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四杰是哪四个人人动手打我,动手中我把一个捅到了肺部,但是只是伤了一点,没动手术,也不在重症监护室,这算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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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无言温柔,永不言爱。
一楼放图,在前面先说一下,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果雷同纯属巧合。不过基于本人实在很懒得想名字,所以会沿用一些人的名字或者代号,另外,也会带入生活里的一些事情或者背景甚的,这里先告声罪,万望勿怪,如不喜,就直接私戳痛扁我吧。我只是想,写一个虐恋情深的故事,各位抖M总受看官勿喷,故事有点长,我会慢慢写,不间断更新,也许是坑,各位慎入。(欢迎轻C)有部分情节涉及到宫斗,这个文从开始写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目前基本上快要更完了。
3D双端东方魔幻网游「大青云」勾魂公测,穿越逆转,封神故事,全新演绎!
沙发留给文中客串的众亲,然后放正文
1.晚上九点的悲情城市酒吧还呈现一派清吧的状态,四散的座位里有几桌零散的客人,或喁喁低语或玩着扑克牌。临窗的那一桌,案上的冰桶里放着一打,开了的一瓶还剩一半,雾气凝结的水珠正顺着瓶身滑落,暗红色布艺沙发里,一个穿着宝蓝色衬衫的男子,正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ZIPPO,指间银色火机翻转着,时不时挑眉看看墙上的时钟,似乎在等人。一个穿着黑T恤,紧身皮裤的男子进入酒吧,径直走向窗边,“啪”一声将车钥匙丢在桌上,拿起剩下的半瓶啤酒,仰头一气饮尽,握着酒瓶的胳膊肌肉线条很好,上面覆着一个二郎神彩色刺青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有些狰狞。“渴死了。”男子翻手擦擦嘴角,“狐狸,你早到了?”狐狸是柳安读书时便有的外号,不过现在也只有许霆崴一个人这么喊他了。抬手撬开另一瓶啤酒,喝了口“刺猬,你能不能有哪一次不让我等你?”柳安淡淡笑道。脱了半截皮手套,跟车钥匙扔在一处,许霆崴讪笑着瞥一眼“泡妞比较重要好不好,这可关系到兄弟下半身的性福啊,哈哈。”“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举起酒瓶和刺猬碰一下,“你兄弟遇到奇怪的事情了,你脑子最好使,快帮我分析分析。”“哦?还有你柳公子搞不掂的烦心事?”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快点说出来让本少开心一下。”“昨天我收到一个奇怪的短讯,喏”调出那条信息,将手机递给他。“小安,我已回国,三日后返F市。能否一聚叙旧?慕烟。”手机放还到桌上,“咦,她回来了。”许霆崴点了根烟。“你怎么说的?后来。”“我问她是谁,她没答我,只说明晚7点在老地方不见不散。我又问她老地方在哪。她回我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也不必来了。我打过去也没接。”喝口酒,摸了摸额上的疤“出事之前,这个人我是不是认识?”“你怎么不问清滦?”刺猬调侃的笑笑,“算了,知道你是妻管严。林慕烟啊,你确实是认识,而且你两那段时间挺暧昧的,但你跟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小子之前没跟我具体说啊。不过你出事的时候,是在去机场的路上,那天她正好去美国。”“看来没有去问清滦是对的。”柳安挠挠头。刺猬边夹着烟边剥着开心果,挑了一边的眉毛斜睨眼“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赴约?”柳安皱着眉头“刺猬,你知道,出车祸之后,我三周才睁开眼,八个月才能下地,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每次作梦,我都会梦到一些事,那些片段、人和画面,浮光掠影中我感觉是以往的经历,每次快要记起来的时候,梦就醒了了。”摸摸胸口,“我这里,似乎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我想去找答案。”“想去就去吧,估计也拦不住你。”刺猬懒懒的靠上沙发,夹着烟的手随意搭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望着窗外,霓虹灯光投在他侧脸,左耳一颗钻石耳钉反射出奇异的色彩,神情里有种淡淡落寞。其实刺猬不是那种第一眼帅哥,性子看似玩世不恭却又在某些时刻透着一种出世的疏离感,反而很吸引人。转过头又对柳安说“话说你最近和清滦怎么样?”说起女友,柳安微微皱了皱眉头“清滦说想搬来跟我一起住。”“纳尼!”聊到这种话题刺猬都会显出一种兴致勃勃的亢奋状态。“你小子要开始性福生活了?然后呢?”“我拒绝了。”柳安垂着头,显得有些沮丧。“靠,你不是吧?”刺猬饶有兴味的看着对面耷拉着脑袋的人,促狭的笑“该不是你生理有什么问题吧?还是你,暗恋我?”柳安无力的挥挥手,“去你的。我和清滦虽然交往了一年多了,不过之前八个月我在病床上,后来也一直在做复健理疗什么的,我们,唔。”“你们不会还没有全垒打吧。”刺猬猥琐的笑起来,“你小子未免也太逊了,要不要哥们帮你搞定?我看清滦条子还是很正的。”“别开玩笑,拜托。”柳安一脸严肃,“我们,不是没有试过,额,那天的情形,怎么说呢。”
2.那天,陪柳安做完复健,傅清滦照例先送他回家。四月春意渐浓,F市已经开始渐入雨季,伞下柳安执着伞柄的左手向右倾着,另只手搂住清滦。行至所住楼栋门廊处,柳安露在外面的左肩已被春雨淋湿大半,抖多身上和伞上的雨珠,柳安望着清滦淡淡的笑着“清滦,真的不用每次送我回来了,我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你看”拍拍胸口,“结实着呢。我一个大男人,每次让你送回来,你让我情何以堪,嗯?”清滦习惯性的咬着嘴唇,每次她这种表情,都让人觉得似乎是个特别羞涩的女孩儿,而耳朵上的七个耳洞又分明述说乖巧之下的叛逆。“小安,没关系吖,反正从医院回来你这里到我家也是顺路啦。”清滦笑着戳戳柳安的胸,“知道你很棒,可是,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嘛。”说着,羞红了脸。“清滦。”柳安捉住她的手,拉她入怀,紧紧搂住她的腰,脑袋搁在她耳边,“你真好。”“因为你是我的小安吖。”清滦轻抚着他的头发和脖子,“你要去剪头发了呢。”贴着清滦耳后白皙的肌肤,闻着她长发的味道,柳安忍不住吻上她的耳垂,低语道“清滦。”“唔?”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清滦有些意外。柳安踌躇了一会道“今晚留下来吧。”说着不待清滦回答,便吻住她的唇。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身体真的康健如初似的,柳安将清滦一口气抱上三楼,“小安,你没事吧。”听到柳安略有些不均匀的喘气,清滦摸摸他的背。“呼,没事啊。”边开门,边冲身边人笑笑,“不过清滦,你要减减肥了哦。”“讨厌啦。”清滦一掌拍上柳安的头,惹得他“唉哟”大叫一声,“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很疼吗?”清滦关切的捧住柳安的脸,仔细查探他额头上那道被刘海遮盖住,却仍旧触目惊心的疤。当初因车祸的猛烈撞击碎裂掉的凹陷头骨,如今已被隆起的疤痕填平,不仔细看反倒不甚明显,但清滦知道这道疤有多深,流了多少血,差点就要了眼前这个她深爱男子的命,甚至至今还因此有些选择性失忆的后遗症,紧张是在所难免。一把抱起清滦,脚朝后踢上房门,“傻丫头,我没事。”边热烈的吻着,边朝卧室里走去。卧室是一片素净的蓝,深蓝色的窗帘,海蓝色的床单,衬着一色白色家具,显出一般独居单身男子所没有的简洁。小心翼翼地将清滦放在床上,快速脱掉被雨水濡湿的上衣,柳安赤裸的胸膛滚烫的覆上那具小巧的身体。单手支着下颌,另只手用食指轻扫清滦绯红的脸颊,微垂的眼眸,在床头那盏昏黄夜灯的照射下,漾满了浓浓的柔情,柳安的眼神一直都是如此温柔而又充满魅惑,嗓音因压抑的欲望而显得有些暗哑低沉“清滦,你,愿意么?”清滦抿着唇,虽害羞,却依旧用那双如小鹿般纯净的眸子迎上柳安的双眼,笃定回应道“嗯。”低头埋入颈窝,吮着圆润锁骨,手拉出清滦扎在裙中的上衣,轻轻探入,触及腰间滑腻肌肤,另两个人都无意识的轻哼出声,不安分的手攀上那秀气的胸部,隔着文胸轻揉半刻又滑到背部,三只手指轻捏搭扣释放那对已被揉乱的柔软。脱掉她的上衣,微卷的长发缱绻在脸侧枕畔,清滦害羞的将双臂交缠在胸前,眼神迷离,不敢望住面前的人,柳安半跪着缓缓替她褪掉腿上的黑色丝袜,点点轻吻落于雪白足踝,自小腿蜿蜒而上,“清滦,你好美。”呢喃间,吻至腿内侧一不平之处,突然停下,对灯细望疤痕形状似乎是个人的名字。感觉到他的停顿,清滦微微收紧双腿,“小安。”停顿片刻,“那里刻的是,陆衡。”“陆衡,就是你前男友?”轻抚那处凸凹不平的疤痕,纵横的纹路分明是用刀划了许多道才组合成这笔画复杂的两个字,想到清滦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居然能下这样的狠手对待自己,当时那难过的情绪该是有多汹涌难抑。她就是这样,一旦将心托付便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而今,从自己出车祸到现在,从最初陌生的自我介绍,到后来每日每夜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她对着自己也是如此。柳安心中泛起一股酸酸的复杂情绪,有疼惜又有些许愤怒,眼眶却有些微微泛潮,低头轻吻上那疤痕,喃喃道“你怎么那么傻?”莫名的悲伤与尴尬冲淡了两人原本炽烈的欲望,那晚柳安搂着清滦说了一宿的话,关于那些被柳安已经遗忘的过往,关于那些斑驳钝痛的曾经。
咳咳!赶上前排了
3.就着柳安懒懒嗓音讲述那旖旎一晚的经过,两人已经将啤酒喝了大半,“然后呢?”许霆巍握着酒瓶,半个身体扑出桌面追问。“没有然后了。再两个人就只是平时接吻拥抱什么的,始终没有,恩。”柳安抬抬耷着的眼皮,没精神的答道。“这状态确实不对。”刺猬叼着烟若有所思的抱着胳膊缩回沙发里,“你是介意她以前的事?”“我也说不上来,虽然她说放下了,但总觉得我们中间差了点什么。”柳安苦恼的揉揉头发,又点了根烟,“也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刚也跟你说过了,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总是真正做到无法心无旁骛,或许,我们都需要点时间。”刺猬宽慰的拍拍柳安的头,“行了,别想了,你这不是马上要去见你的老相好了么?没准就都弄明白了。来,喝酒。”酒瓶叮一声碰撞,又分开。“我在纠结那个老地方。那个幕烟还真够跩的,死活不说,还有,我根本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就算知道地方了,又怎么办?”柳安无奈的吐了个烟圈。“让我想想,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说的老地方,应该湖边的妙语悠香?我好像记得你提过,原来在那里跟她吃过饭。”烟雾中,刺猬眯着眼努力回忆。“你明天早点过去,提前坐好,你不认识她,她认识你嘛。只要你比她早到,她看到你自然就会找你了。操那么多心,真是笨。”“靠,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就不能少损我几句?”柳安笑着给了刺猬一拳,又换了个痞痞的表情凑过去,“看来你对我的莺莺燕燕真是门儿清啊,连哪里约会过都记那么清楚,老实交待到底惦记了我几个妞!”“你那点破事,我还能不清楚?要不要我爆你几岁梦遗,几岁开始自撸,喜欢左手还是右手啊?”刺猬不屑的瞥他一眼,看着柳安脸色由白转红,得意大笑。“你哥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每天忙得脚不点地,那有功夫惦记你的妞。”事情说完,两个人轻松调侃一阵,各自离去不提。少顷,伴着高跟鞋的笃笃声,对面坐下一个窈窕女子,身穿香槟色修身,内里的蕾丝花边吊带衬得胸线若隐若现,直顺长发堪堪及肩,两枚水晶吊坠耳环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薄薄的唇,淡淡的眉,素净的没有一丝化妆,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显得格外纯净,两条卧蚕柔化了整体的知性干练气息。 “柳安,你这个没良心的,到底搞什么鬼?”甫一坐下,便目光灼灼的望着对面的人问道,但略略歪着的头却又透着一丝可爱。 “呃,林,林小姐。”柳安舔舔干涩嘴唇,似乎在纠结到底该如何称呼,“我……” “好啊,才不到两年未见,慕烟就变成林小姐了。”轻哼一声,不待他解释,女子便抬手招来侍应生,没看菜单就报出几个菜名,似乎对这里想当熟稔。 待侍应生离去下单的空隙,林慕烟从包里拿出一条American Spirit香烟,放在桌上,一根手指推了推,“喏,答应给你买的。不要骆驼要印第安人,我没记错吧。” “我……”刚起了个头,侍应生便开始走菜,来来回回几轮,柳安只得又闭了口,闷闷的喝茶。 终于几样菜都上齐了,柳安这才有机会开口,“林小姐,我想跟你先解释一下,差不多两年前,我出了车祸,伤了脑部。”掀开刘海,展示了额头伤疤,“所以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今天能过来,也是问了朋友才知道地方,恩,从刚才的状态来看,我们以前应该是不错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找回那些忘记的回忆。” 静静的听他说完,林慕烟的表情由方才的热络变得淡然,托了腮望着对面的人,“我还以为……原来,你都忘记了。”她不再言语,仿佛在出神,而柳安也静静的喝茶,两个人有默契般的都没有说话,片刻,她莞尔一笑,“也好,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慕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拖长了声调,“我可是要收咨询费的哟,价格不菲哦,你考虑好。” “恩,我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柳安皱皱眉头,“不如”两个人不约而同说道,“你先说。”又一次异口同声。柳安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说,我听着。” 林慕烟也淡淡的笑了,“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经常异口同声来的。我想想,不如就从我们怎么认识开始讲起吧。”
4.“柳安你学工科,虽然是做技术出身现在做管理工作,但是一直视文学为业余爱好。相信在你电脑里面应该看到以前备份下来的很多文档,如果你没有删的话,照你之前跟我说的,应该有关于论坛的,还有一堆关于宫斗的。”喝了口水,林慕烟望着满桌的菜,提箸替柳安夹了块排骨。柳安忙捧了碗去接,“嗯,谢谢,我自己来,林小姐,你也吃。”边啃排骨边问,“确实有很多文档。然后呢,我们怎么认识的?”“叫我慕烟吧,以前都是这么喊的。”林慕烟又换回托腮的动作,语气平缓娓娓道来“我们,是网友,但又不能说完全是。说是网友,因为我们是在一个宫斗群里认识的,群主沈若是你的好友,我的同事。说不是网友,因为我们市人,而且你和我还毕业于同一所中学,以前你总是要我喊你学长呢。”说到这儿,慕烟笑了起来。“原来我们还挺有渊源的,然后呢?”柳安停了筷,递给她一张纸巾,拿起桌上的水壶替她蓄水,“你也别光顾着说,吃点东西啊,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看来虽然失忆了,你的这些习惯都还是没变,以前你也这么细心,也总是唠叨要我吃东西。”似在自言自语,慕烟转了眸望向窗外。夜幕低垂,湖心处那排星星点点的路灯,仿若光带般蜿蜒缠绕在如浓墨绘成的湖面上,“然后,渐渐的,我们就熟识起来,从二次元变成了的朋友。”“就,说完了?”原本抱着听长篇评书心情的柳安诧异的挑了下眉,“按照逻辑来说,我们后来应该关系很不错。听朋友说我出车祸那天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而你那天正好飞去美国。你是为什么要出国呢?我是要赶去替你送行的吗?如果我们关系很好,为什么你出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以致你都不知道我出车祸了,但显然你是记得或者说能打听到我联系方式的,不然回国之后又如何能给我发信息。慕,慕烟,我有好多的疑问,你快告诉我吧。”“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讲究逻辑,记得原来我们总是一起讨论剧情,为了一个梗的合理性,或是情节的发展走势可以争得面红耳赤。”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慕烟揉了揉太阳穴,转了柔和慵懒的声调,“小安,我有些累了,时差还没倒呢。不如下次再聊?”听她如是说,纵然柳安心中满满的疑问没有被解答,但也只得作罢,招手买单后两人出得门来。“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按亮停在旁边的车,柳安示意她上车。“不用了,我住的很近,想一个人走走。以前我们常约在这里,也是因为离我家近。”慕烟定定的望着他,淡淡的神情不知是疲倦还是落寞,抬起手,“小安,能让我摸摸你那道疤么。”略有些错愕,但仍旧伸过头去,感觉她纤长的手指温柔的穿过额前的发,抚上那道疤,动作轻柔的仿佛生怕弄疼了他,闻着慕烟腕上飘来若有似无的香水味,看着她带着疼惜的眼神,恍惚间,柳安有种画面重现似曾相识的感觉。“还,疼吗?”收回手,慕烟问道。“阴雨天的时候还会有些疼,平时都没事。”柳安不自然的笑笑,想掩饰刚才有些暧昧的那刻带来的尴尬,“等你时差调整好了,再约你吧,回去以后早点休息。”“小安,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慕烟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工牛皮本,递到柳安手中,“你想知道的,这里面都有答案。我先回去了,你开车慢一点。”“好。”接过本子,看着她转身,柳安仍补了一句,“真的不要我送你么?”“不用了。”慕烟背对着挥了挥手,没有转头,娉婷身影渐渐消失在柳安的视线之中。
回到家,跟清滦打完电话,洗过澡之后的柳安边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窝在里开始翻看那本日记。日记本很复古,似乎是DIY的作品,封面牛皮的纹路和划痕透着经年的印迹,解开用来缠着本子已磨得脱线的绳索,扉页上一行清秀小楷——赠小安,祝生日快乐。夏柒染。再往后翻,果然是柳安那一手潦草行书。“原来是我自己的日记,怎么会在慕烟手里。”柳安纳罕的挠挠头,往后翻了翻,大约有百来篇的样子,“我果然是个话痨,居然写了这么多,不过也好。”【六月十八日
今天收到了染染送我的,知道我喜欢手写记录心情,特意亲手制作了日记本,真是有心。想说文字好象记忆碎片,帮助我们保留一些东西,一些以为已经遗忘的种种,会因为这些而勾起星星点点的回忆……】“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算是一语成谶么。”点了支烟,关了音乐,日记很琐碎凌乱,已经晚上十点了,柳安沉下心继续翻看。【六月二十五日
和慕烟第一次见面真的很仓促,她从帝都回来F城只得几天,而我忙着那个国家试点的技术培训,真是分身乏术,好在大家离得很近,只能从会议上溜出来一个钟头。真正见面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而我却一直在不停的接电话打电话,慕烟很乖的在一旁喝着星冰乐,只在我电话的间隙噼里啪啦跟我吐槽群里的事,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七月十日
今天在戏里调戏慕烟了,一涉及到稍微亲昵的情节,她就好羞涩,真的跟我跳恰恰一样。在群里又各种矫情说我不爱她,唉,真是叫人头疼呢。戏里今儿写了一段表白:世芍年少灵动骄衡纵情,很有些兰兰年轻时候的风姿,但赝品就是赝品,我还是最爱原创,既有世兰,又何须再有其他?但她是你亲妹妹,朕自不会薄待她。兰兰,此后,有你,便足矣。把戏世芍的沈若给气得要命,挖哈哈……】【八月三日
慕烟做皇后做腻味了,跟我说了七八十遍,要我把她打入冷宫去,要么封宫,快两个月了,一直狠不下心,毕竟皙华这个角色是朕在群里的最爱,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女子,耐不住某人央求,只得开段番外铺陈。番外里有段强暴的戏,不知道她看到会不会介意,不过没办法,很多剧情都是为了今后埋下伏笔,世兰的刺杀,是为了满足后文在江南与她重遇相认时候那个胸口刺青。散落的翡翠手钏啊龙佩腰带啊等等,是为她今后复宠留下的信物。五品妃嫔的用度给一个废妃,是要让宫里的人猜测皇帝的想法,也给众人一个态度,免她受旁人落井下石之苦。叫御前嬷嬷来监视是为了有人定期汇报其近况,免其遭人毒杀……我是有多喜欢埋伏笔,细节控桑不起,三分钟热度的女人更桑不起,为了怕她之后又闹着出来复宠,我容易么我……】【八月二十四日
慕烟十天前答应每天送我一首诗经里的情诗为图签,本以为她坚持不下来的,没想到居然做到了,有点小感动。群里真真假假的开着玩笑,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爱上的,不过是心底描摹出的一个影子。寄情于景,寄情于斯,细心体察,辗转反侧,患得患失,跌宕起伏,不过是,一个人的游戏……】【九月十二日
今天来帝都出差,终于可以和群里在北京的沈若、饶歌桦还有她面基了,这是第二次见面,面对北京旧地铁站长长的近两百级的台阶,我试探着扶住了她的胳膊,从一号线转四号线,人潮汹涌中上上下下,心中却默默期盼楼梯能不能走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前门的公车站,在沈若和饶歌桦的起哄下,我搂了下慕烟的肩膀。九月的北京不冷不热,阳光从树缝里斑驳的撒在身上,明明是初秋却在那天的风里闻到股甜甜腻腻的花香味,纷纷扰扰的行人在身旁穿梭经过,沈若和饶歌桦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喧哗,我却只感觉得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和自己的心跳……】【十月十七日
群里改革出了第二期剧情了,除了我还是戏皇帝之外,其余人都换了角色,重新设定了妃史国史,她才堪堪入宫,上面还有好多高位。又一次帝妃的身份,好像有种和她重新恋爱的感觉……】【十一月一日
告诉了她那个进宫报仇的新晋采女是我小号,然后跟她吵了一架,我做了那么多的铺垫,设想了那么多的剧情,为了什么?也许她只是想认真的玩好宫斗,凭自己的努力戏出位份,而我这种MS开挂的行为,她不领情不说,还振振有词的指责我。其实我应该知道,她这种心思缜密逻辑思辨能力很强有责任心又公平公正理智客观的性子,是不会容忍群里有这样的事存在的,可是我,做了这么多,就好像本来她只想要一个苹果,我去从外地拖了一车梨子给她,我累死累活的,可是她想要的只是个苹果而已……】【十一月二十日
她考进了一个很牛的群,听她眉飞色舞的介绍别人完善的制度和管理等等,别人群里的帝妃戏如何如何,突然有种想要认真学习提高的冲动,去几个注明贴吧把所有的技术贴翻了一遍,已经是半夜四点了,也许没几个人能玩个宫斗玩成我这样吧,其实不为别的,我只是希望能和她齐头并进罢了……】【十二月五日 小雪
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有个远在美国的BF,本以为……唉,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这就叫做造化弄人,装作若无其事一如既往的和她在群里闲聊,跟她开玩笑说我就是她的男闺蜜、好兄弟,心情却已然宕到谷底……】【十二月二十四日
跟她说来北京出差,其实只是听她说BF回不来,不想一个人过平安夜,还约了沈若和饶歌桦,四个人兴致勃勃的冲去唱K,沈若是麦霸,歌桦一向喜静,喝了两瓶杰克丹尼,大家都有点嗨,坐在她旁边,觉得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她,但是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这样默默的看着她……】【一月三日
最近常接到她打来的兄弟吐槽电话,说她和BF之间闹别扭的事情,还有纠结是否要出国,还是BF回国的事,帮她站在男人的角度分析判断教她怎么去应对,作为铁哥们男闺蜜理当义不容辞。不过我还是佩服自己,居然可以那么的镇定,居然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说……】【二月十日
她回来F市过春节,举家商议决定她先去美国,接到这个消息,觉得原本该是火红喜庆的假期整个黯淡下来,我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笑着要她回国的时候给我带条American Spirit香烟,不要骆驼要印第安人,她说好……】【三月一日
离她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她的生日,去她家楼下接她,上车的时候好想亲自帮她系安全带,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吃完饭送她回家,从后备箱里拿了精心准备的礼物,我说那是为她生日作的一篇贺文,包含了我们演绎这么长时间以来各个阶段的故事,祝她生日快乐。知道我们今天面基,群里的妃子们一直起哄说要她代表众妃亲我一下,临走,我笑着问她,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吻,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我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的树林才发动车子……】【三月十九日
她说还有一周就要走了,我想把这本日记送给她,其实并不是想要一个什么结果,只是当做对自己心情的一个了结。很喜欢一段话——如果我爱你,只要知道你在那里,知道你健康,知道这份感情并没增加负累,知道能在某一日见到你,就可以了。如果我爱你,就按照你认为安全舒服的方式,拥有你。正如此刻我的心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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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图签原型
柳安出差的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傅清滦总隐隐有些不安,以前不是没有小别过,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疏离,打电话总是匆匆两句就挂断说是很忙,清滦只得安慰自己,也许他是真的在忙吧,等回来就好了。其实柳安也不是故意躲避,只是那晚看完那本日记之后,心情实在是太过复杂。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个三十米高的海浪突然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从头到脚毫无遗漏的淹没原本平静的生活。正好公司有个出差的活,他索性主动请缨去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顺便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只是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个结果,只得作罢,还是回来之后找刺猬商量比较靠谱。回来F市的当晚就约了刺猬,抱着球杆靠在台球室的沙发里,柳安看着叼着烟伏在球桌上瞄准的刺猬,“喂,你倒是跟我说说啊,难道你真的就是来打球的?”唰一声出杆,黑球进洞,叫了服务生来摆台,刺猬直起身懒懒的用chalk擦着球杆,眯眼笑道“不然你以为呢?”“我那天去机场到底是要干嘛啊?你说我还要去见慕烟吗?我该怎么告诉清滦这事啊?慕烟回来是专程来找我的吗?找我是要说她回心转意了吗?要是慕烟说要跟我在一起我该怎么说啊?你说清滦知道了以后会是什么反应?”一晚上这几句问题已经被柳安翻来覆去问了好多遍了。刺猬走过来把烟头弹到烟缸里,摸了摸柳安的头,“你啊,真是个问题宝宝。”“我都要纠结死了,你还打趣我。”柳安抓过茶几上的啤酒,递一瓶给刺猬,“你知道我选择障碍,快帮我想想到底该怎么做。”“唔,狐狸,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喝了口啤酒,刺猬淡淡的说,“你跟清滦在一起也一年多了,没错,那本日记是记载了你过去对慕烟用情至深,但过去就是过去,何况你已经不记得了,你此刻的苦恼和纠结,是因为你两个都想要吗?还是说,你对清滦的感情本就不牢固?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几天脑子太乱了,我再好好想想吧。”抬眼望着刺猬只有每次帮他分析事情时才有的正经表情,“刺猬,每次我混乱的时候,幸好有你能踹醒我。”“你是骑着我的摩托车出的事。我说了,以后要对你负责。”刺猬淡淡丢了一句,背转身去开球,又调侃道,“话说你刚回来怎么没有去找清滦?小别胜新婚啊。”“说是今天加班,让我等她电话,我说正好找你有事,看等会要不要去接她。”柳安打进一个球,“先打完这局。”
柳安公公←_←
很好看的,加油!
嗷呜,过来了,顶下。老公么么
那晚柳安没有等到清滦的电话,只收到了一条短信:小安,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你早点休息,晚安。而之后的几天,又轮到清滦出差,一直到周六早上,柳安去火车站接她,两人才见上面。近十天只通过寥寥的电话短信联系,其实两个人都清楚有问题,柳安是想等到清滦回来当面谈,而清滦却仿佛心照不宣般的只字不提。“累不累?是先送你回去,还是吃过饭再说?”接过清滦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柳安替她拉开车门。“回去吧,我想先洗个澡。”清滦淡淡答道,只抿着唇望向窗外的车河,再没多说一个字。等清滦收拾停当顶着湿发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外卖已经热腾腾的摆在桌上了。 “我来吧。”柳安走进去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小安~”清滦的声音有些颤抖,慢慢的偎进柳安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肩窝,“我害怕……”吹风机在手中轰鸣,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搂住她的腰,“清滦,我有话想跟你说。”清滦吸了吸鼻子,“那等吃完饭我们再说,行么?”柳安点点头,扶住她的肩膀,仍专注的替她吹头发,没注意到衣襟已被打湿。吹完头发,二人坐于桌前,柳安替清滦布菜“多吃点。”清滦勉强的笑笑,含着那棵菜,很努力的咀嚼,却久久无法下咽。“清滦,我……”话还未说完便被清滦的轻呵打断,“柳安,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陪我吃完这餐饭,只是这样,也不行吗?”清滦扔下筷子,将手覆在面上,却阻止不了那晶莹顺着脸颊汹涌滑落。柳安搁下筷子,深深叹了口气, “你,别哭了。” 递了张纸巾给她,“清滦,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想我们在一起这些日子,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我对你究竟是怎样的感情。”“那结果,是怎样?”清滦擦去眼泪,微红的眼定定的望着柳安,眉宇间却难掩浓浓的忧郁。“当初在医院里睁开眼,发现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老爸去世之后,妈妈身体状况很不好,所以我出车祸的事情,根本不敢告诉她,只能推说我出国培训,归期未定。当时刺猬虽然也常来看我,但他刚换了工作,很忙,时间终归有限。一个人躺在病房里默默疗伤,望着窗外的树黄了又绿,心里觉得很空很空,那种感觉真的无法言表。后来,你哥被送到病房,我认识了你,你可以算是我苏醒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真的很调皮,总是各种作弄我,坏坏的说要掀我的被子,拔我身上插着的各种线和管子,罚我跟你讲故事。直到你哥转了独立病房之后,我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在病房里看到你,习惯了每天和你说说话,那怕是被你欺负,那怕是绞尽脑汁给你讲故事,我也觉得很开心。”像是想起当时的情形,柳安笑了,“后来你还是会在探望你哥的时候抽空来看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直到你哥来跟我说你喜欢我,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可能已经喜欢上你了。”“我哥他,事情很多,没办法好好照顾我,看到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他应该是察觉到我对你的好感,希望有人能对我好,在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有人能照顾我,但其实你可以不用理他的。”清滦淡淡的说。“当时我一度很纠结,虽然我确定我是喜欢你的,喜欢你带着点羞涩温柔的笑,喜欢你作弄我的时候小痞子的模样,喜欢你腻着我喊我小安时的表情,喜欢你不舒服的时候跟我撒娇的样子,还有很多很多。”柳安停下来,点了根烟,手有些颤抖,“但我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觉得失忆了,未来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你哥说给我两天时间好好想想,虽然觉得这样的状态并不适合和你一起,但一方面觉得自己很喜欢你;而那两天,你也没来,所以我另一方面又害怕拒绝之后会和你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舍不得。当时刺猬出差了,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真是纠结的头都疼了。但后来,你来病房里找我,像是知道我所有的纠结,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来和我聊天,你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啊,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融化了。所以当你哥再来问我的时候,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了。当时,你哥还问我怎么想通了,我给他背了一首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我哥肯定头都大了。”清滦轻轻笑了起来。“是啊,他说,你就不能说人话?还说以后就把你交给我了,要是我不好好对你,他会踢爆我的蛋。我说不会让你有这机会的。”柳安扶额,深深的吸了口手中的烟,“可是我现在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为什么?”清滦有些激动,“是我不好吗?还说我对你不够好?”“不,你很好,很可爱,对我也很好,很乖,什么都顺着我。”柳安一字一顿,说得似乎有些艰难,“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对我这样。”“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清滦的面色变得微冷,语气尖锐得有些刺耳,“柳安,是因为林慕烟,是不是?”“你都知道了?”柳安有些错愕的看着清滦,旋即摇摇头,“不,虽然慕烟回来了,但,我们之间,并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柳安,此刻我真的觉得你很虚伪。到现在你都不肯承认吗?”清滦的表情讥诮中带着些愤怒,胸脯不停起伏,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那天你出差回来,原本我是要去加班的,但是老总临时有事取消了。想着你已经跟刺猬约了,我就说先去家里帮你收拾下行李,顺便把你的衣服洗了。你猜的没错,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一点也都不后悔看了那本日记。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柳安皱着眉头,“而且我们之间这样,确实真的和她没有关系。看了那本日记之后,我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描述我的感觉,以前我也常跟你说起,觉得自己似乎遗失了一些东西,心里总是空空的,没有着落。对着自己曾经的文字,我终于能够判断,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们之间差了点什么,为什么我很想努力对你好却总有些力不从心,为什么我对你的感情是这个样子,我想我对你或许更多是一种对待妹妹的喜欢,一种习惯或者,依赖。”终于说出口,柳安长长叹了口气,“清滦,我总在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的记忆恢复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对你呢?揣着这样的一份心思,我没办法心无旁骛的专心喜欢你,这对你不公平。你是这么好,有一颗柔软坚定却能为感情义无反顾的心,我不知道到时候你会怎样,思来想去还是长痛不如短痛,或许做朋友或者如果你愿意,我们做兄妹,能够相互陪伴的时间会更久。我,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已经做到了。”清滦嗓音无法控制的颤抖着,泪流满面却牵扯着嘴角高傲的笑着,“柳安,你记住,是我傅清滦甩你。如果不是全部都给我,那我宁愿什么都不要。”柳安站起身,想走近她,“清滦……”“别说了,什么都别再说了”清滦捂住耳朵闭眼摇头,泪珠四溅,“你,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以后都不要再出现。”“清滦,真的要这样吗?”柳安的眉拧到一处,攥紧的指节有些发白。“你别逼我了,你走,快走。”清滦背转身,不再看他。“对不起。”打开房门,柳安回头凝视这个曾经充满两人甜蜜回忆的地方,还有那个让他心疼的背影,轻轻的带上了门。那句临别的抱歉,在空荡的房间久久回响,等房门阖上之后,清滦无力的滑坐到地上,轻声说,“趁我还没有心软之前。”
放首柳安从清滦那回去的路上单曲循环的歌没有我你过的好吗在你家楼下 半开的车窗 倒映着谁的面是谁的余味 还赖在唇边 依旧清晰不变烟火下的承诺结束之前如愿照看牵着手的琴键那些后悔的画面 在眼前 提醒着谁的泪看回忆散去 我累的哭了 还是笑着离开是谁的微笑 还留在眼前 依旧清晰不变感受着我们熟悉的音符 不愿这未完结故事落幕那些甜美的画面 在眼前 提醒着谁泪滴了没有我你过的还好吗 有人可以给你温暖吗睡前的good night 清晨的早安 已经跟谁再说呢没有我会比较快乐吧 不用担心总会失去吧我会尝试着 一个人生活 带着寂寞陪伴着走开
6.那天和柳安分开之后,林慕烟便随家人回乡祭祖,期间两人一直没有联系。两周后慕烟返F城,当晚两人约在老地方见面。包房的音响里女子用低回幽怨声线在轻吟浅唱,歌声隐隐搔着耳畔,慕烟皓腕起落摆弄着面前那套功夫茶具,斟了一杯递给柳安,“小安,日记你看了吗?”“嗯。”柳安正努力回忆那首歌的歌词,愣了一下,方接过闻香杯,在手中轻轻搓着,又取了茶盏轻啜,“看了。”“那你记起来什么了吗?”慕烟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还是你自己的日记呢。”“没有,什么都没记起来。只是这日记,让我了解了之前的一些事情,也帮助我了解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纠结的情绪。”踌躇了一会,柳安继续说,“我出车祸之后,在医院遇到一个女孩,她对我很好,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哦?”慕烟原本敛着的眸跳了一下,又不动声色道,“那恭喜你了。”“不过,前几天,我们分手了。”柳安垂下头,满脸的惆怅,“是我,对不起她。原来我也曾那样炽热的爱过一个人,那浓烈的感情和跟她一起时候的温馨不同。我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安安稳稳的和她在一起,那样对她不公平。”“客观来说,如果你真的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慕烟淡然说道,“当然,我还是觉得抱歉,如果那天见面你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我肯定不会把日记给你看的。”轻叹口气,“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而死。”“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即使不能做恋人,做朋友也很好,不过,也许我太贪心了。”面对慕烟这个陌生的故人,柳安反倒能平静的诉说自己的心事,少了那份尴尬和难以启齿。“她已经不愿意再见到我了,和她分开,其实我也很难过,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那种感觉。”“我大概能懂。”伸手替他续了茶,慕烟托了腮,眼神有些放空,“小安,为什么你总是要经历这样一些隐忍的感情呢?当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当年,收到你的日记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惊讶,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你让我也纠结了好多天,临出发之前,我才下定决心给你发了条信息,我想你肯定也不记得了。喏,自己看吧。”慕烟将手机递给柳安,老旧的款式看来确实是两年前的电子产品,“小安,看了你的日记,我才知道,对感情有些迟钝的我错过了多少美好,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就来找我吧,如果你不来,我会坐今天中午的航班离开。慕烟。”“我还以为,你放弃了,所以去了美国之后,再没有和你联系。”慕烟笑了笑,接着说,“直到这次回国,我想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毕竟朋友一场,好歹你也是我的男闺蜜啊,答应给你的礼物我也准备好了,便托人打听到你的手机号。我曾经幻想过我们重逢的场面,我想到你的沉默,我想到你的愤怒,我想到你的冷漠,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再次见面时我居然要向你做自我介绍,原来那天你不是没来,这是不是人算不如天算?”柳安尴尬的笑了一下,似乎有些燥热的扯了扯衣领,没有说话。“去美国之后,没多久我就和他分开了,你原来说的没错,远距离恋爱可以掩盖很多真实,那些存在于我们脑海中的记忆,往往会帮助我们美化很多东西,一旦面对现实就碎裂得体无完肤。这一年多来,我常常会想起你,想起以前那些单纯的快乐和陪伴,我,很想你。”卸下知性的面具,此刻慕烟绯红的双颊流露出一派小女儿神情,扭捏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嗯,我们要不要试试重新开始?”声线越来越低几不可闻。“慕烟。”柳安清了清嗓子,似乎在纠结怎么回答,“对我来说,过去对你的那段感情,现如今已经完全不存在于我的脑海。我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头部,“什么印象都没有了。看那本日记的时候,我自己都很震撼,好像在读一个陌生人的暗恋情事。不知道是不是我今晚跟你说的事情,让你有些误会,我和清滦分开,只是因为我弄清楚了喜欢和爱的分别而已。”“也对,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就只是个陌生人而已。”慕烟脸上的羞涩表情已然褪去,又恢复到大方得体的状态,“柳安学长,你好,这里学妹林慕烟,很高兴重新认识你。”慕烟促狭的眨眨眼,伸出手示意。柳安惟有伸出手同她摇一摇,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冲淡了方才的尴尬。临走的时候,还是那盏路灯下,“小安,之前众妃们托我赏你的,今天还给你,就当做是对之前那段时光的终结,我,我想亲下这里。”她指了指柳安的额角。想了想,柳安还是俯下身,任她拨开刘海,在那道触目惊心的疤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回去的路上,柳安终于想起来,刚才在妙语悠香里听到的,是黄小琥的《该放手了》那一段爱情 像一道门坎藏在心中一直遗憾后来再恋爱 难免像钟摆比较着从前 和现在忘了时间会窜改 回忆着各种片段要不要勇敢回头看一看该放手了 那一些伤痕早就变淡该承认了 过不去也还是过到现在那一个人 并没有枯守在上个转弯等待着谁的旧爱再复燃该放手了 有一些事不需要答案该承认了 找不到当年的那份简单这才明白 原来是自己早已经更改执着着爱过恨过只不过 闲不下来
7.恢复单身生活之后,柳安的世界变得很单调,除了上下班唯一的去处就只剩悲情城市,每个周末必定是喝得酩酊而归,仿佛只有在微醺的状态才能面对这个世界。这个周六依然如此,看着趴在桌上眼神迷离空泛的柳安,刺猬摇摇头,“狐狸,这样除了能弄个胃溃疡胃出血什么的,能有别的用吗?”柳安不稳的拿过那半杯Tequila,一饮而尽,“喝醉了伤胃,不喝醉伤心,你让我挑哪个?”复又趴回桌面,喃喃自语,“刺猬,我好想清滦。好想问问她现在好不好,早上起床有没有空腹喝水,记不记得吃早餐,有没有又喝多咖啡而胃疼,那只发炎的耳朵还疼不疼,晚上是不是还睡那么晚,想跟她说对不起,想告诉她我也很伤心,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声音却已有些哽咽。“别想了,给她点时间疗伤,以后兴许还能做回朋友。”,揉一揉柳安微微汗湿的头发,“我知道你憋着难受,但是你要懂得什么叫做不打搅的温柔。”刺猬叹口气,看着柳安的背一耸一耸,“喂,你是不是要吐了。”赶紧架起他往洗手间走去。听着柳安在洗手间里吐得稀里哗啦,刺猬在门外无聊的点了支烟,轻轻喟叹,“无言温柔,永不言爱。又有几个人做得到呢?”正想着,内场突然一阵喧哗,刺猬探头一看,即刻塞给相熟的酒保小鸠两张钞票嘱他送柳安回家,便朝内场走去。手机不停的在吵,柳安在沙发上一阵翻找,半天才摸到电话,口齿缠绵道“喂,哪位?唔,唔,是我,唔,什么?”声量突然提高,人也清醒了一半,“现在什么情况?在哪里?好,好,我马上到。”扫了眼时间,才凌晨四点半,柳安从床头柜里拿了个信封,便匆匆出门。赶到人民医院,柳安直奔急救室,交费、签字、办入院手续,跑上跑下忙完,天已经开始朦朦亮了。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柳安烦躁的在门口踱步,掏出烟又揣回兜里,想了想拿出电话,“佩佩,起来没?哦,刚下夜班啊,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受了严重的骨伤,现正在你们医院急救,对,你爸爸不是骨科元老级专家吗?嗯,嗯,那太好了,好,好,好,那我等你。”郑雅佩跟柳安可算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了,她家和柳安家是邻居,郑伯伯和伯母都是医生,小时候她父母要上夜班出手术,就把年幼的佩佩交给柳家照顾。从小到大都有人开两个小孩的玩笑,说两家是亲家,要订个娃娃亲,不过以佩佩那个风风火火野马似的性格,柳安从小就没把她当女孩子看过。以前两人还常有联系,现如今佩佩已经是一个两岁男孩的妈,走动得就少多了,要不是这次刺猬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估计柳安也想不起来要给她打电话。
郑伯伯先佩佩一步到了,跟柳安点个头便直接进了手术室。片刻之后,佩佩也赶了过来,人未至声先到,那一声“小安哥~”,听得柳安打了个寒颤,“佩佩,我说在人多的时候你能不这么喊么?”佩佩嘟了个嘴,揪着柳安的耳朵,“喂,你老人家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自己说说多久没找我了?现在还不让人家喊你小安哥,还青梅竹马呢,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没良心的坏人……”柳安尴尬的看看周围,缩着头躲闪着,连忙应声求饶,“好,好,好,你喊你喊,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姑奶奶,我的郑大小姐,你饶了我吧。”生怕她牙尖嘴利再说出更多。拉了她走到一旁的观景走道,人民医院这栋大楼正对着南湖,窗外一轮朝阳卧在水平面上,将那一池湖水映照得金光灿灿,可柳安却无心美景,“佩佩,你记得刺猬吧,我那个死党,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我半夜接到医院的电话就赶过来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爸已经进去了,这手术时间怎么这么长啊,四点多送进去到现在都四五个小时了,只说是髌骨伤了,髌骨是哪里?要紧吗?……”“停,停。你老兄能不能淡定点,一句一句的问。郑小姐现在刚下夜班,脑袋一片空白,没那么快的反应。”细看才发现佩佩的黑眼圈和神色里的疲倦,柳安心中一暖,不好意思的收了声。“髌骨就是膝盖,懂吧,就是连接大腿和小腿的那一块,体积不大,但是功能很重要,承上启下,你懂?”佩佩踢了下柳安的膝盖,慢条斯理的跟他解释。“哦,那会不会很严重?”柳安一脸的焦虑,“照你这么说应该还好啊,为什么进去这么久?”“那就不清楚了,常规来说,应该还好。等我爹出来再问问吧,他在里面,我就不用进去了。”佩佩揉揉太阳穴,打了个呵欠,“你现在什么状况?之前不是有个交往不错的女友么,啥时候请我喝喜酒啊?”“柳少现在耍单边了,你有没有好资源?给我介绍个?”专业人士的介绍,让柳安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安放,这才有心情同她开起玩笑,“要是医生护士就算了啊,你们那三班倒我可受不了。”“白衣天使才看不上你这人渣呢。”佩佩啐了他一口,“出来了,我去问问。”
送进郑家帮忙安排的独立病房安顿好之后,刺猬还因为脊椎麻醉尚未苏醒,天蓝色病号服比之一身黑色柔和了他惯常冷酷不羁的气质,脸庞唇角胳膊等处的伤有的进行了包扎,轻的也已经上了药,陷在枕头里的脸因为失血显得有些苍白,眉头微微皱着,只两条腿黑紫肿胀得厉害。“小柳啊,不是郑伯伯说你,交朋友还是要有选择,你这个朋友又是刺青,两边的髌骨都粉碎性骨折,一看就是社会上那些打架斗殴的不良青年嘛,好好的男孩子还戴个耳环。你也是成年人了,自己应该懂的分辨。”郑伯伯边取下口罩边语重心长的说,柳安自幼对这位长辈颇为敬重,只压抑着询问病情的迫切心情耐心的听他唠叨,连连点头称是,“左右髌骨粉碎性骨折,左髌骨破坏彻底勉强修复,时间用得久了些,血管壁破损得有些厉害,要防止术后并发DVT,这几天还要注意观察。”“郑伯伯,你说的太专业了,我这朋友情况到底怎么样?”一堆专业术语听得柳安一脸糊涂,“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要在医院待多久?”“哎呀爸,你别叨叨小安哥了。”佩佩撒娇道,“你不是还有个手术么,你去忙,我来跟他说就行了。”郑伯伯无奈的摇摇头,朝柳安点点头便转身离开。“刺猬伤势还是挺重的,不过有我爸亲自出手问题不大,等麻药过了他就能醒了,一周观察期之后就可以出院,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还不止这一点伤,好好休养是必须的。”佩佩检查了一下刺猬身边的各种设备和病例,拉着柳安走出病房低声问,“小安哥,你这朋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我在骨科也见过些这样的,多半都是黑社会的手法。你没牵扯进去吧?”“黑社会?不会吧,刺猬是认识不少朋友,但他没可能惹道上的。”柳安挠挠头,有些纳闷,“等他醒了我要好好审审,看是哪里惹来的风流债。对了,饮食方面还要注意些什么吗?”佩佩不胜其烦的告知术后的饮食注意事项等等,柳安仔细问了,又一一记下了,“小安哥你真是细心体贴,哪个女人找了你可真幸福啊,唉,我郑雅佩只有下辈子再找你了,你看到颧骨上有销魂痣的美人儿可要记着来跟我相认。”佩佩打趣他,又打了个呵欠,“哎哟,不行,我困死了,先回去睡觉了,晚上上班再过来看你们。”
在刺猬昏睡的那段时间,柳安忙活了好多事情,帮刺猬和自己请假、去超市买了一堆水果零食泡面什么的。当刺猬仿佛被什么惊吓到一般吸着冷气醒来的时候,他刚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一会,“刺猬,你醒了,是我,狐狸啊。”柳安凑过去轻声说,生怕绊动他身上的各种线管,又像是怕惊到他,“你感觉怎么样?疼吗?要不要喝水或者吃点什么?”“这是在医院?”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刺猬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犀利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想喝水。”“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几天就在医院安心养伤,等观察期完了才能回家。”将插好吸管的水杯捧到刺猬脸庞,柳安关切的问,“话说你小子到底惹了哪路神仙了?把你伤成这样?要不要报警?对了,要跟你老妈打电话说一声么?”“私人事情,已经解决好了,你别问了,我不想你卷进来。”刺猬咬着吸管,淡淡的说,“不用通知她了,她能操心好她那两个混血宝贝就不错了,反正死不了,反正,她也没关心过。”说着闭上双眼,面上有一丝浓浓倦意。“你是不是很累,要不再睡一会。”搁下水杯,柳安起身替他掖掖被子,“我回去洗个澡,顺便拿点日常用具过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你开车当心点。”叮嘱了这一句,刺猬便又沉沉睡去。刚开始的几天是最难熬的,上厕所洗澡各种不方便,本来柳安说要去请个专业看护,但是刺猬死活不同意,只得他亲自上阵,虽然刚开始两个人也有些尴尬,但在佩佩的场外指导下细心的柳安很快上手,期间林慕烟也来看过几回,送了些吃的用的,只是刺猬却越来越沉默。手术后的第四天,已经稍微能活动的刺猬要求晚上自己擦身,柳安见他坚持只得答应了,自己便守在门外玩IPAD。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咣当一声,柳安忙跑进去,只见刺猬躺在一片水渍之中,与上身小麦色紧实肌肉相比,下面两条遍布紫绀的肿胀小腿显得非常刺眼,丢了条毛巾搭在刺猬私处,柳安慌忙扶起他,全不顾未关的花洒浇了一脸一身。“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就是个废人,废人!你别管我!”刺猬挣扎着,眼珠泛红,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什么,一反平日的淡定冷漠,边情绪激动得像个孩子似的嚷着,边用力捶打自己的双腿。柳安跪在水里,打湿的白色T恤紧紧贴在身上,映衬出虽不健硕但线条和谐的身材。想捉住刺猬的双手却是徒劳,无奈只得穿过腋下把他抱在怀里,“刺猬,你冷静点,冷静点。怎么就是废人了,你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感受到怀抱的温暖,和耳边安抚软语,刺猬的双手无力的耷下,“狐狸,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的腿好不了了?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声音黯哑低沉,语气里有种柳安从未听到过的绝望和哀怨,这些都不是刺猬该有的情绪。“怎么会,郑伯伯都说了,你这个只要好好休息调养就没事了,以后一样能走能跳。”听到刺猬的话,柳安这才放下心,故意用了调侃的语气,“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你早问我啊?一个人乱想个什么,没听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你这才几天啊,恢复也有个过程不是。吓死本少爷了。靠,你真够沉的。”费劲的将刺猬抱上轮椅,替他洗漱擦干送去床上躺着,柳安脱了打湿的衣服,去收拾自己和一片狼藉的洗手间,全部弄完之后,关了灯回到陪护的床边准备躺下,“狐狸,我睡不着。你能不能过来陪我说说话,就像原来咱们读书时候那样。”月光穿过窗投在刺猬的脸上,那双漆黑眸子里的乞求和忧郁,让柳安心里酸胀酸胀的不忍拒绝。掀开被子,躺在刺猬旁边,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两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唠嗑中各自睡去。闹钟响起的时候,柳安无意识的挪蹭着,睁开惺忪睡眼,看见刺猬那张冲他微笑的脸,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由背对背变成了此刻枕着他的胳膊,腿还压在刺猬的伤腿上。柳安有些尴尬的往后挪了挪,却感觉到刺猬腿间的异样,脸色窘迫的嗫嚅,“靠,你干嘛像看娘们一样的看我,本少可没有那些恶趣味。”“憋了几天,早上的正常生理反应,咳咳,我好歹也要找个肌肉俊美型的,你这个缺乏锻炼的小身板,哥还瞧不上。”刺猬脸色一黯,干笑着打趣,“靠,老子的手都麻了,腿疼死了,你快滚起来去上班。”
下午柳安正在跟部门开会,接到佩佩的电话后赶回医院,“小安哥,今天刺猬跟我说他的左腿依然没有知觉,我又给他复诊了一下,恐怕他左腿髌骨修复失败,自身关节估计是用不了了。”佩佩简单介绍,抬手止住柳安的询问,接着道,“为了防止骨坏死症状及其他并发症,减少病人的痛苦,现在的最佳解决方案就是尽快进行关节替换,你问问他到底用进口材料还是国产的。”“肯定用进口的,不用问他了。”柳安眉毛拧在一处,果决答道,“最快什么时候进行手术?”“进口材料确实好些,不过也贵一点,大概四万,医药费到位的话,今晚就可以做,你要不放心我来,就让我爹亲自操刀。”佩佩望着柳安焦虑的表情笑笑,拍拍他的胳膊,“放心吧,这是个小手术,技术很成熟了,快的话,一个小时就能搞定。”当晚的手术果然很快就结束,但是刺猬的状况却不是太好,持续低烧还有些轻微的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头天晚上见水着了凉。其后,柳安手上有个大CASE要赶进度,便托了慕烟来帮忙照顾了两天。观察期未过,刺猬的病情急转直下,腿部水肿紫绀一直不消,且轻微静脉曲张。经郑伯伯诊断,由于第一次手术耗时太久,静脉管壁结构破坏程度较深,已引发DVT即下肢深静脉血栓,同时由于他总是白天清醒,夜晚休克,似隐有肺部栓塞的症状。此症非同小可,一旦发作有可能导致肺梗死甚至猝死。当天刺猬就被转入ICU病房,专家会诊结果由于其肺栓塞巨大,保守药物治疗恐已无法缓解,建议进行肺动脉血栓摘除术,该手术有60%的死亡率且治疗费用较高,但成功的话将根本性解决问题。知道消息的柳安非常心焦,一来因为病情,二来比较愁银子。刺猬父母离异后,父亲多年杳无音讯,母亲嫁了个加拿大人跑到国外,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基于对之前失败婚姻的迁怒,她除了在刺猬成年之前每年会支付一定的生活费之后,待刺猬十八岁之后就基本上不太管这个儿子了。大学期间就勤工俭学的刺猬,不仅要担负起自己的学费生活费等等,在爷爷去世之后,还会补贴老家的叔叔婶婶一些奶奶的赡养费。其实之前柳安都劝过他,但是他说要接过父亲的责任,不管那个人是否还记得有自己这样一个儿子。工作之后,刺猬很拼,终于攒够了首付,在F城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才算是在这座城市扎下了根基。背负房贷再加上病了这么长时间,公司那边早已停发工资,要不是看在他工作能力的份上替他保留岗位,只怕连工作都没了。之前连着动了两次手术,已经花了七八万,若不是柳安托佩佩他们在用药上有所取舍,又帮衬了一些只怕更加捉襟见肘。这样的情形,加上连日来照顾病人又要兼顾工作,令柳安急得唇舌上起了一串燎泡溃疡,人也显得憔悴了许多。正在停车场里准备取车,突然一辆黑色进口丰田面包车急刹在面前,下来两个彪形大汉扭住柳安的胳膊,在心不在焉脚步虚浮的柳安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把他架到车上。车上柳安挣扎着试图想要报警,被大汉把手机扔出车窗,然后一拳揍得鼻血长流。车很快到达目的地,推开金海岸夜总会的VIP包房,只见一个穿着质地良好黑西装黑衬衫的男子,正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姿色不错的妞在喝OLD PAL,旁边整齐划一的站着四五个马仔模样面色冷峻的年轻人。“老板,人带来了。”大汉一脚把柳安踹进房间,令他踉跄的扑倒在男子面前地板上。柳安抬头看看,眼前这人不是傅清滦的大哥齐傲还会是谁。
“齐大哥。”柳安望着他,表情有些错愕,“这是?”齐傲夹着雪茄,挥手示意身边的女子出去,用穿着铮亮皮鞋的脚勾住柳安的下颌,眯眼冷笑道,“别套近乎,我不是你大哥。”然后一脚踹上,力道大得让柳安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这脚是我替清滦踹的。”擦拭着唇角血迹,柳安晃晃脑袋试图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清滦她,还好么?”“她好不好跟你没关系!”听他这么问,齐傲冷着面,一把抓住柳安的领口,咬牙切齿,“枉我当初把我这个胜似亲妹妹的心肝宝贝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嗯?”另只手抓过鸡尾酒杯砸到柳安的头上,鲜血顿时顺着脸庞低落在地板上,模糊了柳安的视线。齐傲嫌恶的丢开,接过马仔递来的方巾慢条斯理的擦擦手,斜了一眼身边的助手,那人会意的将一张纸丢到柳安面前,“你走运,有个讲义气的好兄弟用两条腿换你一条命,不然我齐傲一定会踢爆你的蛋。要不是清滦太心软,哭着求了我三天,我一定不会开这张支票给你。”闻言,柳安如遭雷击般震惊的望着齐傲,用因失血而颤抖的手抓过那张支票看了看,“你说刺猬的腿,是你弄伤的?”“不错,我还挺欣赏那小子的,被打成那样一声不哼直接晕过去了,是条汉子,这个就当做是他的医药费吧。”齐傲不屑的睨着柳安,“二十万换清滦答应我去香港,也值了。”“清滦要去香港?”费劲的眨着因黏稠血液糊住的眼,一连串的信息弄得柳安应接不暇,“这钱我不能收。”“嗯?没人敢拒绝我齐傲送出去的东西。”齐傲不耐的挑眉,露出雪白的牙森森笑了下,“你是想留下你的命,或者,你朋友的两双手?”思忖片刻,柳安咬咬牙,“那这样吧,钱我收下,我那套一居室抵给你。如何?”“唔,也好,不然我真的觉得这钱给的有点亏,要知道我祁煌从来不做亏本买卖。”齐傲摸摸下巴,往一旁装满的威士忌酒杯里弹了下雪茄烟灰,示意助手递给柳安,“喝了。明天我安排人去找你办过户,以后就两清。”柳安挣扎着站起身,接过杯子一气饮尽,用染着血的手将支票小心捋平折好,放入口袋,道声“谢了。”离开了包房。
9.手机被扔了只记得刺猬和领导的电话,不过目前这状态找这两人都不合适,只能打车了。满头满脸鲜血的柳安在吓跑了几辆TAXI之后终于遇到个胆大的师傅,到医院先去找郑雅佩,“小安哥!怎么这么多血,你这是怎么啦!”佩佩唬了一跳,拉了他就往外科去,“快快,我带你去找许相思包扎一下。”“佩佩,这是医药费,刺猬手术的事情,尽快安排。”柳安边脚步虚浮的跟着她走,边掏出荷包里的支票,“我明天还有点事情,医院方面的事,就拜托你了。”说着又笑笑,“有你照应着,我放心。”柳安血流了不少,看着很瘆人,但是伤口却不深,齐傲还是手下留情了,不过比较要命的是额角的旧伤被牵扯得跟着疼。去楼上ICU重症监护室外面偷偷看了眼刺猬,柳安便回公司取了车回家了。一个人住久了,东西会慢慢的越来越多,即便是如柳安这样简洁的人,也收拾出来一大堆东西,皱着眉看着客厅里堆着的几个大纸箱,头上的伤口一跳一跳的抽痛,纱布已经快被血浸透了,柳安想了想,打了个电话招林慕烟来帮忙,免得自己一台车来来回回奔波。“所以,你就这么把房子给卖了?然后住刺猬哪去?”听柳安讲完整个事情经过,慕烟瞪大了眼,“你跟刺猬还真是手足情深。”“其实本来我也想把房子挂到中介那里去卖掉,人命关天急用先上,房子可以再买,人没了怎么办?”肿着半边脸的柳安笑起来有些莫名喜感,却也让人觉得有些酸酸的,“齐大哥这样处理也挺好的,否则我不知道要对清滦和刺猬抱愧多久,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呢,不是么?”“你这个人的逻辑,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你啊,总有一天死在个情字上面。”慕烟有些无奈,愣了一会神又幽幽的说道,“小安,你说人到底应该顺应天命,还是应该尽力争取?”“人力有限需量力而为,逆天而行恐怕会很惨烈,不过如果是我,还是会尽力一试,不管结局如果,至少我努力过,就不会抱撼终身。”柳安淡淡的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怎么,你也选择障碍了?”“嗯,有几件事情有点小纠结,不过听你这么说了,我也有决定了,以后再跟你详谈。”听到柳安的回答,慕烟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般的轻松了起来,“对了,沈若说要跟我介绍个男朋友,条件还不错,看照片也还挺帅的。我要试试么?”“嗯,很好啊,其实有朋友介绍挺好的,也不必太多心理负担,只当多认识个朋友顺其自然的发展也好。”柳安一边忙着搬抬行李,一边跟摁着电梯门的慕烟聊着,“幸好刺猬买的是电梯房,不然我可要惨了。”跟齐傲那边办好了手续,这几天柳安只在病房外看看刺猬,问问佩佩情况,也没敢出现。直到刺猬要动手术这天,脸上的肿消得差不多了才换了无菌服进了ICU。“狐狸,这几天你不在,我想了很多,有几件事情要拜托给你,如果我醒不来的话。”刺猬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脸颊因持续低烧泛着一丝奇异的红色,“第一,我的房子留给你,你别以为这几天躲着不来见我,我就不知道齐傲找过你了,反正你没地方住了,以后贷款你来还。第二,奶奶那边,帮我尽尽孝道,我妈那头有人照顾,就不用管了。第三,我的骨灰,帮我撒到江里去。”轻轻笑了一下,又道,“本来想做遗体捐赠的,问过佩佩,说是要直系亲属签字同意,所以,还是帮我撒江里去好了。”听着刺猬平静的交代这些,柳安压抑着心中的酸涩和差点要飙出的眼泪,“拜托,你不要搞的像要生离死别似的好不好,想诳我以后帮你还贷款,没门,你赶紧给我好起来滚去自己搞定这些破事。”“狐狸,给我一个祝福的拥抱吧。”刺猬望着他,眼里有对这个世界浓浓的不舍和留恋。依言俯身搂住这位相伴多年的死党,感觉怀中原本壮实的的身躯因病痛的折磨而变得消瘦,柳安的心酸胀酸胀的。松手起身的时候,刺猬轻轻的说,“如果,以后我不在了,照顾好自己。”“混蛋,你就非要这样吗!老子真是受不了你这样的矫情呵。”柳安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瞬间被这句温柔的叮嘱给弄得崩溃,两颗清泪跌落在刺猬天蓝色病号服的衣襟上,慢慢晕染,像两朵盛开的兰花,刺猬抬起手替他擦擦眼泪,柳安咬着唇没有躲开,瓮声瓮气道,“我在这里等着你出来。”
终于等到刺猬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只要顺利渡过危险期,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刺猬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彼时柳安守在他床边睡着了,不知是趴着的姿势不舒服还是担心,眉毛拧成一团。刺猬侧着头,默默望着那头乱发和熟睡的侧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慕烟提着早点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但还是惊动了柳安,“你醒了?感觉如何?”柳安赶紧摁铃叫医生来,医生看了一下刺猬的体征和仪器显示各项指标参数,把柳安拉到门外,“目前还比较正常,还需要继续观察,这段时间是危险期,可能比手术本身还要凶险,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刺猬你醒了,你想不想吃什么喝什么的,我去买。”慕烟把手里的包子豆浆递给柳安,苏醒过来的刺猬显得精神状态很不错,还冲慕烟眨了眨眼,“我想吃学校旁边那家餐馆的大盘鸡,想喝悲情城市的特调红茶。” “啥?你现在这状态只能吃流食好不好!”柳安按捺住想给他一记爆栗的念头,大口啃着包子,“慕烟你别理他,一会我去买稀饭好了。” “狐狸,我真的很想念大盘鸡的味道,原来我们每次考试过了,或者踢比赛赢了,都会吃那道菜庆祝,难道今天不应该庆祝一下?”刺猬说得很慢很吃力,让人不忍心拒绝,慕烟走过来拉拉柳安的衣角,“你去买吧,这里我看着就行,去吧。”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只嘱咐慕烟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驱车前往刺猬给他说的那家餐馆,十点多正是进菜清货的时候,念着招牌上隶书写着“念卿”二字,柳安思忖着这家店的风格还真跟其他中餐馆不太一样,果然是个矫情的刺猬。正想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从店里走出来,“咦,你不是那个柳公子?念卿姐能有两年没见你了吧,还怪想你的,上次看到小许我还问他怎么总自己来,你来买吃的?这个点还没开灶呢。” “嗯,念卿姐是吧,不好意思啊,两年前我出车祸,失忆了,所以……”柳安随着女子走入店内,店不算大摆了不到十张桌子,整个装饰风格呈暖色调显得很温馨,念卿招呼柳安坐下,“来,坐这。原来你两每次来都坐这个位置。是不是来买大盘鸡?今儿念卿姐不收你的钱,就当庆贺你痊愈。” “那怎么好意思,几点可以开始炒菜?”柳安望着墙上满满的照片和留言条有些晃神,顺着柳安的视线,念卿抿嘴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还过一会吧,我让他们这就准备去。这墙上也有你的照片呢,看这张是你和小许足球赛赢了之后拍的,这张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拍的,这张是小许生日,还有好多,留言条也有,你自己慢慢找着看,我先到后面去张罗一下。” 好多张照片都是柳安和刺猬的合照,两个人青葱稚嫩笑得很没心没肺的样子,再看看一旁的留言条,慢慢去找,有一张画着狐狸头的分明是自己的字迹:愿我跟刺猬四级考试顺利通过。旁边一张画了个刺猬,上面潦草的写着:以后要一直都和狐狸来吃大盘鸡,太好吃了!还有一张柳安写着:好兄弟,一辈子!旁边的一张看着比较新,是刺猬的笔迹:无言温柔,永不言爱。看着这些东西,柳安脑海里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扑腾着,细细碎碎的好像有很多根线头,但是又连不起来。过了会,念卿的声音打断了柳安思路,“好了,带去吃吧,热腾腾的大盘鸡,以后跟小许要常来光顾念卿姐哟。” 恍恍惚惚的接过餐盒道了谢朝外走去,甩了甩隐隐作痛的头,柳安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发动车子朝悲情城市开去。正午时分的悲情城市,只有小鸠一个人坐在吧台里擦杯子,“柳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嗯,刺猬不是病了么,非要喝你们店里的特调红茶,快快,弄一杯。”柳安递了根烟过去,自己也叼了一根,帮小鸠点了火,“上次谢了啊,送我回家又送刺猬去医院。” “嗐,那算啥,刺猬哥才是真的够意思好不好。”小鸠煮着茶,含着烟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柳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吧,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柳安朝他仰仰下巴,小鸠踌躇了一会接着说,“算了,我还是啥都不说了,你自己看视频吧。” 小鸠打开电脑和投影,午后阳光从酒吧的窗户里照进来,空气中细微的灰尘悬浮着,柳安坐在暗红色沙发里,看着墙上大屏幕里打开的视频。画面里是悲情城市的那个小舞台,酒吧晚上昏暗的灯光让整个画面显得有些旖旎,但任能看清走上舞台的背影,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哎哟,伴奏伴奏”听到录制里传来小鸠的声音,柳安不禁忍俊不禁,看来当时是用手机录下来的。 画面里是刺猬在唱歌,听着这首歌,重重的鼓点、嚣叫的电吉他、嘶吼的歌声一下一下猛烈的击打在柳安心头,看着画面里刺猬最后投向台下的那个眼神,像被高压电打中一样,电光火石间脑海中纷乱的线头忽然都连了起来。 是的,他记起来了,可能因为齐傲之前在他头上用酒杯砸的那一下,可能因为去念卿姐店里看到的那些照片和留言,可能因为视频拍摄的镜头,可能因为刺猬压抑黯哑又带着沧桑的嗓音,可能因为这包涵太多含义的歌词,可能因为刺猬那个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温柔眼神,太多太多……关于过去,关于曾经,关于送给林慕烟自己日记之后的那天晚上,关于收到林慕烟短信之后发生的事情,关于自己为什么要去机场,关于自己心底遗失的最重要的那一部分,那些朦朦胧胧反复出现在梦中的片段、人和画面,所有的这一切,他全都记起来了。
10. 把日记送给林慕烟之后,没有得到她任何回应,想到她即将离开这里奔赴美国,和她BF在一起,柳安简直心如刀割,那本日记包含了他这近一年来的所思所念,点点滴滴的细节承载着那一份卑微隐忍的倾慕。暗恋真的是一件叫人卑微到尘埃里去的事情,送出日记本的那一刻,柳安仿佛掏空了自己一年来所有的情感,然而,没有任何的回应,其实柳安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徒劳,或许正如日记里写的那样,并不是要一个结果,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尽管如此,伤心还是在所难免,所以那天晚上心灰意冷的他约刺猬去了悲情城市。酒下得很快,或许柳安就是想要来买醉,好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不去陷入那种低落沮丧的情殇。柳安趴在桌面上,往日晶亮的眸子此刻黯然失神,“在网络里遇到她,是她带我入宫界,是她和我对戏,是她鼓励我去进行各种尝试,这一年来我的每一步成长都和她有关,我很努力,真的很努力的去学习和提高,想要自己变得很厉害,想要她在和我演绎的时候说哎哟,不错哦。想和她一起弄好群,弄好我们的明月,不论她想做什么,想做大的剧情也好,想进行群改革也好,想各种欢脱天雷滚滚也好,我都愿意陪她,我曾经跟她说,我留在明月就是因为她,只要她在,我就不会走。可是现在,她却要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听她说她和他有多甜蜜,听她说她要去美国找他,听她说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笑着鼓励她,告诉她要怎样去面对,怎么去和他沟通,然后,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连心碎的资格,都没有。” 柳安的嗓音有些哽咽,眼中潮潮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应该算是从二次元过渡到三次元的朋友,以后就算她去了美国,也不至于失去联系,我总能知道,她过得怎么样,而且她现在也挺喜欢征求我各种建议,她需要的是个闺蜜,那我就做她的闺蜜好了,总好过什么都不是,对我来说也就够了。” “狐狸,感觉你在一幕一幕的回忆很多东西,你的情绪,我都懂。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想唱首歌给你听。”刺猬摸摸柳安的头发,转身走上舞台。 “下面我要把这首歌送给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想对他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守护他。”音乐响起,微醺的柳安一脸忧郁的窝在沙发里,听刺猬开始唱: 夜深了 我还为你不能睡黎明前的心情 最深的灰左右为难的你 不知怎样去面对我能做的 只剩沉默 体会 爱情是让人沉溺的海洋孤单的时候 想要去逃亡转身的一瞬间 你出现在我身旁你的眼泪 让我不敢开口讲 我想大声告诉你 你一直在我世界里太多的过去难割舍 难忘记太心疼你 才选择不放弃也不勉强你不要哭 这样不漂亮 我想大声告诉你 对你的爱深不见底用力紧紧抓住我们的回忆屏住呼吸 心跳的频率有一种魔力它让我们 慢慢的靠近 我想大声告诉你 你一直在我世界里喔….用力抓住我们的回忆若有一天 我看到的是你的背影只因我爱你 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真的很爱你… 回到刺猬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微醺,在洗手间里洗了洗脸,柳安似乎清醒了一些,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望着镜中的自己,头发湿嗒嗒的贴在苍白的脸上,“柳安,这次你真是什么都没了。”落寞的语气和那孩子般委屈的表情,让刺猬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他,轻轻的说“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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