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超市里看中一个女服务员她已经有男朋友。我不想和我男朋友结婚直接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姓名手机号地址

今天去超市买东西,看到里面有一个女的服务员,我很喜欢,但不知道怎么要到她的联系方式。_百度知道
今天去超市买东西,看到里面有一个女的服务员,我很喜欢,但不知道怎么要到她的联系方式。
提问者采纳
对不起 打扰一下出门太急忘了带手机钱包能借你手机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吗?
提问者评价
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地解决了我的问题,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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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去几次,人少的时候支付。熟了再要联系方式!
她不是收银的。
看错了,不好意思!买东西时,问她在哪,多问几次!不就有交集啦!
那可靠吗?
可以啊,先去试试,比空想好
搜附近人啊
怎么可能搜的到。
他玩手机就搜的到
怎么搜索?
问题是附近的人搜不到他。
那你直接问
这样他会给吗,不给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
就说对她一见钟情,希望能给个机会,如果她单身的话
要么就潜伏在她身边,也去那个超市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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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我喜欢一个饭店里的女服务员我经常去她店里吃饭还边用手机看视频有时不时的看她,然而今天对我说我在看眼_百度知道
我喜欢一个饭店里的女服务员我经常去她店里吃饭还边用手机看视频有时不时的看她,然而今天对我说我在看眼
我写字没她舅舅写的好看?,然而今天对我说我在看眼睛就小么,她舅舅给我说话,还不让她舅舅和我说话说给我说话就将低她舅舅的档次呢,这是啥意思,那她最后怎么说她懒的和我说话,她还说她一下子能把我从屋里抽到门外,还说她舅舅写字都比我好看我喜欢一个饭店里的女服务员我经常去她店里吃饭还边用手机看视频有时不时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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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她不喜欢你所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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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昨天在超市买东西看见一个我认为很漂亮的女孩,她是那里的服务员,我头一次去那就被她吸引住了,该怎么办_百度知道
昨天在超市买东西看见一个我认为很漂亮的女孩,她是那里的服务员,我头一次去那就被她吸引住了,该怎么办
可以吗我想追她?不过她好像比我大2~3岁,我无所谓
我有更好的答案
就是经常去买东西去她那逛她3次以上看你就会对你有印象次数多了就冲她笑笑下次就随便聊聊 ,最好找别人打听一下你多大,就怕说出我有对象?一般那种女孩子要打听清楚...慢慢套就熟了.
你经常去那家超市买东西,买瓶装的口香糖给她就走掉.借买东西,多去看看她,当她发觉你经常盯着她看,你再问她可以交个朋友吗?她要是没什么反应或不理你的话,就算了,或许她已有男朋友.希望可以帮助你祝你好运!
呵呵,先生你好可爱。首先你要搞清楚她是否已婚和有没对象。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最好了。那么你可以每天都去她的那个窗口,之后的事该怎么做应该不要说了吧
那一秒钟你是我的~呵呵,用你的眼神秒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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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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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员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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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只6019号房间还没有做卫生了。刘媛媛敲了敲6019号房门,房门发出的声音很瘦弱。她没见里面有什么回应,但她知道,里面还住着人,并没有退房。她不敢将钥匙插进锁眼,更不敢打开房门贸然撞进去。干酒店服务这行,高境界就是避开房客的隐私。
刘媛媛刚从酒店一楼餐饮部调到客房部,而且,一跃“荣登”到了六楼,当服务员,专门负责东边套房的清洁卫生。酒店老总艾森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调到现在这个岗位吗?”刘媛媛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可她并不知道太阳突然之间照耀到了她的头上。她摇了摇头,说:“但我明白老总在抬举我。”艾森说:“我看中了你……”蓦然,他却把话掐断了。刘媛媛心里一惊,肉也跳了起来,说:“艾总,你开什么玩笑啊!我一个乡下人,有什么能让你看上的?”艾森笑了一下,“我就奇怪了。谁都长了眼睛长了鼻子长了嘴巴,怎么这些部件拼贴到你脸上,就这么好看了呢?嗨,把你放在餐饮部,简直浪费了你的资源啊!”艾森的话让刘媛媛脸红起来。见刘媛媛这么紧张,艾森的话就拐了一个弯,言归正传:“我看中你勤快,特别能吃苦,还有就是你的口特别紧,不像别的女人叽叽喳喳的,嘴上没上一把锁。记住,住套房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刘媛媛似懂非懂,离开了艾森的办公室。
那么,进住6019房间的这位女房客是什么人物?富商,还是官员?今天,刘媛媛值白班。上午刚接班,艾森走进值班室,什么也没说,就从她手里拿走钥匙,亲自去给这位女房客开门。既然艾总亲自出马关照这位女房客,刘媛媛就不便张望这位女房客,也不便去打听她的身份了。一切只能猜想了。
刘媛媛没猜想出什么头绪,便从6019号房门前退了回去。可没走几步,6019房便闪出一个年轻女人。刘媛媛很想看看她长什么样,遗憾的是,没看清她长得什么模样,那女人就从刘媛媛的眼前飘然而去,转眼不见了。不过,她留下了一股淡雅的香味,令刘媛媛旁逸出一个新的猜想:这是什么牌的香水?香水是女人的尤物,刘媛媛也爱用,但她用的都是低价香水。刘媛媛感叹道:香水是女人身份的展现。
当然,刘媛媛的种种猜想都是不得要领。于是,她便疑惑起来。这时候,有个男人也从6019房里走了出来。刘媛媛想不通:6019房里怎么有个男人?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刘媛媛总共到开水房灌了三杯水。开水房与值班室仅仅一墙之距,穿过一道门就到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啊!一男和一女在一个房间,简称“同房”。对这样的事,她可以想象出来,可她没一点想象的兴趣。问题是,这男人是怎么从她眼鼻底下溜进她“管辖”的套房的。刘媛媛有点自责情绪:正是当班时段,自己却“失守”了。若是放进一个图谋不轨的人,盗窃了哪个房客的钱物,或者姿色,甚至发生了什么案子,艾总一定会二话不说,先把她的饭碗砸了,然后叫她滚出酒店。
迹象表明,6019房间肯定没发生什么案子。不过,可以肯定下来,这一男一女狠狠地幽了一次会。这男人走出来的时候,刘媛媛看了他一眼,她用了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男人:挺拔。接着,她又附加了一个词:帅气。实际上,刘媛媛没多少文化,可她灵光一闪,用了这两个词,关键是她认为用得很贴切。男人也看了一眼刘媛媛,还对她微微笑了一下,“你是这里的服务员?怎么没见过你?”从这句话里,刘媛媛判断出他是这里的常客。刘媛媛说:“前天,我才调到六楼来呢。”男人说:“呵呵,艾总也进步了,知道怎么用人了。”说罢,便径直向楼梯口走去,步履放得缓了又缓。刘媛媛觉得,这个男人说话不着边际。
刘媛媛转身进入6019房间去打扫卫生。她环视了一下房间,任何物件都没有动过的迹象,烟灰缸也一尘不染,连沙发也没人坐过似的,唯有窗帘以闭幕式的形式,依然壮丽地关着。不一会,艾森也进来了。艾森巡察了一遍,说:“你说他俩是夫妻,还是情人?”刘媛媛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情人。”艾森马上纠正说:“他俩是一对夫妻,是来这里度周末的。”刘媛媛感到蹊跷。一对夫妻跑到酒店来度周末,没听说过。艾森又添了一句:“来这里比在家里,新鲜,刺激嘛。”
刘媛媛清楚艾森指的是什么,也知道套房里完成了一项怎样的程序,她一进来,就闻到了一种气息,但她却装出一副自顾不暇收拾房间的样子,没跟艾森搭腔。艾森顿了顿,突兀地说:“哎,我告诉你,有个人看上了你。真的!”刘媛媛说:“又来了,艾总,你尽拿我开心。”艾森说::“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嘛。”
下班以后,刘媛媛就把以上发生的事都给柳地讲了。
柳地是她的丈夫。柳地一听,就警觉起来,说:“媛媛,你要提防那个姓艾的。他没安好心。”刘媛媛说:“哪有那么严重!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柳地说:“我没喝多,我没喝多。就是醉了,我的心里也是明白的。那个姓艾的,是只典型的黄鼠狼。”刘媛媛说:“那你这是为什么呢?艾总不喜欢我的时候,你担心我,怕人家看不起我,把我辞退了。艾总喜欢我的时候,你也担心我,怕人家对我动了手脚。真是的!”柳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要提防这个人。嗯,你别看我是个开车的,我明白这事。”刘媛媛说:“什么这事那事的,喝酒!”刘媛媛把一盘酸辣土豆丝端上桌。
柳地目前的职业是一家私企女老板的专职司机。在这之前,柳地在这家私企做保安,三班倒,从月头望到月底,不过七八百块钱的薪水,吃了没喝的,喝了没吃的,日子过得紧巴巴。撇开收入不说,就说站在大门口吧,也没个人正眼看过他。柳地心里憋闷呀!
有个夜里,柳地裹了一件棉大衣,正站在门前岗台上值班。柳地有个习惯,一站到岗台上,他就会努力地把自己站成一座碑。他觉得,这样才会威风凛凛,才会有人在乎他。可效果并不理想,在乎他的人还是没有涌现出来。
大约午夜时分,一辆小车开了过来。一看车标识,他就知道是女老板李卿的座驾。柳地按了一下遥控器,电动门就徐徐地敞开了。小车靠过来,李卿摇下车窗,伸出一张疲惫的脸,柔情地问:“你能喝酒,或者,你能开车吗?”柳地愣了一下,“李总,你怎么问起这个?”李卿叫他别问为什么,直接回答她。柳地说:“李总,不瞒你说,喝酒也好,开车也好,这都是我的强项呢。”李卿的脸立即绽放出喜悦,叫柳地上了她的车。
第一次坐女老板的车,又第一次单独跟女老板在一起,柳地不免有点激动,或者说是局促。他不知道李卿要带他到哪去,去干什么……柳地也不便问及这些事,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后座上。车内弥漫着一股烟草味,经久不息。看来,李卿是个吸烟的女人。李卿满脑子的奇思怪想,打造企业一套一套的,原来是烟熏出来的。
在路上,李卿告诉柳地,有一帮客户还在市郊临湖的一家土菜馆吃宵夜,我方陪酒的人大都英勇地倒下了,剩下的一两人正在前仆后继。情急之下,李卿只好赶回来调动援兵。李卿叫柳地选择,是喝酒,还是开车。李卿说:“我也可以喝个半斤八两的。可我喝了酒,你得把我送回家。”柳地说:“我还是喝酒吧。宁可伤我的身体,也不能伤你的身体啊!”
说话间,小车就停到了土菜馆门前。李卿强调了一句:“这笔单子好几百万呢。”柳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懂“好几百万”是个什么概念,也明白李卿为什么这样强调。
柳地是竖着身体走进土菜馆的。先是站着跟人喝了两杯,接着就是坐喝了三杯,再接着就是趴在桌上,端起酒杯跟人家喝了半杯,另半杯是洒掉了。柳地有些醉态了,可他还在喊:“再来一杯。这笔单子好几百万呢。”李卿就对客户说:“你们看看,我的员工多么诚恳。”正是李卿与客户坐在酒席上耳鬓厮磨的时候,柳地从凳子上滑到地上了,整个人突然不见了。柳地当场喝醉了。而李卿却从客户手里拿到了订单。
等大家回神过来,发现柳地不见了,这不能怪他不胜酒力,而是李卿今夜使用了重型武器,大酒杯。那酒杯往少里说,也能盛个三两。
柳地的样子十分壮烈。他是横着身体被人抬走的,抬到了车上,接着又从车上抬到了医院的急救室。他醉了,而且,他的胃也喝出了血。一般来说,喝醉了酒,在医院吊两瓶点滴,向人体注入一些液状的营养素,深深地睡一觉,醒来就可以从病床上爬起来,没大碍。这是规律,李卿也不止一次两次亲历过,所以,李卿先是不想把柳地醉酒的事告诉给柳地的妻子,但柳地的醉酒有些超常,出现了严重后果,胃出血,这就不能“私了”。
李卿亲自驾车到柳地住处的时候,天将亮未亮,就像一个人想睁开眼睛又没睁开眼睛。柳地的住所很简陋,就一间房,而且,这间房还不姓柳。当初,柳地来到座城打工,就租住这间房。没几天,来了个打工妹,就是刘媛媛。刘媛媛租住在他的隔壁。这样的格局容易诱发许多的想法,何况又都到了燃烧的年龄,于是,两人邻邦没几夜,就钻进一个被子里去了,也好,把青春住到同一张床上,彼此慰藉不说,还省了一笔租房费,够他俩乐了。有一天,柳地信誓旦旦地说:“媛媛,等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哪怕是小点,我就娶你。”刘媛媛说:“牛皮不是你这样吹的。”她说的也是个实情,一个从乡间泥地里跑出来打工的,那时他还是个“守大门”的,再怎么勤劳,再怎么攒钱,确实也难得买一套房子。这样一分析,都觉得还是切合实际的好,早点把婚结了算了。至今,柳地还在沾沾自喜,说他有生以来干的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没花什么钱,把美人儿刘媛媛娶到了手。不过,他没敢当着刘媛媛的面得意洋洋。
刘媛媛正在做梦,梦做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她就止住了剩下的梦,支着眼,张望门外的动静。见室内迟迟没有动静,李卿就叫了起来,“我是李卿,有急事找你。”唯恐刘媛媛听不清,李卿还重复了几次。刘媛媛这才拉开门。“李总,出了什么事?”
刘媛媛揪着心赶到医院,门还没跨入病房,她就号啕大哭起来。柳地一听就知道这哭声来源于刘媛媛之口,便马上佯装没事,对刚进来的刘媛媛说:“我这不还有一口气嘛,你哭什么!”在印象中,柳地是个少有幽默感的男人,可今天不知哪来的灵感,。还幽了一默。刘媛媛停了哭,却又笑不出来,僵硬地站在那里。而在李卿看来,柳地“转危为安”了。
柳地康复以后,工作就有了变动。李卿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再‘站’在大门口了,你跟我开车,做我的司机算了。”柳地说:“我真的不用‘守’大门了?”李卿说:“我已说了一遍了。”柳地想了想,说:“李总,我还是替你喝酒吧。”李卿必里一热,又一热,过了一会,李卿说:“酒呢,不是像你那样喝的。喝酒,要找由头,一个一个地找,缠得对方把酒喝进肚子,而自己不喝,或者少喝,或者不喝进肚子里去。”柳地略有所悟:“哦,这么复杂啊!往后,我试试。”李卿说:“算了,算了,你还是把保安那身衣服脱了,给我开车吧。”柳地在部队服役过,给一个营长开小车。服役期满,营长也无力把他留在部队,柳地自然就回到了乡下。他的乡下,拖拉机都没几台,哪有什么小车。就是有小车,也轮不上他来开。所以,柳地的驾技就一直荒着。现如今,李卿叫柳地给她开车。柳地很感谢李卿有眼有珠。
本来,柳地被酒伤的时候,刘媛媛对李卿多少有点看法,认为,当时李卿征调柳地上“前线”,就是要他去堵“枪眼”。刘媛媛心里在疼柳地,可几天也没给柳地好脸色看。她觉得,结婚了,身体就不是一个人的了,而是一家人的。柳地太不爱惜身体了。
这一天,柳地回家,欢欣鼓舞,他告诉刘媛媛,李老板要他去给她当司机。换岗位,是求之不得的事。又何况,柳地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令人十分眼热的岗位,刘媛媛的眉毛都往上弯了起来。可她的表情马上又回落了。刘媛媛叹了口气:“这是因为你伤酒过重,感动了李老板。她才发了善心。”柳地说:“嘿嘿,我醉酒,总算也没白醉吧。”受了启发,刘媛媛也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
从此以后,柳地进了天堂。柳地几乎天天是跟着李卿吃香的喝辣的,穿肠而过的尽是五花八门的菜肴。有时候,柳地就觉得,他的肠壁、胃壁糊了一层厚厚的油。柳地有的是机会喝酒,而且可以喝上名酒,可是,柳地要开车,出于安全考虑,胃袋里不能含有酒精。就是瘾上来了,实在熬不住,也是回家才灌几口。其实,这也是偶一为之。因为,一是李卿叫车没个时间概念,要求他随叫随到;一是刘媛媛生怕他发展成为“酒麻木”,管得也紧。
今天是个例外。柳地喝酒,刘媛媛还陪坐在他的身旁。这样,柳地就越说越带劲了。柳地说:“什么时候,我去会一会那个姓艾的。”刘媛媛早已吃完了饭。她没有离开饭桌,是怕留下柳地一个人“想不开”,喝闷酒。哪知,他还没个完,继续给刘媛媛打预防针。刘媛媛就烦了:“你别丢人现眼的。人家又没对你老婆怎么样,你怕什么,你跳什么!再说了,你老婆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说后,刘媛媛就搓衣服去了。
今天不是周末,是周二。那个男人又来了,艾森紧跟着,还不时与他说些黄段子。从值班室走过,那个男人在不经意间,向正在值班的刘媛媛瞥了一眼。刘媛媛没有接住他的目光,却马上站了起来,以示礼貌。
那个男人还是住6019房间。刘媛媛这才明白,平日里6019房间没人住,是专门给他留着的。艾森把那个男人安排妥当,正要离开,那个男人说:“艾总,这酒店一大摊子的事等着你料理,往后就不要为我操心呐。”艾森大脑发达,马上领悟了,说:“好的,我知道了。”
艾森到值班室,对刘媛媛说:“6019房是他包下来了,住不住,都有人给他买单。”刘媛媛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惊奇了:“他是谁?又是谁这么有钱,给他包房?”艾森说:“他叫林虎。嗯,我事多。往后,对他的迎来送往就交给你了。”刘媛媛说:“他是个什么人物?”艾森装糊涂,“这个我还不清楚。”又说:“你也不要打听。反正你呢,多动动脑子,要是身体和脑子一起动,女人的日子就好过了。你好好琢磨琢磨。” 留下这句话以后,艾森就走了。
刘媛媛懒得去琢磨艾森的话。她对艾森了解不多,但艾森的油腔滑调,还有总没个正经,让她不大习惯,甚至还有些发怵。也许,柳地提醒她是对的,防患于未然嘛。
这时候,有个女人从值班室前掠过,刘媛媛本想例行服务员之职,上前盘问她找谁。但一看样子,有点像是上次来的那个女子。按艾森上次的介绍,是林虎的妻子王丹。王丹径直向6019房走过去,并没把刘媛媛放在眼里。刘媛媛心下气愤,却也只好忍气吞声。王丹走到6019房门前,并没有敲门,而是自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实际上,她手里那把钥匙,是她吩咐艾森给她配的。刘媛媛望了望那个女人,就感觉到王丹身上安装过了许多假部件,比如,她的胸,她的鼻梁,她的臀部,尺度都超过了正常范围值。刘媛媛想:可能林虎喜欢丰满型的女人。
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艾森打来电话,对刘媛媛说:“林虎的老婆又来吧。”刘媛媛不解地问:“今天星期二,她也来度周末?”艾森说:“王丹盯林虎盯得紧啊!嗨,别看她到处隆得高高的,那是假的,因为她全身都装了支架,嘿嘿,我熟悉女人。你的都是真品。一看,我就知道你的假不了。”艾森就这德行,说话没个分寸。刘媛媛马上产生了戒备心理,半晌不吱声。
刘媛媛学乖了,关于艾森这一次对她的电话骚扰,刘媛媛没告诉柳地。柳地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要是跟他说了,柳地不但不会给她出主意――如何狙击艾森的骚扰,反而还会胡思乱想,无端地添了烦恼。刘媛媛有刘媛媛的把握,就是事到临头了,艾森有什么企图,她也不会让艾森得逞的。
再说柳地。
自从当上李卿的司机,柳地就身不由己了。李卿客户多,应酬多,夜生活多,她到哪,柳地就得鞍前马后跟到哪。有时候,李卿高兴了,玩个通宵达旦也是常有的事,一般情况下,都在凌晨二三点才收场,还余兴未了。之后,柳地还得把李卿送回家。李卿有钱,跑到市郊购了一幢别墅。柳地搞不懂:乡下人正拼了一条命往城里奔,可像李卿这样的城里人夜间住到乡下去了,白天上班还得往城中心赶。李卿住乡下不打紧,问题是苦了柳地。再晚,柳地也得把她送到乡下去睡一宿。第二天,床头的闹钟一响,柳地就会条件反射地爬起来,开车去接李卿上班。这样,柳地的时间大都是这个女人给占用了,他剩下的时间本来没多少了,那么,给刘媛媛的时间就更短暂了。
刚开始,刘媛媛是坐着等待柳地回家,一听到柳地把钥匙插入锁孔,再困,她的心也会应声沸腾起来,并跑向柳地的怀抱。可没几天,她的确撑不住了,因为,柳地的确回来太晚了。于是,刘媛媛就躺在床上,期待柳地回家。还是一样撑不住,往往柳地还没回家,她自己却迷迷糊糊睡了。柳地回家,虽有跟她亲热一番的激情,可是,见她早已睡了,一则不想打扰刘媛媛的睡梦,一则他也自觉身体有些困倦了,只好把那件事搁下来,等以后再去做。等来等去,没个好时间碰在一起,那件事一拖就是一二十天做不了。就是做了,柳地也是身体不支,十分的勉强。几次下来,还是没有预期的质量。柳地就有些慌乱了。照说,他这个年龄应该像匹狼才对。可刘媛媛清楚柳地身体不支的诱因。表面上看,柳地当司机,是个轻松活,事实上,一点也不轻松。柳地一天到晚围着李卿转,本来就转得他够呛了,到了夜晚,还要继续绕着她转,柳地就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啊!她没责怪柳地,倒是对李卿颇有微词。她听柳地说过,李卿天生就是一只“夜猫子”,可她白天也精力充沛。要是困了,就是天打雷,她倚在车座上就可以打起呼噜。刘媛媛对柳地说:“她是个怪物!可害了你。”
柳地想再做出一次努力,还是没有成功。他有些灰心丧气了。刘媛媛就鼓励他说:“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你也是知道的,开车踩油门有紧也有缓的时候,开车有慢也有快的时候。”柳地觉得,这个比方很通俗,柳地却很通达。
这一天,刘媛媛前脚跨进门,柳地就跟进来了。刘媛媛顿觉稀奇: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希望柳地按时回家,可一旦柳地真的按时回家了,她不止是不适应,更确切地说,她觉得不正常了,并产生了许多疑问,比如说,是不是柳地得罪了李卿?是不是李卿下了柳地的课?柳地是不是丢了这份工作……在她看来,柳地深更半夜,甚至于清晨回来,才是正常的,才是她放心的。
刘媛媛开始紧张起来。
柳地告诉刘媛媛,是李卿放了他的假,还叮嘱他回家一定好好陪陪刘媛媛。刘媛媛的心柔软了一下,又柔软了一下。原来,李卿这么近人情啊!柳地说:“李总她还给我配了一个手机,2000多块呢。”刘媛媛感慨起来:“人家待你不薄,你好好跟人家开车才是呢。”
今夜是个节日。他俩心情都很好。柳地觉得自己的身体血液流动比平常要快许多,还有另一个感觉,就是“纲举目张”了。他便有了一个行动,一把抱住了刘媛媛,说:“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个假日。”刘媛媛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没有附和,可用嘴唇开始欢迎柳地了。刘媛媛呢喃地说:“我们也该要个孩子了。”柳地说:“这次我一定让你怀上孩子。”于是,他俩开始温存起来。
好久没这样欢腾了。
其乐无穷。可是,正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手机突然爆发出一阵铃声。铃声响亮,瓦解了柳地的注意力。他突然崩溃了,再也不能做进一步的动作了。刘媛媛也愣住了。而铃声并没感觉到他俩停止了鱼水之欢,一个劲地响着,响彻狭窄的房脊。
柳地知道这个电话是李卿打来的。他的电话号码只有他自己知道,再就是李卿知道。当时,他只顾回家向刘媛媛报喜,还没告诉任何人,也就没有“第三者”知道了。柳地勉励自己,不去接这个电话,让它自个去焦急。柳地要跟刘媛媛把爱续完,来个圆满。柳地跃跃欲试,几次下来,柳地都没能生机勃勃。
柳地烦躁起来。他恶狠狠地瞅着手机。在这一刻,手机安静了下来。刘媛媛也安静了下来,她用圆润的手臂环绕着柳地的颈项,以此安慰乱了章法的柳地。于是,柳地的呼吸声开始走向均衡。
手机躺在一张破落的桌面上。柳地望过去,手机与桌子,很不协调。不过,这张桌子早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手机也从此进入了他的新生活。从内心里,他还是感谢李卿的。柳地是个明白人,他的饭碗是李卿发给他的,他就应该回报李卿。要是惹得李卿不高兴,李卿砸他的饭碗是瞬间的事情。于是,柳地就想把电话回拨过去,听一听李卿有什么吩咐。
柳地还没有捉住手机,手机却又蹦出了铃声。柳地很不爽,烦了,骂了一句:“嚎叫嚎叫,嚎你妈的个屁!”骂了,却还得接听电话。柳地按了一下接听键,听见李卿说话的口齿有点粘连了,叫他马上赶过去。刘媛媛说:“她不是给你放假了吗?怎么又把你从我身边叫走?”柳地说:“听的出来她喝高了。”刘媛媛想了想,似有所悟:“原以为,她给你配手机,是提高了你的待遇。我算是想明白了,她这是遥控你,叫唤你更便捷了。”柳地说:“我操李卿的妈!”骂了,柳地还得把刘媛媛凉在一边,十万火急赶往李卿指点的地点。
李卿的确喝了不少酒,但没喝醉。不过,她感觉到身体有些飘,像是悬在半空中。在这样的情况下,驾车回家,那很危险。李卿珍视生命,就把柳地叫过来了。
今夜的应酬是突发性的。几位外地客户来了,还是从天上飞来的。人刚着陆,就给李卿打电话,也没说要她请客,只说打个问候问候她一下。李卿人在江湖,通晓江湖上的游戏规则,也明白人家打电话的真正用意,是要她去埋单,而问候却是附带的。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上帝。李卿只好赶过去,花钱,尽地主之谊。
李卿点了一瓶“水井坊”,想把上帝灌个高兴,也给今后在生意上的合作铺一条道。可上帝一高兴,收不住了,喊着“再来一瓶”,那场面,豪气冲天。于是,李卿追加了一瓶“水井坊”。
刚开始,李卿只是象征性地给上帝敬了酒。上帝不依不饶,说她“这是不把男人当回事”。李卿就苦口婆心地解释,说她带了车,没带司机,酒后驾车不安全。上帝仍然不依也不饶,硬逼着她喝,而且还要“男女都一样”。李卿头一回抗不过上帝,就喝了起来……
柳地心里烦着呢。可是,到了酒店,一见到李卿,柳地的脸上就璀璨起来了。
李卿坐进车里,对柳地歉意地说:“说好给你放假的,还是把你叫来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说话不算数?”柳地说:“怎么会呢!李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李卿喝了酒,话也多了。李卿说:“你看我风光吧?我衣食无忧吧?唉,我累啊!我有苦说不出啊!”柳地不知道,她的苦从可而来。他更不知道,李卿心中的苦为什么说不出口。柳地说:“李总,以后……你有什么应酬,还是把我叫上吧。就是深更半夜,我也高兴。”李卿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以后还要吃更多的苦。”柳地的嘴巴好使,柳地说:“跟着你,就是再苦,也是值得的!”
到了发薪水的那一天,出乎柳地的意料,他领到的工资又增长了。柳地出人头地了。柳地算得上是个人物了。柳地马上给刘媛媛买了一部手机,三星的,品牌。
这个夜晚,飘飘洒洒雨着。跟往常一样,柳地先是柳地陪着李卿,以及李卿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在循礼门饭店吃了顿大餐,大约从晚七点到晚十点,耗时近三个钟头。接着,又陪李卿,以及李卿的一群“狐朋狗友”,前往新视听唱歌。到了第二天二三点钟,李卿还难耐亢奋,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又拉着一群人,到美食一条街“黄眼睛雅座”宵夜。柳地困得不行,哈欠连天,眼睛都支不开了。每到一个地方,柳地的座位最偏,不能喝一口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井坊”空了一瓶又一瓶;当然,他也没唱一首歌,只能坐在点歌台,给李卿们点歌,恪守职责。
曲终宴散的时候,柳地才暗暗一喜。
柳地赶回家,刘媛媛早睡着了。按以前的习惯,他会悄悄爬上床,睡去。这个夜晚,柳地破除了习惯,一把捏住了刘媛媛的鼻子。刘媛媛惊醒了,连忙爬起来,“谁?”柳地笑了一下,拉亮灯,随即又亮了亮手机,“我给你一个惊喜。”
刘媛媛第一次有了手机,当然是满心惊喜,但更多的是心疼。她问柳地:“这要花多少钱呀?”柳地说:“当初,我和你来打工,就是想多挣钱,多挣钱,没想别的。眼下,李总给我的工资已超过了我的目标啊!另外,你也该用上手机了。”刘媛媛嗔怪地说:“小农意识,就知道自己只值这么多钱。”柳地说:“我的身份是个打工的,我满足了。还有,李总舍得给我加薪,说明她看重我,我也就站稳了脚根。”刘媛媛说:“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也就不再提心吊胆了。”
甜言蜜语说了一段话,柳地忽然产生了一个动机,就是想跟刘媛媛来一场爱,想是这么想,也想得非常圆满,可就是武器弹药跟不上来,实施不了。他心越急,身体就越疲软。柳地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最没用,一派沮丧。刘媛媛口里说她不在乎这个,心里还是十分渴望的。看来,柳地受了那次电话的惊吓,加之经常熬夜,蚀去了男人的本钱。
一晃就是大半年了。柳地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于是,刘媛媛只能把自己冷冷地闲置起来。她才二十四五岁,血是滚烫的,肉是圆润的,身体迫切需要绽放,刘媛媛也有过若干的冲动,但她唯恐柳地没能力跟她一起“演奏”,伤了他的自尊心,就压抑自己的饥渴,尽量不去碰柳地的身体,因为柳地的身体热不起来了。
终于有一个夜晚,柳地沉睡的身体醒了,有了一些动静。虽说是个偶发现象,但是,这个讯息已足够令柳地兴奋起来,也疯狂起来。刘媛媛的身体立刻响应,流着热泪,跟着他一起圆月。
刚刚开始发生奇妙的感觉,刘媛媛还禁不住呻吟了几声,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手机偏偏响了起来。就一瞬间,柳地凋谢了,刘媛媛也凋零了。
夜很黑也很暗。柳地冲过去,咬牙切齿地关掉了手机,往桌上一扔。电话铃声断了,可他的惶恐还在继续。刘媛媛摸黑地说:“别跟手机过不去。”柳地本来像一只油桶,刘媛媛这么一说,就点燃了导火索,柳地怒气冲天:“不怪它,怪什么?”刘媛媛说:“要怪,就怪李卿,不是她打过来,手机会自动响吗?”柳地似乎找到了冤家,“就是她,就是她废了我。”刘媛媛辛酸地说:“自从你跟她开车,你沾了她许多光,有了手机,工资也比旁人要高……可是,她占有了你的时间,也拖垮了你的身体,你我之间几乎没有了一次像样的夫妻生活。唉,你明白吗?你为什么没有了男人的本钱?”柳地说:“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资本家!”
第二天,柳地很消沉,闷着不支声,也没有去上班。刘媛媛催了他几次,说:“要是丢了工作,那才更划不来呢。”柳地不挪步,说话很冲:“别来烦我!”刘媛媛没办法,向艾森请了假,就跑去找李卿。
李卿接待了刘媛媛。刘媛媛诚恳地说:“李总,柳地病了,我来替他向你请个假。”李卿说:“难怪的,我昨晚给他打电话,他不接,还居然敢把手机关了。我说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原来,他病了。这样吧,我这就上你家去看看他。”刘媛媛连忙说:“你忙你的吧……李总,我有个请求。”李卿问:“什么请求,直接说出来。”刘媛媛说:“你看,柳地身体越来越差了,你能不能给他换个工作?”柳地那方面衰落了,属于重大隐私。刘媛媛不可能把“家丑”扬给李卿听,只能用这样的含糊其辞。李卿说:“别人想给我开车,我还不会安排呢。怎么?身体不好,那可以病退。我可是没少给予他。要是不想干,那就走人!”刘媛媛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下十分后悔,便连忙赔不是,说:“李总,我知道你的好,柳地也晓得你的好。李总,你还是让他给你开车吧。算我说错了。”李卿没表态,也没表情。刘媛媛说:“李总,我求你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李卿登门看望柳地。
李卿说:“你病了,去看看医生。花多少钱,我都给你报销。”柳地说:“我没病。谁说我病了?”李卿说:“没病就好,今晚我要宴请几位客户,你先帮我订餐,晚上跟我一起去。”柳地阴阳怪气地说:“要是我不去呢?”李卿懵了,说:“不去?你在开玩笑吧?这么好的差事,你不干?天下有你这么傻的吗?”柳地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人看了?告诉你吧,我讨厌这样的生活,我讨厌你,我是人,不是狗,我再也不听你的使唤了,我不干了!”李卿从未遇到这样的打工仔,说:“不识抬举!不是我发给你工资,不是我养活你,你晚上只有去睡大马路,白天只有沿街乞讨呢。”柳地争执道:“你抬举我?你养活了我?你心里没个数,你们城里人是老子们乡下人养活的!你知道不知道?”李卿不屑:“谁养活谁?你们乡下人养活了我们城里人?笑话。你们乡下人这么有能耐,跑到城里来干嘛。”柳地的嘴巴更锋利了,他说:“你赚的钱,不都是从我们乡下人的身上榨取的。”话音未落,柳地把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片碎屑。
跟李卿闹翻后,柳地真的把李卿给“炒”了。虽说有些闹情绪,带有一定的赌气成分,但柳地坚持认为,他做好了一件最像样也最男人的事。
柳地丢了工作,无所事事,在出租房里吃闲饭,坐不住,也睡不着。一个大男人靠自家女人养着,很丢脸啊!柳地开始寻找新的工作。一连几天,他找遍了整座城市,除了没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外,还到处碰壁,看够了万千冷脸。柳地青着脸回家,刘媛媛责怪他,说:“后悔了吧?当初你顶撞李卿,说不干就不干了,逞什么能?”柳地心里窝着火,说:“我后悔我就不是人,就是找不到事做,回乡下去,也比李卿把我当狗使要强几百倍!”刘媛媛说:“人家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听老板的话,也没丢什么脸。坐着没事做,是什么滋味?想必你也不好受。”柳地说:“我就不信,这个城市就容纳不了我。”刘媛媛说:“你还把你当人才了,你有什么绝技?你有多少斤两?还是先把自己放在秤上秤秤吧。”柳地说:“李卿‘摧残’了你我的夫妻生活,我恨不得杀了她。如果再跟李卿干,我一定会疯的。”刘媛媛沉吟了一声,说:“你身体出了毛病,我们还是去治吧!”
治了几个月的时间,也吃了一堆又一堆的药,柳地仍然不见好转。柳地灰心了,说:“白花钱了,不治了。”刘媛媛说:“有病就治嘛,就是借钱我也给你治。”柳地眉毛在笑,鼻子却“哼”了一下。柳地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么积极给我治,为什么?我知道,你耐不住了。”刘媛媛听出他的声音有些走调,生气地说:“你的心理扭曲了吧?我可是一片好心啊!毕竟,你我都很年轻。不错,我需要你给我,我不想过‘活守寡’的生活……你可是我男人,你做不到,还来唱雅调。你这还算个男人吗?”话不投机,火药味升级。柳地也开始对刘媛媛冷嘲热讽:“你不是说你在‘活守寡’吗?你去外面找野男人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艾森不清不白?”
“本来,我跟他没那回事,你却硬把我往他怀里推。”刘媛媛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她一把将桌子掀翻,引发出一阵剧烈的破碎声,碗、筷、杯、盘,还有药瓶子,均被击中了要害,而且呈现出千姿百态。刘媛媛说:“我怎么瞎了眼,找了你这样的男人!”
眼前的景象,以及刘媛媛的爆发力,柳地从未领略过。柳地来不及“鉴赏”,突然迸发一声沉闷而又响亮的号啕,稍顷,是泣不成声。之后,伴随而来的是一脸的泪水。又之后,柳地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凄怆地说:“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反正,我没工作,又是个废物。”紧跟着的,是柳地从牙齿缝里闷出的一片笑声……
一上班,刘媛媛就给艾森打电话:“艾总,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刘媛媛跟艾森见面的时候,艾森的眼睛蓦然一亮。刘媛媛说:“你会不会说我擅自脱岗,扣我的工资?”艾森嬉皮笑脸,说:“我在酒店管理上是一点也不含糊的。该扣该罚的,我可不能因为你长了一张好脸,就网开一面。说说,你找我,是不是想向我投怀送抱?”刘媛媛一听,就明白艾森说话的导向,如果顺着他的话说,艾森就会顺着竿往上爬。刘媛媛表情严肃地说:“人家有急事找你呢。”艾森说:“你怎么板着脸?我可不差你的工资。”又暧昧地瞄着刘媛媛。
照往常看,刘媛媛是不会主动跟艾森接近的。今天她出格了。柳地的呜咽声虽然隔了几夜了,但仍然还响彻在她的耳畔。刘媛媛的心有些疼痛感。她观察发现,柳地的行为超乎寻常了,开始有些变态,白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刘媛媛也跟着他沉痛。而且,柳地又诱发了心理上的毛病,疑神疑鬼,喜怒无常。这可急煞了刘媛媛。
刘媛媛轻轻叹了一口气。刘媛媛告诫自己,这些事,就是烂在自己肚子里,也不可向第二个人透露半个字。刘媛媛诚惶诚恐地说:“艾总,你能帮我吗?”见刘媛媛开始求他,艾森就摆谱了,说:“那得看帮你什么。”刘媛媛小着心,说:“我想请你给我丈夫……安排个事做。”刘媛媛话音刚落,艾森就说:“行,看你长得漂亮,我就做回慈善事业吧。至于做什么事,叫他来了以后,由他挑吧。”喜从天降,刘媛媛的脸生动起来。
下班后,刘媛媛就近在一家菜场,买了一斤白萝卜,一把小白菜,称了半斤肉。时值傍晚,菜是一天最贱卖的时候。刘媛媛总是选择这个时候买菜。
刘媛媛兴冲冲赶回家,柳地还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刘媛媛叫他快起来,跟她一起择菜。柳地把她的话当耳边风,没动。刘媛媛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柳地马上警觉起来:“你讥笑我,可怜我?我不去!”刘媛媛问:“为什么?”柳地答:“我要是去了,我就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刘媛媛说:“这是什么话!你神经过敏吧。”柳地顶嘴道:“你才是神经病呢。”刘媛媛欲哭无泪:“你知道我求人,心里是什么滋味吗?要是早知道你不去,我就不该去求他的。”柳地按捺不住了,急切地问:“谁?他是谁?”刘媛媛也没好气了,说:“艾森,酒店老板。”柳地跳了起来,“你为什么背着我去找他?你用什么跟他交换的?”这话剌伤了刘媛媛的心,她说:“你怀疑我的贞操?你太可耻了。”
柳地的大脑灌了水,他就是想不明白:如今找工作这么不容易,他自己找了几天,鼻子都快被撞掉了。而刘媛媛这么轻轻巧巧,就给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干什么事,还由他任意挑。刘媛媛说:“你少废话了,是去,还是不去?”柳地斩钉截铁,说:“因为,是艾森,我更不去!”刘媛媛眼泪在飞,可她强迫着自己把气静下来,她缓和地说:“你不是怀疑他和我吗?你到那里工作,可以监督,也可以给他威慑,保护我啊!”柳地说:“就是去了,我也不能把你捆扎在我的裤腰上。还是不去好,耳目清净。”
这话有点无聊,刘媛媛不想跟他再说下去了。她跑到阳台上去透气,到了很晚。她还在迷茫地看着夜色,情绪杂乱无章。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一个星期以后,刘媛媛刚一回家,柳地就从上到下,翻来覆去,把她看了个遍。柳地还凑近她,嗅她的身体。刘媛媛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随他便。柳地嗅了一遍又一遍,突然说:“你身上有烟草味。”刘媛媛这才知道他贼头贼脑,是在“侦查”她。刘媛媛气坏了:“你给我滚远点!”柳地没滚,一把抱住了刘媛媛。
刘媛媛木然。
第二天,刘媛媛穿着酒店统一发放的裙子去上班。柳地跑过来,马着脸,令刘媛媛穿长裤去上班。刘媛媛坚持不渝,说:“穿裙子上班,是酒店的规定。”柳地说:“艾森没安好心。媛媛,你的衣服结实吗?”刘媛媛满怀反感,眼睛狠狠地戳了一下柳地。
刘媛媛打开门,正要走。柳地却把她拉了回来。柳地一把抱住刘媛媛,刘媛媛的目光很空洞,说:“别耽搁时间了,我还要去上班呢。”柳地徐徐放开她,双膝跪了下来。刘媛媛震惊了,马上把他搀扶起来,怜惜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苦。知道。”柳地支吾了半天,又把刘媛媛紧紧地攥在了怀里。好久,他才嚅了一声:“媛媛,我们离婚吧。”接着,捏着嗓,哭了起来……
一连好多天,刘媛媛上班都回避着艾森。有时候,值班室的电话一响,她就估摸着是艾森给她打来的,刘媛媛就不理不睬了。刘媛媛有手机。刘媛媛没向艾森公开自己的号码,她担心艾森骚扰她。如果艾森给她发了情色短信息,被柳地“捉住”了,柳地是不会放过的。
刘媛媛还在等待,等待某一天柳地回心转意,答应到艾森酒店来上班。所以,目前她不想回绝艾森,也就害怕跟艾森见面。
然而,艾森还是把刘媛媛逮到了。刘媛媛正准备把换下来的床上用品,拉到洗衣房去洗。她刚进入轿厢,身后的电梯门就关上了,与此同时,刘媛媛看到了艾森。艾森本性难移,滑着调说:“我跟美女有缘分啊!竟然在电梯里单独相聚了。”电梯从上到下的垂直距离有点矮,艾森的话才说了三句半,电梯就到底了。艾森说:“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现在。”
总经理办公室在7019房。刘媛媛心里叫苦不迭,可还得紧跟着艾森,再坐一程电梯上楼去。一进7019房,艾森就突然冒出一句:“我怎么一见到你,就有种冲动的愿望?”刘媛媛知道,艾森又开始使用黄色语言进攻她了。刘媛媛不敢恼着脸,却也没接他的话,全当艾森在窃窃私语。刘媛媛哑着的时候,艾森拿她没招。
艾森点了一枝烟,问:“你丈夫怎么没来上班?”这是一条简单的问题,却令刘媛媛头疼。她不能不编个理由遮掩一下。想了想,刘媛媛说:“他最近身体不大好,要是来了,不是给你添麻烦嘛。”艾森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还真想帮帮你呢。”刘媛媛说:“那谢谢你了,等过一段日子,要是他身体好了,马上来向你报到,行吗?”艾森说:“你丈夫什么时候来,我都张开怀抱欢迎。不过,我给足了你面子,而你呢,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刘媛媛不知所云:“没有呀,我哪会呢。”刘媛媛惊慌起来。
这时候,刘媛媛的身上响起了铃声。对此,艾森十分惊奇。
刘媛媛以为,这个电话是柳地打给她的。她担心,柳地说话牵不断,也扯不断,想换个地点接听。可是,这个电话响得急不可耐,刘媛媛便就地接听了。一听,刘媛媛差点昏倒。好在艾森及时上前抱住了她。艾森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刘媛媛惊魂未定,“我丈夫出车祸了。”艾森说:“在什么地方?我开车,跟你一起去。”
柳地已躺在了医院的急救室。艾森陪着刘媛媛坐在走道上的一条长凳上,殷勤地安慰着刘媛媛。刘媛媛咽着泪,又泣又泪。柳地当司机开车,从部队到农村,再到城市,连续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他从未肇事,也没撞伤一个人,可他不开车了,却被肇事者撞了。艾森原打算,要找肇事者算账,也给刘媛媛家索取一笔赔偿。可是,交警在勘查事故现场以后,有了结论,说不是车撞了柳地,而是柳地撞到了车上,柳地负全责。艾森怀疑这样的结论,他不相信柳地会去撞车。柳地的艳福那么深厚,竟把刘媛媛娶到了手,睡着了他都会笑醒的。再者,柳地又没精神病。他干吗要去撞车找死!艾森说:“我给你找个人,叫交警重新勘查!”
刘媛媛嚅道:“不用了,不用了。”
柳地的命算是保住了,但他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刘媛媛一下就懵了。艾森站在一旁,说:“你别急,也别绝望,有条路,你想不想走?”刘媛媛当然求夫心切,表示什么路都敢走。艾森就给她出了个主意,叫她借钱给丈夫治疗。当然,医生也巴不得柳地留下来,住院治疗。可第一期住院治疗费就得4万元。狮子大开口!但是,刘媛媛牙一咬,豁出去了。
困难在于,向谁借钱,或者说,有谁敢把钱借给她。刘媛媛思来想去,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艾森会帮她的。不过,她也有犹豫。万一艾森提出非分的要求,她该如何应对?这事也容不得她想成熟,柳地还躺在医院呢。
刘媛媛过虑了。一说到借钱,艾森就没心思动她的脑筋了。艾森给她指明了一个方向。艾森说:“你去找林虎借吧。”刘媛媛明白,艾森这是在支走她,不想借钱给她。刘媛媛有点伤感,说:“艾总,昨夜我想了一宿,我给自己打气鼓劲,心想你一定会借钱给我的。没想到,你会这样。”艾森叫苦,还摆了一堆的理由,比如,酒店遇到了空前未有的困难,比如资金短缺等等。刘媛媛说:“你都不借给我,人家林虎会借钱给我吗?我跟他总共才点过三次头,说话还没超过两句呢。”艾森肯定地说:“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借钱给你。他要是不借钱给你,他就不是林虎了。我不会叫你去钻烟囱的。”刘媛媛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刘媛媛还是想试一试。
在6019房间与值班室之间,刘媛媛徘徊了好久。她没敢去敲6019房门,怕打扰了林虎的事,适得其反。刘媛媛回到值班室,心神恍惚地望着6019房间。
过了一会,6019房门打开了。刘媛媛唯恐错过林虎,连忙冲进6019房。6019房只有林虎一个人。他站在窗口,正在做扩胸运动。见刘媛媛慌里慌张的样子,林虎没怒,反而和颜悦色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就等着刘媛媛开口。刘媛媛上气接不了下气,也顾不了矜持,说:“林先生,你一定有钱,能借给我吗?”林虎觉得她有些唐突,有点不悦。刘媛媛一下就跪到了他面前,求助道:“林先生,我丈夫住在医院,急需4万块钱。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林虎见状,二话没说,就把她扶起来了。接着,他打开了一个随身携带的皮包。刘媛媛顿时心冷了,里面没什么钱,只有几包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两管笔。
刘媛媛只看到了皮包里的第一层面,没看到它的里面。林虎从里面取出一张卡,递给她,说:“你拿去用吧。”刘媛媛感动了,一瞬间,热泪浸湿了两颊。她颤抖着手,从林虎手中接过卡,又双膝跪下,给林虎磕头,呼喊着:“林大哥,林大哥,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林虎说:“你是从农村来的吧?我也是。”这话有点温暖,惹得刘媛媛差点哭起来。
钱到账了,医院对柳地的态度也温柔多了。
有一段时间,林虎没有光临6019房。刘媛媛有点坐卧不安。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对林虎有这样的牵挂,一如不明白,林虎为什么借钱给她。有一天,刘媛媛咨询艾森:“怎么很久没见林大哥来了?他又为什么借钱给我?”艾森说:“我心里自然清楚,但这个谜底还是留给你去猜。”
鉴于刘媛媛目前家庭的特殊性,艾森动用了自己的悲天悯人之心。艾森专程跑了一趟值班室,嘱咐刘媛媛从今天开始回到医院去护理柳地,,多长时间都可以。刘媛媛当然想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到医院照顾丈夫。应该说,她目前是人在酒店,心却在医院。但是,问题在于,丈夫没工作,整个家就覆盖了一层雪,现在卧病在床了,借了那么多的债,又给她的心加了一层厚厚的霜。若是她不上班,一家人一分钱的收入都没有了。这才是刘媛媛最忧郁的地方。艾森叫刘媛媛不要担心工资的事,他会按上月的工资水平一分不少地发给她。艾森说:“为了你,我破了酒店的规矩。”这话不假。艾森治店还是很有一套的,包括请事假怎么怎么扣钱,请事假超过多少多少天视自动退职等等。正因为规矩摆在桌面上,艾森又去坏了自己一手制定的规矩,主动放假给她,刘媛媛就感到不合乎常理了。艾森为什么这样宽待她?没理由啊。这会不会是一出阴招?或者向她发出一个暧昧的信号,或者借故把她辞退。
第二天,刘媛媛还是从医院赶到了酒店上班。艾森不可思议,说她在坚持上班与照顾丈夫的选择上有倾向性,并对她跟她丈夫的感情产生了质疑。既然艾森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媛媛不得不跟他争辩几句,不给艾森可趁之机。刘媛媛说:“我和柳地挺好啊!我只不过在想,不要耽搁了工作。”艾森说:“别幻想了,我不会树你当劳动模范的。嗨,哪有你这样当老婆的。这样吧,我还给你每月另加500元的生活困难补助金,你去照顾柳地。”刘媛媛认为,艾森对她的关心更是超出了常规,不可理喻。于是,刘媛媛就更加怀疑艾森别有用心。刘媛媛说:“我只希望你公平地待我,像对别的员工一样。”艾森说:“你丈夫躺在医院,你还跟我说这些,真是的!我就一直在想,柳地为什么非要往车子上撞呢?他是不是遇到了过不了的坎?”这个说法,更有怀疑刘媛媛跟柳地关系的意思。刘媛媛说:“艾总,我真的是怕失去工作,没别的。”艾森就“哦、哦”了两声,“哦”得刘媛媛心里发慌。艾森说:“我要还是个人,我就不会辞退你。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柳地的神志还是处于模糊的状态。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他病得怎样了,也没什么忧虑。从柳地的脸上,是看不出他有任何痛苦的。他比平常睡得要轻松。但是,刘媛媛一到病房,柳地就会有一种感应,比如,某个手指头会发生一两次痉挛。于是,刘媛媛就凑过去,轻着声:“柳地,柳地,你醒醒。”
柳地没醒来。医药费却如水一样漂流。刘媛媛怀揣着柳地的一只手:“答应我,快快好起来吧。”一个星期六的早晨,艾森突然出现在柳地的病房,吓了刘媛媛一大跳。因为刘媛媛没想到艾森会跑到医院来。刘媛媛有点慌张,虽说柳地没醒来,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听觉失去了功能。要是他知道柳地来医院了,一定会受刺激的。刘媛媛马上往病房外走,想把艾森引开。艾森跟了出来,对刘媛媛的诡异莫明其妙。在走道尽头,刘媛媛惊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艾森说:“我来看看柳地啊。怎么啦?”刘媛媛没表情地说:“艾总,你快走吧。”艾森说:“我是好心好意来,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刘媛媛支吾其词:“艾总,人家知道你很忙嘛。”
过了一些时间,刘媛媛去酒店领工资。艾森说话算数,兑现了他对刘媛媛的诺言。从酒店还没走出来,刘媛媛就感觉到了,大家看她的眼光布满了异样,也有些诡谲。“人家老公都躺在了医院,艾总对她好,不也很正常嘛。”“刘媛媛不显山,也不露水,艾总就是喜欢这样的型号。”话是温软软的,可就是经不起琢磨,一琢磨就知道这话中带刺。刘媛媛停下脚步,想质问背后嚼舌的人,或者,解释一点什么。刘媛媛放弃了,她头也不回地趟出了酒店的大门。
在去医院的路上,刘媛媛满脑子的疙疙瘩瘩。刘媛媛不明白,她总是躲着艾森,艾森也没对她毛脚毛手,应该说,艾森大体上还是尊重她的。至于,艾森对刘媛媛近期的关怀,直接与她丈夫的遭遇相关啊!可是,大家为什么要拿刘媛媛和艾森说事呢?真是冤枉!
艾森知道了大家在背后议论他跟刘媛媛的关系,也没制止,也没辩解,他惟一的做法是听之任之。刚开始,艾森给予刘媛媛特别的照顾,他就预料到了大家会有这样的看法。所以,他没有大惊小怪。艾总觉得,大家不这样说三道四,反倒不正常。
可就是害苦了刘媛媛。刘媛媛一向洁身自好,没给任何男人钻空子,从来没给人家说闲话。这次刘媛媛遇到这样的事,她感到很困窘,也很害怕。有一天。刘媛媛的几个同事到医院来看望柳地。柳地还在昏睡。大家就轮番拉着刘媛媛的手,说了许多宽慰她的话语。临别,还往刘媛媛手里塞了一个信封。刘媛媛不接受,流着泪说:“都是打工的,你们也不易,钱还是拿回去,家里都等着用呢。”推了半天,刘媛媛很感动,可就是不接受。有个姐妹烦了:“嗬,有艾总帮你了,就看不上姐妹搭伙送你的小钱?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刘媛媛下意识地瞄了一下柳地,又抹起了眼泪,把大家往外推。
刘媛媛没买过一双像样的皮鞋,她最缺的就是钱,但是,她最珍惜的却是名誉。刘媛媛跑到酒店7019房间,冲着艾森说:“以后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同情。”艾森从来没见过她发火,但他清楚刘媛媛发火的原因。艾森劝导说:“人家说点闲话,你就承受不了啦?我们又没怎么着,你怕什么呀?”刘媛媛哭了起来:“正因为你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不澄清事实啊?”艾森说:“别哭了,你一哭,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还以为我们怎么着了。”刘媛媛强行忍了忍,可心里憋着的委屈忍不住,突然间哭得更厉害更伤心了。艾森说:“这事越说越说不清,清者自清嘛。”刘媛媛说:“你说起来轻飘飘的,但是,我以后怎么做人。”艾森说:“你言重了。”在他看来,他并没有给刘媛媛什么施舍,也不涉及刘媛媛做人这么严肃的问题,叫他回去安心照顾柳地,用事实来回击闲话。刘媛媛觉得他的话有点道理,停止了哭,把眼泪抹了一下,就走了。
林虎又来酒店了,当然,还是住他的6019房间。林虎有一双大耳朵,俗语说耳大福大。林虎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认识到,这条俗语还是有一定的概括力的。林虎的耳朵还有个特点是,又聪又明。林虎听说艾森跟刘媛媛发生了绯闻以后,就跑到了7019房间,坐到了艾森办公桌对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艾森立即站起来,说:“林大哥,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去你那儿嘛。”林虎没兜圈子,开门见山了:“听说你有绯闻,恭喜你啊!艾总,有这回事吗?”林虎说得轻描淡写,可艾森的洞察力不小,一眼就看到了林虎沉在心底的不悦。艾森说:“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造谣?”林虎说:“无风不起浪。要不然,人家怎么会瞎扯?”艾森说:“林大哥,我今天能赚钱,不都是全靠你吗?我再怎么着,这点我还是很清醒的啊!林大哥,你别听信那些流言蜚语。我照顾刘媛媛吧,不都是因为你……”林虎说:“算了算了,别说了。这是两码事,你跑题了。”艾森心照不宣说:“你总算明白了我的觉悟有多高了吧。”林虎说:“你还是有觉悟的,你这不是在自觉关心农民工嘛。”艾森说:“林大哥,彼此彼此。”
柳地苏醒过来了,第一眼看到的是刘媛媛。柳地流了一滴泪,有些浑浊。刘媛媛欣喜地叫了一声:“柳地。”柳地的眼睛眨了一下。医生告诉刘媛媛,柳地大脑还有意识,这是个奇迹。不过,要恢复意识,还得治疗。医生铺垫之后,对刘媛媛说:“不过,你还得马上续上下一步治疗的医药费。”医生一提医药费,柳地就闭上了眼睛。刘媛媛伏在柳地的耳边,深情地说:“你是我丈夫啊!我能不给你治好吗?”
刘媛媛又开始新一轮借债。刘媛媛自知许多人会怀疑她的偿还能力,有钱也不会借给她。一般的人又没钱借给她。刘媛媛考虑了半天,她咬了咬牙,还是敲响了酒店6019房门。林虎把她迎进了门,问:“你丈夫现在怎样了?”刘媛媛说:“大哥,托你的福,我丈夫好一点了……就是……”刘媛媛吞吞吐吐,泪水在眼眶翻滚。林虎说:“差钱治疗,对吗?”林虎从包里又给刘媛媛一张卡,“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嘛。”世上有这么好心的人,刘媛媛心中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个词。刘媛媛动情地喊:“大――哥。”又动了身,扑进了林虎的怀抱。
应该说,刘媛媛扑进林虎的怀抱,是因感动而爆发的一种情感,很纯净,很环保。她没料到,这样的纯情突然之间演变成了一场肌肤之亲。与她相反,林虎具有战略眼光,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林虎顺其自然地把刘媛媛揽在怀里,又腾出一只手,展开配套工程。刘媛媛许久没碰过男人了,她的身体窜出了火苗,并烘托着林虎。于是,刘媛媛跟林虎就有了一段相得益彰的时光。
刘媛媛的魂丢在了酒店6019房间。刘媛媛心里乱糟糟,绕着人走。哪知,她刚下楼,却碰上了上楼的艾森。刘媛媛慌慌张张的表情,让艾森猜想到了她跟林虎发展成了贸易关系。艾森说:“呵呵,你以后的生活就好过了。”这话虽然有点含蓄,但刘媛媛还是领会了。刘媛媛迈着碎步,逃走了。艾森有先知先觉,曾料想林虎跟刘媛媛迟早会发生故事的,换句话说,艾森就一直在盼望林虎跟刘媛媛发生故事。艾森不得不佩服自己,首先是他具有远见卓识,看到了刘媛媛的潜在价值。之后,他就不把刘媛媛当乡里人了。其次,艾森果断地把刘媛媛调到了6楼,是英明决策。
果如医生所说,柳地好多了,也能开口说话了。刘媛媛接柳地回家的那天,艾森开车去了医院。但是,柳地坚决不坐他的车,闹得艾森很难堪。刘媛媛庆幸柳地的记忆康复了,而对柳地的钻牛角尖,她却哭笑不得。刘媛媛向艾森致了一场歉,不得不紧跟着柳地,去搭公汽。艾森白跑了一趟。学雷锋,柳地还不领情。
刘媛媛开始正常上班了。艾森就问:“柳地是怎么回事?”刘媛媛说:“他刚大病了一场,情绪没调过来,你原谅他吧。”艾森说:“是不是他感觉到我疑似情敌?”刘媛媛说:“没这回事。艾总,我真的谢谢你。这段时间里,你帮了我。”艾森说:“生疏了吧,谁跟谁啊?”其实,艾森的思路很清晰。当初,叫刘媛媛去“分管”套房,就是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引力,没有沾染城里女人的俗气。林虎讨厌俗气,“崇拜”清新。有刘媛媛在,林虎就不会厌倦6019房间,更不会到别的酒店去包房了。艾森心里有一本账,艾森有一个很高的认识,是刘媛媛养活了她自己,还给酒店创造了财富。
目前,6019房间纯洁了女人,就两人了,一个是王丹,另一个就是刘媛媛了。这一天,刘媛媛进入6019房间去做卫生。林虎说:“听说,你丈夫出院了?”刘媛媛说:“是,大哥,这辈子怎么遇上了你?要没你,恐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林虎说:“我这辈子没对谁动过情,除你以外。”刘媛媛说:“大哥,欠你的6万块钱,我和柳地会还给你的。”林虎就抱住了刘媛媛,说:“我借钱给你,就没想你还我。”刘媛媛慌作一团,“那怎么行啊!哪有借了债不还的?”林虎说:“你拿什么还?别还了,我说了算。”林虎就把她抱起来了。刘媛媛呢喃地说:“大哥,你别这样。”可是,林虎却偏要这样。没一会,刘媛媛全身没骨头了……
时间就这么仓促地流淌。
刘媛媛回家,心总是发虚,总是躲开柳地的眼睛。刘媛媛觉得,她犯了罪,对不起柳地。她自己可怜,柳地也可怜。柳地知道,刘媛媛给他治病,花的钱一定不是一个小数目。柳地就问刘媛媛向谁借的,这么慷慨的人是谁。刘媛媛没必要隐瞒他,可她就是说不出林虎的名字,或者说,她不愿“供”出林虎。刘媛媛只能含糊其辞。柳地起了疑心,“是不是那个姓艾的?他为什么要借你钱?你跟他是不是有一腿?”刘媛媛冷着话,说:“不是他。我跟他很正常。唉,人家只是想帮我们,你怎么啦?”柳地仍然要纠缠这个问题,他厉声叫道:“是谁?是谁?不是他,还能是谁?我恨他!”刘媛媛说:“人家借你钱,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倒仇恨人家了。柳地,借了那么多钱,我们怎么还给人家啊!我觉都睡不着,你也不想想这事。”柳地根本没考虑还债的问题,至少目前没考虑。他最关心的是谁借的钱。柳地说:“你肯定在外边有了男人。”半晌,刘媛媛都没作声。又过了半晌,刘媛媛歇斯底里叫了一声:“就是就是就是!”柳地惹急了,“那个男人是谁?我要杀了他!”
刘媛媛刚进值班室,艾森就派人送来了一台电视机。之前,艾森立了一个规矩,值班员不可看电视。艾森只给6楼值班室配了电视机。当然,没电视看的人开始嘀咕,有关艾森跟刘媛媛的绯闻有所抬头,但是,被艾森的一言九鼎粉碎了。艾森说:“你们也不想想,6楼的客户是什么人物。6楼值班室提升档次,那是配套设施。”
刘媛媛没看电视。刘媛媛最近心情不好,柳地老是缠住她,跟她吵,要他交出那个借钱的人。刘媛媛无奈了,说是一个叫林虎的男人借的。
对于林虎,柳地第一次听说。柳地开始审讯刘媛媛,他要弄清楚林虎凭什么借钱给刘媛媛,有什么严重情节。林虎逼急了,刘媛媛就一字一句地说:“我实话告诉你,我跟她睡觉了。”刘媛媛的话,柳地一千个不相信。要是她真有这回事,刘媛媛能这么坦白交代吗?不过,柳地心下还是有疑点,他要找林虎。刘媛媛脸上没任何表情了,刘媛媛说:“你去把他杀了吧。”
柳地在酒店等候了几天,才等到了林虎的光临。柳地找到林虎的那天,刘媛媛当班。刘媛媛就坐在值班室,什么也没想,大脑一片空白。在6019房间里,柳地真的怀揣着一把刀。柳地一开场就气势汹汹:“你要是动我老婆的歪脑筋,你就活不了了。”林虎阅尽各色人等无数,他不会怯场。林虎声色不露:“你老婆借钱给你治病,我借钱给你老婆,你还不让我活下去?天下有这理吗?”柳地说:“非亲非故的,你借钱竟这么大方?”林虎不恼也没怒,他平静地说:“我要是不借钱你老婆,你今天还能跟我站着说话吗?”柳地说:“我不就是躺在床上,或者,死了。你本来就不该借钱给我治病。”柳地拉开窗。窗外,有一池的湖水。柳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在空中划了一道亮丽的弧,栽进了湖水里。柳地说:“林虎,我根本不感谢你。你借的钱,我当牛做马,也要还给你。”说后,他就走出了6019房间。没走两步,柳地又回来了。柳地逼视着林虎:“你要是睡我老婆,这样的刀我是买得起的。”
柳地从6019房间出来,进了值班室。柳地没闹出什么命案,也没见他杀气腾腾,刘媛媛反倒一惊。柳地说:“你带我去找艾森。”刘媛媛以为,柳地要找艾森的岔子,要跟艾森抖狠。她心里不免又一惊,“你怎么到处咬?”柳地说:“我不咬他,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赚钱。我要跟他打工,我要还林虎的钱。”
艾森问柳地适合干什么。柳地问艾森什么工作的工资最高。艾森就说:“当然是干我这行的,当总经理工资最高。”除此之外,厨师,柳地不会干。高管,柳地也干不了,艾森更不可能把他当人选。刘媛媛就劝柳地做保安,或者服务生。可是,柳地不愿干。磋商了半天,柳地突然说:“艾总,我给你开车。”艾森欣然同意,刘媛媛却不同意。刘媛媛认为,柳地就是跟李卿开车引发了一系列的事件。柳地说:“这事我说了算!”艾森见缝插针地说:“这就是男子汉大丈夫现在,我就把车钥匙给你。”刘媛媛知道,大腿拧不过小腿,也没多说了。
艾森花钱养个司机,带有照顾性质。上班没几天,柳地就知道,艾森天天在酒店盯着,也很少回家住,用车很少。柳地就觉得以前错怪了艾森,也对不住柳地给他的工资。柳地找到艾森,要求还干点别的事,对得起工资。艾森想了想,就叫他去设备部打零工。设备部很清闲,平时就是维修一下设备,没什么技术涵量。柳地就去了。到领工资的那天,柳地领了双份工资。
柳地脸上有了生机,刘媛媛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有一天,刘媛媛坐在值班室,没事,就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正在播本地新闻。没什么看点。刘媛媛就准备关机。正要关机的那一刹那,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刘媛媛重又回到座位上。电视画面上是林虎,就是常驻6019房间的那个男人。主播说:常务副市长林虎在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刘媛媛惊诧:原来,林虎是副市长,而且,还是常务的!
艾森刚从电梯口出来,迎面碰上了刚进酒店的林虎。艾森就陪林虎坐电梯上楼。林虎说:“你安排刘媛媛的丈夫到酒店上班了,做了一件好事啊!”艾森说:“越是在他的眼鼻底下你越是安全啊!”到了6楼,艾森一语双关地说:“你又要下基层,去亲民了。”林虎走出了轿厢。
林虎跟刘媛媛笑了笑,就径直走进了6019房间。刘媛媛没想到,她一个农家女子到城里来打工,会跟一个常务副市长发生联系,还这么亲密。但是,在知道林虎的身份和地位以后,刘媛媛心里反而忐忑起来。刘媛媛不知她和林虎的未来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林虎躲进6019房间,是来准备一个讲话的。明天全市有个会,林虎要发表主旨讲话。林虎配备了秘书,但秘书写的东西在他这儿通不过。早年,林虎也是秘书,是公认的全市“第一支笔”。所以,林虎眼睛长得高,一般的文字他瞧不起。
王丹从西马泰考察回来,她没有回家,而是直奔6019房间。王丹这样做,带有突击检查林虎对她忠诚与否的意思。王丹开门进去,林虎正在写讲话稿。王丹没捕捉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又枉费了一次心机。王丹上前拥逢林虎,但林虎的感觉尚未发动起来。王丹就有了几分悲伤:“你把我当橱窗?那好,我以后把你就当摆设。”林虎就哈哈哈地笑,“什么事也没夫妻间的事大啊!不写讲话稿了,向夫人交作业。”于是,风起云涌了。
柳地也是从电视上知道林虎是常务副市长的。不过,比刘媛媛知道这个消息要滞后半个多月。这天下班后,柳地跟刘媛媛一起从酒店出来。柳地说:“难怪林虎那么有风度的。”他想起那天揣刀撞进6019房跟林虎抖狠的情景,林虎是那么镇定,让他想跟林虎斗也半不起来。前几天,在酒店大厅,林虎还主动上前跟他握手,不计前嫌。柳地就有点相形见绌的感觉了。人家是好心好意,他却没心没肺。现在,柳地才明白了人跟人不一样。柳地又想起还债的事,平常里,柳地把工资都交给了刘媛媛。柳地问刘媛媛一共攒了多少钱。刘媛媛说:“6万,6万,你以为三五个月就能凑齐的?”柳地内疚起来,“你跟着我,没过一天好日子。我还拖累了你,要还这么多的债。我急啊!”刘媛媛说:“你别说了,我是你的女人,跟你一起共患难,是我的本分。”
冬季的某一个夜晚,有凛冽的寒风从破窗口刺杀进来,很冷。柳地跟刘媛媛抱得紧紧的,相互取暖。随之,刘媛媛的手就跑到柳地的身上去滑翔,承上启下。柳地也有类似的举措。好长时间里,两人都是这么继往开来。可惜,柳地怎么也没把自己派上用场。沉闷了许久,柳地凄怆地问:“媛媛,我们多长时间没那个了?”刘媛媛凄凉地答:“三年多了。”一问一答后,两人都叹了口气,都没再说什么了。可是,谁也没睡着。到了后半夜,柳地蒙着被褥突然哭了起来,刘媛媛也跟着他哭。于是,两人就绞到一起,越哭越伤心……
柳地辗转反侧,叹气一声接一声。天快亮了,柳地痛苦不堪地说:“媛媛,你到外面找个男人吧。只是,只是别让我看见就行。”柳地的心像是被刀片剖开了,很疼。
通常情况下,柳地都是上常白班。那么,夜晚的时间就空闲下来了。柳地测算过,他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柳地不想再在家里呆这么长时间了。柳地跟一个出租车司机谈妥了,从今天起,这个出租车司机白天出车,每天晚上七点钟,柳地从酒店下班后去接车,然后柳地跑车跑到第二天清晨。具体时间由柳地自己掌握。
刘媛媛知道这事以后,跟柳地大吵了一顿。因为,那场车祸柳地差点送了一条命,后又差点成了植物人。柳地大病过一场,怎么能没日没夜地挣钱呢?别没挣到钱,到时还把命搭进去了。刘媛媛说:“这个家没你,我过不下去的。”柳地倔强地说:“这事你管不了我!”他狠起来,就会说这句。
刘媛媛憋了一肚子的气,好几天也没理睬柳地。柳地的工钱,按他的营业额提成,没底薪。一夜下来,柳地收取的工钱不过50元以内。但是,柳地已很满足了。这天星期七,柳地满心欢喜地把近期的工钱如数上交给刘媛媛。柳地说:“哪怕赚的少,也是钱。我们借林副市长的债要还清啊!”刘媛媛苗条的身材也载不动这笔债,她也想还清后一身轻。刘媛媛说:“还债也不能不要命啊!你说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丢下我一个人,你才这么糟蹋自己?”柳地说:“哪有这么严重啊!我不就是想早点还债嘛。”刘媛媛突然哭泣起来:“你怎么就不像个男人呢?借了债,就背这么沉重的思想包袱。让我也跟着你压抑得不行了。”柳地幽怨地说:“媛媛媛媛,你当初就不该借钱救治我啊!”刘媛媛听这话很不顺耳,火又上来了。刘媛媛气呼呼地说:“我借钱救你,还做错了?”没等柳地回话,刘媛媛就把枕头、被褥、衣服往地上摔。顿时,一片狼藉。
这个夜晚,柳地还是照常在七点钟去接车。到了第二天早上,刘媛媛给柳地做了一份早点,一碗粟米稀饭,还准备了一小碟萝卜泡菜。萝卜泡菜是刘媛媛亲手泡在一个罐子里,放在床下。这活是从她妈那里学到的手艺,现在她从乡下带到了城市。到了夜晚,罐子就会间歇性地冒出几声泡泡,香了一屋子。按说,柳地也应该回家了。可没有。刘媛媛等了一会,仍然没见柳地。刘媛媛估摸柳地是直接去酒店上班了,她也赶到酒店去上班。
柳地没到酒店,到了九点多钟,刘媛媛寻遍了酒店,也没找到他。这下刘媛媛心慌了。艾森劝导她,说:“前几天,我就看到柳地脸色不好。是不是太困了,他在出租车里打盹,还没醒呢?”刘媛媛的直觉告诉她,不是像柳地说的这样。究竟是怎样的,刘媛媛也说不清楚。正在刘媛媛愁容满面的时候,有人打电话到酒店称,柳地出事了。
艾森跟随刘媛媛到达出事地点,可柳地不在,柳地睡在了医院。艾森和刘媛媛赶到医院,柳地已被一片白布覆盖。刘媛媛的大脑凝固了,刘媛媛呆滞了:“这是怎么了?”柳地死了。刘媛媛号叫起来:“柳地,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柳地死得太突然了。刘媛媛不相信柳地会死,昨天柳地还跟她绊过嘴,好端端的。刘媛媛怀疑柳地的死困。艾森就找来一个法医来做尸检。法医紧急做了尸检。法医排除了他杀,也排除了自杀。法医宣布了柳地的死因,是过劳死!
处理了柳地的后事,刘媛媛开始考虑这样的问题,是留在这座城市,还是回到乡下去。刘媛媛有些犹豫不决。柳地从这座城市永远消逝了,这令她十分悲痛。如今,她形影相吊,偌大的地方没一个亲人,还不如回到乡下去。乡下苦是苦,可从来没让她像现在这样伤心过。刘媛媛转而又想,柳地走了,那笔债务就落到她一个人头上了。她要是回到乡下去种地,就更没法还债了。好几天,刘媛媛在去留之间都摇摆不定。
这座城市有两个男人从内心里是不希望刘媛媛回乡务农的,一个是林虎,一个是艾森。艾森一边挽留她,一边激将她。艾森说:“这一走,你欠林大哥的债就可以逃避了。对吧?没想到,林大哥待你这么厚道,你怎么对他这么薄情呢?”刘媛媛说:“我没说不还他的钱啊!”艾森说:“你本来应该属于城市,只不过你是投胎投错了。其实,你留在城里面,就会改变你的一生的。”刘媛媛说:“我何尝不想留下来,可我留下来,我也不会开心。”
促进刘媛媛留下来的关键人物,还是林虎。这是林虎第一次上刘媛媛的出租屋,林虎是步行去的,真正的微服私访。在这之前,林虎给刘媛媛打过电话,通知她在家等着。但林虎到达的时候,刘媛媛的眼睛还紧盯着桌子上柳地的照片。林虎跟她说话,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而泪水却不断线地往下滴。
刘媛媛心里盛着柳地。林虎体贴地说:“你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柳地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这么消沉的。”刘媛媛哽咽了半天,说:“林市长,我以后怎么过啊?”林虎说:“你再难,还有我呢。你留下来,许多事,我来给你办。”到底是副市长,一拍胸,加承诺,让刘媛媛有了许多的期盼。刘媛媛就留下来了。
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是让刘媛媛走出丧夫的阴影。林虎给刘媛媛购买了一套复式房,家装色调是田园风格,家具也一应俱全。林虎通知刘媛媛,叫她什么东西也不用带,把她自己搬进去住就行了。刘媛媛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惶恐。林虎没什么理由对她这么好啊!刘媛媛也没什么值得他这么慷慨啊!刘媛媛就犹豫起来了。
林虎容不得刘媛媛犹豫。林虎开车来接刘媛媛了,
刘媛媛哪见过这么宽敞明亮的房子!刘媛媛跟着林虎,转了一会,就发出了惊叹:“这是住房吗?”林虎递给刘媛媛一串钥匙,接着,又把房产证也递给了刘媛媛。房产证上的户主写着刘媛媛的名字。刘媛媛惊骇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了。林虎说:“我送给你的。”刘媛媛说:“这哪是我能享受的。不行不行。”说实话,追这套房子的女人有的是,但是,林虎没派给任何女人。林虎早就预谋着给刘媛媛。到如今才有机会。
林虎上了二楼。径直到了卫生间。林虎架稳一个梯子,站上去,掀开吊顶上的一块铝扣板,忽然就有几匝百元大钞空降下来,弄得刘媛媛目不暇接。林虎说:“这都是给你预备的,上面还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也够你用一生了。”
住进复式房的第一夜,换了一个生态环境,刘媛媛一个通宵都没合眼。上半夜,刘媛媛很激动,没睡着。到了下半夜,又有点害怕,也没睡着。房子太大了,反倒没生机。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有回响。刘媛媛一个人住,很空旷。她把自己缩在一起,睁大眼睛望了墙头望墙尾,才熬到了天明。
刘媛媛向林虎痛说了第一夜的害怕。当晚,林虎就赶过去给刘媛媛压惊。林虎从包里取出几匝百元钞票,让她零花。刘媛媛没接,问:“你哪来这么多钱?”林虎不用刘媛媛管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从今往后,刘媛媛吃的穿的用的戴的,一切开销均由林虎承担。林虎殷切希望刘媛媛辞职后就在复式房住着。刘媛媛说:“大哥,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这钱是怎么来,我就离开这里!”林虎说:“这钱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干净,你放心地用吧。”
刘媛媛是个做惯了的女人。她预计,一旦辞职圈在复式房里肯定很难受。刘媛媛不打算向艾森提出辞职,可艾森对林虎的思想却心领神会,又习惯看林虎的眼色行事,于是,他把刘媛媛“除名”了。刘媛媛跟艾森争论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艾森没有扛林虎的旗帜,他自己把“责任”担当起来了。艾森说:“你的岗位我已安排人接替了。”刘媛媛没想到林虎跟艾森是串通一气的,向艾森搁下一句话:“我去找林副市长。”
刘媛媛的“维权”没成功。林虎没给她做主,反倒劝说起来:“媛媛,你要站在人家的角度考虑问题,也许,人家有难处嘛。”就这一句,林虎就说服了刘媛媛。至此,刘媛媛就不再去酒店上班了。
刘媛媛怎么也没想到,进城以后,不上班,还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过,刘媛媛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很不自在,也很寂寞,闲得心里直发慌。到了夜晚,林虎来看望她。刘媛媛就向林虎倾诉心中的烦乱。刘媛媛说:“我这人没这个命,一享福,不做事,浑身都是疼的。”林虎就给她一张卡,说;“你到健身馆,游泳场去。”刘媛媛笑了一下说:“这些,我都做不来,还是免了吧。”林虎因势利导:“媛媛,你来城里也有好几年了,你也该融入城市生活了,也该学会怎样享福。”刘媛媛说:“在乡下,我做梦也想进城,像城里人一样生活。现在,你给予了我这样的生活,可我心里总觉得空虚,不踏实。这几天夜里,我总是梦见乡下的稻田、杨柳,还有我家门前的那棵枣树……”林虎说:“在城市里怀念乡下,是我们共同的情怀。我到城里有些后年头了,可我照样梦见乡下的人与事,还有物。这样的情怀可能会伴我一生。”
过了十天半月,刘媛媛明显感觉到,她像要生病了。刘媛媛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荒下去了。刘媛媛跑到楼下,想在绿化区一角开辟小菜园,种植一些白菜、菠菜、茄子什么的。吃自己种的菜不是她的目的,重要的是有事可做。物业管理员从监控上发现了,跑过来连忙制止她。刘媛媛不解地说:“种草种菜是一样的,怎么就不能种菜?”要是业主都来种菜,这个小区会变成什么样子?物业管理员清楚,能住进这个小区的人都是经济环境优美,或者社会背景深厚,或者两者兼有的角色,所以,不可跟业主闹翻。刘媛媛也没说什么,上楼去了。
按惯例,林虎今夜会来。刘媛媛就坐在卧室里看光碟,等着林虎。光碟大都是中外经典影片,是林虎开的单子,刘媛媛去购买的。有的外国影片,刘媛媛看得懂。有的就不一定了。林虎心下是想提高提高刘媛媛的文化品位,把她的气质打造得更完美,更城市化。刘媛媛没这种认识,看不懂的,非言情的,一律不看。当然,影碟机放在刘媛媛的卧室,也是林虎的主意。卧室跟客厅的功能不一样。在卧室,可以省去中间环节,迅速进入状态。林虎的一只手基本上可以遮住这个市的半个天,可进了刘媛媛的门,林虎什么事都得身体力行了,包括把体温传递给刘媛媛。
林虎今夜迟到了。林虎出席了一个宴会,等散场了,才匆匆忙忙赶过来。一进卧室,林虎就向刘媛媛解释迟到的原因。刘媛媛偷偷地乐。乐了,刘媛媛说:“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要是因小失大,我会后悔跟了你的。”林虎就开始赞美刘媛媛识大体,顾大局,是个难得的女人。刘媛媛说:“你别跟我戴高帽子,我只知道你不能有个什么闪失。”林虎自我感觉不错,而且,他被列为下一届市长人选了。
第二天一早,刘媛媛到物业管理办公室去了一趟。她要找“一把手”。“一把手”一个人坐在一只藤椅上吃烟,看着前几天的晚报。刘媛媛瞧准时机,就把一个信封塞给了“一把手”。刘媛媛说:“我就是想种种菜,一块不大的地方。”“一把手”说:“没事没事,你去种吧。菜的叶片大,肺活量也大,种菜比种草还要环保嘛。”刘媛媛说:“主任,你真开明。”
刘媛媛有了一块菜地,她开始翻地,培植菜苗,浇水,施肥。刘媛媛津津有味地做这些事,重复做这些事,她很开心。刘媛媛明显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得很畅快,很轻盈。她欣喜地发现她有了充实感。
在这一点上,林虎跟刘媛媛发生了摩擦。问题出在感受上。林虎认为,刘媛媛种地,他理政,两人没法坐在一起。刘媛媛认为,她并不是王丹,并不是林虎的老婆。刘媛媛说:“外边也没人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也没给你掉价。”林虎就启发她:“你可以买书回来读,或者参加自修考试,或者去听听这讲座那讲座,你有好多事情可以做啊!难道就非得种菜?”刘媛媛捋了捋一绺头发,“你给我卖的巴黎香水,我很喜欢抹。你闻闻我的耳后根,是不是抹过?你来看我,我抹。就是你不来看我,我一个人,也抹。我真的喜欢这个香味。抹了,再去种菜,没什么不好啊?这就像抹了香水去上班一个样。”林虎说:“我给你买台跑步机,你天天锻炼身体,你的血液循环照样会好起来。”刘媛媛说:“我不要。就是你给我买了,也会是一堆废铁。”
林虎没给刘媛媛买跑步机,林虎花欧元,从英伦引进了一只小洋狗。这一夜,林虎走进刘媛媛的卧室,带去了这只小洋狗,特地送给刘媛媛。刘媛媛从小就怕狗,刘媛媛不肯接受。然而,这只小洋狗从国际大都市来,见过大世面,也特别爱美女,一点都不计较刘媛媛的冷漠。小洋狗跑向刘媛媛,蹲下来,向刘媛媛友好地笑了笑。林虎说:“纯英伦种,贵族血统。小洋狗温驯着呢。它不会伤害你的。”小洋狗立即开始图表现,向刘媛媛大献殷勤。小洋狗的舌头跨过海洋,舔起了刘媛媛一双秀丽的脚。刚开始,刘媛媛吓得直往后退,退到墙根,没地方再退了。小洋狗就“逼”上来了。刘媛媛怕它侵犯,向林虎求救。林虎没喝令小洋狗停下来,反而怂恿小洋狗“舔啊舔啊”的。不知小洋狗通不通汉语,反正它像是受到了鼓舞,舔了起来。刘媛媛魂飞了魄也散了,“啊呀”直叫,叫着叫着,不叫了。小洋狗舔得刘媛媛痒痒的,很舒畅。刘媛媛睁开眼睛,看了看小洋狗。小洋狗太可爱了,长得也有点帅。顿时,刘媛媛改变了态度,试着摸了摸它雪白的毛。
没几天,刘媛媛就给小洋狗取了一个名:遥遥。有点土,有点意思。
刘媛媛没上班了,跟遥遥打得火热起来。有时候,刘媛媛还是下楼去给菜园浇水,拔草。就是不浇水不拔草,刘媛媛也会站在菜园边,看看菜的长势,也看看天上的云。刘媛媛做这些,遥遥就跟着她望望菜园,望望天,也望望刘媛媛。遥遥对刘媛媛身上的香水味很熟悉,遥遥不懂刘媛媛心里在想什么。
刘媛媛离开酒店以后,艾森还是照常给她发了工资,跟上班一样多。艾森是心甘情愿的。刘媛媛也没推辞。遥遥吃呀喝呀,还有穿呀,比刘媛媛的月开销大得多。刘媛媛就把这钱列为专项基金,用在了遥遥身上。遥遥也没想到,它出了国,待遇会这么好。
刘媛媛住进了复式房,林虎就没再到6019房间了。6019房间仍然空着,仍然给林虎留着。林虎没住6019房间,但住宿费有人照常交给酒店,一月一结算。艾森知道,有时候,林虎坐车从酒店门前过,也不下车来看看他。林虎的车牌号有三个,交替更换。但是,在茫茫车流中,艾森一眼就能认出哪是林虎的车。
林虎泊下车,抱着一个纸箱,往楼上爬。刘媛媛开了门,见林虎黑汗水流,就从林虎手里接过纸箱。纸箱格外沉,刘媛媛抱着纸箱没走两步,就抱不动了。刘媛媛困惑:“这么重啊!装的是什么?”林虎没回答,接过刘媛媛手中的纸箱,直接上了楼。
楼上卫生间安装了一个座式马桶,没用过。林虎把纸箱搬进了卫生间,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林虎吩咐刘媛媛去找几张旧报纸来。刘媛媛一个简朴的转身,就找来了一堆旧报纸。林虎撕开纸箱,全是清一色的纸币。刘媛媛只认识人民币,不认识美元,也不认识英镑。凭感觉,刘媛媛只知道这是钱,却不知它叫什么。别说是这么多的日元,刘媛媛没见过,就是这么多的人民币,刘媛媛也没见过。刘媛媛惊讶:这钱……哪来的?林虎用旧报纸把纸币包起来,一匝匝地放进马桶。林虎淡然:“你问这么多干嘛。”刘媛媛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你要是不说清楚,你就把这纸箱搬出去。”林虎不以为然,告诉刘媛媛是他的一个朋友送的。刘媛媛一听,就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刘媛媛高考落榜就没再读书了,刘媛媛心里却明白,林虎不能这样收人家的钱。刘媛媛说:“林虎啊,别以为你的这个朋友在抬你,他是在害你!你知道吗?”应该说,林虎本来是不想收这个纸箱的,问题是他不能不收,身不由己了。林虎无奈地说:“有的钱,我可以不收。有的钱,我不能不收。常在河边走,鞋子不打湿,也不大可能啊!”刘媛媛不要这么多钱,她只要林虎清清白白。刘媛媛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了林虎的面前。刘媛媛泪水滂沱。刘媛媛说:“林虎啊,就算我求你了,行吗?”林虎说:“媛媛媛媛,有话站起来说。”刘媛媛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下去。”林虎说:“好好好,我尽量吧。”
这个晚上,刘媛媛跟林虎讨论了一个严肃的话题,气氛就有点沉闷,心情也布满了云层。林虎早早地就要离开复式房,刘媛媛也没拘留。刘媛媛说:“你别不高兴,我这是为你好,啊?”林虎说:“我要是找你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多好哇!”刘媛媛就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我哪有王丹姐的文化、地位!你跟她才般配呢。”林虎干巴巴地笑了笑,下楼去了。
林虎把车开走了。刘媛媛顿时感到空落落的。回到楼上的卫生间,刘媛媛掀开那只座式马桶,想把那些纸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刘媛媛考虑来考虑去,也没什么地方比马桶可靠。刘媛媛把马桶盖盖上,又回到了卧室。刘媛媛坐不安,又睡不着。时间尚早,刘媛媛打开电视,她想平息一下动荡的心情。换了几个台,没好节目,不是打打杀杀,就是男人娘娘腔,刘媛媛烦都烦不过来。刘媛媛把频道锁定在本地台了。刘媛媛想看看这座城发生了什么。赶巧,电视刚刚重播本地新闻,刘媛媛屏气凝神。第一条消息是市长林虎主持市长办公会,研究部署城市建设相关问题。林虎当市长了?什么时候的事?林虎怎么没跟她报喜?这个林虎!刘媛媛在辽阔的床上翻起了筋斗。这活还是小时候在乡下玩过,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玩玩。
刘媛媛一夜失眠。
第二天早晨,刘媛媛还懒在床上,她想补睡一个觉。这时候,有人按门铃。刘媛媛跑去开门,是艾森。刘媛媛一惊:“是艾总啊。”随之,刘媛媛连忙给艾森又是让座,又是沏茶。艾森环视了一下复式房,啧啧起来:“媛媛,我说对了吧,你会有好日子过的。”刘媛媛说:“艾总,我真服了你。这地方我什么人也没告诉,你居然也找到了。”艾森说:“我跟林市长,除了老婆和情人没共享,什么都是互通的。”刘媛媛说:“艾总,你别跟人说我住这,一定!”艾森说:“我用人格担保,不说,不说。说了,对谁都没好处。”
艾森跟刘媛媛东扯西拉了一会,终于开始说明来意:“我打算扩大经营,在酒店后边圈一块地,再建个大酒店。你帮我给林市长吹吹风,让他出出面。”刘媛媛说:“艾总,吹枕头风这事你得找王丹姐去。”艾森说:“哎呀,你不知道,她那胃口……媛媛,还是你跟林市长说说,准灵。”说后,艾森留下一个硬纸袋,就要告辞。刘媛媛眼尖手快,马上把硬纸袋塞给艾森。艾森说:“媛媛,你这么不给我面子?”刘媛媛说:“艾总,我往实话里说吧。你要跟林虎是真朋友,你就别挖个坑,把他往坑里推。行吗?”艾森说:“是不是你的手太嫩,钱会烫伤了你的手?”
林虎例行情事,来到复式房。遥遥知道林虎和刘媛媛的作息制度,主动跳下床,跑到楼下客厅去了。平常里,遥遥陪刘媛媛睡,陪刘媛媛玩,陪刘媛媛吃,标准化的“三陪”。这个夜晚,林虎跟刘媛媛推心置腹地谈了许多事。林虎说:“媛媛,你就没想过,再嫁个男人?”刘媛媛说:“就跟你吧。这也不是挺好吗?”林虎说:“可我不能给你一个家。”刘媛媛说:“要那个名分做什么?我跟你这长时间了,我没坏心眼,我没想过拆散你跟王丹姐。”林虎说:“你这样的女人,没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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