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宿缘txt下载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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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情诗:《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 作者:子非
遥远的征象
当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喜欢游历四方。有一年,在一条长长的大河边,我遇到了一个老人。 老人有白白的胡子,白白的眉毛,手中转着一个古朴的转经筒。他站在远处,一直默默地看着我。
  当时我并没有多在意这个老人。那时的我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心中有着许多不切实际的抱负,总是想得很高很远,仿佛在天空中票佛的风筝,一根细弱的绳牵着遥远的梦想,看似风光,其实终究逃脱不了被束缚的命运。
  我久久地看着水,我喜欢流水的苍茫和辽远,水流水聚,仿佛纠缠了生命的轨迹。在水边,看水逐花流,花开花落,似乎大有禅意。
  老人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我,后来,他走过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嗡嘛呢呗咪吽。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欲向老人请教,老人却摇了摇头,只是无比悲伤地看着。许久,他摇起经纶,吟唱起古老的诗歌,兀自走开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句话是西藏的六字真言。在西藏,六字真言又被称为“六字大明咒”,藏传佛教认为,常持诵六字大明咒,可以消除病苦、刑罚、非时死之恐惧,寿命增加,财富充盈。
  老人是在祈福,为我。
  那时我还年轻,不懂其中的深意。现在想想,也许他已看出我生命中的一些轨迹,特来为我指点。可是我却一直参悟不透。我站在流水旁痴想着,流水依旧,却没有了那个老人。我很后悔,当年没有勇气追上那老人。也许,我便会和他浪迹天涯,生命便是另外一番模样。
  或者,这也是前世的一段宿缘吧。所谓缘起缘散,世间轮回便是如此,其中真义,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参悟的。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早已不记得老人的样子,甚至不知道这究竟只是我的臆想,还是这个老人真得存在过。
  也许,在我的生命轮回中,早已经有这样一个老人,他在水边一直等着我,就为了这一次的相逢,等了我一千年。
  这就是宿命,生命中注定了要有这么一遭,早晚都要相逢。
  我一直不知道那个老人为什么要站在那里,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
  这个问题我想了十年,都没有明白,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是的,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在那个晴朗的下午,那个老人为什么要一直默默注视着我,最后为我祈福?
  从此,这个遥远的征象一直潜伏在我的脑海中,时时在生命中滋生,在寻找那一段缘。
  我一直在寻找这段机缘,就这么一转身,便是十年。
  十年之后,我一身伤痕,终于又再次来到那片大水边。 十年中,我学会了虚伪,亵渎,伪装,作秀,媚陷,没有爱,没有信仰,只是那一堆腐烂的肉体,纠缠在谎言与情欲中无法自拔。
  我注视着流水,流水中流动跳跃了十年前的我,十五岁的我一身素衣,神采飞扬,欲与天公试比高,闲把天下来纵马。
  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人一生总要做许多奇怪的事,无论对错,只要去做就好。十年之间,我感觉到那个老人的气息无处不在,可是我却找不到他。我四处寻找着他,我能听到老人的声音,闭上眼就能看见他手持经轮为我祈福,但是我看不见他。我苦苦哀求着,希望能看到那个老人,问他人生的真谛,永恒的信仰。可是我找不到他。无数次我都要放弃了,什么也不管,就这么躺在地上,任身体腐烂掉了,也彻底地放弃这无望的寻找。可是冥冥中总有一种预感,他始终在远方注视着我,期待与我的重逢。这个信念是如此强烈的激荡着我的心,使我始终坚持了起来,最后来到了这里。
  还是在那个河边,那一条苍茫的大水间。那一天,天空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大雨狂暴地打在这个脆弱的城市上,打在我的心里,所有的信仰和期待在那一瞬间轰塌。大雨不断地下着,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雨。我茫然的走在雨水中,狂暴的雨淹没了我的呼吸。我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生活了二十三年,但是衰老突然在这一瞬间发生。一瞬间,我仿佛看见现在的我,就在这一瞬间迅速老去,老得走也走不动,白白的胡子和头发疯狂地长出来,流泻了满地,老得走也走不动,老得我无法思想无法呼吸。
  老人,那个参悟了轮回的老人,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荒草一般疯长、逝去,生命仿佛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我也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就这么蹉跎下去,只等自己倦了,老了,死了。
  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那一个孤独而绝望的男人,触摸到他那一份古老而绝望的爱情,*于那一首首绝美的诗,*于他的死亡。
  我才发现,不止我是孤独的,还有你。仓央嘉措,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为了那一份绝望的爱情,在风中用尽生命奔跑。
  我开始读你的诗,读懂你的诗,就了解了你。
  你的名字叫仓央嘉措,你是西藏的灵魂,西藏的精神,西藏的诗人,西藏最伟大的情人。
  你还有一个身份:*六世活佛。
  仓央嘉措,西藏六世*活佛,西藏最伟大的诗人。
  他生于1682,卒于1706年,一共活了二十四岁。
  短短的二十四年中,他做了十一年活佛,写了七十余首诗歌,做了三年情人。
  后来,他的爱情流传到了前藏、后藏、藏南,流传到了世界每一个角落,所有去过西藏的人,都知道他的爱情。
  三百年中,他的诗歌被翻译成二十多种语言,在全世界六十多个国家流传,日夜传唱,生生不息。
  西藏,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三百年。
  仓央嘉措。
  一个诗人,一首情歌,一段传奇。
  在那一个寒夜,我读到那古老的情诗,回想着消逝在风中的爱情,祭奠着那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男人。
  这样一个孤独而绝望的男人,触摸到他那一份古老而绝望的爱情,*于那一首首绝美的诗,*于他的死亡。
  仓央嘉措,你这个孤独的男人,为了那一份绝望的爱情,在风中用尽生命奔跑。
  仓央嘉措,你这样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三百年前横空出世,桀骜不驯,才华横溢,那么的光彩夺目,多么的惊世骇俗,不惜用尽生命之火,瞬间点燃一段最轰轰烈烈的爱情,一转身便消逝在茫茫云海,流星般划过所有人的伤!
  那样的光彩和夺目,那样的绝望和洒脱,就像你的诗歌,仿佛在午夜盛开的玫瑰,那种忧郁的哀伤的美。它盛放,是一种绝望的哀伤的美。
  三百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么呢?
  你也许是在冈仁波齐峰上转山,也许是在布达拉宫顶上诵经,或者,你竟然就在我身边的圣湖边祈福。我想,你转山转水转佛塔,不是为了天下,是为了玛吉阿米吧。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落了雪,一共有七天,纳木错湖上一派圣洁的白。我在湖边为你祈福,一转便是三年。三年之中,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我仰望着天空,几只白鹤在湖面上飞舞,白鹤呀,你了解我未了的心愿,要是你飞到理塘,请你帮我向我的爱人吉朱拉米问好。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月,我升起风马,焚起藏香,在布达拉宫中念动一百零八卷经文,日日夜夜,永不停息,我在佛前苦苦哀求,却不为了超度自己的罪虐,而是祈求能与你再续一段尘缘,只为了能触摸到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如此疼彻心扉的诗歌,如此绝望的爱情,也只有仓央嘉措笔下才倾泻得出。
  仓央嘉措,从左到右,轻轻念出:仓央嘉措。
  对,就是这个名字。
  不惜用尽了生命之火,用永恒的信仰,瞬间点燃那一段爱情,将爱情升华为绝唱,天下也仅仓央嘉措一人而已。
  有这样绝望的男人,方有这样绝望的爱情。
  我想,那个让仓央嘉措用尽生命来爱着的女人,一定是幸福的。
  虽然,这份爱情短暂的只有三年。
  仓央嘉措行至青海湖,最后占歌一首,唱毕,从容赴死。
  那一年,是藏历第十二绕迥木鸡年,公元1705年,距离仓央嘉措二十五岁还有三个月。仓央嘉措终为情所累,被押解至青海湖,是夜,湖水翻滚,白鹤悲鸣,仓央嘉措久久立于青海湖畔,最后占诗一首,唱毕,从容赴死,时年二十四岁。
  夜已经很深了,青海湖畔,一派宁静。远处,传来一阵忧郁的风。
  仓央嘉措整了整衣领,站了起来,现在,终于是要离开的时候了。他看了看周围,那里是东方,是理塘,是情人所在的地方。
  对不起……
  吉珠拉米,我不能陪你十年了。
  我也不能陪你到八十岁了。
  但是,我会陪你永久的轮回。
  他久久看着,忧郁的风和鸟鸣汇聚成一曲忧伤的旋律,他最后看了一眼,淡然一笑,返身步入湖中,平静而绝然。他的身影渐渐淹没在湖水中,水声哗啦,如诉如泣。湖面上,几只白鹤悲伤地鸣叫着,终于,向着东方飞去了。
  “那天空中洁白的仙鹤啊,
  请将你的双翅借我,
  我不往远处去,
  只到理塘便回。”
  仓央嘉措走了,走得如此从容,如此淡定,如此优雅。
  我不知道,在他的那一刻,他是不是会有一些后悔。也许,他后悔的是没有再与情人再见一面吧。
  你看,天上飞舞的白鹤,它们可是要飞到理塘?
  如果见到一个面色憔悴的姑娘,那就是我的玛吉阿米,请帮我向她问好。
  为一个女子,冒天下之大不讳,也爱,也恨,也怒,也怅然,但是,终究不悔。
  天下之大,仅仓央嘉措一人为之!
  为一个女子,抛弃信仰,舍去富贵,甚至割舍了生命,但是,终究不悔。天下
  痴情人多也,有此情痴者,仅仓央嘉措一人而已!
  那一刻
  我升起风马,
  不为乞福,
  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开始读你的诗,读懂你的诗,就了解了你。
  夜中,我听到那遥远的歌声,声音飘渺而绝望,瞬间便穿透了三百年。
  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生命是有轮回的,世间万物都是有信仰的。
  也许,我的使命就是要去一西藏,在冈仁波齐雪峰上祭奠那样一个男人。
  他一直在看着我,仓央嘉措。
  那个男人,在西藏冈仁波齐雪峰上,默默注视了我三百年。
  虽然我已远去,但是不管多么久,我始终还是会追随你而去。
  那一夜,我燃起藏香,焚烧书稿,即将开始生命中最重大的朝圣之旅。
  这不是旅行,也不是猎奇,这是一个男人对于生命的探询,对于信仰的找寻,也是一个孤独的男人对另一个孤独的男人的膜拜。
  孤独,像刀子划过水面,那是一种古怪的境界。
  这不是追寻,也不是寻古,你可以想象成,这一个孤独的男人,对于另外一个孤独的男人的遥远的信仰的朝圣。或者,就是一个男人对于另一个男人的致敬。这一场朝圣,已经太久,足足等了我三百年。
  朝圣之路漫漫,生命也如烟花般绽开。
  子不语,泪已倾泻。
  我不想一味煽情,在这样绝望的爱情之下,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我只是单纯地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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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一夜 那一月 那一年
  我升起风马,
  不为乞福,
  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那夜,饮了烈酒,听了雁鸣,醉眼朦胧中又读到此诗,一时无语,便在那寒夜中迎风而立,缅怀了那一段消逝在风中的爱情,祭奠着那个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男人。
  一个寒夜,一弦残月,一个孤傲的男人和一首绝望的诗。
  我仿佛看见他,孑身一人,月光下一道孤独的清影。这样绝望而古老的爱情中,时间仿佛停滞,他千百次的回望,一转身,便老了三百岁。
  这样绝决的感情,譬如爱情,譬如死亡,只能追忆,无法挽回。
  是月,万籁具寂,万物潇杀,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与此诗独存。读毕,怅然若失,看那风逐花落,水流水逝,一切恍惚如梦。
  在这个寒冷空寂的夜晚,我能深切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孤独。他的无奈,他的伤悲,他的悲天悯人的温柔,我仿佛听到那遥远的歌声,飘渺而绝望,瞬间便穿透了三百年。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一望便是千年。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那遥远的古老的情歌声,飘渺而绝望,瞬间便穿透了三百年的光阴。
  诗中记录了一个绝美的故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于万千人之中,万千的时光中蓦然相遇,双眸相对,眼波流转,*于瞬间。
  本是一对路人,也没有什么邂逅,重逢,遇到后也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这般看着,依恋着,遥遥地望着,似乎希翼许久的恋人,重逢后,也不会有太多的言语。
  这,就是最古老的爱情吧。
  若,他们像如今的快餐爱情,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那就简单了。
  亲爱的,不要问我爱你多久。
  我只是现在爱你,仅此而已。
  我只能陪你走完这一程,一程的风雨,一程的爱恋,一程的离别。
  以后的以后的以后,我不能陪你走过了。
  不,不要哭泣。也不要说爱我。在离别的那一刻,请让我们紧紧拥抱,至少在这一刻,我爱你,你爱我。
  他们若真这样萍水相逢,相爱于斯,爱过了便走开,不相忘于江湖,那也再无以后那些纠缠,天底下也就少了那么一段世世代代传诵的爱情了!
  不,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爱情。
  既然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那么,他选择死亡。以生命为代价,去捍卫这一爱情的尊严。在他生命消散的那一刻,这段爱情也永远被定格,成为了永恒的藏地绝恋。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我仿佛看见他,虔诚地转过威严的圣山岗仁波齐峰,拜过辽阔的圣湖玛旁雍错湖,叩拜过神秘的苏堵坡佛塔,匍匐在地,上下求索,叩长头于山路,不是为了朝拜,只是为了能再次与玛吉阿米相见。他焚起藏香,虔诚祈祷,也不是为了觐见,只为可以贴着她的温暖。
  此刻,他在想什么呢?
  玛吉阿米,你现在又在哪里呢?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你吗?
  虽然相爱的道路很远,也很漫长,但是,我还是决定坚持下去。
  不管有多么远,我会一直陪伴着你走下去,哪怕是到了生命中的最后一秒钟,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会陪你爬上圣山岗仁波齐峰,为你采摘到雪峰上最美丽的那多桑格儿花。我会陪你转到玛旁雍错湖,为你捧起最清冽的那一泓泉水。
  玛吉阿米,请相信我。
  如此疼彻心扉的诗歌,如此绝望的爱情,也只有仓央嘉措笔下才倾泻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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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雅鲁藏布江峡谷北上,过峡谷,翻雪山,穿越原始森林,才能找到那一条小路。
  这条路,曲曲折折,顽强指着一个叫做莲花的地方。
  是的,那里是莲花,雪域一朵最纯洁的莲花,隐藏在岩岩的山崖中光彩夺目的莲花。
  这条路已经行走了一千年,路的尽头是墨脱。
  那是一条破碎的路,路上有沧裂的岩石,盘根的岩壁,郁郁地开着些零碎的花。
  一千五百年前,在这条路上,第一次有人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黄昏,夕阳残血一般铺洒开来。那个人站在这条路上,遥望着青藏高原的东方,默然不语。远方,是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布达拉宫的东方,是念青唐古拉山脉,念青唐古拉山脉再往东,是宽阔的平原。在平原上,有一座传说中富丽堂皇的城。城的名字叫长安。
  长安,那是传说中的一座城。
  那时的长安,正是盛唐的都城。长安住着的大皇帝,叫李世民。贞观之治,盛唐乾坤,正是中华最鼎盛的时候,长安的繁华,政治的宽厚,一条金子铺成的丝绸之路漫漫无边,卷尽黄沙,渲染尽了盛唐的繁华与沧桑。
  良久,那个人终于缓缓开口,他下令修筑一条小路,从这条路上开始了漫漫的朝圣之旅。
  这条路,起点在墨脱,终点至长安。
  漫漫长途,这一去便是十年。
  十年后,碌碌的车轮压在这条路上。沉重的马车上,有丝绸、瓷器、中药、茶叶、书籍、佛像,还有一位宝石般美丽的公主。
  她就是文成公主,唐太宗李世民的宗女。那个人叫松赞干布,西藏最伟大的藏王,他统一了西藏,又从长安带来了先进的文明。
  那文明的火花,一点一滴,都洒在这条路上。
  这条路,盛唐走过,北宋也走过,大元走过,明清也走过,曲曲折折的一条小路,过往了多少商履和官人,记录了多少国家的浮华和衰落。
  这条路,一直到十八世纪,美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还走过。他翻过高高的雪山,涉过湛蓝的河流,最后来到这里,震惊于这里的幽静和隐秘。许多年以后,他写了一部书,叫做《失去的地平线》。
  书中这样描绘这个地方:
  “太阳最早照耀的地方,是东方的建塘,人间最殊胜的地方,是*河畔的香格里拉。”
  对于香格里拉的说法,各有不同。有人说香格里拉在云南中甸,我却一直坚持是墨脱。
  只有墨脱这样圣洁幽静的地方,才能称为东方的建塘,人间最殊胜的地方。
  这本书引起了外界对西藏的关注。
  就这样,他们来了,从四面八方,欧洲和美国,顶着风霜和思乡之苦,冒着丧生在异域的危险,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而来,只为觐见那朵最圣洁的莲花。
  “墨脱”为藏语,意为莲花盛开的地方。大藏经《甘珠尔》中称墨脱为:“佛之净土白玛岗,殊胜之中最殊胜。”墨脱四周环山,有湖,山,瀑布,摇摇望去,仿佛红莲绽放,一派祥瑞。
  黄昏中,落日的余辉斜照过来,在落日尽头的尽头,静静地盛开了一朵莲花。世界上最圣洁的一朵莲花,墨脱。
  这是一个神秘的的地方,是中国唯一一个不全面通公路的地方。
  入墨脱,必须穿峡谷,过森林,翻雪山,趟沼泽,九死一生,才能见到青藏高原最美丽的莲花。这当中,有海拔4000多米的茫茫雪山,有喜马拉雅山的绝地峡谷,有莽莽的热带雨林,有生命禁区的阿里无人区,一路上能经历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
  是的,要去墨脱觐见,先要九死一生,才能看到那红莲盛开,百鸟齐鸣,这个一个多么美丽而又神秘的一个地方。
  西藏是世界的第三极,墨脱是西藏的第一极。
  就在这佛之净土白玛岗,殊胜之中最殊胜的地方,他,六世*喇嘛,西藏传奇活佛,情歌王子仓央嘉措终于出生了!
  仓央嘉措,出生于藏历第十一绕迥水猪年,日。他出生的那天,天降异像,七日同升,黄柱照耀,佛光东升,紫气冲天。据西藏奇书《神鬼遗教》预言,此异像为莲花生转世,尊贵无上,有万佛朝圣之势,势不可挡。
  七日同升,黄柱照耀,多么美丽的场景,只为你一人呈现!
  墨脱, 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很多年。
  那个男人,那个高傲倔强的男人,*于世的男人,白衣青衫,举重若轻,翩然离开墨脱,从此浪迹天涯。
  他一直在路上行走,走了整整三百年。
  在那个夜晚,仓央嘉措提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走在这小路上。一阵风吹过,树林沙沙地响,远处有一只鸟在叫。仓央嘉措缩了缩脖子,看了看远方,远方是青色的山,苍苍茫茫。再往远处看,远方的远方的远方,只是一派浓厚的黑。
  孤独的小路。零星的细碎的小花。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眼睛般温柔的月亮。远处情人的呼唤。这一切,都成了他心底永远的回忆。
  他一辈子都在思念着家乡,思念着这条小路,但是他终生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去。那条故乡的小路,也就只有在梦中回忆吧。这是一条回家的路,曲曲折折,辗转到家。
  好多年后,这种情景还在他的心中浮动着。后来,他写了这样一首诗歌,纪念这段感情:
  “在那东方山顶,
  升起皎洁月亮。
  年轻姑娘面容,
  渐渐浮现心上。”
  美国传奇歌手约翰 丹佛,在《乡村小路,带我回家》中唱道: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 john denver
  almost he*en,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s,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g like a breeze。”
  这个传奇的歌手,一把吉他,一身牛仔装,给歌坛带来了多少传奇。他深深记着自己的故乡,记得那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那一条碎花的残破的路,牵动了多少天涯游子的人。
  可是,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仓央嘉措却再没有机会走一次。
  仓央嘉措累了。
  已经在路上走了那么,他真的很累了。往回看,那条曲曲折折的路,那么远,远得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他静静躺下,面对莲花的方向。
  死亡就像黑夜,静谧而安详。在世界的尽头,是极遥远的旷野,雾气满开,河水苍茫,在那清晨薄暮中,仿佛有几声长长的狼嚎,如诉如泣,分外悲凉。
  他终于沉沉睡去。
  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二 免教生死作相思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读这等纯美的情诗,应选一个雨夜,沏一壶清茶,青烟袅袅,听那淅淅沥沥的水声,有几声雁鸣,只把那绝美的诗歌慢慢渲染开来。
  或者,在一个落雪的寒冬,地上落了蓬蓬勃勃一层雪,煮一坛好酒,边饮边唱,在那悠哉游哉中一路读去,也感慨,也唏嘘,也即兴弹奏一曲东风破。在那醉眼迷离中,看那月下飞雪,点点哀愁,听那九天之上,是谁又吟唱起忧伤的歌谣?
  就这样一首首古老的诗歌赏读过来,再回首,已是百年。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一相见,就要相恋,一相知,便要相思。
  让我如何遇见你?
  是在街头、在巷口、在码头、在路途、是在哪个铺了青石板的小巷,天上飘了些朦胧的细雨,地下吹了些微风,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草气。
  她就来了,一袭纯白色的棉布长裙,长发飘零,撑着一把油布伞,落寞而高傲地走过。
  此时的你,在路上。
  你本是一个孤独的旅人,也爱过,也恨过,步履匆匆,沉重的背包,旅途的艰辛,一路欣赏了沿途的风景,也饱尝了旅途的寂寞。
  就在那个落了雨的下午,青石板上叮咚响着雨声,你们相遇。
  她是那样一个高傲的女子,一生的高傲和执著。你是如此孤独的旅人,形色匆匆,从不留恋任何一个女人。
  你的孤独遇到她的落寞,她的矜持遇到你的沉默。不需要其他的言语,只是这般相互看着。这就是爱情吧。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你本是一个孤独的旅人,浮萍般漂泊于大海,半生流浪,浪迹天涯。她却是如此沉静的女子,渴望的,只是那份宁静和永恒。
  你们两人,犹如天之崖,海之角,无论想识,相知,还是相爱,注定要分开。
  既然,这份爱一开始便是错,那么,索性一开始便放弃。在和她相遇的那一刻,你索性回过头去,不去看她。是的,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相对,就没有相会,没有相爱,便没有相弃。
  这段苍茫的爱情,一相聚,便是永别。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是,缘分如斯,冥冥中自有命运,你们终还是相见。
  你终究还是无法逃避,你们还是那样的相遇,还是那样的相对,还是那样的相知,还是那样的相识,还是那样的相爱了。
  相见了,相恋了。相知了,相思了。
  相伴了,相欠了。相惜了,相忆了。
  相爱了,相弃了。相对了,相会了。
  相误了,相负了。相许了,相续了。
  原来,说不见为假,早已陷入爱情中是真。不见,是为了不爱;不爱,是为了不伤;不伤,是为了永爱。
  难怪那文字中要流露出这样的感伤,诗词间如许的忧郁。这份爱,原本一开始便是错!爱到深处,方知“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不肯轻易去见,不肯轻易去恋,不肯轻易去知,不肯轻易去死,不肯轻易去伴,不肯轻易去欠,也不肯轻易去爱,也不肯轻易去负。这般缠绵反复的爱,才有这般痛苦纠缠的伤。这,便是仓央嘉措笔下的爱情了。
  仓央嘉措的爱情,是一种永远的守护,无论未来有多远。
  永远的永远有多远?
  是天之崖,海的角,还是云影尽头的那条小路?
  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遥远,云影下随便一条小路,你愿意携手陪她走过。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如此的传奇,又如此才华横溢,这一阕情诗,惊世骇俗,惊鸿一瞥,流转缠绵三百年,触疼了多少人的伤!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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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墨脱向南,在喜玛拉雅山的东南坡,有一个叫做“门隅”的小镇。“门隅”为藏语,意为低洼之地。这里是仓央嘉措出生的地方。
  门隅有一个非常神秘的民族,叫门巴族,擅长下毒。
  几百年前,门巴人迁徙到门隅等地,受尽欺负,被人称为“贱骨头背夫”。为了保护自己,他们才渐渐形成了下毒的传统。现在,这个传统已经渐渐消失了。
  门巴人认为,毒死有身份的人后,死者生前的福分就可以转到自己身上。下毒的一般是门巴族的妇人。这样的人家一般很好辨认。在他们家门口上,一般画有一只大蜘蛛,挂在门口的经幡一般也是黑色的。据说,门巴族的毒药都是一种秘制的,传女不传男,毒性古怪而难解。毒药一般分大毒、中毒和小毒三种,小毒能让人几个月甚至数年后发作而死;中毒不要人命,只让人得一种大病,无精打采,面容枯槁,筋骨萎缩乃至卧床不起;大毒就是喝毒酒之后便死。
  要是路过这样的人家,那就要千万留神了,因为在他们送上的水里、饭里、酒里都有可能藏有毒药。他们将毒药拌在饭菜里,兑入酒里,甚至藏在了指甲缝里,在敬酒时,用大拇指抠在碗沿上,指甲缝里藏着毒就溢到黄酒中。
  究其原因,门巴人下毒习俗是为了自保。
  他给我指了指,果然在一个个苍老的门前,就有了依稀可辨的图案。在一个门前,就坐着一个老妇人,失神地冲我笑着,露出一口黑洞洞的牙。
  我还在看,背夫忙拉了我快走。
  西藏房屋的门都很底。西藏旧式的房屋,几乎都是这样,在这里随处可见。
  这是有说法的,传说西藏人要是,便是成为,也就是僵尸。僵尸会跳起来抓人,也会追着人跳。但是僵尸的腿不会弯,这样门底点,就会挡住僵尸了。
  就是这样的地方,这古怪的民俗和文明相冲突的地方,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仓央嘉措据出生了。是的,仓央嘉措,就是在这样神秘的民族中出生,并且成为了西藏历史上最传奇的活佛,西藏历史上最伟大的情歌王子。
  我们找了家汉族旅馆住下,是简单的木板搭成的铺盖。这时,小镇上突然拥挤起来,一堆人围在那里,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更有好多人跪地叩头。小镇上顿时一片热闹。背夫也去那边看热闹了。他回来后,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激动地说都说不完整,一个劲说佛祖显灵,一个孩子受到佛祖的教诲,来人间撒下祝福了。
  好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一个孩子生病后,突然成了一个无所不知的智者,他正在为大家解除困惑,为大家指明生活的方向。他为人们称为转世的灵童。
  在西藏,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事:一个不识字的牧羊孩子,在一场大病后,会突然通晓古今,知前后事,甚至能一个字不差的背诵完长诗《格萨王》。而且他们还会告诉身边的人,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身份,而是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人,一般都被视为转世。转世的人能回忆起前世的住地,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名字,种姓、家族、颜色、寿星相貌等等。这是西*有的一种神秘文化,活佛的转世制度。
  活佛的转世制度,发端于十二世纪初。公元1193年,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的创始人都松钦巴大师,临终时口嘱他将转世,后人遵循大师遗言寻找并认定转世灵童,从而开了藏传佛教活佛转世之先河。此后,活佛转世这一新生的宗教制度相续被藏传佛教各宗派所普遍采纳,并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了对于活佛转世灵童的寻找、认定、教育等一整套严格而系统的制度。
  仓央嘉措当年,也是这样吧。
  那一年,是康熙22年的正月十六日,史书上记载,在这一天山南错那门隅天现异象,有七日同升,黄柱照耀,为是莲花生大师转世的异现。众人纷纷奔走相庆,对着天跪拜祈祷,庆祝着这百年不遇的福气。
  在异相发生的时候,门隅拉沃宇松的邬坚林寺旁,一位贫穷的僧人也跪在邬坚林寺前苦苦祷告着。
  这个僧人叫做扎西丹增,是宁玛派的一个僧人。宁玛教派是藏传佛教中最早产生的一个教派,吸收并保留了西藏大量的本教色彩,重视寻找和挖掘古代佛教徒藏匿的经典,该教的教义比较宽松,僧人可以娶妻生子。因为这个教派的僧人只戴红色僧帽,因而又称为红教。
  扎西丹增是一个清高的贫穷的僧人,他恪守教规,平时喜欢唱歌,尤其是缠绵流转的情歌。可是,贫穷像毒蛇,一直缠绕着他。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过去,终于在去年,一个羞怯的姑娘为他的情歌所打动,来到了他的身边,成为了他的妻子。
  扎西丹增深深地祷告着,这时,天空上轰隆一声雷鸣,紧接着地动山摇,整个大地剧烈撼动了三次,天空也仿佛一下子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金光四射,天空中仿佛如佛出世,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红华闪耀,金光烨烨。
  扎西丹增完全惊呆了,这可是佛光普照,天现祥瑞,真真的是佛祖降临之兆呀!他用袖子遮住刺眼的阳光,从袖子缝小心朝天上看去,却发现在那九天之上竟然出现了七个太阳,冲天的黄柱弥漫着金光,漫天都飘起五彩的莲花雨,一时间梵音渺渺,如若天境。浩渺的佛光之中,仿佛站立了一群群金光闪闪的喇嘛,戴着桃形的帽子,帽子上顺着长长的飘带,飘飘荡荡,在天空中洒下了漫天的花朵。
  扎西丹增痴痴得看着天上的异相,作为红教僧人的他,当然知道,刚才的异相是活佛转生之相。活佛便是神界在人间的化身,是菩萨为普渡众生而变现之色身在人间的依托之物。一位活佛的转世,就像一朵祥云突然笼罩在这个家庭,降临在这个孩子身上。幸福的祥云会带给这个家庭无比尊贵的荣耀,会带给这个孩子无比的崇高。只是,莲花生菩萨的转世将要降临在哪里呢?
  就在扎西丹增面对异相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他的儿子降生了。对于孩子的降生,扎西丹增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他呆呆地看着天空,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直觉告诉他,这天上的异相也许和他刚出生的孩子有关。但是,这究竟是祸还是福呢?
  许久,他终于走进了帐房,看着那个孩子,给他起了个伟大的名字:洛桑仁钦仓央嘉措。
  洛桑仁钦仓央嘉措,藏语意为“大海”,这是一个伟大的博爱的名字,也是一个悲伤的名字。
  他不知道,在十五年后,这个名字将会传遍西藏的任何一个角落,成为每个人都竞相传诵的*六世仓央嘉措;一百年之后,这个名字会流传到整个中国,每个人都将为他的爱情击节赞叹,每个人都会为他的传奇震撼不已;在三百年后,这个名字会流传到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成为西藏的象征,西藏的灵魂。
  在《不尽智慧所指经藏》中说道:仓央嘉措一开始说话,就讲:“我不是小人物,而是三界的怙主,殊胜尊者。”,“我是从拉萨布达拉来,所以要尽快回去了,久已把第巴和众多僧侣抛弃了,也应去朝见了。”
  有人问他:“你是什么人?”他说:“我是阿旺罗桑嘉措。”
  阿旺罗桑嘉措是谁?他就是刚刚逝世的五世*喇嘛。
  我不知道这段历史到底是杜撰,还是真实发生过。在西藏,已经讲过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片神奇的地方,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宁愿相信,在仓央嘉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是这样佛光普照,漫天花雨。这样的仪式,才能配得上那个悲伤的诗人,那个情歌王子。
  夜已经很深了。黑暗中,我听到有人在唱歌,歌唱凄凉,仿佛哀号,也河水中静静流淌。远处仿佛又传拉了一阵锣响,也许也有女人的哭泣。
  我不知道,在那茫茫的大山中,总有我想象不到的生活,我始终看不到,也无法了解。
三 不负如来不负卿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首诗,一定要沐着藏香,伴了梵音,方能读入境界。
  读仓央嘉措,要煮了浓茶,焚了藏香,任浓茶在火红的泥炉上翻滚,浓郁的藏香在屋子里四溢开来,这时候,诗歌的华美和哀愁四处流溢,才更能体味出那种淡淡的禅宗和哀伤,触摸到诗人古老的战栗的灵魂。
  茶是西藏浓烈的青稞茶,带着无限的阳光和生气。香则是西*特的藏香。佛典中,香常来比喻修行者持戒之德,是修行者的必备瑞品,普熏将清除修行中的业障宿怨,具足四事业力缘起。在《戒德香经》中,佛陀指点阿难,持戒之香可以不受顺、逆风的影响,能普薰十方。而《六祖坛经》中,也以香来比喻五分法身,称为“五分法身香”。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细细品读,有些像川端康成笔下的《雪国》,哀伤、静谧、美艳、冷酷,带着些须参宗的象征意味,骨子中流淌了一种哀伤的美。
  我觉得,川端康成一定是读了仓央嘉措的诗,才写得出这样华丽而哀伤的文字。
  这首诗,也有译为: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一首为叙述,第二首有了一些探询的意思。
  较起来,第一首文字更好一些,不过第二首的问号却又是别具滋味。
  仓央嘉措,你本是一个修行的活佛,却爱上一个尘间女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僧人有僧人的戒律。自松赞干布时,便有了规定修为的《十善经》,其中“十戒”中明确规定了:不杀、不盗、不淫、不两舌、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不贪、不嗔、不痴。十戒的十条铁血戒律,其中的一条,便是:“不淫”。
  仓央嘉措,你是活佛,你若和凡人相恋,那便是犯了“淫”戒。
  多可悲,本是一个多情的浪子,一旦被认定为活佛,就连爱人的资格也没有了!这样的活佛,这样的戒律,便是成佛又有何用!
  他也有过犹豫,想忘记那个姑娘。
  他求助于佛法,念起大宝法王经文:“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亦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游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自形无变。其听法者忽自见身坐宝莲华。全体化成紫金光聚。”
  经书翻动,经文念出,越念,心中越乱。
  是经乱,还是心乱?
  他索性放下经书,转动起经筒,纯银打造的经筒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经纶每转一次,便抵得上虔诚念经一百次,他一遍遍转动经筒,也是在一次次救赎自己的灵魂。
  菩提狮子上师云:转动经轮功德,转动一周者,即等同于念诵《大藏经》一遍;转动两周者,等同于念诵所有佛经;转动三周者,可消除自所身、口、意所有罪障;转动十周者,可消除如须弥山王般罪障;
  转经筒飞转,经文一遍遍转过,佛法无边,浩浩荡荡,但是,他渐渐发现,自己在佛前苦苦哀求着,不是为了超度,却只为触摸她曾经抚过经纶的指尖。
  他终于睁开眼。
  那一瞬间。
  终于,在那檀香之中,在那梵音之中,他慢慢睁开眼,满眼慢满眼都升腾起她的影子。佛经告诉他,此为心魔,魔由心生,须斩断情丝,一心向佛。但是,他心中渐渐升腾起一个明眸巧笑的女子,她的轻扬笑兮,一颦一笑,一动一静……
  ——他无法不想。
  爱情便像是魔障,瞬间便击溃了他数十年苦心的修行。
  他终于还是屈服了,退缩了,妥协了。
  他真的是爱了,不可抑止地爱了,疯狂的绝望的爱了,不顾身份和地位的爱了。
  那样炽热而决绝的爱情呀!
  只有这样浓烈绝望的的爱情,才能写出这样热烈沉痛的诗篇,没有给予,便没有索取。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墨脱,神秘荒芜的墨脱。
  那一派黑色的流水,郁郁的丛林,传说中那朵圣洁的莲花。
  我常常在想,仓央嘉措的童年是在哪里度过的呢?
  是在那莽莽的丛林中,飘渺玄空的迷雾中,呼啸飞溅的流瀑中,或者,竟是那枯燥严谨的寺院中?
  关于他的童年,一般有两种说法。
  有人说,仓央嘉措是在自由自在的民间长大,在露水和大山中领悟佛法,故耳聪目明,自由奔放,能爱人所不爱,为人所不为。
  也有人说,仓央嘉措从小被秘密安置在一个寺院中,在高僧人门下学习佛法。书中记载,仓央嘉措自小便非常的英俊和灵动。
  《大方广庄严经》上,这样描述的他的相貌:
  “这位成就一切的孩子所具备的大勇者,他有三十二种吉相:肉髻突兀头闪佛光,孔雀颈羽色的长发右旋着下垂,眉宇对称,眉间白毫有如银雪,眼睫毛逼似牛王之睫,眼睛黑白分明,四十颗牙齿平滑、整齐、洁白,声具梵音,味觉最灵,舌头既长且薄,颌轮如狮,肩膊圆满,肩头隆起,皮肤细腻颜色金黄,手长过膝,上身如狮,体如柽柳匀称,汗毛单生,四肢汗毛旋向上,势峰茂密,大腿浑圆,胫如兽王系泥耶,手指纤长,脚跟圆广,脚背高厚,手掌脚掌平整细软,掌有蹼网,脚下有千辐轮,立足坚稳……”
  谁能想到,这个小和尚在十年后,带了长长的打结的长发,带着沉甸甸的耳环,身穿华丽的华服,且歌且舞,纵情欢歌,被称为拉萨城中第一个英俊少年。
  且不表,先说他的童年。
  在美丽又神秘的大山深处,这样一个俊俏伶俐的小和尚,有时作诗,有时念经,便是在那佛法庄严的寺院中,想必也会有多情的狐媚娘去偷看他吧。
  如是这般,想必也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那是一个碧空如洗的日子,天正蓝,云正轻,天上吹了些微风。
  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小和尚终于醒了,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个长长的哈欠,合上书本,要去外面走一走。
  小和尚已经十四岁了。十四岁的他,已经从一个孩子长成了一个体态均匀的美貌少年。学习的间隙,他偶尔走出寺院外散步。
  巴桑寺在山南错那,属门巴族聚集地,该地抑制黄教,盛崇红教,且生殖崇拜盛行,男女相爱,情歌回唱,僧人可以和女子通婚。在这里,寺院外经常回荡了一些缠绵的情歌,这些情歌,常常打断仓央嘉措的冥想,渐渐的,他也体会出来了这些情歌背后的含义。那种缠绵惆怅的歌,常常引发他辽远的遐想。
  巴桑寺的极远处,有一座雄伟的大山,那是著名的苯日神山。在这座神山上,有一棵巨大的神树,神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经幡和祭品,此树高耸入云,经常有云雾缭绕,仿佛仙界。也有转山的人,从世界各地,千里迢迢在山路上叩拜着。
  仓央嘉措也经常从寺院的窗口,看着这座神树,桌子上摊开的是佛经,脑子中却是一些情歌中的东西。
  这一天,仓央嘉措走出寺院散步,一边回想着佛经的一些典故。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仓央嘉措回过头去,却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红衣姑娘,笑吟吟地看着他。
  仓央嘉措脸红了。他低着头,斜着身子从路边走过去。
  “嘿,小喇嘛!”那个姑娘叫住他。
  仓央嘉措站住了,低着头看着她,羞怯又好奇。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又不能吃了你!”姑娘咯咯地笑了,笑得弯了腰。
  仓央嘉措也腼腆地笑了,身也渐渐放松下来。
  两个人并排在树林中走着,淡淡的阳光洒下来,小路上一前一后两条淡淡的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
  “仓央嘉措。”
  “哦,仓央嘉措。你是在那边寺里做喇嘛吗?”
  “嗯。”
  “做喇嘛要念经吗?”
  “嗯。”
  “念经有什么好,我们去竹林里玩吧!”
  “可是上师待会要教我功课。”
  “怕什么,他现在又不在这里!”
  仓央嘉措还在犹豫,那姑娘一把拉起他的手,两人钻进茂密的竹林中。
  青石。流水。松鸡。大鸟。老树。青蛙。蘑菇。蛇。
  这一切,让仓央嘉措感觉好奇而神秘。
  他们捉了树蛙,追了松鸡,采了蘑菇,趟了溪水,吓了大鸟。末了,两人赤了双脚,躺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仰望着蓝得忧郁的天空。
  女孩说:“仓央嘉措?”
  “嗯。”仓央嘉措看着天空,天空上漂浮了一朵悠悠的云彩。
  “以后,你会一直在寺里做喇嘛吗?”
  “嗯。”
  “那你以后会想我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想还是不想?”小女孩坐起来,看着他。
  “……想。”仓央嘉措低声说,他的脸红红的。
  女孩笑了,她站了起来,踮起脚尖,使劲在仓央嘉措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跑开了。
  仓央嘉措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两只手徒劳地张在那里。
  远远的,只听见小女孩喊了一句:“请一定要记住我,我的名字叫玛吉拉米。”
  仓央嘉措一路走着,一边痴痴地想着那个叫玛吉拉米的女孩。他现在已经懂了很多了,知道山南一般信仰的是红教,红教是允许僧人通婚的。那么,他以后一定要娶这个叫玛吉拉米的女孩子做老婆。
  回到寺中,却发现寺中站了一群人,在等着他。旁边,有一架气派的马车,马上旁还站着一些气派非常的大喇嘛。这些喇嘛神情严肃,全不像教自己经义的喇嘛那么和蔼,但是对他却又很恭敬。一直教授仓央嘉措佛法的喇嘛告诉他,自己在巴桑寺的修行已经结束,下面就要起程去浪卡子,在那里,有两个最了不起的大人物在等着他。
  仓央嘉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啪”得一声鞭响,马车缓缓开动了。
  仓央嘉措最后看了一眼家乡,家乡的山水,家乡的竹林,竹林中那银子一般的笑声。但是,在此刻,他的心里却满满得全是那个一身红衣的姑娘,那个叫玛吉阿米的姑娘。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她的,自己以后一定要再回到家乡,来找这个姑娘。
  这是一个孩子遥远的梦想,简单,单纯,而美丽。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他永远也不能实现了。
  他从十四岁离家,二十四岁死于青海湖,十年中,始终没有回家一次。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家乡,将成为他永远的梦想了。
  仓央嘉措的初恋,就这样开始了,如此干净,简单,纯洁。没有什么许诺和缠绵,也没有什么分别和伤悲。
  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
  有一天,你如果走过巴桑寺,对于这一个禁锢了仓央嘉措童年的地方,会不会与一些留恋。这一个苍凉破旧的小寺院中,曾经有一个孩子,望着愿望的神山,神树,怅然若失。
  也许,在巴桑寺的窗口,还能看到仓央嘉措那一个清澈的眼神,向着远处望去,远处,再远处,可有那样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
  苯日神山依旧高原而庄严,神树上绑了一条条的风马旗在风中猎猎的响,在那一条一条的风马上,又寄托了谁的思念?在风中,那个孤独的灵魂又在吟唱起远古的歌谣,你可曾听见?
  碧蓝的天空中,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风中哭泣。
  远方,是谁又唱起那首忧伤的歌谣:
  “布达拉宫顶上,
  升起金色太阳。
  那不是金色太阳,
  是仓央嘉措的光芒。”
四 见与不见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默读此诗,一闭上眼,便进入到那一个唯美的境界中。
  那是一派幽远肃穆的雪地,一片苍茫而辽远的白色。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树。空空的天上,没有鸟儿飞过。
  前面就有了一派黑色的流水,河水平静而舒展,缓缓流动,仿佛一匹长长的黑色的绸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雪花,从四面八方吹过来,雪花漫天飞舞,盘旋,飞舞,上升,反复,冉冉滑落。
  你和她,相互依偎,*着双脚,一步一步走在雪地上。雪花划过苍茫的天空,滑落到你们头上,身上,脚上,滋润成水,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大雪纷飞,瞬间便覆盖住来时的脚印,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路。
  你看着她,怜悯而坚决,你就这么带着她绝决地走下去,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云影下随便一条小路,天的那端,世界的尽头,就这么陪着她一直走下去,无论结果是怎样,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远,你只要这样牵住她的小手,就是牵住了整个世界,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么远,只要你们在一起,只要你们能在一起,你就会这样一无反顾地走下去。
  路的尽头的尽头是哪里?
  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她还陪在你身边,你就不去想其他,只是这么一味向前走。没有退路,就不后退。我会牵着你的小手,带着我,远方的远方的远方,路的尽头的尽头,我陪你一起走过。
  雪花,片片绽开,凋落在尘世,一切仿佛重归为最原始的纯洁。你牵她着手,赤脚走在茫茫的大雪中,背后,是一片茫茫的雪地。
  无法想象。
  这便像是一副开天辟地的图画,在天地之始,万物之初,一对恋人便是这样手牵着手,向着洪荒的尽头的尽头走去。
  那一种义无返顾的爱。
  好多人疯狂迷恋这首诗,简洁,干净,带着一些淡淡的忧伤。
  有人说,此诗仅前两句为仓央嘉措所作,后一些则是后人在传唱中增补,已经无法考证了。但,便是仅此两行文字,清浅空灵,滋润美艳,那寥寥几笔,犹如淡淡的水墨画,已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爱情图。
  心诚则灵。
  仓鸯嘉措,我了解你,犹如我了解自己。你的孤独,你的惆怅,你不可言说的忧伤。
  是的,你是活佛仓央嘉措,西藏的象征,西藏的神,你有自己的身份,责任,,这些,都不由自己去爱。但是,那样的爱,岂是说不爱就不爱的呢?既然这爱是错,不爱也是错,那一腔离愁,又去与谁人去说?
  难怪,你那纯洁而皎洁的文字中要流露出这样的感伤,难怪那诗词间有如许的忧郁,这份爱,原本一开始便是错!
  错,错,错。
  文心相通。五百年前的一个黄昏,另外一个唐朝的大诗人,也曾经有过如此的惆怅。在这样痛苦的抉择,他反复拷问着自己,究竟是爱,还是不爱?
  这个诗人,就是陆游。在名作《钗头凤》中,他描述了这般感情: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原来古今爱情,莫不如此,不是“错错错!”便是“莫莫莫!有这样无望的相思,才有如此纯美的情诗,难怪要为世人所传诵了。
  可是,仓央嘉措终究不是陆游,他没有那份寄情于山水的豁达,西藏也没有长安那样宽松的政治环境。陆游可以随便骑上一匹瘦驴,一囊诗,一壶酒,便可浪迹天涯,管他那天崩地裂,人间苦乐!
  可是他不行。
  他是活佛,是西藏的精魂,是西藏的精神领袖。他在身上,肩负了太多的荣辱和期待,太多的使命和抱负,让他无法呼吸,无处挣扎。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浪拉子有一湖,一山。
  湖为羊卓雍错圣湖,山为宁金岗桑山。
  羊卓雍错圣湖为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传说是由仙女幻化而成,是这里的保护神。宁金岗桑是拉轨岗日山脉的主峰,也是西藏中部四大雪山之一,终年积雪不化,白雪皑皑,一派庄严。
  湖边,到处是堆积成小山一样的玛尼堆,一个个玛尼石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个庄严的仪式。远处,一阵风吹过水面,满湖碎金,几只鱼儿游在水中。湛蓝的湖水倒映着洁白的雪山,洁白的雪山映衬着碧蓝的湖水,天水一色,美丽而忧伤。
  藏区有水葬的习俗。在西藏,夭折的孩子以及寡居者的尸体,要放入水中。藏人相信,水中的鱼会将死者的灵魂带上天堂。所以西藏人不吃鱼,也不杀鱼。西藏的鱼及其肥大,在明镜透彻的湖水中追逐,嬉戏,自由自在。
  湛蓝的天,澄净的水,洁白的雪,圣洁的山。
  这一切,纯美的像一个童话。
  据说,在那座雄峻的雪山顶上,落满了成群结队的雪雕,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在山峰和山峰连接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峡谷,传说在那里有一个刻满了西藏密宗的山洞。据说,仓央嘉措后来从青海湖遁走后,就曾来过这里。他找到了这个隐秘的峡谷,在那里修行过佛法。
  也有人说,这个秘洞,并不是仓央嘉措修行的地方,而是他和玛吉阿米约会的地方。据说,仓央嘉措每次到了洞中,成千上万的白雕就会飞起,白白的翅膀连成了一块巨大的白云。在这朵巨大的白云下,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度过了一个个温馨的夜晚。
  那时候,地上吹了些微风,天上飘了些白云,鸟儿悠悠飞舞,春光烂漫。在那时,仓央嘉措写了那些直达心灵的的情歌吧。
  我长久地仰视着这个巨大的雪山,雪光刺痛了我的双眼,眼泪止不住要流下来。
  我无法想象,在山的另一端,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怎样攀登上这座高高的雪山,并且进入到那个隐秘的洞中。
  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远处,有人在宁金岗桑上转山。藏民相信,每转山一次,便可洗涤一生的罪孽,避免堕入地狱之苦。若是朝圣途中死去,更是难得的机缘。每年,都有无数人死在转山的途中,化做一堆枯骨,倒在了朝圣的路上。一个又一个的转山人,转过这些枯骨,为他们默默祈祷。
  他们带着护具,护膝,披挂着毛皮衣物,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赶来,只为朝拜。褴褛的衣服在风雨中结成一条条的破毡,一脸虔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向着圣城的方向,站直,跪拜,叩首,起身,再站直跪拜。
  啊嘛呢叭咪哞。
  这是他们唯一说的一句话,也是朝圣途中唯一陪伴他们走下去的信仰。
  每一次,我都会为这些人所感动。我一直无法理解,到底是对宗教怎样的虔诚,才能让他们如此在慢慢朝圣之旅中跋涉?
  这是一种沉默的信仰,像生命,牢不可催。它生长在人的心里,时时生长,盛开。
  在那个黄昏,仓央嘉措来到了这里。他站在湖水边,仰望着宁金岗桑大雪山,默默无语。
  天渐渐黑了。夜幕中,雄伟的大雪山和圣湖相互辉映着,形成一种悲壮的美。仓央嘉措看着雪山消失在夜幕中,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心中充满了孤独。
  十四岁那年,仓央嘉措被一群喇嘛接到了浪卡子。浪卡子,一个和蔼庄重的僧人在等着他。这个僧人,别人都叫他五世班禅大师。五世班禅给仓央嘉措受了沙弥戒,正式收他为弟子。
  然后,他们让仓央嘉措在这里等一个人,一个从拉萨来的大人物。他们说,在仓央嘉措身上肩负着一个天一样大的任务,他必须完成。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自己,要完成的是什么大任务,没有人告诉他。
  仓央嘉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还要去哪里,他只是思念着家乡,思念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思念着那个叫玛吉阿米的红衣女孩。
  旁边,一个照顾仓央嘉措的喇嘛一直默默注视着他。
  终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勉强告诉了仓央嘉措一个消息:八年前,在藏南的林芝,仓央嘉措的父亲扎西丹增去世了。
  历史上对于扎西丹增的记载很少。在有限的文字中,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贫穷而清高的宁玛教僧人,善于说歌与艺术,因为亲属所欺凌,背井离乡去了外地。这样一个贫穷而卑微的人,为自己的家人所欺凌,为自己的亲属所欺凌,背井离乡,含辛茹苦。究其终生,他也只荣耀过一次。那一次,来自拉萨的喇嘛告诉他,自己的孩子是转世灵童,是最尊贵的神。在那次荣耀之后,他的孩子被秘密带走,再也不能相见。
  时光一天一天过去,他渐渐在孤独和衰老中死去。临终时,两个宁玛教来看望灵童,草草给他做了场简单的法事,便送他上了*台。这个为了宗教奉献了一辈子的僧人,就这样寥寥草草结束了他漂泊和孤苦的一生。他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再见到仓央嘉措一眼。在他临终前,他念念不忘的也是仓央嘉措的名字。
  在西藏,有太多这样被隐藏的感情。为了宗教和信仰,他们默默奉献出了自己的金钱、信仰、乃至亲人和生命。他们是卑微的,但是正是他们的卑微,他们的默默奉献,才有了仓央嘉措这样伟大的名字。
  扎西丹增,我们应该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面对着圣湖羊卓雍错和圣山宁金岗桑,仓央嘉措一句话也没有说,久久地,他面着家乡的方向跪下,默默流泪,哀悼着黯然死去的父亲。
  死亡,就是换一种方式生存吧。
  西藏是相信轮回的,仓央嘉措也相信轮回和灵魂。他在想,下一世的轮回中,父亲会到哪里呢?他们还会再相见吗?
  孤独的湖水旁,寂静的雪山下,一个孩子在月光下流泪祈祷,祈祷他父亲能够拥有永恒的安详。
  这是仓央嘉措第一次经历死亡。这时候,死亡在他的心里,还是一个模糊的印象。以后的以后的以后,他还会经历很多死亡,会对死亡的理解更加的深刻,一直到最后,经历那场最刻骨铭心的死亡之旅。
  我站在羊卓雍错圣湖边,看着巍峨转眼的宁金岗桑大雪山,圣洁的雪山,湛蓝的湖水,碧空如洗,一派宁静。极远的地方,我仿佛听见有人唱歌,歌声悠远而忧伤,唱歌着谁与谁的爱情,神秘而庄严。
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
  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佛把世间万物分为十界:佛,菩萨,声闻,缘觉,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
  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为六道众生;
  六道众生要经历因果轮回,从中体验痛苦。
  在体验痛苦的过程中,只有参透生命的真谛,才能得到永生。
  凤凰,涅盘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
  的确,一个人必须要放下,才能得到自在。
  我问佛: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佛说: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
  佛说: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
  我在西藏读你,仓央嘉措。
  在纳木错神湖旁的小木屋中,煮上浓茶,焚了藏香,又一次虔诚地翻开你的诗集。纳木错的湖水幽蓝、沉静,远处是高大巍峨的雪山,水在雪山下激荡着,演奏出悲伤和忧郁的旋律。这时,人仿佛也变得纯洁起来,才能参悟到诗歌的绝美境界。
  这个时候,西藏的冈仁波齐峰上应该又落了大片片大雪了吧。
  三百年的今天,你在做什么呢?
  我仿佛看见你,转过圣山岗仁波齐峰,转过玛旁雍错圣湖,绕过苏堵坡佛塔,叩长头于山路,匍匐求索,不是为了朝拜,只是为了能再次与你的玛吉阿米相见。
  你在佛前苦苦哀求,希望可以得到解脱。
  但是,在那佛前苦苦哀求的,却是这样一段尘缘,这样一段无望的尘缘。
  佛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是你放不下,也割舍不下。
  虽然相爱的道路很远,也很漫长,但是你还是决定坚持下去。哪怕是到了生命中的最后一秒钟,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会陪你爬上圣山岗仁波齐峰,为你采摘到雪峰上最美丽的那多桑格儿花。我会陪你转到玛旁雍错湖,为你捧起最清冽的那一泓泉水。
  玛吉阿米,请相信我。
  一群洁白的仙鹤飞过,仿佛几多闲闲的白云,悠悠荡荡,在湛蓝的湖面上漂浮。
  它们,是要去理塘吗?
  天空洁白仙鹤, 请把双翅借我, 此行我不远飞, 只到理塘便回。
  白鹤,你若见到那个憔悴的姑娘,她是我的玛吉阿米,请一定要代我向她问好。
  仓央嘉措,我终于读懂了你的忧伤,那些流淌在诗歌中的惆怅。你无法选择,只有将思念化为文字,一缕缕的柔情,一行行绝美的诗。
  你以转经轮作笔,在苍茫的雪地上写诗,雪地上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诗句,不是文字,点点滴滴都是你的鲜血!
  我仰起头,看着远方,岗仁波齐峰上又下起了茫茫的大雪,雪花纯净而明亮。我知道,那一片片晶莹的小花,不是雪,片片都是你无望的思念。
  仓央嘉措,我看到你在雪山上奔跑,你在奔跑,大笑,大叫。远处的雪山默然无语,唯有一匹麋鹿,在雪地上静静地看着你,默默流泪。
  没有人知道了解你的忧伤,唯有一轮寒月,在珠穆朗玛峰上温柔地看着你。
  这便是亘古以来的古老爱情吧,古老的旋律,是亘河深处流淌出的忧伤。天地之初原本就是如此圣洁,天地之初的爱情,也是如此纯洁。
  你就这样爱了。
  别人不理解,那么就不要他们理解。没有人支持,那么就一个人战斗。你以岗仁波齐雪山的名义起誓,在世界上最纯洁的地方,来一场最神圣的爱情!
圣城,拉萨。
  拉萨城中有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每天,川流不息的朝圣者从四面八方涌来,沿着老城区的转经道前来朝圣。拉萨的转经,是以大昭寺为中心,沿着八廓街叩等身长头,是对供奉在大昭寺内的释迦牟尼佛的朝拜。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圣城。
  这些朝圣者,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叩着长头,一叩一拜地来这座神圣的宫殿觐见。这些人,有的来自四川,有的来自青海,有的来自甘肃,有的来自云南,他们在一个大风呼啸的早上,就这么背起一卷薄薄的铺盖,很少的食物,餐风路宿,流离失所,千里迢迢,踏上那漫漫无边的朝圣之旅。
  他们来自青海,四川,云南,甘肃,这样一叩一拜地来到这里。有的甚至是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幼顷巢出动,一路扶老携幼,埋锅做饭,只为完成这样一次漫漫朝圣之旅。有的,更是独身一人,用了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地顽强地丈量了从家乡到布达拉宫的每一寸土地。
  这样的漫漫朝圣之旅,虽然在各方面都到了最节省的地步,往往也要花掉藏民一辈子的积蓄。完成这样一次朝圣,往往要三年,甚至五年,更有的朝圣者,会在哪一个寒冷的夜晚,在哪一次孤独的饥饿中再也熬不住,便永远地离开了队伍,孤独地死在了旅途中。
  饥饿,寒冷,以及劳累,他终于走不动了。是时候了,他静静地躺下。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他坦然躺下,面对着自己的家乡,但是,他终于抬起了颤巍巍的手指,坚定地指向了前方,那是拉萨,布达拉宫所在的地方。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累了。以后的道路,我不能再陪你们一起走过了。那么,请沿着我白骨指引的方向,向着布达拉宫的方向继续前进吧。玛尼堆旁,一堆枯骨,颤巍巍地抬起手臂,坚定地向着拉萨的方向指引着。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这座神圣的宫殿。布达拉宫的墙根下,好多人斜躺在那里,晒太阳,看书。有人吹起笛子,笛音悠扬。远处,朝拜的人们沿着转经道叩拜着。
  布达拉宫,那是一座传说中的宫殿。
  它始建于631年,为藏王松赞干布迎娶大唐文成公主所建。“布达拉”为藏语,意菩萨居住的地方。布达拉宫俗称第二普陀山。这也是西藏政教合一的地方。
  三百年前,仓央嘉措受戒后,从浪卡子到了拉萨。
  他仰望着这座宫殿:布达拉宫,我终于来了。
  从墨脱到拉萨,虽然路途有那么远,但是我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这里,就是我一生将要度过的地方吗?
  仓央嘉措看过去,在远处的小山上,一座雄伟的宫殿矗立在黑暗中,神圣而庄严。漫天的霞光铺下来,天空裂开了一条缝隙,金光四射,佛光漫在布达拉宫朱红色的城墙上,仿佛万佛出世,金碧辉煌。
  他看着这座伟大的宫殿,目光清澈而纯净。很小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好多关于圣地拉萨的传说,特别是这座最圣洁的宫殿,传说是用金子和宝石雕铸而成。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可以靠近它。
  仓央嘉措站在那里,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十四岁的心中充满了感动,仿佛在他的一生就在等候着这个时刻。
  远方,最后一抹云彩收敛了金色的光芒。天渐渐黑了下去。
  翌日。
  坐床典礼上,桑结嘉措郑重宣布,五世*的转世活佛六世*产生了,他就是仓央嘉措。
  十六岁的仓央嘉措做在高高的台子上,他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在刚才,第悉•桑结嘉措已经告诉了自己的前世,五世*喇嘛的功绩,并且勉励自己也做那样一个富有伟大功绩的喇嘛。他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身上充满了民族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原来这就是活佛呀,自己真的就成了活佛了!
  “仁波切”,“仁波切”,宫殿下的藏民齐声叫着。
  “仁波切”是藏文,意指“珍宝”或“宝贝”。这是广大藏族信教群众对活佛敬赠的最亲切、最为推崇的一种尊称。
  仓央嘉措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下的人群,不禁挺直了腰板,从此以后,自己就是西藏最伟大的活佛了。这时,人群中突然闪过了一件红色衣服,仓央嘉措心中又泛起了点点涟漪。
  他转过头去,看着遥远的东方,那里,是他的家乡,此时,玛吉阿米又在做什么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六章:在那东方山顶
在那东方山顶,
  升起皎洁的月亮。
  玛吉阿米的脸庞,
  渐渐浮现在我心上。
  下了雪,一共有七天,纳木错圣湖上一片圣洁。几只白鹤悠悠盘旋在湖面上。
  你抬起头,看着天空上飞舞的白鹤,它们,可是要是要飞向理塘的方向?
  理塘,她所在的地方。因为她,那里的河水变成了乳汁,荒地变成了牧场,戾风变成了歌唱。那是最吉祥的地方。
  你祈求上苍,希望那一末最柔美的月光和拿最美丽的一朵格桑儿花,能够,静悄悄地落在在理塘,落在玛吉阿米的身旁。
  那样轻柔的月光,那样娇嫩的花朵,那么美丽的姑娘。
  月亮升起在高高的山顶上,月至中明,一片清冷的月光。
  你仰望着皎洁的月光,月亮也眼睛一般温柔地注视着你。你对着月亮思念,看那山下款款走来的女子,可是你心中思量的人儿?
  月亮渐渐远去了,月光似水,照亮了你的心伤。 因为你的纯洁,你的虔诚,你的爱情,那一瞬间,整个雪山都变得神圣了。
  在这个寂静的寒冷的冬夜,仓央嘉措,我也在感受着你的孤独。清冷的月亮冷冷照在你的身上,我能触摸到你的喜悦,你的寂寞,你的爱情。
  我仿佛看见你,一步一趋,在湖边为她乞福,你在月下苦苦哀求,渴望可以一睹她绝世的容颜。
  佳人已去,我何独存?
  雪花,一片一片凋落,落在你的头上、身上,滋润成水,仿佛清冷寂寞的月光,一滴一滴洒落在地上。
  是的,雪花烂漫、辉煌、清冷,仿佛寂寞的女子,在烟花下平静走过。
  我也站在你的身后,平静地走过。你抬起头,看到天空上飞舞的白鹤,白鹤悠悠飞过,只流下那泛泛碧水空自流。
  你终是孤独的旅人,你的孤独,犹如烟云,不世出的寂寞,无论在拥挤的人群中,吵嚷的码头,纷扰的街头,清净的石巷,空旷的原野,雄峻的山峰,你都能感受到那种与世隔绝的孤独。
  这孤独,无可言说,只有你自己才能体味。
  是的,超脱世俗太多的人,都是孤独的。
  你是活佛,本该潜心研究佛学,青灯古佛下感悟众生;谁让你又是偏偏又是少年得志,风度翩翩,更写得一手诗诗,文采纵横,才华横溢,惹得那四邻高歌,满街传唱。你写诗写好,*也罢,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那么得年少轻狂,纵马饮酒,*倜傥,偏偏爱上了那样一个尘世的女子!
  也许,她也是寂寞的。像你。
  一个太美太骄傲的女子,也是寂寞的。因为太多的美丽和骄傲,为女人所嫉妒,让男人自愧形愧。这样一个绝代的女子,怜惜着自己,不会轻易爱上一个男人。她会一直站在远方,苦苦等待那样一个人,只有一个人,那样一个光彩夺目的少年,那般的年少轻狂,那般的才华横溢,那般的惊世骇俗,那般的举重若轻,白衣青衫,就这么翩然走过。
  她那艳惊世人的风华,也只为他一人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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