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换药纱布什么成分三个酒精棉球+两个绷带就100多 最后把手术当天放上去好多层的厚纱布又重新放到我伤口处

我的三次亲身经历(二)一一三次手术
&& 我的三次亲身经历 之五
3,& 摘除左腿膝盖以下、严重曲张的静脉
大约从20来岁开始,我左右膝盖以下、就有了曲张的静脉;即腿上有许多暴涨的青筋。
这种静脉曲张的现象,如同痔疮那样,在农村很普遍。不是说‘十有九痔’吗?在我们老家,十人中十人都有静脉曲张;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这种静脉是如何形成的?一般的说法,是因为经常的冷热不均,使得血管时张时弛所致。
湖南的‘三伏天’很热;最热的时候,大约到摄氏40度上下。干农活的时候,腿被晒热了;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腿上的血管在受热的情况下,会松弛开来。如若在这种状况下、突然走进水田去一一水里的温度一般都低于地面一一血管骤然遇冷;便会立刻收缩。一次两次,倒无大碍。若经常如此,久而久之,血管便会变得格外松弛。又比如,热天走路、尤其是走长路;或较长时间在地面干活,腿被晒热了;之后突然下到水里;血管也会剧烈起突化的。耕田种地的这种情形,又实在不可避免。所以,次数多了,时间长了,血管便会失去收缩功能;渐渐地变滞起来而形成曲张。
另一种情况,就是皮肤长年处在温漉的状况下,也会形成静脉曲张的。
记得1964年秋,我从中南矿冶学院(现巳改名中南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公安部沈阳823厂工作时;有位云南来的同学,在报完到的第二天,就因为曲张静脉、而住进医院做手术。
他叫邹观福。大概在六七岁的时候,因为交不起地租,父亲被财主打死了。母亲投河自尽。房屋也给烧了。他无处可去,只好逃入深山之中。长期棲身石洞,直到解放后,乡亲们才将他找回村来,并送他上学。也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发奋读书;直到大学毕业。
因为他在异常潮湿的岩洞里住过5年(据他自己说,大约每年有一半的时间,他的双脚都踩在水里)多;出洞的时候,两条腿上的静脉,弯曲得像无数条肥硕蚯蚓。到了冬天,奇痒难忍。疼痛不息。因为没钱也没时间去医院治疗,只好忍着。现在好了。报完到之后,便成了国家干部,有了正式的工作单位;医疗费也有地方报销了。厂领导看着他腿上高高地鼓出的静脉,十分心疼,便叫他即刻住院手术治疗。
我从小下地干农活。一会儿岸上,一会儿水田里;加上热天走长路。久而久之,也就落下了静脉曲张的毛病。年轻时感觉不突出,不痛也不很痒。因为从农村出来的,也都有这种现象,也不足为怪。我也没放在心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便慢慢地感觉不适;到退休之后,这种不适就更突出了。先是左脚裸内侧出现奇痒。用止痒的皮炎平软膏狠狠地擦一阵子,可以维持三两天。有次不小心,将表皮抓破了;结果流血不止。那个伤口呢,拖了半年才癒合。在那之后不久,看过《佛山日报》的一篇报道我才知道;我的伤口半年之后癒合,算是幸运的了。报上说的这位老人,也是严重的静脉曲张。他不小心抓破了皮;20多年了,伤口都没有癒合;直到做了静脉摘除手术,才好起来的。我除了涂抹皮炎平(这方面我倒弄出经验来了。先用塑料布将手指头包好;再涂上皮炎皮软膏,然后磨擦痒处。这样,即使用劲擦,皮肤也不会破的)之外,也不敢用手去抓痒了。
每当脚痒的时候,我便想起我哥。大概是1998年吧,母亲病重时,我回了一趟老家。后来,母亲病好了;我出之前哥说,他的脚背痒得很。当时,他还拉起裤腿让我看过。我见他腿上,脚背上都是暴涨的青筋。脚背右侧有一块巴掌大的厚厚的类似树木皮样相糙的肿块。他一边抓痒一边对我说:经常痒得心颤肉战,睡不着觉。
当时我没意识到,那是静脉曲张在作怪。待我的脚出现这种状况时,他巳经不在了。我打电话问侄儿小成;他说后来找了个中医、吃过几付药,脚痒好了些;但一直未全好。遗憾的是,那以后我没有问他,也不知道他吃的什么药?
到2005年冬天,我的左下脚靠脚根一圈,不但奇痒难当;而且脚板心的皮层也不断加厚。经常裂出条条血口。
其实,我自认为我的皮肤是最好的。外祖父说过,我属于‘火体’一类。皮肤冬暖夏凉。我热得一身汗时,摸一摸,皮肤是凉的;冬天呢,不怕冷。不管是下冷水还是浸雪水,都不会生冻疮呢!
现在是,随着气温的降低,我渐渐觉得,腿上那些暴涨的青筋,开始隐隐作痛了。心想,我从十几岁便出现暴露的青筋,几十年里并没有发作。现在痒则有些痒,再拖它个十几二十年也就算了;不用治了。
这期间,我去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看过。问过医生才知道,看静脉曲张得挂‘血管外科’的号。医院都设有专科,可见此类病的患者不在少数。
在看病的过程中,也确实让我大开眼界。血管长瘤子的,血管外生疮的,脉管炎,静脉炎,静脉硬化,静脉堵塞,静脉血栓等等;奇疾怪病,要有尽有。比较起来,我的静脉曲张算是轻微的慢性病了。
医生是专业的。一看我的脚便说,痒得难受是吧!我问,吃什么药?他说,现在,吃药是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手术摘除了。我说,非手术不可吗?他说,到您这个年龄,这个程度,不发作没事;如果发作起来,比如静脉堵塞,或静脉血栓,腿部都会发肿;到那时,治疗起来会麻烦得多了。医生见我没吭声,便继续说,你这个手术迟早都要做的。我劝你,迟做不如早做。我们这里条件不错。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手术的。
我相信医生说的话是真的,也是在为我着想;便说:这样吧,我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决定做的话、再跟您预约好吗?医生听我说得合情合理,便说:好吧,我先给您开点药;缓解一下痒的问题;但最彻底的办法,还是手术摘除。
听别人说,有的医院按医生的营业额计发奖金呢!医生一个劲地劝我做手术,难免有此嫌疑?我也不便立马答应;再说啦,我看过有关的医学书。静脉曲张属慢性疾病,一般不会急性发作的。先吃点药试试;实在不行了,再住院手术不迟嘛。
广东人前些年说过一句活,叫‘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钱;什么都可以有,但不能有病’。这话的真正含义,只有去过医院的人才体会深刻。有了病,又不能不去看医生。去医院呢?那就诊者之多;程序之繁琐;费用之昂贵;未去过医院的健康人、是很难想象得出的。且不说挂号排队,门诊排队,拍片、照光、化验排队;就是医生开出处方之后,也够你排一阵子的队了。拿着处方笺,先排队‘划价’;划完价再排队交费;再排队取药……排过来排过去,没有病都会排出病来了。
我等了个多小时,好容易拿到了药;看看药名,我怀疑是司药拿错了。药袋里明明装着两盒‘消脱止一M’;并注明是‘日本原装进口’的。细看‘功效’介绍,竞是防治痔疮的特效药。我反复看过纸袋,姓名,药名,都没有错。我赶紧折回去问医生。
我问医生:这药明明是治痔疮的,怎么到我的药口袋里了?医生说没有错。痔疮呢,也是因为肛门近处的静脉曲张所致……
真让人长见识。我这也是头一回听说,腿上的静脉曲张,竞然与肛门边的痔疮相提并论。不过,实践证明,我将治疗痔疮的药吃完,腿上的胀痛和奇痒,真的缓解了许多。
半年之后,一直生活在农村的弟弟,腿上的静脉曲张真的发作了:腿肚上有一小段静脉变黑,膝盖以下红肿;巳到无法行走的地步了。我在电话里告诉他;就吃他自己弄的那个治疗痔疮的药。他曾受高人指点,从山中采到一种类似棤树皮形状的东西;跟瘦猪肉一块煎水喝。经过临床实用,对于治疗痔疮有奇效。有的痔疮患者烂得都走不了路了,吃医院的药也不见效;却被这种土单方给治好了。他听了我说的,吃了两个疗程的药(一个疗程4付药;每付煎三次水);便可下地干活了。
我吃完医生开的药,腿上的胀痛稍有缓解。也想采取‘拖’的办法。如果不出现严重状况;我就不准备去做手术。
我问过同事老谭。20年前,也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他从部队转业来所工作。不久,他的静脉曲张严重发作,不得不去医院作手术治疗。他介绍完情况之后劝我:如果不到万不得巳的时候,最好不要去开刀。因为,‘开刀之后那个痛呀,实在叫人受不了……’
他详细给我说了整个手术过程。
静脉曲张,关键在静脉。血凝固在静脉内,最大的危害是妨碍了血液的目流。手术的目的,是将曲张的静脉除去。想想吧,将嵌埋在肌肉里的、与血肉相连的筋(即静脉)抽出来,谈何容易?
他说,手术的第一步,是让皮和肉分离。办法呢?是将膝盖下方某个地方的皮、切开个小口子;然后往里注水!凭借水的张力,将皮顶离肌肉……
这倒使我想起了小时候看宰猪的情形:屠夫把猪宰了,然后在它一只脚上切个口子;再用小指头粗细的铁条(也叫‘通条’。大都是用熟铁制成,比较的柔软,不易折断),从那个小口子戳进去;直通到其他三条腿及全身的各个部位。之后,往里灌气(办法是屠夫衔住那个小口、使劲地往猪的体内吹。听说这吹气、是学杀猪的第一的基本功呢。有次,屠夫帮我家宰猪。我见着好玩,便说‘我吹吹看’;结果呢,我使劲儿吹,却怎么也吹不进去。当然,也可以用打气筒往里打气;那会容易得多。不过,那时候乡村还没有,更没有打气筒);让空气将整个身上的皮鼓起来;然后用锋利的刀、刨净它身上的毛。否则,那些皱皱褶褶里的毛,是弄不干净的。自然,我这是说的农村手工宰猪的办法。我也去屠宰场看过机械宰猪;那是猪们自己杀了自己,也用不着往里吹气……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路过长沙时,去看好友廖应求。他原是我的同事一一所基建处负责人;落叶归根,调回老家长沙的电子部第48研究所。位置在长沙南门外的黑石渡。他跟我说,他们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前边的肉联厂讨厌,天热时腥臭难闻。我们在闲聊中,也不知怎么就说起机器杀猪的事;他说他去看过,确实有意思,猪自个把自个儿给宰了。我说,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长沙这个肉联厂,规模宏大,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我看后也觉得好笑:那猪,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给宰了。
工作人员将猪赶到一个笼子样的平台上。猪踏上去之后,台板便自动翻转过来;猪在下坠的过程中,被上升的尖刀或‘电’给宰了(当然是那些笨猪自个儿把自个儿杀了)。然后,用传递带将猪送入松香池中。松香有粘性。猪在移动的过程中;它的毛就被松香给粘干净了。所以,不用刀刮它身上的毛;自然不用往猪体内吹气了……
做静脉摘除手术也如此。借助水的张力,将腿上的皮与肌肉分离开来之后,便是硬生生地将腿部的筋(静脉)抽出来。
老谭说,做手术时倒不觉得痛,因为打了麻药嘛(用了全麻);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啊。关键在手术过后两个小时左右吧,麻药失效了;那个痛哟,太让人受不了啦!两条腿,像埋在炭火中烤、也像剥了皮一般的痛!
我问他,伤口癒合以后如何?他说,那‘还好’,没感觉出太大的不适。
由于有老谭的‘前车之鉴’,我不得不十分谨慎。半年之后,当难以忍受的骚痒再次出现时;孩子们劝我‘还是去医院手术吧’;我也没有去住院的打算。
老三结婚时,姻妹夫彭福林前来恭贺。他听了孩子们的叙述之后,便接连不断地催促我去医院做手术。他把自己见过的静脉曲张引发的后果告诉我的三个孩子(他没敢直接跟我说。大概是怕我听了后产生悲观情绪吧)。几个孩子听了十分着急;非让我去医院手术不可。
彭福林是湖南省衡东县光荣福利院的院长;进他那个院的都是离休干部或‘五保户’。他说他那儿有几个较为严重的静脉曲张患者;其中有位70来岁的老头儿,因为腿上奇痒难忍,在睡梦中将静脉给抓挠破了;结果流血不止。早上被人发现时,身子巳变僵硬了。故而,他反复叮嘱孩子们:‘一定让你爸去医院手术’;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孩子们的催促下,我于这年夏天,去广州的中山医院作检查。
由于有头一次看门诊的经验,我便直接去找血管外科的叶才盛教授。叶教授是‘微创科’的郑朝旭教授举荐的。
郑朝旭教授是为我老伴切除胆结石的主持大夫。以前作胆结石切除,属于大手术;得把胸腔剖开。现在呢,只在患者的肚皮上打3个洞,便可以将胆结石取出来。3个洞的直径很小。取出胆结石之后,用生理盐水浸泡过的纱布塞住即可;也无须作伤口缝合了。真正名不虚传的‘微创’!
郑教授的年纪,跟我大女儿相仿。他是医术高超的外科大夫。因为给我老伴做手术而相识。我求他帮忙介绍个好医生时;他便举荐了叶。叶才盛也跟他一样,是不到40岁即成为教授的力刀;同样是医术高超的青年才俊。
当我赶到‘血管外科’住院部时,叶教授正在做手术。他从手术室出来后,便让我伸出腿给他看。他仔细检查之后说:你这腿嘛,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说没事吧,也难说。因为到您这岁数,说什么时候发作便能什么时候发作。
我问他:发作时会怎么样?他说:静脉被堵塞后,腿部会肿痛,不能行走;严重时,还可能引发其他疾病。
我问他:非开刀不可吗?
他说:最终的办法,是手术摘除。药物是没法控制的。
我说:我现在还不想做手术呢!
他说:这个没关系的。您什么时候想做了;或者需要做了,打个电话过来预约一下床位就行。
我又问他:现在呢,痒得难受,其他反应还不大。
他说:痒的问题不好解决。即使是做了手术之后,也不能完全根除……
从医院回来,我将医生说的,详细地学了一遍。孩子们都说尊重我个人的意见。需要去医院时,告诉他们一声就是了。我自已的想法,还是个‘拖’;实在拖不下去了,或觉得有大碍了,再去住院做手术。
到了这年冬天,我觉得左下腿不舒服了。除了奇痒难当外,脚板上的皮肤不断开裂。不但痛,有时还鲜血直流。每次都得贴上膏药或‘粘上’创口贴。不仅如此,脚板上的皮肤逐渐变厚,变硬;表皮也不断脱落。腿上曲张的静脉的胀痛程度,也随着气温的变冷而加剧;脚裸和脚背周围的毛细血管,颜色也变成了乌紫、且不断加深。
我刚来广州时,觉得冬天很热;最冷的时候,也只要穿一条薄毛裤足够了。佛山的气温,有时还比广州略高些。这年冬天呢?我穿两条毛裤还觉得冷。种种迹象表明,我腿上的静脉曲张,快耍到发作的时候了。孩子们更加耽心,害怕我会在睡梦中将曲张的静脉抓破;以至于流尽了血而不知觉。天天催我去医院治疗。我也下定了‘待天气转暖即去做手术’的决心。
广州这边最好的天气,大概在每年的三四月份。我准备三月底去做手术。年底的‘三九’天,广州的气温也要降到摄氏10度左右,我觉得有点冷,不方便;夏天呢,太热;整天出汗,对伤口的癒合极为不利。每年的四月份呢?不冷不热,正合好适。我知道,术后伤口癒合至少十来天吧。这样安排不应该有问题。叶才盛教授不是曾经对我说过;需要做手术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预约就行了吗?
我准备在3月中旬与医院预约。我想,即使床位紧张,拖到四月中旬住院也来得及的。未预料到的是,医院的床位太紧张了。也许别人也同我的想法差不多,都挑在这气候最好的时段去做手术吧。
我3月20日打电话给叶教授预约;尽管经常催促;但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床位也没有落实下来。
42月4日早晨,叶教授来电话,说当天有位病人出院,让我尽快赶去医院。
按原来的约定,如果我去住院,便由老三开车送去。本来,老大两口子也说来接的(这时我巳在佛山住了两年多;老大一家在广州)。反正他们都有车,到时谁有空谁送吧。现在突然要走,可让我为难了。
我赶紧收拾好换洗衣服和简单的生活用品。佛山到广州很方便,反正行李也不多,自个儿坐公共汽车去就行了。当老伴将我这个意思告诉老二王聪时;她说‘不行。怎么能让爸爸自己走去住院呢!’即刻给单位领导打电话,请假送我去医院。
地方我熟悉。住院手续也很快办好了。只是病务的环境有点差;是个住了十个人的大间,而且住有五六个重病人。叶教授说,好容易才等到有人出院;你先住下吧,过几天再给你换个条件好点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有连声说‘谢谢!’
我想尽快做手术;医生说那是不可能的。你自已觉得没什么别的毛病,那不算数;要看检查化验结果才能确定。不然,手术过程中出了问题、或术后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我想也是。只奴‘既来之,则安之’了。
头两天,验血,验尿,X光透视,B超。第三天,还要做关于静脉超声波检查(有的也称‘彩色B超’);以确定手术的最后步骤。
以前,只听人说,‘人在江湖,人不由己’的话。现在看来,进了医院,也就‘身不由己’了。
中山医院的条件不错;按国家‘甲等三级’标准,与北京的‘协和’、长沙的‘湘雅’;同属于全国最高级别的医院了。不但设备先进,医疗技术高超,服务设施也是很好的。吃饭也很方便。‘膳护’们服务极为热情;问好你吃什么?到时准会送到你的病榻前。
‘膳护’是我给取的名儿。专管病人膳食呀。饭菜的味道还不错,想吃什么都可预约。尤其是早歺的稀饭和包子,特别的可口。只是病室内的气味特别难闻;还有抢救病友时、医护人员那种紧张战斗的气氛,令人窒息;谢天谢地,好在我心脏正常。
我住的是离救护室最近的大病房。除我外,其余6个人均属重病号。我的邻床是位高位截肢的80多岁的老人。听他人介绍,该老人三年前因为中风而下肢瘫痪。住院时发现他腿上的肌肉巳经坏死。为挽救他的生命,不得不将他的双腿锯掉。再远一点靠墙边的那一位,更玄乎。他的整个下体、从膀胱以下全不见了;只留下脑袋、双手和从胸到胃的半截身子。莫说他自己,别人瞧着都难受。其他几位,也都大同小异。
据我的判断,我所在的这个病房,离医护人员的办公室越近,也就越具有‘抢救’的条件。安排的也该是‘重病人’才对。这样,病人出现生命危险时,医生护士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并实施抢救。所以,住的病人的病情都比较严重。至于我呢,那是因为其他病房没空位,临时凑合着住进来的。后来,我跟医生和护士混熟了,问过他们;也证明我的分析是对的。
我能吃能睡。除了腿上的静脉曲张之外,比正常的健康人还健康。只是,住过一晚之后,我便跟叶教授说,能否实现他说的‘到时换个房间’的许诺。
我这个人,生活适应能力算是强的。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什么样的困难也都经历边;但在这个病房住过24小时之后,我就熬不住了。原因有二:一是病房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通霄都处在抢救病人生命的治疗之中。这个刚刚脱险;那个又出不来气了。二是由于多位高位截肢的病人,都处在大小便失禁的状态;室内那个臭呀,实在令人作呕。好容易睡着了,又被臭气给燻醒过来……
不过,叶教授只是答应给我换房;但直到手术那天,也没有实际行动。后来我才知道,医生们是分了病房的。而病房的收入,将与医护人员的奖金挂勾呢!各人管的病人,自然只能住到自已管的病房里。如住进别人管的病房,那,收入归谁?因此,我也就打消了换房的念头,只好强忍着。
医生看过我的超声波显影之后,很放心。他们说,我的腿,除了静脉曲张外,无其他毛病;只须将曲张的静脉处理掉就行了。我问:还可能出啥毛病?他们说,有的出现血栓啦,血管宽窄不均啦;那样,手术起来就费事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彩色B超显影,是进口的先进设备做的;它可以将肉体内的一条条的血管显现出来。医生看了之后,就知道该从什么位置进刀,该将哪段摘除掉……
我的手术时间,安排在4月27日上午11时。这不算什么大手术;但孩子们孝顺,都说要在11点钟前赶到医院来。我曾反复给他们说,应该以工作为重;我自己能够料理,又不是头一次进手术室。再说啦,有医护人员在场,大可放心。
可是,才8点半钟,护工便要推我进手术室。这突如其来的变更,倒将我弄得措手不及。我知道手术前的规矩,要将身上的东西全取出来;孩子没到,手机啊,现金啊,交谁保管?放在病房?肯定不行。入院时医生护士都反复交待过,病房里不安全;贵重物品自己管好,丢了概不负责呢!
护士陈小姐,可能是看出我的为难了?便热情地对我说:你有什么东西需要保管的,交给我好了。我看看旁边等着推我进手术室的轮椅,也没法犹豫了,便将东西交给她代为保管。小陈护士边写收条边说:我开张收条给你,你放心去手术室好了。我接过收条后,连声说谢谢她。真正是高水准的医院,连护士小姐都如此热心、如此体贴帮助病员。
本来,我可以自己走进手术室的。除了腿上的静脉曲张,并无其他疾病嘛。但护工不干。非让我坐上轮椅、由他推进去不可。说这是医院的规定。手术后我问过那些‘护工’,他们每推进一个病人,便可以领到一份报酬的。我也问过医生;医生说这确实是医院的规定。躺到轮椅上推进去,显得进出有序。如果病人自己走进去做手术,那还不乱套了。
我想想,也有道理。
护工将我推到手术室门外时,里边的手术还没做完。‘您先在这儿等着吧!’他将我搁到走廊上,便离开了。
据我的观察,医院的医护人员的构成,比较的复杂。
医生呢?有主任医生,主治医生,实习医生,医师,医士等等。
护士呢?更是五花八门了。分工也很讲究。除了固定的管床位的、送药的、打针输液的、管生活的外;还有两种人不算护士;但做的却是护士的活。我们叫他(她)‘护工’吧。比如‘陪夜’的(指照看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病人,经护士办公室同意,由患者按医院规定付费)、推轮椅的(病人手术前后的接和送;推着重病人去作化验、照光或检查等等。这类人员由医院雇用;患者无须付酬)。
护士里面呢,又分为三种:有本院的;卫校来实习的以及外单位送来培训的。他(她)们来路不同;着装也各异。住院的时间长了,你看到什么样颜色的护士服,就知道什么情况了。我就是因为见他们穿的服装五颜六色,问他们才知道这些内情的。
不过,尽管医护人员的构成如此复杂;但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不声不响地,认认真真地为病人服务。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大门之后,连人带轮椅地搁在了走廊上。看得出来,这条宽敞的洁净的走廊,是临时隔离出来的。也可以说是手术室的前半部分。其作用呢?我想,一是方便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比如清洁、消毒、前期麻醉等等。二是,待里边的手术做完,即可将需要手术的病人推进去,以减少手术等待的时间。
实践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因为没过多久,即出来两位男士,让我躺到担架上(就叫它病床式担架吧。因为,上边是与担架一样的单人床,下边则有4个轮子,可以推着走);然后,对手术部位进行消毒。
其实,这种准备工作。早一天巳经开始了。比如,洗头洗澡啦,剃掉阴毛等等。
“您在这儿等着。里边的手术做完之后,您才能进去。”两位年轻人礼貌地拍拍我的肩,走了。
不知是里边的手术出现了复杂状况呢,还是本就需要这么长的等侍时间?我在走廊上躺了两个半钟头,仍不见里边的人出来!我倒不觉得难受。只要住进了医院,就别想那么轻松了。我是耽心手术外边等着的家人。几个孩子肯定在手术室外边焦急地等着;还以为手术出现了什么复杂情况呢。不然,为何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可我呢,连手术室都还没进去呢!又没法告诉他们,只有干着急。
我被推进手术时,见墙上的挂钟正指着11点31分。心想,原来说的时间并没有变,只是提早进了手术室的门而巳。
我们在电视里巳经司空见惯了吧,病人一旦推进手术室;医生护士便会忙作一团。我亲身经历的,也真是如此。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门,立刻有三四个医生护士走上前来。他们从两边抓住担架床上的布单,一齐使劲,将我放到了手术台上;然后,便都忙开了:有往我脚上、身上绑布带的(可能是防止手术时病人本能的挣扎抵抗吧。比如,当用手术刀划破腿上的皮肤时,那条腿会突然弹起,或踢伤医生护士等等);有作全面消毒的;有往我身上盖被单的;有往我胳膊上缠东西的(我问护士在干什么?她说,量血压啊!我听后,想起电视剧中类似的镜头!当病人出现异常情况时,护士便会大声报告,血压……)。护士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可说是经验老到,心领神会;快而不慌,忙而不乱;动作熟练,配合默契,;轻手轻脚,井井有序。
这些工作,大概叫做‘术前准备’吧。做好之后,有位护士拍拍我的手(因为我被固定在手术台上了,眼睛只能看着天花板;看不见护士的脸)说:给您打麻约针了,可能有点儿痛。她说着,便将我轻轻翻转出背部的位置。
我问她:是局部麻醉呢,还是全麻?护土笑笑说:您怎么知道这些?
我说,我做个阑尾手术呢!
护士说:局部吧。
我也确实是做阑尾摘除手术时知道这些的。所谓‘局麻’,就是切哪个部位,就让那块的神经失去知觉。全麻呢?是让患者全身失去知觉;如同死人般躺在手术台上,让医生任意宰割(玩笑话)。我是做腿上的手术,应该是让整个下半身失去知觉才对。
局部麻醉的好处是,(我的理解)病人的头脑很清醒。比如,感觉呼吸急促时,便可以喊‘我出不来气了’。医生护士听到后,会赶紧把个氧气罩扣到你嘴上。欠缺也很突出。如果麻药的量不够,或手术的时间过长(超出预计的时间),病人会痛得难受。
麻醉师破例地提醒我‘有点儿痛’,我想那一定是很痛的了。想想,都到了这一步了,痛也没法子的;便笑着回答她‘扎吧,不要紧的’。
当针头从背脊骨上抽出来之前,还真有点儿痛;针被拔出来之后,倒不觉得痛了。可能是麻药已经在起作用了。
麻醉针过后约十分钟吧,我的两条腿便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一位戴眼睛的大夫、摸摸我的腿说:差不多了!我知道他是说‘可以开始手术了’;便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到时别把小剪刀棉花球呀什么的丢里边了!眼镜大夫也笑着对我说:你放心吧,不会拉下的。
我突然想起,按原先的安排,应该是不戴眼镜的叶才盛教授给我做手术的呀;怎么临时换将了呢?听郑教授说,血管外科的大夫,数叶教授最棒;我才约定他做手术的;想到这儿,便大声喊道:叶教授在这儿吗?
我都准备好了,如果叶教授不在,我便不做手术了。
一位戴大口罩的高个子大夫过来,握着我的手说:我在这儿,您放心好了。
医生护士在手术开始之前,巳经全付武装上了;帽子和口罩将各人的脸、‘包’得严严实实的,只留出两只发光的眼珠子在外边。不过,我从身高和声音上判断出、他是叶才盛教授。再说,这些教授都在带研究生;他站在旁边指导着做,也有可能的。到这个时候了,如果我仍坚持让叶教授亲自给我做手术、得罪了这位主刀也不好;也就只好顺水推舟了:“好吧!”
不过,我嘴上应允了;心里依然存着疙瘩:怎么会临时换人呢?这戴眼镜的大夫又是谁呀?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戴眼镜的大夫叫王深明;而且是大有来头。可以这样说吧,他能亲自给我做手术,那是我的荣幸……
王深明不但是这家世界驰名的医院院长,而且是血管外科方面的著名专家。1996年,从著名的美国匹兹堡医学院、血管外科进修归来的‘医学博土、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他诸如国际外科学会委员,亚洲血管外科学会委员,外国外科医生学会委员等等头衔、多达数十个。这天恰好是他的‘门诊日’;叶教授自然得‘让贤’而‘退二线’了。
我的两条腿,巳经没有了知觉。医生在我的腿上做了什么?无法知道。心想,如果不是被捆绑在手术台上,我定要坐起来看看。好在我可以从医生护士的对话中,了解到手术的大概进程。
手术是从我的大腿根部开切的。用外科的术语说,叫‘大隐静脉高位结扎抽出’。现在的医疗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此高难的手术,只须将大腿根部切开一条口子,然后用‘双极电凝器’切断大隐静脉即可。这种进口的先进‘手术刀’,在切断静脉的同时,巳将被切断的部位(断口处)、自动缝合上了;无须再用人手缝合创口。因而,既省事、又使其创口到最小。如用人手缝合,得将创口扩大到够穿针引线的宽大……
切断大隐静脉之后,将通向左下腿的大隐静脉抽出来。方法是将靠膝盖下部暴露的大隐静脉切断。这种切断容易。因为大隐静片,脉到此处不再隐形了。然后将上端巳被切断过的那截大隐静脉抽出来。接着便可实施曲张静脉的手术摘除了。
如果沿用以前的办法,抽出这些曲张的静脉,那会很费事的;更会给患者带来巨大的痛苦。现在呢?用进口的‘刨吸机’,便可将用超声波震碎的静脉吸抽出来。既便捷,又感觉不出楚痛。比先前那种‘注水脱皮抽筋法’(这是我妄自给取的恶名儿),可说有天渊之别了!
手术前,叶教授征求我的意见,说是除了静脉摘除之外,还有一种往静脉内注射凝固剂办法。具体的操作是用凝固剂、将曲张的静脉填满,堵死;然后用绷带捆紧,强迫被凝固的静脉、重新回到肌内里去,不再曲张。
我想,这种办法,类似于往输精管内注射凝固剂、替代男性结扎手术那样吧。听以,当叶教授问我选哪种手术方式时,我说还是作静脉摘除吧,一劳永逸的好。打进静脉里的这种凝固剂,是一种类似塑料的泡沫。我就怕这种东西在静脉里边、凝固得不彻底而留下隐患。再说啦,肌肉里戳进一根头发丝大小的竹纤、尚且痛彻心肺;往静脉内塞那么多异物,人还能舒服?
大概是让患者有选择的权利和机会吗?当时叶教授没说哪种方式好。只是将两种方法作了详细解释,让我自行选择。手术完之后查房时,他才说我的选择不错。‘剥离掉曲张的静脉,的确是一劳永逸的。那种凝固剂法,多少会留下一些隐患。不过,经临床试验,这种办法也是行之有效的。’
我说,既然这样,那您当时应该劝我、接受好的一种手术方式才对嘛!为什么还让我自己选?他说,各人的情况不一样,还是由患者自已选择比较好些。
整个手术过程中,我的头脑一直非常清醒;感觉不出丝毫的疼痛。脉博,心跳,血压都很正常。医生原是耽心我的高血压,以至于在术前作了许多的应急准备。这时,也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开始之后,护士就将氧气罩扣在我的嘴上。所以,呼吸也没有出现任何障碍。
从打麻醉针起到推出手术室,总共是一小时又20分钟。不过,要是从被推进手术室走廊算起,巳经是3个多小时了。早在手术室外边等候的我的亲人们,都十分的焦急。此时见我出来了,而且是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大家也就放心了。
我被推回病床,重新躺到了床上。医生询问我的感觉,护士则忙着作输液的准备。我没有痛的感觉;连声谢谢他们。他们都说,待麻药过劲之虎,会感到痛的;有的护士更说:很痛哟,您有个思想准备的好……
我开玩笑地对她们说:你们在我手术之前、不是说不怎么痛的吗;啊,哄我做完手术之后,你们却说‘很痛’了?她们笑笑说,我们要说很痛,您还会去做手术?
说到痛,我倒能忍受。男子汉大丈夫嘛,既然决心做手术,哪有不痛的!
手术过后两小时,似乎觉得,有无数条蚂蝗在咬我的左小腿,有些微痛;但还不很难受。我想,可能是麻药还没有完全失效的缘故吧。
到了晚上,手术过后有6个多小时了,麻药的作用巳经消失,腿上仍然不觉得很痛。但,躺在床上却十分难受。
从手术室回到病床上之后,一瓶接一瓶地输液;有时还几瓶不同的药加在一块输呢!现在医术进步了,只须在输液管上加个‘两通’或‘三通’阀门什么的,就可将几种药液汇合到一起。左手扎痛了,扎右手!人呢,躺着不能动,本就难受;加上脊背上打过麻药针过后彻骨的痛!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插在膀胱内的那根筷子粗细的塑料管。
是打了麻药的原因吧,也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往我膀胱里插了根管子?尤其是翻身或护士打开瓶盖、放出尿液时,痛得难受极了。那种痛,从插口处直痛到心窝里。我让护士帮我拔掉;护士笑笑说:48小时之后再看吧!
因为男女有别,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待男大夫来查房时,我便诉苦;让他将那根输尿管拔掉。大夫说:要等你有尿往外尿的时候才能拿掉;如果现在拔出来,会留下后遗症的。那样,以后小便时会更痛呢!
我想,也许是他们一代传一代的临床经验吧。管子直插进膀胱里边,有了尿液,便随时流进未端的塑料瓶里。我看同病室的病友,全都是插了管子的。我问问,几个重病号、最长的巳插了七八年了!啊天,不知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年纪比我大都能忍受,我还能说什么呢!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时说:可以吃东西了,但不要吃得太多,喝点稀饭吧。那根导尿管呢,暂时还不能拔,‘等到下午看情况再说吧!’我知道,既然住进了医院,就得绝对服从医护人员的;现在,法,我好比部队的战士,‘军令如山倒’啊!
三国时期的张飞张翼德,天不怕地不怕。他‘长板坡前一声吼,吓得河水也倒流!’多么的英雄气慨!但,别人在他的手心里片个‘病’字,他立时脸色煞白,两条腿打颤呢。要想自已的病好得快,唯一的办法,只有无条件地配合医护人员。
我左边手上扎着吊针,右边有那根可恶的导尿管;将我牢牢地固定在病床上。背部那个痛哟,又无法翻身;真正是‘度日如年’!但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强忍着。
儿女们都很孝顺,不时来看我。老伴非要留下来;让我给撵走了。老大给请了护工,二十四小时为我服务,巳经足够了。但二女婿杨逊艺,非要留下来照护我。他大学毕业后自已创业;白天忙得不亦乐乎,实在太辛苦了;但不管我怎么说,也劝不走。他晚上没地方睡,在我的床榻前坐了一宿……
第二天下午一点来钟吧,值班护士将接尿的塑料瓶口给关上了。她边操作边对我说:您要上厕所的时候告诉我,帮您拔掉!
我能说什么呢?只有谢谢她。好在住进医院之后,巳基本上消除了男女有别的杂念。对于类似我这么年近古稀的老人,也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容易激动了。那些年轻的女护士,也不忌讳你是男人;该做什么做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是职业要求她们如此吧。
手术过后的第26个小时,我感觉要小便了。护士便将那根输尿管给拔了。我顿时觉得有说不出的轻松。
从病床到厕所,也就十来米的距离吧。老伴一手举着输液瓶,一只手扶着我走。腿部虽然有点痛,但并不很难受;但尿尿时很痛。尤其是尿从膀胱冲出来的那一刹那,像被针扎了一般。痛到心窝里去了。心想,要是以后小便时都这么痛,可就遭罪了。回到病房之后,我不好意思跟护士说,便让老伴问问是什么原因?老伴问过之后告诉我,说护士说的,头几次都这样,时间长了就不会痛了。我想,但愿时间不要太长才好……
拔掉输尿管,减去了楚痛,也可以自由自在地左右翻身了。令我耽心的,是护士说的那些个话,不知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我而说的假话?要说的是假话,我可就惨了。
好在第三天尿尿时,突然便没有疼痛的感觉了。谢天谢地,也谢谢那位护士小姑娘没有说假话。但终归不好意思,见着她也没敢说出口。
按医生的要求,我需要经常下地走动,以增加腿部的血液循环;令其尽快恢复正常。大概是每隔半小时吧,我便下地走动走动。开始着地时,腿有些胀痛。走过一段之后,痛得缓和些了。换药时有点痛。每天换一次药。换过药之后,腿上凉飕飕的,倒很舒服。
我是4月24日入院,27日上午做的手术。医生说,恢复得快,大概十来天便可出院。原想.我三月份住院,怎么都可以撇开‘五一’节。双休日再加节日放假,整整7天时间呢。这个被誉为‘黄金周’的长假,医生护士也该休息的呀。谁料到,不想遇上便偏偏遇上了!正好赶上我住院,弄得孩子们也无心出去旅游了。我也躺着难受。但有什么法子呢?还是照毛老人家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住到5月6日,我实在受不了同病室的臭气的折磨,要求出院或换病房。我从住院那天起,就一直忍受着这种折磨。我是个不计较生活条件的人;但那几位重病号实在让我受不了。这十多天来,我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每每刚睡着,又被奇臭给燻醒过来了。出院不同意,换病房也不见答复;我便开动脑筋想办法一一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我在走廊上走动时,看看贴着的《住院须知》;上边有‘请假外出’一条,觉得有‘机’可乘了;便走进医护办公室,对医生说‘我要请两天假!’医生问:你为什么要请假?我说:反正我也不用输液、不用打针了,回家清洁清洁。医生说‘不行吧。’我指指墙上:“您看,《住院须知》上不是写着的吗?我今天回去,后天上午9点钟之前一定赶回病房!”医生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那,你写个申请吧!
回家的感觉,真好。孩子们见我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也十分的高兴。
5月8日一早,我叫老三开车送我去了医院。还好,我刚刚在病床上躺好,查病房的殷大夫就来了。他见我按时归来很高兴,脱口便说:老同志毕竞是老同志!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言而有信,准时回到了病房;夸我守纪律呢!
查完房,殷大夫朝我招招手说:你来!
我跟他去了治疗室。他扶我躺到床上,边揭开我腿上的纱布边说:待会儿我替您拆完线,包上纱布,就可以出院了。我高兴得连声说:谢谢!谢谢!
拆完线,包完纱布之后,殷大夫说:您去办出院手续吧;过两天,您将纱布取了就是,也不用再来医院拆线了。如果有啥不适应的话,再来复查吧!
我离开医院时,正好是这天上午11点钟。
出院后的第三天,即5月10日,我取掉了腿上的纱布。原来,静脉刨吸手术,只须切个纽扣粗细的小口子,就可将静脉捣碎、吸抽出来了。我看看左下腿,原先鼓胀的青筋没有了;仅留下略带黑色的皮肤紧贴在肌肉上。我数一数,左下小腿上,有十几处伤口。从膝盖至脚背一段的静脉,巳经全部清除干净。整个手术过程及手术之后的恢复,也没有医生护士说的那样‘很痛’。我告诉医生;医生说:现代医术提高了,使用了先进的医疗器械,自然没有以前老手术那么痛苦了。我们之所以给你说‘痛’,是给你打打预防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嘛。再说啦,各人的情况不一样;也有说‘很痛’的。也许是您的体质很好,感觉不出痛来。
只是,过了一个月之后,我就憋不住给叶教授打了电话。照理说,我腿上的伤口巳经痊癒,缝针的部位的黑皮肤也巳脱落。整个小腿上巳置换出了新皮,不应该有不适的感觉了;但我的左下腿,仍有时刻被蚂蚁撕咬的感觉,有时还发肿。我想问问叶教授是怎么回事?叶教授说:您的腿要完全恢复,大概得两三年时间,您说的这些情况,都算是正常症状。如果不放心,可以来医院复查一下。
听完叶教授的话,我也就放心了。俗话说,‘伤筋裂骨一百天’呢!何况做这么大的手术?反正退休了,不用做什么事,就让它慢慢恢复吧。
不过,一年之后,我手术过的左下腿,仍然有不适的感觉;想问问叶教授是什么原因?还有,我的右脚大姆指的指甲,老往肉里边长;走路时,便引起钻心的痛。每次剪去钻进肉里边的指甲时,每次都弄得鲜血直流。有的说,严重的时候,得开刀呢!这指甲与静脉曲张有没有关系(我的右脚还没做手术呢)?如何才能治好?
我再次去了中山医院。叶才盛教授手术去了,要下午三点钟之后才能见外。我又想尽快看完佛山。想想,我决定去找给我手术主刀的王深明院长。
我并认识王院长。那次他给我做手术时,我只见到他的两只眼睛;其他地方都被口罩捂起来了。好是他是院长,医院的人都认识他。
王院长知识渊博,医术高超;但平易近人。我找到他时,他并未责怪我的唐突;反而热情地解答我的问题。
我向他说明来意:一是感谢他那天亲自为我主刀做手术;二是请他复查一下我左下腿恢复的情况。王院长虽然头上挂满了各种荣誉和光环;但仍不失‘治病救人’的医生本色。他仔细看了我的左下腿:“目前的状况,尚属正常。没有发现不好的症状。感觉有些不适,是会有的,但不用耽心。”
我让他看看我的脚指甲,问他是不是静脉引起的?需不需治疗?
他看了一眼便说:你这个与静脉曲张没有关系。也用不着治疗。我说,它老往肉里长怎么办?他说:你把脚指甲剪得那么短干什么?留长点,让它长出肉来自然就好了嘛!
半个月之后,我大脚指姆的指甲长出了肉;真的就不痛了。以后也没有再往肉里长了。真正是不治而癒。
我想,专家毕竞是专家。看病,治疗,救人都离不开他们……
已投稿到: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医用纱布绷带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