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要和闺蜜老公疯狂车震们出去吃饭,他不去 然后他钱给我的不够的,我说不够他在那里笑说你跟你闺蜜说你老公

  作者的话:
  1 本文长篇二十余万字,已写完,只要有人想看完,作者就会贴完。
  2 本文是初稿,希望以后有机会修改。
  故事梗概:
  家境优越的陈曦是一位天才又勤奋的医学博士生,在立春的雨雪夜接诊了校友王晓毅,情投意合又门当户对的两个年轻人很快陷入热恋。就在二人即将闪婚之际,一个美丽的女人找到了陈曦,她才知道,王晓毅远不如她想象的单纯……
  王晓毅在看过陈曦调查报告后,曾对自己说,感谢上天的安排。是的,上天是给出了很好的安排。如果你游戏人生,自有人来游戏你的人生;如果你玩弄他人,自有人来玩弄你;如果你轻浮随便,自有人更加随便地对待你;如果你放荡不堪,自有人来嫌弃你的放荡,给你不堪。好,很好。
  “生命赐予的每一件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越诱惑,越昂贵,从你享受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将要偿还。
  她于他,可以是寒冰,可以是烈火,可以是知冷知热的被窝。
  她于他,可以是钢刀,可以是温柔,可以是欲仙欲死的哀愁。
  她于他,可以是砒霜,可以是蜜糖,可以是一世一双的时光。
  她于他,可以是放逐,可以是归途,可以是无形无影的束缚。
  她于他,可以是禁锢,可以是自由,可以是不醉不归的烈酒。
  她于他,可以是迷失,可以是执着,可以是如火如荼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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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借用狄更斯的名言: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代,这是怀疑的时代;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束缚》上篇  一、立春  初春三月的平城,凌晨三点。两千万人口带着他们各种各样的梦想和野心,挤占了中国最大城市的所有角落。  短暂的睡眠并不能让人们从躁狂的焦虑中冷静,凛冽的天气并不能让人们甜美的幻想中清醒。微薄的春雪刚刚落地,就融化在这座城市炙手可热的地皮上,就像人们微薄的薪水,刚刚到手,就会在高昂的物价上蒸发。  众多暴富发迹的故事,让来到平城的每颗蓄势待发的野心都感受到了春风中那撩人心弦的气息,每颗心都在蠢蠢欲动,有什么大事一定会在春天发生。诱人的城市仿佛在向他们宽衣解带,来自天南地北的他们感觉到,总有一天能够从这个顶级城市的边缘融入到它的核心,共享它的盛世繁华。  为了这样的可能,他们不顾自己干瘪的钱包、无处下脚的群租房、充斥着地沟油的盒饭,毅然留在这片十万每平米的土地上,挥洒着汗水和热血,竭尽全力地奋斗着,期盼着,等待着。  然而社会边缘对于社会中心的幻想,往往犹如一场春梦,醒来现实依旧。盛世的熙攘之下,招摇着多少希翼,又掩藏了多少失望与绝望,繁华的大厦之上,高悬着多少成功,又遮蔽了多少失败与惨败。可是希翼与成功是那样的耀眼动人,又有谁会看见灰头土脸的绝望和失败,即使看见了,又有谁会在乎,没有人愿意想象自己的绝望和失败。  可惜奋斗了一年又一年,曾经干瘪的钱包仍然干瘪,工作摇摇欲坠,结婚遥遥无期,父母开始衰老生病,就连群租房越来越贵,而明天仍然没有来临。城市吸走了他们的青春和缴金,然后穿上衣服、提高门槛,无辜无情又无耻地说,只有最有支付能力的人才能留在最好的地方,这道理我以为所有的人都懂。他们才会慢慢明白,慢慢开始服输认命,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春天,都不会属于穷人,他们的明天,永远也不会在这里盛开。  人和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绝大多数人即使历经一生惨烈悲壮的奋斗,也无法抹平这种不平等,至多,能让自己从地下负二层提升到地下负一层。  王晓毅是不会在立春的时候有什么期盼的,因为他的每一天,都是盛放的春天。不过现在王晓毅和他的朋友胡立志有些狼狈地站在平城三环朝阳街的街头,在春寒料峭的夜里吹着夹着残雪的风。他俩的车刚被一辆小货车撞了,王晓毅左臂和前胸擦伤,胡立志基本没事。算他们走运,撞上他们的是给餐馆送菜的小货车,如果是大卡车,他们的高档车已经变成了高档棺材。  小货车司机这几天加班,没休息好,今晚开车一直在打瞌睡。按他的经验,三点的平城三环没多少车,大卡车一般是给工厂拉货的,而工厂不可能设在三环;飙车党也一般不会选三环当赛道,他们更喜欢空旷的郊外。大多数也就是和他一样苦逼的送菜车送货车司机,会为了每月刚够糊口的工资,撑开总要粘到一起的上下眼皮,强打起精神,半夜开车工作。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撞上辆金光锃亮的车的时候,他脚都软了,修车费得够他挣几年?  胡立志一脚踹在小货车门上,“他妈的,开门!”  小货车司机抖抖索索地打开车门,被胡立志一把揪出来,又一脚踹在肚子上。他抱着肚子痛苦地蹲到地上,瞟见对方和车子一样金光锃亮的手表,赶紧低下头,又看见对方更加金光锃亮的皮鞋。  绝对惹不起。小货车司机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蜡烛,默默地夹紧尾巴,忍吧,谁让咱爸不是李刚。  胡立志把他拉起来,“你眼瞎了是吧?看不见旁边的车?你他妈的有没有素质?想找死我成全你!”抬手又要揍他。  王晓毅说:“算啦立志,打人费力气骂人费精神,直接送他到局子里蹲蹲,让里面的人好好关照。”  胡立志看了看王晓毅,“还是何哥的主意好,”他又仔细看了看,“呀,你手臂挂彩了,快处理下。”  半夜三点赶party场子遇上的车祸,当然不能让父亲知道,不可能叫家庭医生。王晓毅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复崇大学附二院的急诊大楼亮着灯牌,说,“小伤,就去附二院急诊处理下好了。我去了,这里交给你。”  胡立志说,“何哥你快去,我这边搞定了马上来急诊处找你。”  王晓毅走进急诊大厅,上一个病人挂完了号,王晓毅走上去,收费员刚把头枕上手臂,准备抓住一切能打盹的机会打盹。王晓毅说,“打扰了,挂个专家号。”  收费员抬起软绵绵的脑袋,“哪个专家会来急诊熬通宵值班,只有普通号。”  “哦,那就普通号,外伤。”  “姓名?年龄?”  “王晓毅,拂晓的晓,坚毅的毅,27岁。”  付了22元钱,王晓毅拿着挂号单,沿着走廊的指示牌找到普通外科的急诊室。处在寸土寸金的二环,复崇大学附二院不得不高效利用场地,诊室门口有块比较大的空挡,摆了几排椅子,既可以坐病人,也可以在输液室满员后,当备用的输液座位。现在就有一些病人坐在这里输液,家属们在一旁边打哈欠边陪伴照顾。走廊上还停着不少的手推车作为临时病床,病员们躺在上面长长短短地呻吟着。
  诊室的门半开着,王晓毅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医生以奇异的睡姿打着盹。她斜躺在扶椅里,靠着椅背歪着头,身上盖着件灰蒙蒙的羽绒服,双腿竖起来,几乎垂直地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王晓毅一眼就看见她修长的双腿,白皙得令人吃惊的皮肤,还有高挺的鼻梁。王晓毅心里暗赞一声美女。  她如仙如梦的气质和如诗如画的容颜以绝对优势压倒了姿势的怪和羽绒服的土,让人忘记了医院急诊场合给人的不适和不安,只感受到她铅华弗御的美,美得像如歌如诉的月华,如琢如磨的玉色。柔软光泽的黑色长发,凌乱却美丽,浓密自然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微卷,只是眼睛下方有点淡淡的青色,气色憔悴。鼻子堪称神来之笔,又高又直,带着英气。嘴唇轮廓分明,唇角自然地向上翘起,有种含娇带嗔的感觉,尖尖的下巴向上弯着优美的弧度。  不知道是不是日光灯太亮,她的皮肤看上去白得简直有点病态,可能因为睡觉的原因,两腮在苍白中透出桃花般的粉色,就像露水下的即将绽放的粉嫩桃花,娇艳得快要溢出来。  王晓毅想起艳若桃李这个词,不知不觉心开始狂跳,呼吸开始困难,一时间竟然有种惊心动魄的错觉,仿佛他为了遇见这个人、这一刻,已经遍寻整个世界,历尽了千山万水,才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那或许就是他缺失的自我。  啪的一声,接诊桌边上的书掉到地上,把王晓毅和小医生都惊醒了。王晓毅刚才边看小医生边往前走,走到了桌子边缘都没察觉到,把书碰掉了。王晓毅赶紧弯腰捡书,掩饰下自己内心的波涛。这是一本英文书,封面印着“Principles for Medical ***”最后一个单词应该是专业词汇,王晓毅不认识,看上面印着带着听诊器的医生轮廓,应该是医学教材。  小医生不太灵活地把腿从墙上放下来,腿麻了,暂时动不了。她睡眼惺忪地盯了面前的男人几秒钟,这个高大清瘦的男孩眉清目秀,书卷气中自有一种独特的高贵和沉稳,像个贵族学校的学生。  他身上的深色毛衣上有一些擦伤导致的破损,又被雨水淋湿了不少,服帖地粘在他身上,强健有力的肌肉线条在衣服下若隐若现,又在V型领口和拉高的袖口处直白地露出,散发着青春的性感。  小医生拿起办公桌上的黑头绳三两下扎上马尾,拉过王晓毅,看了看伤口,又轻轻按了几下,说,“左上臂小面积擦伤,二点五乘四,内有纵行切口,长约二点五,深零点五,左前胸小面积擦伤,三点五乘五。是车祸?”她看着王晓毅问。  小医生的目光令王晓毅一阵紧张,就像要回答父亲的责问,“是的。”  “咦,半夜了怎么还出车祸?”  王晓毅在刚才那两秒钟已经整理好了答案,“和同学聚会,唱歌唱到半夜,打车回家,倒霉给小货车撞了。”  “哦。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我听听心音吧。”小医生拿出听诊器听音,“你的心跳偏快。按说你看起来锻炼得很好,这种人一般都是心跳偏慢。”  “应该是刚刚被撞的时候太激动了,还没平静下来。没事的。”  “哦。”小医生闻到了王晓毅身上淡淡的酒味,皱了下鼻子,收起听诊器,说,“不严重,处理下就行。要缝三针,你需要打麻药吗?”  “不用。”  “确定不需要?会痛的。”  “确定。”  “好。处理完口服点抗生素就够了,可以不输液。”  “……医生,还是给我输液吧。”  “你人高马大又年轻,身体素质该蛮好,其实可以不输液。”小医生有点犹豫。  “给我输液吧,放心点。”王晓毅坚持。  “……那,好,好吧。”小医生同意了。如今医患关系这么紧张,还是不要拒绝“客户”的一再要求。她拿起挂号单,“你有27岁?”又看了看王晓毅的脸,“看着像本科生。哎,你长得好脸熟。”  王晓毅说,“嗯,很多人这么说过,大众脸吧。”  小医生又看了一眼,“不是大众脸,你长得像电视里的那个檀慎行。”  王晓毅心里一动,“你怎么会注意到他,他的排名也不是很靠前。”  “因为他的名字怪怪的,像莫言写的《檀香刑》。而且你不觉得那堆人里只有他长得还成吗?”  “医生,你是外貌协会的吧,连新闻都要看脸。”  “是啊,我是外貌协会会长,专注帅哥一百年。”小医生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飞速地打字。  她随意扎起的头发有点乱,几缕长长的碎发飘荡在她的眼前,遮挡着她的视线。她随手拿起夹在白大褂衣领上的黑色燕尾夹,当发夹把碎发夹起。廉价的燕尾夹稍有些脱漆,和她高雅的气质和白大褂里洋气的衣着极不相称,好在她人够好看,长发也漂亮,倒也有种凌乱的美感。  电脑的旁边,一只粉红色的包靠墙放着,包的两侧分别有一只大大的蝴蝶结,可爱中不失优雅。这包应该是小医生的。王晓毅正好认识这款包,他之前交往的一个女人用过同款。那时她拎着这只包向自己撒娇,有些委屈地告诉自己,她的闺蜜们都用爱马仕,最差也是LV,她却只能用几千元一只的Miumiu。王晓毅识趣地送了她一只限量版的爱马仕,在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以后,又送了她一句“再见”。  用几千元的包,王晓毅推断,小医生和她男朋友的家境不能算好,可能是小康或初级中产阶级的水平。但从她的气质上看,很有底蕴,应该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出身。  打完字,小医生拿过王晓毅的病历本。她没有拿办公桌上笔筒里的圆珠笔和中性笔,而是从白大褂衣兜的插板上取下一只派克钢笔写了起来。王晓毅伸头看着,一个个中文和英文字像一只只铿锵的蝴蝶,从她的金尖钢笔下流畅地飞出,她的字迹就和她本人一样,漂亮而干练。  “你的病历写得真好。”王晓毅由衷地赞叹。  “你是说我写的中英文双语吗?那是医院领导要求的,他们喜欢装高大上,上个月开几次会要求我们写双语。想起一出是一出,估计过段时间领导热度退了,又得改回中文。”小医生顶着头上的燕尾夹抱怨,“前段时间一个同事爷爷走了请丧假,领导都要他用英文说,不然不准假。”  “你写病历的水平可不是一两个月能练出来的。你中文的瘦金体和英文的意大利体很配。中文的瘦金行楷虽然有点潦草,但个性鲜明,字形秀美像江南美女,风骨硬朗像刚毅男人。意大利体容易辨认,一笔完成一个字母,能保证书写速度,很适合医生写病历,你的字体稍微融入些斯宾塞体的圆弧,漂亮又有个人风格,也不会影响辨识度。”  小医生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你对意大利体的看法,居然和我爷爷教我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  “这么有缘?”王晓毅笑了笑,继续说,“不仅是书法,你的病历的内容写得更好,简洁扼要,条理分明。我这个医学的门外汉都能一眼抓住病情的要点。你下过不少功夫吧。  “嗯,我还没读医学院的时候,我爷爷和爸爸就开始教育我怎么写病历。”小医生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他们还抱着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一定要中英文对照、花体字,内容又要怎么怎么,规矩可多了,光练字就花了我好多功夫。其实都是白搭,过两年病历就全部电子化了,唉。”  “那你家几代从医,书香门第啊。你爷爷和爸爸都是老海归吧。”  “嗯,我爷爷和爸爸都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友。不过谈不上什么门第,就是普通医生家庭。”  “外在很精美,内在更精湛。医生,你真出色。你以后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医生,我得把你写的病历好好保存呢。”  “真的吗,呵呵。”小医生对王晓毅的恭维很受用,她甜甜的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她拿出一只明润纯净的青田石印章,在病历和处方上敲上自己的处方章,顺手递给王晓毅。  王晓毅郑重地双手接过病历和处方,犹如接过小姑娘的投名状。出门付款,在门外他听见小医生小声嘀咕,“唉,又滥用一把抗生素。”他不禁笑了。
  王晓毅付完款到清创室,小医生已经开始准备处理的东西。她把手套和一次性纱布的包装撕到一半,R碘的瓶口拧开,东西按照使用顺序摆放齐整,一切井井有条,看来是对工作流程进行过仔细的思考和梳理。真是个能干又认真的姑娘。  “你上衣方便脱一下吗?”小医生抬起头。  王晓毅庆幸自己虽然长得一般,但身材绝对拿的出手。  果然,小医生睁大眼睛,这男人力量感十足的肌肉在身体上均匀起伏地分布着,像蓄势待发的猎豹,又像拉到极致的弓箭,男性野性的力量仿佛即刻就可以喷薄爆发。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先生,你这身材好得令人吃惊。你是职业运动员?”  王晓毅笑,“叫我同学吧,我也是复崇大学的学生,国际关系学院,研二。”  “啊,你也是复崇大学的。”  “是啊。”王晓毅看着小医生的胸牌,上面是她美丽的证件照,下面写着:  姓名:陈曦  工号:3375  专业:临床外科  系列:博士生  王晓毅想,在读医学博士生,那么她年龄应该与自己相当,大概介于26到29岁之间。不过她看上去倒是比这个年龄年轻。不知道这姑娘是复崇大学医学院的本科,还是其他学校读的本科,前者的含金量显然更高,不过后者也很不容易,毕竟复崇大学医学院是国内最难考的医学院。况且她还这么漂亮,美女读书会受到更多干扰。上天偏心这姑娘,不但给了她美丽的外表和良好的家庭教育,还给了她聪明的头脑。  他试探地说,“医生,你好显小,看上去就二十二三。”  小医生没好气地接到,“谢谢你啊。你不问我怎么保养得这么好吗?”  “那你怎么保养的?”  “上班查房出门诊上手术,下班查文献看文献做实验,隔三茬五值夜班,忙起来脚不沾地手不停,脸不洗饭不吃。对了,我今年十九。”  饶是王晓毅见多识广也惊讶了,“你的工牌上不是写着博士吗?你怎么能在19岁读到医学博士?“  类似的问题小医生显然已经回答过很多次,熟练地回他,“我5岁读书,跳过3个级,读的8年制。”顺便还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  ……上天不是偏心这姑娘,而是溺爱她。“这么巧,我正好留过3个级。”  小医生用看白痴的眼神鄙视了下王晓毅,转过头继续准备工作,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头转回来故作成熟地说,“虽然我只有十九岁,但是已经有多年的从医经验,你大可放心,不要怕我太年轻……”。  “医生我会对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男人又怎么会怕女人太年轻。”  小医生隐约发现有点被调戏,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转头继续工作。  她的身上有一种甜美的香味,没有香水那么浓烈,像是洗发水护肤品之类的香气,闻起来像小时候吃的糖果巧克力。  王晓毅看着小医生忙碌地准备着医疗器械,这样的气息和这样的场景,让他心里涌起一种很久都没想起来过的感觉,那是自己很小的时候,生病了,爸妈陪自己打针。看着针头好害怕,妈妈柔声地安慰,爸爸微笑着鼓励,既害怕又不想让父母失望、夹杂着有父母陪伴的幸福感和安全感,那就是,家的感觉。  王晓毅突然觉得心酸。曾经美好温暖的家,已经离他太过遥远。  “R碘处理很痛,你作好思想准备。”小医生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应该没问题。”  小医生在伤口上小心地喷上双氧水,开始轻轻的消毒和清创缝合。没有预想中的呻吟或挣扎,她抬头看了看王晓毅,对方神色如常,眼中淡然,几乎没有表情。她继续缝合,针从肉里穿出,线从肉里拉过,小医生看着都疼,王晓毅仍然神色自如。小医生总觉得,他的平淡背后透出一种极端的强悍,与他年轻而清秀的学生脸不搭边,像乱世枭雄。  处理结束,小医生收拾医疗垃圾。突然她问王晓毅,“你是黑帮头目家的少爷吗?怎么这么能扛,我从来没见过。”  “……我不是黑帮头目家的少爷,其实我是檀慎行家的少爷。”  小医生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他的幽默感,“夜里输液室只开放一半,已经满员了,你就在门口椅子上输液吧,不收座位费。”  清创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何哥!”是胡立志来了。  王晓毅招呼他,“立志。”  小医生疑惑地说,“何哥?”她拿起王晓毅的病历本,“你不是叫王晓毅吗?”  王晓毅说,“那个是外号。”一边乘小医生不注意给胡立志打了个手势。  “哦。”小医生放下病历本。  胡立志看看王晓毅,又看看小医生那张脸,马上领悟了。“你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陪我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我这只是皮外小伤。”王晓毅说。  胡立志知趣地点头,“好,你不需要我就不陪了,有啥事打我电话啊。”他走了,不过当然不是回去睡觉,而是去另一场灯红酒绿的派对。
  王晓毅做完皮试,在诊室门口的几排椅子里选了个正对诊室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小医生端着输液盘过来了。王晓毅说,“不都是护士扎针吗?怎么医生你亲自扎?”  小医生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放下输液盘,确认药物后挂起输液袋,“我还亲自吃饭,亲自上厕所呢。”  另一边的一位大妈叫了起来,“医生,我输液的这只手怎么肿了?”  小医生说,“马上来啊,等一分钟。”她弯下腰,给王晓毅的手臂缠好橡皮带,抓起王晓毅的手,右手冰凉的食指沿着王晓毅手背的血管轻轻划过。  酥痒的感觉从王晓毅手背一路爬进心里,脊背发麻,身体绷紧,鸡皮疙瘩立刻冒了出来。  小医生感受到了他紧张的肌肉,跟他开起了玩笑,“你这人不怕痛倒怕扎针。放心吧,你这么明显的血管,闭着眼睛也能一针准。不然我闭上眼给你扎一针试试?”边说边飞快地消毒,穿刺,回血,贴医用胶布。话说完了,针也扎好了,她调好滴液的速度,拿起输液盘就转向那位大妈。  王晓毅垂下眼睛,他怕自己的眼里透露出欲望。耳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刚才她手指划过自己手背时,下半身就已经有了反应,好在她应该没有注意到。  小医生转到大妈面前,皱起眉头,“阿姨,你输液的手不要乱动,针会戳出血管,你的手就肿了。”  大妈委屈了,“输了两大瓶,我总得上个厕所吧!”  小医生无奈,“好吧,我给你重新扎。”她给大妈拔出针头,准备在大妈的另一只手上重新静脉穿刺。正好背对着王晓毅弯下腰,王晓毅看见她臀部和腰部在宽松的白大褂里显出性感的轮廓,脑子里突然闪过她穿着黑色蕾丝吊带袜背对自己弯下腰的场景。  这是疯了吧?!王晓毅不得不提醒自己,公众场合不要搞得跟色情狂似的。  看小医生准备扎针,大妈忍不住了,“开始不是护士小姐扎的么?怎么现在换成你们医生扎了?”  小医生说,“阿姨,静脉穿刺费就一块五,已经给你买一送一了,还非得要制服护士服务吗?”  大妈有点尴尬地笑了,“医生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技术,就是问问嘛。”  小医生说,“值班护士怀孕啦,有点先兆流产的症状,我们能帮她就帮着做些,让她不要太累。”  大妈有些惊讶,“她干嘛不请假回家休息,你们医院还安排孕妇值夜班?”  小医生说,“医院规定要怀孕七个月才可以不值夜班。她才怀孕两个月还早呢。请病假的话一个月只有一千来块的收入,她和她老公要还房贷的。”  “啊,不是说你们医生护士都很有钱的吗?收入老高的,开刀的赛过印钞的。”  小医生无奈,“阿姨你以为开刀是开切糕啊,一刀能上床两刀能买房。就教授挣钱,我们都是廉价农民工。她们护士这么累还值夜班,一个月就几千块,还房贷都还差一点。她没怀孕之前,每次值晚夜班都是走回家的。值完夜班四点半,她家离这里有三站路!你想想一个女的半夜一个人走这么长的路,有多吓人。有钱还用这样。”  大妈也觉得怪不容易的,“那她老公也不来接她吗?”  小医生说,“她老公也要上班挣钱。每天上下班路上来回四个小时,那地铁挤得,人都能悬浮在空中。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晚上七点都还到不了家。已经很不容易,再要他半夜接送媳妇,就得报销了。”  大妈叹了口气,“你们的生活也好艰难啊!我们看病的也好难。现在医药费好贵啊,来一次医院半个月退休工资就没了。钱都不说了,看个病还排老长的队,专家号十次有八次挂不上,挂上了再等个十天半个月也住不进医院。最气人的是,上次老伴胃出血叫救护车,居然一个小时都没来,最后还是我们自己打车到医院的,差点出人命。想砍开救护车的都找不到人。”  小医生附和着叹了口气,“三甲医院病人太多医生太少,可不就是这样吗,医生累死,病人等死,医生病人都气死。唉。现在的医生和患者搞成了两个对立面,你抱你的团,我抱我的团;你维你的权,我维我的权;你诉你的苦,我诉我的苦;你拉你的横幅,我拉我的横幅。”  诊室门口又来了新病人,小医生赶紧收起输液盘,“不说了阿姨,我要回去搬砖了。”看完病人,小医生又走出来,扔给王晓毅一件灰色的羽绒服,正是她睡觉时盖在身上的那件,衣服上印着“复崇大学附二院”,看来是医院发的。  王晓毅问,“陈医生,这是……”  小医生说,“干净的,披上吧。你刚才不是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么。才受了伤,别感冒了。”  “哦,谢谢,谢谢。”  小医生转头走进诊室,“记得还给我啊!”  “肯定会记得。”老气的羽绒服散发小医生的青春气息和她身上的香味,王晓毅凑上去仔细闻,好像是柠檬和别的什么花果香,混合着巧克力和焦糖的甜,还有小医生的体味。  这种美好的气息让王晓毅沉醉,心里也涌出一种甜得发腻的感觉。他想把头深埋进衣服里呼吸她的味道,但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这么干。最终王晓毅只是把羽绒服覆在自己身上,她的羽绒服触摸着他的皮肤,冰凉温柔的触感让他想起她同样冰凉温柔的手指,秀美纤细而风骨刚毅,就像她柔媚于外铿锵于内的字体。她的手指好像从他的心上撩过去了,他默念着小医生的名字,舌尖轻抵下颚,气息擦过唇齿,陈曦,陈曦。  着看着诊室里的身影,他悄悄地把输液管上的滑轮压紧,把输液器关掉。  急诊大厅日光灯透亮,人世间悲欢离合的一幕幕正在上演。焦急的小两口抱着昏迷的孩子,边冲向儿科边互相大声责骂;衣着脏旧的民工用满是老茧的手拿着电话不停地打,到处借不到两万块医药费;烧伤的老太婆躺在过道加床上痛苦地呻吟,老头在旁边耐心地用吸管喂水;门口台阶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依偎在一起牛衣对泣,共用着一把无济于事的破雨伞,试图遮挡头上凛冽的风雨夹雪。走廊上偶尔飞快地推过担架车,护士跨坐在头发花白的病人身上,卖力地胸外按压,年轻的家属在后面哽咽着跑步跟着。  高悬的“严厉打击号贩、医托等非法行为”的血红横幅下,昏昏欲睡的保安似乎什么也没注意到,几个拎着茶杯的医托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用附骨之蛆的眼神四处搜寻最可能上当的目标,管他是老是穷是病是残,只要还能榨出钱,就能把他拖进莆田系的嘴里嚼出骨头渣。就像草原上怎么也喂不饱的鬣狗,寻找着羚羊群中最孱弱的目标,管他是嗷嗷待哺的幼崽还是疲癃残疾的老弱,在它们眼只是能填肚子的肉。  看着眼前这最接地气最真实的人间百态,和诊室里那最没架子最真实的美人,王晓毅恍然觉得,上一个小时派对上纸醉金迷的狂欢变得很遥远,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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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n36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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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楼主好文,期待下节
07:44:00  顶楼主好文,期待下节  —————————————————  这么早  
  急诊病人又来了不少,陈曦一直在忙碌着,再也没有得到打盹的机会。王晓毅看着她不停来去,一会儿接诊,一会儿处理伤口,一会儿输液,抽空猛喝几口水,往嘴里塞块巧克力,一路小跑地去厕所,再一路小跑地回来。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心疼。  突然陈曦走到王晓毅身边,“怎么这么久了你的液体还没输完?”她拿起输液管上的滑轮,“怎么关掉了?”  王晓毅伸头看了一下,“哎呀,真是。大概不小心碰到了。”  陈曦拿着滑轮,滑轮压得很紧,像是用力压过的。她盯了王晓毅一眼,重新调好滴液速度,什么也没说,走回了诊室。  王晓毅知道,这种长相的女孩子,是从小就会被无数男人爱慕着长大的,对男人自觉不自觉的各种明示暗示有着“职业敏感”。他想,或许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王晓毅给徐斌发了条短信,“帮我查个人,陈曦,复崇大学医学院临床外科八年制学生。”  虽然是在后半夜,他仍然很快收到了徐斌的回复,“好的,檀先生。”足够买一个平城厕所的丰厚年薪,需要每天二十四小时的兢兢业业。  王晓毅回复,“尽快,她男朋友和前男友的资料也查一下。”  这么美丽出色的女孩,怎么会没有些故事。看看如今这年头流行的电影、小说,不上几张床,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恋爱过;不堕几次胎,你都不好意思说你青春过。他并不介意这姑娘的过去,甚至不介意她现在有个同居男友,只是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王晓毅不是个浪漫的人,虽然他有过很多风流的事。十几岁青春期的时候,也曾对美女充满渴望和激情,但经历了太多美女之后,如今他对美女已经提不起多少兴趣。说的文艺点,这叫“审美疲劳”,说的通俗点,再好吃的东西天天不限量地吃,也腻味了想吐。可是这个小姑娘,居然让他突然变得很饿,就像关了几年的犯人刚放出来,看见女人,眼珠子都泛着狼一样的蓝光。而这么大的改变,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轻易地发生。  一见钟情?其实他之前根本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词在他心中有点接近于笑话。有很多人对他诉说过对他的一见钟情或爱情,他有时也会短暂地接受,但只限于身体上,在精神上他完全不相信她们的话。一见能有多少情?哪有那么容易就爱上了?以为天天都在拍电影呢。可是今天他似乎对这个叫陈曦的小医生,有生以来第一次一见钟情?他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不止是一见钟性,除了性冲动以外,他非常想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个性、爱好、过去和现在,为什么她能前所未有地让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这样强烈的好感。
  陈曦好容易熬到天亮同事接班。她本来只要值二十四小时的班,因为同事家里有急事,和她换了班,所以她已经连值了四十八小时,虽然她平时勤于锻炼,但到底也只是个清瘦的小女孩,四十八小时的连续工作让她快到身体的极限。她从急诊楼里晕乎乎地出来,脚步像踩在棉花上。王晓毅跟了上去,“陈医生,你的羽绒服,昨晚忘了还你。”  陈曦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哦,你是昨晚那个车祸男啊。”  王晓毅对这个名字有点无语。  陈曦也意识到这个名字欠妥,改口道,“哦,国关学院的王帅哥啊。”  这时陈曦的手机响了,铃声是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片段。她接起手机,那边的声音十分洪亮,隔着手机扑面而来,“师妹!今天门诊客人多爆了!林主任让你快点去支援!”  陈曦倒吸一口气,“李师兄!我刚值完四十八小时的急诊班,才出急诊楼!”  “师妹,我只是传话的,主任有令你就坚持吧,今天手术也排的爆满,科里就你有空。你要实在不行了,就自己给主任说吧。”那边挂电话了。  陈曦望着电话百般无奈,“我靠!”  王晓毅说,“陈医生,你怎么这么倒霉……”  陈曦看了看他,“羽绒服你先还到急诊室吧,我要去门诊值班了,谢谢。”转头又晕乎乎地向门诊楼走去。  王晓毅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点心疼。  今天的门诊果然是爆满,走廊上都挤满了病人。陈曦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自我催眠,我不是人,我只是医院的看病机。她见缝插针地穿过人群走进诊室,长叹一口气,开始工作。四十八个小时的急诊班后再来门诊值班,陈曦确实是快不行了。  病人进来了,“陈医生!”  听见这略微熟悉的声音,陈曦叹了口气,板起脸,“我说大哥,你这次又有哪里不舒服?”  “不要叫我大哥嘛,好有距离感。”  “我说大爷,你这次又有哪里不舒服?自从上周你带你女朋友来看过急诊,你已经挂了我五次门急诊了。你不要再来浪费公共医疗资源了好吗?”  “陈医生,别这么说,我都是有病来看病啊!顺带看看你……”  “……要是哪天你想看看骨科医生,是不是要有骨折?要是哪天你想看看脑外科医生,是不是要有脑残?要是想看看妇科医生,是不是得领着你女朋友看妇科?”  “陈医生,你真会说笑。我这次可是真的受伤了。”年轻的男人把右手的衣袖拉起来,“撞得好痛,这一片都乌青了。你看这伤要不要紧?会不会影响到我开新买的保时捷?”男人煞有介事地问。  陈曦本来想板着脸的,还是忍不住想笑。她仔细看了看男人的手臂,“……这乌青色怎么像是用眼影抹上去的?是用你女朋友的眼影画的?”  “那可不是我女朋友,我只当她是普通朋友,而且我已经送了她一辆SUV,跟她讲清楚了,我现在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陈医生你别误会,那车不是分手费,只是为了感谢她为我俩做媒,感谢她让我有机会认识你。”男人从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扬了扬,“帕纳梅拉的钥匙,刚刚才拿到手,车挺漂亮,可是一个人开着没意思。陈医生,你有空坐副驾驶的位置吗?”  陈曦又板起脸,“我最讨厌的男人,就是见异思迁的男人。再加上我们家代代都是教授博导,我要是找个没有学识的花花公子,家里人都没心情在自家的观景阳台上看陆家嘴夜景。就算搬去另外那套别墅,也同样高兴不起来。”  男人的脸僵了,“……有点学历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什么年代了,破文凭能值几个钱!全世界就你是美女吗,看看你那黑眼圈,还能年轻漂亮一辈子!什么玩意!”转身摔门而去。  陈曦咬咬嘴唇,告诉自己别生气,继续工作。拍铃叫下一个病人。  廉价的香水味和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噌噌噌地扑过来,“哎哟医生,你们看病怎么这么慢啊,我大清早五点就起来拾掇,现在才看上病!说八点开始上班,好多医生都八点半才到!”  “我们每天早上要查房,有的还是刚值完夜班再赶过来的。”  “那你们医院可以专门聘一批夜班医生,再聘请一批查房医生嘛!”  “……全世界都是同一批医生兼门诊急诊病房的,再说上面就拨这点钱,哪请得了那么多医生。你哪里不舒服?”  病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陈曦看了一下,“小问题,吃点药就好了。”她开了处方。  病人不满意,“医生,我排了几个小时的队才能看上病,你们也该认认真真地看病。你几分钟就把我打发了,不负责任,我们付了挂号费的!”  “你这是小病,几分钟足够。医院发号是按每个小时十五个病人发的,平均每个病人四分钟,能仔细到哪里去?更何况你就付了十八块的挂号费,一个盒饭钱,还想要什么样的奢华感受?我们一天看一百多病人,还能有什么样的周到服务?”  “不说奢华感受周到服务,至少让人花了钱能感觉到舒服吧。我家小区门口剪头发的服务都比你好多了。”  “……我出生身医学世家,家里下了血本培养,十几年寒窗苦读,一路名校直到博士,你拿我和你家小区门口的洗剪吹作类比?”  “医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名校博士读了十几年,人家美发总监也是练过十几年。同样是服务行业,都是为人民币服务,凭什么你就比别人高贵冷艳那么多?”  陈曦一时语塞,“……唉,随你吧。”她把打印好的处方递给病人。  病人接过处方,“你们医院的药价怎么这么黑。我上次在医院开了药,回家上网一查,天猫上便宜三分之一还多!我不在你们医院买药了,我去天猫买。”  “医院的药价是国家定的,包含了医院的运营费用。那你上天猫买吧。”陈曦不想再理会这个病人,准备拍铃。  “既然我没买你们的药,那你给我在电脑上标注一下,我去把号退了。”  “……你都看完病了,怎么能退号?”  “我又不在你们医院买药,你就随便看了下,态度这么差,难道还好意思收钱?”  “你知不知道医生要下多少功夫,才能到门诊“随便看下”?你看重态度怎么不去莆田系医院,那里又不排队又拿你们当大爷,非要到公立医院来挤着受气?”  “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你得给我道歉,否则我去投诉你!”病人怒了。  陈曦把头扭过去,她不想让病人看见她的眼眶红了。  “……算了,看你年纪还小,我也懒得去投诉,你给我退号,我就当没这回事。”病人大度地挥了挥手。  陈曦默默地在电脑上标记退号,感觉自己和龟孙子一样。  “好自为之吧,小姑娘,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又当个医生就有多不得了,不就是个高级点的服务员吗。”病人蹬起高跟鞋,带着她的廉价香水味噌噌噌地走了。
  陈曦深吸了一口气,把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心里,工作还是要继续,她拍了铃。  下一个病人进来了,陈曦有气无力地问,“哪里不舒服?”  对方没出声,把挂号单和两个小食品袋摆在接诊桌上,袋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陈曦看着松软的、散发着香气的包子,抬起头,“啊,是你……”  “我看你没吃早饭就来门诊了。听你打电话说已经值了四十八小时班,看起来精神状态也挺差,没放心,就跟过来看看。病人太多了,我挂了个号,你趁这个空档吃点早饭吧。还要不要去上个厕所?”王晓毅说。  陈曦觉得憋回心里的委屈和眼泪突然膨胀出来,快要流出眼眶。她赶紧低下头,“……谢谢。”拿过早饭吃起来。  “就当谢谢你的羽绒服。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忙。”   “……好的。”陈曦喝着豆浆,这个男孩多半也是在跟她献殷勤,而不是想谢谢她的羽绒服。不过,确实几乎没人跟她献过这么暖心的殷勤,尽管献殷勤的人那么多。  十一点半,杂务小哥进来发盒饭和矿泉水,清洁阿姨也进来打扫。阿姨边拖地边说,“小陈医生,今上午那两个高富帅又是来找你治相思病的吧。前面一个来过几次我都快认熟了,后面一个拿着包子豆浆不停地往你的诊室张望,是来给你送早饭的,怕早饭凉了,一直捂着呢,也不怕烫。”  疲惫不堪的陈曦勉强笑笑。  杂务小哥看陈曦气色不好,连忙打趣,“小陈医生,你的追求者快把医院的门槛都踏破了。你快开三十二场全国巡回问诊会,满足下这部分男患者的特殊需求。到时候我给他们发荧光棒,你在台上指挥,后面的患者,把你们的病历本举起来……”  陈曦还是给小哥逗乐了,她笑了笑,笑里有点苦涩,“再值两年夜班,我的黑眼圈都占了半张脸,到时候贴钱请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的。”  年轻就是好,在连续工作了三天两夜之后,仅仅狠狠地睡了一觉,陈曦又活蹦乱跳地起床了,一边听着英文广播,一边刷牙洗脸擦护肤品,然后去复崇大学本部的食堂吃早饭。  复崇大学附二院在复崇大学本部的里面,饭卡通用,复崇大学食堂品种多味道好,所以附二院的人一般都蹭复崇大学的食堂。今天陈曦可以休息一整天,她感到十分lucky。不过,她的lucky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来电的是她的二导师徐竞,她有了相当不好的预感。  “陈曦,今上午9点科学会堂2号厅有个会议,杜副院长主持,我们科要派三个人去,其他人都有事,就你和张伟军有空。我已经通知张伟军了,你再拉个人凑数吧。”徐竞说。  陈曦无语,“徐教授,今天手术日,大家都那么忙,我到哪去拉个人参加会议?”  “反正我们都要上手术,随便你去哪里拉人。”徐竞挂了电话。  陈曦无奈地想,找谁呢?她左右看了又看,发现坐在角落吃早饭的一个人有点眼熟,是王晓毅。对方好像没有注意到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王晓毅。”  王晓毅抬起头,“陈医生。”  “嗯,你上午有课?”  王晓毅说,“没有。”  “那你上午有别的事吗?”  “还没有安排,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有个会议要拉人头,你可以给我们充个数吗?请你吃饭。”陈曦说。  “好啊,闲着也是闲着。”  “太好了。”陈曦高兴地伸出两个食指对了几下。王晓毅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想,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呢。  陈曦和王晓毅从食堂走到科学会堂门口,陈曦说,“你等等啊,等我师兄张伟军过来,我们一起进去签到。”等到九点过两分,一个圆头圆脑的男孩朝着陈曦小跑过来,挺机灵的样子,“小师妹,来晚了对不起。”  陈曦不耐烦地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做了个看手表的姿势,“张师兄,动作这么迟缓,你是老年痴呆症还是小儿麻痹症啊?会都开始了才磨蹭过来?你再磨蹭就没有美少女陪你开会了。”  “师妹,这种会不值得按时出现吧。又不是美少女陪我去看流星雨,这么积极干嘛。这位是……”男孩指着王晓毅问。  “是我的病人,叫王晓毅,在国关学院读研二,在食堂碰到他正好有空,就拉过来给我们充数。”  三个人签了到,每人领了一份资料,进了二号厅,选了最后一排坐下来。
  其实很爱看,就等着你多写点。
  先顶,以后再看
  @wangdun123
12:19:00  先顶,以后再看  —————————————————  谢谢帮顶!  
  @我是禹城人在西安
09:56:00  其实很爱看,就等着你多写点。  —————————————————  (?&?&?)  
  写的挺好的啊,看了一下午了~
  写的太好了
  有人写文评吗?  
  @cuuowo楼
17:52:00  怎么不更了  —————————————————  理论上是日更的,不过偶尔有事,有人想看完我就会贴完  
  背单词背得想死啊??  
  又要写cover letter了…吐血  
  有人跟我聊吗?  
  马克下吧
  wify坏了cover letter 就打好稿了…哈哈上网娱乐才是万恶之源。  
  顶起!
  楼主好帖,千万不要弃楼。
  活着太不容易了  
  宽带坏了,修好宽带才能更新哦  
  没有真实的生活体验就是写了也不会精彩,只有经历过才有如此的吸引人。
  楼主好人,一次更这么多,楼主辛苦了,
  精彩哦
  张伟军说得对,这种会确实不值得按时出现,实际上,这种会根本就不值得出现。杜副院长重复强调着一贯的论调,“我们要抓住工作之外的时间搞科研,白天看病人,晚上做科研;工作日看病人,周末做科研,白加黑,五加二……”  陈曦和张伟军默契地相互递了个“神经病”的眼神。  张伟军忍不住拿出刚才领的资料,在空白页写了个“负分滚出”,递给陈曦看。  陈曦接过纸笔,在“负分滚出”下画了条分割线,在下面写道,“好想录下来传到哔哩哔哩,求鉴定是不是有病。”  王晓毅拿过纸笔,在“哔哩哔哩”四个字上画了个圈,打了个问号。  陈曦写,“如果没有艳照,手机过拿来。”  王晓毅很庆幸没有自拍艳照的爱好,他把手机解锁,递给陈曦。  陈曦捣鼓了几下,把包里的森海塞尔耳机拿出来,插在他的手机上,点开一个视频,递给王晓毅,把耳机塞在他耳朵里。天马行空的视频和弹幕让王晓毅哭笑不得。陈曦看他克制着不笑出声的样子,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背单词。  “……普外的陈曦最近就发了很好的文章,大家要向她学习!临床在读博士就能发七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发不出好文章……”  听到自己名字突然出现在杜副院长的讲话里,陈曦惊讶地抬起头,杜副院长正在主席台上冲着她的方向笑,其他人也纷纷转过头,看着她。  陈曦快速地环视一圈,站起来,又真诚又谦虚地说,“谢谢!谢谢!谢谢医院给我们这么好的平台发展,让我们在学习医术的同时还能做科研,我们一定会为医院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张伟军虽早已见惯了陈曦类似的举动,还是不忍直视地扶了扶额头。待陈曦坐下后,他小声说,“师妹,这么多年了你能有点城府不?能长点心不?不就发了篇文章,你不站起来炫耀一下会死吗?出门别说我认识你……”  “师兄,你能你就上呀,不能就别bee bee。”一坐下来,陈曦脸上的表情立马换成得意。  王晓毅笑了下,没有说话。  又臭又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三个人走出二号厅。  王晓毅说,“这个网站真不错啊,我怎么没发现过?”  陈曦说,“好东西多啦,我待会儿给你介绍几个视频,不能错过的!对了,你刚才是用的wifi吧?”  “这里有wifi?”王晓毅问。  “……当然有啊!你不知道?!随便开个网页,接受下协议就行,不用密码。你刚才是用流量看的?土豪啊!”  张伟军插嘴,“不会是4G吧?完了,你的iphone说不定已经属于中国移动了。”  王晓毅笑着说,“损失惨重。”  陈曦说,“哎对不起。请你吃火锅吧,弥补一下你受伤的话费。张师兄,上次你帮我改的基金中了,我正好也欠你一顿,这次一起清了。就学校东门的豆捞坊怎么样?”  张伟军说,“傣妹就行了吧。”  陈曦说,“我想吃豆捞坊的果珍瓜条,陪我去呗。”  王晓毅说,“客随主便,我随便。陈医生,你这么小就能中基金?”  陈曦说,“哎,当然是给导师当枪手,你懂的。这些基金们从申请到执行统统都是我们学生,导师只负责署名和吹牛,连题目是什么都搞不清。”  “你们真能干,这么年轻就当上首席执行官了。”  “这些教授老板个个都是为扯淡而生。忽悠和被忽悠就是贯穿他们人生的事业。”  “唉,师妹,其他领域不一样吗?这就是个忽悠横行的世界,老实干活的孩子没有出头之日。”张伟军说。  三人走到医院大门口,一个男人跪在路边,旁边铺着一张床单,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闭着眼睛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肮脏破旧的薄被子。男人一边用催人泪下的声音抑扬顿挫地高喊着“谢谢,谢谢好心人”,一边向行人用夸张的幅度磕着头,头都快被甩出去了。行人多少都被吸引了注意,一些人停下来指指点点,有个姑娘开始难过起来,掏出钱包准备给钱。  陈曦走近那个姑娘,用不大的声音说,“算了吧,那是他们的职业。”  姑娘愣住了,攥着钱,看着陈曦。  陈曦边走路边回头看了看用力甩头的男人和旁边躺着的老人,“这星期都是老头上班,看来那个老大妈是出去度假了。”  “活得比我们滋润多了。”张伟军转头跟王晓毅说,“你知道他们磕头帮一个月能挣多少吗?我有次和哥们吃饭,碰见磕头帮在旁边那桌聚餐哈皮兼开组会,我就听到了些内容。他们团队有七八个人,两个老人负责躺地上,剩下几个年轻的轮流磕头,一个当头的负责管理和外交,就是和警察城管保安拉关系,望风。当头的收入未知,磕头的每个月能挣一两万,躺在那里的都能挣好几千。我和师妹现在一个月到手三千。我去,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幻了。”  “是啊张师兄,读什么书,还不如早点加入磕头帮,我早就……”  “你早就当上丐帮第一夫人了。”张伟军插嘴。  “去死吧,别拿这些恶心的人来恶心我。”陈曦厌恶地说,“就是这些垃圾,败坏了本来就已经风雨飘摇的社会道德,破坏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挥霍了人们的同情心,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得不到帮助。这些好吃懒做的废人统统都该拉去劳改三年。也没人来管管,警察城管都到哪里去了?”  “警察城管也难办,把他们强行拖走吧,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录下来放上网,就成了对弱势群体暴力执法了。他们当没看见磕头帮还能分点成。磕头帮确实是垃圾,不过不能算好吃懒做,这么甩头甩十分钟就够难受的,还得边磕头边叫唤,这劳动强度也不小。而且磕头帮好歹比那些把小孩弄残了来要钱的好一点吧。”张伟军说。  “唉。”陈曦叹了一口气,跟王晓毅说,“不止磕头帮,我和师兄也经常碰见一些病人家属,明明有钱,却不愿意拿出来给至亲治病,还夸大其词地到网上众筹医药费。前短时间有个五岁的孩子得了白血病,家里在平城有三套房,孩子本人也有医保,他爸妈还硬是在网络平台编故事求捐款。一边到处收捐款,一边跟我们医生说,保守治疗,不能报销的药尽量别用。这是唯一的亲生孩子啊。这个社会的人怎么就没有信仰,没有畏惧了呢?”  “谁说没有信仰没有畏惧。信仰有钱,畏惧没钱。”王晓毅说,“也许磕头帮没有什么学历也没有什么技能,找不到其他能挣一两万的工作。这么磕头也挺累人,要是工地上能挣一两万他们干嘛不去工地。仓禀实而知礼节。也许他们只是太需要一两万来买房养家。而你说那对父母,他们真正害怕的不是失去孩子,而是因为孩子的病失去金钱。他们对金钱的魅力有着不切实际的信仰,对没钱的窘迫有着夸大其实的恐慌,用这样的心理来为自己对金钱的贪婪找借口。”
  走进火锅店,三个人吃着火锅聊开了。王晓毅说,“你们师兄师妹看着感情不错。”  “我们高中同桌,大学同班,进医院同科,感情肯定好。”张伟军说,“每次都分到一起,有缘。”  陈曦撇嘴,跟王晓毅说,“孽缘。这人可讨厌了。”  张伟军说,“小师妹,这样讲太不够意思。这些年你在我背后放的暗箭还少吗?我什么时候和你计较过?”他转头对王晓毅说,“你猜她有多坑爹?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我俩走在学校里,她考砸了,我笑了几句,她马上在我旁边女孩的屁股上抓了一把,然后转过头捂着嘴,用你这么能这样的表情看着我。靠!那女孩马上大哭,所有人都把我盯着,第二天我就出名了,还有人专门跑到我们班看我这个色狼。这酸爽,永生难忘。”  王晓毅笑了。  陈曦说,“谁让你先嘴贱。你知道我有多想除掉你吗?”  张伟军傻笑,“你肯用美人计的话,我早就被你除掉了。”  陈曦鄙视地看了张伟军一眼,“师兄,虽然你长得丑,但是想得美呀。”转头又对王晓毅说,“摊上他倒霉死了。以前我经常拿第一名的,自从进高中和他同学以后,第一名都被他包了。”  说起成绩张伟军有了点原气,略得意地说,“师妹,你自己技不如人,没办法。”  陈曦的怨气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他这人活着就是为了羞辱别人的。高中的时候,我天天看书做题,他在那里打手游。我俩是江城市南高一中的,人才多得不得了,按说第一名怎么样也该轮流坐庄吧,结果他每次都第一,我怎么努力,也就最多第二。高三那年我们每天都忙死了,他还有空自学日语,说了为了更好地看日剧和日漫。气死人。哎师兄,我那时年幼无知没多想,现在发现不太对啊,你看的什么日剧,不会是日本爱情动作小电影吧?”  “师妹!天地良心!不要把你的品味套上别人身上!”  “哦,真的吗。我们高三的时候,那么多保送学校和专业可以选,他就非要选我看中的复崇大学医学院八年制。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复崇大学医学院八年制保送名额,他占了,我就只能考。”  张伟军说,“师妹,一个保送八年制的名额有什么可稀罕的,又不是保送了我一块地王板块的宅基地。你非吊死在复崇大学医学院这一棵树上,怎么能怪我,要是你想保送其他大学或者其他专业都没问题。”  “千金难买心头好,差一点也不行。”陈曦说,“我就要这里,考就考吧。我想他保送了,那高考我就有可能考第一名了,毕竟平时我考第二名的次数还是很多的。我们学校每年都有个毕业生大会,让当年的高考状元上去演讲。我想我有可能上去风光一把,自己偷偷地琢磨了台词,还选了条Moschino的裙子,准备到时候艳压全场。结果!到高考的时候,他又来考试了!你说他是不是欠揍!750的满分,我考了702,按说很高吧,可你猜他考了多少,727!江城有史以来高考理科最高分(注:江城的高考分制不是750满分,为本文虚拟)!轰动全城,什么采访的,找他去演讲的,拜师取经的,来了一拨又一拨,学校还奖了他十万块,我被遗忘到角落,连一百块都没给我。他那时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成了南高一中的传奇人物,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嫉恨交加地看着他。”陈曦脸上写满悲愤,双手握拳,举在胸口。  张伟军边吃边得意的笑,“师妹,只能怪你不够能干,学校看你拿不下江城的理科状元,校长和班主任一起请我出山的,他俩的面子我不能不给点吧。”  王晓毅说,“你俩的高考分都好高,听着跟神话似的。”  “然并卵,我俩毕业以后轮转一个月三千,还不如磕头帮。”陈曦说。  “美女注意形象,别说脏话。”王晓毅笑。  “形象是要钱堆出来的,再说挣这点钱,形象好不好有什么用,读书有什么用。”陈曦说。  “谁说没用了?”张伟军激动起来,“要是不读这个破医学博士,读个数学金融什么的本科,我都毕业几年了。凭学历进个投行也不难吧,一年挣个几十万百把万,早买房了。现在这房价涨的,连翻十倍,驷马难追。这就是读书改变命运!勤劳致穷!”张伟军越说越激动,差点要拍桌子砸板凳。  “师兄,看开点,年纪轻轻别尽想着房子房子的,还是多想想专业吧。反正,房子你也买不起了。”陈曦不紧不慢地夹菜,“再说投行的肥缺都留给有关系能拉钱的二代,没背景的就是进去当金融民工,估计比咱们医学民工也好不了太多。没听过段子吗,二代学金融,操纵牛与熊;屌丝学金融,体会啥叫穷。”  “学医这么不好,你们怎么不换专业呢?”王晓毅问。  “我这辈子反正是一定要学外科,没办法。”陈曦摊手,“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  “沉没成本太大了!我们最好的青春都给了学医,现在人老珠黄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本谈分手?”张伟军说。  王晓毅说,“不要物化女性啊,女性什么年龄都有资本追求幸福的。”  陈曦白了他一眼,“忽悠,接着忽悠。有没有资本不是自己决定的,是社会观念决定的。在中国的传统文化背景下,婚恋市场上男人的核心竞争力是权力金钱,女人是年轻貌美。不被主流社会价值观认同的资本,是难以变现的。”  “说的一套一套的,不愧是高才生。”  陈曦说,“学医的有多悲催你知道么,一进来就被扔到医学院分校,像个集中营,教学楼、宿舍和食堂互相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十米,食堂还附带个小超市,我们天天就在这三个地方来回,这么精明的设计,赶得上周扒皮。四年的课程两年半要上完,成绩末位淘汰,白天上课,晚上扒拉尸体。天天都是高三,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不学习!好容易学完课程,进医院各科室轮转,忙得天昏地暗,7天乘24小时备战,随叫随到,到科室就跟打鸡血似的,回到寝室就挺尸了。累还是次要的,还有各种医闹,拳打脚踢的,提刀乱砍的,摆花圈烧纸放鞭炮的,全家上阵打砸ICU的,生活如此丰富多彩,根本停不下来。还有很多类似救了你妈就买不了房子的问题,问我们医生怎么办,我们既不是妈也不是房子,能怎么办?工资低得来要死,还要我们又门诊又急诊又病房又科研,那我们还要不要吃饭睡觉了?真想喷他一脸青霉素。”  “师妹,别那么多抱怨,想想好的方面。虽然票子少,然而要求多啊。虽然收入低,然而风险高啊。虽然不发财,然而发论文啊。虽然升职慢,然而老的快啊。虽然没休假,然而有考试啊。我们要珍惜每分钟的时间快速地成才,我们完全可以上午出门诊,下午出急诊,晚上管病房,半夜做实验,吃饭的同时看文献嘛。”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显老了吧?”陈曦看向王晓毅,“这么折磨,真的是用lamer当饭吃都补不回来。”  “那天你值夜班太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你这年纪是最好的年纪,我都羡慕死了。”王晓毅说。  “说起来,师妹你的lamer也太贵了。”张伟军跟王晓毅说,“上次我去美国开会,师妹让我代购一瓶面霜,你猜多少钱?折合人民币一万二!够我在食堂吃一年了。这还不上算,一万六千八一套的精华,一买就是三套!”  陈曦说,“那瓶面霜有500毫升,也够我用一年啊。那三套精华我打算省着用一年呢。我爸去加拿大出差,我都没让他代购,因为加拿大还要付13%消费税,美国最便宜,我专门等到你去美国的机会呢。你看我这么精打细算,这么节俭。”  王晓毅说,“嗯,其实折下来每个月就几千块,真的不算什么。现在商场里杂牌衣服都要几千。你们医生那么累,更得用好的穿好的,女孩子的青春那么珍贵,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怎么能过最拮据的生活,最美的时光怎么能没钱穿最漂亮的衣服。在最好的芳华委屈了自己,以后老了会后悔的。”  陈曦给王晓毅一个赞赏的眼神。
  张伟军嘴角一撇,不知道在撇王晓毅还是陈曦,“这些心灵鸡汤只适合你们这样的富二代喝,穷女孩喝进去是要倒霉的。没有师妹你那么好的老爸成天买买买,她们就只能靠信用卡高利贷来甩掉最拮据的生活,对最漂亮的衣服奋起直追了。虽然没有在最好的芳华委屈自己,但在还不起债而打裸条的时候,应该更后悔吧。物欲的陷阱可没有拮据的生活那么好捱,尊严和身体也没有裙子和面霜那么便宜。”  “我也是搞不懂打裸条的想法,一定要死抱着互联网金融的思维,非得在网上裸贷。都到了裸照裸聊满天飞的份上了,为啥不干脆老老实实走传统路线坐台?拍几张照片就想借钱不还,都以为自己是超模啊。还不如人东莞妹子勤劳踏实,靠劳动吃饭,挣得肯定比她们借的钱多。”陈曦说。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传统实业,一味地硬套互联网创新概念,而缺乏本质和技术上的创新,并没有核心竞争力。俗话说得好,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王晓毅笑着说,“不过我觉得这些姑娘的目标不是借钱,而是借此投靠组织。说不定人家早就想勤劳致富了,只是信息不对称,一直找不到渠道。这样看来放裸条的也算仁义,只收利息,免中介费。”  “穷女孩生长在物质匮乏的环境,乍一进大学开了眼界,看到太多好东西,什么都想要,总有人会迷失在横流的物欲里,也不算大是大非的错误。你们两个胜在起跑线的有钱人就别嘲弄人家了。”张伟军说。  “我哪算有钱人,我家就是中产阶级。对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呀?”陈曦问王晓毅。  “我爸是公务员。我妈没有固定工作,每天东忙西忙,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张伟军打岔,“哎师妹,聊点八卦吧。你知道吗,杜副院长第八任又要闪亮登场了!”  “哇,真爱来了又像龙卷风!看来到明后年,他的前妻们就可以坐两桌麻将!”她转过头对王晓毅解释,“就是开会时在台上讲话的那个人,平均每两年离次婚,每次给一套房子当分手费,房产商都快爱死他了,中流砥柱的VIP客户。”  张伟军说,“你知道新honey是谁吗?刘云芬!”  “刘……云芬,是哪个?”陈曦想不起来。  “就是手术室那个天天性感得要死的超短裙紧身衣啊!”张伟军说。  “哦她呀!”陈曦看了看张伟军,坏坏地笑,“哟,怎么,性感到你受不了?”  “我是受不了她,不止我受不了,全世界都受不了。”张伟军说。  “人家虽然不漂亮,身材可是绝对好,要是一身肥肉还天天超短紧身,你不也得照样看。不过杜副院长这品味,其实可以再提高一下。”陈曦说。  “他是弄到手的能力有问题,品味没问题。他不也看上你了,只是搞不到手。你爸年纪轻轻就科主任,过几年就副院长、院长,江城仁信医院也不比复崇大学附二院差,杜院长那点资本只能搞定穷家小户的女孩,怎么可能摸到你的边。”张伟军说。  “好好的咋说到我身上来了。我爸那老实巴交的个性,哪能当院长,科主任能坐稳就不错了。”  “师妹,你别说你不记得,上次科里年会请了杜副院长,他非要每桌敬酒,到你那桌就跟你搭讪聊天,东扯西扯半天也不走。然后你就评了优秀学生,都知道优秀学生是杜副院长拍板的好吧。刚才开个会,都没忘了找你下调情。”  “师兄,嫉妒我的优秀学生和文章发表就直说,不要搞得我被潜规则了似的。他找学生聊天是想了解研究生的生活吧。”  “师妹,我只是提醒你小心点,别给他抓住机会揩油。”  陈曦想起杜副院长那油光水滑的尊容,有点反感,“你想多啦,快吃菜。”  吃完聊完,王晓毅和陈曦、张伟军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还交换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  陈曦的微信名就是她的名字,头像是学术杂志《Lancet》的封面。见到陈曦的微信标签,王晓毅不禁愣在当场。  逆风执梦,秉心而行。  陈曦看看王晓毅,又看看他手机的界面,“……我的微信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微信签名档很有意思。可以问你为什么用这个签名档吗?”  “这个啊,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一直教育我做人要秉心克慎,奉植惟勤。我也希望自己以后不管遇上什么艰难,都能秉持自己的初心和本性,坚持走自己认定的路。所以我在哪里都用这个签名档。怎么啦?”  王晓毅不由得向着陈曦微笑,“……只是觉得你的签名档很投缘。”  张伟军看了看在他面前对视的两个人的侧脸,美女对帅哥,美得张扬,帅得内敛,竟然登对了十分,相配了十成。他剔着牙说,“师妹这样的美女,男人见了都觉得投缘,像我这样的糙爷们,男人见了就觉得头扁了。”  “是头痛,丑得头痛。”陈曦一边打击他,一边叫来服务生付账,王晓毅掏出钱包,“我请吧,怎么能让女孩子付钱。”  陈曦拦着他,“说过我请就是我请啊。你把我当男人吧,师兄他们都当我是男人,我当他们是禽兽。”  王晓毅故意打量着陈曦高挑纤瘦但曲线明显的身材,“把你当男人,很有难度啊。”  “没事,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把自己当男人。你以后再请吧。”  王晓毅笑了,小女孩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嘛,已经想着以后了。
  写的非常好
  顶顶顶
  刘明在这里
  是不是很啰嗦(●—●)?  
  坐等更新,坐等出版,哈哈,我决定了,楼主的书我给出版了
  @xulingying楼
15:23:00  坐等更新,坐等出版,哈哈,我决定了,楼主的书我给出版了  —————————————————  谢谢顶帖  
  换个头像,看会不会有人评文  
  @永遠爬爬黑
15:45:00  今天还没更新啊。。  —————————————————  亲更了好多呢  
  又在死去活来的背单词了  
  写得非常好,如何可以出版,请马上告知我,各种买买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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