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书店浣熊帮女主人洗手机手机号码

大雪之夜的疯狂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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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夜的疯狂演出
当时我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偷偷打盹,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没有人会知道我此刻正在梦乡之中。有什么办法呢,每天都睡那么晚,早晨不偷点懒是会死人的。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轰鸣起来的。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没错,是兰州的区号。我接起电话,柔声说道:“HI,朵拉。”
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嘶哑的嗓音,这个男人用很土的兰州话说:“我是王建设啊,告诉我你是谁。”
我皱了皱眉头,纳闷地说:“王建设是谁?我不认识啊。”
男人又问道:“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纳闷地说:“见鬼了么,你不知道我是谁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男人忽然激动起来,他愤怒地说:“你个狗日的,把我老婆藏哪去啦?”
整个一神经病,我都不认识他,他居然张口就敢骂我,还污蔑我把他老婆藏起来了。这是哪跟哪啊,我愤怒地反击道:“放屁!你老婆是谁?我连你都不认识怎么会把你老婆藏起来。”
男人不依不饶地纠缠道:“你还我老婆!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人有病,随便播个号码就跟人家要老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看来三两句话跟他说不清楚,我果断地掐了电话。
觉是睡不成了,我起身去卫生间拉了泡尿,又抹了把脸,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叠文件接着看。这时手机又尖叫起来,我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又是刚才那个该死的号码,毫不心慈手软地掐断。***,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看来病得真不轻!
紧接着电话又响了,还是兰州的区号,这回是谁呢?我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那个梦寐以求的声音,这声音柔软而且性感,令我激动不已。“车票已经买了,明天下午六点半的火车,大后天早晨十一点到广州,记住,到时一定要亲自来接我哦。”
这是我们预谋已久,已成定局的事情,可我全身的血液还是忍不住沸腾起来。我压低嗓音,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那还用说嘛,我当然会去接你啦。你放心好啦,我到站台上去接你,把你的车次和车厢号告诉我吧,到时我用我们公司的小车去接你。”
朵拉在电话那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来她笑起来花枝乱颤的样子。“去死啦,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货,光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兑现呢。等我到了广州你又不来,把人家一个弱女子孤零零扔在广州火车站,那才可怜呢。”
我知道她趁机还要撒撒娇,耐心地解释说:“那怎么可能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忍心把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扔在火车站,那岂不是让别的男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朵拉又吃吃地笑了起来,说:“死人,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我说:“多买几条内裤和胸罩哦,我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这些东西。嘿嘿……”
朵拉说:“去死吧你,少不要脸。挂啦,拜拜。”
挂上电话我嘘出一口气,噢耶!老子的好日子就要来啦。
那个兰州的男人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是下午刚上班的时候,这次他用的手机。我接起电话,耳边立即就炸响了那种土得掉渣的兰州话。“快告诉我你是谁,我是王建设。”
一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有完没完了,你他妈不知道我是谁打电话给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挂断电话,听到办公室一阵“哧哧”的笑声。我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办公室每个人都赶忙低下头做事,很显然,这声音来自他们刻意压抑的笑声。我自我解嘲地笑了几声,解释着说:“一个神经病,打错电话了。”
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那个叫王建设的男人。这次我他妈真的愤怒了,我迅速接起电话,怒不可遏地大声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想死了是不是?”
王建设固执地说:“我不管你是谁,必须把我老婆还给我,我就这么一个老婆,你一定要把她还给我。”
我怒吼一声,“老子还你个妈!我日,老子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老婆。你再这么纠察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办公室那群听笑话的鸟人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了出来。我很郁闷地看了一眼笑得东倒西歪的同事,又听到王建设在电话里慢条斯理地说:“你怎么能骂人呢,这可不好。”
王建设的执迷不悟让我忍无可忍,恨不得一个巴掌扇到这个男人几千公里外的老脸上。但为了打发走这个讨厌的男人,我强压下怒火,很懊恼地说:“好吧,你说,我听着。”
王建设马上兴奋起来,他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告诉我,你是谁?”
我耐着性子说,“我姓丁,叫丁新征。”
王建设啊了一声,突然声色俱厉地说:“姓丁的,我警告你,你最好把我老婆还给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我操!简直岂有此理!”我说:“老子欠你一个老婆吗?你老婆丢了管我什么事,我到哪找你老婆去?”
王建设在电话里底气很足地说:“肯定是你,就是你把我老婆藏起来了,你抵赖不了。”
我越来越无法忍受了,但想到他老婆可能真的跟人跑了,也是个可怜人,一时想不开才这样歇斯底里的,我忍住满腔的怒火耐心地说:“你老婆丢了我很同情,可我真的不认识你老婆,更没有把他藏起来,你这样纠缠我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顿了顿我又接着说:“你是不是兰州的?”
王建设急忙说:“是,是兰州的。你瞧,露馅了吧,还不承认。”
我说:“看来你真的见到鬼了,我在佛山,不在兰州。”
这个叫王建设的男人愚蠢地问:“佛山?这怎么可能,你在佛山什么地方?”
我不想再跟他在电话里纠缠下去了,就告诉了他单位名称,还告诉了我们领导的办公室电话,让他自己去证实。没想到王建设说了一句话让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好,我现在就去佛山找你。”
我惊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说:“你找我干什么?啊,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王建设在电话里冷笑起来,他得意洋洋地说:“我只有见到你本人才能确认你究竟有没有撒谎,你瞒不过我,你以为你留个电话号码,让你朋友撒个谎我就会相信?你把我当傻小子哪。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喂,喂,”我对着电话大呼小叫:“不许你过来,你***,你敢过来老子就一刀捅死你。”
可是王建设对我的威胁置若罔闻,他飞快地掐断电话。我打了过去,王建设马上又掐断。再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拿着电话愣住了,这个狗日的,大白天见到鬼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给朵拉打电话,“亲爱的,睡了吗?”
“死人,”朵拉在电话那头嗲嗲地说:“电话怎么才打过来,人家等不来都准备睡觉了。”
真是要了我的老命,这个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让人犯罪的欲望,我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滚过,老二逐渐蠢蠢欲动。深吸了一口气,我轻声说:“**。有没有穿衣服?”
“你猜呢?”朵拉吃吃地笑了起来,“就算什么都没穿,你又能怎么样呢?”
不难想象,此刻的朵拉躺在那张柔软而巨大的床上,露出一条粉雕玉砌的小胳膊,葱嫩的手指抓着话筒,被窝里是一具活色生香的肉体,这肉体柔软而芬芳,散发着沐浴液的香味。有必要强调的是,朵拉有一个巨大的胸脯,我敢保证,她的胸脯对任何男人都有着无法估量的杀伤力,它至今令我神魂颠倒。我想,即便死在朵拉胸脯下,那也是值得的。
我又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朵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不全是为了爱情吧,好像你也没有爱上我。”
朵拉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说:“大概是因为我与众不同。”
“你少不要脸了。我问你,”朵拉说:“男人都是狗,没有一个好东西,对不对?”
我说:“或许吧,不过我应该还可以。”
朵拉冷笑了一声,说:“那你是不是好东西呢?”
我无耻地笑着说:“我应该算是个好人吧,不过也不一定哟,在你面前我绝对是个好人,在别人那里可不一定。”
朵拉的声音潮湿异常地传来,在电话里这声音显得遥远而模糊,因为遥远,它有些不太真实。她说:“现在明白我为什么选择你了吧,我就图你这一点,人实在,对我好。”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了一下,接着又跳了一下,“好的,我明白了。你都收拾好了吗?我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这个女主人的到来了。”
朵拉说:“嗯,差不多了,明天准时出发,你记得到时一定要接我哟。”
我认真的点点头说:“一定,一定的,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啦。”
今年春天的时候,我还混迹在兰州一家贸易公司里,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那是个私营企业,规模不小,可老板娘把我们看得贼紧,基本上捞不到什么油水。我在那里干得十分不开心,索然无味地混日子。
在那段最无聊的日子,我认识了朵拉,这个浑身充满蛊惑力的女人。那是个慵懒得让人昏昏欲睡的早晨,懒散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我到办公室后喝了一杯茶,上了趟厕所后回到办公桌前,趴在上面进入到半睡半醒的状态。
一声剧烈的摔打声把我从睡梦中突然惊醒,我从桌子上眼屎迷蒙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巨大的胸脯。我吃了一惊,顿时睡意消失得杳无踪迹。我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顺着这个巨大的胸脯看了上去。这个阳光凶猛的早晨,厚密的阳光从我身后的窗口玻璃射进来倾泻在女人的面孔上,使得她的面孔在光环中生动异常。
“你们老板在不在?”女人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好,她站在早晨凶猛的阳光里,冷冰冰地说道:“我来和你们公司谈一笔生意。”
我慌忙站了起来,飞快地说:“好啊,我们老板出差去了,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您先请坐,我给你泡茶。”
我在这个慵懒的早晨认识了朵拉,这个要命的女人,噩梦由此拉开了帷幕。在我后来滞留在兰州的那个腐朽的夏天,我把全部心思都耗费在了她的身上,班上得更是索然无味,混到秋天的时候再也混不下去了,被老板扫地出门。
时至今日,这个女人至今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迷,她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有着无数未知的秘密等待我去探知。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内心寂寞的女人,她的寂寞是一朵艳丽无比的罂粟花,让我深感忧伤,让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那天晚上,朵拉飞过来一个电话,让我去陪她喝酒。我立即就兴高采烈地跑去赴约。
我到酒吧的时候看见朵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那晚她装扮得十分夸张,低胸吊带,紧绷绷地短裙勾勒出饱满适中的臀部。脑袋上喷了那种红色的银粉,紫色的口红、蓝色的眼影,浓装艳抹像一个香港电影里十足的太妹。
当时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看见我时她嘿嘿一笑,醉醺醺地伸出一只手,说:“嘿,宝贝,有烟吗?拿来抽抽。”我掏出烟,递给她一支,点上火,自己也点上一支,诌媚地笑着说:“找我什么事?”“难道不行吗?”朵拉诡秘地笑了笑,“你不是想泡我吗,你可要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哦,你要知道,时机是稍纵即逝的。”我连忙点头,殷勤地给朵拉倒上酒,嘴里说:“来,咱们先干一杯,喝完这杯酒再让我来好好安慰你。”朵拉举起杯子把满满一杯金黄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盯着我的眼睛咯咯咯地笑着说:“安慰我?你如何能安慰我的寂寞?”我给朵拉的杯子里斟满酒,然后把椅子拉到朵拉身旁,涎着老脸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几只手指伸到她胸前,眼睛紧盯着她的胸脯说:“就是这样安慰。”我的手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一杯啤酒就在了我脸上开了花。“狗男人,你放尊重些!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猪狗不如的货色。”
我想我是被那一杯突如其来的啤酒给泼懵了,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我水汪汪地说:“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我不是那种人,真的,其实我的本质是很纯洁的。”朵拉突然笑了起来,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灿烂的牙齿。笑完了她气喘吁吁地说:“纯洁?你***说自己纯洁?纯洁是个什么玩意儿?”说完她忽然又号啕大哭起来,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又哭又笑,鼻涕眼泪一股脑抹在了我刚刚买的白衬衣上。
老天爷!在那个奢靡的夜晚,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搞得我心慌意乱,无所适从。后来她从卫生间容光焕发地走出来时,楚楚动人的样子却依然让我怦然心动。我下流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她的乳房上,却始终未敢再次下手。
朵拉重新容光焕发地坐下来,点燃一支烟,香烟袅袅中很严肃地说:“现在给你个发财的机会,跟我干一把。”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眨着眼睛问:“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干。”
朵拉嘁了一声,脸上流露出鄙夷的神色,说:“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胆子比老鼠还小,可还总惦记着发财,你说你这样的人能成什么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的,你只要跟我好好合作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朵拉说的也有道理,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靠死工资发财比登天还难。我说:“你说吧,怎么合作?”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跟朵拉达成了一个预谋。朵拉让我通过我们公司的厂家拿出一批货,这样然后通过他们公司的销售渠道加价倒手卖出去,差价我们自己挣。也就是说,我们做的是无本生意,用两家公司的渠道给自己挣钱。
一开始我还有点担心,怕被老板发现了,但经不过朵拉的怂恿和金钱美色的诱惑,胆战心惊地做了第一单。第一单顺利作成后,看到那么多钱我就不再害怕了,又跟朵拉做了几次。做最后一单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老板虽然没发现,但他认为我在公司干了这么长时间没能给公司创造任何利润,把我扫地出门。但那批货我已经从厂家提出来交给了朵拉,我一旦不在那个位置上这事情就难办了,没法入帐。我找到朵拉,问她怎么办。她说没事,她来处理,让我赶紧离开兰州,她处理完善后事宜就去找我。正好那段时间罗米欧在兰州,我找他帮忙在佛山给我找分工作,他就带着我到了广东。
我被人跟踪了。下班前我就在办公楼的大厅里看到过他一次,他不合适宜地出现招去了许多异样的目光,但他似乎浑然不觉。等我有所觉察时男人已经坐到了我隔壁的饭桌旁。这个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胡子拉碴,黑黑的脸膛上皱纹纵横,穿一件皱巴巴的西装,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便宜的地摊货。他独自一人占据着一张桌子,尽管座位紧缺,却没有人愿意与这样一个龌龊的人共用一张饭桌,看到他那张混浊的脏脸,谁都会失去食欲。此时正是午餐时间,茶餐厅里人流不息,饕餮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和罗米欧坐在一张饭桌旁,等饭的间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说:“前天晚上有没有看球赛?没看就太可惜了,知道吗,荷兰队6:0大胜苏格兰。我操,把苏格兰人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罗米欧还没有开口,临桌那个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哇塞!”我们厌恶地扭过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男人惶恐地低下了头,目光落在了饭桌上的一张报纸上。
我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跟罗米欧说:“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朵拉明天就到佛山了,我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啦。”罗米欧心不在焉地说:“就是上次在兰州见到那个女人?你的眼光真够次的,那女人除了胸部大点没什么特别的嘛。”我不满地说:“靠!你的眼光也不见得比我强到哪去,那可是三十八杯罩哦!”
我们要的饭菜端了上来,接下来我们不再说话,嘴巴里迅速塞满了米饭和大肉。很快,桌上的饭菜被我们一扫而空,肚子里有了东西精神顿时好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点了支烟说:“知道现在最火的新生代是谁?瞧瞧,又无知了不是。木子美!我的天啊,这个女人太夸张了。她把所有跟她上过床的男人的性经历写成了一本书,叫什么《遗情书》,六十个男人啊,老天爷!这年头,人为了出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哪怕弄点丑闻也再所不惜哦。”“哇塞!”临桌的男人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我们寻着声音看去,看到临桌那个男人此刻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一张报纸,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沾沾自喜的神情。
罗米欧“噌”地一下忽然挺了起来,“哇,哇你妈啊。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个男人回头巡视一番,发现罗米欧正对他怒目相视,他不甘示弱,他一惊一咋地还击道:“你才有病呢,我爱说哇塞,管你鸟事!”罗米欧三下两下掳起袖子,他气势汹汹地叫嚣道:“找茬是不是?我他妈就不喜欢你在老子旁边一惊一咋地恶心我,怎么着?想打架是不是?走,咱们到外面单挑。”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并不吃这一套,他一伸手扯住了罗米欧的衣服,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我慌忙挡在两人中间,息事宁人地说:“算啦,算啦。误会,一场误会。大家都是斯文人,不要在公共场合动粗嘛,让别人看笑话。”边说边连拉带扯把罗米欧拉出了茶餐厅。
出了茶餐厅罗米欧仍然嘴硬,他愤愤不平地嚷嚷:“你看他那张脸长得多让人生气,一看见长成这样的人我就想冲上去抽上两个嘴巴子,要不是你拉着我,我一拳就把打得他满地找牙,便宜了这个杂种。”
下午下班后我从大厦里出来,看到那个男人仍然站在大厅里,他看到我露出黄黄的牙齿笑了笑,表情十分友善,甚至带有几分乡下人的羞涩。我没给他好脸色,理都不理径直走了出去。男人在我身后尾随而至,我吃了一惊,慌忙加快了脚步。
我一路小跑到家门口,三步两步蹿上楼梯,颤抖着手指打开门,然后“咣当”一声用力把门关死。平息了一下局促的喘息,我站在阳台上向下观望。还好,那个讨厌的男人没有跟上来。终于把他摆脱了,已经跑到嗓子眼的心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抹了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虚脱一般跌坐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我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我的心立即又蹿到嗓子眼,不会是那个男人吧?我心惊肉跳地想,***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侧耳仔细倾听,声音又消失了。我以为自己疑神疑鬼听错了,脱下衣服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一开始还十分温柔,逐渐地这声音就大了起来,近乎于粗暴地砸门了。谁这么大胆?我喊了一声,谁?没有人回答,敲门声却更加剧烈起来。谁他妈在敲门?我虚弱不堪地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答。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前,从猫眼看去,看到了一张令人泄气的脸。
简直太放肆了,撒野撒到家门口啦,士可忍孰不可忍!我冲进厨房,抽出一把菜刀,掂量了一下,觉得菜刀太短了,不适合远距离作战,只有肉搏时才派得上用场。马上又冲进卫生间,拎起一把拖把。我左手持刀,右手拎着拖把,突然用力拉开房门,男人的身体暴露在我的眼前。我用拖把指着那个男人的鼻子,大声喝问:“你他妈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像个白痴一样傻笑起来,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抢劫的,犯得着这样左手持刀右手拖把的嘛。”男人的傻笑并没有使我放松警惕,反而鼓舞了我的士气,我严肃地说:“回答我,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男人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丁经理,我是王建设啊,你不认识我啦。”“我操,怎么会是你?”我说:“你快点走,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什么丁经理。”男人一副好脾气,他慢条斯理地说:“丁经理,我大老远从兰州跑来找你,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吧,连门都不让进,还拿刀来吓唬我。”我丝毫不为他的花言巧语所动,说:“滚!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啦。”
事情就是在这里突然发生了转折,让我措手不及,现在想来都怪我一时心慈手软,才使得王建设的阴谋得逞。也是从这个时候故事开始背离了原来的轨迹,朝着王建设事先预谋好的方向偏离而去。
王建设忽然跪在了我面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就算可怜可怜我吧,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人见人烦的样子。我倾家荡产大老远跑到这里找你,你总得给我个说话的机会。我要是现在走了,今晚就得睡到大街上去,你看看,我身上连一毛钱都没了。”
这一招让我措手不及,一下子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王建设看到我手中的拖把慢慢垂了下来,又接着说:“丁经理啊,你先让我进去,我把话说完就走,行不行。”
看来我遇到一个可怜人,心里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厕身让他走进客厅。王建设走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得寸进尺地说:“能不能给我泡杯茶,多放点茶叶,要浓浓的才够劲。”我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真是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快说,你要说什么?”王建设又白痴似的嘿嘿一笑,他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咱们边喝边聊嘛,现在我可是客人,你要对我客气一些哦。”
我去厨房泡了壶茶,给王建设倒了一杯。王建设马上端起来牛饮而尽,他喝完抹了一把嘴巴赞叹道:“爽啊。”我说:“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别在这磨蹭。”王建设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丁经理,你可把我坑惨了。你知道,我是小本生意,货发给你了,你倒手卖出去人就跑了,害得我被人四处追债,整天东躲西藏地过日子。”我再次被他激怒啦,说:“你他妈别给我扯淡,我不是什么丁经理,什么时候跟你做过生意?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谁骗了你去找谁,总是这么阴魂不散地纠缠我干什么!”王建设哈哈哈地狂笑起来,笑完了他说:“丁经理,你再不要装了,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噌地一下子火了,“你他妈是不是真有病,睁着眼睛说瞎话。滚,给老子滚出去。”王建设立即赔上一个灿烂的笑脸,他惶惑地说:“您别急嘛,咱们有话好好说。您说您没跟我做过生意,您有什么证据?”我重新坐下来说:“你要证据是吧,这个容易,你现在跟我走,单位的同事都可以证明我的身份。”王建设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你当我白痴啊,他们都是你的托,我才不信呢。”我强忍着怒火说:“那你想怎么样?”王建设美美地喝了一口茶说:“如果你想证明你的清白,就跟我回兰州一趟。”
我猛地站起来,愤怒地说:“别做梦了,我凭什么跟你回去?你以为你是警察!”王建设得意洋洋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你别以为你逃到佛山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你不回去也可以,把那笔货款还给我。”
这下我可知道这厮的目的了,冷笑着说:“靠,你想敲诈我!当我白痴啊,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王建设的小眼睛猫一样眨了眨,忽然沉痛地说:“其实那些钱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老婆都跟人跑了,现如今我是烂命一条,钱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老婆?”我鄙夷地说:“你这么龌龊的男人能有什么样的老婆?”“你错了,我老婆可漂亮啦,”王建设自豪地说:“她比我小十二岁,才二十多岁,长得可漂亮性感啦。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很大的胸脯,老天爷,那可是三十八D哦。”
我心里一动,不以为然地说:“是不是啊,你这么丑的男人也能找到那么漂亮的老婆,吹牛吧。”王建设自鸣得意地说:“男人重要的不是脸蛋漂亮,男人要有本事。”我不齿地说:“你有个屁本事!你这么有本事的人还会被人骗得倾家荡产,连老婆都被人拐跑了。”
王建设脸上的得意之色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他垂头丧气地靠在沙发上,说:“老子累死累活半辈子,赚了点钱,好不容易讨了个那么漂亮的老婆,转眼之间就全没了。可惜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要是让我知道了,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个狗日的男人给阉了。” 我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说:“换了我也会和你一样干的,这招确实够狠毒的。”王建设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诚恳地说:“ 所以你一定要把钱还给我,有了钱我就去追查我老婆的行踪,找到那个狗男人我就跟他同归于尽。我要这笔钱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你一定要帮助我。”王建设手上加了把劲,握得我的手指生疼。我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唏嘘着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了我可没坑过你,要钱你应该找他去。”
王建设垂头丧气地靠在沙发上,沮丧地说:“你还是不肯帮我。”
“婊子!”他忽然气急败坏地说:“她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一直在我的生活里卧底,等到把我玩完了就一脚踹开,跟着她的姘头跑了。其实我应该暗自庆幸才对,把危机转嫁给那个傻逼男人,让他傻呵呵扛着去吧。总有一天,那个女人也会像抛弃我一样抛弃他,到时候他就会后悔了。”
我点头附和着说:“不错,你说的不错。她可以骗你,也可以骗那个男人。有些男人总以为女人傻,以为只用一根鸡巴就能把女人征服,其实最傻的是他们自己。”王建设似乎跟我找到共同语言了,他对我的观点深表赞同,说:“你说得太对了,想想吧,你跟自己的老婆通电话的时候,她一边跟情人在床上情意绵绵,一边跟你花言巧语,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王建设越说越恼火,到最后他简直要跟我推心置腹了,他说:“***,她甚至还不如一个婊子,有些婊子仅仅出卖肉体,灵魂却是纯洁的,可她连灵魂都烂透了,一文都不值。我清楚这种女人,她们是彻头彻尾的婊子,在男人的生活里卧完底了,翻脸就不认人了,我告诉你。”我嘿嘿地笑了笑,说:“讨上这样的女人确实是男人的灾难哦。对了,你老婆叫什么名字?三十八D杯罩的女人可是不多见的哦,我一定要记住她,有机会好好见识见识。”
王建设轻描淡写地说:“别提了,现在我提起她的名字就恶心。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她叫朵拉。”
朵拉!?我目瞪口呆,怎么会是朵拉?朵拉还是他老婆?这怎么可能?此时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致命的打击,一时之间我无论如何难以接受。王建设仍然在喋喋不休,我只看见一张嘴巴在不停地上下翻飞,口腔里两排肮脏的黄色牙齿若隐若现,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回想起那个在酒吧里朵拉哭得泪人一样的夜晚。她泪眼婆娑地从我怀里抬起头来,开始向我痛陈家史。“我是个苦命的女人,我初恋男朋友比我大好多岁,当初他只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穷鬼,相貌又平庸,可在他疯狂的追求下我终于抵挡不住啦,就跟了他。后来在我的资助下他发了大财,可男人都是猪狗不如的货色,一有钱就变坏。”朵拉气愤地说:“她竟然陪客户去嫖娼!是我,是我一手成全了他,可他竟然敢背叛我,可把我的鼻子都气歪啦。我狠狠揍了他一顿,闹着要跟他离婚,他死活不答应。现在我跟他分居了,再也不让他碰我一根手指,一想到他的身体碰过那么肮脏的妓女,我心里就觉得恶心。”
我劝慰着说:“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啦,现在做生意就是这样的,男人只是逢场作戏。你也不要太在意,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忍一忍就过去了,老公终究还是你的。”
朵拉坚决地说道:“别的男人可以,但他绝对不可以。当初他一无所有,而且一无所成,但是我一直把他在鸡窝里当凤凰。当年我可是风光无限的哦,多少男人为我疯狂。其中有一个现在是亿万富翁,他是我原来的同事,也追求过我,可是因为他太花心了,我毫不犹豫地遗弃了他。在我的周围,不可能没有男人爱我,但是我选择了他,是因为他老实和专一,我惟一图他的就是安全两个字。说穿了他是我的信仰,也是我给自己制造出来的安全区。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是哪个男人能超出我对他的好。可是现在他和别人一样了!”
我深表同情地点点头,说:“他确实不是个东西,跟他离了算了,谁离了谁活不下去。”
朵拉神情复杂地笑了笑,接着说:“抛弃他?没那么便宜,我一定要报复他,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很懊悔,因为他还是爱我的,可这有什么用呢?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老公的背叛,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
我说:“你要如何报复?和我睡一觉,给他戴顶绿帽子吧。”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啦,你别做梦啦。我正在寻找一个最佳搭档,有没有兴趣和我演一出戏?”朵拉神秘地说道。
“演什么戏?”我惶惑地问道:“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不过要是能把他的钱全部骗过来我倒是很有兴趣。”
朵拉不置可否地说:“这出戏可不是那么好演的哦,我还要考察你一段时间。”
王建设忽然把脑袋伸到我的面前,拍拍我的肩膀,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兀自心惊地说:“没事,没事。”王建设狡黠地笑了一下,说:“难道你认识我老婆?”我心里一惊,惶惑不安地说:“我怎么可能认识你老婆呢,三十八D杯罩的女人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吗?王建设不无自得地笑着说:“说的也是。”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我困了,能不能在你这先洗个澡,再睡一觉。行不行?”
必须承认,那个时候我的内心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对王建设如此无耻的要求竟然也不敢拒绝。我摆摆手,说:“去洗吧。”然后又殷勤地加了一句:“卫生间里什么都有,你尽管用。”王建设换上拖鞋回过头来又狡黠地笑了笑,“怎么一下子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做贼心虚?”我心里又一慌,感觉到王建设潜在的含沙射影,嘴里仍然顽强地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王建设头也不回地走进卫生间,在里面瓮声瓮气地咕哝:“没说什么。”
趁王建设洗澡的功夫,我偷偷掏出手机给罗米欧打电话。电话通了,我轻声说:“你快回来,今天差点和你打起来那个男人找到家里来啦,他赖着不走,还要敲诈我。你赶快回来吧,咱们一块把他赶出去。”罗米欧在电话里的声音模糊不请,周围是一片嘈杂的噪音,似乎还有飞机起飞的声音,他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我又重复了一次,这回他似乎听清楚了,他大声叫骂:“你一个大老爷们真是没用,在自己家里还被人要挟,你就不会找把刀把他赶出去。我正忙着呢,等会回去,就这样。”说完他立即挂了电话,只剩下一阵嘟嘟的忙音。
忙你老母,我懊丧地咕哝了一声,收起电话。回过头来几乎被吓个半死,王建设一动不动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你在给谁打电话?是不是打给我老婆?”王建设只穿着一条花裤衩,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问。我心里又一惊,后背上一阵发冷,这狗日的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他为什么说话总是暗藏杀机。我努力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慌乱,僵硬地笑着说:“开什么玩笑。不是跟你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你老婆。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洗完了?”王建设变戏法似的从手里翻出一瓶洗发液,说:“里面没有了,你家里还有没有其它的洗发水。”我说:“我帮你找找啊。”说完进罗米欧的房间找了找,找到一袋袋装的洗发水扔给他,“凑合着用吧。”
王建设洗完澡直接走进我的卧室,毫不含糊地一头倒在我的床上,很快就鼾声四起了。我坐在客厅里心急如焚,明天早晨朵拉就要来了,可这个叫王建设的王八蛋竟然睡在了本该是朵拉睡的地方,而且还没有一点打算走的意思,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罗米欧这个兔崽子到现在还不回来,他又在忙什么?我坐卧不宁,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却仍然毫无办法。
焦躁之中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噩梦连连。我梦见王建设手里握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割掉了我的老二,他面目狰狞地狂笑不止。而朵拉平静地站在一旁观望,脸上的表情暧昧不清。
早晨我被一阵走调的歌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睡眼,结果看到了王建设容光焕发的大脸。今天他看上去精神抖擞,他看见我睁开眼睛,笑容可掬地说:“早啊。”我紧张地问:“你怎么还没走?难道你想赖在这里让我养着你。”王建设不怀好意地说:“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只要你把钱还给我,我马上就走。”“滚你的蛋吧,”我坐起身来说:“你还真以为我把你没办法了。信不信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遣送回原籍。”王建设不屑一顾地说:“你不要威胁我,我是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烂命一条,谁敢逼我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心里盘算着等罗米欧一回来,我们两个人齐心合力把这个无赖狂扁一顿,然后扔到大街上去,该到哪去到哪去。
我磨磨蹭蹭洗完脸,刷完牙,罗米欧还没回来,这狗日的,就算去外面鬼混也该回来了。我又赖在卫生间里拉了泡屎。结果我拉完了罗米欧还没回来,只好躲到罗米欧的卧室里悄悄给他打电话。***,电话关机。我彻底气馁了,看来我只能独自一人对付这个难缠的王建设了。
我从罗米欧的卧室里出来,看到王建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给谁打电话呢,还要偷偷摸摸的。”我厌恶地说:“你管得着吗,你什么时候走?我今天还有事呢。”“你有什么事?”王建设急切地问道。我满脸厌恶地说:“管你鸟事!你走不走?不走我可真要动武啦。”王建设息事宁人地说:“好好好,我也不赖在你这里,反正你走到哪我就走到哪。你又想跑是不是?这回我可无论如何不能让你跑掉。”
我转身走进我的卧室,换了身衣服走出来说:“行,你爱跟就跟着吧,我看你能跟多久。”
王建设走出去后我关紧大门,心里想,靠,今天你走出这扇门,以后永远都甭想再进去。
我和王建设在大街上开始兜圈子,大街小巷四处乱蹿,一会进书店,一会进商场,可我始终没机会脱身,他自始至终紧跟着我,连我上厕所也不放过,搞得我毫无办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瞅着朵拉坐的那趟火车马上就要进站,我却无法脱身,不由得怒火攻心,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讨厌的家伙。
走到一家饭店前我突然有了主意,回头对王建设诌媚地笑着说:“转了半天了,肚子也饿了,进去吃点东西吧。”王建设求之不得,他连忙乐呵呵地说:“好啊好啊,我快饿死了,你知道的,我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啦。”
我们进入饭店,找了一个座位,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坐下来慢慢享用。
我吃了几口菜,突然弯腰捂住肚子,痛苦不堪地说:“哎哟,不行,我拉肚子,得去上厕所,你先慢慢吃。”
王建设似乎是真的饿了,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点头说:“快去吧,我等着你回来买单。”
我从桌子上撕了一卷餐巾纸,捂着肚子往饭店里的卫生间跑去。我跑到卫生间,回头看了看王建设,他正低头吃得喷香。嘿嘿,这个农民,老子就不相信你还能玩过我。我激动万分地拉开饭店后门,撒腿就跑。跑到马路上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广州,火车站。”我大声说道。
看着空荡荡的广州火车站出站口,我的心头一团乱麻,巨大的失落蓦地袭来。已经十二点了,火车进站过了一个小时。朵拉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我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给朵拉打电话,电话通了,我小心翼翼地说:“朵拉,你现在哪里呢?”朵拉不答反问:“你现在哪里呢?”我连忙说:“我在火车站啊,我来接你了,可你人跑哪里去了?”朵拉冷笑着说:“去你妈的,到现在你还敢骗我,谁知道你现在哪里鬼混呢。我大老远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你,你倒好,连个人影都不见。”电话里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我心都要碎了,“朵拉,你不要哭啊,我真的在火车站,你要相信我。刚才被人缠住,死活走不了,来晚了一会。你快告诉我,在哪里呢你?我这就去接你啊。”“你被谁缠住了?是哪个狐狸精?好啊,你果然出去鬼混了。”朵拉尖叫起来。我几乎急得要狗急跳墙了,脱口说道:“是你老公,王建设,他跑到佛山来了。”朵拉厉声说道:“王建设?我老公?放你妈的屁。王建设是谁?我不认识他。”这下可真是百口难辩,一时之间根本解释不清楚,可怜巴巴地说:“朵拉哎,你再不要耍小性子了,你先出来,咱们回家去我再给你解释,好不好啊?”“不行,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男人都是狗,没一个好货,我怎么会相信一条狗?”我几乎要哭了起来,哀痛地说:“朵拉,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有所表现的。”朵拉沉吟片刻,斩钉截铁地说:“你要解释就到兰州找我,到时候我再给你机会解释。”说完朵拉马上掐断电话。我拿着电话脑子里一片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我再打过去,朵拉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的心情低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沮丧万分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抬头往客厅看去,大吃一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吃惊程度丝毫不亚于看见一头骆驼穿过针眼。我看见罗米欧正和王建设光着膀子,每人手里捏着一只鸭爪子白痴一样傻呵呵冲着我傻笑,饭桌上放着几瓶啤酒,地上也满是啤酒瓶子。他们看到我先是一阵傻笑,笑完了十分客气地问:“你回来啦,刚才跑哪去了。来,一块喝几杯。”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上去一把揪住王建设,红着眼睛厉声问道:“你他妈怎么还在这里?你又跑回来干什么?你怎么没被车撞死,还喝啤酒啃鸭爪子,喝你妈的猫尿去吧。”罗米欧却恬不知耻地拉住了我,他说:“哎,不要这样,我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这哥们爽快,现如今我们俩是惺惺相惜,引为知己。”王建设展颜一笑,他伸出胳膊搭在罗米欧肩头,酒气熏天地说:“老罗说的没有错,我们俩的确是不打不相识。当初互相都不了解嘛,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们是哥们,有什么事你说话,老哥我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友谊就像纱布和伤口的关系,密不可分,哪怕轻微地撕扯也会引起撕心裂肺的痛楚,任何想人诋毁我们的友谊那都会徒劳而返。”
我又被这两个神经病给搞懵了,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我总是碰到如此反常的事情?
“哥们,”罗米欧看来是真的喝傻了,他竟然醉熏熏地对我说:“听说你在兰州做贸易的时候欠了人家一笔钱,咱们虽然是好兄弟,又是大学的同窗好友,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的规矩,我也帮不了你的。你有多少就先给人家还多少,大家都是好哥们儿,我替你说说话,慢慢还,他不会跟你打官司的。”我怒气冲天地说:“我欠他妈个屁,谁认识这个鸟人?他是哪根葱哪颗蒜,你以前认识他吗?”王建设满不在乎地说:“你不要骂人嘛,不如这样吧,你跟我回兰州一趟,咱们回去把事情搞清楚,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我被他激怒了,冷笑着问:“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回兰州一次吗,多大个事情,你以为到了兰州就是你的天下,什么事情都由你说了算。我告诉你,咱也是从那里混出来的,还怕了你不成。”王建设忽然变得清醒无比,他飞快地问道:“你肯跟我回去?”我说:“是的,咱们马上就走。”王建设站了起来,“走,现在就走。”
罗米欧醉意深沉地说:“去吧去吧,回去把屁股擦干净了再回来,到时我给你接风。”我也站起身,对罗米欧说:“你帮我给我们老总请个假。”“没问题,兄弟,你放心去吧。在咱们公司连老总最听我的,谁让咱们是哥们呢,你的事我一定帮忙。”罗米欧把胸脯拍得山响,万分豪爽地说道。
车厢门刚刚打开,一股阴冷的寒风就扑了上来,冷飕飕直往人脖子里钻。我倒退了一步,企图缩回车厢。王建设从身后用力推了我一把,“下去,别耍花样。”我回头剜了王建设一眼,十分不快地走下车厢。王建设紧紧跟在我身后,形影不离。
天阴沉沉的,空气阴冷而干燥,不时有刀子般的寒风袭来,一副大雪欲来的样子。南方和北方的气候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在佛山的时候我们只穿一件衬衣,最多加一件笳克衫就完全可以应付过去。没想到兰州已经这么冷了,我对此严重准备不足,没穿毛衣,也没穿毛裤,冷得浑身哆嗦,走了几步路嘴唇就被冻青了。我回头看看王建设,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一件大衣,暖洋洋跟在我身后。王建设看了看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毫无人性地说:“怎么,冷呀?嘿嘿,活该,谁让你不多穿几件衣服。”我弓着腰,搓着手说:“我操,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快给我拿出来穿上,我快要冻死了。”王建设表现得无动于衷,他麻木不仁地说:“没有,你冷我又不冷。”我急眼了,说:“操,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没看我都冻成这样子了。”王建设冷眼打量着我说:“这是你的事。”
从火车站出来我快速钻进一辆出租车,王建设紧随其后想跟上来,我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对司机说:“开车,百盛。”司机一踩油门,出租车箭一般弹了出去,把王建设远远地甩在身后。我回头看到王建设站在原地指指点点地破口大骂,开心得笑了起来,刚才被他羞辱的不快在开怀大笑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在“国芳百盛”买了件毛衣,又买了一件大衣穿上,感觉浑身上下一下子暖和多了。从百盛出来我到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洗完澡我躺在床上给朵拉打电话,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朵拉的手机却仍然关机,我又给她家里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她跑哪去了?难道还滞留在广州?这回我真的慌了,这可如何是好?不会卯足了劲却扑个空吧。不行,我得去找找她,这次无论如何我要把她带回佛山。
我穿上衣服,走出宾馆,外面的风小了,天上却开始飘起小雪。刚才在宾馆看了会电视,天气预报说今晚兰州有雨加雪。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准备先去朵拉上班的公司看看,打听打听她的去向。
到了朵拉上班的公司还是扑了个空,她还是不在,一个老女人告诉我,朵拉已经辞职一段日子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从朵拉的公司出来的时候暮色已经低垂下来。兰州的冬天夜晚来的总是很早。雪越下越大,还夹杂着雨水,雪花落地就化成了污水,大街上早已泥泞不堪,所有的行人和车辆均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在这样的大雪之夜,没有人愿意在大街上逗留,甚至连最爱鬼混的嫖客也不例外。他们更乐意窝在家里,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喝几杯暖心暖肺的好酒,然后一群人聚在一起,搓几圈麻将,那才是幸福的生活啊。
正在我站在大街上自怜自爱的时候,手机突然尖叫起来,我心中一阵惊喜,是朵拉?我心情激动地接起电话,却是王建设这个狗日的。“你现在哪里呢?哈哈,不要怕嘛,我请你在飞天国际大酒店吃饭,算是为你接风,也算是赔罪,怎么样?”王建设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真的饿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过我嘴上仍然说:“我才不怕你呢,我有什么好怕的?”王建设十分洪亮地笑了起来,他说:“我给你赔罪还不成吗。那个勾引我老婆的人已经找到了,今天晚上可有好戏看喽。”我急忙问:“是谁?”王建设神秘地说:“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反正你来了就一定会知道的。”一听说朵拉也在那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马上说道:“好,我现在马上就过去,你等着。”
飞天酒店装修得金碧辉煌,大堂里灯火通明,将酒店内部映衬得更是富贵而奢靡。一进去我就深深感觉到有钱的好处,酒店内外完全是两个天地,外面是西北风呼啸的寒冬,里面却是温和细腻的春天,侍者像一尾尾美丽的鱼一样优美地在酒店里游弋穿梭。包厢两旁各自站着两排俊男美女,他们看到我纷纷弯腰,整齐划一地说道:“欢迎光临。”
侍者伸手推开包厢的门,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王建设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内。他的穿戴已经不是那个丢了老婆的窝囊废,而是一个大富大贵的暴发户,满身都是珠光宝气——笔挺的皮尔·卡丹西装,光泽和手工极好的领带,皮鞋擦得铮亮,手指头上的戒指金光灿灿,嘴巴上还叼着几百块钱一支的加长雪茄,最神奇的是他还带了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他看上去容光焕发,甚至流光溢彩,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十岁。我脑子有点发懵,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人是王建设吗?我在心里问自己。这些天让人吃惊的事发生得太多了,活了半辈子能让我吃惊的事情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
王建设看见我腆着肚子很有钱地哈哈大笑,“我操,你这个猴精,我左等右等可终于把你给等来啦。”我环顾了一番四周,偌大的包厢里就我们两个人,迫不及待地问:“你老婆不是找回来了么,她人呢?”王建设笑眯眯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别急别急,人你迟早会见到的。女人嘛,总是比较麻烦,见人之前都要梳洗打扮一番。”我沉吟片刻,斟酌着问:“还有那个拐跑她的混蛋呢?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他是谁了吧,我被你冤枉了这么长时间,你至少得给我个说法,平反昭雪吧。”王建设不慌不忙地给我倒了杯酒,然后给自己满上,慢条斯理地说:‘我这不是给你赔罪呢么,来咱们先喝着,好戏可都在喉头呢。”
王建设跟我干了一杯酒,喝完突然很冷笑着说:“我发现你这人演戏挺有天分,应该去当戏子才对。”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不客气地回敬道:“你什么意思?你才应该去当戏子。你不是说破产了吗?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像是破产了的吗?我看你比土财主还有钱。”王建设摆摆手,很沉郁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是被你坑了一把,可还是没伤着筋骨。你从我厂里提了货,可钱没给就跑到佛山去了。我找到你们公司,可你们公司根本不承认要过这批货,那我找谁去?”
我心里一惊,难道朵拉没把货款打给那个厂子?就算没给可那家厂子厂长也不是他呀?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正琢磨着,这时门被推开了,一排侍者端着菜盘鱼贯而入。桌子中间的火点上了,火锅也放了上去,各种花样的菜满满摆了一大桌子。我看着这么多菜笑着说:“我知道啦,你这压根就是鸿门宴,分明是想撑死我啊。”王建设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他十分开心地说:“放心吧,撑不死你,一会还有人要来,如此盛大的一场戏,演员怎么可以只有你我二人呢?”
当火锅里的汤汤水水开始氤氲出一片白色的蒸汽时,包厢门再次被人推开,一群人呼啦啦潮水般涌了进来。从房间里氤氲的蒸汽中看去,这群人面目模糊,我只看见一张张诡秘的笑脸,这笑脸背后是一颗颗居心叵测的心。
这群人一进门就纷纷热情地向我打招呼。一个长着酒糟鼻子,额头很大的秃顶男人说:“我操,我把你个坏怂,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跑哪发财去了?”另外一个小胖子十分夸张地说:“哎哟,好不容易跟你聚一次,今晚我舍下老婆孩子,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跟你多喝几杯。”
这群人我连一个都不认识,可他们却似乎每个人都认识我,好像跟我还很熟。这些都是王建设找的托儿,我心里想,王建设居心险恶啊。我还没想好对策,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我灌醉了。
首先上来敬酒的是那个秃顶的老男人,他端起酒杯,豪气冲天地说:“来,兄弟,老哥我敬你一杯。祝你万事如意,兴旺发达。”男人一口气喝完酒后面膛越发红亮,原本就红的酒糟鼻子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马上第二个敬酒的就来了。这回是那个小胖子,他端起酒杯赌气似的一口喝干,然后朝我亮出杯底说道:“小弟敬大哥一杯,先干为敬,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皱着眉头不悦地说:“这位兄弟说笑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小胖子是个二百五,他愣头愣脑地说:“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你就说吧,喝还是不喝?”场面上这么二杆子劲十足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只好自己给自己下台阶地说:“喝,咱们第一次见面怎么能不给你这个薄面。”说完一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喝完这杯我就知道自己中计了,接下来其他人开始疯狂地向我敬酒,他们笑里藏刀地说:“好酒量,真是好酒量,这么好的酒量不多喝几杯怎么行呢?你跟他干了不跟我干就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几圈下来我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菜却一口没吃,肚子空得要死。那些人仍然疯狂地找我喝酒,我奋力抵抗,挣扎着抓住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口菜塞进嘴巴里,马上就有人蛮横无理地把我的筷子一把丢掉,不由分说我逼迫我又干掉了两杯白酒。
在此期间,王建设一直气定神闲地抽着烟喝着酒,像个看戏的局外人一般微笑不语看着我们。他独自开心了一会,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兴师问罪地说道:“他奶奶的,没有马子喝酒真他妈不爽。”他对身旁一个白白胖胖的矬子吩咐道:“建国,去,找几个马子来陪酒。”说完他转过头眉飞色舞地对我说:“最近这里进口了一批高头大马的新疆妞,个个高臀大奶,床上功夫和职业道德都是一流,爽得很!”
那个叫建国的矬子满脸堆笑地说:“这种事还有大哥您吩咐吗,小弟早给你们找好了。”他说完举起双手,“啪啪”的拍了两下,做出一个请人瞩目的动作。他的手一指门口,包厢门忽然被推开了,从外面依次走进来两个花枝招展高头大马丰乳肥臀的女子,她们嘻嘻哈哈地依次站在我和建国的面前,兴奋地盯住我们的脸。
建国向我诌笑了一下,讨好似的地问:“大哥,您觉得这两个马子怎么样?”我很厌倦地看了这家伙一眼,心想在这一系列举动背后,一定埋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我不由得加紧了警惕,看这场突如其来的荒诞剧该怎么发展。
我上下打量了这两个号称新疆来的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身材还算得上前凸后撅,马马乎乎吧。”
建国干笑了一声,十分严肃地对那两个女子说道:“你们两个都站好啦,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再讲讲你们的三围和特长,一定要说真话,不能弄虚作假。这位大哥是我们今天晚上最尊贵的客人,你们把他伺候好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你们可都是我特意找来伺候我大哥的,千万别给我丢人,都听清楚了吗?”
穿着一件天蓝色牛仔裤、两瓣屁股包裹得异常丰满的大额头女子走到我的面前,她唇齿一启泪眼朦胧地说:“认识建国是我生命中一个最伟大的转折,我并没有夸大其辞。想想以前的那些生活,我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到现在为止,我的那些噩梦才停止了追赶我。你们肯定想知道是什么,我也没必要隐瞒你们,每一个坐台小姐背后,都有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我被我第一个男朋友给骗啦,他不仅占有了我的贞操,还逼迫我出去出卖廉耻。”
建国突然粗暴地制止了她的演讲,他不不由分说地呵斥道:“闭上你的狗嘴,在我大哥面前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又拿出你那点破事来博取同情,你当我大哥是一般人吗?我大哥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我告诉你。你退下去吧。”
女人悻悻地垂手退立一旁,低眉顺眼地观察着建国的表情。她惶恐不安地吐了一下粉红色的舌头,直到发现建国实际上徉怒后才又快乐起来。她兴奋地盯着第二个女子,等待着她的表演。
第二个女子抹了黑色唇膏和红色眼影,颧骨和额头都十分高迈,大鼻子大眼,留一头被染得屎黄的长发。她几个猫步走到我的面前,做了一个维多利亚时期女人的矮身礼仪,朗声说道:“我的三围符合国际流行标准。我的胸围是36;我的腰围是24;而我的臀围是33。各位想知道我是怎样获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吗?我诚恳地告诉大家,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观察了一番建国的表情,发现建国正怒目而视,慌忙低头退了下去。
建国忽然一拍桌子,恼火地说:“你们两个小婊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陪我大哥喝酒。”
这两个女子争先恐后地一左一右围坐在我身旁,她们满脸春风,媚笑着说举起杯说道:“你是建国的大哥就是我们的大哥,一日叫大哥今生今世你都是我们的好大哥,我们是你的好妹妹,大哥你要多陪小妹喝几杯哦,不然小妹的脸往哪放,还不如死了算啦。”我来者不拒,疯狂地跟她们拼杀起来,一杯接一杯的白色液体呼啦啦冲进我的肠胃,然后在胃囊里兴风作浪,火烧火燎燃烧起来。三个回合下来,这两个女人已经被我灌得醉态必现,开始胡言乱语,两张粉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片桃红。
染了一头屎黄色头发的女人一张粉嘴开腔道:“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户外是大雪飞扬的寒冬腊月,里面却是温暖如春的人间天堂。我常常在这样的晚上夜不能寐,我不明白一个道理,盼望诸君帮助我找到这个谜底。我始终想不通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人民和劳苦大众,他们在晚上都干些什么?”另外一个大鼻子大眼睛的女子接口说道:“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有一只什么颜色的知更鸟刚刚对一根消失的羽毛落泪?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上镶刻了一首什么样的歌谣?在高楼大厦的每一扇窗口后面,有几个人在重复着同床异梦的爱情?有几吨的精液浪费在汹涌奔腾的地下污水管道?我和你们在这时见面,你们是来参加我的婚礼还是葬礼?你们是我的谁?”
王建设鄙夷地白了那两个女人一眼,他猛然站起身,拍了拍手,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动作。当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聚光灯一般投到他身上时,他十分从容地说道:“我要郑重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勾引我老婆的那个王八蛋已经被我找到了。这个人我当初把他当成自己亲如骨肉的兄弟,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可他不仅跟我老婆同谋坑走了我一笔巨款,还给我带了一个一辈子都没法子翻身的绿帽子。”
王建设说到这里哽咽起来,话也说不下去了。他独自伤心了一会,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大谈了一番伦理、道德,以及俄罗斯人被老婆戴上绿帽子后血淋淋的决斗,最后他忽然牛眼瞪得溜圆地问道:“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置他?”
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义愤填膺,他们同仇敌忾地喊叫:“阉了他!把他的老二扔到野地里喂狗……”
王建设又做出一个全体请肃静地动作,愤怒地说道:“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用手一指我的脑袋,红着眼睛说:“就是他!”
我感到后背一凉,像是有人出其不意在我后背上砍了一刀,酒被吓醒了一半。虽然我早知道今天晚上有阴谋,却压根没有料到王建设会来这一招。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他们充满鄙视地瞪着我,蠢蠢欲动,做好了随时准备扑上来把我阉割的准备。
我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醉眼朦胧地说:“你别逗我啦,这怎么可能,纯粹是谣传。”
王建设冷笑着说:“谁他娘跟你逗乐,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你惟一的选择就是俯首认罪。”
“证据呢?”我冷静地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勾引你老婆,还坑了你一笔巨款。证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我们都是证据,”那秃顶的老男人痛心疾首地插口说道:“丁经理,你就别装了,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你怎么可以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我真替你害臊啊。虽然咱们是兄弟,可你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啦。”
男人说完其他人纷纷开始指手画脚地对我大肆讨伐,一片片嘴唇飞快地上下翻飞,无数带着腥臭的吐沫星子飞溅到我的脸上。他们目露凶光,在灯光下暴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
我恼怒地打断他们对我的讨伐,愤愤地说:“都给我闭嘴。你们瞒不过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王建设的托儿。江湖险恶哇,你们下好了套,就等着我自己把脖子塞进去。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蒙我,我比谁都清楚。”
王建设十分豪迈地笑了起来,他胸有成竹地说:“你抵赖不了,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干过些什么。看来不给你拿出点真凭实据来你还心存侥幸,你看好了……”他拍拍手,再次做出一个请人瞩目的动作。
包厢门被重新打开了,忽然间掌声四起,王建设的托儿们全部站起来欢呼鼓掌,目光热切地定格在了包厢门口。在一片噼里啪啦的掌声中,一个巨大的胸脯抢先一步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然后我便看到朵拉挽着罗米欧的胳膊光彩照人地走了进来。在风姿绰约的朵拉和朵拉巨大的胸脯面前,那两个新疆女子一下子黯然无光,彻底暴露出了她们鸡的本质,与朵拉三十八D杯罩的丰乳相比,她们的高臀大奶也顿时相形失色。
罗米欧看到我清白地耸耸肩,无可奈何摊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而朵拉却信步走到包厢中间,她风情万种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忽然嫣然一笑,深情款款地看着王建设问道:“王建设,你这个王八羔子,觉得我今天这一身打扮怎么样?”
王建设诌笑着说:“简直是美不胜收哇,朵拉,你真是越来越漂亮啦,看见你我还像当年一样忍不住流鼻血的哟。”
朵拉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娇嗔地说道:“过奖啦。没想到你这个狗男人嘴巴还是那么甜。”
朵拉清咳了一声,脸上的生动表情忽然全部不翼而飞,她正色说道:“请允许我隆重地给大家做一番介绍,”她手指着王建设说:“这位是我的前夫王建设。”然后又用手一指罗米欧说:“这位是我现任男朋友罗米欧。”
介绍完毕朵拉像刚刚突然注意到我一样,冷冰冰地说道:“丁经理,今晚的戏快演完了,你该亮出自个的底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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