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撞见下跪大班报丧女妖测评的好吗?

孕妇怀孕检查是女儿想流产,孩子生下来发现是儿子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很多人心里还是根深蒂固,农村这种情况更为严重,家住农村的马女士已有两个女儿,一直想要个儿子,这次怀孕已经快4个月,花钱找人请“医生”看后说是女儿,前后检查了两次都被说成是女儿,马女士心凉了,怎么又是个女儿,想流产把孩子流掉!回去的路上还买了几只鸡,准备流产后补身子用!回到家后,妹妹刚好打来电话,马女士就和妹妹说了这件事,马女士妹妹不同意自己的姐姐给孩子流掉,还埋怨姐姐重男轻女的思想太严重了,你越想要儿子老天爷就越不给你儿子!还没孩子的妹妹说,别流产,如果是女儿不想要给我,我来养着,马女士当时就认定了腹中的胎儿就是女儿,想了想同意了,是女儿就给妹妹养着。等到孩子被生下来后,医生告知是个男孩,产妇马女士欣喜若狂还说幸亏当时没打掉,不然就没儿子了!产妇的婆婆及老公更是非常高兴都围在男婴身边,反而没人照顾马女士!马女士原来有2个女儿,一直受婆婆排挤,这次怀孕马女士以为腹中胎儿是女儿,没想到是个儿子,马女士以为有了儿子自己在老公及婆婆心里会得到更多的在意及重视,没想到有了儿子后依然还是如此。叙述的网友说:每次听到村里人说起这个就非常气愤,女孩怎么了,自己也是女人还嫌弃会生女儿,难道父母生老病死了做女儿的就不管你么?我看见多了,父母老了还是女儿最贴心!关注女性,用爱育儿记得关注育儿头条,每日阅读最佳的育儿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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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杀死那个报丧者
文:猫语猫寻我人生中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一出生就是一个女孩,这个错误是我没有办法修改的,可是却足够我悔恨一生。我的爸爸沉默的像个哑巴,他经常坐在阳台上抽烟,房间里妈妈的辱骂声、弟弟的吵闹声、甚至有一次妈妈发脾气连电视机都砸烂了都无法惊动他。他一回到家换了鞋就会去阳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小时候,我怀疑他是一个哑巴,直到有一次我拖地的时候撞掉了桌子上才买不久的暖瓶,瓶里的开水溅了我一身,也溅湿了他的裤脚,他狠狠的抽了我一个耳光说了声:该死的赔钱货,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会说话的。妈妈是个文盲,但是她很有才华,因为她可以在家里连续说一整天的话,从早到晚,可以把一个人从祖宗十八代一直骂到子孙十八代。这种才华我家的其他人都不具备,但听我小学时的一个女同学说她妈妈骂人也很厉害,但她说她妈妈到晚上她睡觉之后就不再骂人了,所以我还是觉得我妈妈要更胜一筹,因为她可以坚持骂到她睡着为止,有的时候说梦话还可以接上一两句。我的哥哥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瘸了一条腿,高考时没有考上大学,他去找工作也没有地方愿意要他,所以他决定自考大学,可是妈妈太吵了,他便拿针戳破了自己右耳的鼓膜,这个举动让我很敬佩他,我觉得他很有魄力,将来一定能干成一件大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梦见他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场景,梦里的他没有任何人围观,血将周围的草地都染成了红色,他面对着天空,面容很是安详,像是重回襁褓中的婴儿。我的出生完全是因为哥哥瘸了的腿,爸爸妈妈为此不遗余力的造人,为的是给爸爸家续一个健康的香火,可是好死不死,我就在这个时候被生了下来,我甚至都能够想象到我出生时爸爸愤恨的表情和妈妈恨不得将我活活掐死的痛苦眼神。我的出生赔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一直都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赔了这些钱,他们觉得亏,我很可能早已经死在了他们的凶狠且略显残忍的打骂中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可能真的是个赔钱货,但是我能活到现在可能正因为我是个赔钱货。弟弟是家里的小皇帝,他的话有着非常巨大的魔力,虽然在我眼里他也是个赔钱货,可是爸爸和妈妈从来都没有这样骂过他。而且他还有着独立的卧室,里面摆满了他的玩具,虽然他只比我小一岁,但我和他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离开这个家,哪怕在外面会受苦,我都觉得无所谓。这个念头是在我上小学四年级时才有的,在那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所有的家庭都和我家是一样的。四年级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去市里玩儿,把哥哥反锁在了家里,他们经常这样,因为哥哥腿脚不便,他们就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去哪里都把他反锁在家里,但那天他们却忘记了给去上学的我留钥匙。我不得不去了同学易宁宁家借宿。她是独生女,她爸妈看我来了,给我们做了很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写作业时,她妈妈还送了很大一盘水果进来,易宁宁给妈妈看前一天作业的分数,她妈妈还摸了摸她的头,亲了亲她的脸,让她继续加油。我当时看呆了,原来正常家庭样子是这样的。那天之后,我开始学着爸爸的样子,一言不发,不但在家里,也在学校及任何地方,我开始学习做一个哑巴,因为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忍不住说出对他们的恶意。在我当哑巴不久后,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视角很奇特,我好像成了一个大人,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刀,我按响了一个陌生的门,门打开了,一个满头白发却看不到脸的老妪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很旧的睡袍,睡袍上的牡丹花很俗气,那被洗的很松的衣领都已经被拉底到了胸口,如果她的胸部没有下垂的话应该就可以看到她的乳房了。那把刀没有任何犹豫的插入了她的身体,鲜血和她的暗红色睡袍渲染在一起,看起来非常和谐。我走进门去,有另一个老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是个男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汗衫,和一条洗的发黄的白色大裤衩,同样也看不到脸,依稀能够听到他在喊着什么,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把刀刺进了他的咽喉,结束了他的发声,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睁大眼睛盯着我的恐怖神情。接着传来一阵慌乱的关门声,我迅速的跑了过去,速度很快,一双破了洞的绿色老式球鞋的脚映入眼帘,那只脚把门狠狠的踹开了,一个20多岁的男人藏在门后,我看向他时,一把椅子向我砸了过来,但我躲了开来,反手用那把刀划过了他的脸,戳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珠掉了出来,吧唧一声在地板上滩成一团,那个男人也应声倒下,刀又落在了他的咽喉上,一下又一下,像是有着血海深仇一般。当我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时,四周一片漆黑,我慌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不太确信的使劲在被子上擦拭着。我没有把这个梦告诉任何人,甚至和我住在一个房间,被我吵醒的哥哥问起我时,我也没有告诉他。那时我11岁,这个梦开始于我慢慢变成哑巴的第二个月,像是一个不祥的讯号,不断的纠缠着我。因为我不再说话这件事,妈妈比之前更频繁的打骂我,有一次甚至还拿椅子砸中了我的腿,我没有躲,但我知道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恐怖,因为我想到了梦里那个用了椅子最后被残忍杀害的20多岁的男子,我吓的忘记了疼痛,呆呆的站在那里,妈妈一个耳光搧了过来:“他妈的我砸的是你的腿,你装哑巴不够还要装傻子吗?”我被搧倒在地上,嘴角好像有血流下来,咬了咬牙齿也有些松动,可是我仍然不觉得疼。我只是害怕的发抖,比起受害者,我更怕自己是那个会残忍杀害别人的人。这个梦好像打开了一道禁忌之门,我开始不断做有人死去的梦,有人被人杀害的,有人被野兽撕烂了身体,还有人被虫子咬的体无完肤,有人的身体突然溃烂变成一堆稀泥,也有人走着走着突然倒在地上……梦里的场景有的我很熟悉,有的却是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我被这些噩梦折磨,有的第二天可以想的起来,有的被忘的一干二净。在我上初二的时候我梦到了我的语文老师,他姓周,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很短的头发,长的并不好看,但我很崇拜他,觉得他知道很多事,课也讲的很有趣。梦里的他穿着白衬衫和亚麻色的裤子,他从来不会穿这样浅色衣服的,平时都穿着黑色的T恤和裤子。在梦里我看到他在一条林荫道上走着,脸上带着微笑,突然从他的正前方冲出来一只银色的豹子,身上闪着金属的光泽,豹子径直的向他冲了过来,他慌忙后退,可豹子的速度太快,很快便将他整个扑倒,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被撕了下来,白色的血向四周喷溅……第二天我和平常一样去学校,一进校门便看到了周老师,我不由愣在了那里,因为他穿着我前一天晚上在梦里看到的白色衬衫和亚麻色裤子,他也看到了我,并向我走了过来,我慌忙移开目光,准备转身逃走,他却叫住了我,让我去他办公室帮他拿作业本,然后一起去教室早读,我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向教师办公室走去。可能因为还太早,所以办公室里没有人,我有些犹豫的开了口:“老师,今天走路的时候不要一个人……”我的声音因为长期没有说话,难听极了,像乌鸦的鸣叫。本来背对着我拿东西的他,突然转了过来,惊讶的盯着我。“你竟然是会说话的。”我不由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完全忽略了我的话,被我突然说话这件事吸引了去。我皱了皱眉头,拿起他桌子上的一厚沓作业本跑了出去。他穿着我梦里的衣服应该只是巧合吧,而且,虽然我们这里只是个小县城,可是怎么可能会有豹子呢?而且还是一只银色的豹子,应该只是我多想而已。当天下午有同学大声的说出了我的梦,不过与梦里不同的是,周老师是被一辆银色的车撞死的,也没有流白色的血,而是爆了一地的脑浆。这件事让我开始意识到,我的梦意味着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哥哥,想起了我小时候经常做的那个他倒在血泊里的梦,我已经来不及为周老师的死悲伤了,比起他哥哥才是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哥哥依然窝在我们共同的卧室里看着书,他比我大7岁,他的自考大学进行的还算顺利,听说只剩下几门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他回头看了气喘吁吁的我一眼,又转回头去,不说话是我们的默契。“哥。”我轻声的叫了一声,我已经巡视过家里一圈,家里没有人。哥哥转过头来,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但却满是疑问。“怎么?肯开口了?”哥哥转过头对我说。我没有多犹豫便把周老师的事和小时候一直做的两个梦都告诉了他。哥哥的反应很平常,平常的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豪无关系的事情,他摸摸我的头说:“被这样的梦折磨很辛苦吧。别多想了,你看你梦了这么久我都没事,证明这个梦不会像周老师的梦那样成为现实的。”本来我还想说更多让他注意的话,可是听了他的话,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从那天起成了我和哥哥之间的秘密。周老师的死给了我不小的震撼,我从那天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梦,这样的注意让我一次次被我的梦里映出的现实震撼和刺痛着。住在对门的老爷爷死的前一周,我在梦里像往常一样与他相遇,只是那一天他的脑袋是从中间分开的,有血从里面不断的涌出来,他还对我微笑,那个老爷爷死于脑溢血;我梦到一个红发的陌生女人被熊咬断了腿,第二天我便亲眼目睹了一个事故,一个乘坐电动车的人,被从边上开过的一辆大卡车挂住了腿,腿被整个的撕扯了下来,挂在卡车上的腿像一个拖把,筋肉和血管扯了一地,我远远的看着那被盖在白布下面的红发,不住的发抖;隔壁班的王震,天生体弱多病,瘦瘦小小的,在我的梦里他变成了一个胖子,身上像是画上去似的长着一块一块红斑,他躺在一张白色的小床上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那个梦之后的两个星期,有同学在班里传说他死了,死于一种血液病,他们去看他的时候他全身浮肿满身红斑……一年里我梦到了无数的死者,这些人我大多都是没有见过的,而每一个见过的人,都会让我更加恐惧自己的这种能力。我开始不太敢睡觉,哥哥从我告诉他之后,会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问我梦的事,我也只是偶尔告诉他一些,但又不敢说的太细,我觉得这样的恐惧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可是那一天的那个梦让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因为梦里的主人公是我唯一的朋友易宁宁,小学毕业后我们上了不同的中学,她偶尔会来我家里找我玩,我不敢让她进门便和她去公园溜弯,她活泼又开朗,有讲不完的话,她告诉我她在中学里的见闻和她们班的一些八卦,甚至还有她暗恋的某个高年级的从未讲过话的学长。梦里的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运动衣,那套衣服我见她穿过,她扎着一个马尾在一个公园跑着步,在经过一个拐角时,被一双黑色的大手捂住嘴拖进了旁边的树林,我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右脸颊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非常恐怖,他用刀戳着她的身体,血溅的到处都是,他的嘴里还咒骂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该死,你真该死……宁宁的腿抽动了几下就停下了,而那个人却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太确定他看的是我,但他那怨恨的眼神,仿佛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里,我在这样的恐惧和刺痛中惊醒。这个梦让我无法平静,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毕竟那是易宁宁,除了哥哥唯一一个会在意我安慰我陪伴我的人,虽然我很少对她说些什么,但和她在一起,我会觉得我的人生中也有阳光照射进来。我要尽我所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做了这么多噩梦,我第一次有了这么勇敢的想法,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是一颗被扔进水中的泡腾片,四散开来,蔓延到全身各处,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梦里那件事情发生在公园,那周内我跑了好几家公园,终于发现,梦里的那家公园在现实中的位置,就在易宁宁家附近,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再一次验证了这个梦实现的可能性。于是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到这个公园转悠,这家公园很小,人很少,好似是被废弃了一般,花和小灌木肆意的乱长着,生生长出一种荒凉感出来。最终我发现了那个人,他穿着黑色的外套,还把黑色外套的帽子套在头上,低着头,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便认出了他,因为他身上的那种压抑的气息让我无法忽视,和梦中的感觉一模一样。我缓缓的从他面前走过,他并没有抬头看我,我该怎么办呢,我要怎么才能阻止他去杀害易宁宁呢,我的心里很紧张也很害怕,但更多的是迷茫。他一直从我发现他时的黄昏坐到深夜,我躲在树林里,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让他消失,他起身离开的那一个瞬间,我想到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我想代替易宁宁,让我成为那个梦中的易宁宁,或许我可以提前报警,梦中的时间是黄昏,如果时间吻合,因为我的关系,他被警察逮捕的话,他就不会再出现了,那么易宁宁就是安全的,而我说不定也不会真的被害,就算真的被杀了,那总比易宁宁被害来的好,毕竟我的生命如此不幸,而易宁宁的那么美好,这样想来还是很划算的。我立刻去了易宁宁的家,她看到我来很是惊讶,毕竟我很少主动去她家里找她,看的出来她很高兴,我们进到她的房间,我开了口,她有些惊喜的望着我,和哥哥说了一样的话:“你终于肯开口了。”尽管我从未对她倾诉,但从我身体上的伤,和我平时的寡言,她也许能猜的到我的哑是我自己不愿意讲话吧。“你可以把你那套粉红色的运动衣借给我吗?我……”我一时卡住了,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这个荒唐的事。“当然可以啊。”她大方的打开衣柜拿出了那套衣服。那刺眼的粉红让我有些晃了神。“你是想和我一样开始跑步了么?”易宁宁笑着问。我有些局促的点点头:“那个,最近好似不太太平,你不要跑步了吧。”“没事的,我都在离我家最近的那个小公园跑,而且三天两头的,不是每天都去的。”我点点头,接过她递给我的装着那套衣服的袋子。“那,以后自己要……要小心些。”我有点结巴的说着。“嗯,知道了,对了,下周末我带你去吃甜品吧,就在我们小学附近新开的一家,上次妈妈带我去的,可好吃了。”我微微皱了下眉头:“再说吧。太晚了,我先走了。”我走到门口,回头看她,她正微笑的看着我,那一刻我觉得我就像是她的影子,她身上满是阳光,而我总在阳光的背面,她有着这么美的微笑,我这个影子就算是消失了又算的了什么呢?我走出她家,那个计划更加的坚定了,就算是为了她的微笑。这样的坚定让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也许我的这种能力包括我的生命,都只是为了保护这个可爱的女孩才出现的,等我完成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一切就都圆满了,我这个本不应该降生在这个世界的人离开了,那个幸福美好的女孩就此活了下来,多么完美。那么晚回家已经不可能有晚饭吃了,可妈妈却还是教训了我一顿,她让我在客厅罚跪不准睡觉,只是不同的是,那天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当一个人内心有了一个接近终点的决定时,一切苦难就都会显的风轻云淡了。第二天我在客厅的地板上醒来,洗了把脸,换上那套粉红色的套装出了门,我没有打算去上学,而是直接去了那家公园,我找到了那个梦中的事发现场,我也在附近看好了公用电话厅的位置。我在公园里四下逛着,那家公园没有什么人,冷清又荒芜。接近黄昏时,我远远的看到那个人走进了公园,我开始跑步,从他旁边经过时,他正用我之前找到的公用电话打着电话,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在他的周围打转,隐约听到他说的话:“真的吗?太好了。”“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啦,这已经很好了。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之后就是不断的道谢。这样断断续续的话,让我不明所以。他挂了电话,我慌忙跑远了一些,他去了前一天呆坐着的长椅,好似又有些坐立不安的站起来走动着,我远远的看到,便走去刚刚他打过电话的电话厅里,有些颤抖的打了110。我报告了地址,说有一个可疑的黑衣人,脸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在公园里,盯着一个女孩,感觉他会做一些可怕的事,希望警察快点来,然后慌忙的挂掉了电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梦里的易宁宁一样向他的方向跑了去,他缓缓的走动着,我从他身边跑过时,他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里并没有梦里的阴暗和怨恨,反而满是欣喜和愉悦,我不由皱了皱眉头,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一次的梦并不会变成现实。我心里打着鼓,又跑了一圈,再次路过他时,他已经走到了我梦中他杀害易宁宁的那片树林边上了,我心跳加速,气喘吁吁,我盯着他,他转头看我时,我一个慌张在他的身边跌了一跤。他连忙跑过来扶我,我搭着他的手,缓缓的站起来。“干什么的?不许动。”在我身后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我叫来的警察,但我还是回头看了一下,有两个警察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拿着警棍,指向扶着我的黑衣人。我犹豫了一下,有些纠结的大声哭了起来。为了易宁宁我一定要把他送到警察手里去,我心里默默决定着,心一横,甩开了他的手,跑向了警察。“他……他拉我,不让我走,他是坏人,抓他……”我大哭着断断续续的说道。警察二话没说上去就把他拷上了。“我没有,她摔倒了,我只是去扶她。”那个人慌张的解释道,“别狡辩了,你什么也没做,怎么会有人报警说你可疑,幸好我们来的早。”警察大力的一把压下他的头,架着他走出了公园,警察让我打电话叫家人来,我一时愣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报警后的事情,和我的家人开口说这样的事,简直比让我死更让我为难,于是我假装走到公用电话边上,乘着他们上警车没有注意到我的间隙,逃走了。我飞快的跑着,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心里估算着这一年来我的梦和现实中真实发生之间的时间,有的只是隔天,最晚的有两周后才发生的,如果那个男人被警察关个两周,那么易宁宁的命也应该能躲过这一劫,还有我身上这套运动服,我再等两周再还给她,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应验了呢,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忐忑难安,真想天天都去一次易宁宁家里看看她,是否无恙,可这样的举动又太过奇怪,所以我每天放学后都默默的到易宁宁家的小区门口,看着她跑完步走进小区里,我才放心的回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我就病倒了。我反反复复的做着那个我拿着刀杀害了一家三口的梦,我仍然看不清那三个人的脸,可这样的恐惧却让我不得安生,我翻来覆去,却不管怎么样都醒不过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哥哥睡在我的床边的椅子上拉着我的手,我的头上放着已经有点干的毛巾,身上盖着我和哥哥的被子,我抽了一下手,哥哥便醒了。我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它人才说:“哥哥,有易宁宁的消息吗?”哥哥皱了一下眉头:“她有来看过你,说是约好要带你去吃甜品的,可是你还没醒,我让她拿走了你借她的衣服。”“什么?”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想要下床,才觉得自己整个人像飘在云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跌进了哥哥的怀里。哥哥将我扶起来把我按回床上。“你已经这样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周了,哪里还下的了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哥哥。“那你别动,我去给易宁宁家打个电话问一下。就说你醒了,想见她。”哥哥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回来,愣怔的看着我。他的表情告诉我一切预示的事情又都成了现实。“怎么会呢?那个人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为什么?”眼睛止不住的往下流。“具体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她妈妈说她已经不在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梦里的样子,你先别哭。”“哥,带我去看看她吧。”我无力的说着。哥哥心疼的看着我,答应了一声。当我看到易宁宁的遗照时,我突然有种想要去那个世界陪她的冲动,她的妈妈说她三天前去跑步时,被人拖到树林里杀害了,身上被捅了九刀,那个人已经被抓住了,而且警察说那个人前不久因为有人报案,在他抓着一个小女孩时,他们将他当场抓获了,可是因为当时受害的小女孩跑了,他们没有办法立案,也没有其它的证据,那个人之前也没有案底,只是关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易宁宁的妈妈哭着咒骂着警察和那个罪犯,她所有的咒骂就好像是一个又一个耳光,搧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易宁宁那天穿着的正是她从我那里要回去的粉红色运动套装,而那个人正是在我梦里杀害她,后来被我陷害进警察局的男人。只是我所做的一切却什么也没能改变。走出易宁宁的家,哥哥扶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我没有再哭,只是木然的盯着我们正路过的那个公园,我想起在我的梦里那个男人说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该死,你真该死……”。顿时心里升起一阵的绝望,一切都没有疑义了,他想杀死的那个人其实是陷害了他的我,可他却误杀了和我穿一样衣服的易宁宁。如果我没有做那些该死的无用的举动,这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定其实什么都不会发生。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最该死的我呢?我这样的一个影子留在这个满是阳光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一抹航迹云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仿佛我心里正在溢出的血。我20岁了,这是一件令人惊奇的事,因为我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可以活到20岁,我原以为自己可能会被父母打死,或者会和自己梦里的那些人一样,随便找一种死法死去,可是我竟然就这样像个行尸走肉般的活了下来。我依然被那些噩梦纠缠,依然有我见过或在学校里认识的人在我的梦里死去之后,又很快以同样的方式在现实中死去。易宁宁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尝试过不睡觉,但收效甚微,无论我如何努力,我最终还是会陷入那恐怖的满是死亡的梦境里,依然要在醒来之后,面对那个梦境预兆之下的残酷现实。我越来越沉默,甚至连哥哥我都很少再与他交流。可从那之后哥哥好似很紧张我,有时甚至会到学校去接我,我想他是怕我会自杀吧。初中毕业后,爸爸没有再让我读下去的意思,而哥哥却很不实际的一直都希望我能考上大学,他为此和爸爸动了手,打掉了爸爸的一颗牙。我清楚的记得哥哥当时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他第一次那么大声的骂人,骂的还是我们的爸妈,我看着妈妈傻掉的表情,心里有点复杂。后来我将哥哥拉进了房间,抱了抱他,为我做了这一切的哥哥让我感动,当时我想这辈子就算到此为止都值了。只是对继续读书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人生不就这么回事么,不管多么风光或者多么难捱,最终都将迎来变幻莫测的死亡,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死亡才是最统一也最平等的规律。我曾梦到过被枪决的罪犯,也梦到过像易宁宁那样被杀害的小孩,还有那陷在沼泽中的豪车里绝望大哭的男人,以及掉进不知名的河里再也没有浮上来的孕妇……各形各色的死亡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平常,而死亡则是最平常的那一件,区区一个学,上与不上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告诉哥哥我其实并不想继续读书的时候,哥哥哭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但我从他的眼睛和颤抖的双肩里看到了无助和绝望。后来,我和哥哥一起搬出了家,做出这个决定的那天,我因为炒菜时没有关紧客厅的玻璃门被妈妈用伞打肿了胳膊,他们吃饭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向楼下望,胳膊上的疼痛让我觉得我是活着的,只是我不太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这样的恍惚让我有种想要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楼下的哥哥。哥哥那天出门去参加一个面试,他在楼下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我,我向他招手,对他微笑,可他却一脸紧张,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楼非常慌张的把我拉回了房间,被他抓着的胳膊钻心的疼,哥哥看着那已经肿的一只手都握不住的小臂愤怒至极。这一次的愤怒和我初中毕业的那一次相比明显升了级,他掀了他们正在吃饭的桌子,砸烂了厨房的那个玻璃门和里面所有能砸烂的东西,弟弟上前拦他,他一巴掌把他打到了一边,那应该是弟弟这辈子第一次挨打。这一巴掌惹怒了爸爸,他拿起桌上的花瓶向哥哥扔了过去,我出于本能的挡在了花瓶与哥哥之间,花瓶砸中了我的头——那场战争在我的印象里是这样结束的,因为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在我醒来之后,哥哥说我们要搬出去,房子他已经找好了,他还特意对我解释说,如果再不搬走,我下一次被打断的就不知道是哪里了,我这才知道我的胳膊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如果发现的不及时可能就废了。搬出家之后,我和哥哥在县城的另一端,摆了一个早餐摊,哥哥负责收钱、做煎饼,而我负责炸油条、煮豆浆。我们的生活过的很简单,除了早餐摊的事情之外,我和哥哥很少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在家里我和哥哥默契的在各自的房间里发呆或看书。但我发现哥哥好像比我还要惧怕睡眠,好多次深夜里我从噩梦中惊醒起床去厨房喝水时,都会看到哥哥一个人坐在关了灯的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我20岁生日的时候哥哥亲手做了一个蛋糕给我。说是蛋糕但其实就是在一块蒸出来的饼上放了一些水果和奶油,但就算是这样的蛋糕也是我这辈子吃到的第一块属于我的生日蛋糕,面对面坐着的我们吹熄了蜡烛,相对无言。沉默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成为习惯,生日快乐这句话,哥哥自然也不会对我说,因为他很清楚生日对我的意义——终于捱过了一年,之后又将迎来另一个全新的伴随着心悸的一年。哥哥拿出了一瓶白酒,我们沉默的喝着。白酒的辛辣滑过喉咙,热滚滚的流到胃里,那一刻我有一种特别真实的活着的感觉。可就那么一瞬间,易宁宁的脸就闪过了我的脑海,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快要过20岁生日了。我想着,又倒了一杯。“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吧。”哥哥突然说道。“好。”我没有任何惊讶的回答。自从易宁宁死后,我把一切都看的很淡,仿佛生命和灵魂已经随着易宁宁一同死去了一般。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杀害了易宁宁的人。以前我一直都迫切的想要远远的离开家,可从那以后,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我这样的无所谓,妈妈的打骂越来越重,她对我的打骂像是一种征服,可是我的无所谓却总是无法让她有这样的满足感。有了这个计划之后,我们计算了我们的存款,摆摊5年,我们只存了不到一万块钱,而离开这里,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以我和哥哥的条件,是没有办法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到一个除早餐摊之外的营生的。这是哥哥在拿到了自考本科的证书之后得到的惨痛教训,和他高中毕业时一样,没有哪一个地方会接收一个跛的厉害的瘸子。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将这个计划搁置了。可哥哥并没有放弃,他开始日以继夜的写稿,我偶尔会看他写的东西,哥哥的文笔很好,我甚至想也许以后哥哥能成为一个作家也说不定。生日过了没几天,弟弟来到了我们住的地方,他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连着复读了两年。他一直都很不喜欢和我们呆在一起,他觉得很闷,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他对我们的厌恶。我们离开家这五年里,基本没有回去过,他来早餐摊看过我们一两次,但可能是因为怕丢脸,他从来没有过来打过招呼。但这次来他很是殷勤,我第一次被他称作“姐姐”,这让我很不习惯。最终他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他搞大了一个女孩的肚子,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所以来找我们帮忙。哥哥正准备拒绝他的时候看了看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力量的驱使,我竟然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我们即将离开,也许是因为我意识到我们离开之后这一生应该都不会再见面了。那个女孩住进了我的房间,我曾见过她,她叫于静,初中的时候比我低一年级。听弟弟说她初中毕业后就在她家开的一个小商店里帮忙,她怀孕的事情被她的父母发现了,之后她便被她妈妈赶出了家门,她真的来到我家的时候,我便开始为我的决定后悔不已。她第一天来时,那一副我们都欠她很多的神情让我不知所措,哥哥把他的房间腾给了我,他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那天晚上我怎么样都睡不着,爬起来去客厅倒水时,哥哥睡的正熟,我没有吵他,坐在饭厅里喝水。夏天的燥热和窗外的知了让我有些烦躁。突然,哥哥坐了起来,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哥哥看到了我,好似有些慌张。“做了噩梦吗?”我问道。哥哥点点头,愣怔的盯着我说:“我们不能让她住在这里。”“可是,已经住进来了,能怎么办呢?”我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哥哥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那天晚上我梦到了于静,她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被人剖开了身体,只是她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死去,而是就那样畅着肚子,向黑暗中的我走了过来,她掐住了我的脖子说:“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从梦魇中醒来,我满身是汗,去洗手间冲澡的时候,看到镜子里我的脖子上真的有个手印,和血一样鲜红,很是刺眼。这个梦让我有些混乱,虽然我做了那么多与死亡有关的梦,可这一次却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反映在了我的身体上,可能正如哥哥所说,我们真的不应该让她住进这里,也许因为我的关系,厄运会缠上她,甚至就此丢了命去,像易宁宁一样。第二天我陪着她去了一家私人医院,约定了三天后的手术,于静很平静,那张棱角分明的俏丽的脸上,甚至挂着不屑的神情。我跟在她身后付钱。从医院出来,她说她想随便转转,让我先回家。晚上,她回来时一身的酒气,我打开门,她进来之后,便歪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扶她时,看到她竟然在哭。我拿毛巾给她擦脸,她却好似找到了发泄口,哭的更大声了。哥哥在厨房准备着第二天出摊时要用的东西,听到哭声他走了出来。“你别难过了,过两天做了手术就没事了。”我开口劝道,这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你们都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吧,他怎么说的?他怎么和你们说我的?”我木讷的看着她。她抽泣着。“我他妈是被他强奸的,他有脸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买通了我闺蜜把我骗出来唱K,可谁想他给我下了药,我就这样被他给强奸了。”这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我和哥哥都愣在了那里,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其实我不想活了,我是因为自杀被家里人送到医院,才发现怀孕了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她仰起头眼泪涟涟的看着我。“我……”我一时语塞,虽然我在梦里目睹过那么多的死亡,但这样复杂的事情我却是从未曾想过的。“打了孩子之后,好好的过你自己的生活吧,起码你比我们有更多的选择,没有必要一定要死。你可以在这里住下来,以后我不会让他再进这个门。”哥哥突然说。哥哥的话决定了很多事情,一切都变的简单了起来,我陪着于静去医院做了人流,这可能就是我做那个梦的原因吧,死去的不是于静,而是于静肚子里的那个注定要死去的孩子。一切又都回归平静,我很认真的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只是她走进手术室时,那憎恨的眼神却总是让我挥之不去。哥哥如他所说没有再让弟弟进我家的门,但弟弟三天两头来敲门,后来竟然把我们很久没见的父母也叫了来。大家难得的在我家的客厅里围坐一团,他们摆出一副他们非常擅长的要讨伐我们的神情,让整个气氛很是压抑。“事情我都听小泽说了,”妈妈首先开了口。小泽是弟弟的名字,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称呼过他。“他强奸了人家女孩,你们也知道吗?”哥哥冷冷的说道。妈妈回头看了弟弟一眼,一向口才甚好的她,竟然一时没了话。“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会负责到底,我要娶她。后面的事你们都不要管了。”弟弟有些恼羞成怒的对哥哥说。“你还有脸说,你有问过人家同不同意吗?”“就算这是真的,又关你们屁事啊。小泽愿意娶谁就娶谁,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妈妈义正言辞的说。那个神情让我有种真理突然站到了她那一边的错觉。“行,我们不管,那我就打电话叫警察来管。”“你们还反了是吧?没完没了了,有把自己的亲弟弟往监狱送的吗?”爸爸拍了一把桌子大声吼道。“那也没有人纵容自己的儿子强奸了别人后还要强娶的。”哥哥厉声的吼道。我看了看于静,她低着头安静的坐在一边,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我跟你们走。”于静的声音很小,却像是给这个世界的噪音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一切都在向我们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方向发展着,于静和弟弟领了证,她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很像是我梦里那些自杀的人,绝望而凄迷。我帮于静将东西搬过去的时候,才知道,爸爸妈妈已经搬了家,新家让我一时愣在了那里。这个家不正是那个我梦里拿着刀闯入的那个三口之家吗?这样熟悉的场景,让我无法平静,我在梦里杀掉的三个人,竟然是我的父母和弟弟吗?一时的心悸,让我窒息,我把东西丢下就落荒而逃。我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我不要成为那个梦里的人,我不要做一个那么残忍的杀人犯。可是有些事就摆在眼前,那一次次刺激过我的梦境就这样被现实戳破,像所有我在梦里看到过,又在现实中偶遇到的死亡一样。回到家见到哥哥关切的脸时,我还是没能忍住的哭着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哥哥皱着眉头,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你梦里的他们都已经老了,到时候我们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放心吧。”哥哥的安慰对我总是奏效,可是这一次,我却难以平静。于静搬走的三个月后,她来到我们的早餐摊,很平静的对正在炸油条的我说:“我把小泽送进监狱了。”我有些震惊的听完了她的描述。他们领了证后,她以自己刚流产为由一直和他分房睡着,但她当然对他并不放心,于是偷偷的在自己的卧室放了一个DV,终于小泽中了她的陷阱,他再一次强奸了她,她反抗的声音很大,可是我那一对奇葩的父母竟然完全无动于衷。她用这个视频把小泽告上了法庭,铁证如山,小泽被判了五年,她也终于走出了这一段婚姻。我突然有些明白她离开我家时那决绝的神情,也许那时她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和哥哥的日子又回归平淡,我们计划再存一年的钱,然后离开这里。那个我杀人的梦自从上次我去了爸爸妈妈的新家之后便再也没有梦到过了,可是却换成了我小时候经常梦到的哥哥躺在血泊里的梦,这让我心焦不已,那个地方,我完全没有印象。我也问过哥哥,可哥哥好似并不在意。于静来过不久,妈妈再一次来到了我和哥哥的家,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这件事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件没有想到也无法接受的事情吧,毕竟他们的心血都在弟弟身上,而弟弟却被关进了监狱。我倒了杯水给她,她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睛打量着我,显的很是不安。她把于静告诉我的事情又告诉了我们一遍。只是用的词一如她的风格,有些不堪入耳,于静仿佛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狐狸精、杀人犯,她毁掉了一切,也辜负了他们善意的对待。她列举了很多她对她的好,帮她做饭,还帮她洗衣服,给她的房间拖过地,打扫过她用过的洗手间,又列举了于静的各种不好,说她从来都没有进过厨房,从来都没有帮她打扫过卫生,垃圾乱丢,还说她一开始就心怀不轨,谁会在自己的房间放一个DV等等,中间仍然夹杂着各种脏话,但和我们之前相比,已经少了很多了,看来我和哥哥两个可以被骂的对象不在了,她的骂功也退化了不少。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想让我们搬回去一起住。还说哥哥也该到结婚的年纪了,想介绍几个姑娘给他。这事哥哥当时就拒绝了,后来妈妈说要和他单独谈谈,把我支开了。我不太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是因为弟弟被抓进了监狱,他们想到还有一个哥哥为他们那个家族延续香火吗?这样的香火延续下去真的有意义吗?我不由的有些同情妈妈,这样的一生如此悲哀又如此的没有意义,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还让她想要继续繁衍的呢?可我又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我听到哥哥从他房间里传出的怒吼声。妈妈离开后,哥哥很是焦虑的对我说:“千万不要去那个家,不管发生什么事。另外,我们这个月就离开。”我惊讶的看着哥哥有些无厘头的警告,但还是点了点头。哥哥的话像是某种预言,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那天哥哥说要去买一些打包用的东西,他刚出门不久,妈妈就突然来敲门,她说爸爸病了,让我回家帮忙。这样的理由让我很难拒绝,哥哥的话只是让我犹豫了一下,便跟着妈妈回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家。我和妈妈走进她说的爸爸住着的卧室,我走进去时,爸爸并不在那里,再回头,房门已经打不开了。无论我怎么敲门,外面像是没有人一样毫无回应。那个房间是一个很大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卫生间,房间在七楼,窗户都用胶条封了起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关起来呢?难道只是为了让哥哥回家么?我不由焦虑起来,因为哥哥并不知道这个新家的地址,可是我却一时又想不出办法。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们好像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也并没有送吃的给我,我实在饿到胃疼时,会去卫生间里喝水。剩下的时间里,我断断续续的敲着门,但这个房间的隔音很好,我甚至听不到外间的声音,只是偶尔会听到有人经过门口,但很快就又会恢复平静,好似刚刚的响动只是我的饥饿引发的幻觉。我数着时间,一分钟一个小时一整天,到了第七天,我已经有点站不起来了,那种奄奄一息的感觉让我觉得死亡离我好近。晚上,门打开了,妈妈从门缝里向里望着,我想要坐起来,却有心无力。妈妈走了进来,端了一杯水,她抬起我的头,把水给我灌了下去,这是我记忆里她第一次喂东西给我,也是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像个妈妈一样的对待我,我没有拒绝的喝着,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力气。水的味道有些奇怪,甜甜的又有些涩口,里面的粉末像一粒粒石子划过我的喉咙,我看了看妈妈,她竟然在哭,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模糊间,好像听她说了声“对不起。”她出去时,我隐约听到她在门口说:“她就在里面,药已经给她喝下去了。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过了一会儿,我开始感觉到周身发热,那种热让我有些烦躁,我想坐起来,却又没有力气,身体好像比之前还要软了。门又打开了,进来一个男人,个子很高也很壮,腆着一个啤酒肚,他反手锁上门,向我走了过来。那张脸我记得,他经常在我的早餐摊买早餐,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窗户向我们喊他要买的东西,我都是跑过去把东西送给他,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是厌恶,像是可以透过我的衣服看遍我的身体一般,递东西给他时,他还会时不时摸一下我的手,很是恶心。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走近我,我本能的缩了缩,他捏了捏我的脸,我想伸手打开,手却根本抬不起来。我突然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不由一阵绝望。他吻了过来,那样的腥臭让我有点想要呕吐,可我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他脱了我的衣服,也脱了自己的,他的手在我身上揉捏,所有的动作都让我觉得疼痛,每一寸皮肤和心脏都疼……这漫长的时间好似经过了一整个世纪,我脑海里闪过了于静的脸,她问我说:“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还闪过了易宁宁被杀害时的挣扎,她那挣扎着的双腿,那一抹痛苦的粉红色依然刺眼依然让我觉得疼痛,还有哥哥愤怒的脸和他警告的话:“千万不要再去那个家……”终于结束了,那个人歪倒在我的身侧。“要恨就恨你的父母吧,是他们把你送给我的,因为我可以让你弟弟提前从监狱里放出来。不过你还真是水嫩的很,竟然还是个雏儿。”他又在我的身上揉了一把。我木然的听着他的解释,恨,我该恨谁呢?恨那一对可怜又荒唐的父母吗?恨总是阻止我自杀的哥哥吗?恨那个被关进了监狱的弟弟吗?也许我该恨的只有上帝,他根本就不该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在这样的绝望中失去了知觉,我多么希望我可以就这样永远的失去知觉,不要再醒来,不要再面对这个世界。可是连梦都不放过我,我又继续做起了自己是杀人犯的梦,只是这一次我看的到他们的脸,那个穿着暗红色睡袍的老妪就是我的妈妈,那个想要骂人却再也无法发声的人是我的爸爸,而那个躲在门后用椅子砸我的,是我的弟弟。妈妈死时那大张的嘴巴和爸爸那恐惧又憎恨的眼神,还有弟弟那掉落在地板上死死盯着我的眼珠前所未有的清晰,只是这样的恐惧对于我来说也显的如此的平淡无奇,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呢?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哥哥坐在我的身边,他红着的眼眶和有些浮肿的脸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一场令人窒息的梦。“哥。”我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嘶哑的像一只绝望的乌鸦。“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哥哥轻抚着我的头发说着。只是他的眼泪出卖了他,有些事怎么样都无法过去,它会像我梦里的那把刀被埋在我们的心里,随着心跳时的挤压,一下下地把心脏戳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肉团。“哥,我想出去走走。”哥哥擦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我已经是第二次住进这家医院了,上一次是因为被妈妈打断的手和被花瓶砸烂的头,可这一次,我却有些恍惚,不太确定是为了什么。医院的小花园里人很少,花儿都开的很美,每一朵花都朝着太阳的方向微笑着,也许这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吧。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就算是病人也都有着属于他们的阳光,甚至那些在我梦里出现过的人,他们活着的时候,也应该是面向着阳光的吧!只是我却只看到他们背向阳光越走越远的样子,也只有我生活在那个太阳照不进来的阴暗角落里,那里空气潮湿,还有些阴冷,还有人不断把污水和痛苦狠狠的倒进来,灼伤我,也灼伤了我好不容易建立的习惯与平静。我注定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注定会和那些我梦中的人们一样,背向阳光且越走越远。我在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哥哥在我身边坐下。“阳光真好。”我微笑着,发自内心的微笑着。“青青,你别这样,难过你就哭出来,你别吓我,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啊!”哥哥哽咽的说着。“青青真是个好名字啊,哥哥,沈燕峰、沈燕青、沈燕泽,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里,我觉得我的名字是最好听的呢。”哥哥把我揽到他的肩头,他的抽泣让他颤抖着。“哥哥,你不是说了么?一切都会过去的,是会过去的,我没事。”我收起了微笑轻轻的说着。自从我醒来之后,哥哥一直跟在我的身侧,寸步不离,回到家后,哥哥连窗口都不让我接近,还封上了我房间的窗户,他怕我自杀,从易宁宁事件之后他一直都怕,而且他总是能对我的自杀未卜先知。他决定带我离开这个城市,尽管我们钱还不多。那天他出门去买火车票,我随后也出了门。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县城,这个小县城死去了很多人,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但我觉得我应该见过这个县城里大部分死去的人,只是这些经过我身边的活着的人,却都如此的陌生。那天的天气很好,空气里弥漫着阳光的味道。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人已经少了很多,应该已经是县城的郊区了吧,我看到一个铁制的栅栏门,向里望去时我不由惊讶,这里正是我梦里哥哥倒在血泊中的地方,里面有几幢很旧的老楼,可是却没有人,地上的草肆意生长着,很是茂盛。我停在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地方,前方就是这里唯一的一幢五层楼,在梦里哥哥就躺在我正站着的地方,面向着天空,安详又平静,我躺了下来,看着梦中的哥哥所看到的天空,天空很蓝,躺下时会觉得它异常的高远,但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白云滑过天空时的孤寂。这样的美好让我想要变成梦中的哥哥,也许这将成为我人生中最绚丽的一幕,就算它是最后一幕。我缓缓的走上了那个五层的楼顶,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一切都将与我无关了,我在这里结束,起码可以不用变成那个梦中残忍的施害者。我终于知道,从五层楼上坠下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我看着天空越来越远,那朵孤独的云不知又将飞向何处。落到地面之后我陷入了一段冗长的梦境中。在那个梦里,我看到哥哥走近那道铁栅大门向我奔了过来,他抱着我大声的哭泣,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我没能陪着对我最好的哥哥一起活下去。“青青,哥哥还是没能救你,你的每一次死亡都出现在我的梦里,就像你梦到其它人的死亡一样。我只能梦到你的死亡,可是哥哥还是没能救的了你。”哥哥的痛苦像一阵风,在我的梦里弥漫开来。他大哭着,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青青你醒一醒,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你要救易宁宁的时候,我就梦到你被一个黑衣人杀死了,梦里你穿着一件粉色的运动服,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后来我看着你早出晚归的样子,我不得不给你下了药,我不能让你那么小就去送死。”“后来我接到了易宁宁打来的电话,我把那件粉红色的运动服还给了她。我也内疚啊青青,她就真的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是对的,可我知道,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哥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么死了啊,青青,你说啊,你说啊,哥哥错了吗?错了吗?”“看来我还是错了,如果我没有错,那你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用自杀惩罚我呢?我梦到你割腕,我为此收起了家里所有的刀,我梦到你跳进了河里,我就很长一段时间都去你的学校接你,我还无数次梦到你从家里那个阳台跳了下去,这一幕真的出现时,我已经抑制不住我的恐惧了,青青,你还记得你在阳台上对我笑的样子吗,那正是我在梦中看到的你的样子。青青啊,你醒醒,你听我说,你听到了吗?你能听到我的话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继续上学吗?你去了高中就可以不用再回家了,那样你就不会从家里的阳台跳下去了,那个你从家里的阳台跳下来的梦我做了整整两年,你知道我多么怕你靠近那个阳台吗?青青,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活着很难受,可哥哥一直很疼你的啊,哥哥一直把你当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的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就不能陪着哥哥就这样活下去啊,青青……”哥哥的哭吼声在夜空里回荡,显的异常凄冷。哥哥抱着我离开了那里,不,我已经是一具尸体,那样的沉重感让哥哥跛的比之前更加厉害,那条没有人的寂寞的路上,哥哥一步一步的走着,那被拉长的影子像我最后看向世界时那抹不知飘向了何处的云。哥哥用手将我埋在了离县城很远一个树林里,他用手刨着那坚硬如铁的土地,血和泥土混成一堆丑陋的泥浆,哥哥把我放在那个浅浅的坑里,用那些泥浆将那块地填平,他在那块地上躺了下来,那带血的泥浆粘在他的衣服上,鞋子上,但是他睡着了,像我曾躺在我死去的那块空地上一样,只是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也能够感受到那份属于死亡的美好。哥哥没有再回到我们共同的那个家,他一瘸一拐的游荡在这个有些浮躁的县城里,像一抹已经死去的幽灵,他吃别人给他扔来的已经有些发霉的馒头,喝着路边的积水,他睡在易宁宁家附近那个废弃的公园长椅上,曾经那个黑衣人在那里坐着沉思过,只是我并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就像我也同样不知道睡在那个椅子上的哥哥在想着什么一样。他成了这个县城里少有的流浪者,我有些庆幸这里是南方,冬天并没有那么的寒冷,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年?三年?五年?也许更久。那一天哥哥一如往常般在县城里游荡,他看到了弟弟从街的对面走了过来,他搂着一个女孩,边走边说着什么,两个人笑的很是开心,太阳都仿佛被他们感染了一般,从云层里露出了笑脸。我看到哥哥停在了那里,他们鄙夷的走过哥哥的身旁,完全没有认出他来。哥哥开始跟踪他。他流连在那个新家的周围,他也打听到,那个说要将弟弟从监狱里捞出来的人并没有实现诺言,弟弟依然坐满了五年的牢才被放出来,只是出来后那个人帮他安排了工作,他们生活的很好,弟弟还找到了女朋友,这次不是强奸得来的,也不是被迫的。哥哥回到了我们住的那个家,那里还没有人住,哥哥砸掉了那个老式的锁,里面和我们以前住的时候差距不大,只是我们的东西都被扔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些厨具。哥哥从厨房拿了一把刀,冲了出去。不!可这个梦一如我这一生里做过的所有梦一样,无法被我左右和阻止,哥哥冲上了楼去,开门的是穿着暗红色旧睡袍的妈妈,她已是满头白发,睡袍上的牡丹花很俗气,那被洗的很松的衣领都已经被拉低到了胸口,如果她的胸部没有下垂的话应该就可以看到她的乳房。哥哥没有任何迟疑的把刀插进了她的肚子,她的惨叫声划破夜空,鲜血和她的暗红色睡袍渲染在一起,看起来非常和谐……爸爸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汗衫,和一条洗的发黄的白色大裤衩,“来人啊,杀人啦……”他大声的呼救,但这样的呼救已经太迟了,因为哥哥用那把刀刺进了他的咽喉,爸爸睁大眼睛盯着哥哥,满眼的恐怖,他是不是到死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杀死他的蓬头垢面的男人,正是他曾经和疼爱弟弟一样疼爱过的哥哥呢?身后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关门声,哥哥迅速的跑了过去,他用他穿着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双破了洞的绿色老式球鞋的脚狠狠的踹开了门,弟弟藏在门后,他拿着一把椅子向哥哥砸了过来,但哥哥躲了开来,反手用那把刀划过了他的脸,戳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珠掉了出来,在地板上滩成一团,弟弟应声倒下,哥哥又狠狠的把刀落在了他的咽喉上,一下、一下……那个夜很是漫长,哥哥有些急切的从那里跑了出来,他去了我死去的地方,他轻抚着那个还残留着我血迹的草地说:“青青,哥哥做了你梦里最怕的那件事,现在你都不用怕了,现在哥哥就实现你最后的那个梦,去陪你。”他安静的躺在我躺过的那个地方,等待着日出,我曾告诉他,在他死去的那个梦里,天气很好,阳光会照在他的身上,他很平静亦很安宁。早晨的阳光将他叫醒,照射在他的身上,温暖而祥和,他睁开眼,望着天空。正当他准备起身走上楼去时,一阵警笛声传来,不一会儿他便被警察包围了。“青青,看来哥哥不能像你梦里那样平静又很安宁的死去了,也许是你代替了哥哥吧,现在我是不是代替了你呢?哈哈哈哈。”哥哥突然大笑起来。他依然向那个五层楼走去,身后传来了警察的警告声,他继续前行,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他突然转过了身。一阵枪响后,他倒下了,离我躺过的位置有五步远,可那个仰望天空的姿势却和我一样,哥哥望着天空,天空很蓝,有一朵白云孤寂的飘着,不知要飘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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