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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中奉节传来凄美《凤求凰》_影音娱乐_新浪网
冷风中奉节传来凄美《凤求凰》
<font color=#7b年11月02日15:40 四川在线-华西都市报
  《凤凰》现场
  A太冷!囚衣御寒
  第六代电影导演金琛执导的电影《凤凰》剧组日前转战重庆奉节,进行为期10天的外景拍摄。昨日,本报记者驱车14小时赶赴位于重庆奉节的天坑地缝景区拍摄现场,见证了
一场由中日影人合作的凄美爱情故事。当日拍摄的是日本影星中井贵一和国内花旦苗圃的对手戏,两个人在气温只有七八摄氏度的峡谷中同眠,中井赤裸上半身,苗圃只穿件肚兜,两人被山风吹得瑟瑟发抖,可还是咬牙坚持下来。据了解,该场景是电影里唯一的一场激情戏。
  《凤凰》片场位于海拔1200米的天坑大峡谷里,山路非常崎岖,剧组所有人要从景区门口到达那里都要花50分钟踩过一条乱石嶙峋的干枯河床,片中主演中井贵一和苗圃也不例外。进山前,两人都穿得单薄,没走几步,便冷得直哆嗦。剧务灵机一动,建议两人把“囚衣”戏服穿上,虽然是件烂棉袄,但纯棉质地十分柔和保暖,乐得苗圃和中井大叫:“囚衣穿着很舒服,该一人一件的。”
  随着导演金琛的一声大吼“开机”,中井贵一和苗圃脱去棉袄迅速入戏,两人躺在一堆篝火旁紧紧依偎,苗圃小声对中井贵一唱《凤求凰》,场面非常温馨感人。
  据影片投资方透露,《凤凰》讲述的是清朝末年一对男女在狱中经历的传奇爱情故事,是国产电影中少见的传奇片,而且在两个人物身上附着了浓厚的人文色彩。片名为《凤凰》,意在表现“爱情在劫难后重生”。苗圃所扮演的中国女孩子,与中井贵一扮演的日籍平民邂逅于乱世中的中国,历尽沧桑三十年,终于在解放前夕再度相逢,“两颗冰冷的心才重新复活”。然而遗憾的是,当被冤枉关押了多年的中井贵一即将洗脱冤情时,却被一颗流弹炸死,苗圃在无尽的怀念中度完余生……据了解,该片在奉节完成拍摄后,10天后还将赶赴东北拍摄,将角逐明年戛纳电影节。
  《凤凰》专访
  B张艺谋几次向他致歉
  一条七尺大汉,穿着脏烂不堪、棉絮翻露在外的破棉袄,在只有几摄氏度气温的深涧里捧着热茶杯取暖,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一群抽叶子烟、为剧组搬运器材的“棒棒”,外人谁能想到这个寒酸的人物竟然是在日本贵为影帝的著名明星―――中井贵一。
  在重庆奉节小寨天坑拍摄电影《凤凰》的中井贵一,在拍摄间隙抽空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张艺谋“特别内疚”
  现年45岁的中井贵一,是在国际影坛都颇有知名度的性格明星,在日本素有“高仓健的接班人”之称。他大学是学经济的,后来转行做了演员。自1981年从影以来,他共参与拍摄了35部电影和近60部电视剧,其中《武田信玄》曾在央视播映。他曾4度获有日本奥斯卡之称的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并夺得过一次影帝。去年张艺谋拍摄《千里走单骑》也是看重了他的名气和才华,邀请他在片中出演高仓健的儿子。虽然根据剧本这个角色无法在电影里露脸,只能念台词,但中井还是欣然接招。他说:“张艺谋当时来日本找我谈了几次,我觉得他是个特别谦逊的人,就答应了。最后电影拍完了,他又赶到日本,专程找我,连对我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因为他没有让我在电影里真正表演,特别内疚,我还安慰了他。”
  首说与姜文“过节”
  2003年,事业正在巅峰状态的中井开始与中国影人合作,他在何平执导的古装大片《天地英雄》中和姜文演对手戏,次年,该片在日本上映,一家国内报纸登出一篇报道,称中井在他刚刚推出的《中井贵一中国拍摄日记》书中批评“姜文不是导演却爱下命令”、“拍戏很蛮横”,顿时在国内媒体中引起轩然大波。昨日,中井终于首次正式直面国内媒体,对这段所谓“过节”进行澄清。他说:“我并没有这样写,可能是中国媒体对我日记的误读,姜文是一个特别有才华的演员,因为他还有个身份是导演,所以他总会带着导演的思路去演戏。我和他合作非常愉快。”
  最感兴趣中国电影
  这次出演第六代电影导演金琛执导的《凤凰》,已经是中井和中国影人的第3次合作了,远渡重洋来中国的中井说:“我最感兴趣的是中国电影的题材,因为中国的历史非常悠久,电影所能表现的题材非常丰富。”他说他很喜欢中国电影在展现人性方面的艺术表现,比如张艺谋导演的《活着》他就很喜欢。
  特派记者杨帆奉节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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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拆除烟囱的几种方法:
(一)人工拆除:运用手艺工具。如大锤、撬扛千斤顶等人工拆除工具进行拆除(通常烟囱底部场地小、四周房屋及机械设备多的环境下、才采有人工拆除)。
(二)机械拆除:运用电凤镐、冲击锤、吊锤及液压臂等机械进行拆除(烟囱底部的场地及空间大才能采用机械拆除)。
(三)爆破拆除:包含对建筑物进行预削弱,然后用爆破或缆绳拉到来完成(运用爆破时,要思考工作人员的资质、爆破物的存放及满足的工作空间)。
(四)定向拆除:烟囱整体放到拆除又名为烟囱整体放到,是烟囱底部在场地优势的情况下才能对烟囱定向放到(烟囱定向拆除工期短、费用底,我公司当前对这种技能已经在全国的烟囱拆除工程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扬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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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我市专门召开大气污染防治及烟囱拆除工作专题调度会,研究部署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据了解,2014年,这次谋划了十项行动,这些行动皆有明确的“路线图”和“时间表”。据悉,2013年,围绕大气治理攻坚行动,着力开展大气污染综合整治,有针对性地抓了四个示范区综合治理。2014年,我市将按照化解产能、节能减排、大气治理“三合一”集中推进的要求,全面落实削煤、压钢、减排、控车、降尘等措施,确保完成省定减排任务。围绕这一目标,结合实际,谋划了十项行动。
一、是“五个行业”治理攻坚行动,涉及钢铁、焦化、水泥、电力、玻璃五个行业烟囱拆除项目。
二、是烟筒拆除“百日攻坚”行动,将在全年拆除1052根烟囱,占全市烟囱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
三、是主城区洗城行动,组织全市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每周组织一次集中洗城行动,重点清理城市道路路面、墙体立面的灰尘,露出本底色。
四、是全面推行清洁煤配送行动,各县(市、区)至少建成1家洁净煤配送中心,逐步完善配送网络,在全市范围推广使用清洁煤。
五、是油气治理行动,全市574座加油站、452个加油网点、135辆油罐车、7座储油库全部完成油气回收治理任务。
六、是道路扬尘整治行动,明确重点路段,从车、路、绿三方面入手,严肃查处超载及不覆盖的散料运输车辆,加强路面维修,增加绿化覆盖。
七、是黄标车淘汰行动,在全市开展禁行黄标车交通违法专项整治,年内淘汰黄标车3.1万辆。
八、是“利剑斩污”行动,对环境违法行为“零容忍”,坚持有案必查、违法必纠、执法必严。
九、是重点企业整治“回头看”行动,对去年以来环保部、省环保厅督查中发现的问题进行一次“回头看”,确保整改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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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黑压压的盖着一层乌云,从南到北一大片都是,像煤飘在天上。
快到年关,天气本来就阴,又下起雪。素芹置办些年货,不知为着啥,心里头老是不安宁。素芹跟德来说,这县城里满街都是大红春联,咋买法才好哩!德来靠在柜头&叭哒、叭哒&抽着烟,德来说拴柱春上才走,咱不能埋汰人家,就贴白联吧。
天色慢慢暗了。雪粒子打在窗玻璃上,脆响。
素芹把烧酒倒进酒焐子里,只一会儿,酒便热乎了。白烟从酒焐子里冒出来,袅袅而上,酒味散开,在空气里游荡,喷香。德来在煤窑上采煤队挖煤,上的是早班,日头没出来离的家门,上窑的时候,太阳早没了踪影。
不是说好先打结婚证吗?素芹说。
打不打证,年还得过,门神还得请!德来说。德来掐灭烟,火星子一闪一闪,落得满地光亮。
俺怕门上贴得白啦啦的,惹你心里烦。素芹说。
咋说俺俩也是兄弟,照俺说的做吧!
前年里,就在这个房间里,素芹跟拴柱成的亲。成亲那天,德来忙得最狠,心里也最酸溜。这事儿说来话长,那是在矿上组织的联谊会上,德来跟拴柱同时认识的素芹。矿上做好事,安排部分生产一线的未婚青工跟矿外村里的女孩搞对象。窑上男工多得是,女工少,那些整天在井下干活的窑汉子,平日里都见不着个女人毛,瞧见老母猪,瞅着都像双眼皮;一旦见着女人呀,眼里头都能淌出几尺长的馋水。拴柱和德来是师兄弟,联谊会上都看上的素芹。可作为师兄的拴柱经验多,出手快,下手狠,只用一招,一招擒敌,就把素芹给办了。师傅常说,跟女人搞对象,就看谁麻溜,谁先给女人盖上戳,那女人一准是他的。拴柱平时就爱听师傅的话,这时候更是派上了用场。看来按老人说的做,真是没错呀!
素芹寻思,大过年的往门上贴白啦啦的春联子,德来就是嘴上不说啥,心里头也肯定不是滋味。拴柱去世快一年了,素芹虽说心里头思念着拴柱的好,可这毕竟已是现实,她不能老让自个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更不能让德来生活在拴柱去世的阴影里,这日子还得往前过不是。
日光灯耀眼的白光,穿过窗玻璃,射进漆黑的夜里,像打在黝暗潮湿的煤壁上。
这些日子,在打不打证的问题上是最让德来和素芹头疼的事了。自打拴柱去世后,德来跟素芹拱到一张床上也有些日子了,俩人整天价耳鬓私磨的,跟两口子没半点儿差别。头回子他俩在一块,素芹也不想跟德来过分亲热,毕竟自己死了男人不久,心里的伤口还流着血。可素芹经不住德来对自个的好。德来对自己知冷知热,知心知肺,暖人的肠子暖人的心,素芹实在不忍心拒绝德来,也就默认了。
俩人生活一起,德来只管下窑,挣钱,挣的钱一把交给素芹。至于零花钱,素芹给多少,他花多少,从不计较个啥。素芹只管买菜、烧饭,收拾个家,让德来下班有口热饭吃,睡个暖和被窝,素芹也就满足了。
下了班,喝了酒,德来总想跟素芹&那个&一番。要是算起来,德来也是三十岁的男人了,可德来没跟素芹好上之前,从没碰过别的女人,这回算是尝到了甜头。尝到甜头还贪嘴,日日里都想吃个够。
就为这事,素芹常把德来熊得一头雾水。要说也不是素芹不体谅德来,素芹是一个性欲成熟的女人,丰盈的身子像红透的桃子,鲜亮亮的外表下裹着一汪甜水,日日里涨得难受,恨不得天天都流几回子蜜呢。素芹不想让德来亲近,主要是思虑德来下煤窑挖煤,一干就是十个八个小时,也不知要出多少力,要流多少的汗呢!德来的精力在窑下耗尽了,回到家里又要睡自己,岂不是要掏干身子?素芹就看到有的窑汉子,年轻时候不珍惜身子骨,出过了力,四十岁的人像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刚退休的赛过七十岁的老头子。很多窑汉子退休后撑不了几年,领不了几年退休金,也就撒手西去了。
窑汉子喜欢女人,要说也不稀奇。小煤窑上的文化生活少,加上窑汉子对精神方面少追求,他们在井下干活时,常扯些低俗的话。干活累了,扯的话题更不上道,满嘴都是荤段子。评价这件事,你得处啥地方说啥话。窑汉子的这些话,不能拿在地面上讲,不能搁在太阳底下讲,就只能放在黑洞洞的窑下。在不见天,不见日头的掌子面,累了,拉拉女人,聊聊骚呱,提提窑汉子的精神头,恐怕谁也不能说个啥。
春上拴柱去世后,德来常来开导素芹。德来原本对素芹就有好感,这会儿素芹失落到低谷的时候,自然照顾素芹越发仔细。德来也知道,他一个单身男人三天两头的往一个刚伤了男人的女人家跑,左右邻居的,肯定都笑歪了嘴。德来不怕她们笑,德来铁定心要来。德来想,他们要是喜欢笑,那就叫他们笑去,笑歪嘴巴,笑掉大牙才好呢?在这件事上,德来反正不愧疚啥!拴柱不在了,留下素芹一个人过日子,她多难呀!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又有谁寻思过,在这节骨眼上,人家一个女人家孤零零像只掉队的雁,更需要个伴说说话,捞捞嗑儿。看来呀,世人只顾表面上清白,却不怜惜弱者的悲哀。传统的东西常常害死个人!
雪粒子敲打着窗子,一阵子急,一阵子缓慢 ,&噼叭&作响。素芹说这些日子老天净耷拉个脸,贼黑,半空还飘着一块一块黑云,像一堆堆煤。素芹说这儿没开矿以前,天上飘的尽是白棉花,有时候日头落山前,天上还有成群的牛羊跑。
德来从没看到过天上飘煤,德来说那是你臆想的,天上咋会飘煤哩。德来不信天上能飘煤,德来太了解煤了。煤是千万年前的木头变的,颜色黑糊糊的,抓起一把沉掂掂的,埋在几百米深的地底下,你说说看,它就是长了长腿,也不会飞到天上去?
提起煤,德来不光了解,要是往深里论,煤早就融进了德来的身体里&&也就是说,德来已经与煤合二为一,不分你我了。德来整日里在窑下干活,挖的是煤,满眼是煤,就连吸进肺的空气里也是煤沫子。窑汉子在井下干长了,哪个人肌肤纹理里不是藏满了煤,哪个人血液里不是流淌着煤,就是窑汉子的骨头里,又何尝不是深深地嵌入了煤。就因为这,窑汉子从不厌恶煤。他们挖煤的时候,脱光衣裳,甩开膀子,一个班下来,除了眼睛亮的,牙齿白的,一脸一身都是黑乎乎的煤;他们在窑下吃饭,用粘满煤的黑手抓,把煤跟食物一股脑吃进肠胃里;累了,也不捡个好地方,顺地往煤堆里一滚,就算歇了。
素芹收拾碗筷的时候,德来从后面抱着她的腰。
德来说,这老酒还真上头,喝一点就想&&
素芹说,打盆讲盆,打碗讲碗,自个儿想,不要怪老酒的事。
德来&嘿嘿&地笑。
德来一捂一揉巴,德来的身上刚起个小火苗,素芹已经大火满身了。以前,德来把素芹往被窝里一塞,两人准要天翻地覆一阵子。今儿呢,素芹硬是推开德来。开闸的大水不让流,偏偏止了,这关闸的力量肯定大得出奇,想必素芹下了天大的狠心呢。
素芹这么一推,德来有些子扫兴,就对素芹不满意。有几回子,德来刚来兴致,箭都搭在弦上,弓拉得如满月,偏偏射不出去,让素芹弄断了弓弦。
德来点燃一根烟,逮着烟屁股狠命抽几口。德来说你咋回事哩,老是半路掉链子,怕是又想拴柱了吧?
德来这么一说,素芹心里头有些委屈,嘴上不说啥,眼泪淌出来了。
德来说得对,素芹是想起了拴柱。素芹心里头委屈,不是因为想念拴柱才伤心,她已经把这些心事放进肚子里,轻易不会开启。素芹委屈的是德来不理解自己。素芹思虑,德来是个窑夫,要下煤窑养活女人,以后她生了娃,德来还要养活娃,德来的任务重呀,可不能因为自己累坏了他的身子!
素芹不让德来近身,除了为德来的身子骨着想,还有一桩子事,一直压在素芹心底。这桩事,常常折磨着素芹的心。素芹想起拴柱出事的前天晚上,拴柱也不知从哪个鬼旮旯里弄来一盘&花碟子&。拴柱跟素芹一块看,看着看着,俩人的血就撞到脑门子&&
改天起床,素芹对拴柱说,你昨晚出大了力,歇歇腿,休个班吧?拴柱说矿上制度紧得像母狗后腚,恨不能整天上把锁,还是去吧。再说窑汉子一睡女人就不干活,窑汉子还不都天天在家里伸大腿。
那天早班,拴柱溜溜出了大事。掌子面上,从顶板&呼啦啦&掉下几块碎矸石。有经验的窑汉子都知道,顶板上掉大矸石之前,总有一些预兆。掉碎煤碎矸石就是预兆。拴柱头晚上跟素芹热活事贪得多,关键时刻动作反应慢,大伙儿兔子一样蹿多远,拴柱没跑掉。一块大黑矸石砸下来,正砸在拴柱后背上。拴柱吭都不吭一声,一头栽倒煤窝里。
拴柱满脸是血。带班老邱头指使大家扎担架,自己跑去给地面调度室打电话。老邱头对着话筒喊:喂、喂,有大事汇报!地面人说,啥子事!老邱头说人都没气了,快让救护站的人下来&&
拴柱躺在塘柴棍扎的担架上,德来拿毛巾擦把拴柱的脸,拴柱还有意识。拴柱感到胸口疼得厉害,想抬右手摸摸胸口,抬了几回也没抬起,拴柱知晓自己的右臂断了。拴柱再抬左手,左手让德来死死地握住。德来握着拴柱的手,握得铁紧,就像握住了拴柱的命。
掌子面到地面是一段不近的路。德来他们要先到大巷,才能搭乘电机车去井口。这期间要穿过一条狭窄得抬不起头的巷道,要经过两座皮带机桥,要推开四扇沉重的风门,还有一段坡陡又淋水的马道。这段路空身走再快也得半小时。现在他们抬着拴柱,心急火燎地赶,还是用了一个小时。这期间为节省人力,他们不停地换人抬担架。在那段狭窄的巷道,为把担架抬平稳,前面的人双手高举,德来在后面跪着挪动。德来的裤子磨烂了,膝盖处血肉模糊,走过的地上留下一路的血迹。过桥的时候,老邱头一不留神,桥扶手直溜溜戳进他的裤裆里,疼得老邱头一脑门汗,裆里火烧火燎。老邱头捂着裆部,说俺就是搭上这二两肉不要,也得保住拴柱的命。过风门的时候,走在最后的大个子没能撑住风门,厚重的木门正拍在他屁股上,疼得他喊了几声娘。大个子说俺这胯怕是折了,可只要拴柱兄弟有救,不算啥!
电机车开到井口,用20分钟;升井,10分钟。赶担架抬到救护站,拴柱已经昏迷了。大夫查看伤情后说,赶快拉走,到县医院。德来他们澡没洗,窑衣没换,乌头灰脸的就跳上救护车。救护车嚎叫着向县医院跑,拴柱像滩泥躺在车上。德来跟车上的大夫说,你再不救救他,他怕不行了。大夫说,救。大夫就在拴柱胸口上&呼哧、呼哧&按。大夫不按还好,大夫一按,拴柱的气没出来,嘴里却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水。老邱头一把推开大夫。老邱头说你这个鸟人,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走路,砸了背,怕是内出血,你这样一压一按,是往死里整他!
救护车跑了40分钟,拴柱才上了手术台。县里的大夫翻翻拴柱的眼,又拿仪器弄了一通,摆摆手说抬下去吧,从哪来还抬哪去!大夫瞅一眼德来,又说,太迟了,早到十分钟,这人就有救了。德来往大夫脸上喷了一口白痰,德来说你他娘的说得轻巧,从掌子面到这老子的卵毛都累掉了,谁不知道早到,你们救命的是爷呀,就不能接到电话去迎,迎到矿上,迎到窑下,这是救一条人命呀!
素芹记得那天拴柱上班后,也不知为啥,自己一个劲地心慌。中午烧饭,素芹把一摞瓷碗放到面案上,也不是重手重脚的,却听到&喀嚓&一声。素芹拿起来看,一道裂纹贯穿整摞瓷碗上下。素芹骂了句活见鬼,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午后,素芹听见矿上的救护车&叽哩哇啦&地叫,她的心就是&砰砰&一阵狂跳。过了一顿饭工夫,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她家楼下。有人敲门,素芹开门看,进来的是矿上的工会的人,素芹没说话,几滴泪先砸落在地上&&
有几回子了,素芹都不让德来近身子。说起来也不是素芹日日里都不让德来亲热,素芹说干这事跟矿上工人上班一样,也要有个制度才成。素芹规定得明白,要做那事,除非歇班才管。素芹说德来你上班只想着窑上的事,等到歇班了,给你开个荤,让你吃个饱。素芹还说,你日日里下窑,俺也不能没事做,俺也得做点自个儿的事业。
素芹讲的&事业&其实很简单。素芹思量,矿上工人下井干活时间恁长,有些人也不带点干粮垫垫肚皮,多伤胃哩!素芹打算去集上买些白面,自个儿动手做些软乎乎的白馍馍,挎到井口去,卖给下井的窑汉子。素芹还要腌些咸菜,免费送给他们就馍馍。素芹在山坡上开的有荒地,地里现成的黄瓜、豆角子,摘了,再秤上二斤盐,忙活忙活就成了。素芹想做这些事,一则自己有活干,二则也不至于天天在家无聊想男人。
这些天,素芹老是唠叨天上飘的有煤,德来不相信,也想看个究竟。可德来一天到晚在窑下累得像头骡子,哪还有心思往天上瞅?德来想既然素芹翻来覆去地嗉叨这码事,那他还真得操操这天上的心。
天上有天上的事,地上有地上的事,德来有德来的心事。
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德来跟素芹住一块也不短时间了,素芹提过几回要打结婚证的事,可德来一直没吐个口。德来没吐这个口,不是不愿吐,他既然看上素芹,就想跟她光光明明过日子;德来也不是害怕吐这个口,德来脾气倔,性子硬,有啥不能吐口的呢?虽说有人背地里说他娶个寡妇,可他偏不听别人搅这个舌头根子。德来不知道谁这么没德性,德来要是知道了,按他的脾气,一准撕烂他的嘴岔子。
德来打心眼里乐意跟素芹一起生活,却迟迟不打结婚证,德来有自己的顾虑。拴柱去世后,素芹作为拴柱的家属,矿上月月照顾五百块钱的抚恤金。矿上有规定,伤亡家属再婚后,矿上就取消这笔钱。德来知道自己干的是啥活,每天下到几百米深的地底下,干着不见天日的工作,万一哪天出个事,碰个腿断胳膊折的,不能挣钱了,家里断了收入,那可咋成呀!德来想要是出现那种情况,素芹没跟自己打结婚证,她有着这笔抚恤金,再让她找别的好男人,决不让素芹跟着自己遭罪受。
对于这笔抚恤金,素芹有自己的想法。素芹一丁点儿都不在乎这个钱,素芹想只要能跟德来在一块,只要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她有手有脚的,还怕养活不了自个。
天气时阴时晴,也没个准谱。日子抵到年屁股,天上又飘起雪。这些天只要德来一上班,素芹就开始在家做馍馍,做好挎到井口卖。素芹卖馍不在乎窑汉子给多少钱,给多给少,只要能保本就卖。几天下来,素芹发现买她白馍的窑汉子,没一个人少给她馍钱。外面市场上啥价钱,窑汉子们就给她多少,不曾欠她一个子。这无形中,素芹就感觉赚了窑汉子的钱,就有些过意不去。她想自己卖馍是为了让窑汉子少挨饿,又不是想着赚人家的钱。
其实呀,心里头有歉意是那些窑汉子,他们觉得一个女人家,费大力气把恁白的馍馍送到井口,还搭上咸菜,你临走时,人家还叮嘱你下窑干活要管好安全,你说说看,到底受益的该是谁呀!窑汉子受益的还不止这些,他们带走的不光是白馍、咸菜和叮嘱,最主要的,窑汉子们顺带也把白白净净的素芹装在心里捎走了。他们心里头装着素芹,藏着素芹,再下到几百米深的地底下挖煤,就感到胸口热乎得很,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头。
素芹卖馍馍时,常有窑汉子问她是哪家的嫂子。开始有人问,素芹没正面回答,只说喊我嫂子就行。有的窑汉子不甘心,也不相信,认为她长得水灵,肯定还是个大姑娘家。三番五次被人问,素芹急了,也想直截了当讲出来。可这事素芹又不好讲。虽说拴柱不在了,但她还拿着拴柱留下的抚恤金,从道理上说,她还是拴柱的女人。另外,素芹也不愿意这么讲,她不想提起自己是一个死人的女人。
素芹也不好告诉人家自己是德来的女人,虽说她现在跟德来吃一口锅里的饭,喝一个壶里的水,夜里又睡一张床上,可毕竟跟德来没打结婚证。没打结婚证,没有那个红本本,就是说她俩过着小两口的日子,可国家的法律上是不承认的,是违法的。一想到这素芹心里就不踏实,平日里一起吃喝,素芹还能接受,特别是晚上跟德来上床的时候,素芹心里头就发慌,有点像背地里偷男人。
常常被人问,素芹有点挂不住了。素芹也知道,那些窑汉子问这事,都是没半点恶意的,甚至于有的窑汉子是没话找话,故意跟她贴近乎。更有个小伙子,有回买她几个馍馍,给钱的时候还塞她一个信封子。素芹背着人拆开一看,满纸都是火辣辣的字,是一封向她求爱的信。
素芹想,自个再不能跟德来混在一起了,整天价明不正、言不顺的,算什么呀!她不能因为这点抚恤金,弄得自己没法出门,丢了大面子。晚上,素芹郑重其事地跟德来说,明天咱就去县里打结婚证,这事得听我的!
打结婚证这几日,德来老是想起拴柱。他跟拴柱一同上班四年,一块在煤里淌汗,一块光屁股洗澡,一个班下来,日日里比陪娘老子时间还长,天长日久的,两人咋能没感情呢!可感情归感情,德来也有生拴柱气的时候。当初德来也看上了素芹,可德来不像拴柱感情外露,他想把这种好感在心里放一放,像酿酒一样发酵一段时间,等酒酿淳酿香了,再倒出来品!谁知道拴柱这个大头鬼,急得投胎一般,逮个女人就不放手,抢先占了素芹。
话又说回来,德来恨拴柱也只是偷偷放心里恨,在外人面前从没表现过。德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过些日子也就慢慢释怀了。德来想也不能全怪人家拴柱,素芹好比一枝花骨朵,谁有本事谁去摘。再说了,拴柱又不知道你德来也喜欢她,你自己不敢下手,哪能老怨恨人家!
德来想的更多的是跟拴柱的感情。就说去年那次井下事故吧,巷道塌方,德来跟拴柱等4人被堵在掌子面七天七夜,就拴柱腰里揣着一个烧饼。拴柱没独吞,他主动拿出来,一个烧饼你让我,我让你。事后德来想,当时被困在掌子面,也不知要在那鬼地方呆多久,更不知要死要活,那种情况下,谁都允许有一点儿私心。可是拴柱没有,就凭这,拴柱就是好兄弟。
德来跟素芹说,明儿年三十,俺再上一个早班,你上街买张白纸,请人写幅白对联,就算咱心里头挂念着拴柱。
日头刚爬到一根竹竿高,素芹已经请人写好白对联。素芹拿着对联往家走,天上一块云罩在她头上。那块云黑乌乌的一大片,煤状。素芹走,云也走;素芹停,它也停,老遮着素芹的太阳光,跟她作对一般。素芹说这个该死的劳什子,老缠一个女人干啥哩!
趁日头还没到中天,素芹得赶紧把对联贴门上。日头过了晌午,就是后半天。当地风俗,后半天贴对联不好,会连累一年的好兆头。素芹想贴红联这样,贴白联更得这样。素芹把白联糊在门上,只弄得周周正正,一点也看不出毛病。贴对联的时候,素芹在心里头念叨,素芹说拴柱你要是地下有知,可不要怨恨俺跟德来相好,你这个狠心的男人,说走说走,丢下俺一个妇道人家,要不是德来心眼善待见俺,俺一个人该咋过呀!素芹跟拴柱时有时无的说着话,这时,素芹隐约听见有救护车的鸣叫声。这声音素芹经常听到,每一次听到,她都心惊肉跳。
外面的天色昏暗下来。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裹着旋,抛向高远的天宇。半空中那块煤状的云,开始在半空扩散,须臾之间,幻化为一块灰色的大幕,横亘天地之间&&&
编辑:刘诗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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