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手机拿着手机,屋内一片漆黑,手机的近距离面光源照射指纹向上照射自己的脸,在自

电影剧本《手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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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手机》(一)
序幕 山村,夜,外 画外音: 1969年,严守一十三岁,这一年发生了四件事。 (出现画面:严守一头戴棉帽,斜挎个包,推着一个破自行车从门口沿石阶下来。) 一. 他的嗓子开始变声了。 二. 镇上架起了电线杆,通了第一部摇把电话。 三. 他爹卖了一头猪,买了一辆羊角把的自行车。 四. 村里嫁过来一个漂亮的表嫂,名字叫吕桂花。
门前土路,日,外 严守一把自行车撑好,用布子拍打灰尘。 吕桂花向着严守一走过来。红色的棉袄(冬天),黑色的棉裤,一双黑棉鞋,斜挎着一个包。 吕桂花:走呗。 严守一自己先跨上去,斜着车子,左脚撑着地。 吕桂花坐上车子后座,严守一脚蹬了几下地,晃晃悠悠地骑着自行车。 严守一带着表嫂沿着山路向镇里骑去。
镇里,日,外 行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严守一推车走,吕桂花跟在后面,两人夹杂在人群中,磕磕绊绊地往邮局走去。
邮局,日,内 管电话的老头冲着一小伙嚷道:抢啥啊? 严守一挤到了电话最前面。 老头摆了摆手,说:下班了,下班了,下午再打。 老头:就是我不歇着,这电话累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 老头边说边把电话机外面的盒子锁了起来。 严守一回头看表嫂。 老头:下午,下午。 吕桂花无奈的表情。
邮局,日,外 邮局旁边的路上开过来一辆卡车,上面站满了人,大声唱着革命歌曲(69年时代写照)。 邮局门锁着,等着打电话的人坐满了门前面的石阶,正是中午吃饭时候。 吕桂花端着一碗面条,往邮局门口艰难走去,边不停地说:让让,让让。 严守一伸出手,双手接过吕桂花递上来的饭。 严守一:嫂子,你咋不吃呢? 吕桂花:你先吃。噢。 说完,转身走。 严守一叫了一声:哎。 吕桂花转过身来,说:啥? 严守一看着表嫂,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前。 吕桂花低头一看,胸前衣服上有块米饭团。 吕桂花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把米饭团拨掉,冲着严守一笑了下,转身走了。 严守一边笑边蹲下来,开始吃饭。
邮局,日,内 严守一伸手拿着五角钱,递给管电话的老头。 老头:往哪儿打呢? 严守一:三矿,俺打三矿。 “三矿?”老头吃惊了一下,声音也高了起来。 老头:我管电话一个多月了,三矿从来没打通过。二百多里地呢,得多少电线杆呀? 严守一请求:大爷,这事很急呀。 老头一把拿过钱,抓起电话把摇了起来。 老头抓起电话,嚷道:要三矿,要三矿。 电话另一端:你要哪里? 老头:俺要的不是你,要三矿。(老头不耐烦的神情。) 电话另一端:我这里就是三矿,我这里就是三矿。 严守一和表嫂听了很惊喜,对看了一眼。 老头很惊讶:咦,你咋会是三矿呢? 严守一把手伸过去,老头只好把电话给了,道:说吧,说吧,说吧,快点说,别罗嗦。 严守一接过电话,把电话推向表嫂:你说,你说,你说。 吕桂花推着:你说,你说,你说。 严守一对着电话喊:俺找牛三斤,他是俺表哥。俺有急事。
三矿广播室,日,内 广播员:谁没急事都不会打电话。有事快说,回头我通知他。 严守一的声音:俺叫严守一,小名叫白石头,俺嫂子叫吕桂花,嫂子让问一问,最近牛三斤回来不回来了? 广播员不耐烦:就这事呀?这事还用打电话? 说完,把电话挂了,用手敲了敲广播话筒,清了下嗓子,准备广播。
三矿,日,外 两只大喇叭对着空旷的山谷,发出声音来: 现在广播找人,现在广播找人。(山谷里发出回音。) 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广播声传遍了山谷,工人们正在忙着工作,扛木头的,推矿车的,热火朝天,一片繁忙。 山上下有积雪。 背景音乐(男音): 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回家路上,日,外 严守一骑车带着表嫂往回赶。 严守一边骑边大声叫:俺带着俺嫂子打电话回来啦!
画外音(男音): 这是严守一的声音第一次在世界上传得这么远。三十年过去了,(银幕由黑底白字过渡到主持人身份的中年人严守一)作为电视台有一说一的节目主持人,他的声音开始传遍中国的千家万户。
推出电影名:手机 推出主演人员 推出各工作人员 推出导演
正式开始 从一个手机里找到严守一这个名字,拨打。
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妻子于文娟正在屋里脱地板,鞋柜上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于文娟放下拖把,走过去,接了电话。刚接上,里面就传出很不耐烦的女声: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呀? 于文娟顿了下,慢声说:这不是接了吗?我是他爱人,有什么事我告诉他。你…… 对方把电话挂了。 于文娟若有所思。
公路上,日,外 一辆轿车行驶着,在一收费站停下,车内是严守一和费墨。 费墨:每一期的节目都有硬伤,上一期你把电话的发明者说成是瓦特,小的时候我们就学过课文,壶盖盖为什么会跳起来,说他是发明蒸汽机的嘛,丢人呐。 严守一:谁发明的? 费墨:贝尔。 两人沉默。正好轮到严守一他们交路费了。 收费员:您好,五元。 严守一掏钱的过程中发觉没带手机。 费墨见严守一交钱了却不开车,催道:走啊。 严守一:手机忘家了,鞋柜上。 费墨:没时间了,马上就要录像了。 严守一开动车子继续向前,很快又在路边停下。 严守一:今天于文娟在家呢。 费墨:哼,我就晓得你心里有鬼。怕那个鬼给你打电话是吧? 严守一笑了笑:不好说。 费墨:你拿我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比回家快。 严守一:还是带在身上踏实。 费墨看了看严守一,叹道:麻烦呐。沾上这种事就是个麻烦。
小区,日,外 严守一开车回来,车子在楼下停好。
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推门进来,直接走到鞋柜,打开手机看。看到武月打过电话,禁不住“哎呦”叫出了声。 严守一把手机放到兜里,镇静地向屋里走去。 于文娟从厨房出来:把手机忘了吧? 严守一:我知道。文案也忘了。 于文娟近严守一:刚才有一女的给你打电话,一听是我就把电话挂了。 严守一转过身,故作不知道的样子,嗯了一声,掏出手机查看。 严守一:哎,出版社张小泉的学生。 严守一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于文娟:她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严守一:一疯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我走了啊。 严守一打开门出去,于文娟静静地站在一边不动。
有一说一演播室,日,内 灯光由暗变亮,严守一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对观众说:在节目录制之前,我先跟大家说一下,现在明明是白天,但我一会儿要说成晚上,因为我们的节目首播是在晚上。在我把白天说成晚上的时候大家不要笑。 观众大笑,琴声响起(仿照实话实说节目那样)。 (正式开始录制节目。) 严守一鞠躬完毕,说: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有一说一,我是严守一,让我们从心沟通。今天我们讨论的话题是,结婚几年是个坎。 顿了下,严守一继续:在讨论之前,我先向大家做一个检讨,在上次打电话节目中,我把电话的发明者说成了瓦特,我们节目的总策划费墨先生严厉地批评了我,他说电话不是瓦特发明的,是贝尔。我刚才给瓦特打了个电话,他说电话很平常,要发明咱就发明蒸汽机。看来我是错了,在此,我向广大的电视观众表示深深的歉意。 严守一双手握在背后,对着观众鞠了一躬。 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演播监控室,日,内 费墨喝了杯水,说:脑子转得快,作检讨都要抖包袱。
市立戏剧学院教室,日,内 黑板上一行大字:第三期主持人台词短训班。 沈雪老师盯着名单:我们这个班应到二十人,实到十五人,没到的全算旷课。 顿时下面乱了起来。 有人嚷:同意。 有人嚷:干得好。 沈雪用黑板刷啪啪地拍了下桌子。 沈雪:我叫沈雪,是你们这期台词短训班的辅导老师,今天第一天开课就有这么多人旷课,好像辅导根本没有必要。 严守一在座位上低头弄着手机。 沈雪:你们主持的节目我都看过,在这里对你们的节目内容我不想评价,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的台词说的都不过关。 严守一后面的人推了下严守一:说你呢严守一。 严守一回头招呼。课堂气氛有点乱。 沈雪说:一个是吐字,一个是发音,这些都是说话最基本的。按照我们学院的要求,一个演员站在台上,不用麦克风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坐在最后一排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 座位上一人笑着说:老师,您说的是19世纪吧? 大家笑了起来,严守一仍然在低头弄着手机。 另一人说:我们都用耳麦。 又发出笑声。 沈雪不说话,盯着下面的严守一看。 沈雪边说边走下讲台,向着严守一:还有些主持人明明是北方人,非要说一口台湾腔。上课不准带手机,你知道吗?严守一。 严守一抬起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我没打。 说完,又低头弄手机。 沈雪:我知道你们是名嘴,我尊敬你们,我也希望你们尊敬我。 严守一:您还真认真了,沈老师,我们这课也就是走一过场,应付台里的考核。 马上有人附和起来: 你说的对。 是这意思。 严守一手机响了,按了应答键,同时对沈雪说:要不您也走一过场得了? 严守一把手机放到耳边准备接听电话,沈雪一把夺过手机,转身把手机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沈雪走上讲台:这里不是电视台,这里是大学,我是在维护学校的规定。 严守一慢慢地站了起来,语气加重:沈雪老师,我认为您应该给我拣回来。 两人对看了一下,沈雪啪地把笔搁在桌子上,转身离去,边说道:这课没法上了。 沈雪推开教室门走了。 有人站了起来,说:老师都走了,咱也走吧。 另外一人说: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有人对严守一说:嗨,玩笑开大了。 教室里只剩下严守一了。 沈雪的外衣放在座位的前一排。
教室,日,内 “砰”,沈雪把手机重重地搁在严守一面前的桌子上,说:以后凡是我的课,你在我走。 沈雪走上讲台,收拾教案。 严守一走近沈雪,说:沈老师,我错了沈老师,真的。 沈雪抽泣着,不吭声,继续收拾教案。 严守一:今天早上我就招我们台长不高兴了,他让我写了份检查(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向沈雪),您要是急着用,我就先给你。 沈雪不吭声,走下讲台,去拿她的外衣。 严守一一把夺过沈雪的外衣,退了一步,说:错误虽然犯的不一样,但都是检查。 沈雪仍在小声抽泣着。 严守一进了一步,说:先哄您得了。 沈雪又抽泣了一下,脸色好了些。 恰巧,下课铃声响了。 严守一立刻把检查放在沈雪的外衣上,把外衣和检查双手递给沈雪。 沈雪被逗的笑了一声,说:讨厌。 沈雪拿过外衣和检查走向外面。
小树林,夜,外 公路旁边的小树林里,严守一的车正静静地停着,公路上不时有车经过。 严守一抬起身,往车外看,说:怎么老过车呀? 回头看了看武月,说:要不算了,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武月挨过身子,用手推着严守一的后背,说:你,讨厌呀你。 武月贴着严守一后背,开始咬。 严守一:呆会来人让人看见。 武月咬得严守一痛了,哎呦叫了一声。 严守一:你属狗的,老咬我? 武月继续咬着,把严守一的头搬过来。 严守一:老搞突然袭击,我这一堆事儿呢,今天真的不行。 武月继续咬着,吻着严守一。 严守一: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武月停了下来,突然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把钥匙扔向车外,歪着脸看着严守一。
小树林,夜,外 武月整理着头发,车外,严守一在找钥匙。 严守一手机响了。武月从车里出来。 严守一接通手机。 于文娟的声音:守一,你回来吃饭吗? 武月边穿衣服边走近严守一。 严守一:不回去了。 于文娟:忙什么呢? 严守一:下午在短训班上课,策划会挪晚上了。 武月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严守一。 公路上又有车子经过。 于文娟:怎么这么乱啊,你在外面呢吧? 严守一:马路上,正跟费老找饭辙呢。 于文娟:那我不管你了。 严守一:好,好,你自己吃吧。 严守一转过身,武月把脸伸过来,埋在他怀里,说:不准走。 严守一:捣乱不是?家里来的电话。 武月扬起头:就是不让你走。 严守一:让人看见…… 武月忽地用嘴封住了严守一说话。 武月:看见又怎么了? 又一阵狂吻。 严守一:让人认出来。 严守一打开手机,说:找钥匙,先找钥匙。 严守一把手机关了。 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坐在沙发上洗脚,看电视。电话响了。 于文娟接起电话,传来声音:你是谁呀?我是守一他砖头哥。 于文娟:砖头哥呀,我是于文娟。 砖头哥:咦,弟妹,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赶集我买了一部手机。 于文娟笑了笑,说:你一村里的农民,成天在地里干活,买手机干吗呀? 砖头哥:也就是一头猪的钱,跟你说话呗。 于文娟笑:你不怕费钱。 砖头哥:打一个电话顶多是两块,到北京去找你得200多块,跟咱奶说她还不信。你让守一接电话,让他跟咱奶说两句。 于文娟:噢,他到台里开会去啦,你打他手机。 砖头哥:打了,他关着机呢。 于文娟:哎,我刚才刚打过呀,通的呀。你是不是打错了。 砖头哥:不会呀,俺奶还等着呢。 于文娟:那我给他打,让他给你回啊。 砖头哥:嗯,好好好。 于文娟:好的,替我问奶奶好。 砖头哥:好,好。 于文娟:嗯,再见。 电话挂了,于文娟拨打严守一的手机,传来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等。 于文娟拿着电话,若有所思。
小区,夜,外 邻里有人出来溜狗,费墨和妻子也带着狗出来散步,两只狗缠在一起。 费墨:盲目,人家也是公的。 大家笑着,邻里招呼着狗。 费墨的手机响了,费墨接通:哎。 于文娟:老费吗? 费墨:哎,是我。 于文娟:在哪儿呢? 费墨:带着我们布丁在散步。 于文娟:严守一呢? 费墨:严守一没有跟我在一起呀。 于文娟:你们晚上不是要开会吗? 费墨愣了下:啊,对对对,对。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他要去开个什么会。 于文娟:啊? 费墨:是,好像是。 电话挂了。
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在洗脚,啪的一声重重地把电话放下。
小区,夜,外 费墨拿着手机,表情凝重。
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忽地站起来,离开沙发,湿着脚走向窗户边,往外看,走来走去。
小区内,夜,外 费墨打严守一手机,关机。 费墨:愚蠢,怎么能关机呢?
公路上,夜,外 严守一开着车往家里赶。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机,开机。 车子在路上飞驰。 严守一把衣服后面的帽子翻上来,套在头上。 手机开机了,严守一打武月的手机。 武月:又想我了? 严守一:你真烦人。身上车上全是你的香味。我车窗都打开了,正吹呢,冻死我了。 武月一阵笑,说:那你就绕着北京多兜几圈,去趟天津再回来,味全没了。 严守一:嗯,就这么着吧。 把手机挂了。
小区内,夜,外 严守一开车回来,停好,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又想到了什么。关上车门,掏出手机,把武月的信息给删除了。
严守一家,夜,内 严守一推开门,进来,停下,拉开衣服链子,低头往里面闻了闻。站定,眼睛动了动,镇静下来。
严守一家,夜,内 严守一推门进来,换鞋,向里面看。 于文娟:策划会开得怎么样呀? 严守一:嘿,跟费墨抬了一晚上杠,明儿还得接着开。 严守一走了过来,从于文娟面前经过。于文娟在看电视。 严守一:你先看着,我赶紧吃片药,睡。 严守一边说边脱掉外衣。于文娟朝着严守一看。 于文娟按了下遥控器,站起来,向严守一走去。
卧室,夜,内 严守一躺在床上,见于文娟进来,又起来,准备脱衣服。 于文娟迎上来,手放在严守一肩上,笑脸对着严守一:累了吧。 于文娟把头伸向严守一怀里。 严守一头往后扬了下,抱了下妻子,说:筋疲力尽。 于文娟正想和严守一继续亲热,严守一忽然一把推开妻子,叫道:哎呦,老给人忘。 严守一走向卧室外面,边说:瞅我这记性,这算什么事儿啊,这个…… 严守一翻着东西,于文娟向严守一这边走来,说:你这是找什么呀? 严守一:大段要得那个记录片。 严守一看于文娟过来了,说:算了,明儿再找吧,我先洗个澡。 严守一向洗手间走去。 于文娟用手捂了下脸,忽然正色对严守一叫道:严守一! 严守一回头,嗯了一声,边脱衣服边看着于文娟。 于文娟:你身上不是你的味。 严守一定了定,笑道:那是谁的味啊? 严守一脱下一件衣服,走道沙发跟前,放下,边继续反问于文娟:嗯?谁的味啊? 这时,严守一手机响了。 严守一:谁呀?这么晚了,谁电话我也不接。 于文娟走近严守一,伸出手,说:我替你接。 严守一从裤兜力掏出手机,边说:你接干嘛呀? 严守一看着手机说:费老的,还没跟我聊够? 于文娟的手一直向前伸着,严守一不耐烦,又说了遍:费老的。 于文娟的手还在伸着,停了会,严守一只好把手机给于文娟。 于文娟接通手机,传来费老的声音:哎呦,我的天哪,你总算开机了,你在哪儿吗?于文娟打我的电话找你。哎,我给你说,哎…… 于文娟挂了手机,盯着严守一,严守一不坑声。 “嘀嘟”,手机又叫了,是短信。 于文娟打开手机看短信内容:睡觉的时候,别脱内衣。发信人:武月。 于文娟慢慢地抬起头,盯着严守一,严守一避开于文娟的眼光。 于文娟把手机递给严守一看,严守一看着短信不作声。 于文娟静静地说:你把衣服脱了,我想看看。 严守一合上手机,不吭声。 于文娟:脱吧。 严守一看了看于文娟,又低下头,慢慢地走近沙发,开始脱衣服。 于文娟欲哭的样子,走近严守一。 严守一脱了一件,看了看于文娟。 于文娟沉声道:脱! 严守一慢慢地脱下内衣。 于文娟脸上一阵难过,差点哭出来。 严守一肩背上赫然留着上下牙齿咬过的印痕。 于文娟喉咙动了几下,眼含泪珠。 严守一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背对着于文娟。 难堪的沉默,于文娟“唉”了一声,双手捂着脸慢慢走向一边。
画外音:严守一离婚了,从街道办事处出来,他想再跟妻子说一句话(出现画面:严守一的手里拿着他们的结婚戒指),但这句话半天也没有找出来。 画外音(由黑屏白字慢慢转到台词短训班结业拍照的画面): 半年过去了,他给于文娟打过许多次电话,但于文娟从来也不接(出现台词短训班结业的画面)。台词短训班结业的时候,严守一和沈雪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他跟费墨说,和武月在一起,确实很有激情,但她这类女孩,遇事先想到的是自己,而沈雪这类女孩,很多时候她能够想到别人,我想娶她。
市立戏剧学院大门内,日,外 “第三期主持人台词培训班结业”的红幅挂在墙上,学员们正站在一块准备拍结业留念照。 沈雪正在点名,一个个地叫。 沈雪叫:严守一。 严守一正在弄着相机,应道:没来。 沈雪笑着走到严守一跟前,用点名册打了两下严守一的头,说:讨厌,讨厌。 大家都站好了,叫严守一快过来拍照。严守一调好相机,连忙走过来,站在沈雪旁边。 大家叫喊着,挂满笑容,摆出pose拍照。
铁道线,日,外 一列客车驶入画面。 车厢内,日,内 严守一,费墨坐在一排,对面坐着沈雪。 沈雪在讲笑话:那儿子天天呱叽呱叽的练着俯卧撑,爹问,孩儿啊,你这是练啥呢?那儿子说,俺练胸大肌。爹说,练也是白练,你再练也没你姐大。 严守一和费墨都笑了起来。 严守一:我们河南人没那么傻,搁到宋朝,我们河南人得教你说话。一打开电视,所有的主持人说的都是河南话,从国家领导人宋徽宗,到妓女李师师说的都是这个。你们现在说的北京话那时候叫胡语,知道胡说八道是怎么来的吗? 沈雪:你才胡说八道呢。 费墨:对了,沈雪。他这才叫胡说八道。嗨,李师师是杭州人,说的是吴语。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沈雪:费老,就是那个吴侬软语,对吧? 费墨:对。 严守一的手机上显示武月来电,严守一按了应答键。 费墨:你是他的老师,这个是定了性的,他翻不了案。 严守一对着手机大喊:哎…… 武月的声音:你躲什么呀你?我又吃不了你。你有那么忙吗? 严守一大叫:喂。 武月:喂什么喂,我听得见,喂什么? 严守一:大点声,我听不见。 武月:得了吧,你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没劲。 严守一:听不见,我说话你能听见吗?我在火车上回老家。喂。 武月挂了手机。 费墨和沈雪不说话,都听着严守一说话。 费墨:演的可真像啊,我都听到了,你却听不到。 严守一看着费墨,慢声,深沉地说:费老,做人要厚道。 费墨眯上眼睛,笑了笑。 沈雪笑着对严守一说:见了你奶奶,你怎么介绍我呀? 严守一:费老不是已经给咱们定了性了吗?你是我老师啊。 沈雪看了看严守一,又对着费墨说:费老,我就说我是你女朋友得了。 费墨:哎,那我麻烦就大了。 严守一笑着不语,把头转向窗外。 费墨:哎,严守一,这回到了你们老家,我倒是想见一见吕桂花。 沈雪:就你骑自行车带她打电话那表嫂吧?那才是你初恋啊。 严守一点点头。 严守一用双手比划着说:腰已经水桶一样了,人已经搬到200里以外的矿上去了。费老要是有兴趣,我可以陪你去瞻仰。 费墨顿了下,慢慢地说:那就算了。   严守一老家,日,外 严守一坐在门槛上,砖头哥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砖头哥:做门。 边念边打着算盘珠子。 砖头哥:做窗。 砖头哥:盖门楼的砖,灰,沙。 砖头哥:这是三千九,三天吃饭是六百,这一共是四千五。 严守一嗯了一声,打开提包,拿出一摞钱,说:砖头哥,这是五千,你都拿着吧。 砖头哥:你恶心谁呢?她是你奶不是俺奶? 严守一:别罗嗦了。说完,把钱放到了砖头哥手中的算盘上,把提包拉链拉好。 砖头哥:你爹俺爹不是一个妈? 严守一不说话。 砖头哥自言自语:说啥呢?随手把钱放到上衣口袋里。 砖头哥的手机响了,从腰间拿出,接通,大声说:谁呀? 听到里面声音后,砖头哥声音小了些,诺诺道:没空,没空,没空,别说了,费钱。 严守一:谁呀? 砖头哥边把手机往腰间插,边说:路之信,叫我去杀猪。看我买了个手机,他也买了一个,他北京没人啊。 严守一笑了,把提包放在地上,站起来,说:两烧包。 严守一走进厅堂,边继续说:一条街上,放个屁都能闻到味,喊一嗓子不比拨号码快。 严守一从桌上拿过一条烟,出来对砖头哥说:给你条好烟。 砖头哥惊喜地“哎呀”地叫了起来。
厅堂,日,内 奶奶和费墨正坐在炕上聊天,气氛很融洽。 奶奶:农村条件差,你不习惯吧? 费墨笑着说:嘿,农村好,老人家,早就想来看你来喽,守一就是不带我来呀。 奶奶:你的气色不好。 费墨:有的时候啊,胸口有点发闷。 奶奶笑着说:俺石头老说,他在电视上说的话,都是你写的。他打小就淘气,你给我多说说他,啊。 费墨:守一常跟我说,他从小就没了妈,你老人家把他带大的,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没有吃的,屋里头就剩下七块红苕了,娃儿多,你最爱他,一个人就给他藏了三块,晚上都被耗儿叼去跑了。 奶奶愣了下,重复:耗儿? 费墨:噢,就是老鼠。 奶奶笑道:后来呀,老鼠也饿死了,人就开始吃树皮和草啦。 沈雪走了进来,嚷道:洗脸吧,热水。 沈雪把水盆放好,说:吃饭,费老。 费墨从炕上站起。 沈雪走到奶奶身边,搀扶起奶奶,说:吃饭,您慢点儿。 费墨也过来搀扶奶奶。 奶奶:这房子不修也中,我跟石头说,他就是不听,你说我都九十四了,还能活多少呢?划不来。 沈雪大声说:划得住,我看您也就像四十九。 边说边搀扶着奶奶走向屋外。 费墨用扇子拍了下沈雪,说:马屁拍得不着调。
严守一老家大门口,日,外 鞭炮声响了起来。
严守一老家大院内,日,外 院里摆了几桌席,坐了几十人,给奶奶过寿。 某人:奶奶,奶奶,你怪有福气的,来,喝杯酒。 说完就给奶奶倒上了酒,见奶奶推辞,又劝:来来来,喝点。 砖头哥嘴里叼着烟,拿着酒瓶和碟子向费墨这边过来。 砖头哥:在这儿,俺是守一他哥;在北京,你是他哥。 费墨笑着说:对。 砖头哥倒了一蝶酒给费墨。 费墨忙用手挡,说:哎,心意我领了,从不喝酒。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 边举起茶杯迎上。 砖头哥:你要是不喝,俺这个脸就算是掉地下了。 严守一从厅堂出来,看到这情景,赶紧说:哥,俺替他喝。 砖头哥:去,你算个啥? 沈雪见状,站起来说:哥,费老真的不会喝酒。俺替他喝,中吗? 砖头哥笑起来:咦,妹子这一喝,俺这脸算是拾起来了。 沈雪双手接过碟子喝了。正低着头呲牙咧嘴,砖头哥又往碟子里倒酒了。 沈雪抬起头时,碟子里的酒已经又倒上了一半,沈雪脸上吃惊了一下。 沈雪:干嘛老让我喝,你干嘛不喝? 砖头哥:敬你三下,俺再喝。 沈雪转头对奶奶说:奶奶,他们欺负我呢吧? 奶奶在一边笑着。 严守一:过去我们河南穷,好不容易买瓶酒,自己舍不得喝,先紧着客人喝。 砖头哥不断地在一边催着:喝,喝。 沈雪无奈只好又喝了,辣得她又是咧嘴,又是呲牙。 砖头哥继续往空碟子里倒酒:再来一个。敬你三下。 沈雪正准备喝,费墨说:哎,雪儿,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 沈雪:这酒我得喝,喝下去了咱北京人的脸不就拾起来了么。 砖头哥和边上劝酒的小伙呵呵地笑起来。沈雪一饮而尽。奶奶仍在一边笑。 砖头哥:赶紧吃口菜。 小伙:夹菜夹菜。
厨房内,日,内 严守一在桌前忙着,灶前有一妇女做着饭菜。 沈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严守一,这村里你有多少表哥呀?我让他们一个一个把脸都给拾起来了啊。 沈雪边说边用碟子轻轻打了下严守一的头,在后背上又敲又打,然后又一屁股坐在边上的一个凳子上。 沈雪:我不喝了,你们河南人太不讲理了。 沈雪边说边伸出脚往严守一屁股上蹬了两下:不讲理呀。 刚才劝酒那小伙笑嘻嘻地晃荡着闯了进来,走近沈雪,说:我说找了半天咋不见你人影儿呢?呵呵,你喝他们的酒了,也得喝我的。 沈雪叫苦道:又来一个吧。 小伙:我的脸还掉在地上呢?(小伙开始倒酒)。 严守一走到了灶头边。 沈雪用手推挡着:不要。 小伙倒着酒说:喝。 两人正推嚷着,旁边的农妇走过来,拿个瓢子往小伙头上打了下,呵斥道:喝喝喝,盖房找不着你,喝酒你钻出来了。 边打边把小伙推出了厨房。小伙嚷着: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干什么呀?人家高兴嘛? 屋里剩下严守一和沈雪。沈雪坐在凳子上歇着,严守一正在下面条,看了看沈雪,
房屋,夜,外 黑夜,一间屋子亮着灯光。
屋内,夜,内 特写:奶奶双手拿着一个小红盒子,打开,是戒指。 奶奶慢慢抬起头,说:是文娟叫你捎给我的? 严守一和奶奶坐在炕上,炕中间放着一个小木桌。严守一低着头,点了下。 奶奶脸色有些生气,加重语气:你不要她,我要她。 奶奶把戒指盒子合上,推到严守一面前,说:还替我捎给文娟,跟她说,她不是我孙媳妇,也是我孙女儿。 奶奶有些哽咽。 严守一不住地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奶奶慢慢地拿起放在边上的拐杖,伸到严守一胸前,戳了他一下,语气发颤地说:你呀! 严守一默默往后倒,又拾起身子,仍然低着头。 奶奶把拐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两人沉默相对。
山村,夜,外。 小山村很静,几处农家灯光闪烁。
路上,日,外 一辆小轿车正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 画外音:严守一临走的时候又给老家装了一部电话,但老人家有什么事儿,还是托人给他带口信儿,几个月后的一天,老太太托严守一给费墨捎来一袋红枣,还捎来一句话,枣能补心。费墨对沈雪说,这枣吃下去,责任很大。 屋内,日,内 费墨,严守一,还有三个同事正在开节目策划会。严守一坐在费墨的对面。 费墨:我常说,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坐火车一样,小站不停大站才停。我还要说,我们做节目(严守一的手机响了),要像拌萝卜一样,这个萝卜…… 严守一的手机叫个不停,费墨打住话,抽烟。 严守一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听到是武月的声音,赶紧说:你别来,我不在台里。
楼外,日,外 武月坐在车里打电话:别编了,我都看见你的车了。
屋内,日,内 严守一:打电话给门卫吧。喂,我严守一啊,给她登记。 严守一挂了手机,一同事说:萝卜皮,玩儿现了吧。你那车往那一停,谁都知道你在台里呢。 严守一:行了,行了,明儿我停后面去。(对费墨)您说,您接着说。 费墨弹了下烟灰,把烟放下,说:好,我们就继续说,我就直接说萝卜。这个萝卜皮呀,通常人们认为它是无用的(又有手机响了)…… 费墨比划着的手势停下,是费墨边上的女记录员的手机响。 女记录员拿出手机接电话,离开沙发,向外面走去。严守一站起来,说:把本儿给我。 严守一接过本子,走到费墨边上的沙发坐下,说:费老,咱不等了。 费墨没好气地说:要等啊,怎么能不等呢?我不能每个人来我都说一遍吧? 严守一回头对女记录员说:小马你快点儿。 小马“噢”了一声。很快,小马过来,要拿本子,严守一让她坐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费墨见大家都坐好了,说:那我就不说萝卜了,我说狗熊。我觉得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狗熊掰玉米一样,来一个,掰一个…… 又一个同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说声“对比起”(费墨停止说话),接起电话:哎……对……啊……(费墨身子靠在沙发上,拿出一根烟来)行……噢……嗯……我听见了,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未完待续) 同事尴尬地挂了电话,看了看对面。 严守一:肯定是一女的打的。 旁边另一同事:又编,编。 严守一对着费墨说:费老,对面说什么我能给您学出来。 严守一把拳头当作电话,放在耳朵边,说:开会呢吧?对(对面刚才打电话的同事苦笑了下)。说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说你听,行(费墨默默地仰靠在沙发上)。我想你了,噢。你想我吗?嗯。你昨天真坏,嗨。你亲我一下,嗯(啧的亲了一下)。那我亲你一下(啧),(费墨抬起身子往外走)听见了吗? 严守一赶紧站起来,拦住费墨:哎哎,开会呢,把手机都关上,认认真真听费老讲,要严肃。 严守一把费墨劝回到沙发上坐下。 费墨把本子和杯子“啪”地放到茶几上,加重语气对严守一说:严肃?我看你就是最不严肃的。 严守一掏出手机,边说:我把手机关了。你们也都关了。 一同事:我都关了,改震动了。 严守一:关上。 同事:噢,关上。 费墨:那我就继续说。我刚才说啥了? 严守一看着记录本,说:你刚才说,火车,萝卜,狗熊,玉米,呵呵,您要说什么啊? 费墨看着严守一,说:啥,我要说什么啊?(突然声音变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看我们就做一期这样的节目,就挺好的嘛,就叫手机。我不在台里呀,这个瞎话是张嘴就来(严守一尴尬地点点头)。严守一,手机连着你的嘴,嘴巴连着你的心,你拿起手机来就言不由衷啊。(对着其他人)你们这些手机里头有好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啊。再这样子下去,你们的手机就不是手机了,是什么呀?手雷。(大声说)是手雷!
会客室,日,内 严守一坐在沙发上,武月在洗手。 武月:在,你说不在。严守一我觉得你特别不大气。 严守一:开会呢。 武月:去年在青岛你不也在开会么?(武月走到严守一身边拧他耳朵)是谁半截溜出来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武月伸过头靠近严守一的脖子处。 严守一连忙推挡:冷静。 武月:哎呦,你都堕落到洒香水的地步了你,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吧?怎么了?你是觉得我要亲你呀。我还非亲你不可。 严守一往外面看了看,把脸奏过来:亲一下儿。 武月用手一把推开,说:别臭美了。 武月的手还是湿的,就在严守一的裤子上檫,严守一握住武月的手。 武月:自打跟了那个教台词的好了以后,你还真打算改邪归正啊?要结婚了吧?什么时候结呀?我给你当伴娘去。 武月说完站了起来,严守一也站起来,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一会过来”,随手把门关上,回到原位坐下。 武月:别害怕,今儿找你来是谈正事儿的,费墨想在我们社出一本书,社长说了,想让你给写个序。 严守一愣了下:我给费墨写序?不合适吧?你要是写书我倒可以写序,像你这么没文化的,我也不脸红。 武月:行啊,行啊,我写。正愁没钱花呢,书名就叫有一说一,彻底揭露你的丑恶嘴脸。封皮还得注明了,少儿不宜。 严守一把头奏过来,说:我觉得书名应该叫:我把青春献给你。 武月哈哈笑了起来,打了下严守一的手,说:不要脸。 两人笑着。
戏剧学院宿舍楼,夜,内 走廊灯光暗淡,沈雪从一个屋里出来,正好两个女生从走廊一端嚷着出来,见到沈雪,叫:沈老师。 沈雪:都几点了,这么晚还嚷嚷?赶紧睡觉去。赶紧睡觉。 沈雪拿着手电筒查宿舍,推开一个宿舍门进去。
宿舍,夜,内 沈雪用手电筒一个床铺一个床铺查看,都是空的,终于在一个上铺发现一个女生。有光照着,女生爬起来,揉了下眼睛。 沈雪:人呢?都夜里一点了。 女生: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雪:你怎么在呀? 女生:我生病了。
沈雪屋内,夜,内 严守一打开窗户,下面正对着学院大门,屋外下着雪。 沈雪:都两点了,你先回去吧,别跟我一块儿熬了。 严守一:我不回去,我还要看你怎么逮学生呢? 沈雪:咦,你这人心理怎么那么阴暗啊,还拿这事儿当成好事了。哎,昨儿我收拾你的包,那里头怎么那么多靓女的照片呀? 严守一稍微回了下头,又看着窗外,说:我说累了,正选接班人呢。 沈雪:有你看上的吗? 严守一:都不着调。沈老师我给你提个意见行吗? 沈雪扭过头,嗯了一声。 严守一:别老翻我的包,这个习惯不好。 沈雪对着他说了声“去”,转过头,又说了句“讨厌”。严守一继续看着窗外。 忽然,严守一转身把灯给关了。 沈雪叫道:干嘛呀你? 严守一带着一丝兴奋小声地说:说话轻点,来了。 沈雪说了句“讨厌”,也来到窗户这边看。
大门口,夜,外 一辆轿车开到大门口停下。一群女生从车里出来,叽叽喳喳地说着。 “门给锁上了。” “咱们爬吧。” 有人开始爬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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