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的男生对你有意思的表现握着我的手时间长了,啥意思

  在中华大地发生过多少诡异事件,没有人知道,可是这些诡异事件发生之后,绝大多数渐渐地淹没无闻,甚至你找不到一点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发生过,这就是因为当局和当事人都极力的隐瞒,以免造成社会混乱,所以被人们渐渐地遗忘。  但是也有一些诡异事件,因为影响太大,太离奇,终究还是流传了开去,像红衣男孩案和成都95僵尸案,不过大多数人是道听途说,知之不详,至于事情的真实情况如何,也成了永远的谜。  下面我讲述的,是我亲身经历的这一桩诡异事件,死尸咬人!它想噩梦一样挥之不去,我常常回想起那恐怖的场面,勾魂摄魄的恶人,因此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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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快更,坐等下文
  红衣男孩儿和僵尸我都听过
  UP一看就是懂行的人,这是真事吧
  快点讲吧!
  快点更啊,大家都等着看呢
  废话不多说,进入正题,那是三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年青,还没有结婚,那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为了改变生计,我决定去学牙医。我和另一个半吊子牙医商量,可以弄个死人头骨摆摊,指着上面的牙齿来吸引路人。  这个牙医比我大不了多少,得了我这个想法,他极为赞成,我们两个决定连夜去盗一个真正的头颅。  别人的祖坟还是不敢动的,怕被人家抓到,我们决定去乱葬岗子,虽然八十年代的农村忌讳很多,尤其是挖坟不祥,但是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要么饿死街头,要么挑战忌讳,在这两种之间,我们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这处乱坟岗子附近有个小村庄,我们怕遇到过路的,要是被当成盗墓贼,弄不好有牢狱之灾。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也不敢带灯火,下半夜才出发。  那半吊子牙医家有大杠的自行车,载着我和挖坟工具来到了乱坟岗,还好那夜有月光,黄黄的月光,像是上了雾,笼罩着两个朦胧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荒凉坟场。
  此处杂草丛生,别说是夜里,就是白天人也不敢来,以前很多小死孩扔在这里,任由野狗分尸。  我们没想那么多,只想盗一个白皙恐怖的头颅,白天已经来过一次,看中了一口破裂的坟,棺材外露,正适合下手。  没有多余的语言,将准备好的铁锹和斧头拿出来,由半吊子牙医刘华来挖,我负责去掏出头颅。本来我是不同意这样的分工,可又要跟刘华学牙医技术,一横心,决定干了。  是夜安静的很,只有远处几只野猫在喵呜喵呜的怪叫,很快刘华就扒开了多余的土,全部挖开要很长时间,当露出的棺材角子足够大的时候,刘华轮起了斧头。  咔嚓一声,我们都吓了一跳,生怕惊动了远村的狗,还好根本没有,离的还是很远的。再看棺材的时候,斧头已经砍在棺材面上,木头很坚硬。
  “妈的,怎么用这么好的棺材!这儿的人不都是随便埋的么?”刘华砍了两下没砍进去,便骂道。  “要不然换一个吧。”我觉得应该还有棺材露出来的坟。  刘华不肯,说就这个吧,反正都砍破了这口棺材了,一事不烦二主,我们也不能为盗个头颅惊动那么多死人,轮起斧背面又砸了一下,咔嚓一声,砸出一个凹陷,  刘华又砍了几斧头,在棺材上砍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  一股腐臭的气息传来,让人几欲作呕。  “米凡,到你了。”刘华指着黑乎乎的棺材洞。  我这个时候有点恐惧了,探头看了一下,“再砍大一些,洞口太小了。”  刘华又刻了两斧头,还是看不清棺材里面,我决定用手摸。
  好看  
  那时候没有橡胶手套,更不知道下葬久的棺材里尸气有毒,我大着胆子就将手趟了进去。  里面一片湿滑,我怕有血水,摸的很小心,试探的摸了几下,都摸空了,再往深处一探,果然碰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死人的头颅,上面还有死人的毛发。我知道毛发腐朽的很慢,再摸过去,死人的面颊上软软的还有肉。对着刘华摇摇头,“错了,好像是个新死的。”  刘华很吃惊,“怎么可能,棺材都露出来了,你再往里摸摸看。”  “确实血肉没有腐烂,我不摸了,晦气的很。”  “就算是新死的,摸摸看他(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摸死人的东西?我不愿意。“我们又不是盗墓,还遵守贼不走空的规矩么,不是财主家的墓地,赶快再找一个坟,过一会天亮了。”  刘华哼了一声,“那不一定,我听说很多外乡人倒毙后无人认领,也扔到了乱坟岗子,有人怕死人财邪乎,说不定身上有好东西。”
  刘华这么说我心动了,那时候我家穷的很,寻思手上一股腐臭,也不怕再来一次,万一有点好东西,正好拿来周济家用。  这次摸到衣服都还是好好的,肯定是新死不久,胸口微微隆起,似乎是个女的。  手能伸到的长度有限,没有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缩手回来的时候,好像觉得脖子上有挂饰。  本来手都快拉出来了,又再次探了进去,这次就是想摸脖子那,棺材里面的位置全凭感觉,谁想一下伸到死人嘴唇了,正想挪开,感觉死人的嘴唇动了一下。  我全身仿佛过电一样,连头发丝感觉都乱颤,手一滑,大叫一声,往后退的过猛,一下倒了。  刘华也被吓的退了两步,问我,“咋了?!嚎啥?”  我摇摇头没说话,觉得可能是自己出幻觉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舍不得那女人脖子下面的东西,再次将手伸了进去。  这次我没有去摸脖子,反而先去摸她的嘴,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为了验证自己是幻觉的想法。  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颤动的手指刚刚伸到她嘴那,突然感觉一阵剧痛!
  我大叫一声,急切往外拔,还是拔不出来, “啥东西夹住我的手了,快过来帮我拔出来!”  刘华也慌了,赶忙在后面拉我的腰,可是那手夹的紧紧的,越往外拉越疼的要命,我只得先让刘华停下。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掰,竟然被死人牙齿夹住了一根手指。  情急之下,力道也大,可那根手指被夹的死死的,犹如被机关扣住一样,用力时将死人的头颅拨的不停摇摆,手指还是拽不出来!  又急又怕之下只好去扣住死人的牙齿,喊住刘华用力拽,他也急了,两个人力气叠加,顿时感觉手指那头猛然一空,好像挣落了几颗死人的牙齿,我们两个狼狈的摔倒。  顾不得疼痛,我们都连忙爬起来,我一把将铁锹抓在手里,警惕地看着黑漆漆的棺材洞。刘华见我这样,紧张地将斧头也抄到了手里,“咋回事,里面是啥东西?”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中指,模模糊糊的看见指尖处有血往外流,指着棺材洞,“好像是,好像是棺材里面的死人咬住我的手了!”  刘华一下子愣住了,说了声怎么可能,但看了看我的手不说话了。
  我们两个喘着粗气,想不明白那死人的嘴巴为什么碰巧会合上!害怕棺材里面有什么动静,等了一会,棺材里面死寂。可越是这样我们越害怕,那夜不知道是农历几号,月光已经要下去了。黑暗开始笼上来,我们也不敢再盗头颅了,胡乱掩埋了痕迹,飞也似的跑出了坟场。  将那辆老旧的洋车子骑的震天响,总算是离坟岗子远了,兀自放心不下。总担心后面有东西追上来。  在通向村庄的岔路口,我和刘华分开了,我摸黑往村里走,总感觉那个中指发麻,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心里有点怕,寻思这事真他妈的诡异。  来到家里已经快五更天了,我和爷爷同住,不敢惊动他,黑狗叫了两声,见是我也老实了。爷爷咳嗽了一下,不过没有醒。我也不敢点煤油灯,打了盆清水,弄了一块洋碱(肥皂)反复的洗那发麻的手指,黑暗中也看不见,洗了许久,似乎觉得好了点,就爬自己屋睡觉了。  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总梦到僵尸,死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色梦,最后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缠绵的时候,她突然张嘴咬住了我的手!  我大叫一声醒来,外面已经大亮,看自己手的时候,吓的一个哆嗦,从中指那有一条黑线,隐隐蔓延过整个中指,外加一个手面。
  瞎子这次又陷入了疑惑,“不可能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找?”  我环顾了一圈,这要回答瞎子的时候,发现这房子里面我只有一个地方没找,那就是那个孩子躺的床底下。
  我不敢和爷爷说,爷爷是一个老古董,要知道我挖人家的坟,估计会气的背过气去。  谁知爷爷叫我给牲口淘草,我一伸手爷爷就看见了。  只得把昨天晚上的事全说了,爷爷听完就指着我骂,“你这个败良心的娃子,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容易么?!你干什么不好,去扒人家的坟!咱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怪不得你娘生你的时候会没命!你爹才会不要你!  爷爷说这让我很不好受,只得半解释半埋怨地说,“谁能想到棺材里的死人还会动?!”  “谁知道?只能怪你们,胆大包天,死人的身体是不能乱碰的,活人死人阴阳两隔,尤其是死去很久不腐烂的尸体,活人手上有电(静电),经过死人的心脏,一摸就容易诈尸!”爷爷气的胡子一撅一撅的。  “诈尸?”
  可这手实在是怕人,骂完我,爷爷赶紧套了驴车,用手绢包好了一把零钱,让我坐上来去乡医院。这个时候我不敢说什么话,一说话就要被骂的抬不起头。当时虽然怕,可也没太放在心上。  坐在驴车上出村口的时候,村里的一个叫张二逛荡的老婆子,颤巍巍的给爷爷打招呼,问我们干啥去。  爷爷不敢说实话,我挖坟要是被传开了,以后对象都处不上,只是说去集上。  张二逛荡老爱偷人东西,我平时不爱搭理她,可是今天她有些异样,头顶上笼着一层黑气,印堂是暗青色的,眼白上泛,有点怕人。  我给爷爷说,“爷爷,张二逛荡的头顶上怎么有黑气?”  爷爷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呢,怒到,“我看你的头上才有黑气,还有心说人家,坐好,赶紧到乡医院给你问问。”说完,爷爷甩了一下驴鞭子。  很显然,他并没有看见张二逛荡头顶的黑气,可是她头顶明明有,我就寻思她头顶的黑气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她干了很重的活,头上冒出的水汽,透过她脏黑的帽子,看起来是黑的。
  总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就不想了,一路到了乡医院。那时候的乡医院破旧的很,没什么科室,也不需要挂号,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大夫,爷爷就让我上前伸手,我一伸手那老大夫吓了一跳,“呦!让啥咬着了?”  因为周圈围了一群人,我畏畏缩缩地说,“死人。”  那医生满脸都是诧异,直接甩手让我们走,周围的病人也跟着起哄,没办法,爷爷只好厚着脸皮挤到里里面,给医生讲了实情。  我听那老医生笑着说,“要真是死人咬的,并且咬成这样,我是没办法,你们去找其他人瞧去吧!”显然他还是不信。  爷爷一看人家要赶我们走,怯懦地说,“你看看能不能先给打个什么针?”  老医生犹豫了一下,对爷爷说,“老哥,他这样的情况我确实没见过,就是被毒蛇咬的,毒素也都扩散了,打血清也没有用了,更别说他是被死人咬到了。他这那么久也没事,我看也不是什么毒,弄不好是过敏了。”  爷爷在央求时,那医生也不搭理了。爷爷见乡里的医生真不认识,开始心疼起我来,不想训我了,只是问我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说疼倒是不太疼,就是发麻,而且那道黑线现在摸上去发烫。
  爷爷也没有其他法子,我们只好回去了,爷爷一路都在寻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到村口,见几个老人围在一块说话,爷爷从旁边过的时候问 “唠啥呢?”  一个老头吸了一口自己卷的烟,小声的说,“张二逛荡死了。”  正在赶车的爷爷着实下了一跳,勒住了驴车道,“咋可能,早上还给她还给我说话呢?”  几个老人说,中午死的,她一个孤寡老人,人家上她家还东西发现的,死在床上了,现在还不知道咋处理呢。  我这个时候比爷爷还惊讶,早上看到她头顶有黑气,那莫不是她死前的征兆?  我为什么能看见她头顶的黑气,难不成是被那个死人咬了一口的原因?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庆幸这个重大的发现,医院看不了,我有点慌了。
  思考了一路的爷爷终于下定了决心,“先让牲口歇歇脚,喂点草料,我们也吃点东西,呆一会去找十里铺找一个瞎子。”  “瞎子?”当时感觉挺不可思议的,正规的医院看不了,一个瞎子难道能治我的手?  “嗯,先歇歇,一会我让小浩来赶车。”爷爷说道。  “那个瞎子是干啥的?是大夫么?”我有点奇怪。  “不是,如果要是他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就麻烦了!”  “既然不是大夫,他要钱还是要物?”我听爷爷话语这么相信这个人,也重新燃起了信心。  “他什么都看不上,可就是有能耐。关键是这个人脾气很怪,不知道会不会给看,先去找他再说吧。”爷爷说完之后走了,估计去找我的堂哥米浩,让他过来赶车。  找来堂哥后,爷爷又抽了一袋烟,三个人就出发了。  我寻思这什么怪人,能让爷爷这么看中。  十里铺很远,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是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村,村口的大青石上刻的应该是十里铺三个篆字,我只认识最上面的一个十字,秦岭山脚下都一样,周围是山坳子。  在一户普通的人家前,爷爷让停下了驴车。
  我抬眼一看,院墙是石头堆成的,院墙里面四五间房子,和其他山里人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我指着这院墙小声说,“这就是那个瞎子住处?”  “嘘,小声点,别乱说话。”爷爷摇了摇手,更小声的回应我。  “咋了?”  爷爷还没有回答我,堂哥米浩就拉开裤子,在瞎子门前放起水来,这一路可把他给憋坏了。  这时门吱吱呀呀开了,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三十来岁,一头白发犹如雪染一般,瞪着一双白眼球,“哪来的混球在我家门口拉尿,滚开!”  堂哥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差点尿一裤子,要不是场合不适宜,估计我就要笑出声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瞎子,一般瞎子性格都很好,不然会被别人欺负。自己看不见的话,自然很多事情需要求人,可是这个瞎子是个异类。  堂哥有些恼怒,想想是来求这瞎子给我看病的,想骂又没有骂出口,咕咕哝哝地走开了。  爷爷赶紧往前,还微弓着身子,“三七先生。”  那瞎子一点也不理会爷爷,走到刚才堂哥撒尿的地方,一双白眼珠盯着地面,也不说话,好像在看被堂哥尿过的地方,并且他闻了闻。  “你们是哪来的?谁她妈让你们在这撒的尿!”
  我还没来得及发火,令我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瞎子转身进了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将刚才堂哥尿过的土铲起,丢到了不远处的坑里。  我还以为这瞎子是什么世外高人,没想到语言粗俗,行为令人生厌,堂哥一下气的从驴车后面窜上来了,看了看我,涨的满脸通红,又忍下了。  “你这是金銮殿啊,尿一泡怎么了?”虽然要看手,但我还是忍不住。  爷爷转身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不让我再说。“三七先生,你别和娃娃一般见识,其实我是带他来瞧病的。”  瞎子脸上的怒气仍在,“瞧病?我又不是大夫,你来错地方了吧?”  “您虽然不是大夫,可是这娃的情况,只有您有办法啊。”  “他咋了,听声音中气十足的,背后叫人瞎子也不含糊啊。”说着继续铲土,他铲土的手法有点匪夷所思,尿湿的土现在已经能够全部被铲起,丢掉。  本来我还想再回敬两句,被他这话和铲土的手法吓到了,这他妈的什么瞎子啊,简直就能说耳聪目明啊!只得收回了小瞧之心,听爷爷和他对话。
  “娃娃不懂事,但我们确实遇到难处了才来找你的,您一定发发慈悲心,给我孙子看看。”爷爷继续央求。  “你的口音有点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瞎子锄完了土,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爷爷点了一下头,“见过,见过,十年前,在关公桥下,当时趴着的那个人,就是老朽。”  瞎子楞了一下,“十年前?关公桥?怪不得,怪不得,哼,你是要来要挟我么?”  我顿时听不明白爷爷和这个瞎子在说些什么了,唯一可以认定的是,他们十年前就认识。  “老朽怎么敢要挟你,要不是小孙命在旦夕,老朽一辈子守口如瓶,怎么也不会来找您的。”  瞎子哼了一声,“你孙子怎么了?”  “他不学好,去扒死人的坟,被诈尸咬到了手。”  “嘿,扒人家的坟有什么不学好的,很不错啊。”没想到瞎子对此不以为然,他嘿嘿笑了。“那他现在手面上是不是有一条黑线?”那瞎子看不见,可是我手面上的情况,他竟然一下就说中了。  爷爷说是,您真是神了,这都知道。  瞎子不为恭维所动,“今天是他被咬到第几天了?”  “第二天吧。”爷爷答道。  “第二天?还有六天,回家去吧,中了尸毒了,总共就七天的性命了。想吃什么就给他吃,想玩什么就让他去玩,不然没机会了。”说完,那瞎子就提着铁锹要关门。
  “尸毒?”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爷爷面上变色,“三七先生,你一定要救救这孩子啊!”  那瞎子回头了一下,语气淡淡地说,“刚中了尸毒的话,吸出来,反复的敷上江米(糯米),或许有救,现在的话,我只能说你们找错人了”,随之把门关上了。  这瞎子,把我的情况说的这么明白,最后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此时我和堂哥顾不上骂他,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最后一缕夕阳透过来,我看见瞎子的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黑气,那种和张二逛荡一样的黑气,只不过是全身。  如果我看见的是死前的异像,这瞎子难道也要死了么?  爷爷再喊的时候,那瞎子已经不答应。  爷爷说等他开门。  这是农历七月的天,酷暑难耐,还好晚上已经凉爽了一些,眼看日头已经要落山,难不成要再这过夜?  我看了看瞎子紧闭的大门,“非得找他么,爷爷?”  爷爷点了一下头,“其他人恐怕是没有这个本事啊。”
  “可是天要黑了啊,而且这人也不给看。”  爷爷转头向着我的堂哥米浩,“你先赶着驴车回去吧,明天早上来接我们。”  我堂哥犹犹豫豫地看了下四周,“你们要在这等么?”  爷爷点了点头。  “可我不认识路啊,一个人怎么摸回去?”堂哥说。  “嗯,那就在这一块等吧。”  堂哥没有办法,只好将驴车卸了下来,将驴子远远地栓在离瞎子门口远一点的地方,弄了些青草给它吃。  夜幕降临了下来,我的右手开始烫的厉害。  不知道坐了多久,爷爷点燃了一袋烟,吧啦吧啦抽了起来。  堂哥坐的很不耐烦,“爷爷,他为啥不给小凡看手啊?我看他就是个贼瞎子,坏的很!”  很显然,堂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别瞎说!”显然爷爷制止已经来不及,堂哥还在记恨撒尿的事情。  可是屋里还是一片寂静,就好像瞎子既没有听见爷爷的恭维,也没有听见堂哥的辱骂。  按说依着瞎子的脾气,应该会出来的。  可是没有。
  我再次想起张二逛荡的事来,“不会是断气了吧?”  “啥?!”爷爷被我这突然出口的话吓了一跳,不敢高声地训斥我,“你还想不想看你的手?你知不知道来干啥来了!别再说话了,净说些不着调的!”  爷爷训斥我的话音未落,瞎子的墙上扑通一声,窜出来一只大猫,啊呜一声惨叫,幽灵一样地从瞎子屋里窜出来!面朝着瞎子门口,像捕食猎物一般趴在了地上。  门唰的一下开了。  瞎子将头轻轻地转了几转,好像就感受到了猫的位置,骂道,“孽畜!你过来啊!”  那猫像是听到了瞎子的挑衅,对着他凄厉的“喵呜”了一声,真的窜的上去,而且角度匪夷所思。  瞎子一声冷笑,黑暗中竟然打中了那只猫,那猫负痛的一声叫,滚地后迅速地消隐在黑暗里。  瞎子也呻吟了两声,好像也受伤了,不过他还是冷笑了一下,站住了。  “没想到现在被一个畜生欺负。”瞎子狠狠地说。  我们看呆了,惊魂未定,没见过猫主动攻击人的啊,是山里的野猫么?那时候野猫很多,经常乱跑。
  在黑暗中擦拭了一下伤,瞎子吁了一口气,“你们还没走?这样吧,这个孩子的手我也能看,不过有一个条件。”瞎子突然开口。  这奇怪的猫出现之后,瞎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爷爷和我都大喜过望,爷爷在黑暗中紧紧握着我的手,“什么条件?”  “让这孩子留在我这儿给我当徒弟,我就把他的尸毒给他拔出来,你考虑考虑吧。”  突然收徒弟?这个瞎子打的什么主意?这瞎子是干什么的,什么手艺?不管他什么手艺我都不吃亏,反正我也要医手,以后生活也有个着落。  不料爷爷听了之后竟没有答话,好像是觉得不可行,过了一会,爷爷黯然说道,“我考虑考虑吧”。  “那就随你了,要找我的话,最好不要超过三天,不然,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瞎子又关上了门。  堂哥也犯迷糊了,“这唱的是哪出啊?难不成他让我和小凡骂改了?”  爷爷不说话,而我这时在想,这瞎子一点要死的迹象都没有,那他身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  隔着门,瞎子又说道,“过了今夜,这孩子可能会出现幻觉,采点荷叶,柏树枝,仙人掌,捣碎了敷上,会把时间拖后一点。”  对于他这样好心的话语,爷爷这次却没有道谢,将烟锅子里面的烟丝磕在了地上,用脚踩了下,“走吧,回去!”,爷爷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好不容易这瞎子答应了,而爷爷却不同意,我们两个也不敢顶撞爷爷,只得回去,可心里却非常的纳闷。
  像昨天的下半夜一样,月光出来了,这一路上并不是太难行,只是爷爷一路都是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个瞎子,但还是憋不住了,“爷爷,跟他学技术怎么不成啊,他是干啥子的?”  “听人说好像给人爻课(算卦),其他的不清楚。”  原来是江湖骗子,那时候这样的人特别多,爷爷是不想我进这样的行当么?  堂哥也跟着凑合,“虽然那瞎子看起来挺怪的,可这样能给小凡看手,爷爷您犹豫啥呢?”  “回去再说吧。”爷爷显然不想多说。  手还是烫的厉害,不过我没有吱声。  一路颠簸,和昨天到家的时间差不多,差不多又是五更天。  爷爷要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那时候的门能在下面托开,我们心里一惊,难不成进小偷了?  推开进去,院子里静静的,没有听到狗叫,连它那种讨好的蒽蒽声都没有听到。  我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  只要晚上有动静,这狗必叫的。转头一瞧,狗蓬下面没有。  这时候月亮下去了,看不清楚,我只好给爷爷说狗不见了,点燃了煤油灯到处找它。走了没几步,看见院墙那儿有个黑影子,正是那条黑狗,它躺着呢,狗链子挣断了,四肢缩成一团,地上一滩黑,拿煤油灯一照都是血。
  我心里开始惊慌失措,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笼上来。  “虎子。”我唤它。  它一点动静都没有。  它死了,狗链子扯的老长,舌头是伸出来的,像是被活活勒死的,样子很惨。  爷爷也发现了,他最疼爱这条狗,平时爷爷的耳朵不太灵,都是用它当通讯员,只要外面有人敲门,它就叫,每次见爷爷和我回来,都躺在地上让我们给它挠痒痒。  爷爷蹲下看着虎子,心疼的老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爷爷对着我说,“去看看东西少没?”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驴子和粮食,粮食没动,驴子一直跟着我们。其他东西也都在。  “难道小偷拿着刀进来的?再说这动静那么大,还不得把邻居都惊醒!”  我又将煤油灯移进了仔细看,伤口好像在脖子那,那里将毛发都贴在了身上,狗的身子还温热,看来才断气不久。  “天杀的!”爷爷骂了一句。  幸好我们没有在家,一无所获的盗贼惊动了狗,就抽刀把它捅死了,狗日的小贼,我当时这么想。不过我也有疑问,就是既然是勒死的,为什么又要拿尖刀捅狗的脖子?
  “你去睡一会吧,我去把虎子埋了。”那时候村里有家买狗肉的,可爷爷根本没往这上面想,他把这条狗当成了亲人一样。  “我和你一块去。”  “你现在手不好,你别去了。”爷爷将狗轻轻地拉开,铲了些土将狗血掩埋上。  两夜没睡好,我确实困了,问爷爷不困么,爷爷说“人老了睡眠少,你去睡吧。”  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爷爷在院子里坐着,低头抽着土烟,面前放着一堆荷叶,我仔细一看,柏树枝和仙人掌也在,显然并没有怎么休息。  “爷爷。”我想说两句抱歉的话,爷爷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手,“黑线又往上走了?”  我恩了一声,“这黑线好像一到夜里就活过来一样。”  爷爷点了下头,“这些东西我都弄来了,一会捣碎给你敷上。”  看来爷爷是没怎么睡,我更觉得愧疚了,还没说什么,爷爷又抽了一口烟,“刚才我把虎子埋屋后了,临埋前我扒开脖子那看了一下,不是刀伤,好像是被什么咬的。”
  我“啊”了一声,“啥咬的?啥东西能咬死狗,况且还在咱家。”  爷爷摇摇头,“不知道。刚才我问你三爷爷了,他说听见狗叫了一阵子,起来看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我纳闷了,“咋可能,这狗链子都拽断了!狗一点都没叫?是山猫子(豹猫)么?”  我们离秦岭大山挺近的,那时候偶尔有野兽跑村里来,我怀疑是豹猫。  “应该不是,那些东西都怕狗,狗脖子都快咬透了,掏出来一个血窟窿,是啥子东西这么厉害?!”  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爷爷叹了口气,“算了,先给你敷手吧。”  柏树枝和仙人掌四季都有,此时正是荷叶疯长的季节,清一色的绿,放在石窑子里几下就捣碎了,用手摸上去清凉清凉的,刚好能用来压制我手上的邪火。  爷爷将这些东西仔细地涂在我的手上,剩下的裹在一个布条里,勒在了我的胳膊黑线的上头。  感觉那条黑线不那么热了,“挺管用的,爷爷,那个瞎子说我什么总共几天的命是真的么?”  爷爷说,“别听他瞎说,一会吃过饭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我知道爷爷这是安慰我,“乡医院都去了,还能去哪儿,爷爷为啥不让我给他当学徒?”  爷爷将一口烟气吐尽,“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干过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  “十年前,有天夜里,我去出岩湾(一个集市)会,回来晚了,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了,反正走夜路也走惯了,更何况那晚上有月亮,”我知道爷爷要讲瞎子的事了,聚精会神的听。  “中间要过一座桥,就是那个有石羊石马的关公桥,还没走到桥边,突然听见了沉闷嘶喊声。”  “我吓了一跳,放慢了脚步,只见桥头有三个人,一个已经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另外两个人用刀子对打的很激烈。”爷爷抬起头,好像想起了那晚的情景。  “其中有一个是瞎子?”  爷爷点点头。  “他是瞎子还跟人家争斗?”我感到匪夷所思,好勇斗狠的人见过很多,没见过瞎了眼还要跟人拼命的。  “那时候他的眼睛还能看见点,头发和现在一样是雪白的。”  我一愣,“他的眼睛是现在才瞎的?”
  爷爷嗯了一声,“那时候估计也快瞎了,我一看斗的厉害,赶紧想去劝劝,谁知道那个瞎子突然一个转身,一刀插进了那个呻吟男人的胸膛,那人一声惨叫,眼见不活了。”  “那瞎子又拔出刀来,血溅的老高,继续和之前那个打。我一看出了人命,吓的赶紧趴在了地上,要是再去劝,弄不好自己也得把命搭上。”  “他们两个又用刀子磕了一会,瞎子的胳膊受伤了,我以为他打不过了,谁知道那人一头栽倒在桥上,一动不动,也死了!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手法杀了!”  “他把两个人都杀了?”看见爷爷不讲了,我用颤抖的语气问道,心想这不就是个杀人犯么?  爷爷没有吭声,显然是这样的。  “然后呢?”我觉得爷爷还有话要说。  “我在桥头扒着一直没动,看见瞎子杀了这两人之后就在两个人身上摸索,当时我以为他是搜财物,定然是劫财害命,我怀里揣着买鸡的钱,更加紧张了。”
  “谁知道他搜了好长时间,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奇怪的很,好像又在自言自语,我以为他可能一下杀了两个人,吓傻了。"  我插口道,“他一边搏杀,一边想到先把受伤的杀掉,脑子应该清楚的很,又怎么会吓傻?”  “是啊,爷爷当时吓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摸索了一番,最后朝那两个死人身上都拍了一下,然后就气喘吁吁的坐下了。而被他拍过的两个死人,竟然同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禁不住哎呦了一声!”  “这一声哎呦惊动了他,他慢慢地扶着桥栏杆站了起来,向我这走了走,而且两个死尸也跟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斗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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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就是故事,还非得起个亲身经历的标题来吸引读者,难道这不是一种欺骗吗,唉……同槽相欺,人不如马
  “你是说那两个死人站起来了?”爷爷虽然不会说谎,可我还是不信。  “你别笑话爷爷,当时我想起来赶紧走,可是腿发麻,根本不听使唤,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杀了两个人还能让他们的尸体起来,我只好趴在那希望不被他发现。就算是能起身跑的话,我一个老头子也跑不过他。他杀人被我发现,绝对不可能放我走。”  “当时的场景太诡异了,一个活人领着两个他刚杀死的人,满身是血地走向了我,我躲的地方还算是隐蔽,一点声音也不敢出,希望他找不到我就算了。”  “来到我面前大概十米的地方,看了一会,他突然说出来吧,我一看也藏不了,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心跳个不停。”  “他就问我,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我哪敢说看见了,就说没有,碰巧刚走到这里。”  “他当时嘿嘿就笑,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笑完他说,他在借尸还魂,把这两个尸体移走,免的放在桥上吓到了其他人。”  “我点头附和他的话,不知道他给我说这些是啥意思,总觉得他早晚会向自己下手,这时候他身后的死尸也晃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其中一个脖子都歪了,闭着眼,一脸都是血,吓的腿也不麻了,转头往后跑。他好像也没有力气追我,喊了我一声,我哪敢停下,一口气跑了几里地,差点喘死,幸好他没有追上来。”
  “那后来呢?”我觉得瞎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后来?后来我天天怕他找过来,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半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在一次庙会上我见到了他,他在给别人卜卦,瞪着微白的眼瞳,我那时才知道他是个半瞎。”  一个半瞎的人能杀死两个人?而且能让他们的尸体起来行走,怪不得爷爷不到最后关头不想去找他。  “那两人死人最后走哪里去了”,我终是好奇这件事情。  爷爷摇了摇头,然后默然了一会,让我在家呆着,他出去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大山脚下交通十分不便,有病有灾都会去乡医院,乡医院既然没办法,爷爷又不想让我给那个怕人的瞎子当徒弟,其实已经没有办法。  爷爷出去了。  我在爷爷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忽然听到三眼炮的声音,想起今天是张二逛荡头七的第二天,村里照例会鸣响三眼炮,为亡灵通路。  只不过张二逛荡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亲人为她守灵,不知为何,突然脑海里面闪进来一个念头,我想去看看张二逛荡,看看她身上的黑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和瞎子身上的黑气有没有相似之处。
  想好了之后我就躺不住了,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轻身出门,很快就来到了张二逛荡的门前,左右瞅瞅无人,便从土院墙上迈进了院子里。  本来她该装到棺材里,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要到第三天村里才会给她送来棺材。  暗仄的屋子里,一点声息也没有,这样的天气她的身体开始有点腐臭了,苍蝇嗡嗡地围着她飞个不停。  我要找她身上出现的黑气,不过不知道她现在死了是不是还存在。找了一个逆光的位置,望过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现在她的身体像是一个蒸笼一样,不光是头顶,整个身子都在源源不断地冒着黑气。  这样看来,只有将要死亡和已经死亡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这样的黑气,那么瞎子肯定是要死了。  我对着张二逛荡的尸身鞠了一躬,算是对打扰亡灵的不敬。  正准备退出去,手猛然一疼,我禁不住“哎呀”了一声,像是前天在乱坟岗被咬住手一样,低头一看,那黑线隐隐在动。  这让我有些怕,用手按住,却一点都不管用,慌忙退到光影里来,那黑线便停住,刚才像是一条假死的蛇突然反噬,而现在又一动不动了。  疼过之后开始发烫,好似刚才用荷叶抹上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效用,我有些后悔偷偷溜进死人家来了,看来爷爷说的阴阳两隔真是对的。
  退回家里之后手面依然在发烫,爷爷采摘的荷叶仙人掌等东西还有一部分,我又捣碎一些,抹到手面上,热疼稍微减轻了一些,不过过了一会又上来了。  手上发烫还好些,从张二逛荡家出来之后,我脑子有发懵的,捂着发烫的手晕晕沉沉地躺在了爷爷的老躺椅上,竟然睡着了。  好像突然跌进了一个地方,睁开眼睛一看,还是爷爷的院子,天黑如墨,爷爷和我并排站着,门咣咣当当的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爷爷大喊让我顶着门,我扑上去,感觉到身子被门撞击的摇晃,摇的我天旋地转,我醒了过来。  愣愣地想了一会这个奇怪的梦,似乎还能体会到那种门撞击身子的余震,这梦真实的可怕。  中午爷爷和我吃了一些窝窝头,爷爷又出去了,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应该是没有什么希望。  没有点燃煤油灯,两个人都在黑暗里坐着,过了很久,爷爷说话了,“小凡,要是实在是没办法的,把你送到瞎子那,你怕不怕?”  瞎子身上出现了黑气,应该没有几天好活了,可我除了手上的黑线并没有其他的异常,摇摇头,“爷爷,我不想去,我要在家守着你。”  “我也不愿意你去他那,可是,要是真出现幻觉了,不去找他爷爷也没有其他办法啊。”  我觉得要是真出现了幻觉的话,瞎子说我还有七日的性命就可能是真的,那就要尽快去找他,就安慰爷爷,“要是真出现了幻觉,那我再去找他。”  爷爷“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问了一下我的手,两个人就睡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外面有人在撞门,在静夜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爷爷虽然耳朵有点背,也醒了过来,我听见他起床的声音,问“谁呀?”  外面没有回答,但是门还是在哗啦哗啦的响。
  我觉得有点奇怪,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昨天狗的事了,翻身也起来了,喊住了爷爷,两个人都站到了院子里。  “谁?”  没有人回答,门晃得很奇怪,不像是敲门,像是有一个东西在往门上靠。  门还在地嘎支支地响。  “上去看看是啥?”  爷爷小声地对我说。  爷爷家门口有一堆木料,站在这一堆木料的上面,就能看到门外去。虽然天有点黑,但门外是谁应该大致能看清楚。  我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门还在响着,看来晃门的人没有察觉。  是个女人,我看见她晃动的头发了,她在用身体一顶一顶地撞门。  虽然看着奇怪,但我还是喊了一声,“谁!”  那女人好似一点都没听到,撞一下被门的反作用力推的退一下,一点都没有生人的反应,同时我闻到了一股腐臭!  死人?!
  一个惊慌,我从木料堆上摔了下去,爷爷赶忙问我咋了。  “外面撞门的,好像,好像不是个人!”  爷爷吃了一惊,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让我先顶着门,他转身就去拿锄头。  那时候的门扇上下都套在铁圈之中,很容易就撞掉,我心里害怕,用身体靠在门上,感觉撞击猛地袭来,像是几百斤的东西砸在门上,我一个趔趄,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难道真像爷爷说的那样,是乱坟岗的诈尸找来了么?”我惶恐不安地想。  挡不了几次,用背实在不行,撞的要吐血,转用手推着,渐渐地找到了一来一去地平衡,不感觉那么难受了,可撞门的力道还是大的异常,还是撑不了多久。  爷爷举起了锄头,只等门被撞开就砸下去。  “我喊二叔过来吧!”二叔和爷爷家就隔了一间房子,只要大喊,二叔就会听到,其他人也会赶过来。  爷爷不同意。  要是这样的话,十里八乡都会知道,死人夜里扒我们的门,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爷爷不愿意这样。  可我撑不住了。  两手发麻,手脖子都要断掉了,决心不管那么多了,喊来人先把这个诈尸赶走!  突然撞击停下了。
  除了被惊醒的狗在乱叫,安静地可怕。  她去了哪里?  爷爷和我面面相觑,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可一直到天亮,她都没有再出现。  可我觉得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爷爷颤抖着打开了门,寂静地像往常一样,她真的消失了。  我听见爷爷的一声长叹。  “死人不能惹啊,现在报应来了。”  我迷迷瞪瞪地,没有注意爷爷说的什么报应,而是在想,为什么我提前梦到了这个场景?  爷爷还在絮叨,突然听到三奶奶又哭又喊,鸡被咬死了几只。  三爷爷家住隔壁,我赶紧跑过去看。  那时候鸡上树,三奶奶家的鸡也是在一棵老歪树栖息,我一看鸡死了一地,有四五只的样子。  鸡的眼睛晚上看不见,黄鼠狼拉鸡的时候就是把鸡咬死,鸡也一声不吭。  三奶奶在骂黄鼠狼。  我安慰了下三奶奶,拎起一只鸡,和黄狗一样,同样是脖子咬断了,而且这五只鸡,一点血都没有了,变成了干鸡。
  惨  
  爷爷同样看了一会,扯着我回家了。  站定之后,爷爷脸色严肃,停了好久,他终于说话了,“小凡,你恐怕要去瞎子那了。”  “你不是不想让我给他当徒弟么?”  “那是爷爷之前的想法,现在不去不行了。第一个原因,就是你这手,你看这黑线还在往上走,现在都过了手腕了,再拖下去早晚会出事。另一个原因就是夜里撞门的那个东西,爷爷心里有点怕,总觉得虎子就是被她咬死的,她想找的应该是你。”  “刚才爷爷想了想,那瞎子这么多年没有来找过爷爷,应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你自己小心一点,多半没事。”  两个人在院子里愣愣地坐了一会,我寻思瞎子身上出现了那种黑气,要是和张二逛荡一样,那他也将不久于人世,这样的话,等他帮我看好了手,我再回来。  我害怕去瞎子那学艺之后,那个东西晚上再来爷爷这怎么办,爷爷说他先去二叔家住,让我不用担心。  此后爷爷的话都很少,大概是因为不得不要把我送走的原因,他自己很不开心,眼看日头已经偏斜,再也没有时间耽搁下去,爷爷猛然站了起来,“走吧!”  旧路好走,爷爷心头像是无比的沉重,终于又来到了瞎子的门前。  敲了敲门,瞎子就出来了,他的脸色不冷不热的,“我早知道你们会来的,这孩子住的房子我都给他收拾好了。”
  爷爷看了看我,“三七先生,孩子跟你学手艺,你一定要把他的手看好,有空得让他回家看看我。”  “我会帮他看好的,你放心就行了。”  爷爷没有在嘱咐我其他什么,点了点头,“那孩子就交给你了,过几天我来看他。”  瞎子不置可否。  爷爷站了一会,将驴车转过了头。  我走出来相送,他挥手让我回去。  爷爷的驴车很慢,他不停地回头,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有点心酸,虽然一直以来我性格都很倔強,可是我眼里有泪要流下来。  “进来吧!”瞎子在门里说。  他的院子打扫的极为干净,前院是土地,內院是青石。而且內院之中又分了两个院子,不明白一个瞎子哪来的这么多钱,弄这么大一处房产。  虽然有些怕他,但我还是单刀直入的问。“你打算让我跟你学什么,又什么时候给我看手?”  “急什么?到我这了,你死不了。”瞎子把我引到一间小房子前。
  “这就是你的住处,其他的地方你最好别乱去,我眼睛不好使,最不喜欢人家胡乱动我的东西。”  这瞎子,我心里想,我想去哪儿你还管的着,还没住下就给我约法三章。  不过口头上我还是哦了一声答应了。  瞎子似乎听出我心不诚,瞪着一双奇怪的眼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这瞎子的眼睛不同于其他瞎子的眼睛,我见的瞎子,眼睛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闭着眼睛的,另一种是白眼珠里面就一小粒黑瞳,而他的眼睛则是第三种,完好的眼睛,只不过黑眼瞳已经白化,看起来很是奇怪。  我有点怕他的眼睛,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我爷爷。”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的眼前有没有出现什么幻象。”  我觉得昨天的梦很蹊跷,但是算不上是幻象,说道没有。  “嗯?”瞎子似乎有点惊讶“没有?你知道中尸毒最终会成什么样么?等你手上的黑线到胳肢窝,大概也就是第五天的时候,你的脸上会出现一块一块的裂痕,像是裂开的地面一样,然后会发疯,会去咬其他人,别人不把你打死,你自己也会断气。”
  在瞎子说我还有四天的命时,我就心里一惊,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些变化,这东西躲也躲不掉,不想在瞎子面前示弱,只是嗯了一声。  瞎子对我的表现有点奇怪,“你竟然不害怕?”  “怕是怕,不过你不是说,在你这儿就死不了么?”  瞎子正要回答,突然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又接着一个,让我看的有些奇怪,“你冷么?”  问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太合逻辑,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暑天,来的路上我和爷爷都热了一身汗。  瞎子不回答,哆嗦了一会,“没,没事。。”  我听出他的声音都有点弱了。  这瞎子应该是患了什么病,怪不得在他身上才会出现黑气,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要是他死在我之前,估计我的小命也没了。
  我突然有点同情他,觉得我身上的尸毒也悬了。  “我要帮你请医生么?”我问到。  瞎子哆嗦了大概半刻钟停了下来,看了看我,“你那么关心我干嘛?”  我被他这突然的话问了一愣。  “是不是担心我死了,你的尸毒也没办法拔出来了。”  我被他突然的一阵抢白弄的有点生气,“我就是看你难受,问问你。”  “哼。不需要,”瞎子有意地避开了太阳光,“你身上的尸毒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它早已经渗透到了你全身的血液里,而手上的那条线只是一个外在表现而已。”  “那要怎么弄?”  “你不要管了,当时候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行,不然的话就算是你死了,你也可能会变成诈尸。”  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个死尸,我“啊”了一声。  “怎么了?”瞎子对我突然发声有点不满意。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讲了。  瞎子点了点头,“那这就好办了,你手指的血流进了她的嘴里,她会不停地来找你,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等她过来吧,这到省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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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找这儿来?”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毕竟这么远的路程。  “放心吧,她会来的。”  我看看也无事可做,将带来的衣物都放进了这个小屋里,这屋子就一张木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不知道瞎子的财产都在哪?走进去很阴凉。  瞎子在院里站了一会,“既然你还没出现幻觉,你的尸毒就不急着往外引。”  “要等我出现幻觉你才帮我么?”  “差不多吧。”瞎子阴阳怪气地说。  突然他又问,“你爷爷没有告诉你以前我的事吧?”  “没,没有。”  “那就好。”瞎子哼了一声。  瞎子问完这句话后,我寻思和他说话还是小心点,毕竟他还是杀了人。  将住处收拾了下,总感觉手上不对劲,低头一看,好像那黑线又在生长,记得来之前我看了一下,并没有到现在的位置,而且那黑线经过的地方,都痒痒的。  除了在张二逛荡那,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这黑线一般都是晚上才生长,瞎子这果然有邪门的东西。
  将住处收拾干净返回院子的时候,不知瞎子从哪拉出来一条黑色的破渔网,正在用手撕扯,上面绳结很多,他想要把这渔网展开还是需要点时间。  我不明白他弄出来一条渔网干嘛,看这渔网很破旧了,显然不能用来打鱼,而且他一个瞎子,也不能去打鱼。  我没打算问他,这瞎子怪怪的,既然他在等我出现幻象,我也不知道他在弄神马玄虚,那我就旁观着好了。  谁知道他这时候却喊我了,“你,出去给我抓一只鸡来!”  “抓鸡干什么?”我可不认为他会好心地炖鸡给我吃。  “让你抓你就抓,问那么多干嘛?”  实在是不喜欢瞎子这样的态度,不过还指望他救我的命,我也没和他多啰嗦。“那你家鸡呢?”  “谁告诉你让你抓我家的鸡了?我根本就没有养鸡。”  我纳闷了,“哪去哪儿抓?”  “外面跑的到处都是,随便抓一只不就行了。”  感情是让我抓别人家的鸡。  那时候养鸡多是用来下蛋的,所以农户都看的很重,随便抓别人家的鸡,还不被人家骂死啊。况且我一个新来的外人,要是被人家抓到,估计被当成贼,狠狠打一顿都有可能。
  我扭过头说,“我不去。”  正在撕扯渔网千千结地瞎子抬了一下头,“呵,那就随你了,今夜那个诈尸会来,要么咬你,要么咬鸡,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听他这么说,我就没有什么犹豫的了,转身就要出门,脚都跨到门口那,听见瞎子哼了一声,大概是笑我终究还是去了。  “记住,要母鸡,而且最好要是纯黑的。”瞎子最后叮嘱了我一句。  村里村外地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虽然被瞎子说的有点怕,但也只得回去了。  瞎子已经把渔网拉在院子里的两颗树之间,我说没有抓到,瞎子转了转脖子骂,“废财!”  我没有和瞎子顶撞,“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有用你的血了!”
  他的表情冷的像冰冷的岩石,不像是开玩笑。我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瞎子感觉到了,嘿的一声笑了,“胆小鬼,只要放你手上的一点血,弄到这渔网上就行。只要晚上那个诈尸再过来,一定会把她捆住。”  我盯着这个渔网又看了下,破旧不堪,我觉得我稍微用点劲都可以弄破,那个诈尸的力量那么大,怎么会被这样一张破渔网捆住。  过了一会,瞎子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了一把刀子,递给我让我自己划,我没有犹豫,在左手中指处划了一个口子,按照他的要求抹到了渔网的正中。  “多放点,得有一只母鸡的血量。”  我呆住了,那我还不直接晕了,一会手上不出了,又挤破伤口,让血重新往外流。  “行了,等吧。”瞎子没有再刻意让我再放血。
  临睡的时候,瞎子给了我一个尿壶,是那种密闭的尿壶,叮嘱我不要洒出来。  出恭的话绝对要去外面,他院子里也没有设厕所。  想起那天堂哥的事,我觉得这瞎子有洁癖。  夜里我睡不好,在性情难以捉摸的瞎子这,心里总是有点莫名的恐慌,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诈尸,难不成今天晚上她真会找到这里来?这里离我们村的路程很远,这两次来的时候都要走半天,但是瞎子这么说,我又不敢不信。  毕竟,按照爷爷的说法,他是能让死人都起来行走的怪人。  睡不安稳,我听到了远处猫头鹰的叫声,这山村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后半夜的时候,虽然强迫着自己不睡,但还是困的要命,觉得就是诈尸来,也得先睡一会再说。  我是被瞎子喊醒的,一个激灵,听见院子里扑腾的厉害,知道那渔网果然把她捆住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天特别黑,院子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我本来心说怎么一点灯火都不点,转念一想瞎子要什么灯火。  瞎子一直在黑暗中站着,他好像在感觉什么。  我感觉扑腾的声音有点不对,有点像是纸张的声音。  在黑暗中呆了一会,眼睛渐渐的适应了,看着渔网中缠住的身影有点单薄,不似那个女人!
  而且它现在已经不动了。  “你这是困着啥了,好像不是我们要等的。”  瞎子一点声息都没有,好像长在了地上,看见他这样,我也不敢言语了。  “你去看看。”愣了许久之后瞎子终于说话。  我只好挨到渔网前面,依稀能看见是个人形的模样,只不过单薄的多,看它一动不动,大着胆子一碰,“哗啦”一声,我赶紧缩手,“好像是个纸人?!”  瞎子还在刚才站的地方没动,在说话的时候语气紧张,完全不是以前傲气凌人的样子,“看看是不是黑眼圈点的眼睛,朱砂画的手?”  “我看不见啊!”  “在我右边窗户台下最左边第二个木橧子那有盒火柴,拿过来。”  我摸到他的窗台下,果真有一盒火柴的样子,不知道有多久了,上面都是尘土,而且还有点潮,我拍了拍土,点了几根都没有点燃。  将上面的一层火柴全部拔掉,下面的干燥些,终于划着了一根,渔网中的场景让我吓了一跳,差点将点燃的火柴扔掉。  这是一个由无数纸张粘成的纸人,有成人那么高,独腿,有点像是地里的稻草人!
  头顶正中画了一个火焰形状的符文,两眼是两个大黑圈,无嘴无鼻无耳,两手插在渔网孔里,正是因为这才被捆住,手指上果然通红一片,想来就是瞎子说的朱砂!  “嗯,眼睛是黑的,手指是红的。”我火柴熄灭的瞬间,我给瞎子答道。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这个老虔婆,怎么会的这一招,还是说,他们来了。”瞎子在自言自语。  这个瞎子说的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敲门的女人今夜不会来了。  瞎子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我几次想问,又觉得被他抢白很无趣,就忍住不问。  天渐渐亮了,那个敲门的女子没有出现,“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瞎子让我看着纸人,自己又摸索着进屋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木盒,有点像是骨灰盒一般,打磨的很光滑。  瞎子在那个纸人上面摸索了一会,将那盒子按在了纸人的头顶一动不动了。  过了一会,瞎子将那个木盒子拿了下来,纸人突然萎靡,软软地从渔网上掉了下来,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支撑着纸人,而瞎子收走了那个东西。  我隐隐约约地看见是一团黑气。  “这个纸人是怎么来的?”  瞎子将那木盒收到了怀里,“是来找我的,和昨天你们见到的猫都是一路。”  “你得罪什么人了么?”  瞎子不搭理我,“别问那么多了,明天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瞎子提着纸人和渔网走了。  我只好回屋里躺着。  百无聊赖,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忽然梦见了一个地方,阴森诡异,周围一片黑暗,忽然一个大黑猫冲着我扑了过来,冲着我就咬,我死命地打那条黑猫,可那条黑猫好像一点也不怕,把我抓的浑身血淋淋的,我喊着喊着一下坐了起来。  后背都是冷汗,比上次的感觉还要真实可怕。
  “咋了,鬼哭狼嚎地干啥?”  瞎子在另一间屋里冷冷地问。  我只得回答,“没,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梦。。”  上次的梦不久就应验了,我心里面开始有点不安,难道这次的梦也一样,预示有一条大黑猫来扑咬我么?  心里慌慌张张的,怎么也不能宁定,就去瞎子院子里打些井凉水喝,刚走到院子里,下意识地一看自己的手,我再次喊了出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抽风似的。。”瞎子有点不满意了。  我手上的黑线现在已经长到了咯吱窝,而且整个手面都变黑了,我张嘴想要回答瞎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张嘴困难,用手一摸,像树皮一样粗糙。  这不禁使我吓得魂飞天外。
  我要死了么,瞎子不是说要到明天或者后天么?  结结巴巴地喊瞎子,给他把情况说了。  瞎子慢慢地踱步出来,“看起来发作的快了,是因为在我这儿的原因么?”  “那现在怎么办?”  “来吧,跟我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领你去了,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该说的话一句别说,记住了,要紧的很。”  瞎子领着我走近了他的一间内院。  这件内院很小,没有窗户,开门进去之后瞎子马上就关上了,里面黑漆漆的,就好像是乌起码黑的夜,过了一会,我的眼睛适应了一些,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发现里面好像也并没有多少东西。
  正中间放着一口棺材,这让我毛骨悚然,棺材后面是一个供桌,供桌上好像有一个塑像,也看不清楚面目,还有一张小幡,房间的四个角里好像有突起,黑暗中同样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跪下。”瞎子说。  我很惊异,但是想起瞎子之前的嘱咐,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了下去。  “磕头,要磕出响声来,三次。”瞎子在黑暗中再次发号施令。  我照做了,虽然头与地面的撞击声不怎么响。  “趴在地上,没让你抬头的时候不准抬头。”  我有点不情愿了,犹犹豫豫了很久,不过还是趴在地上了。  那地冰凉冰凉的。  瞎子走到供桌边,从供桌上面好像拿下来一件东西,然后他又摸索着走到了我的身旁,“把舌尖咬破,吐一口血出来。”
  我开始有点怕了,想起来爷爷说的故事和刚才自己做的梦,这瞎子不是要害我吧?  我轻轻地转头看了一下,周围好像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猛咬了一口舌尖,也看不清瞎子手里面拿的什么,忍者疼痛吐了一口,舌尖疼的厉害。  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从瞎子手里那东西里面好像窜出来一个东西,顺着舌尖往下走,顿时五脏六腑一片冰凉。  “啊!”我禁不住的喊了出来。  感觉供桌上的纸幡哗啦响了一声。  瞎子赶忙跪下,“阴司息怒,弟子并没有带外人来,并没有带外人来。”  说着,他也不停的磕头,足足有九下之多。  那纸幡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嘘,忍着,再出声我就救不了你了。”瞎子在我耳边小声恶狠狠地说。  这瞎子到底在做什么,供桌上是什么东西?还是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这样真能把我身体里的尸毒去掉么?  那冰凉从五脏六腑向着全身蔓延,片刻之后我感觉毛孔都是冷的,连呼出的气都冰凉,邪门的很。  强忍了一会,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怎么回事,感觉身体已经不那么凉了,或者说身体里的冰凉现在能耐受住了。  “从现在开始,一定不要抬头,抬头的话你就没救了。”  瞎子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知道对着供桌做了什么,感觉供桌下面的布无风自动,见瞎子刚才说的那么严重,心里虽然犯嘀咕,但还是不敢抬头。  可是下意识地,我觉得有个东西走近了我,因为在我的面前看到了一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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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穿着锦服的脚,虽然朦朦胧胧,可是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瞎子的脚,这双脚是登云靴,走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人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刚才藏到了棺材里?  那双脚绕着我走了一圈,我感觉到全身都发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瞎子轻轻地拍了我一下,“起来吧,我已经收下你做徒弟,而且他也收下你了。”  我迷迷茫茫地站起来,“收徒?你和谁收下我么?”  瞎子将我拎了起来,我这时候感觉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瞎子将屋门关上了,还顺手锁上了一个硕大的锁,仿佛里面有瞎子的万贯家财。  刚才那个人还在,难不成瞎子一会在放他出去。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榨取了精元,连走路都走不稳,“从现在开始,这几天你最好避着点阳光,在阴凉地方呆着。”  不要瞎子说,我现在感觉太阳灼热的很,下意识地想避开太阳走。  终于躺在了我的床上,“我这尸毒就好了么?”  瞎子哼了一声,“差不多了,你不会死了,但是,咳咳。。。”剩下的话他没有说。  “但是什么?”  “也没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过了一会,瞎子端来了一碗东西,黑乎乎的,闻起来一股馊味,“这是什么?”  “治你尸毒的药,喝吧,喝下去就彻底好了。”  我只有选择相信瞎子,喝了一口想要呕吐,瞎子这时还在旁边站着,“别吐出来,全咽下去。”  我强忍着,将剩下的一口气倒了下去。  这是我喝过的最难喝的东西。
  这是明显的故事,哪里是经历
  瞎子走了。  我的肚子开始痛,是那种腹绞痛,痛的我死去活来,再喊瞎子的时候,他一声也不应。  妈的,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他这是要害死我了么?  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去,感觉要出恭。  “门口有伞。”瞎子并不是没有听见,而是不想出声。  现在没有功夫跟他计较,拿住门口的伞我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肚子疼的天翻地覆,站起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差点头一晕就栽倒在厕所里。  无意间一看,大便竟然全是黑色的,黑的如同黑曜石。  这是?
  我重新回到床上躺着,过一会有腹痛起来,再次而去,一共去了四次,都是漆黑一片。  我在心里咒骂瞎子,这种情况一直到下午才好了一点,力气好像也在慢慢地恢复。  我低头看了一下胳膊上的黑线,那黑线正在慢慢地淡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的明显。  “好些了没?”瞎子又远远地问道。  我心中有气,“还没死。”  “那就好,现在你的命算是捡回来了,可后并不好说。”  瞎子走了过来,像打量物件一样看了看我。  “你被诈尸咬中,要是立马就过来,或许还能将诈尸的尸毒散出来,可是你来的太晚了,尸毒已经散到了全身,现在保住了你的命,可是你身体也变的更弱。”
  “那尸毒呢,消失了么?”  “还听不明白么?”瞎子皱眉,“你中了尸毒,就好像一张白纸上被墨染了一点,为了救这张白纸,我将整张纸都染黑了,看起来没事了,但只是暂时的。”  “你是说我从此之后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了么?”  瞎子恩了一生,神色间甚是犹豫“或许吧,不知道你以后能不能熬过去。”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就开始骂娘,那这样的医治还有什么意义。  “让你做我的徒弟,在你发病的时候我可以看着你,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瞎子听见我很久不说话,他接着说道,“晚上就就能感觉到身体的异常了。”  我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寒冷,将被子裹到身上还是发冷,又问瞎子这样久了怎么办。  “没事,这是正常表现,你这几天的早上去采清晨的露水,它吸收了早晨的阳光,温而不燥,喝下去能保住你内脏不被冻坏。”
  天渐渐黑了,我却感觉到一阵舒服,好像我就适宜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夜里面的东西本来模模糊糊的,可是在今夜看来,轮廓竟然比较清晰。  好像我的眼睛换了一般,连远处树枝上的鸟都看的清清楚楚。  试着在院子里走了走,像是沐浴温润的水里,这就是瞎子说的变化?  这一夜我一直在感受着不同,一直到天明。  早晨醒来果然又冷的厉害,这真是奇怪的要命,不过身上的力气好像恢复了,拿着一个玻璃瓶,去收集草叶上的露水,虽然很难弄,但还是采了大概有一口的量,喝下去,果然觉得胸腹间暖了一些。  再看手上的黑线的时候,已经淡化地还剩下一个浅浅的印子,看来尸毒是已经不以为惧了。  我绕过院子去看那间屋子的时候,那间屋子还是锁的严严实实的,好像自从我们昨天走之后就没有在动过。  那昨天见到的人腿是谁的?轻飘飘还没有声音,还不说话,难道说是死人?
  这小屋让我感到一股毛骨悚然,我竟然还拜了一个死人为师,想来都没有什么好事,在瞎子没有发现的时候我赶紧离开了。  为了避免太阳光,我一天都在自己的房子里呆着,那只猫肯定和瞎子今天晚上去的地方有关,睡了几次,希望能再做一个梦给我点提示,可是这次一个梦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瞎子一直在院子里坐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喊我,“太阳落了没有?”  我说就要落了。  瞎子站了起来,回到了他黑暗的屋子里,好久之后出来了。他右手里提了一包东西,左手拿着一个青竹竿。  “我们走。”  “去哪儿?”  “去见一个老巫婆。”瞎子说。
  “啊,那去哪儿?”这瞎子虽然说的很吓人,可这样模糊我不知道往哪儿去,毕竟他是一个瞎子,是需要我带路的。  “乌女祠。哼,找一个这样的地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瞎子答应收我为徒大概就是为了这个,我不能拒绝,瞎子抓着青竹竿的一头,我拉着另一头,和瞎子出了门。  瞎子对这个村子周围的景物出奇的熟悉,哪儿有一堆石头,哪儿有水沟都需要他出言提醒,准确的丝毫不差。  我并不知道乌女祠在哪儿,在他指点方向之中,慢慢地我们走上了山路,这地方他好像来的很少,只能靠我拉着他前行,这时候夜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瞎子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道。  “我有点事情给你说。”  瞎子从随声的包袱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给我,“一会我会见一个恐怖的老婆子,你负责牵制住她的猫,不要让它靠近我就行了。”
  我接了过来,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那只在你家出现过一次的猫么?”  瞎子恩了一声。  我忽然想起来那只猫的厉害,好像把瞎子的脸都抓伤了,现在他的右脸上还有淡淡的抓痕,这是一只主动攻击人的猫啊,这,不正和我的梦相吻合么?  难道我要被这样一只猫给追杀?  “怎么了?”见我久久不作答,瞎子轻轻转头问道。  “那只猫凶猛的很,好像也比一般的猫大,会主动攻击人的啊!”  “哼,要是不会主动攻击人,我让你牵制住它干嘛,它岂止是大,眼睛都是红的,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是灵媒。”  “灵媒?那是什么?”  瞎子好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灵媒猫,是从这个猫出生之时,就开始喂养这个猫人肉吃,等它人肉吃的越多,怨气累计的也越多,整个猫开始变的非常暴戾,个头长的特别大,眼睛变的血红,只听从喂养它的主人的命令,主人让它攻击谁它就会攻击谁。被它的爪牙伤到之后,就会沾染上死气和病菌,死期也就不远了。”
  我“啊”了一声。  “你不用怕,现在尸毒拿你都没有办法,灵媒猫对你已经构不成威胁,你只要负责牵制住它,不要让它给我捣乱就行。”  我恩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不过我很快就感觉到不对,那个布包是怎么回事,是要让我那这个东西投掷它么?它那么迅捷,我肯定投掷不到。  “不是让你拿这个投它,等你见了那只猫,你就把布包里面的东西打开给它吃。”  我再次捏了捏软软地布包,“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瞎子这次没有回答。  突然我自己明白了,吃人肉的猫?难道里面是人肉?  “唰”的一惊,那布包一下
  就掉在了地上。  “里面是人肉?”
  瞎子将青竹竿拽了过去点了点地,“捡起来,人肉怎么了?”  “这人肉是哪来的?”我心里有点膈应的慌。  “和你一样,是在乱坟岗扒来的,”瞎子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也不知道是真假。  我吸了一口气,就将地上的布包捡了起来,毕竟以后还要跟着瞎子。  “走吧,”瞎子将青竹竿再次递给了我,“一会就到上面的庙了,到了之后你只帮我对付猫就行了。”  走过一片碎石堆,在半山腰果然看见一做破旧的庙,山门的前的旗杆上还挂着一面旗子,周围的树上蹲满了过夜的乌鸦。  死寂。
  我瞅了瞅,周围好像没有人,“她好像还没来,要不我们先去庙里等她吧。”我对瞎子说。  瞎子正在扭头不停地听着,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突然回转过头来。  “天不下雨不刮风的,进庙干嘛?你以后记住,不管任何情况下,不要进任何庙宇,庙宇里面一般都有神祗,我们一身阴气,会被当成小鬼的。”  我哦了一声,原来以后连庙都不能进了。
  “虽然这个庙不是给神祗修的,也不要进去了。”  瞎子轻轻地坐下了,我心中不安,坐了一下又起来,心里面跳的像是擂鼓一样。  终于瞎子轻轻地说道,“来了。”  我转头看了好久,也没看到什么身影,正想问瞎子人在哪儿的时候,从我们背后窜出来一只猫,“嗷呜”了一声,继而走过来一个老婆子。  这老婆子走路悄无声息的,吓了我一个半死。  等我回头再看她的脸的时候,更是吓的目瞪口呆。  她的左脸一片溃烂,露出一个纯白的眼睛,鼻子也是歪的,而且鼻孔朝天,相貌丑陋之极。
  “三七,怎么还带了帮手来?”那个老婆子在走近之后开始说话,她的声音就像是砂纸在金属上磨,难听的让人心肺发麻。  瞎子站了起来,“与其说我带了帮手过来,倒不如说我带了眼睛过来,我一个瞎子,想要找到这个庙,总得有人领路吧。”  “那好,现在可以让他下去了吧?”  瞎子嘿了一声,“不行,一会万一我要是输了,他要给我收尸的。”  “收尸?这孩子气息这么微弱,你是不是也要把他养成活尸人?”  这丑脸老婆子的一句话,说我的全身发颤,瞎子救我难道还有其他目的?什么活尸人?  瞎子不答话,只是哼了一声。  老婆子继续道,“我有说过要性命相博么?”  “你没有说过,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肯退出,我就要性命相博。”  老婆子笑了,笑的依旧很难听,“你这么不守规矩,难道以为我会怕你么?”  “你怎么会怕我,要是怕的话早就退出了,不守规矩?要说不守规矩的还是你吧,既然定好今天来这里,为什么又两次派猫和纸人去我家?”
  老婆子也不辩驳,嘿了一下,“你一个瞎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参合这件事情?”  “没办法,瞎子也要生活的,对吧,杨家人出钱很多,你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丑脸老婆子叹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谁赢了谁就去好了。”  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好像争着去一个地方,说完老婆子从腰带上扯下来一条白布,脚步一高一低,手势起起伏伏的像是跳大神。  那条猫一看它主人动了,也悄无声息地往前爬,我赶紧将布包解开,里面有一股腐臭,我也不敢看是什么东西,直接对着猫丢了过去。  猫一下用爪子按住了,闻了闻却没有吃,老婆子瞥眼过来看,“拿人肉来对付我的猫么?很不巧,来之前我喂过它了,这十天之内它都不会吃了。”  瞎子扯出来了他身后的包,我正要看瞎子要做什么的时候,那猫嗷呜一声对着瞎子扑了过去。  瞎子不能受干扰,我急忙用青竹竿打猫,那猫发怒,转头跳过来就扑我。  凶猛的像是一头发疯的狗。  我急忙拿青竹竿敲它,可是猫近身之后青竹竿就显得太长,一下都没有打中。  它扑上来就是一爪,我裸露的胳膊的腿都都被它抓伤了,急切的将青竹竿舞的更加急,可还是没有打中它。
  突然感觉右手手面上猛然一疼,“哎呦”一声,青竹竿掉在了地上。  那猫还不依不饶,我痛呼连连,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慌乱之中只能护住脸,不分方向的乱跑,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摔得我七荤八素的,周围天旋地转,自己看了一下,发现刚才绊倒自己的是门槛,我摔倒在庙里面了。  正想出去,回头一看,见庙里面供奉的是一个女人的塑像,穿一身明清时期的衣服,相貌挺美的,可就是眼睛有点吓人。  这眼睛让我浑身一颤,赶紧退了出去。  那猫见我出来,“喵呜”一声,我怕它再扑过来,后退了一步,它竟然没有再扑上来的意思,趴着好像对我挺怕的。  这让我很奇怪。  我试探性的往前走,那猫又小声叫了一声,竟然转头就跑。  它没有理会它的主人,刷拉拉一阵树枝响动,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我这时候才有时间看他们两个的情况。  瞎子半蹲着,那丑脸老婆子没有倒下,但嘴角都是血,她吐了一口唾沫,“是我输了,杨家的厉鬼交给你来对付吧,把纸人里面的魂魄还我,我走!”  瞎子咳了一下,“还给你?再让你来害我吗,没让你把命留下来就不错了,你走吧。”  老婆子恶毒的眼睛盯着瞎子看了一会,又转而盯着我看,看了许久,她嘴角竟然裂出了怪笑,那笑很得意,她颤巍巍地走了。
  全身被猫抓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这种疼痛是小,从庙里出来之后,我总感觉怪怪的。  但具体是什么,却说不上来,好像在乌女祠,有什么东西跟上了我。  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像是第六感。  瞎子刚才和丑脸对阵的时候太专注了,也不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想告诉瞎子,他千万叮嘱不让我进庙,心里现在说不上来的惶恐,丑脸老婆子最后为什么要笑,瞎子真的准备将我养成什么活尸人么?  一路无话,瞎子好像也受伤了,走几步就有点跟不上,要停下来歇歇,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争斗的。  走走停停,来到十里铺的时候都将近子夜了,我正带着瞎子往前走,突然看见瞎子门口有人影在踱步,清晰的能看到是一个熟悉的影子,佝偻着身材,还在抽着烟。  “爷爷!”  我赶忙奔了过去。  爷爷听出我的声音,激动地抱住了我,“怎么样,好点了没?”  我说我的手好了,黑线消失了,就是不能经常回家看你了。  爷爷手都在颤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还是三七先生有本事啊。”  这时候瞎子也慢慢地走了过来,“这么晚来干什么?”  “我其实来的也不晚,到的时候天黑了,一直敲门没有声音,就只好在这等着了。”  瞎子嘿了一声,“是不是怕我把你的孙子害死?”
  “三七先生您说哪去了,我就是想看看我小孙手好没?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说给小凡还有你知道。”  我很好奇爷爷这么急着来,除了看我之外,还有什么事情?  “小凡,那个刘华,他死了,听人说浑身发黑,死前抓着人就咬,都怀疑他是被疯狗咬住了,可爷爷知道肯定跟你们去挖人家的坟有关,你虽然跟着三七先生,爷爷还是不放心,这一段时间都要小心一点,凡事都跟着三七先生,不要一个人外出!一定要记住啊!”  爷爷的话让我吓了一跳,我和刘华虽然说不上很深的交情,但是毕竟他对我还不错,这么会突然死了呢?!  见我半晌不说话,爷爷也抽着烟沉默,而瞎子对这件事情好像很上心,“他咬伤了人么?咬伤了几个?”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这么说,您说小凡没事吧。”  瞎子恩了一声。“没事,你回去吧。”  这时候我醒过神来,“哎,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让我爷爷一个人回去,让他和我住一块吧。”  瞎子冷冷地回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那房子里面能住下我们两个的。”  瞎子这时候好像不想听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倔劲也上来了,“不行的话,我和爷爷一起回去!”  “不准你去,明天我们还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别忘了我为什么要救治你!”  正当我有些气愤的时候,爷爷说话了,“小凡,别和三七先生争了,爷爷夜路走惯了,没事,你的病刚好,回去休息吧。”  爷爷拉着驴车走了。
  我气愤极了,也不想搭理瞎子,躺到自己的床上就睡了。  想着瞎子身上怪不得出现黑气还不死,原来他身上早就没有阳气,而他的头发之所以变白,眼睛之所以瞎掉,是不是因为他逆天行事,窥测天机,所以上天给他的惩罚。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这样?  反正我这条命都是捡来的,也不想那么多了,瞎子说猫抓的没事,找着那盒发霉的火柴,点燃之后看了一下,果然只是挖痕,用水冲洗了一下。气愤了一会也就睡着了。  大概是受了惊吓,睡的也不踏实,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又回到庙里了,那庙破败的不行,有一边墙都坍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正张望着呢,从庙台上走下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  “你又回来了?”正当我迷惑的时候,那女人说话了。  “你是谁?”我问她。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在等你。”她幽幽地说。  “等我干什么?”我更加疑惑了。  “等你把我的灵位给拿走啊。”  我转头一看供桌正中果然摆放着一个灵位,被层层尘土覆盖着,乌漆麻黑的,上面写了长长一溜文字,也看不清写的什么,“我要你灵位干什么?”  “它是属于你的,你早晚要拿走,不如现在带走吧。”那女人继续说服我。  我环顾了一眼,突然想起瞎子不让我来庙里,转身要走,那女人赶上来死死抱住了我的手,“你别走,带上灵位啊,带上它!”  她扯着我的手不放,我死命的挣也挣不脱,一急之下,醒了过来。
  一只手在床边耷拉着,大概是睡的位置的关系,被压的发麻。  又是一个奇怪的梦,难道我会再次去那个庙里,盗走那庙里的灵位?  我要一个神灵的灵位干什么?  不过和之前两个梦比起来,这个梦显得平和了很多,不是那么恐怖,我也没有那么恐慌。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寂静的让我都有点害怕,瞎子这儿怎么连蚊虫都没有一只,难道是因为奇怪的瞎子,蚊虫都感受不到生人的气息。。  我生瞎子的气,没有把爷爷留下来,也没有问瞎子,那个女人今夜还会不会来找我,格外的提心吊胆,半睡半醒,在快天亮的时候才再次睡着。  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的老高,我赶忙爬起来去找露水,可是那里还有露水,胸腹间感觉一阵阵冰寒,只得忍着。  一天都没有怎么见瞎子,我在琢磨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难不成我自己会主动去那个庙里?说什么我也不再去那个地方了。  太阳在山边将要落下的时候瞎子出现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家,还是从外面回来的。  “帮我拿着包,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我正式的徒弟,好好学,你才可能活下去。”  瞎子没有解释昨天晚上的事,开口说了这样的话。  他递过来一个大包袱,是那种老式的军用包,里面沉沉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又要去哪儿?”  “去镇上。”  “去镇上干嘛?”  “镇上一户人家闹鬼,我已经答应了帮他。”  捉鬼?这瞎子一直神神叨叨的,我倒是想看他是怎么捉鬼的。  他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当一回事,我要是再和他计较的话,显得我小气,就跟他问起来爷爷说的事来,“我的同伴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肯定是你们在乱葬岗惹到的那个诈尸的报复,她记得你们两个身上的气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要先来找我么?是我将手伸到棺材里的?”  “是要先来找你,而且本来还会一直找你,但是你现在身体里的阳气消融,她就是想找你也找不到你了。”  怪不得,瞎子昨天晚上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女人过来。  “那她还会伤害其他的人么?”我终究还是担心,就像我的爷爷,毕竟我爷爷家她去过,还咬死了一条狗,邻居家的鸡也被她吸干了。  “说不好。”  听他这么说我着急了,“那我们先去找那个诈尸吧?”我知道瞎子有本事将她制住。  “我们是要去找她的,而且她也是你能不能活下去的机缘,不过现在先不急,我们先要去镇上的杨家,他们家更急,听说已经死了一个,今夜我要是不去的话,估计还会出人命!”  瞎子这样说我就不能再说啥了,手上和脸上的抓痕一碰还在隐隐地疼,我寻思着瞎子今天要是真抓鬼的话,我一定要小心点。  瞎子不知道我再想什么,“走吧”,他继续提起了青竹竿。  十里铺离镇上还算是比较近的,我们两个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瞎子让我去打听一家叫做杨胜利的人家,是开小商店的。  很容易打听,他家在镇上是门面房,几乎都认识,领着瞎子来到杨家门前的时候,发现他家有点怪。
  当时天已经黑了,那时候的街道不像是现在,到处都灯火通明的,即使是镇上,人也不多,只有少数的几家商铺还亮着灯,大街上也没有什么人,相当的冷清。  可是杨胜利家,铺子是关着的,可是走廊上却悬挂着两盏特别亮的明灯,大概有五十瓦,当时来说,是特别奢侈的。  瞎子和我并排站到了走廊下,难道就是这家人闹鬼?“敲门。”瞎子说。  现在瞎子开始那师傅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让我来做,不过就算我不喊他师傅,他对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我走上前去用力的敲了敲。  “梆梆梆!”  手打在木门上,在这静夜里格外的响。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女出来开门,满脸都是愁容,看见了我张嘴想说话,不过这时候又看见了瞎子,“付先生,你终于来了,我家男人正等你呢?”  我这才知道这瞎子姓付。  妇女打开了门,瞎子用青竹竿点地,摸索着往里走。  我跟在瞎子后面也走了进去。  在商店后面连着生活区,是一个长长的院子,院子里面也是灯火通明的,那妇女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付先生,姚婆婆呢,她不来了?”  我猜她说的就是那个丑脸老婆子,瞎子嗯了一声,“她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  妇女对着院子里面喊,“胜利,付先生来了。”  屋里小跑出来一个男的,微微发福,同样是一脸愁容,我一看他脚面上用白布裹着,想来是真死亲人,不知道是他爹还是娘死了。  “付先生,你可来了,当初你和姚婆婆都要帮我,可是我那时候不相信,后来我爹就,唉,我的爹啊!”说着,男人眼里泛出泪来,想来是他的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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