说我们没有去救张痕他们到底对不对?”
我知道她在寻求我的安慰。面对于翔天的时候她心里一定还有一片柔软的痛处。这始终让她不安。我说如果我们回去,即使挂上钢丝绳,也不一定拖得动。很可能两个车一起完。
“但是张楚风救于翔天的时候其实和我们非常像。越南人封锁得那么厉害,只要天一亮,他们一船人很难活下来。可是他明知道这样还是等了。”
我说是,最奇怪的是,他们还就活着回来了。这只能是一个例外中的例外。
“是啊,”凯瑟琳说,“我就想,如果我们当时回去救后面的人,是不是也会感动上帝,让我们也一起逃过那个泥石流呢?”
我想了想,没有说话。如果有上帝的话,那他一定是非常公平的。
后来我有事要在樟木多留几天,他们两个搭了一个旅游车回了拉萨。
几个月后我在深圳接到了他们俩的一个电话,说他们准备出去结婚了。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于翔天。至于他的铜手链和易晓菲的银手链是什么关系,我一直没有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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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油田供水公司首席技师刘晓萍:为每滴水严格把关的“水质卫士”
13:53:00&&& '>作者:张坤 孟维红&& 来源:大众网东营频道
关键词: 胜利;油田;供水;公司;首席;技师;刘晓萍;每滴水;严格;把关;“水质卫士”
[提要]在中国石化胜利油田第五届技能大奖的领奖台上,刘晓萍作为10名获奖者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显得格外靓丽。胜利油田技能大奖,是油田对技术工人技术、技能水平的最高奖励。
  大众网东营3月6日讯(记者 张坤 通讯员 孟维红)在中国石化胜利油田第五届技能大奖的领奖台上,刘晓萍作为10名获奖者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显得格外靓丽。胜利油田技能大奖,是油田对技术工人技术、技能水平的最高奖励。  成绩从来都与汗水相伴。今年43岁的刘晓萍,是胜利油田供水公司首席技师。在外人眼中,她性格阳光,活泼又开朗,似乎一切都很轻松。然而,谈及获奖感受和这些年走过的路,刘晓萍告诉记者,没有任何成绩是轻轻松松就能取得的。她从事水质检测工作23年,这些年供水公司高度重视水质,对水质检测的要求越来越严格,她所在的水质检测团队都在你追我赶练技术。刘晓萍说她热爱水质化验这份工作,她与自己所从事的岗位一起经历磨练和成长,从学徒到主任技师,再到首席技师,并在同行业之中脱颖而出,多次获得技能竞赛第一名,还获得了中国石化集团公司水质检验工技能竞赛金牌。  二十年磨一剑 从青涩学徒到金牌得主  民以食为天,食以水为先。水质与居民的生活息息相关,刚刚从事水质检验工作的刘晓萍就明白了水质检测的重要性。从事水质化验的这些年,她亲历了水质检测事业的发展,见证了胜利油田供水公司为提高水质所做的不懈努力,感受到了水质的不断提升,她自己也越来越爱上了这份工作。  然而,当初刚来到水质检测中心的时候,刘晓萍还是一个知之甚少的学徒,只能从最基本的仪器认知、基本操作开始。要保证水质检测的标准,必须要提高个人水平,刘晓萍暗下决心。从此,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查资料,背理论,最终,她的努力让她很快适应了自己的岗位。  2000年,刘晓萍第一次参加公司举办的技术比赛,为了准备这次比赛,她的那份认真和忘我的投入,一度让周围的人感到惊讶。“满脑子都想着理论和操作,别人跟她说话都听不到,睡觉都睡不踏实,一觉醒来还要去翻翻书。”刘晓萍的老公回忆。  付出的努力不会白费,刘晓萍获得了比赛的第二名,好成绩让她感到高兴,但同时也让她看到了自己很多的不足。于是,从那一年开始,她几乎年年参加比赛,技术越练越精湛,经验越战越丰富,心理越磨越成熟。  2011年,坚持与奋斗终于让她收获了荣誉,她代表胜利油田参加中国石化集团公司水质检验工技能竞赛,在90名选手中最终拿到了金牌。  2014年,刘晓萍又在胜利油田第五届技能大奖评选中因出色的工作业绩和精彩的述职答辩,荣膺“胜利油田技能大奖”,并在10名获奖者中名列前茅。  追求精准 省级评审测出真值  水质检测的每一个数据,都事关一个地区人民的身体健康,来不得半点马虎。水质检测中心负责对各水厂水质进行把关之外,他们的数据也为水处理提供依据,数据的准确度直接关系到水质的优劣。于是,追求数据的精准,就是刘晓萍和她的同事们孜孜以求的最重要的事儿。  水质化验跟其他的工种操作不太一样,任何一个环节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哪怕手稍微抖一下、眼稍微偏一下都会导致结果的差池。这就要求操作员有一颗特别定静的心来工作,在检测过程中能心无旁骛,而这,既需要专业的知识,也需要反复练习和经验积累。  刘晓萍用技术比赛举例,就拿配置药品这一环节来说,其误差只允许有零点几克,比赛时又只允许称量2次,这功夫就要在平时多练习来培养感觉,根据经验来操作。  多年的磨砺经受住了检验。2013年10月,山东省建设厅对全省20多家城市供水企业进行水质检测能力等级评审。这次等级评审是省建设厅酝酿六年之久组织的首次行业内水质检测机构等级评审,其难度和严谨性是之前历次评审所不能比拟的。在此前对2个国家级检测站和11个省级检测站的评审中,有的通过二三次复检才通过,有的还被降级了。在对胜利供水的评审中,共进行了10个盲样67个项目的考核。刘晓萍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将,被安排指导年轻的同事,同时负责“硼”元素的检测。  “当时评委给出的真值是0.64,只要你的检测数值在0.61到0.65之间就算合格。”刘晓萍回忆。但在做出几个数值之后,根据自己对仪器和操作的评价,她最终给出了0.64,这让评委大感震惊。  评审完毕,评审组长对胜利供水水质检测中心10个盲样一次通过的检测结果连连发出赞叹,称“真了不起,没想到胜利油田有这么好的化验室,这么好的技术!”  精益求精 为每一滴水严格把关  随着饮用水新国标的推出,检测项目由原来的35项增加到106项,对水质检测的要求越来越高,随之而来的是工作开展的壁垒。  “有些新仪器连说明书都全是英文的,别说操作,看都看不懂。”刘晓萍跟同事们一起犯了难。虽然水质标准提升给他们的工作带来了更大的挑战,但在刘晓萍心中,保证居民饮水的水质,即使付出再多的努力也值得。  之后,在刘晓萍等人的努力下,通过查阅资料,利用学习机会用摄像机录下操作步骤,反复练习,反复试验,到2009年,106项检测如期开展,并获得资质。胜利供水水质检测中心也成为全省第二家具备106项检测资质的水质检测机构,比国家规定提前三年执行新国标。  为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技能水平,刘晓萍和她的同事们几乎天天待在实验室,不停地采样、实验。她坚信熟能生巧,仪器和操作是关系到检验水平的两个重要原因,在熟悉仪器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操作练到佳境,就可以提高检验水平。如今,刘晓萍共采集水样四千余处,检测水样近三万项点,水质化验准确率达到100。  不仅如此,刘晓萍还带出来优秀的徒弟。在胜利油田供水公司组织的“师带徒”项目中,她担任了几个年轻化验员的师傅。她从操作的每一个细节着手全程指导,把自己学习的经验悉数传授,徒弟赖荣梅在几届技术比赛中斩获头奖。  几年的时间里,刘晓萍参与完成了公司的多个有关水质提升的科技项目,有4项成果分别获油田一、二等奖,《黄河三角洲饮用水痕量溴酸盐的检测研究》被评为胜利油田技师协会优秀技术论文一等奖。刘晓萍说,技术工人越干越有奔头,大家都在不断追求进步。自己也要继续学习,继续练好本领,做好水质卫士。
初审编辑:责任编辑:王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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