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朋友介绍给我了一位女孩我们在晚上见面的,晚上看得时候她没教大家不戴眼镜镜看起来挺漂亮的,我们聊得很开心

朋友介绍了一个女孩给我 刚大学毕业 加了微信和扣扣 有时候找她 她没回 有_百度知道
朋友介绍了一个女孩给我 刚大学毕业 加了微信和扣扣 有时候找她 她没回 有
自己慢慢找点客户,结果她昨天一个人跑去逛街了,请问她是没看见还是不想和我交往还是害羞
我约她见面,最近几个月没工作了,觉得这样下去好累,要不要继续
外貌都可以
但是工作一直不好。我30了没追过女孩,她说下次吧
因为最近刚好放假朋友介绍了一个女孩给我
刚大学毕业
加了微信和扣扣
有时候找她
有时候又会把没回的话回了
提问者采纳
别说这样下去你很累?还怎样约会下去,连最基本的朋友关系都没确定下来,一大伙人去玩,你心思就已经往交往的份上想了,怎样开展话题来着?两个没话题的人单独出来约会?你真的想约人家出来。否则,一来就想单独约会谁都不会应约好吗,约个毛线?那真的还不如自己去逛街开心,至少其他人在还能有别的方式去活跃气氛?没5分钟就没话可说了好吗,制造多点话题后再为今后单独约会作打算?除非你真的有非常特别的个人之处让那个女生极度喜欢你,否则才聊了这么些时间,她为了应付你也会觉得很累。多这样几次的活动,从活动的过程中你们之间彼此加深了解,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其他不相干的人也一起约出来。一大伙人出来。你们平时在QQ或者微信上聊天,你们根本互相了解不了彼此的兴趣爱好,她也只是偶然回复的话就证明你们之间存在的话题并不多,也可以避免尴尬,甚至觉得你烦的你们互相也没聊多长时间
提问者评价
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的解决了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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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先把时间放在工作上,待事业稳定后再找女孩,女生都喜欢事业有成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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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找个稳定工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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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大海的回忆
文章类别:文艺随笔
文章作者: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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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的回忆
第七章&&&&&&&&&&&& 大学时光
第一节&& 十年夙愿
1978年10月11日,是吉林大学78级学生报到的最后一天。
清晨,秋风习习,朝阳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东方海带着简单的行李和一个用报纸表糊过的不大的包装箱,登上西去长春的列车。
这是一趟快车,由吉林站始发,到站长春,中途仅停靠九台一站。
列车上,人来人往。上车的陆续找到坐位,送站的安顿好亲人、朋友,陆续下车。
东方海的坐位,在列车的尾部靠车站站台的一侧。当快到列车发车的时间时,东方海从车窗向窗外望去,站台上已经基本没有乘客,各节车厢的乘务员也登上列车。就在这时,在列车的中部,距离东方海的车箱有五、六个车箱的站台上,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正往车窗内递东西,大概是一件棉大衣。接着,那个女人背向东方海这边转身向车站出口跑去。
东方海没有看见女人的正面,但隐隐地感觉那女人的身材和和背影是那样熟悉。东方海感觉她是珍珠,虽然已经将近七、八年没有见面,但他敢断定:一定是她……。
“呜!”,列车发出一声长鸣。
“嗤―”,火车头下面的排气管吐出一股白色的气体。
巨大的车轮在传动臂的带动下,缓缓转动,“哐当!”、“哐当!”、“哐当当!”车轮的转动由慢变快,终于象离弦的箭一样飞驶起来。
&& 车轮飞转,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车厢内,有的乘客还沉浸在出发的兴奋之中,毫无顾忌地继续大声唠喀;有的打开车窗向外眺望;有的从背包、书包、提包中取出备好的书刊、报纸开始阅读;也有的可能是因为起了大早,没有睡好,闭上眼睛小寐。
这时,乘务员也开始忙碌起来,手里捧着一摞杂志和列车时刻表在叫卖:“新出的列车时刻表啊!”
东方海凝神望着窗外。列车穿越市区,高大的立交桥雄伟挺拔,密集的居民区楼房一栋连着一栋。列车象一条巨龙急速行驶,先是飞速穿过哈达湾车站,前方是左家站。临近左家时,,东方海想起了十多年前参观左家特产研究所和农科院的情景。以前听人说:“有千斤猪没有千斤牛”。可自己看到过的最大的猪也就二、三百斤。在农科所长了见识:那又高又大的千斤猪象小牛一样,却胖得多。
再向前行,进入了一片丘陵。远处的山,已经变成五花山,赤橙黄绿,层林尽染;近处的地,大片大片的水稻已经收割,被割掉的稻茬在黑油油的土地上象是一簇簇黄色的菊花瓣,一垛垛的稻码子就象栽植在黑色大地毯上的一簇簇金色大绒球;天空中南归的大雁不停地变幻着队形,不知疲倦地向南飞去;铁轨旁边护路带高大的杨树,象一排威武的哨兵,整整齐齐,刷刷地向后闪过。&& &&
东方海目视窗外,凝神远眺,思绪象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
东方海自幼聪敏好学,志向远大。小的时候看过许多描写穷秀才刻苦读书,克服千难万险进京赶考,一举考中状元,为国家做大事,衣锦还乡的故事。因此他的学习从不用父母督促,自觉性特别强。无论上小学还是上中学,每天放学后,扔下书包首先帮助大人干活,扫院子,打猪草,割柴火,挑水。吃过晚饭,就在灯下学习,做作业、写作文,预习课程。因此,从小学到中学,在班级里几乎都是第一名,排第二的时候都很少。小学升初中是保送,初中升高中轻而易举。
等到高中毕业时体检,大夫见他腿有些变形,便问:“怎么回事?”东方海直言回答:“下乡支农栽稻子受凉,得了关节炎。”
“还疼吗?”
“不疼了,二个班同学爬山我还是第一名呢。”大夫笑笑,没说什么。
可是在体检表上,东方海被限制了三十四个专业。
班主任柳老师对东方海说:“你报师范院校吧。”东方海一直不理解是柳老师怕东方海因身体受影响不好录取呢,还是她本人就是师范大学毕业喜欢这个志业,要为教育输送人才,还是认为自己从师范大学毕业,那里老师同学熟,录取时能说上话呢。
东方海的长项是文科,语文的成绩从来都在班级甚至年级中首屈一指。历史、地理也不在话下。但他的理科也不逊色,虽比最优秀的差一点,但他以勤补拙。用的功夫更大一些。因此,他自信自己的语文会比别人高出一块,理科差距不大,这样综合起来 还是会有优势的。
在每年的元旦,同学们送贺年卡的时候,有的同学写:“送给未来的文学家”,有的写送给未来的作家”。但他内心还是希望自己把文学当做一个业余的爱好,而还是愿意搞理科。至于搞理科做什么,由于家中没有很高文化的亲属,也没有人对他讲解相关的知识。所以,对此,他是很莎茫的。在一次作文写《我的理想》的时候,他写道,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工程师。还引用了一些马克思的话。但是,这篇作文只打了四分。老师的评价是文章内容比较空。那时,东方海最大的希望就是当工程师,以为工程师就是盖房子,盖大楼。所以在报考填志愿时,他填写了清华大学土木建筑系。
1965年高考后,东方海的那个“治好病再来上学的梦”给了他一个暗示,高考可能落榜。这个梦使他有了思想准备。而在得关节炎后身体和精神的磨炼又使他的意志得到了锻炼。在他腿疼最严重的时候,在学校里上楼还可以,下楼时,他必须用双手抱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下挪动,有时疼得满头大汗。即使这样,他仍然坚持每年都参加支农活动,而且表现突出,多次被评为支农先进分子。
毫无疑问,东方海的病是为公而病,为国而病。然而,国不知,公不管,但东方海无怨无悔。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决不后悔。
原想在代课后,一边工作,一边复习,来年再考。可一工作起来,备不完的课,批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家访和思想工作,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考虑复习再高考的问题。所以,东方海几乎放弃了考大学这个想法。
文化大革命,彻底打碎了原有的高考制度,数年不招生。待到刚要恢复高考,张铁生的一张白卷又把高考打入冷宫……
等到终于可以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时,最大的年龄限在25岁,成份要从工农兵中选,没有东方海的份。他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七七年恢复高考,不知是谁的主意,限制到1946年3月份以后出生的毕业生。这个年龄在南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南方的孩子上学早。而在北方,特别是东北,许多孩子是八、、九岁才上小学。所以在1966年高中毕业的学生中有相当数量的学生是1946年3月份以前出生的。这样,就等于剥夺了他们考大学的机会,同样是在66届高三毕业生,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不知道是否是这些人的上访或者不公平引起了重视,七八年的高考就放开了年龄的限制:不限年龄,而且是全国统一出题。这就提供了一个比较公平竞争的机会。
当然,据说国家在掌握录取分数线时,还是考虑了全国各个省份的不同,掌握不同的分数线。不然,教育水平相对较差的省份如边远地区整个考分比较低,其录取的名额将会少很多。&&
东方海知道,虽然自己打了380多分,在吉林市排了个前九名。但上海的最高分是495分,几乎科科满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何骄傲自满都是要不得的。
十三年,孩子已经五岁,很快就要上小学了。再过三年,家里就要出现三口人中有两代人一起上学的局面。
在兴奋之中,东方海深深地感觉到既然国家在头一年把年龄限制在46年3月,说明在66届高中毕业生中这个年龄就是比较大的了。而自己已经超过了这个年龄,而且是65届高中毕业生。必然是年龄比较大的。而在这次高考中,有不少特别优秀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也被录取,他们的年龄仅有十七、八岁。东方海与他们相差十四、五岁。是优势还是劣势,东方海的心里更多的是一种不算自卑的自卑感。所以,直到报到的最后一天,东方海才到学校报到。
东方海的心潮也随着列车急速行驶的车轮,“轰隆隆”、“轰隆隆”地起伏不平。
但不管怎样,一个十三年的梦终于实现了!仅管实现的那么不可思议,简直是绝处逢生。
第二节&&&&&&&&&&&& 秀林接友
&&&& 长春火车站。站里站外,到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还真不错,从吉林到长春的列车就停在第一站台,不用穿越天桥。东方海背着行李,提着还算不太沉重的木箱跟着下车的人流一步一步地向出站口走着。
长春火车站是东北腹地的一个重要的的铁路枢纽,从地图书上看就象是大公鸡的一只眼珠。南来的,北往的列车特别多。因而,每十多分钟就会有一列火车通过。为了尽快输送旅客,每当一列火车到站,车站的五、六个出站口,全都开放。身强力壮的,没有带什么太重的行李的,都捷足先登,跑到了前面。年龄较大的,拖儿带女的,背包罗伞的,腿脚不好的,就自然落在后面。在每一个出站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东方海背着行李,还拎着一个木箱,不可能太快,但是,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毕竟已经年过三十,重点中学的副校长都当了二年多,加之对考上大学并不象应届毕业生那么兴奋,所以他不紧不慢地向外挪动着。人走得慢,行李不能放下,就把木箱走一步往前提一下。当走到眼看就要出站口时,他左手提着木箱,右手掏出火车票,让检票员收票。
就在这时,从车站外的广场上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东方海走出站口,抬眼望去。
嗨!在宽阔的广场上,红旗招展。到处是一幅幅白底红字或红底白字的横幅。横幅上都是长春各大学的校名:吉林大学、东北师范大学、长春光机学院、吉林工业大学…….。令人目不暇接。
东方海向挂着《吉林大学》横幅的地方走去。
“东方海-”
在东方海离吉林大学横幅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十分魁梧的大个子同学边向他招手,边跑过来。
啊,是七七届的秀林。东方海所在区教育局的干部,已经有大专毕业的文凭,又参加了七七届的高考,和张桂云在一个班级。东方海是中学的副校长,两人当然是认识的。
东方海没有想到他会来接站,老熟人相见分外亲热。连忙高兴地问:“你怎么来了?”“我来接你呗!”秀林热情地回答。
秀林边说边快步走近,一手提起东方海的箱子,另一只手去抢东方海的行李。“不用,行李不沉,我背着可以”,东方海谦让着向后躲。
“来吧!”秀林拉下东方海的行李,一甩手搭在肩上。
到底是身大力不亏,东方海的行李和箱子到了他的手里就象玩具一样。
“走,上车。”秀林向旁边一摆头。
原来法律系接站的车就在附近。秀林在前边走,东方海快步跟上。
“我寻思你拖家带口的不会来太早,所以我昨天下午来一次,没接着你,心想今天上午你一定会到。”
“哪是因为家呀,这么大岁数上大学,越寻思越觉得不好意思,来那么早干啥?”
“听说你被咱们系录取了,张桂云可高兴了。她也没少跟系里说好话,说张允海是我们中学副校长,老有才了。她说好也要来接你的,因为临时有别的事没来了,让我替她向你问好。”
“真太谢谢你们了。接啥呀,也没有多少东西。”
两个好朋友相见,十分高兴。在路上,秀林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这批分数高的许多是老高三届的,开始的时候听说系里只想收一、二个岁数大的,原来长春市有一个公安局的局长叫赵兴华,还有一个。这二个人系里想录取。后来一看,要是那样整个录取的分数线就下去了。再一看这些老三届的不但分数高,而且条件都不错。所以,学校就决定按分数录取。咱们系负责到吉林录取的是刘兴华老师。我跟他说,刘老师,你到吉林一定要把我们十二中的东方海录取来,他分数高,还有工作能力。”
“张桂云给我写信说不行了,结果第三天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是,开始是说不行了。后来学校和系里都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故事。东方海对秀林和张桂云的竭力推荐实在是非常感谢。
当车到了吉林大学的学生宿舍七舍的时候,东方海抢着要拿行李,可秀林硬是不让:“今天,你还算新生,是客人。我怎么也得把你送到宿舍。”
秀林年龄小东方海四岁,但这时却成了学兄,高年级接低年级同学,这是学校的规矩和传统。东方海只好暂时接受这份盛情了。
七舍,是一栋红色砖瓦结构的三层大楼,住的主要是学校文科学生。秀林拎着行李和箱子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东方海紧跟其后。
“你住在338,在三楼的最里面。”秀林边说边走。就在七舍三楼最里面拐角再往里的最顶端,门上写着:338。
秀林走到门口时喊道“来新同学了。”把东方海领进屋,把行李放在进门右手的一张床上,把箱子放在床边。
东方海进屋时,宿舍里已经有不少同学。他们见来了新同学,都热情地站起来。一一上前和东方海握手。
“我叫元恒,黑龙江哈尔滨的。”一身黄军装,三十岁左右,精明强干。
“我叫学理,湖南湘潭,是毛主席老家的。”一口湖南腔,二十岁左右,瘦高个,黄头发,南方人模样。
“我叫显明,山东莱西的。”园头,白脸,特精神,说话略有点山东味,但还算是普通话,二十岁出头。
“我叫卫平,大连的。”应届毕业生的样子,大眼睛双眼皮,略有点大连味,学生气很足。
“我叫士国,也是山东的。”平头,一身蓝衣,沉稳。
“我叫远征。吉林的,咱们是老乡。”一米七十多的大个,很浓的眉毛,大眼睛双眼皮,方脸,很浓的胡茬。
“光华,吉林的”头发有占弯,胖乎乎的。
“福利。辽宁的。”平头,齐齐的,白上衣,黄军裤。
“成良。内蒙的,头发向前,颧骨较高,身材结实。
“政武。吉林的”个头不高,特别粗壮,小眼,笑面,宽肩膀,典型的朝族。
东方海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共有十三张床,在每张床上都贴着同学各自的名字。
再看一下同学的年龄。年龄大一些的都在下铺。东方海在最边上,靠近门的地方。
大家介绍了一圈,有的在床上坐下,有的坐在宿舍中间条桌旁的椅子上。
秀林说:“东方海,你整理一下吧,抽空我再来看你。
东方海把秀林送到楼梯口:“谢谢你到车站接我,有空常来。”
东方海回到宿舍,打开行李,将被褥铺好。心想,大学生活就要开始了。可是,上大学是梦寐以求的,可是,四年,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那么容易度过的。
第三节&&&&&&&&&&&& 红烛兴华
就在东方海刚整理完行李铺好床铺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响起了一个人的说话声:“东方海来啦?”
随着脚步声从走廊进到屋里,一个大嗓门的问话声也同时进到屋里:“东方海来了吗?”
东方海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连忙站起来。
只见秀林满脸笑容地陪着一位四十来岁,同样满脸笑容的男性老师走进宿舍:“东方海,兴华老师看你来了!”
东方海连忙给兴华老师鞠了一躬,同时伸出双手:“刘老师好。”
兴华老师中等个,短平头,特别大而明亮的眼睛,五观端正,棱角分明。一笑,嘴里明显地露出明晃晃的两棵金牙。人特别热情而精明强干。
“好你个东方海,没录取时你托人弄呛,找人说情,知道录取了你就有抓了,一直到明天要正式开学才来报到!”
东方海心想,我也没托谁呀?但是又一想,秀林和桂云不是老早就和兴华老师说让录取自己吗,不管托没托,毕竟是把自己录取了。这份情得领。
“兴华老师,你不知道,我这么大岁数还考大学,实在不好意思,考试的时候我都是打二遍铃时才入场。你看看这些同学,一个比一个年轻,最小的比我小十四、五岁,差不多一代人了,人家才是年青有为,我正不好意思呢!”
“得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七七、七八的不少年龄大的。这个机会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后来听说,兴华老师也是吉林大学法律系的毕业生,他学习好,人也好,本来可以教课、铸学问,当教授,甚至做领导。可是他却阴差阳错迷上了学生工作。一是他毕业时系里正缺他这样热心学生工作的人,二是他一作起学生工作来,由于他的热情和负责,许多学生都和他非常知心,无论有什么困难都找他,甚至要处对象都让他给当参谋。他也从学生工作中找到了乐趣。所以直到让他当系的办公室主任,他也没有离开学生工作。
兴华老师记忆力非常好。在学生没有到校之前,他就会根据学生的档案上的照片、简历、单位介绍、政审考核,家庭主要人员、婚姻状况,记得一清二楚,真象六十年代吉林市北京路粮店的一个店员荣先杰(全国劳动模范)那样,能把自己辖区的住户的情况背个“一口清”。
说着,兴华老师看了一下宿舍里的同学,和大家闲唠起来;“学理,你家离毛主席家韶山冲多远哪?”
学理,就是那个细高个子,黄头发,有点象广东人(但比广东人白得多,可能是一直念书,没有晒到太阳的原因)的小湖南笑着说:“我和毛主席是一个县的,只隔二十多里。”
“去过毛主席的家乡吧?”
“去过好几次来。”学理仍旧笑着说“文革时,我八、九岁的时候老师就带我们去过,这次来上学前我又特意去了一次”。
“那时候毛主席到北京求学,我这次越过了北京,到了东北,我先到了韶山,又到北京毛主席纪念堂看了毛主席。”学理脸上露出对毛主席十分景仰的神色。
“成良,你在内蒙古多少年哪?”兴华老师又转向那个长得很结实,大方脸,头发前梳,颧骨有点高的同学。
“我家在赤峰附近,毕业后下乡,后来当工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大草原的辽阔,真是无边无际,还有长城的雄伟,穿山越岭,巧夺天工,无与伦比。”
“显明,你们莱西不错吧?”兴华老师看着脸白白、身板挺直,坐姿端正的山东同学。
“我们那的莱阳梨是最好的,大的有半斤多,几乎全是水,又甜又脆,没有一点杂质。”显明在说话时充满了对自己家乡的自豪感。
谁会想到,就是这些学生,在二十年后就成了中国法学界的重量级人物,或者是政法界的精英,而三十年后则成为中国最著名的一些大学的法学界的领军人物呢?
2007年,当吉林大学法学院五十年大庆隆重表彰各方面有突出贡献人物的时候,兴华老师被授予全法学院唯一的一个“红烛奖”,喻义为“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兴华老师为法学院发现了一批又一批人才,而自己却放弃了成名成家的机会。不!兴华老师是一名当之无愧的教育家。
吉林大学法学院的许多莘莘学子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首先不能忘记的就是指导自己成才的硕士生导师、博士生导师、博士后导师,而更不能忘记的是发现自己把自己引入法学院大门的兴华老师。
所以,无论兴华老师走到全国各地的任何一个城市,无论这个城市是否偏远,只要是有吉林大学法律系、或是法学院毕业的学生,他就会受到最热烈的欢迎。而这种欢迎并非只是热情的款待,而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热爱和崇敬!而兴华老师则会如数家珍似地向你讲述在哪个城市里有哪一届毕业的学生,他们的过去和现在。
第四节&&&&&&&&&&&& 欢乐338
&& 第二天晚上,家住长春汽车城,离学校较远也在学校住校的同学永昶也来到宿舍。这样,十三张床住了十二个人。另一张床上暂时还没有人。应该说人全了。
&& 永昶,1957年生,和东方海差一旬,体型标准,眉清目秀,长象酷似朱时茂,住在东方海对面的上铺。
&& 晚饭后,熄灯前,不知是谁提议要选一个寝室长。
&& “好,先谁呢?”
&& “选老大哥。人家很多地方不是都排坐次吗?咱们就选择年龄最大的。”说话的是大连的卫平。
&& “不好,年龄最大的没有朝气,咱们的寝室长要带领咱们屋生虎活虎,朝气蓬勃。”这当然是东方海的意见。
“那就选最小的,年龄小,有朝气,多为大家服点务。”
“也不好,象欺负人家似的。”
“那就选老九。寝室长主要是管寝室的日常生活、卫生娱乐。杨子荣是威虎山的老九,当了司宴官。谁是老九,就选谁。”
“好-”这个主意有意思,到底是谁不知道。不是老大,不是老疙瘩,具有不确定性,公平合理,得到了全室友同学的一致认可。
东方海,最大,元恒,第二,远征,第三,福利,第四,士国,第五,成良,第六,政武第七,永昶,第八,光华,第九,显明,第十,学理,十一,卫平十二。
“好,现在宣布,光华荣任338寝室寝室长。”大家一阵掌声。
胖乎乎的光华满脸放光,非常兴奋:“这官不是争的,不是抢的,是大家选的,也是命里定的。别看官不大,就是个服务,可是这是在吉林大学法律系,都是人尖子。既然让我当寝室长,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先做出保证,我要带头为大家服务,大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努力去做。如果我不合格,随时可以撤换。”
光华清了清嗓子:“既然是个集体,又让我当寝室长,我就提出几条要求和纪律:第一,要准时起床,起床后按要求出早操;第二要准时就寝,晚上九点熄灯,到点就熄灯,不得例外,来晚的不准打灯;第三,咱们十二个人,每天二个值日的,早晨别人出操时值日生打好水,晚上要保证同学回来有水喝。这样,周日没有人,原则上周日大扫除,大家一齐干;第四,要保持好室内卫生。怎么样,同意不?”
到底是优中选优的学生尖子,七八级文科考生录取率是4%,是十几年的学生积累在一起选出的优秀人物,一个学校也考不上几个,好多学校还是空白。在学校就是都是高材生,、学生干部,没费多大劲就归纳出了四条,而且有板有眼,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一致通过。
从东方海开始,和显明一起开始值日。早晨,在别人出操时,他们去地下室的水房打水,给每个同学的脸盆倒上洗脸水,然后再把中午需要的热水备足。中午备好晚饭用的热水。晚上上自习时,提前回到寝室备好大家晚上洗脸和洗脚的热水。
第一天的值日,尽职尽责,大家很满意。晚上寝室长老九总结说:“今天,老大哥和显明做出了样子,今后,就这么办。”
来学校的时候,每个人都预备了一个暖水瓶,有的是竹皮的,有的是铁皮的,都是二元多钱一个,唯有东方海的是结婚时收的礼,浅绿色搪瓷的,崭新崭新的,上面喷着漂亮的牡丹花,有五、六块钱呢。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时候,值日生政武就把东方海的暖壶打了,第三天又打了一个。这样,三天就坏了两个暖瓶,如果这样下去,十二个暖瓶三个星期就得打光了。
晚上,寝室长在熄灯前发表公告:“鉴于三天值日的情况,本寝室长宣布:我们带来的暖瓶已经集中使用,不分你我,即为本寝室的集体财产,本着损坏东西要赔偿的原则,责任人负责购买瓶胆予以更换。本条规定,具有溯及力。”
到底是法律系的学生,深明“法”的作用,大家一致拥护。从此,到毕业的四年中,几乎再没有打坏过暖瓶,只是有的暖瓶的竹皮被水泡烂了,确实需要让它寿终下载寝,才不得以而更换。这些学法的人从中体会到了法律的作用,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警示作用和规范作用:如果无法,则无天。
时间真的象白驹过隙,一闪即失。转眼就到了周六。晚上,寝室长宣布:“明天是周日,咱们打扫一下寝室的卫生,无一人反对。
元恒和东方海是老高中毕业生,在校时经历过卫生大检查时用白手套摸黑板的考验。对于打扫卫生相当的有经验。他俩建议去外面工地的电锯房弄些锯沫子。
吃过早饭,全寝室的同学一起行动起来。把所有的桌、椅都拿到走廊,打来清水泼在地上,用刷子将地面的泥士刷净,把脏水倒掉,再用锯沫子把残水吸干,最后用干净的锯沫子清底,再把室内的床铺弄干净,把放在走廊的桌椅一个个擦净,再搬进来。
同学们怕把地弄脏,竟然光着脚干,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擦窗户玻璃成了东方海和元恒的专利。他们先是用湿抹布擦第一遍,去掉泥土和浮灰,再用旧报纸擦第二遍,去掉水迹,最后用干手,用掌纹里外结合擦掉玻璃上的道道,最后你看上去,就象只有窗户框没有玻璃一样,令人叫绝。
最后,又利用锯沫将走廊从里面一直擦到楼梯口,使走廊也露出了本色。
从此,338形成了习惯,每两周进行一次大扫除,寝室里总是那么干净利索。自此,338一直保持着文明寝室的称号。
有人说法律是枯燥的,学习法律的人必然也是枯燥的。但是在338寝室,却经常充满欢乐和愉快。
不知谁从什么地方听说还是看到了一条消息:“患癌症的人多半是心情长期压抑,内心里有忧虑无法释放。如果人们每天大笑三分钟,不但可以释放压力,延年益寿,还可以减少癌症的串病率。”这条消息在宿舍中得到了一定的认同。于是,熄灭灯前五分钟会有人主持:吉林大学338“笑联开始活动,预备,开始!”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338寝室中传出,这笑声传遍了整个寝室,在楼内回荡。后来有的寝室也被他们传染,开展这一活动,但终究坚持不下去而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半途而废。
338寝室的另一项活动是辩论。随便找到一个题目就争辩一番。记得东方海曾提出一个命题:“任何一个概念都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 有人不信:你先分一下“法律”。
“很简单哪,老师不是说了吗?狭义的法律就是指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制定的法叫法律;广义的法律不仅包括上面所说的,还包括法规、行政规章、地方性法规、部门规章甚至一些具有强制执行效力的习惯,即习惯法。对不?”大家点头称是。
那你分析一下“老师”这个概念。
所谓老师,狭义的是指在国家教育部门批准的教育机构中从事教学工作,直接给被教育的对象授课的人员。广义的老师还包括在这些学校中工作的职员,领导,研究人员等,再广义一些,凡是有一技之长可以向他人传授知识和技能的都可以叫“老师”。。
说一下“人”,广义的人,是有生命,有语言,能思维的动物。狭义的人是指不但有生命,而且是会思维,能说话的。与此同时又要用一个事物中能决定其根本性质的主要方面去对它定性。比如说人有两条腿,两只眼,两个鼻孔,一张嘴。这是普遍的。但也有的时候可能出现畸形,如因近亲结婚,受到原子幅射等,出现了与一般人不相同的特异性状,你也得他叫人。
不一定有结论,总之是很有意思。
因为熟悉了,互相开个玩笑也是常有的事。
一天晚上,大家都回到寝室了。不知谁弄了几块糖,就分吃了。福利突出心裁:“我用糖纸包一个电池放在桌上,等卫平回来走到桌子前时就闭灯,谁也不要笑啊 !”
“行!”大家一致同意。
过了一会,卫平回来了,他径直向自己的床位走去。当他走到桌子前时,寝室长喊了一声:“到点了,熄灯。”
躺在门口床上的远征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下次子就把灯关了。
过了大约二分钟,福利问卫平:“哎呀,卫平,给你留一块糖,忘记告诉你了,你看到没?”
“这是什么糖啊 ,也咬不动。”
远征一下子把灯打开,寝室亮了。卫平仔细地看着“糖块”:原来是一节电池。
整个寝室一片笑声。当然 ,这笑声是善意的笑,并非耻笑。所以,卫平也不恼,也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
东方海把自己妻子生孩子时临床那个女人的故事讲给大家听过。所以,福利粗着声问:“卫平,好吃不?”
卫平不但没生气,也学着用粗声大气地说:“可好吃了。”说完也哈哈大笑。
东方海不太习惯到教室上自习,经常一个人在寝室看书。每到快下自习的时候,他都看一下次寝室的暖瓶的水是否够用。如果不足,他就去水房打来。。有的时候值日生自习太投入,忘记了回来打水,东方海就去打。当值日生想起来跑回宿舍,见东方海已经打完了水,他们就特别不好意思。
可东方海却说:“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打几瓶水不会累坏的。”所以,在338寝室,无论你多晚回来,都会喝到热水。有时附近寝室的同学在晚上想喝水或者要吃药而没有热水时,都会到338寝室来找,而且屡试不爽,这成为全寝室的骄傲。
更招笑的是在毕业的前夕,由338寝室长“老九”光华倡导决定搞一次聚餐。东方海是积极的支持者。光华在家里准备,东方海和政武外出采购了一些熟食和肉、蛋、蔬菜,到外面找了两块砖支起来,借来一个大勺,把应该改刀的东西切好后,由光华亲自上灶,东方海和政武将不用的旧书和笔记撕开当柴,不长时间,十几个菜就摆上了寝室内的条桌,竟然如此丰盛:香肠、皮蛋、花生米、糖拌西红柿、蒜苔炒肉、摊鸡蛋、烧鸡、肘子、大凉菜、虾片。好一桌精美的晚餐。能喝白酒的有德惠大曲,能喝啤酒的有成桶的散装啤酒。
仍然是“老九”司宴官主持:“感谢大家四年来对本寝室长工作的支持,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寝室的老大哥代表全寝室十二同学:“感谢寝室长光华四年来为大家认真负责的服务,为各位光辉的未来干杯!”
四年的友谊,四年的甘苦,四年的努力,四年的希望,将从338放飞。大家各抒情怀,举杯共庆四年学习生活的结束,共庆338这个令人难以忘怀的集体。
为欢乐的338,干杯!
为338的欢乐,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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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老师莉菲
报到的当天下午,在兴华老师走后不一会,班主任(辅导员)莉菲老师来到寝室。
莉菲老师二十五、六岁,短发、和蔼可亲,快言快语,语速有点快,两道浓浓的眉毛,眉间的距离很近,显得特别精明。
见老师进来,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老师好!”。东方海自然也连忙站起来:“老师好!”东方海已经从同学们口中了解到莉菲老师,二十六岁,是本校本系的毕业生,留校任教,负责78.1 班。
东方海自小就十分尊敬老师,后来又在学校工作,一向对老师很尊敬,虽然老师比自己年龄小,自己又当过中学的副校长,是教育人的,更应该懂得尊敬老师。
可能是因为莉菲老师报到这几天已经来过几次,对已经报到的其他同学都有了印象,甚至已经认识,唯有东方海年龄最大,来得最晚。
莉菲老师一看就知道这个最后来的就是东方海:“你好,东方海,我早就听说你了。没想到你来这么晚。”
“三十多岁了才上大学,实在不好意思,请老师多帮助吧。”
老师坐下后和大家谈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你们休息吧,明天就上课了。好好准备准备。”
东方海和大家都起来送。因为大家已经和老师比较熟悉了,送到门口就回寝室了。东方海知道自己来得晚,又是第一次见到班主任老师,便又往前送了一段。
走到走廊楼梯口时,莉菲老师见同学们都回去了,就说:“正好我还想找你,系里想让你做班级的党支部书记。”
东方海知道,这当然是对自己最大信任。但他还是直言:“老师,你看在咱们班里。人人都是精英,如果能让别人干,就让别人做。如果必须让我做一点工作,我可以做行政工作,如班长、副班长、生活委员之类,我都能好好干,也能干好。党支部书记最好让元恒做,他原来是做政治工作的,党龄也长,我才入党两年多,对党务工作不熟悉。”
莉菲老师见东方海说得十分诚恳,便说:“那好。我们研究一下。”
法律系78级共106名同学,其中13名女生,分两个班。一班由莉菲老师做班主任,二班由斯荣老师做班主任。外语有英语和日语两个语种。因语种不同,需要分开上课,其他课程都是在一个大教室。
第一天上完课后,两个班的班主任分别公布了一班和二班的学生名单和班级干部名单。元恒任一班的党支部书记,东方海任班长。二班书记南华,班长铁民。
晚饭后,莉菲老师在系办公室召开了党支部和班级干部会。
“我们不少同学原来都做过领导工作。做点学生工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党支部和班委会要互相配合。把咱们班的工作做好。”莉菲老师话语不多,语重心长,言简意赅。
无恒首先表示一定要和班委会互相配合,做好工作。东方海说:“我们班级党员不少,党员发挥好先锋模范作用,班委会再抓好各个小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莉菲老师还兼任系团委书记等工作,十分繁忙,所以对于班级的工作她主要是原则指导,班级党支部和班委会基本可以独立地开展工作。
直到由王牧老师接任班主任之前,一直由莉菲做班主任。她和班级同学的关系特别友好,给大家留下极深的印象。
毕业以后,七八级同学的每次活动都邀请莉菲老师参加,就象一个班的同学那样亲密无间。
2008年,七八级同学参加法学院的庆祝建院五十周年庆典,莉菲老师时任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特意把参加活动的近五十名同学邀请到长春中院的法官培训中心宴请。七八级同学金滨远在美国不能回来参加活动,特意为两个班106名同央学制作了纯棉的半袖体恤衫。湖蓝色的体恤衫的前而印有“吉林大学法律系七八级”,后面印着七八级全体同学106名同学的名字。
吉林大学法学院建院五十周年庆典的大厅里,座无虚席,在楼上的一处显眼的位置,坐着几十名身着湖蓝色体恤的同学,显得特别醒目,那就是法律系七八届的学友。
当主持人宣布邀请到会佳宾入席的时候,七八级中的最高法院副院长张军、中国政法大学校长徐显明等穿着湖蓝体恤英姿勃发地走上主席台时,法律系七八级学友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来到长春中院法官培训中心后,拿了一件体恤送给莉菲老师,老师喜出望外,立即找个地方换上。然后喜气洋洋地回到宴会厅。
宴会开始后,她身着湖蓝体恤,神采飞扬:“同学们,你们从吉林大学毕业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来,你们已经成为祖国法制建设的栋梁,我祝贺你们的成功和取得的成绩。让我们举杯迎接更辉煌的明天!”
莉菲老师的祝酒词博得了热烈的掌声。
宴会之后,莉菲老师和同学们一起载歌载舞,尽情尽兴。
莉菲老师,祝你永远年轻,漂亮!
第五节& 火热情愫
按照学校的要求,学生在校期间不准谈恋爱。当然,其理由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谈情说爱会影响学习。
学校的规定,在一般情况下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如果刚从高中毕业考入大学的学生应该是十八、九岁,刚刚成年,无论是从身体发育还是从生活经验上说,都还没有成熟,还缺乏应对复杂的感情和学习生活的经验,过早地谈恋爱当然对学习有影响。
东方海做为班长,认真人地执行着学校的规定和要求。但是,他也看到自己班级的特殊情况。在这个斑的五十多名同学中,有六、七名已经结婚,年龄在二十五岁至三十二岁之间。其中大多是一个孩子,有一名同学是二个孩子。其他同学最小的十七岁。在这些同学中有的已经有对象,有不少的还没有对象。如何对待这些同学的恋爱问题,确实有不同的观点。
一种是坚决贯彻学校的要求,不论是谁,都不准谈对象。但是,实际上是禁而不止。
另一种是区别对待,对于年龄小,各方面经验还不够丰富的,引导他们暂时不要考虑这个问题,在适当的时候再考虑。比如班级中最小的十七岁,毕业时才二十一岁,在毕业后,学业有成,年龄相当,要处什么样的对象随便挑,都不晚。
鉴于这种考虑,东方海在班委会上对大家说,关于在校谈恋爱的问题,我们要正确宣传和对待。对于岁数小的要引导他们晚恋,对于年龄适合的基本不管,对于年龄偏大的,可以适当帮助。毛主席说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最本质的东西,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
当然,这只是东方海的一种说法和主张,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
当大学的生活进入到三年级的时候,离毕业只有一年多了。有的同学在考虑毕业后的去向,也有的同学在考虑处对象的问题。
因为东方海较大,又平易近人,加之已经成家,孩子子都八、九岁了,应该说有一定的社会生活经验。许多同学愿意和他接触,有了什么心里话也愿意和他说。所以无意间对班级中的一些同学的家庭和个人情况有所了解。
新燕,女,1958年出生在延边,在班级中是最小的女孩,人长得十分漂亮,一米六十多的个头,文文静静的,学习特别刻苦。
一次,& 新燕、柳杰提出到南湖去玩,东方海欣然同意,同时约了本市的光华。
长春的南湖,位于长春的南郊,湖面开阔,能有几十万平方米。湖边到处是粗壮高
大的柳树,柳影倒映的水中,树影婆娑,不知从哪飞来几只野鸭在水中追逐嘻戏,发出一阵阵“嘎嘎―”的叫声。东方海等四人泛舟湖上,心情非常高兴。
&望着南湖这漪妮的风光,几个人突然唠起了童年。
& 光华触景生情:我小的时候就住在丰满,离松花湖特别近。夏天,放假了没事就到松花湖里游泳,整天泡在水里。那时候松花湖里鱼可多了。我们不是在湖边钓鱼,就到湖叉子里用挂子挂鱼。挂鱼老有意思了,实际上就是一种用细丝织成的网,细得看不见。晚上把它下到湖叉子里。网的一边有铅坠子,放到水里就沉下去了。我们用脚把它踩到水底的泥里,网的另一边上有浮子,可以漂在水面上。这样,网在水里就形成了一道墙,当鱼群过来时,特别小的鱼就从网眼里钻过去了,比网眼大的鱼过不去,就绕走了。只有不大不小的鱼,正好钻进网眼里,可是头进去了,身子却过不去,想往回来,两边的鱼腮又卡在网眼的细线上,进退不得。这样,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起挂子。挂子上就会挂上不少的鱼,多的时候十来斤,也有不几条的时候。但是,基本不空手。可是,后来湖里的鱼就越来越少了。
光华眼睛里露出遗憾的神情。
“我可没有你那么潇洒”。新燕羡慕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妹妹生活,非常艰苦。从小就很少买过新衣服。就是买一块布做了衣服,穿旧了就翻过来当新衣服穿,再不就是改小了给妹妹穿。因为家里困难,冬天根本买不起煤。屋里太冷,我和妹妹、弟弟就出去到锅炉房跟前的灰渣堆里拾煤核。哎呀,你不知道,煤核可好烧了,象焦炭一梓。我们家一冬天都不用买煤。其实,捡煤核也挺辛苦的。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生怕好煤核被别人捡去。…….
新燕的述说引起了东方海的回忆和共呜。
东方海从山东回来时,一家六口人就在朋友家迁就,过了不到一个月,就和小姨家住对面炕。说起对面炕,南方人不懂。
在寒冷的东北,冬天烧柴是个大问题,屋子越大,需要的烧柴越多。外面是零下几十度的严寒,滴水成冰。剌骨的西北风一下子就会把人的衣服打透,弄个透心凉。要想屋子暖和一点,只能靠把炕烧热。一般情况下,不会专门用柴火烧炕,只是在做饭时一举两得,又做了饭,又暖了屋。但几口人的饭很简单,用不了多少柴火。再加上房屋紧张,就两家合住在一个屋子里,一铺炕住一家。
两家住在一个屋子里不方便,一到睡觉的时候,就在炕边上搭上一张幔帐。所谓幔帐,讲究的就在炕边的两侧墙上钉两个钉子,扯上一根铁丝或者绳子,穿上幔,到睡觉时把幔拉上。也有的是在炕边在半空中拴上一根长长的幔杆,到睡觉时将一个大大的线毯、床单挂在上面,以为隔断。
而自己家的一侧就无法再挡了。有的一家三口两代人,也有的一家五、六口两代人甚至三代人。只好按照辈份,一代一代从炕头排。所以就出现老公公、老婆婆和儿子、儿媳在一个炕上住的情况,这在南方是不可的。
东方海家先是和小姨家住对面炕,接着,自己家租了一处房子。这处房子在一个郊区的山沟里,是细长条,没有办法搭对面炕,连单面炕也不行。为了采光让炕上能见点阳光,就搭了顺山炕,开开门就进了有炕的屋,从屋里再往里走,是灶房。不知怎的,炕一点也不好烧,一点火就冒烟,没办法就开屋门,弄得满屋子象冰窖一样。
这处房子住了不长时间,父亲终于在城边的贫民区买了一处住房。这处住房的前面有2米高,是屋地。从地中间开始向后延伸的地方是火炕,在火炉的脚下炕上面的的墙只有半米高。所以,在炕边上能坐起来,脚下是坐不起来的。
在这处房子住了一段时间,房后的一家搬走了,父亲又把他家买来,这次是两家共用一个厨房,房子也象点样了。父亲把前一处住房拆掉,变成了菜地。后来与东方海家比邻的一家又走了且拆除了原房,东方海父亲利用他家的旧房框进行改建,把一间半房改建成三间,把地面打成水泥的,东方海的家才有了一点样子。
东方海和妹妹、弟弟一道,经常到前面不远处的锅炉房外面的炉碴山上捡煤核。捡满一筐,就送回去。
特别是在最寒冷的时候的早晨,天还不亮,正是锅炉房清碴的时候。东方海早早地起来就去捡。锅炉房的传送带忽忽地往外运炉碴。许多炉碴还正在燃烧,通红通红的。没等炉碴完全凉下来,就被捡煤碴的孩子扒到自己的筐里。
突然,东方海觉得脚底发热,低头一看,棉鞋正在冒烟。是没有熄灭的炉碴把自己的鞋烤着了。东方海连忙跑下炉碴山,跳进厚厚的积雪中,用积雪熄灭棉鞋上的火。然后再跑去捡煤核。在东方海家的棚子里堆了一大堆煤核。看到母亲的笑,东方海的心比吃了蜜还甜。
听着新燕的讲述,东方海特感动,多好的小妹妹,她比自己要小十三四岁,也受了那么多的苦。应该给她一点什么帮助呢?
当船划到湖中心时,东方海和光华从船上下去游泳。游了一会,新燕和柳杰就把船往岸边划去了。
这下可坏了,光华自幼在松花湖边长大,游泳是他的长项。东方海却只是在露天游泳馆活动过,最长的距离是四百米。而南湖的湖心距岸边却至少在千米以上。但是,东方海又不好意思叫她们回来,心想就坚持吧。反正光华在身边。
就这样,东方海冷静地一下一下地向岸边游去。开始的时候,感觉就象不行了,呼息也有些困难。但他想起了自己参加长跑的体会,在长跑中也有这么一个困难期,好象腿也抬不起来,步子也拉不开了。可是,正象老人家说的那样:“有利的情况和主动的恢复,往往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你坚持,再坚持,终于,腿脚也轻松了,呼吸也平衡了。你只要跑下去,好象跑多远都没有问题。
在这次游泳中也是如此,东方海看看光华,他十分悠闲的样子,一点也不紧张,一下一下地非常舒展。东方海也学着他的样子,呼吸开始正常,手臂不再麻木,双腿更加有力。终于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东方海笑着对新燕和柳杰说,你们两怎么把船划走了,我可从来没有游这么远,我的纪录就是游泳馆里的四百米呀 !”
新燕也笑着回答:“看你那样子,我们还以为你是老运动员呢。”
湖边,绿草,柳林。四个人铺上一张塑料布,把东方海准备的一些食品摆上,应该说是那么简单:几只皮蛋、几根香肠、几根黄瓜、几个西红柿、几瓶啤酒。但这对于只有东方海带着三十多元工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来说,好象已经有点奢侈了。
几个人十分尽兴,他们畅谈理想,畅谈未来,意气风发。
不知街道是谁发出的话题:毕业后最想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新燕笑着说:“我最想干的第一件事是在参加工作后,一定要请老班长吃一顿饭。”
东方海笑着打趣道:“那时你还不一定在哪呢?不过你这句话就等于请了我,我特别高兴。”
过了一些天的晚上,东方海到新燕的宿舍,正巧新燕在屋里还没走,。东方海随意地和新燕谈了一些班级的情况。又问了一下她毕业后的打算。
东方海由近及远,最后,很谨慎地问:“要毕业了,你考虑没考虑在班级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新燕见东方海如此关心自己,很直率地反说:“你认为谁合适呢?”
“你看永昶怎么样。根据我这几年的观察,你们两挺合适的。”
新燕笑了:“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也不瞒你了。我俩已经开始处了。今天晚上他约我见面。不然我就去上自习了。”
“是吗?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你快去吧,如果他嫌你去晚了,你就说老班长和你说事呢,他不会怪你的。”
没过几天,柳杰找到东方海:“老大哥,你看立辉这个人怎么样?”
东方海知道她这是从侧面了解在班级中同学对立辉的反映。
据东方海了解他们两个人都曾经处过对象,但是,毕竟没有结婚。如果结婚了他会劝他们要慎重。不能象有的人那样弄得鸡飞狗跳的。原来处对象,应该是一种双方选择和考察的机会。原来有原来的情况,在还没有工作的时候的考虑和考上大学后情况的变化,不可能不发生一些变化。双方的地位、接触都不一样了,双方的选择的范围也不同了。学识、志趣、性格都在运动,互相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应该是更公平更合理的。
东方海比较客观地介绍了一些大家的评价和自己的观察,结论是双方的性格、爱好、志趣还是比较相投的,应该考虑。
其实,东方海知道,这些同学都已经二十六、七岁了,通过自己的观察了解和接触会有自己的判断的。处对象、谈朋友,必须是两情相悦。有了这个基础,再去多接触,多培养,建立比较稳定的感情,自然会水到渠成。
可能柳杰还是怕给同学造成什么影响,她托东方海给自己捎信告诉立辉见面的地方,东方海欣然答应。
东方海觉得,做为一个班级干部,做为一个党员,应该象毛主席说的那样:“要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群众的柴米油盐的问题、生孩子的问题、看病的问题、过河的问题都要关心。推而广之,不搞对象,哪来的孩子。所以对象的问题也要关心。
东方海的这种意识,来源于主席的一贯的理论和思想。共产党人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人民群众关心的事情就应该去研究,去解决。有一种群众落后论,他们认为群众都是关心一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只有真正的共产党人才会关心国家大事。东方海不赞成这种观点。所以在后来的工作和生活中他也坚持这种观点,而且为实践证明是正确的,有效的。东方海工作过的单位多数人对他能够体恤民情,为民着想,而很少考虑自己是佩服的。
第六节& 孔雀南飞
&& &&经历了十二、三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全国统一考试。七七年各省出题,七八年全国统一出题。七八年的文科是百分之四的录取率,横向看是二十个学生录取一个,纵向看是十三年的高中学生互相PK,真可谓是人才荟萃,精英云集。
在正常情况下,大学生的文科录取率应该是男女相差不多,最大也应该是6:4左右。然而,在东方海所在的七八级学生中却是二个班级106人中女生为13人,仅占12%,也就是平均有8个男生才有1个女生。
分析其原因主要是在七七、七八年录取的学生年龄较大,其中七八年放开了年龄的限制,而过去老初三以上的学生都已经是二十七、八岁以上,大多数已经结婚,甚至有了孩子。而在这部分人中,结婚有了孩子的女生的父母还没有退休,无人可以照料孩子,负担相当重,几乎难以抛家舍业地来上学。所以录取的女生中仅有两名是已婚且有孩子的。
这样,就在班级中出现了一个情况,除那几个应届毕业的男孩还不太着急以外,大多数男生和女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前面说到的新燕,体型好,面相美,年轻漂亮,为人诚恳,学习刻苦,是不少男孩想往和追求的对象。
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有的男孩主动做了一点表示,可新燕没有任何反应,男孩自知没戏,就自动放弃了。可也有不甘示弱的,明里暗里一再主动示爱,有时写纸条相约,有时连篇累牍地写信,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态。东方海和班级的一些干部耽心出现问题,就耐心地做思想工作。一方面劝说新燕既要坚决表明态度,又不要过份剌激对方。另一方面引导追求者认识“天涯何处无芳草”,尊重女方的选择。然而,无论如何引导,人的初恋往往是最真挚最纯洁的,也是最执着的。就是在他已经知道新燕情有所属后仍然在不断努力。
另一位同学硬是看中了班级中的一个女生,他白天想,晚上思,总是放不下。最后他鼓起勇气,设法发出了一封信,但没有任何音讯。女生怕直言拒绝会伤害他,想要用时间让他淡忘。然而,情况却越来越严重,他竟然有些精神晃忽。班级和系里发现后,请他父母来校把他接回去,休养一段时间。过了一个多月,情况好转,恢复了正常的学习。
对于这些情况,有的同学不理解,甚至有的有些鄙视的情绪,认为太没出息了,人家不同意干嘛死打乱缠的。东方海引导他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想找一个又漂亮又有才的伴侣呢。爱没有错误,爱是无罪的。努力地去追求,也无可厚非。当然,这种追求要尽量不要影响对方的正常生活和学习。
也就是在这前后不久,东方海和米芮在中断了近八年的联系后,因一个偶然的机会取得了联系。一幕幕往事象电影一样浮上心头。
与米芮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区文化馆组织的一次采访活动上。区里为了搞些文艺创作,活跃文化生活,通知一些业余作者到区文化馆。
东方海按照通知的时间赶到文化馆。这时已经来了二三位,有文化馆的组织者,有其他学校的老师,大家互相做了介绍。随便地闲聊着。
就在这时,听到走廊里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接着,跳进来一位年青女子。看那年龄,二十四、五岁,中等身材,齐耳的,面带微笑。可能是因为跑得急了一点,她边喘气边笑着说:“我没晚吧?”边说边看表。东方海也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下右手腕上的手表:“一时三十分”,几乎是一秒不差。
东方海没有说话,抬头再看她时,见米芮正微笑着注视自己:“我知道你,你叫东方海,家住龙东。都说你特别有才。”
这时东方海发现,在米芮微笑的时候,右上唇下若隐若现地露出半颗虎牙,浓密的眉毛和长长的眼捷毛变成了二轮弯月,黑白分明的眼睛放射着兴奋的光芒。
东方海不知她是从哪里了解的情况,不好意思地说:“言过其实吧。”
再一细看,米芮穿着一身工作服,老百姓都说叫劳动布的那种用蓝白线织成,反面多呈白色,正面多呈蓝色的平纹布。工作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显示得特别的整洁,穿在身上特别合体,朴实无华。
开始采访了。被访者是一位在计划生育上工作了多年的四十多岁的女同志,名字叫铁英楠。英楠不慌不忙,娓娓而谈。
我做计生工作已经近十年了。开始的时候,别说群众不拥护,就是家里也不造成。中国有句老话叫“多子多福”,谁家老少三辈、四辈,子孙满堂,说明这户人家人丁兴旺。那时我已经有了二个女儿,婆婆正满怀希望地我再生第三胎,好要个孙子。
别看婆婆年龄大,对国家大事还挺关心的。她对我说,这计划生育的事,我看国家抓得挺紧,说不上哪一天,就会把提倡“夫妻只生一对孩”变成强制性的“夫妻只生一对孩”。你痛快地抓紧时间给我生了大胖孙子。”
我就反复地向她宣读计划生育的重要性。公公是国家干部,觉悟高,看我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也就帮助我说服婆婆。最后婆婆终于开始支持我的工作了。
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真是数不清。不愿意计划的人什么人都有,有的是和你软磨硬泡,表面上答应,给她药品也留,给她套也要,可你也不能看着她戴套吃药呀。一旦有了,就东躲西藏,跟你藏猫虎。更有甚者,张嘴就骂阵,什么灭绝人性,什么吃饱了撑的,啥难听骂什么。
东方海边听边记着,心情也随着铁楠的讲述波澜起伏。当他用眼睛扫了一眼米芮时,却见她正在用左手记录,记得那么流利。东方海想起了自己学校里也有一位老师,准确地说是政工科的人事桂荣。听说她原来是一个工厂的工人。因为在操作时失误率把右手掌连同五个指头都连根切掉了,又没有接上,只剩下半截手掌无法写字了。于是她就苦练左手写字。东方海看过,她的左手写得又快又漂亮。
东方海心想,这个米芮还真不简单,还能写两手字呢。
秋天,教育局要举办一次文艺汇演。东方海亲自动笔写了一个反映学生在校办工厂学工的小歌舞剧。请了文工团的导演为学校文艺宣传队的小演员进行指导。
正在小演员排练的时候,东方海无意间向窗外瞅了一眼,一张熟悉的面孔,正贴着玻璃向排练室里看。东方海略微症了一下,忽然想起:是米芮!便热情地招了招手。
米芮见状,轻轻地推开门,贴着墙边,悄悄地走过来。
为了不影响排练,东方海用眼神向米芮示意了一下,同时用右手拍了一下旁边的坐位。米芮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在椅子上坐下,也聚精会神看起来。
排练结束后,东方海送走了导演,向同学们介绍:“这位是教育局主管宣传工作的米芮老师。请米老师给我们的排练给予指导!”
同学们热情地鼓掌欢迎。
米芮向大家点了点头:“谈不上什么指导,说点想法。”
米芮见我很诚恳,也没客气:“这个节目选材不错,现在叫学工,学农,过去叫勤工俭学,是在校学生接触社会,接触劳动人民的好机会。通过学工,学农,学习工人阶级和农民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二是形象生动,我们不能把整个劳动环境和生产工具都搬到台上来,这就需要一些形象化的动作和表演来体现。三是同学们都很认真,可以说已经比较熟练了。提点希望,就是要再加把劲,争取在全区的文艺汇演中夺取好的成绩。”只是短短的几句话,言简意赅,概括得恰到好处,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九月,全市教育工作会议在西关宾馆召开,东方海也参加了会议。
有了二次接触,东方海对米芮的印象不错。心想这次开会米芮可能参加,这样又可以见面了。在报到的时候,东方海特意翻看了一下与会人员的名单,果然有米芮的名字。然而,从中午一直到晚上,也没有见到米芮。
不知是因为换了地方不习惯,还是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东方海这个很少感冒的人突然发起烧来,眼睛睁不开,头发昏,竟然连开幕式也不能参加,就躺在床上昏睡。
东方海在昏睡中似睡似醒地感觉自己走在一片茫茫的大沙漠之中,到处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和沙山,热风吹过,扬起一股股沙尘。四外望去,周围哪里都没有路,也看不见树,看不见草。偶尔只看见有几丛叫骆驼草的植物,稀不楞登地在风中摇曳。走着走着,突然一股热浪扑来,东方海感到好象被扔进了蒸笼。再一细看,前面红通通一片。
哎呀,这不是《西游记》里的火焰山吧!东方海更加感到奇热无比,正在他欲进无路,欲退不能的时候,突然从天上飞来一位仙女,手持一个小瓶。只见她用手中的一个小柳枝在瓶子里一沾,然后一甩。哗!哗的大雨就从天而降。东方海顿时感到全身一阵透心凉。清醒了许多。正待东方海要感谢那位仙女时,仙女却突然不见了。睁眼一看:只见米芮正坐在自己的床前。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额头上。
“怎么了?我的大作家,象你这样的铁人时怎么也会感冒呀 ?”
东方海不好意思地笑了:“让你看笑话了。”
东方海抬身要起来,米芮用手按了他一下:“别起来,你还有点烧,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从旁边的桌子上的暖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你多喝点水,很快就会好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东方海看到了米芮,又吃过了药,真的很快就好了。
说来也巧。会没开几天,听说米芮也感冒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东方海心想,真应该去看一看。于是,在大会休息时,他回到住的地方,上了楼,向米芮住的房间走去。
可是,当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东方海知道,不是米芮一个人在屋子里,他不好意思地又退了回来。
直到晚饭后,大礼堂里放电影。东方海再次来到米芮住的房间。东方海敲了一下门:“请进!”是米芮的声音。
当东方海在门口出现的时候,米芮显得很高兴,她满脸笑容地站起来:“噢,是贵客临门呀,无以招待,用光明做酒宴吧。”说着,她把房间的几个日光灯“卡、卡”地都打开了。屋子里顿时如同白昼一般。
呵,米芮说话还挺幽默呢。东方海客气地问她:“怎么样了,听说你也感冒了?是不是我给传染的?”
“啊,好了。我正找不到原因呢,想不到你来自首了。”
东方海见她说话这么有意思,也放松起来:“我白天来了两次,屋里都有人,没敢进来,
看你现在这样也不象有病啊,是不是想给我一个看你的理由哇。”
几句玩笑话,倒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米芮正在织一件毛衣,她坐在床边,一边看着东方海,一边又拿起了毛活,边织边唠:“我念书的时候特喜欢写作文。因为作文写好了,老师就在全班当范文讲,所以我越写越来劲。有一次作文里写班级里下课后同学们争论一个问题,七吵八嚷的样子,我就用了一个成语:沸反盈天。老师在评语中说:这个成语用得好,只四个字就形象生动地描绘出此情此景。
接着,米芮又讲到自己孤身一人走南闯北到处串连的的故事:我胆挺大的,全国开始串连以后,我就一个人走了。
我背着一个小绿书包,先上北京,又到上海,爬过井岗山,到过韶山冲, 登过八达岭,去过蓬莱仙阁,登过岳阳楼,看过桔子洲。。
在岳阳楼上,我望着一望无际、浩浩荡荡的湖水,想起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作者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宠辱不惊的情怀,特别是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让人景仰不止。而当我驻足桔子洲头,眼望千船竞发,百舸争流之时,更对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浪扼飞舟,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气概所折服。
然而,毕竟还是年青,没有经验,也是缺乏锻炼,没有老人家那种“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体肤,行弗其所为”。结果在旅途中突遇一场暴雨,把我浇了个透心凉。结果一场重感冒不期而至。我在湖南病了一个星期。回来一检查,抗O增加,关节受凉,心脏得病。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见了一些世面……。
米芮滔滔不绝地一个劲地说,不知是遇到了知心,还是看见东方海是那样地专注。总之,她似乎是不吐不快。说着说着,她无意间看了一下表:“噢,快九点了!她们也快回来了。你是不有点烦了?”
“不,挺有意思的。”东方海听人家说,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孩,如果她对一个异性能畅开心扉,起码是不烦你。
时间不早了,东方海告辞。
半个月的会议转眼就过去了。教育局的领导让东方海起草一封感谢信给宾馆。米芮做助手,举手之劳的事情,十多分钟就完成了。米芮边看边说:好,情真意切,不落俗套。
东方海想试探一下米芮,就对米芮说:“局长的讲话有一些我没记全,把你的笔记借我一用。”米芮未加任何思索,就把笔记拿给了东方海。
在东方海去还笔记的时候,房间里还有几个同志。东方海大大方方地把笔记本递给米芮:“还你笔记本。”米芮什么也没说,拿过来就放在桌了上了。
这世界上总是有多事之人。当东方海走后,有人就开始逗:“米芮,大才子借你笔记干吗?该不是在里面给你写情书吧?”说着,就把笔记翻开了:“哎,还真让我说着了。这里还有一首诗呢。”说着就要念。
这时,米芮的脸腾腾地一下红了。她真不知道东方海会写些什么。她“忽”地一下就冲了上去,抢过笔记本,“唰”地一下就把中间写有几行字的那页撕了下来,用手团了几下就塞进衣袋里了。
“看,米芮脸红了!不好意思了!”几个女人哄了一阵就拉倒了。
米芮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看又不好意思,不看又有些好奇。终于借上侧所的机会掏出了那页纸。可拿出来一看,这些字怎么似是而非地不认识呢,仔细一看,好象是反字。米芮就又把纸翻过来,对着亮光,啊,这回看清了:岷山圣树翠,沉鱼落雁媚,东方朝霞火,苍海桑田归。
十分简单的一首小诗,冷丁一看看不出什么名堂。但稍一留意,就会体会表达的是对米芮的一种爱慕和景仰之情,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米芮是个聪明人,她心里自然明白东方海的意思。但是,她没有任何表示和反应。
转眼到了冬天。一天,米芮来到东方海的学校,对书记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改个材料。书记说:“这事好办。”就让东方海给安排。
东方海想了想把她领到广播站的编辑室。这里平常没有人来,特别僻静。东方海给她准备了开水和杯子,就告辞了。
傍晚,到了下班的时候,东方海来到编辑室。米芮正在收拾东西,往包里装本和笔什么的。便问:“怎么样,没人打扰吧。”
“挺好的,特别的肃静。”
东方海想起了同学曾经提起要给自己和米芮介绍一下,不知是否说过,便试探索地问:“最近见到凤琴了吗?”
米芮的脸一下子红了,看来是有人和她说过了。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还想上学呢。”
东方海知道,同学一定是和米芮说过了。但是,最近确实听说有一批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年龄要求在25岁以下,东方海是过年龄了,米芮可能正好在线内,如果这次去不上,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如果谈恋爱再结婚,上大学的梦想就不可能实现了。米芮这个才女肯定是把上大学放在第一位。
东方海什么也没有说。实际上已经明白。如果没有上大学的事,还有点可能,如果上大学,就没戏了。
东方海送米芮下楼。不知怎么搞的,可能是因为天冷,供热单位加大了的压力,不知哪个教室的暖气爆裂了。走廊里到处是没有淘静的水,水又结了一层冰,很滑。特别是楼梯上,更是特别地滑。东方海走在冰上,没有什么感觉,可米芮的鞋是皮底,走在冰上几乎迈不开步,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东方海一眼。
东方海明白,这一眼只是表示害怕滑倒丢面子。并非完全是是求救的信号。但是,东方海还是大大方方地把右手伸出了过去,米芮也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东方海的手。然后,小心奕奕地迈动着脚步。
东方海的手,厚重、结实,坚强有力;米芮的手,纤巧玲珑 ,柔软温暖。
东方海在后来的一首诗中写道:“一手力如虎,一手纤如绫。恰似天河配,牛郎织女星。”
东方海明白,米芮的选择是无可厚非的,自己不也因为大学梦没有实现而耿耿于怀吗?
恋爱可以暂时不谈,上大学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将会终身遗憾的。
然而,没过多久,这在转过年的五月底,东方海突然得知,米芮病了,正在松花湖疗养院疗养。
虽然双方从未确定过恋爱关系,但毕竟印象不错,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去看一下。
东方海先乘公共汽车到丰满,然后顺着山路一边走一边打听,步行了十多里,终于找到了疗养院。
疗养院的位置真的是挺好的。后面是连绵的群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树林茂密,碧绿碧绿的。疗养院是一幢三层红砖大楼。院子里到处是盛开的鲜花。
东方海打听到了米芮住的房间,屋子里只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她见东方海来看米芮,热情地招呼:“快请坐。米芮出去了,不会走太远,一会就能回来。”
大姐给东方海倒了一杯水,坐在旁边,既不问东方海是哪个单位的,也不问和米芮什么关系。只是看着东方海,不无忧虑地说:“米芮真是个好姑娘,人有才,性格开朗,大家都挺喜欢她。可是,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头两天,她在院子里散步,一下子就昏过去了,把我们都吓坏了。这心脏病可是个大事,听说就是结婚都不能生孩子。”
东方海一边听着,一边为米芮难过。
说话间,一个声音飞进屋里:“谁来了?谁来看我了?”
如同小女孩一样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个欢快的年青女人跳进了屋子。
是米芮,米芮右手攒着一束盛开的野菊花,她跳进屋子,站住脚。仍然是那乌黑乌黑乌黑的短发,发梢在肩上打了一个弯,浓密的眉毛,亮亮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嘴上带着笑意,不觉间右唇下的那棵小虎牙调皮地露出半截。就米芮现在的这幅神态,谁会想象到她会有病呢?
“噢,是大才子呀 !”米芮见是东方海,也不客气,向大姐介绍:“是我的同学。”边说,边张罗:“咱们打扑克吧。”却只字没有提起她的病,好象她根本没有病,只是偶尔到疗养院来休息一下似的。
中午,开饭的时间到了,其他疗友都去疗养院的食堂里吃饭。米芮对东方海说:“你在屋里等着,我去食堂把饭打回来。”客随主便,东方海也不便拒绝。
不一会,米芮回来了。白白的大米饭,白菜片炒肉,这在当时,应该算是上等的伙食了。东方海也没过多地客气,味道还不错。
饭后,其他疗友没有回来,也许是要给东方海和米芮一点说话的机会。
东方海决定返程,米芮起身相送,两个人都默默无语。东方海知道,米芮的大学梦可能又一次破灭了,却又无言安慰。
突然,天上布满了乌云,风也刮起来,不一会,淅淅漓漓地下起雨来。东方海怕米芮被告淋坏,连忙催她回去。米芮将上午采的那束野花递给了东方海,转身向疗养院跑去。
东方海静静地望着米芮跑去的方向,只见米芮一边跑着,上边用右手遮在头上,她一直向前跑,一次也没有回头。当她转过一个山弯,东方海再也看不见时,东方海望着蒙蒙的雨雾,瞅着手中的野花,心想:无根的花能开多久呢?
东方海没有把花带回家,而是先到米芮的家里去了一趟,见到了米芮的老妈。告诉她自己是米芮的同志,去看米芮了,米芮挺好的,让老人家放心。
当东方海和米芮再度联系上时,两人都已经名花有主,孩子已经六、七岁了。
只能说:“初恋,我们不懂爱情。”友谊尚可天长地久。
第七节& 老班长,老大哥
&& &&十三年,在人类历史上只是一瞬间,而在东方海的人生旅途中却经历了与其年龄跨度不太相称的太多的苦难和磨炼。
&&&& 1965年8月,在所有的参加了高考的应届高中毕业生都跷首以待盼望能够金榜题名的时候,中国科技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北京航空学院等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一份份象雪片一样飞来,引起了一阵阵悸动的时候,在全年级中学习一直名列前茅的东方海却没有任何消息。在此之前,几乎无人不认为东方海考大学是手拿把掐,板上钉钉,然而,到了最后,连师范的速师班都没有录取他。
虽然,东方海和全校的应届毕业生一样,一直在“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但从学习尖子的颠峰到落榜,他还是经历了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他也曾暗想,每每遇到下乡支农我总是积极参加,而且表现积极,并因此而得了关节炎,以致于关节疼痛腿变形。最后却因此而被拒之于高等学府大门之外。不是太吃亏了吗?但是,他不后悔,他不后悔自己响应党和学校的号召走和工农结合的道路,他不后悔自己虽然得了疾病,却因此磨炼了意志。
东方海从立志下乡又到按照学校的安排,成为一名代课老师;从心有遗憾,打算边工作边复习准备来年再考,到上课带班毫无闲暇全力以赴;从红色风暴席卷全国,到处串连又徒步进京;从黑色“918”受尽凌辱,倍遭摧残到清明阳春,柳暗花明;从带队下乡踏遍天北青山大地,沟沟壑壑,一百多个村屯,到成为学校团委副书记、教导处副主任、全市重点中学最年青的副校长。几多坎坷,几多挫折,几多锤炼,酸甜苦辣,人生百味,造就了他谦虚谨慎、勤奋好学、忠厚老实,成熟稳重,开通豁达的性格。从年龄上说,班级中年龄最小的小杨比他小15岁,将近一代人了。学校所在的区里要开人代会,选举人代会代表,全班只有小杨未满十八周岁,没有选举权。东方海开玩笑说:“你应该管我叫叔叔呢。”小杨也不否认。
其他同学也来凑热闹:“我们管老班长叫老大哥,你也得管我们叫叔。”
小杨也不生气;“行,输,输,你们全输,这下行了吧?”大家听着好象有点不对味,知道上当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海在单位是年青人,在重点中学的班子里是年青干部,但到了大学里却成了年龄最大的学生。老师器重他,同学们尊重他。因此,他愿意遇事多想一点,为人多做一点,替学校和老师多分担一些工作,让老师少操一点心。。
1979年春天,整个春城杨花柳絮,春意盎然。学校里举办运动会。学校体育场上彩旗招展,锣鼓喧天。东方海的班级选出了八名年青健儿,组成了表演队。表演的内容是擒拿操。不用老师操心,不用班级干部张罗,人家八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偷偷地练,在运动会上一举夺魁,得了表演一等奖。
为了观看比赛,各个班级拿了一些桌椅放在运动场周围。如果晚上再搬回去,太麻烦。于是,东方海主动请缨,晚上自己留守。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天,运动场上,悄然无声。东方海披着一件旧棉大衣,坐在椅子上。上大学已经快半年了,虽然每个月都要回家,但还是常常惦念妻子和女儿。
东方海计算着,女儿玉蕾快满六周岁了,长得小巧玲珑。记得在她二周岁左右的时候,东方海和妻子带她到她二姨家串门。因为屋子小,大家都坐在炕上。
突然,收音机中传出了一首乐曲,是《浏阳河》。。乐曲悠扬动听。不知怎地小玉蕾竟然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一回小手在身前身后摆动,一会小腿一蹦一跳,不时还要转一个圈子,乐得大家边鼓掌边齐声叫:“好!”玉蕾得了鼓励,跳得更起劲了。
东方海十分惊异,谁也没有教她,她怎么学会跳舞的呢?
东方海想起,还是在她一岁多的时候,当时自己家还买不起电视。在放假的时候,全家到玉蕾的姥姥家串门,所有的人都睡了,电视里正在播放古装戏曲片,电视里的公主、娘娘,都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五花八门的凤冠之类的头饰,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唱起词来依依呀呀 ,连大人都听不懂。可是,小玉蕾却自己不错眼珠地看得津津有味。兴许就是这种无形的熏陶,给了她灵感…….
东方海想着想着,他拿出纸和铅笔,在越来越暗的夜色里,给妻子写信:“THE& SKY&& IS &DAK &AND& DAK ….”不管词汇是否准确,也不管语句是否通顺。遇到实在不会的单词,就用汉语拚音代替。东方海知道,不管语句通不通,妻子都能看明白。同志们取笑说:“你家东方挺厉害呀 ,刚上学几个月就能用英语写信了!”
晚饭后,同学们大多都到教室里自习。有的看外语,有的查资料,有的写文章,当然,也有的看小说。这时,东方海往往习惯于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学习。
宿舍里静静的,他有时坐在宿舍中间的桌子旁看书,有时躺在床上听外语。有时也不妨听一会歌曲或音乐。这与原来在学校中整日地忙忙碌碌相比,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快到下晚自习的时候,看宿舍的值日生还没有回来,他就拿着暖壶到地下室去打热水。由于长期锻炼,可以一手拿五个暖壶,每瓶五斤,二十五斤,两只手就是五十斤。从地下室的水房到三楼最北头,可以一口气都不歇,应该说有点功夫了。
如果是轮到东方海班级在教室值日,他就在下自习前从宿舍赶到教室去打扫卫生,从不间断。在他和其他班委会成员的带动下,班级的值日工作特别出色,每天都是窗明几净的。同学们也以此为自豪。
有一天,晚饭的时候,天还晴晴的,同学们去上晚自习也没有做防雨的准备。可没过多大一会,突然,天阴了起来。不一会,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而且下个不停。
东方海想如果这雨就这么一直下,同学们就无法回宿舍。如果硬是顶着雨回来,非浇个落花流水不可,那样是很容易感冒的。
眼看就到八点半了,雨还是没有停。东方海连忙把自己宿舍同学的伞收集起来,又到女宿舍拿了一堆伞和塑料布,冒着大雨向教室走去。
瓢泼般的大雨打在伞上辟里叭拉地响,地上的雨水已经没过脚踝。当他冒着大雨抱着一堆伞和塑料布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许多同学欢呼起来:“老班长给咱们送伞来了!,老班长万岁!”万奇这小子最淘,他上来就冲东方海脸上亲了一口。
东方海从闲谈话中得知,比自己小十三、四多岁的卫平和自己是一天的生日。所以,每到自己要过生日的时候都想着他。记得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东方海到商店买了一斤鸡蛋,打在饭盒里,然后撒上点盐、豆油,又切上点葱。他在水房的锅炉里扒出一些正在燃烧的炭火,将饭盒放在上面。不一会,一饭盒香喷喷的“沃鸡蛋”就做好了。两个人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直到二、三十年后,卫平还对那时的“沃鸡蛋”赞不绝口,更对老大哥的情谊难以忘怀。
在下乡带队的时候,东方海学会了理发。学理发的由头是当他到集体户的时候,发现有的男同学的头发很长了也没剪,一问他们,才知道剪头要到大队去,四、五里路,到了那还要排队。东方海说:“那你们就买个理发推子自己剪吗。”可是他们却说:“没人会呀 。”
东方海有个犟脾气,不会就自己学呗。他利用休息的时候到商店买了一套理发的的工具:推子、剪刀、刷子。然后,把弟弟子叫过来:“来,大哥给你剪剪头。”
弟弟疑惑地问:“你啥时候学会剪头的?”东方海说:“没问题,来吧。”
东方海是个细心人,以前到理发店剪头时,他都悄悄地从镜子里偷偷地看。看理发师傅从哪下手,如何动作,怎么打薄,如何处理不同发型。这下有了实践的机会。他想,这是我剪的第一个头,可得好好练习练习。所以他先是留长一点,然后再剪短一点,直到快成光头了才肯罢休。
弟弟笑着说:“哥,闹半天你是拿我练手艺呢。”
“别说练不练的,你看我剪得怎么样?”
“反正我要求也不高,不收你实验费就得了。”哥两说着,闹着。
东方海背着理发推子回到天北,这下头可派上了大用场。土顶子二队的周队长和东方海同岁,只是生日大几天,东方海的孩子还在妻子的肚子里,可他却成了四个孩子的爸爸。一顺水的四个男孩子,从八岁开始数两年一个。
周队长长得一表人材,浓眉大眼,身体特别结实,往上爬地里送肥,栽稻子挑稻栽子,别人都是挑两个土篮子,他挑四个。
东方海笑着对小二说:“来,叔叔给你剪剪头。”小二瞪着大眼睛不说话,疑惑地瞅着他妈妈。
队长嫂子是个开朗人,快言快语:“快去,让叔叔给你剪吧。”
东方海拿个板凳让小二坐下,拿出一块白布做的围巾围上。一板一眼地剪起来。剪完以后打了一盆凉水,抹上肥皂,那么一洗。
嗨!这小二就象变了一个孩子,大大的眼睛,浓黑的头发,白白的牙齿,漂亮极了。
一看小二剪了头,又干净又漂亮,老大、老三也急了,都跑过来。还是老大跑得快,拿过凳子就坐上了。急得小三在旁边直跺脚。
东方海给老大围上围巾,就要剪,可一推子下去,只听“咔吧”一声,推子把一颗沙子剪成了两半。
不行,再这样剪下去非把推子打了不可,就没法用了。
东方海连忙招呼:“嫂子,你先给老大洗洗头,他头上的沙子太多了。”
队长嫂子连忙打了一盆水,把老大拉了过去。这时,小三乘机坐在凳子上,高高兴兴地让东方海剪头。
队长家的四个孩子成了活广告,东方海剪头的手艺也出了名,并把这手艺传给了他走过的集体户。在每个集体户都留下了徒弟。从此,集体户的男生可以足不出户就可以理发了。
在班级里,东方海又成了义务理发师,而且在理发的时候,许多同学都借机和他谈谈心。无论有什么难事都愿意和他说。
阿利曾经是无线通讯兵,收发电报是长项,书写外语如游龙戏凤,爬高越墙,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刚开学的时候,338宿舍只有一把钥匙,还没来得及配。
同学们回来后进不去了。就在大家毫无办法的时候,他向东方海摆了摆手,意思是别出声。他就从旁边337宿舍窗户外面的窗台上探出身,贴着墙过到了338,进到屋子里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东方海惊出了一身冷汗,阿利却象没事人一样。
有句古话叫:“艺高人胆大”,果然如此。
阿利入学前在地方有个对象,还来学校看过他。由于条件的变化,双方接触少了,感情出现危机。阿利征求东方海的意见,东方海告诉他要冷静处理,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出现意外。经过了一段时间,对方看阿利一半会不能结婚,又怕等了几年还是成不了,主动提出分手,和平解决相安无事。
万奇生性活泼,好说好动,在中学时就有一个女朋友,经常联系,一有风吹草动,也愿意和东方海唠一唠。而理发的时候,正是两个人谈心的好机会,距离近,说话方便。大学四年,二个人谈了四年,成了忘年之交。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班级中八、九个外地的同学要到松花湖游玩,东方海家住吉林市,自然成了根据地。东方海妻子和邻居小高商量,他们俩口子回娘家住,把家倒出来成了女子宿舍,其他六、七个男生就住在东方海的炕上。东方海一家三口则住在倒扎里。小玉蕾见来了这么多客人,十分兴奋。趴在倒扎的窗户上看热闹。不一会就和东方海的同学混乱熟了。柱子是个老西子,他告诉玉蕾:“你管我叫叔叔,管建平叫胖胖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那困难的时候,想买点肉都要肉票。费了挺大的劲,弄了十来个菜,可哪成想狼多肉少,僧多粥少,也可能是大家太饿了,也可能是都和东方海不稀外,风卷残云,吃了个溜光。好在饭店管够,总算吃饱了,没饿着肚子。
那时去丰满可不象现在这么方便,有公共汽车,也可以打车。再加上大家要看一下著名的风景区龙潭山。大家决定先去龙潭山,再从龙潭山乘火车去丰满。
听说要去松花湖,女儿玉蕾也嚷嚷着要去。拉柱、建平、万奇都特别喜欢玉蕾,也一个劲说情,终于给请了假。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坐公共汽车到了铁东,然后游览了龙潭山,看了水牢、旱牢,然后向火车站进发。
刚上一年级的玉蕾年龄小,跟不上,又穿了一双新凉鞋,不合脚,走了一会脚就磨破了,又怕赶不上火车。于是,几个小伙子就轮流扛着、背着,汗流夹背地终于赶上了火车。
风景秀丽的松花湖让大家流连忘返。东方海和同学们的深厚情谊也让大家永生难忘。
要毕业时,万奇非要请东方海吃饭。东方海说:“咱们不天天在一起吃饭吗?”
“不行,我一定得单独请你一顿。”东方海拗不过他,二人找了一个饭店,点了二三
个菜,又买了啤酒。菜也上来了,酒也满上了。万奇双手端杯,十分郑重地对东方海说:“老班长,老大哥哥,这四年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我莫齿难忘。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如何做人。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请允许我敬你一杯。”
说着,万奇把一碗啤酒一饮而尽,万奇的话也深深地打动了东方海。他也端起杯:“祝你在法律事业上功成名就,祝我们的友谊永在。”
十年后,东方海给万奇打电话:“哎,万奇,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东方海刚放了不长的一段,万奇就惊叫道:“是我们去长春南湖时的录音。你怎么
还保存着呀?”
“那天我给你捎到北京去。”“好,谢谢你,真太珍贵了。”
在毕业十多年后的一次同学会上,东方海把珍藏了十多年的一卷录音带送给了万奇,万奇高兴地又和东方海拥抱在一起。
万奇,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你是否还保存着那盘录音带呢?!
有些历史的镜头和记忆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第八节& 劳燕纷飞
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
四年,是丰收的四年,同学们有的从对法律一无所知,到比较系统地学完了二十多门课程;有的从上课发言都有些胆怯,到可以代理案件,在法庭上振振有词地发表代理意见,进行辩护;;有的从一见女生就脸红,到经过深思,反复沟通,找到了如意情侣。大家收获了学问,收获了友谊,收获了爱情。
更重要的是,当时正是用人之际,许多同学被北京的一些大机关招去,分到省里的也是省级政法机关,只有那些拖家带口的要求回老家的,才被分到地区级的政法部门,而一般的地区和县区级根本得不到名额。
据说通化地区中级法院非要一名毕业生不可,系里排来排去,落到了光华的身上。而光华当时家住吉林,又正在恋爱,朋友也在吉林,确实是不愿意去。于是,东方海就天天赔着他企图说服领导,但终于无能为力。
离校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家在外地的同学有的已经买好了火车票,但需要把行李发回去。火车站为了方便同学办理托运手续,派人到学校办理。可学校里需要发运行李的又数以几百计,一时办不了那么多。
东方海见有的同学的火车要到点了,就让他们把地址和行李留下,主动地帮助他们发行李。远征、艳伟都要去北京报到,还有的要到哈尔滨和上海,东方海用小车把他们的行李一一运到集运站。一趟一趟,东方海整整忙了一天,也不记得给多少同学发了行李。
同学们都走了,东方海到337宿舍看了一眼,只见小杨躺在床上,还没有走:“你怎么还不走,同学们都走了。”
“我还没呆够。大学的生活才感到有点意思,不成想就结束了。”
东方海明白,在中学里小杨是千里挑一的好学生,在那时有的中学几百个毕业生也没一个考上的,考上的都是凤毛麟角。这些同学在中学里绝对是姣姣者,然而到了大学,却成了小老弟,人微言轻,再也不象在中学时那样斥咤风云,倍受宠爱。因此,四年的学习生活他们感到压抑。 然而,人生却发生了重大的转变,就要独立地工作和生活了。他未免有些困惑。想再仔细地反思一下。
东方海对他说:“你还年轻,不象我们已经工作了十多年了,你的未来会比我们更辉煌。勇敢地去面对吧。如果有什么困难请和我联系。”
说来也巧,过了三、四年吧,在一个寒冷的冬季的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东方海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大哥,我是小杨的姐姐,我和我的同学一起分到吉林市的一所中学教学,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不知我哪做错了,我被他家的人赶出来了。我现在正在火车站这的一个邮局里。请你帮帮我。”电话里是一个年青女人无助的哭诉声。
东方海确信,这是小杨的姐姐,别人不可能知道他的电话。而小杨远在四平,不能一下子赶到吉林,所以可能是他告诉姐姐吉林有他的同学,有困难时可以向东方海求助。
那个时候,庭里还没有车。为了照顾方便,东方海马上借了一件棉大衣,让庭里的小刘陪同,一起赶到火车站旁的邮局,找到了身穿婚纱,冻得瑟瑟发抖的小杨姐姐,让她穿上大衣,回到东方海的单位。
这时,单位的同志已经为她准备了热腾腾的姜汤。待她彻底恢复了正常,才打电话让她们单位来人把她接了回去。
后来,听说小杨姐姐夫妻已经和好。东方海才把心放下。以后东方海见过小杨两次,小杨没说,东方海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最后,小杨和翼飞把东方海一家送上了西去吉林的火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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