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在两腮长痘痘怎么调理分,依在耳翼间是什么意思

重生之太子鸿煊(卷一、二 穿越 FZ)――萧遥
文案:他,重生于皇家,却连续十年未曾与父皇谋面;一次迫不得已的相遇,却瞬间擦出爱情之火。是前世阑珊之爱,还是今生缱绻血缘情?他腼腆而柔和,优雅而残忍;他没有敌人,只有利益;他没有骨气,只有目的。皇室恩
他,重生于皇家,却连续十年未曾与父皇谋面;一次迫不得已的相遇,却瞬间擦出爱情之火。
是前世阑珊之爱,还是今生缱绻血缘情?
他腼腆而柔和,优雅而残忍;
他没有敌人,只有利益;
他没有骨气,只有目的。
皇室恩怨,盛世帝国,深颦浅笑一程烟水。
紫薇命格,七杀天下,帝王之爱总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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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镜花缘
第001章:命运之轮
威切尔帝国,比特摩尔斯部落。
夜,清朗寂寥。
太子圣零鸿煊坐在帆船上,抬头看黑色的天幕上耀眼的9颗星辰,又悠闲地朝四周环视了一番,这才发现游船已经来到了之前父皇口中称赞不已的水城&&比特摩尔斯。
&林静藏烟,峰危限月,帆影摇空绿。&鸿煊口中默默地背着诗,语落后又从小木凳上起身,深呼一口气,享受着爽朗的微风与迷人的气息。
他仿佛想让这神话般幽美仙境里的空气洗掉自己这十年来身上沾附着的不洁的血,可怕的噩梦,腐蚀的灵魂&&
&鸿煊,下船后,这个天下就是我的了。&一个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鸿煊的思绪,鸿煊转身抬头看着身材高大挺拔,一袭黑色滚金边长袍的哥哥&&大皇子圣零焱昭。圣零焱昭看着周围宁静沉谧的夜色,想了想,又加道,&皇位也是我的。&
鸿煊没有做声,清澈而灵动的眸子带着少年特有的纯净与优雅,他只是漠漠地看着哥哥。若不是之前鸿煊阻止了哥哥,他今天穿的一定不是黑色滚金边长袍,而是明黄色龙神狂舞的绣金龙袍。
&鸿煊,你不要怪我。&焱昭早已习惯了鸿煊的沉默。鸿煊向来寡言少语,但机智聪明,三岁便会吟诵诗文,五岁便是出口成章。早熟的他,给焱昭的感觉不像小自己3岁的弟弟。
鸿煊说,&哥,你还是杀了父皇&&&嗓音清润如水,比船缓缓划开银水的声音还要柔和温软。
焱昭点了点头,继而看着面前处不远的岸&&船快靠岸了。
&即使你不杀他,我也没有心思做皇帝,那皇位还是你的。&鸿煊的声音很平静,一点也不意外父皇的死,&哥,你又何必心急?&
焱昭道,&鸿煊,你不懂。&
鸿煊反问,&是么?&
&你看。&焱昭指着船的另一头,示意鸿煊看过去。
一个男人正痛苦地蜷缩在船上挣扎着,赤着上身,捂着脸的双手浸满了鲜血,许是眼睛被挖掉了,鸿煊微微皱了皱眉,从他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来开,舌头大概也被割掉了吧&&焱昭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手下便走去硬生生掰开了男人捂脸的双手,尖刀刺进了嘴巴,继而水平利落地一划&&这次彻底断了这男人的声带。
当人被拖到焱昭和鸿煊脚边的时候,鸿煊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男人的双眼已经完全被血脓充满,嘴巴保持着张开最大的幅度,因为嘴角被割开的原因,像是在冲鸿煊咧嘴笑,露出被打残的牙齿。
&他是谁?&鸿煊背对着男人站了过去,却还是止不住地反胃。那恶臭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
&他杀了父皇。他是凶手。&焱昭轻松地说。挥了挥手,让蒙面黑衣人又拖着这男人下去了。又凑到鸿煊耳边,低声道,&鸿煊,你看,他杀了我们的父皇,我们该如何处置?&
&够了。&鸿煊有些乏了,婉转冷淡地回答。
&哈哈!鸿煊,这就是为什么你不适合当帝王!&焱昭突然大笑起来,继而道,&你心软,你不适合!不过,我适合!我做了皇帝,你就当我的王爷!从此以后,你为我出谋划策治国安天下!我为你率军打仗扩疆土!!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鸿煊,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鸿煊问道,&哥,你还有怕的么?&
&我怕两件事,一&&是没有你;二&&是有你。&焱昭竖起了两根头指,冲鸿煊别有意味地抖了抖。
鸿煊笑了起来,&哥,够了,你喝多了。&
下船的时候,鸿煊走在紫石铺成的路上,抬头又看了看天上9颗耀眼的星辰。心想,二十年前的自己,也曾向神祈祷着能同焱昭永远在一起&&难道,二十年后的现在,就是他鸿煊真正想要的么?
父皇,这次命运女神会不会再次偏袒你?
星辰的光辉洒在鸿煊的身上,神情莫测的眉眼之间笑意冰凉,岑寂的夜里,年轻的侧脸在阴影下半明半昧。
第002章:诺亚方舟
二十年前的冬天。
香港西九龙重案组。
小张推开了仲昕办公室的门,想叫他一同去吃饭。正直中午休息的时间,仲昕双手抱在胸前,凝视着窗外的大雨。
冬季的雨下着下着就会变成冰雹,一颗一颗撞击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狂风呼啸着。独自听这风雨,就会感到很赤裸很可怕。仲昕却格外沉溺于这样的气氛,他身材高挑修长,站在长窗前,背影含蓄沉稳。
小张在门上扣了扣,&昕哥,吃饭去?&
仲昕闻声才意识到,一丝无奈的苦笑从唇边稍纵即逝。继而转身。
只侧脸一点温婉的线条,就仿佛瞬间沉寂了窗外怒吼嘶鸣的风雨。房间没有开灯,窗外的阴霾,愈发衬托出晦暗下那双格外明亮清澈的眸。
&今天下午一点准时开会。&仲昕对小张说,一边披上了外套。仲昕的肩膀不是很宽,穿上了西装外套后,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疏离锐利的气质。
&嗯。&小张笑呵呵地点头,又问道,&昕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今天上午来的时候,传达室里放了一束玫瑰呢!案子结束后&&是不是要去约会呀?&
仲昕只当小张在开玩笑,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两人下楼,仲昕突然被传达室的大爷叫住。
&哎!小仲!&大爷道,&我早晨开门的时候这玫瑰就搁这儿了,给你的!&
仲昕怔了怔,满脸孤疑地看了小张一眼,确定不是玩笑的时候才接过大爷塞进自己手里的玫瑰花束。
这束玫瑰很特别,锡纸包裹着,而且在9朵玫瑰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卡片。
凭借职业习惯,仲昕将手绢搭在手上,取出了卡片。卡片上的是很标准规范的宋体字:&香港七杀码头&&诺亚方舟&&头等舱22座&&时间14:00。&
仲昕看到这里,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哎,陈大爷,你说这暴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我看会越下越大!&
在一旁无聊的小张同传达室的大爷闲聊了起来。心里有些惆怅&&今天晚上是对全队来说最重要的一天,更是对队长昕哥来说最重要的一天。他们要在金沙咀逮捕&黑老虎&,无疑这场暴雨给这场行动增加了困难。&黑老虎&在20天前杀了昕哥的养父仲焱昭,这20天来,昕哥整个人完全变了,安静的时候腼腆而柔和,办案的时候疯狂而残忍,目前终于找到了黑老虎的行踪路线。仲昕丧父后忍受两种极端性格的痛苦,全队的人都看在眼里,暗自发誓死也要为仲焱昭报仇。
&&&天气预报上,这几天都是大晴天,谁知道这毫无来头的暴雨什么时候能消停下来。&陈大爷也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戴上老花镜,读着报纸。
小张估摸着仲昕该好了,便走上前去。自从仲焱昭去世后,逗仲昕笑似乎成了整个重案组最默契也最困难的一个行动。
仲昕挡住了小张欲抢夺玫瑰花的狼爪,&别碰,这玫瑰被福尔马林泡过。&
小张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慌忙之际收回了狼爪,&昕哥&&你没&&没开玩笑吧!&
仲昕面无表情,&先去吃饭。&
玫瑰与卡片一同被仲昕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扔进去的一刹那,仲昕感到眉心深深的痛。那标准规范的宋体字,正是焱昭本人的笔迹。
&焱昭,待我杀了黑老虎,你我之间就彻底断了这段情吧&&这玫瑰,被福尔马林泡了多久?洒了多少香水?&&焱昭,每一朵花都会凋谢,你阻拦不了,不如让她们自生自灭&&焱昭,香港的七杀码头被封了,就在你死后的第三天&&不要总自以为是的给我浪漫的惊喜,你看现在&&接到你生前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有多尴尬。&
仲昕想到这里,撑开了伞,与小张一起消失在了狂啸的暴雨中。
******
雨一直下着。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三天后是复活节,日后的三天是平安夜。
你相信2012吗?
你相信诺亚方舟吗?
仲昕没有去七杀码头,也没有登上诺亚方舟。当他面无表情地在阴暗的小巷里一枪毙了黑老虎的时候,同时也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吞噬了。
他突然想起了中午卡片上的&诺亚方舟&,脸上突然孕出一丝笑意。
咆哮的洪水里,冻结的笑颜。
世上再没有什么时刻,比此时还要安宁。
第003章:七杀
&七杀存,家国存;七杀亡,天下亡!&
******
三天后的夜晚,紫薇星柔和的光辉洒满塔罗大陆,庇护着每一位向他祈福的子民。
今天是神佑平安夜。
星光格外皎洁,空气格外清新,连细碎飘舞的零星雪花也变得欢快起来。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室贵族,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卸掉了这一年来的压力与疲惫,走出了房门,站在空旷的大地或者宅院内,接受着紫薇星光的亲吻与洗礼。
威切尔帝国的子民也不例外。
尽管他们这三年来遭受了一次重大的天灾&&致命的死亡瘟疫,但是仍旧会诚恳地向紫微星祷告,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平安幸福。
皇城内,帝苑巍峨。
深深浅浅的紫光流动着,横亘于天际。无奈,森严宫墙壁垒林立,因平日里太过冰冷庄严,即便片刻点缀上繁华锦绣,也掩饰不了神武宫殿里,森严制度下每个人脸上的提心吊胆。
殿上直挺挺地跪着两人。
一人身穿浅紫色官袍,头戴乌翎帽,身体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跪在身边的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少年,黑色的夜行衣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仿佛经历了一场殊死的争夺,背后的肩胛骨被用利刃狠狠地划出深深的伤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他尽管因失血而脸色苍白,但是眼睛却格外镇定坚毅。
他们已经跪了很久。身穿官袍的男人已经是一头冷汗,只怕一低头,那乌翎帽便会从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滑下来。
少年身下也积起了一滩血洼,浸润了膝下的地毯。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他相貌英俊,剑眉星目,脸上的棱角冷硬分明。但目光森寒,有股如同猛兽般醇厚如血的暴戾之气。身穿明黄色狂龙软袍,却颇随意地敞开着领口,露出了锋利而深刻的锁骨与半隐半避的结实的胸膛&&他就是威切尔帝国的帝王圣零鹭泽。
紫色的鹰眸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视而不见。
&皇上,&太监小耳朵从侧殿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走到皇帝身边侧耳窃声道,&伊娜娘娘生了,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娘娘身体安好!&
圣零鹭泽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继而拇指与食指放在额间揉了揉眉角。仿佛卸下了一个非常沉重的担子,却舍不得这担子一般,沉吟良久才低沉道,&封伊娜淑媛,赏千金,绸缎万匹。&
小耳朵恭敬地弯着腰,聆听着旨意。
圣零鹭泽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皇宫里漫天飞舞的雪,祥瑞的紫光已经逐渐消去,天空重新变得安谧沉静。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吐出了两个凝重的字:
&赐名,鸿煊。&
小耳朵缩了缩脖子,应了声。&诺。&低着头看着朱红色绸绒地毯上的那双绣龙软靴,靴头金龙张牙舞爪,紧了紧干涩的喉咙道,&皇上,今晚是神佑平安夜,娘娘们都在北花园庆祝。太后今晚的兴致也好,驾临了舒婵宫,抱着二皇子不肯离去,说要等皇上一同前往北花园。&
&没看见朕忙着?&圣零鹭泽眉头一皱,吓得小耳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圣零鹭泽无心再听,冷冷道,&滚。&
小耳朵离去后,议政殿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三个人。两人笔直地跪着,圣零鹭泽高大挺拔的身体矗立在窗前。
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开了口,打破了僵局,&陛下您真忙。&嗓音里带着毫不含糊的讽刺。
&朕的家事,何需你过问?&圣零鹭泽转身,冷笑地看着少年。
&属下不敢。&少年低下头表示臣服,但是眼底依旧是掩盖不住的轻蔑。
圣零鹭泽走到少年面前,低头俯视片刻,&你若不敢,那会是谁每日给伊娜的膳里下药,子蝉穆青?&
跪在一边的男人听到此话后,惊讶地&啊&了一声&&子蝉穆青,是&七杀隐&之首!绰号&金&!
少年没有回答圣零鹭泽高高在上的反问,转头看了看男人,莞尔道,&最近江湖上是不是流传,子蝉穆青就是七杀的&金&?&
男人除了呆呆地点头,再无别的选择。
少年转过头来,抬头故意十分刺耳地说,&您看,按照规矩,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子蝉,你太自以为是。&
少年沉默不语。
&他可是朕的二品大臣,朕的百里爱卿。&圣零鹭泽依旧笑,眼底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显然已经将意思明确告诉给了少年。
跪在一旁的百里矶早就跪趴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
&七杀教规,以下犯上,过问它事,寻乱滋事者,该当何罪?&圣零鹭泽问道。
&轻者杖一百,逐出七杀;重则&&&少年顿了顿,&诛九族。&
&你身为七杀之首,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少年还没说完,就被圣零鹭泽打断,&如果朕非要留你,该如何?&
&一切谨尊圣意。&
&朕准你隐退,从今日起留在后宫,负责教导煊儿,如何?&
煊儿?是圣零鸿煊?子蝉穆青俊眉蹙在一起,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他所认为的这么简单。
&陛下对二殿下的心思还不是一般地复杂。&子蝉穆青一语道出不寻常之处,&既然连太傅都为他准备,又为何不肯见他?&
第004章:大皇子圣零焱昭
殊不知,如今的鸿煊已是圣零鹭泽的逆鳞,男人原先已经缓下来的脸,又重新变得铁青,&来人,拖下去,杖一百。&
&至于百里爱卿,&圣零鹭泽看了看还因为惊吓而瑟瑟发抖的男人,&跪安吧。&
&谢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男人如获大赦一般,迭迭磕了几个响头,便踉跄着离开。
******
当仲昕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到周围空气带着淡淡的腥味,湿哒哒的。他想试图呼吸,却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哇哇的婴儿似的哭声。
面前一片黑暗,睁不开眼睛,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这是在哪里?
只听到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陛下有旨,封依娜为淑媛,赏千金,缎万匹。二皇子,赐名圣零鸿煊。钦此。&
二皇子?圣零鸿煊?继而仲昕又听到了很多人高呼万岁的声音。
&慢着,皇上呢?&仲昕能确定声音是从自己上方传来的,是个年事已高的妇人,而且仲昕很快就确定自己正被抱着。&哀家要的可是皇上的人。&
哀家?太后?仲昕瞬间似恍然大悟。
&回太后,陛下事务繁多。&仍旧是那个太监的声音。
&多到连煊儿都不来见一面?&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却虚弱的声音,&母后,陛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都是臣妾没有伺候好。能得陛下如此赏赐已是臣妾的福分,请母后息怒。&
&依娜,你啊&&&太后叹了口气。&若是这后宫都如你一般体贴,哀家倒也省心了。&
婆婆毕竟是婆婆,永远都会站在儿子的那一边,即便是她明明知道儿子有错在先。仲昕感叹着,不禁为这可怜的年轻女子心呼命运不济,嫁入皇家,注定一辈子坎坷。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宏亮的仪仗通报的声音,&皇后驾到&&&
仲昕心里叹了口气,后宫佳丽的梦想便是皇后了吧。一个淑媛算什么,下有昭仪,上有淑妃。仲昕本暗暗下决定,为母妃争口气,做了太子,母妃以后也不用受多少委屈。可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仲昕的耳中:
&焱昭,不要乱跑,快给皇祖母和淑媛请安!&
焱昭?&&仲昕只感到一颗心跳得似要从喉咙跃出。
&皇祖母好!淑媛好!我要看鸿煊弟弟!&是一个稚嫩的孩童的声音,神气十足。&可以吗?&
仲昕突然感到他的世界&&
戛然而止。
天崩地裂。
第005章:罚站
烈日炎炎的盛夏,空气焦灼,炙烤着大地。子蝉穆青翘着腿颇悠闲地坐在大榕树下,他依旧是十年前的一副打扮:玄黑色的贴身长衣与绑带软靴。只是眼里多了几分不和年龄的沧桑与成熟。他正靠着榕树假寐,又时不时地抬眼看着十米开外罚站的两兄弟,圣零焱昭和圣零鸿煊。
烈日迎头,两人已一动不动地站了三个时辰。
圣零焱昭挺立,眼望日晷,不顾涔涔汗珠沿着脸颊滑落,与酷暑咬牙硬抗。年仅十三的他,骨子里透着一种狠&&只要达到目的,便会不择手段。哪怕是对自己,也不会留情。
而圣零鸿煊则虚了些。他被阳光晒得有些神志模糊。
他低着头,没有像焱昭一样,在太傅子蝉穆青面前摆出一副英勇神武的模样。十年间,鸿煊继承了他母妃的容貌,出落得愈发清秀,这是让焱昭最自惭形秽的地方&&在宫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环境下,只要一看见鸿煊,盯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紫色瞳眸、那通身上下的荏弱而文静之气&&别问他做皇子有什么难言之苦,他肯定答不上来,他毋需知道,更不用理会。
微风拂过,榕树的叶子OO@@,蝉声长鸣。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小耳朵匆匆地跑了过来,&大人,皇上传大殿下。&
子蝉穆青抬眼瞄了瞄小耳朵,上下打量一番,木着脸犹自说,&这次搬的救兵换成皇上了?&
小耳朵弯了弯腰。&大人,皇上的面子,您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啊&&&
&哟,小耳朵,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我看看,耳朵是不是也变大了?!&子蝉穆青的性格喜怒无常,谁都捉摸不透,他抬脚踢在了小耳朵的肚子,趁他哀嚎时分,灵活地起身,猛的揪住了他的耳朵,愤愤道,&肥头大耳?改日我让皇上改了你的名儿,可好?&
&大人,哎哟!大人好说!大人好说!&小耳朵疼地龇牙咧嘴,狼狈地哀求道。&咱家头上就俩耳朵,又被皇上砍去了一只,还够砍上几次呢?&
子蝉穆青哼了一声表示不服,嘟囔道,&带走带走!&
圣零焱昭在跟小耳朵走之前,冲鸿煊悄悄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鸿煊你等着,我马上让父皇也来救你!&又悄悄拉了拉鸿煊寒凉的小手,这才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去。
子蝉穆青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又重新坐回榕树下继续打瞌睡。他故意发出震天的鼾声,其实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窥视着仍旧杵在曜日之下的鸿煊。
蝉鸣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鸿煊闭上眼睛,只觉得时间好漫长。
不知何时,突然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鸿煊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子蝉穆青竟一手端着荔枝,一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吃么?&男人托着金碗,下层是冰块,冰块上放着几颗硕大水润的荔枝。
鸿煊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任何胃口。
&这么离不开他?&子蝉穆青没再强求,将金碗放在地上,独自剥了起来。
鸿煊抬起头,看着子蝉穆青。
&我说的是大殿下。&子蝉穆青将剥好的荔枝塞进了自己口中,别有意味地笑道。
鸿煊因为罚站了很久,嗓子有些干涩。他想了想,说,&没有。&
&你之前找的救兵,从淑媛,然后是皇后,接着是昭仪,现在是皇上&&唯有皇上,不肯救你。&
&那又怎样?&鸿煊反问。&师父又不是不知道,他连出生的时候都不肯驾临去探望一眼母妃。&
&他没有义务。&
鸿煊沉默了。
&獐死于麝,鹿死于角。危险永远都与荣耀并存。&子蝉穆青淡淡道,&这个后宫,皇后娘家的实力太大,大殿下是皇后之子,倒无所畏;但保护一个远嫁来的外族公主和你,最好的方式便是冷漠。&
鸿煊心里微微一惊。
&不过&&我有时倒真觉得,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皇上的?&子蝉穆青随手用袖子抹了抹嘴,开起了玩笑。
鸿煊低下头,谁都无法察觉他此时的神情。颈部留下的细汗将薄衫湿透,蝉翼似贴在肌肤上。
第006章:白玉之瑕
子蝉穆青并没有再为难鸿煊。
鸿煊并不爱说话。同鸿煊交谈的时候,总会让子蝉穆青有一种独自在讲冷笑话,很宓拇砭酢
子蝉穆青挠了挠脑袋,低头看着小鸿煊,&回去吧。下次出宫小心点,别再被提督捉到把柄。&
鸿煊抬起头,淡紫色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幽清与淡然,&谢谢师父。&
就在鸿煊离开的时候,子蝉穆青又从身后叫住了他。收起了平日里练武之人的不羁之气,大步走到鸿煊身边,一本正经地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日若遇到困惑之事,可以来找我。&
鸿煊眸子里隐隐地闪烁了一丝亮光,但很快就消失了。&谢谢师父。&
微风拂过子蝉的面庞,宛若鸿煊不清不浅的语气,带着敷衍与撩拨,但已经让子蝉感到无比的舒适与凉爽。
鸿煊离开后,没有回舒婵宫找母妃,而是琢磨了片刻,心里叹了口气,径直去了龙钺宫。
焱昭已经去了好久,也不见回来&&鸿煊到底还惦记着焱昭临走时给他的承诺。
他从小到大的十年里都没有见过父皇,更不用提踏进过龙钺宫一步。比想象中要大了许多,巍峨肃穆的宫门,比皇后的静宸宫还要金碧辉煌,几十米高大的内宫墙,宛若森严的壁垒,抬起头要很费劲才能望到垛口。
鸿煊看着十米远处,挺立在宫门外戒备森严的禁卫军,皱了皱眉头,解下腰间刻有&鸿煊&二字的生辰玉佩,走了过去。
&二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守卫禁军认出了鸿煊的脸,众人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握拳请安。
鸿煊被突如其来雄狮般响彻苍穹的吼声吓了一跳,玉佩也差点从手中滑落。十年来的生活,他出入于后宫女子胭脂粉黛之间,接触的真正的男人除了师父子蝉穆青外,再无它人。
鸿煊强自镇静,&平身。&
&谢二殿下!&
&大殿下有没有离开?&鸿煊问其中一人。
&回二殿下,耳朵公公与大殿下进宫已有两个时辰,其间不曾见大殿下从此门离开。&
鸿煊问,&龙钺宫是不是就只有此一门?&
守卫点头,&是。&
鸿煊沉吟了片刻。
他还是很担心焱昭的,他虽然身后有皇后靖显B瑶撑腰,但是性格本就属于刚烈要强一类,总会不时地捅出一些不大不小的篓子。平日在后宫里犯了错事倒没有大碍&&鸿煊很担心,不知这次焱昭又捅了什么样的马蜂窝,惊动到了父皇。
鸿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知道圣零鹭泽有意回避于他,自然不会贸然闯入。但是他又很担心焱昭。
&你去一趟静宸宫,请皇后娘娘。&鸿煊对其中一人道,将手里的生辰玉佩交予了他,&就说鸿煊请她来救大殿下。&
鸿煊目送守卫离去。继而转头仰视着这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大禁苑危墙。已是傍晚时分,苍穹被夕阳染上了一片氤氲的橙,温馨而动人。
宫门的影子被拉得深长,映衬出了鸿煊线条优美分明的侧脸线条。剔透如紫水晶般的瞳眸,明亮而耀眼。
龙钺门&&龙钺宫&&
鸿煊想起了几年前的盛夏,北花园里,焱昭就曾经坐在假山上,指着这最高最宏伟的禁苑,一本正经地对鸿煊说,他圣零焱昭会做皇帝。夕阳的橙染晕了焱昭的深紫色的眸,如血腐烂后渲染出的狂靡与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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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龙钺宫,寝殿。
圣零鹭泽慵懒地躺在龙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半透明的玉佩如水般流淌着&&
上面刻着两个标准的宋体字:
第007章:立储
已是三更时分,舒婵宫的倾澜殿小书房里依旧亮着灯光。
丫鬟白徵推开了书房的门,毕恭毕敬地欠了欠身子,&二殿下,早点歇息吧。&
鸿煊放下了手里的书,&静宸宫还未传来消息吗?&
&皇后娘娘说,二殿下身体要紧,早点休息,莫要再等下去了。&白徵说。
鸿煊惆怅。他岂不明白皇后的意思?这么晚了,焱昭凶多吉少。
天下最可怕的地方也许就是这皇宫了吧,可以一夜间独得圣宠,也可以顷刻间万劫不复。
淡紫色瞳眸迎上了烘烘的灯光,如蒲扇似的羽睫抛出微微的阴影,显得眼角因为上挑而妖媚,而本人却不自知,那不经意间留下的绮丽。
鸿煊走到窗前,看着书房外沉寂肃穆的天空。
生前的他,从没有想过没有月亮的夜会是什么模样。看吧,现在头顶上正是没有月的天。没有星辰,更没有银河与那牵牛织女的神话童谣。几年前,也是在这个时候,夜风拂面,焱昭同鸿煊瞒着母妃和皇后,偷偷爬到了静宸宫的宫顶上,坐在五彩琉璃瓦上,两人一同搂着垂脊兽的雕塑。
鸿煊说,天空不美,没有亮光。
焱昭说,等他做了皇帝,会命人做一盏盏能飞到天空上的宝石灯,照亮鸿煊的夜。
鸿煊说,他不喜欢在皇宫,即便黑夜有了光,依旧凉薄。连他区区一个二皇子都与未曾与皇上谋面,后宫佳丽三千,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有谁怜?
焱昭没再说话,绕过了垂脊兽,拉起了鸿煊冰冷的手,眼里依旧是不灭的雄心壮志。
而生前的焱昭不是这样。
生前的焱昭说,他会亲手点亮所有的星辰,这样即便他哪天不在了,他的宝贝也不会孤单。哪怕工作再忙,他也会常抽出时间陪他的宝贝出去旅游,看山看水,这样,他的宝贝就不会再感到凉薄。
&&到底是皇家&&
鸿煊叹了口气,伸手关了窗。
白徵困惑地看着沉思的鸿煊,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不知有何忧愁,能够缄默很久,叹息颓然。
******
第二天早晨,鸿煊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焱昭熟睡的放大的脸。吓得忙从床上跳了下来。
&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焱昭睡眼惺忪,抬起了头瞅了瞅反应过激的鸿煊,嘟囔了一声,疲惫道,&刚刚。&话音一落,又拿被子蒙住了脑袋,挡住了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继续睡。
&刚刚?&鸿煊惊魂甫定,便重新爬上了大床,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焱昭安然无事后,才问道,&父皇怎么叫你去了这么长时间?&
&母后离开后,父皇也没有留我很久,&被子里焱昭的声音懒洋洋的,模糊不清。&只是后来舅舅把我叫出宫了。&
鸿煊皱了皱眉头,&靖显望?&
靖显望是焱昭母后靖显B瑶的兄长。鸿煊虽在后宫,但已经开始触过国事国务,靖显望是[如月]的尚会,权倾朝野。
[如月]掌管着整个皇朝的中枢政务,权势熏天。在威切尔帝国12分教里排行第二,由尚会靖显望主事。鸿煊觉得,靖显B瑶之所以能做皇后,不仅仅是因为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和独立绝世的性格,很大的程度是因为她有一个为她撑腰的哥哥,也是焱昭最怕的一个男人,他的舅舅靖显望。
将头钻进被窝里的焱昭又开了口,&鸿煊,是不是很可怕?&
&可怕?&鸿煊不明白焱昭在说什么。
&嗯,出了宫,很可怕&&&
&哥,你在胡说什么?&鸿煊笑道,一手想扯开被子,&不要把头蒙在被子里,会被憋坏了的。&
焱昭抬起头,看着鸿煊,带着血丝的深紫色眸里少了一分桀骜,多了三分沉滞。焱昭不过才十三岁,而他此刻的眼神,仿佛一只经历了歇斯底里的挣扎后残喘的野兽。&舅舅带我出宫,去了牢中,去审讯一个犯人。&焱昭的嗓音带着平日里少有的平静与绝望,&她是个女人,舅舅带我去监审,可是,即便站在远处看着,也很可怕。他们拿鞭子抽她,拿火钳烫她,她苦苦哀求说府中之物不是她所偷,可是&&他们还是那么狠&&鸿煊,那根本不是监审,是侮辱,是凌虐。&
&后来呢?&鸿煊镇静如常,面不改色,只轻声问,&那个女人,后来呢?&
&她承认了。&焱昭垂下了头,宛若一头受挫的幼狮。
暴力之下必有臣服。
在焱昭眼里惨绝人寰的事情对于鸿煊来说并不直一提,他安慰焱昭,问,&为什么靖显望要叫你去监审?&
焱昭被鸿煊的沉静感染,原本紊乱的心绪也被他的柔声抚平似的,眼里的无助与失措也慢慢褪去,&父皇命我从今以后做舅舅的副手,也就是[如月]的副尚会。昨天下午也是在商议此事。&
皇子参政,是皇上要立储的征兆。
鸿煊唇角上扬,笑容温婉含蓄,&恭喜哥,父皇要立你为太子了。&
第008章:笑靥
经过鸿煊的点醒,焱昭才明白了昨晚监审的含义。他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呼了一声,&真的?&兴奋地一把搂住了鸿煊。
&虽然我没有接触过父皇,但是,&鸿煊说,&师父曾经叫我读过他批阅的奏折,字迹刚遒有力,公文中处事方式明锐,且不乏冷静与稳重。再者父皇未至而立之年,立太子一事并非形势所逼。却又在哥的身上花了心思,尚且不说你是他长子,就拿他命你跟在靖显望身边做[如月]的副尚会,意图已经了然。&
&鸿煊,你是说&&&焱昭的脑筋转的很快,&如果我能够立大功,那么,太子一位就非我莫属?&
鸿煊皱眉,&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可。切勿在宫外捅了麻烦。&
焱昭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把鸿煊的叮嘱给牢牢记在了脑中。可实际上他的思绪已经飘远,飘远,飘到了龙钺宫,那高峻的宫墙里的茂林修竹、青砖路、花石阶、白玉亭,养心殿里的白莺与潺潺溪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以后会成为龙钺宫的主人,整个皇朝的主人。他不用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不用再去同别人争夺,因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鸿煊听出了焱昭的心不在焉,但也只是理解性质地笑了笑。任谁听了这句话都会手舞足蹈吧&&焱昭在他面前,已经算相当克制。
况且鸿煊也在替焱昭高兴。
丫鬟白徵端着玉盆走入房中,打算服侍鸿煊洗漱更衣。正巧瞧见了正盘腿坐在床上洽谈的两兄弟。令她诧异的是,鸿煊竟然笑了。
他低头,抿唇,翘起薄薄的唇角。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只浅浅一笑,便已经使清晨灿烂的朝阳瞬间黯淡。
白徵向两个主子欠身请安后,便笑吟吟地问,&什么事情二殿下如此高兴?&
鸿煊说,&没什么。白徵,派人送大殿下回静宸宫吧。整整一夜,皇后娘娘也会等急的。&
焱昭想了想,鸿煊说的也对。便走下床,同白徵一起离开。
&哥。&鸿煊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喊住了焱昭。
焱昭回头,笑道,&怎么了?&
&你能帮我从父皇那里要回那枚玉佩么?&
&我的生辰玉佩。&鸿煊垂下眼睛,坦白说。
&生辰玉佩是父皇所赐,为何你的玉佩会还在父皇那里?&
&昨天担心你在父皇那里出事了,便让守卫去请皇后去龙钺宫救你。谁知道父皇竟看出其中蹊跷,从皇后那里没收了我的生辰玉佩。&
第009章:破碎的生辰玉佩
焱昭拍了拍鸿煊的肩膀,信誓旦旦,&没关系,我去找父皇!&
然而,焱昭离开后,鸿煊没有想到事情会继续发展下去&&
用完早膳后,鸿煊前往南花园去见师父子蝉穆青,正走在路上。
淑妃的景怡宫是必经之地。往日里,鸿煊都会刻意避开景怡宫,绕道而行。淑妃不同于其他妃子,她总是会想尽办法从焱昭和鸿煊身上挑出毛病,然后再状告给父皇。惹不起,躲得起。
鸿煊并不会因为这点就讨厌她,毕竟她五年前给父皇生了三皇子,圣零君皓。他只是可怜这女子。后宫的女人奋斗目标不过是皇后,继而是太后。鸿煊清楚淑妃的心思,她很纯粹的想要扶持三皇子。
三皇子本生得水灵,皮肤白皙,眼睛透亮。只可惜很任性,淘气&&这在宫里最忌讳。鸿煊只消看他一眼,便明白这个孩子活不长久:皇宫之地,尔虞我诈,肮脏如泥沼,容不下心灵纯洁简单的三皇弟。
这段时间淑妃的得宠,鸿煊记得父皇几次去珍珠温泉,也都会抱着年幼的君皓一同前往。
母凭子贵。
淑妃连在皇后B瑶面前,说话也会故意带上雍容高傲之气。
可是这次鸿煊穿过幽长华丽的走廊后,停住了脚步,没有选择绕道而行。因为他发现景怡宫外的小池塘前围了一小波人。白玉栏杆旁,他瞅见了焱昭竟会在那人群里,仿佛在进行着对峙&&
仿若晴天霹雳般,鸿煊心脏猛的收缩,一看排场便知道定是焱昭又惹了祸端。
鸿煊本能地想冲上去二话不说将焱昭拉走。若平日里他惹是生非倒也罢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在父皇安排于明暗两处的眼线,正考核着圣零焱昭是否有资格成为太子!
可是,下一瞬间,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鸿煊想到了这里不是别处&&正是淑妃的景怡宫!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环视了四周。果然感受到了暗处眼线的气息。没再犹豫,四把双刃飞镖分别从两袖口中滑出,下一秒,屈肘,分别将它们甩向四个不同方向。
&砰!&&砰!&&砰!&&砰!&
均是利刃擦过埋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暗卫眼角、眉梢、太阳穴,又重重地击落在屋檐垂脊兽碉上,金属与石头撞击的声音。
鸿煊掷镖,又准又快。
第一次掷镖是警告;第二次掷镖才是封喉。鸿煊觉得,若第一次就灭口也太过残忍,做事总要留有余地。
待确定四个暗卫离去之后,鸿煊才面色如常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了人群旁。
焱昭眼底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双手垂下,低着头,满脸忿忿的怒意,却沉默不语。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正是年仅五岁的三皇子圣零君皓。
圣零君皓的四五个丫鬟和太监站在一边,各个低着头,噤若寒蝉,谁都不敢抬起头看两个主子吵架。
鸿煊走到焱昭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焱昭瞟了鸿煊一眼,像泄了气的皮球,鼓了鼓腮帮,没说话。只将手中碎成两瓣的玉佩递给了鸿煊。
&这是君皓的生辰玉佩。&当鸿煊看到青色玉佩上刻着&君皓&二字时,不由得吃惊地低呼。&哥,这生辰玉佩怎么碎了?&
焱昭指着地上的君皓,生气道:&他说这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我以为是你的生辰玉佩!他骗我!该死!&
就在焱昭指着君皓怒骂的时候,君皓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扑进了鸿煊的怀里,诉起苦来:&鸿煊哥哥,大皇兄欺负我!抢父皇赐给我的玉佩!呜呜&&&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委屈极了。
鸿煊摸了摸君皓的头发,安慰他,一面转头小声责备焱昭:&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生辰玉佩,帝王所赐,对一个皇子来说,何等珍贵!
焱昭被鸿煊一句斥责堵得憋闷,满脸通红,半天才挣扎着指着鸿煊怀里的君皓,吼道:&我问他,玉佩是从哪儿来的?他说是从父皇那儿。我又问上面刻的什么字?他说是鸿煊!&焱昭的嗓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沙哑,眼睛也红红的,一字一顿地吼出了最后一句话,&是鸿煊!他说,是你的玉佩!&
鸿煊身体一僵。
&我让他给我,他不肯。于是我就&&&焱昭咬牙,不再言语。
鸿煊什么都明白了。依照焱昭的性格,定会不顾一切从君皓手里强抢。
&即使是我的生辰玉佩,让三弟玩一下又何妨。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鸿煊知道这件事情是闹大了,一边拼命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一边忍不住低声责备。
焱昭嫌恶地看了君皓一眼,&他?也配玩你的生辰玉佩?&
第010章:淑妃
鸿煊沉默了片刻,&父皇赐的生辰玉佩,你的为赤玉,我的为白玉,三弟的玉为青玉。你又怎能不知?&
只轻轻一句话,便将焱昭再次堵得哑口无言。
&哥,你做事又不鲁莽。你在看到三弟手中那块玉佩是青玉的时候,就知道不是我的玉佩了。可是你心里气愤不平,便索性找此借口将三弟的玉佩给弄碎。&鸿煊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焱昭,他早已知道焱昭同君皓向来不和,又缓言问,&是么?&
轻轻的&是么&二字,宛若千斤巨石压在了焱昭身心。他倒抽一口冷气,迎上了鸿煊射来的淡紫色的瞳眸,又瞬间颓然。他焱昭向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鸿煊,哪怕一点点小小的心思或者动机,都会被鸿煊看破。
&鸿煊&&我&&&焱昭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再无发怒的理由。
鸿煊也不再说话,低头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还在自己怀里乱蹭撒娇的君皓。他的眼神迷离,闪烁不定,隐隐中划过一丝细微的狠意&&
就在两人沉默的片刻,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皓儿!&
鸿煊抬眼望去,看见了淑妃嫦曦正款款走来。她脸容娟秀,体态轻盈,一袭华丽的锦衣不必多说,就连身后的丫鬟仪仗的架势,也不亚于皇后。也难怪,如今在后宫得宠的女人,还是她。当女子绕过假山后,见到鸿煊正抱着君皓时,脸色大变。
不顾雍容的仪态,凶狠地大步走到鸿煊面前,一把将鸿煊怀里的君皓扯回怀里,厉声斥责满脸泪水的君皓,&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同二皇子在一起!他身上有晦气,呆在一起,会不讨皇上的喜!&
鸿煊听惯了类似的嘲讽,早已习以为常。他面色平静如水,不以为意,一边躬身向淑妃请安。
&哼,难得啊~&淑妃还不解怒,仿佛鸿煊真的给她的宝贝皓儿沾了晦气,&来这里干什么?想见皇上?真是不幸呢,皇上也嫌你晦气呢!&
鸿煊笑的灿烂,&鸿煊无意冒犯,只是父皇昨日御封大皇兄为[如月]的副尚会,明日便将上任。鸿煊顾念大皇兄平日里并无多少时日欣赏皇宫美景,今日陪同大皇兄随意走走。望淑妃娘娘理解,副尚会不是个闲职,况且还是[如月]的副尚会。&
焱昭一听,鸿煊竟然将两人的秘密说了出去,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声凑在鸿煊耳边嘀咕,&你怎么要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她!&
鸿煊别有意味地看了焱昭一眼,微微一笑。焱昭恍惚,在鸿煊的笑靥里,一瞬间,他竟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哆嗦,残凉之感刹那间浸透了骨髓。
淑妃嫦曦何其聪明。她瞬间明白了鸿煊口中的话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焱昭。她知道,圣零鹭泽给她的宠爱再多,也不敌焱昭的血统与他长子的地位。
一个女子,心机算尽,到头来还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她的出身与三皇子的幼龄,尚且无法同鸿煊和他母妃北凌国公主想比,就更不用说焱昭与皇后娘家的实力了。
就在淑妃听此噩耗,如临深渊,绝望无助之时,谁都没有觉察出鸿煊唇边逸出的那道优美的弧线,微乎其微,一闪即逝。
&皓儿,扶淑妃娘娘回宫休息,好不好?晚上还要伺候皇上。&最后一句话,鸿煊是同淑妃说的。
正转身离开的女子猛的回头,目光犀利如剑,射向鸿煊。她的目光是复杂的,她不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就能令自己悲伤欲绝,不,她绝不相信鸿煊是故意而为!相反,自视甚高的她,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刚刚鸿煊的话对她来说更多的是&鼓励&,告诉她,利用鹭泽给她的宠爱的时间&&到了!
短短的一刻钟内,无人提及玉佩之事。
皇子参政一事,已经让淑妃心疲力竭。
淑妃走后,鸿煊就立刻收敛起了刚刚殷切的笑容,压低嗓音,一脸严肃地对焱昭说,&现在快去父皇那里,要回我的玉佩。&
焱昭虽不明鸿煊的意图,但知道事情的紧迫。点了点头,将君皓碎成两块的生辰玉佩揣进兜里,便径自朝龙钺宫的方向走去。
&我在你的昭阳殿等你。&
******
不一会儿,焱昭便小心翼翼地捧着鸿煊的白玉回到了静宸宫,一个左转弯,进了昭阳殿。
&给。&焱昭将红绸布包递给了站在院落里的鸿煊。
鸿煊面无表情,打开了布包。
阳光下,白玉如流淌着的水,剔透皎洁。
鸿煊拿起玉佩。他不知道这枚玉佩被圣零鹭泽用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抚摸了很久,更不知道圣零鹭泽将它放在了左边胸膛心脏处度过了整整一夜,更不知道圣零鹭泽专门弄了个红绸布包裹着,不想让他人触碰的含义。
鸿煊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将玉佩放在地上,从石凳上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小金锤,敲下。
焱昭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碎成两块的生辰玉佩。
一边是&鸿&。
一边是&煊&。
第011章:龙钺宫(1)
焱昭瞠目结舌地看着鸿煊,惴惴说,&鸿煊,你疯了!&
鸿煊俯身,拾起碎成两块的玉佩,眉心隐隐作痛。他又何尝不心疼呢?这可是他自己的生辰玉佩啊!他出生以来,父皇就很少赏赐给他东西。焱昭和君皓总会时不时地向他抱怨,生辰礼物不令他们满意,或者盘算着父皇有很久没有召见他们俩了,担心父皇有没有将他们遗忘&&
而这块生辰玉佩,是父皇赐给他的唯一的礼物。自从出生以来,父皇就没有再度驾临过舒婵宫,更不用提会得到什么特殊的嘉奖圣宠。
鸿煊很好奇父皇为何不肯见他。但仅仅局限于好奇而已,鸿煊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在更多时候,他更愿意保持缄默与理智。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再沉默下去。
焱昭弄碎了君皓的生辰玉佩,淑妃知道了定不会善罢甘休,鸿煊无法袖手旁观。现在焱昭失势,赔掉的不只是焱昭自己,还有太子之位。
&故意弄碎生辰玉佩,堪比弑君!这个罪名太重了!鸿煊,你&&&焱昭压低嗓音,飞快的大步走到赤红肃穆的殿门旁,&咚&地一声关上。又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才回到了鸿煊身边。&要不,我们把这碎玉埋了吧?反正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鸿煊抬起头,看着焱昭,&哥,我们今晚看场好戏。&
焱昭看着鸿煊那不甚在意地挂在嘴角边、似有似无的笑意,在一碧如洗万里无云的天空下,白晃晃的,刺眼的明亮。
******
夜幕降临。
舒婵宫,倾澜殿。
白徵匆匆推开了书房的门,气喘吁吁,额头冒着汗珠,&大殿下、二殿下,淑妃娘娘去&&去龙钺宫了!&
&砰!&地一声,是焱昭将茶杯摔在桌子上的声音。他咬牙切齿骂,&该死!&
鸿煊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焱昭,示意他不要心急,问白徵,&刚去么?&
&是,二殿下。&
&是父皇召见她?&
&是。&白徵低着头,连汗都来不及擦。
鸿煊低头沉吟了片刻,&哥,我觉得很快就会有圣旨来了。&
&圣旨?&焱昭糊涂。
&如果是父皇驾临淑妃的景怡宫,也许只是宠幸;但是父皇在龙钺宫召见淑妃,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也许是君皓生辰玉佩的事情。&
焱昭一听君皓,瞬间蔫了,也冷静了下来,低声说,&君皓之事,我已经告诉了母后,母后已经去找了舅舅。如果&&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把君皓给&&&焱昭的手一横,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以后,太子还是我的。&
鸿煊身体一抖,&哥,不要这样。我还要别的更好的办法。&
&什么?&焱昭一听,激动了。
鸿煊沉了口气,挥了挥手,白徵懂事地离开,顺手掩上了书房的门。
&如果父皇问起玉佩之事,你就说当时你从龙钺宫拿回玉佩时遇见了君皓,他要玩我的生辰玉佩,你给了他。过了很久,他不愿意还给你,你们在争执过程中,他不小心将玉佩弄碎。现在你手里只有我的破碎的生辰玉佩。&鸿煊将红绸布包递给了焱昭。&所以,一切事情因君皓而已,一切事情与你无关&&既然君皓说上面刻的我的名字,那就让它变成我的名字吧。&
&那君皓的那块呢?&焱昭恍然大悟,又突然焦急地问下去。
&我弄碎的。因为君皓弄碎了我的生辰玉佩,所以气不过。&鸿煊轻描淡写。
焱昭一语否定地斩钉截铁,&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没关系,我自有开脱罪责的方法。&鸿煊说,&况且相比之下,君皓比我的罪要大,不是么?淑妃想要再追究下去,对她最不利。&
&可是&&&焱昭目光炯炯,张开口刚想说话,却被门外一声尖利苍老的太监嗓音给打断了。
&皇上宣大殿下,二殿下两位主子即刻进宫面圣。&
鸿煊打开了门,问,&公公,耳朵公公呢?&往日宣圣旨的,都是小耳朵。
&回二殿下的话,皇上命耳朵公公去静宸宫传皇后娘娘了,派咱家来舒婵宫传淑媛娘娘和两位殿下。&
看来皇上连焱昭在自己的倾澜殿都知道呢&&鸿煊低下头,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精光。他笑吟吟地走到公公面前,取出袖子里的碎银偷偷塞给了他,悄声问道,&皇上还传了谁?&
&二殿下,咱家也是为皇上办事的人。这银子&&&小太监推脱着。
&啪&地一声,是焱昭甩巴掌猛的抽在了小太监脸上的声音。&妈的,主子的赏,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一个奴才,反了!&
焱昭扬手还想再打,被鸿煊一把拦住。他小声道,&父皇身边的太监,还是小心点。&
&父皇父皇父皇&&&焱昭掰开了鸿煊扣住他手臂的手指,不顾鸿煊阻拦,再次狠狠地抽了小太监一巴掌。焱昭向来力气不小,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将小太监抽翻在地上。
鸿煊抿唇沉默,他知道焱昭的怒气是冲自己发的,只是发泄在了别人的身上。
&父皇可曾爱过你?可曾给你过父爱?&焱昭眯起眼睛,走到了鸿煊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鸿煊深刻地感受到了焱昭炽热的鼻息,盘踞在自己脸上。&他是你的父皇吗?你连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去见一眼!他算什么狗屁!&
&哥,你要再说一句这种话,我就生气了。&鸿煊漠然。
&好&&我不说&&&焱昭气的浑身发抖,见地上的小太监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又狠狠踹了过去,弯腰对躺在地上的小太监说,&你要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太监被揍得嘴角吐血,用衣袖擦了擦,才费劲别扭地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回答,&皇上深夜召见皇后,淑妃,淑媛,大殿下,二殿下,靖显望大人,千夜枭大人于养心殿。&
鸿煊愕然。靖显望是[如月]的尚会。而千夜枭则是[睦月]的尚会。
[如月]在12分教里排行第二;排行第一的便是[睦月]。
显然,焱昭也想到了这一点。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第012章:龙钺宫(2)
一辆方钢薄钢板马车缓缓驶向了龙钺门。花园柱形辐条,车身上焊接着唯美而古典的铁艺花纹,华丽的漩涡状,葡萄蔓般相互缠绕螺旋扭曲在一起。细节恰到好处,整体沉淀着风韵华贵、优雅悠游的贵族气质。
&是舅舅的马车。&焱昭对鸿煊窃窃私语。
鸿煊看着车前独灯笼上的&梅&字,点了点头。12分教的宫廷御用马车外形一致,区别正在于车前的独灯笼:[如月]会的御用马车镌刻的正是&梅&字。
&去向他请安吧。&鸿煊颇随意地说,仿佛他今晚要见的并不是十年未曾谋面的父皇,仅仅是去吃顿饭。
焱昭白了鸿煊一眼,&鸿煊,我们要见的是父皇,不是舅舅。&看来焱昭已经将昨晚的监审铭记于心了,才如此疏离靖显望。
&那我们让他先走。&鸿煊道,拉起焱昭躲在了墙角黑暗的阴影处。刚刚的小太监已经同母妃先行一步,焱昭因为弄破了茶杯泼了一身的水,换了套衣服才耽搁了时间。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来到了养心殿。
青砖路,花石阶,白玉亭。果然一切如焱昭所说,雅致静谧得宛若世外桃源。紫玉雕栏上,一盆盆兰草的枝叶长而优雅地垂下,开出了点点紫色小花。夜莺飞在房脊上,啼鸣的声音婉转空灵。
鸿煊和焱昭踏入候安阁的时候,见众人都已经到了。焱昭对这里仿佛了若指掌,对鸿煊说,&这是候安阁,我们在这里等着父皇传见。&
鸿煊疑惑,但并没有多话,整个候安阁里面都是举足重轻之人,岂敢多问。便走向了淑媛依娜,亮起了微笑,眨了眨眼睛,托起了女子的左手,弯腰吻了吻她的手背,普通的动作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今晚的母后,真美。&
&真的?&依娜从没有把鸿煊看做一个年仅10岁的孩子,他的举止里透着成熟,连眼神与气质也散发着说不出的独特,凡是他身边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他,信任他。所以,当鸿煊称赞她的时候,依娜并没有像一个母亲一样亲切地将他搂在怀里,而是像少女初恋时那样兴奋那样喜悦。
鸿煊在笑,眉心却感到深深的痛。母妃也不过15岁从远远的北凌嫁到了这里,算算如今也不过25岁,正值女子韶华之际,却从自己出生后,就与父皇再也无法相见。
&当然,整个养心殿,也不及母后一半的清雅秀丽。&鸿煊的嗓音很清澈,让人听了宛若冰凉柔和的溪水滑过,动听悦耳。
依娜听后,脸竟然红了。
鸿煊又小声说,&儿臣帮不了母后什么忙,但是母后请记住,红颜弹指老。情场如战场,这个后宫便是战场,有人受伤,有人逃,有人取胜,有人败。&
&煊儿,整个后宫都是一家人,服侍皇上,怎么可以这么说?&依娜低声嗔斥。
鸿煊把嗓音压得更低,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母后若怕,就离开,不如回北凌?一个战场里,连平民百姓也无法置身事外&&母后请想想,成为牺牲品的不正是他们吗?&
依娜愣住了,接着开始因为鸿煊的话而簌簌发抖。
&后宫中,据儿臣推测,淑妃&&光鲜不了多久。&鸿煊道,&母后,今晚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小耳朵走进了候安阁。
&皇上有旨,传皇后、淑妃、淑媛三位娘娘。&小耳朵说完,又鞠了一躬,&两位大人和两位殿下,请现在候安阁歇着。&
此时,焱昭正同靖显望交谈着什么。靖显望一身紫色官袍,大叔的年龄,相貌英俊,身材魁梧,表情却闲散,他倚在红漆圆柱上,两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地同焱昭说着话。焱昭宛若倔强的小鹰,脸上锋芒初露时的嚣张与狂傲显露无疑。
鸿煊没有上去打扰,正想离开候安阁,出去欣赏夜景,不料却迎面撞上了千夜枭。
千夜枭的官袍比靖显望的官袍要紫的多,已经有了隐隐的玫红,象征着他至高的地位。千夜枭比靖显望要年长许多,虽然头发没有发白,但是从脸上的皱纹看,已经过了知命之年(50岁)。他的身体较胖,但是眼神却格外精神睿智,圆圆的身材在他这里,不仅不显得笨拙,而且严肃的时候,更会增加几分气场与气势。
&千夜大人。&
&二殿下,出去走走?&千夜枭一点也不意外,只轻轻的询问了一下。
鸿煊第一次同千夜枭说话。这次谈话发生得太意外,让鸿煊不得不提起精神,万分小心。
两人一同站在了空荡荡的走廊里。
千夜枭看了看鸿煊: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身材荏弱纤瘦,刚刚一闪而过的眼神交流却让他无端感到心寒;眉目如画,却冷峻脱俗。
&不知千夜大人找鸿煊何事?&少年的嗓音也极其标致。
&老夫早有耳闻,后宫中二殿下耳聪目明,落叶知秋。&千夜枭缓缓开了口。&既然皇上命大殿下跟在靖显大人身后做副手,那老夫可否借二殿下的精力与智慧一用?&
第013章:龙钺宫(3)
&千夜大人能如此看重鸿煊,真是让鸿煊受宠若惊。但是此事并不由鸿煊说的算,况且鸿煊年纪尚浅,经验贫乏,参政后,只怕会给大人添麻烦。&
千夜枭说,&只是借用,何谈参政?&
鸿煊皱眉,&后宫规矩,皇子未满十八,不能擅自出宫。&
&老夫可是在碧蓉楼不止一次碰上了你们兄弟二人。&千夜枭经验老道,却发出了无意的讪笑,&二殿下,你可是子蝉穆青的闭门弟子,别人不了解也罢,老夫能不了解吗?&
鸿煊沉默,思吟。
千夜枭与靖显望在朝廷里的关系正如水火,互不相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惜千夜枭膝下无女,否则只怕后宫不会是现在皇后一人独大的局面。而靖显望拉拢的当然是他的外甥,千夜枭来拉拢自己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千夜枭仿佛看透鸿煊所想,&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恐怕二殿下深居后宫,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关戚尚会一家三口全部一夜暴毙身亡,独剩下18岁的幼子关戚栾。关戚家族掌管着[文月]分教,司刑罚,这是一场朝廷的血腥大案。&
鸿煊震惊。
&按照规矩,应该是老夫与靖显望一同侦破此案,但是,靖显望之女与关戚栾有了婚约,皇上特别吩咐此事,他不得插手。&
鸿煊蓦然顿悟,&婚姻是大事,这件事对于靖显家来说非同小可。我想靖显大人不会就此罢休?&
&二殿下果然聪明。&千夜枭感喟,&皇上之所以会命大殿下当靖显望的副手,圣意也在此。表面为副手,实则为监督。&
&可是,父皇不怕大皇兄包庇他舅舅吗?&
&大殿下刚烈偏激,逞强好胜,冒险犯难,处事不达目的好不罢休,并且也不乏运筹帷幄的能力。你以为大殿下会分不清孰轻孰重,不会拿捏衡量吗?&
鸿煊漫不经心地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凉意:千夜枭竟会将焱昭的性格了解的如此清楚,到底是福还是祸?
私下里,鸿煊为焱昭捏了一把冷汗。
&老夫随身带有皇上钦赐的紫薇金牌。只要二殿下点头,老夫即刻前去面圣,即便皇上不肯,有了紫薇金牌,皇上也会同意的。&
鸿煊听子蝉穆青提过&紫薇金牌&,整个帝国只有两块,而其中的一块就在千夜枭这里。不愧为帝国元老,拥有紫薇金牌,宛若神明降世,凡是与谋反,谋大逆,谋叛,谋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无关的要求,连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必须屈尊遵守。
&紫薇金牌太过贵重,只能用一次,便会被皇上收回。鸿煊何德何能?大人不用为鸿煊破费。&
&二殿下,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后宫?错过这次机会,老夫可就没办法帮你了。&
鸿煊抿唇。
深夜突然沉寂了下来。一只夜莺飞上了枝头,又跳到了鸿煊面前的雕花栏杆上。普通的夜莺羽毛并不绚丽,而站在鸿煊面前的夜莺,通体为紫色蝉翼似钉亮片羽毛,流光溢彩,艳漂亮。
它用两颗豆子般可爱的眼睛瞅了瞅鸿煊。
&每逢平安夜,紫色福光铺满大地,这鸟定是出生时受到了紫光的格外眷顾,所以才变得如此灵气。&千夜枭伸手,夜莺便乖巧地跳到了他的手上。
平安夜&&自己的生辰也在那天呢&&
&皇上有旨,传靖显大人,千夜大人,圣零焱昭。&
小耳朵又来了,带走了所有人。
又一次留下了鸿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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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等的时间颇久了一些。
鸿煊一直在逗弄着小夜莺,并没有感到孤单。他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这次证实了一件事,原来父皇针对的并不是他们母子,而仅仅是他,圣零鸿煊一人。
黑夜吞噬着鸿煊的精力。
十岁男孩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小夜莺跳到了鸿煊的肩头,没有发出啼鸣,只呆呆望着倚栏睡着的男孩。恰似海棠春睡,无香静默。
小耳朵走到了鸿煊面前,刚想开口唤醒他,瞬间被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巴。男人剑眉星目,英俊潇洒,顾盼生辉,一袭紫金色龙袍。
第014章:龙钺宫(4)
小耳朵吓得连忙噤声,大气不敢出。圣零鹭泽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小夜莺见有人靠近了鸿煊,也扑棱了几下翅膀,飞开了。
沉寂的深夜,候安阁前的青石路上,只剩下倚在栏杆上睡梦中的鸿煊和圣零鹭泽两人。
黑暗中,圣零鹭泽贪婪地凝视了鸿煊很久。
鸿煊的容颜低垂,皮肤细腻宛若白玉雕琢的瓷娃娃。也许是因为鸿煊内心格外空白,无悲无喜的原因,即便是在沉睡,只要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的脸庞,就能感受到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香。这香味并不浓郁,却仿佛对鹭泽有一种蚀骨的魔力,令他瞬间心动,久久不能释怀。
鹭泽解下紫金色龙袍,披在了鸿煊纤瘦的身上。这才直起身,打手势唤来小耳朵,将&紫薇金牌&放在了鸿煊的身边。
继而转身离开。
&皇上,不叫醒二殿下?&小耳朵察颜观色,见圣零鹭泽心情不错,便趁机压低嗓音问了句。
&传淑媛,让她来接煊儿回去。&鹭泽的声音比黑夜还要低沉,紫色的眸子里神情莫测。
小耳朵提醒道,&皇上,淑媛娘娘他们都还在内殿跪着,等您审生辰玉佩一案呢。&
&可是煊儿睡了。&鹭泽蹙眉沉思了片刻,终究是不忍唤醒睡熟的鸿煊,便颇冷淡地挥了挥手,&传旨让他们跪安吧。若淑妃还不肯罢休,让她明日再来见朕。&
&那千夜大人启奏之事?&
&传子蝉&&&
圣零鹭泽与小耳朵的谈话逐渐模糊起来,直到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与脚步声后,鸿煊才睁开眼睛。
鸿煊并没有片刻的迟疑,起身以最轻巧的步子,追到了路口,看见了圣零鹭泽。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兴许男人会再次回头走到自己的身边。但是鸿煊不知道该说什么。已经在他心里喊了千遍万遍的&父皇&二字,在见到男人的时候,他再也叫不出口&&
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望着。
即便只是高大的背影,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仿佛不是十年未曾谋面的父皇,亦不是第一次与他相见。他的背影很像&梦&里的一个男人,他叫仲焱昭。宽阔的臂膀,高大挺拔的身材。而自己在那个&梦&里,似乎叫仲昕&&
鸿煊拼命地回忆着,绞尽脑汁却发现再也记不起来&梦&中发生的事情。最后,他双手捂着脸,蹲下。
十年里,他第一次遇见了令他心跳加速的事。
心跳加速,让他顷刻间大脑空白,记忆里那冗长神秘的&梦&瞬间幻灭。
苍茫黑夜,紫色的小夜莺又重新叫着,飞回到了鸿煊的身边。拍了拍翅膀,用羽毛擦掉了从鸿煊指缝里滑出的晶莹。
仲焱昭&&我圣零鸿煊在&梦&里到底同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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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鸿煊吃完早饭打算像往日一样去南花园习武练字。在踏出房门之前,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紫金龙袍。那龙袍被他叠放在床头,里面裹着拥有至高权力的紫薇金牌。
就在这时,倾澜殿仪仗通报声响起:&大殿下驾到&&&
不过几秒钟,焱昭神采奕奕的脸就出现在了鸿煊面前。
&哥,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鸿煊笑着迎他进屋。
焱昭朝椅子上一坐,拍了拍大腿,绘声绘色地说道,&昨天晚上你没看淑妃的表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尤其是当他看到你碎了的生辰玉佩后,那张脸&&&焱昭使劲拉了拉自己的下巴,笑骂,&草,我当时差点笑出来!&
鸿煊不以为意,&下次不要把宫外那些脏话带进宫里,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被人听到后,难免又要造事。&
&好好好!听你的!&焱昭一把拉起了鸿煊的手,又故作神秘道,&今天师父说了,给我们放一天假。带我们出宫。&
拉鸿煊的手,只是焱昭平日里表示亲昵的习惯动作。
之前,鸿煊并不感到有何不妥。
但是现在,鸿煊抽出了自己的手。
&怎么?&焱昭人虽聪明,但从来都不会对鸿煊设防,更不会多去猜疑其中的蹊跷。还没等鸿煊回答,焱昭一个眼尖就瞅到了床边惹眼的紫金龙袍。又问,&昨晚见到父皇了?&
&嗯,昨晚睡着了,他怕我着凉吧。&鸿煊说话时舌头一转,将&父皇&二字愣是改成了&他&。
&看来父皇还是很疼你的,这我就放心了!&焱昭拍了拍鸿煊的肩,&走吧,师父说这次出宫去[文月]尚会关戚栾的府邸一趟。&
鸿煊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是昨晚他同子蝉穆青说了什么&&
第015章:银镜
正直盛夏,即便是清晨的朝阳,也并不温柔,带着锋芒初露时的耀武扬威,过不了多久就已经将地面炙烤地滚烫。
大街上,车水马龙。这里是威切尔帝国的首都,名叫贝弗利。而这条大街是贝弗利最繁华的地方,是众多朝官上朝时的必经之地。它直通皇城正面&七杀门&,左通皇城&奉渊门&,右通&奉溯门&。三路交叉之处有手持金刀的禁卫军两侧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通过。
大街左右人群如过江之鲫,人声鼎沸,店铺酒楼更是鳞次栉比,喧嚣浮华。
鸿煊骑着马走在大街上,手握缰绳,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享受着难得的出游。既然这次是子蝉穆青带他们出宫,那定是父皇的意思。
想到这儿,鸿煊便踢了踢马腹,追上了前面骑马的子蝉穆青,心情颇愉悦,问&师父,他昨晚找你了?&
&他?谁?&子蝉穆青转过脸看了看鸿煊,一时没有明白。
鸿煊踌躇,小声道,&父&&父皇。&
子蝉穆青恍然大悟。
他暗自佩服鸿煊的心思谨慎,这大街上耳目混杂,称呼皇上时要避讳。而他子蝉穆青从成为&七杀隐&成员之一的时候起,活动的时间仅限于夜晚,白天多半在屋中睡觉,根本无暇悠闲出宫晒太阳。而隐退后就一直被圣零鹭泽扣在后宫,除了晚上偶尔带两个宝贝徒弟偷偷溜出宫爽一把之外&&
子蝉穆青想到这里,怂了。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自己的心思还不及一个十岁的鸿煊细致。
然而,子蝉穆青若知道鸿煊真正不愿提及&父皇&二字,并不是因为他心思细腻考虑周全这个原因,他会更怂。鸿煊仅仅是不想叫圣零鹭泽&父皇&,自从见过鹭泽的背影,鸿煊便觉得这样叫他很别扭。
&部长昨晚确实找我,谈了关于关戚栾尚会的事情。&
鸿煊与焱昭何其聪明,很快就明白子蝉穆青口中的&部长&便是皇上。
&本来打算到他府上再说,既然二少爷问了,就直接把部长的指示告诉你们。&子蝉穆青咳嗽了几声,神色严肃起来。&尚会这件事责任关系重大,旁观便可,不许插手。部长已经命千夜大人负责此案,两位少爷谁若插手其中,受伤流血是小事,丧命暴毙的话,&子蝉顿了顿,挠了挠脑袋,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后抬眼重新看向身边的两兄弟,同时压低嗓音别有意味,&龙颜可能会怒啊。&
子蝉穆青的声音不轻不重,话语却极有分量,鸿煊和焱昭两人听后,面面相觑。
不知不觉中,三人来到了关戚栾的府邸。
跪在地上请安的人群里,第一排的便是刚刚继承父业的[文月]尚会关戚栾,他还是一个年纪尚浅的少年,一袭黑色素衣。他的头深深地低下,仿佛不想让任何人看清楚他的模样。三人下马,焱昭挥手道,&尚会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少年抬起头,没有起身,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三人。鸿煊这才发现,他的紫眸里布满了血丝。按照等级,连太子都要对尚会敬三分。鸿煊本想走上前去扶他起来,又想起了路上子蝉穆青的话,圣零鹭泽有旨,不得插手此事。便犹豫着收回了脚步。
就在鸿煊收回脚步的同时,焱昭大步迈了上去,扶起了关戚栾。
鸿煊诧异,不知道焱昭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文月]分教司法律刑罚。所以当鸿煊跨入主堂时,就发现了一个非常晃眼的银质明镜悬挂于七彩釉梁之上。屋顶很高,光线很弱,鸿煊费力地踮起脚尖仰头观察,也只能看清楚大概。
他好奇的不是镜子本身,而是固定圆镜的七彩釉雕花描金横梁。他隐约中看到房梁有磨损的痕迹。就在鸿煊全神贯注之时,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白光闪过,镜子反射出一道银辉。
鸿煊本能地用手去遮掩,瞬间感到有湿湿的液体滴落在了手背上。
&是血&&&鸿煊看着手背上的一滴嫣红,倒抽一口冷气。眯起眼睛再度朝明镜望去,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第016章:黄金楼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鸿煊抬首望了望房梁。又非常谨慎地确定整个主堂再无旁人之后,便一脚踹上雕花红柱,轻飘飘地向上纵跃,双臂便攀在了高高的房梁之上。
手指触摸到一层厚厚的于灰,在攀沿的时候搓下不少。惹得鸿煊不得不眨了眨眼睛,又抖了抖脑袋甩掉阻碍视线的灰尘。下一秒钟,他的身体便如灵蛇一般,身体弯曲成了优美的弧度,在双臂的支撑下荡起。双手松开房梁的同时,一个利落的向上后空翻,双脚稳稳地踏在了七彩釉雕花描金房梁上。
头发上依旧沾附着些许灰尘,鸿煊顾不上抖掉。他不仅要注意门外的动静,与关戚栾谈话的焱昭与子蝉随时都可能出现,而且还要格外的小心,毕竟血正是从银镜上垂直低落的。
就在鸿煊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迈着谨慎地步子靠近银镜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声,一个与焱昭差不多岁数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鸿煊脸色大变,忙猫下腰趴在了横梁上。暗自庆幸多亏了这男孩脖颈间系的一串响铃,否则论他鸿煊的功力,恐怕等他走进屋里才会发现。
小男孩没有发现藏在房梁上的鸿煊,只用一双格外机灵的淡紫色大眼睛环视了四周,发现没人后,非常泄气,转身忿忿地离开。
&千夜二少爷,您在找什么?您可千万别乱跑,万一又找不到您,您让奴才怎么向老爷交代?&鸿煊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原来刚刚进来的是千夜家的二少爷。千夜枭膝下无女,却有一对双生子。哥哥叫千夜皇,弟弟叫千夜希。刚刚进来的应该是千夜希。
可是,为何千夜希看上去年龄这么小?他记得去年这一对双生子已经过了16岁成年礼。
&你不是说二殿下来这里了吗?为什么我找不到?&门外又传来了赌气的声音。
&说不定二殿下又出去了,奴才再陪您去找找?&
&哼!不找了不找了!小爷饿了,出去吃饭。&看来这个男孩脾气不小。
&二少爷,老爷派您来查案子的,难道就这样&&回去?&
&呐,小四儿,你说是小爷的肚子重要呢,还是案子重要,嗯?&
&是是是,当然是二少爷您的肚子重要。&
&哈哈哈!反正哥哥也要回来了,让爹交给他吧。判案子这件事情好费脑子喔!小四儿,爹给了我们多少经费?&
仆人的声音颤抖而绝望,&一&&千两&&&
&够了够了!去黄金楼,小爷要把上次赌输的钱,连本带利全部都赢回来!&
鸿煊透过窗户,目送着千夜希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离去,这才重重地吁了口气,重新站起了身子。继续朝银镜走去。
就在距离十厘米的地方,鸿煊停住了脚步,愕然。
本以为银镜是被绳索挂住,靠近后才发现,原来它竟是活生生地悬于这儿,与横梁毫无接触,周围亦没有任何锁链缠绕的痕迹!
镜子的表面宛若流淌的水银般,看上去有着柔软的质感。
鸿煊看的呆住了。心里同时也起了一丝疑惑:刚刚从天而降的血滴是从何而来?无论是着房梁,还是这精美绝伦的银镜周围,都没有发现任何血渍。
焱昭来到主堂,见到已经从房梁上跳下来的鸿煊,诧异地低声问道。&咦,鸿煊,你身上怎么了?&
还没等鸿煊回答,焱昭便已经领悟般地寻找灰尘堆积之处。很快,他也瞅到了房梁上挂着的那块格外惹眼的银镜。
他别有意味地看了鸿煊一眼,&这块镜子,有问题么?&
&哥,你忘了。路上师父说,我们不能插手。&鸿煊弯腰试图掸掉衣服上的灰尘。
焱昭嘿嘿笑了两声,&鸿煊,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且不说关戚栾他是我未来的姐夫,就只说这案子。若是破了案子,便是立了大功,太子之位岂不是手到擒来?&
鸿煊并没有说什么,欲念,本就是人之常情。
&对了,有没有见到千夜希?&焱昭一本正经地问道。
鸿煊道,&刚才他来这里找我,我在房梁上,他没觉察,就走了。&
&去了哪儿?&
&为什么要找千夜希?&鸿煊反问。
&刚才关戚栾说,千夜枭把这件事情交给千夜希全权处理了。我们有必要找他谈一下。&
鸿煊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父呢?&
&他啊,&焱昭脸上带着不清不楚的尴尬,&他去碧蓉楼见他的花魁去了。师父说,现在分开活动,待暮色四合之时再去碧蓉楼找他。&
&那我们现在就去黄金楼,找千夜希。&鸿煊说。
焱昭反倒不急了,&先让关戚栾帮你找件新衣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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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贝弗利最大的赌楼。
黄金楼盖的很是豪华,这是一个很多达官贵人喜欢聚集的场所。资金来源之一便是三楼的白金赌场。
&不能进,小孩子不能进!&一个彪形大汉见鸿煊和焱昭两人跨入了门槛,便扬眉怒目地凶斥起来。伸手就想将这两个小鬼头赶出去。
鸿煊掏出一沓紫薇金券,连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只晃了晃,展示了一下这傲人的厚度,才冷冷地问了声,&够么?&
一张紫薇金券,能买下一座黄金楼。
男人自然知道这些,眼睛看得都直了。
第017章:黄金楼楼主
两人环视了四周,整间格外宽敞厅堂里,弥漫着不寻常的安静。
墙壁笼罩着厚实的金色丝绒绸幔,上面装饰着如群星般璀璨的数不清的宝石和银丝缭绕出的繁复的花纹,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炫目艳。金玉铺成的地面,屏风上是用紫水晶堆砌出来的紫薇图腾,贵气凛凛,磅礴璀璨与连绵旖旎并存,融合得相得益彰。
鸿煊心里赞叹着,不知黄金楼的后台是哪位朝中权臣?在贝弗利能经营起如此硕大的产业,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我们找千夜希。&焱昭说。
鸿煊与焱昭在丫鬟的恭请下走上了楼梯。
&两位爷小心,这石阶是用寒玉铺成,专门为了防暑降温。寒玉上多少沾有水汽,会比较滑。&连丫鬟也穿着锦罗绸缎,玉手执扇,走在最前面引路。她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焱昭,笑道。焱昭虽年仅13,但个头也比面前的女子高了大半。女子走在高处,转身正好能与焱昭平时,目光交错之间,她不小心失神,没有提防脚下,骤然一脚打滑,整个人朝后倒去。
焱昭挡在了鸿煊身前,他的手稳稳地扶住女子后腰,却转头对鸿煊道,&小心,石阶滑。&
鸿煊脸色一沉,因为在他的角度,正好能看的清清楚楚。焱昭的手开始不听话地向女子纤腰下方滑去。
&我先上去。&鸿煊说,侧着身子错过了两人,快步走上了石阶。
焱昭不是第一次,鸿煊早已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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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二少爷,得罪了~这次小的坐庄,赢双倍的钱。&
&拿去!哼!&
&千夜二少爷,您已经没有筹码了。&
&小四儿,银票!&&什么?没了?一千两都没了?!&
鸿煊走到了正埋头嘀咕商量对策的主仆二人身后,瞄了一眼桌上的牌。不禁讶然,原来竟在玩麻将。
&二少爷,那是老爷给的办案的经费,您今儿出来是判案的,奴才没再带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怎么办?没有筹码了。&千夜希无辜万分,凄楚可怜。
&还是老老实实回去,您才刚刚学麻将,被他们合伙骗也是正常的。&
&被他们骗?&千夜希听后,眼色瞬间一戾,面色转沉。原先心虚不知所措的神情瞬间消失,片刻后便不冷不热地缓问,&小四儿,他们合伙串通好骗小爷?&
仆人点了点头。&他们趁二少爷不注意,偷偷在私底下换牌。&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小爷?&
&二少爷,黄金楼里的人,老爷已经专门吩咐了,不能招惹。&
&是他们先使诈,&千夜希冷哼一声,伸手摘下挂在脖间的银铃,扣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悦耳之声。千夜希说,&这是筹码,继续。&
&千夜二少爷,如果您再押上您的红珊瑚戒指,我们说不定会陪您赌更大的。&其中一人笑容殷勤。
千夜希往椅子上一坐,天性爱玩的他竟拒绝地斩钉截铁,脸色阴霾,声音却泰然自若,&这个不行。&
鸿煊见势,知道千夜希被逼急了。他能听出少年平静的声音下面的怒意。他伸手搭在了少年的肩上,凑上去小声道,&千夜二少爷,我来。&
千夜希转过脸,迎上了鸿煊的眸子。他从未见过鸿煊,看着鸿煊扬起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的微笑,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与自信。不禁问道,&你是&&&
鸿煊没有回答,只劝道,&若千夜大人知道您拿银铃来做筹码,他会生气的。&
语落,鸿煊取出一张紫薇金券放在了桌子上,漫不经心地对桌前三人,语气轻蔑冷漠,&那就来赌一把大的喽!&
艳阳高照。
偌大的一个白金赌场,喧嚣的吵嚷声逐渐归隐,成百上千张赌桌旁的赌徒陆续离开。他们都围在了鸿煊的赌桌周围。
空气里静悄悄的,只有麻将骨牌碰撞桌面清脆的声音。
鸿煊竟连续坐庄10次。他灵活的手指仿佛有了魔力,想要什么牌就能翻到什么牌。尤其是他不甚挂在嘴角边,似有似无的笑意,更是让另外三家冷汗淋漓,连出牌时手都在颤抖。
&千夜二少爷,您一共欠黄金楼多少钱?&
鸿煊听着千夜希报出的天文数字,面色如常,微微沉吟片刻后,&那只要再来一局,就可以了。&
&真的吗?太好了!&千夜希再也不怀疑鸿煊说出的话,一脸兴奋加崇拜。
鸿煊浅浅一笑,指了指对面的男人,语气颇为轻松随意,&这次赢对家,可好?&
&好,就赢这个秃子。&千夜希没有看够,语气里还带着些微的遗憾。
鸿煊无奈地笑了笑。若是自己帮了这位少爷的忙,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那么关戚栾的案子就好通融多了。
就在洗牌之时,不远处重重人群之外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这么放肆。&
男人的声音不高,低沉但却带有足够强大的气场,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惹怒这危险的猛兽。
原先还有窃窃私语议论之声的赌场,仿佛着了魔似的,瞬间沉寂了下来。鸿煊正在砌牌,闻声后,仿佛触电一般,手指一颤,身体猛的绷紧,浑身上下冷飕飕的,他紧了紧喉咙镇静下来,朝向人群自动为他闪开的道路望向了远处的男人。
男人带着面具,但是依旧掩盖不了面具之下那双紫色的鹰眸。
&楼主!&众人纷纷行礼。
鸿煊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被男人的视线盯得直冒冷汗。心呼大事不妙,竟然会惊动了黄金楼的楼主!这位连千夜枭都要忌惮三分的男人。
第018章:赌局
黄金楼楼主颇悠闲地走到鸿煊的对面一坐。戴着面具的他,无人能够揣度他此刻是何表情。坐下后便没再开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地吃起果盘里的葡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众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开口。他们不是黄金楼的常客,便是黄金楼的仆人,在他们印象中,楼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半年也见不到踪影。况且白金赌场仅仅是黄金楼牟利方式中的凤毛麟角,这次楼主竟专门前来,是福是祸?还是个未知数呢&&
鸿煊低着头,细瘦修长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牌,因为过分用力,指尖泛白。他很想认识这位楼主,但并不想以这种方式。
他投过来的目光,令鸿煊觉得很不舒服。即便是隔着面具,鸿煊依旧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宛若猛兽猎食之前细致的观察,连一个小动作也不放过。
&我们走。&鸿煊起身,刻意躲闪着男人射来的目光,对身边的千夜希道,&今天就到这里。&
千夜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朝楼主礼貌地握拳行礼,&大人,我们今天就先行告辞了!&
不等男人发话,千夜希就拉着鸿煊和小四儿往门外匆匆走去。
竟然没人阻拦&&
鸿煊诧异,他只觉得后背依旧被那股锋利的目光盯着,浑身发毛。心被刺得竟无端地瘙痒难耐,最终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男人仿佛早已预料到鸿煊会回眸。便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指了指鸿煊原先的软椅,轻笑,抬了抬下颚,&回来陪我玩一局?&
鸿煊脸色青黄不定,他想了片刻,又回到了赌桌前。
出了宫的鸿煊,已经不再像宫里那样处处谨慎小心。这里,即便是王公贵族出没的场所,也不过是靠不劳而获谋财的泥潭,谁又在乎谁的教养与品德?
所以鸿煊问的很是直接,&赌什么?&
男人的目光在鸿煊脸上逡巡片刻,沉声道,&你输了,之前的赌局全部作废。&
&你输了,把你的面具摘下来。&鸿煊重新坐下,他并不退缩,硬碰硬僵。沉淀下勇气后,迎上了男人的目光。其实,他并不在意这男人下面的容颜,他只是想当众报复。自从男人进门后,就将大剌剌的目光投向鸿煊,换了谁都会觉得尴尬不悦。
阴影里,面具里的那双眼眸似乎在笑。
&之前赢的钱如此重要?值得您亲自出马?&鸿煊搓着麻将,问道。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淡淡解释,&没赢到钱,你还会再来。我便还能见到你。&
两人均在搓着麻将,男人的手指从鸿煊手背上滑过,有了些微刻意的停留。鸿煊一惊,收回了手,开始砌牌。
男人手指无意间的抚摸,并不温润,相反,因长期握剑而磨出了茧。而鸿煊毕竟在宫里长大,虽算不上众星捧月精心保养,却至少由仆人百般侍候,肌肤细腻白皙,温和敏感。
鸿煊提议,&再找两个人。&
男人看着鸿煊,宛若受惊后极力掩饰的小兽,声音低沉而华丽,&恐怕除你我二人之外,这里再无人能赔得起。&
鸿煊不再开口接话,他已经捋好了牌,需要集中注意力。输了,之前的结果就全泡汤了。自己这个人情不仅没送,而且还将千夜希搭了进去。
鸿煊起的牌相当不错,&八条。&他没有起到任何一张花牌。
这次幸运女神仿佛特别眷顾他,打出八条后便万事大吉,只等着男人撂出一、四、七万均有赢的可能性。
可是鸿煊低估了男人的实力。
他也是麻将高手。
在鸿煊的后几次出牌后,便推测出他要赢的牌。男人一次暗杠,从牌尾摸了一张牌。手指触摸光滑的麻将表面知道是何牌后,眼角微弯,不知他在蹙眉,还是在微笑。
鸿煊手心出汗。他之所以连坐庄10局不下,是因为他的手指很灵活,在摸牌时若碰到不想要的牌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换到下一张;而且他也能很准确地推测出对方所赢的牌。但是在男人面前,他不打算这样做。
男人虽戴着假面,但是鸿煊自知小动作定会瞒不过他的眼睛。若被他抓住,岂不是又要被他那双长着茧的大手摸来摸去?鸿煊虽不确定这男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他绝对不会拿是否会被吃豆腐来冒险。
这是一场和局。
鸿煊宁可拆牌,也不会走冒险的牌。而假面的男人,亦不会如此草率。
&你可以赢我。你的下一张就是你要的胡牌。&男人早已看穿了鸿煊的把戏,在牌桌前压低嗓音沉声道。&最简单的一个偷天换日,就可以了。&
鸿煊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反问,&刚才的暗杠,你摸到的牌尾那张应该也是你要的胡牌?为什么不赢我?&
男人默默凝视着鸿煊的俊脸,半眯起眼睛,&就像你说的,那些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鸿煊冷冷地挑眉,毫不客气,&你不该让着我。&
&我同一个孩子游戏,本就是对你不公。让着你是必然。&
&我与你素昧平生&&&
鸿煊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男人已经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鸿煊身边。他高出了鸿煊很多,呈现了压倒式的气势。
他俯身,挑起鸿煊下巴。鸿煊能更加清楚地看到面具下深邃的鹰眸,近在咫尺的深紫色,毫不掩饰如豺狼般的占有欲。
&你故意扰了我赌场的生意,引来了我;又在我不打算追究此事,放你们离开的时候,又回眸看我。你明明很想认识我,&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话语间带着无限温柔。
第019章:曾经沧海
鸿煊被他这句话给气的七窍生烟,只想活生生地扒下这男人的面具,再一拳揍上去,以解心中仇恨。可是,无论是从力气还是实力,都无法同面前这位精壮的成年男人相比。鸿煊想了想,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落花有意,流水岂能无情?&男人继续低声说。
鸿煊听到这话后,竟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一个无意间的转身回眸,竟惹得这位高高在上的黄金楼楼主如此垂惜。&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怕世人看到你的模样?是丑陋的,还是太过绝美?&
&为了引你注意。&
又是一句甜言蜜语。
鸿煊低头,脸上已经透出一丝笑意。&没有见过大海,便会恋上流水。抱歉,我已经沧海,对爱情已经意兴阑珊。&
&还是个孩子,就曾经沧海?&男人眼角带笑,&我不信。&
鸿煊沉默。
男人不肯就此罢手,继续问道,&那么,请告诉我,他是谁?&
鸿煊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黑暗中,圣零鹭泽远远的背影。&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男人声音虽温柔,却带着强势的攻击力。他想盘问到底。
&你不要再问了。&鸿煊侧过脸去,一脸认真,&你的身影很像他,但是我不能仅仅因为你像他这么荒谬的原因,来开始一段感情。&
鸿煊说完后,就毅然推开了男人。整个偌大的赌场已经不知不觉间空荡无人,唯独千夜希和他的仆人蹲在最远处的雕花玉石门前,仿佛在故意回避着男人同鸿煊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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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煊推门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蹲在门口的千夜希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追上鸿煊,而是走回了牌桌。收敛起纨绔不羁的表情,双手握拳,对戴着面具的男人毕恭毕敬地颔首跪下,动作利落干脆。
&属下&珊瑚&,见过陛下。&
千夜希左手食指上的血红色珊瑚戒指,硕大剔透,格外招人。
男人摘下面具,他相貌英俊,剑眉星目,脸上的棱角冷硬分明&&此人正是圣零鹭泽。深紫色鹰眸里的温度因为鸿煊的离开而逐渐冷却,直到最后残存的一丝温度也消失,重新变回了原先属于帝王的冷淡与威严。
&你可知道他是谁?&圣零鹭泽随手把玩着手边的一张麻将骨牌,金镶玉的质地,在专人精心的保养乳洗下,清滑冰细。
千夜希道,&不知道。&
&&&你若有皇一半的聪明,就好了。&圣零鹭泽的嗓音平静毫无涟漪。
&属下&&属下太笨了。&千夜希自知羞愧,他向来不会揣度圣意。
&煊儿若非要插手此事,你就顺了他的意思。无论他去哪里,做什么,保护好他。&圣零鹭泽的话语简练干脆。
千夜希睁大眼睛,&煊儿?陛下,师父是二殿下吗?&
&师父?&圣零鹭泽皱起俊眉,一丝不悦溢于言表。&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师父?&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只是觉得他好强,麻将打得这么好,就想拜他为师了。&千夜希将头埋得更深。
圣零鹭泽已无心再继续这场谈话,便挥了挥手,让他起身,淡淡道,&别乱了辈分,&七杀&凌驾于&尚会&之上,论辈分论权势,你都尊于鸿煊。所以,保护他的时候要在暗处,不要让他察觉。&
即便是圣意,也改变不了圣零鸿煊在千夜希心中光明的形象。千夜希瘪了瘪嘴,还是尊敬地回答,&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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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
鸿煊独自一人,偷偷溜出了宫,再次来到了文月的府邸。大门紧闭,门外有几个守卫倚着墙休息打盹。
这些自然难不倒身手灵活轻巧的鸿煊。
他从夜行衣里掏出了一捆麻绳,&噌噌噌&三步便翻入了宅院。黑暗中,鸿煊的神情异常严肃,扫视周围没有异常后,便径自向银镜所在的主堂跑去。
第020章:暗访
深夜暗访[文月]府邸,并不在鸿煊的计划当中,他甚至没有将此事告知焱昭和师父。他知道,如果将此事告诉他们,定会遭到百般阻拦。
可是他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白天的时候,从天而降的血滴落在的手背,正隐隐作痛。
据鸿煊从千夜希那里得到的内部机密资料,这场[文月]的血案丧命的不止止是关戚栾的父、母、兄长三人,还有上百名的普通平民百姓,而这些平民百姓的离奇死亡之所以没有上报给朝廷,是因为他们并不居住在皇城脚下的贝弗利,而是在帝国遥远的西南部的边缘,阿拜疆。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平民百姓都符合同一个特点,他们都是在阿拜疆奉旨开挖隧道的工人。每个死去的工人胸膛都被残忍地剖开,挖去了心脏,而在心脏的地方,放着一簇盛开繁茂的紫薇花。
也就是在四年前,一道圣旨颁给了阿拜疆的平民。圣上有意向西南方向扩充疆土,命令集结年轻力壮的男子组成队伍,在分界山脉的脚下开挖一条通往外域的隧道,为以后进军征战铺路。
这条山脉原本将威切尔帝国与外域分隔开,成了双方领域的分界线。分界山脉,更深层含义便是守护山脉,有灵性,诸神庇佑,不得侵犯。谁若侵犯,必遭天谴。
圣零鹭泽却无视高高在上的神,四年前,就连七位帝国元老竭力劝阻,也没有打消他的想法。而那七位元老却因触怒了龙颜,打入死牢。
经过鸿煊的仔细推断,半年前就开始出现工人离奇死亡事件,三个月前[文月]原尚会关戚标(也就是关戚栾的父亲)奉旨前去阿拜疆调查此事。回来不久后,便也不久于世。
令鸿煊在阅读完所有档案后,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当时前去调查的只有关戚标和他的大儿子关戚嘉,如果按照传言,凡是涉足于山脉隧道的人都会遭到神谴而死于非命,那么,为什么回家后连关戚标的妻子都会死亡?
夜风掠过,系在鸿煊头上的黑色发带微微扬起。他穿过长长的回廊,飞奔来到了白天才来过的主堂。
就在鸿煊停住脚步的刹那,风声也随之沉寂了下来,低低呢喃的蝉鸣也瞬间变得微乎其微。
鸿煊侧身靠在窗边,隐隐听到了屋内细细的呻吟,仿佛在轻轻地啜泣着。他戳破了窗户,黑黢黢的屋内,费了很大力气才发现抽泣的人竟然是关戚栾,不禁微微一惊。这个少年,白天见时一脸强势坚毅,没想到在夜里,竟会哭得无助悲凉。鸿煊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见到少年布满血丝的紫眸,这才恍然大悟&&不知他独自哭了多少个晚上。
就在这时,鸿煊的手背赫然抽搐剧痛起来。
他咬牙忍痛。纤细修长的手背青筋毕露,非常漂亮的手现在竟变得狰狞起来。原先的血渍早已拭去,令鸿煊皱眉头疼的是,在手背上,血滴覆盖的一小块印记已经有了变紫的征兆。
如果上午坠落的并不是普通的血&&或者根本不是血&&鸿煊眉心深深的疼:无论怎样,自己到底还是被卷入这件案子,脱不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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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煊平日待人,既无善心也无恶意,是一种特别的冷漠。所以,倘若他破天荒地主动找人交流,那定是带有处心积虑的目的。
正如现在,鸿煊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选择了推门而入。
门打开是没有声音的,但是关戚栾还是觉察到了。他敏锐地转头,看到了鸿煊,脸色一僵,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了身子,不忘低头擦掉了眼泪。
鸿煊冰雪聪明,装作没看见墙角的关戚栾、并且四处探望只顾着寻找抽泣声的来源。直到等关戚栾将眼泪全部擦干净后,鸿煊这&才&找到了他。
&大人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点灯?&鸿煊向关戚栾走去,问道。
关戚栾过了很久才缓缓回答,&我随处走走。倒是二殿下,您突然驾临,不知有何要事?&
&我掉了东西,回宫后才发现,就想来找找。&
见鸿煊只含糊地说出&东西&二字,并未指明到底为何物,关戚栾多少揣摩出了他的意思。他鞠了一躬,&府上没有人捡到遗失的物品,二殿下若想在这里寻找请自便,臣不便打扰。&
&大人留步!&鸿煊见关戚栾想要告辞离开,便急忙唤住,&早闻大人从小学富五车,见多识广,可否请教大人一件事情?&
&不知二殿下所问何事?&
&是否有一种血液,沾上后即便拭去它,也会在肌肤上留下紫色的印记?&鸿煊选择向关戚栾询问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关戚家族执掌[文月]的尚会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想必关戚栾应该会对此有些了解。
关戚栾想了很久。
鸿煊也在默默地凝视着在蹙眉沉思的关戚栾,他本该英俊健朗、朝气蓬勃,现在却如此憔悴削瘦。失去亲人后剜肉刻骨的悲痛,鸿煊仿佛特别理解。尽管现在父皇母后都健在,但是他冥冥中觉得自己是经历过的,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感情吧,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所以格外懂得关戚栾的悲伤。
&没有,二殿下。&
鸿煊有些泄气。
关戚栾的下句话却猛的让鸿煊精神一亮。
他说,&可是有一种生灵的眼泪,如血色般醇厚浓郁,落在皮肤上,会留下痕迹。&
第021章:屏风后的密谈
鸿煊一言不发,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戚栾,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他的话语中没有提到生灵为何物,含含糊糊。
关戚栾先是一愣,继而恍然,无奈微笑,将嗓音压得更低,&难道二殿下不知道生灵&&是禁忌,不能提及么?&
就在鸿煊张口欲问的同时,一阵狂风倏尔从门外汹涌灌入,门枢发出剧烈的轧轧声,门赫然间大敞。这阵风来的蹊跷,鸿煊蹙眉,很快地嗅到了风里夹杂着的异常&&有人要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鸿煊一把拉起关戚栾的袖口,以最快的速度藏到了鸽灰色的屏风后。稍稍嘘口气的功夫,门边就出现了黑色的身影。
风依旧很大,咆哮如龙吼,仿佛发了疯。鸿煊即便躲在了屏风后,都能感受到耳边的呜呜声。门外的人走了进来,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
鸿煊一愣,不禁讶然&&焱、焱昭?!
看着鸿煊一脸诧异,关戚栾也纳闷地凑到鸿煊的脸旁,透过一条细缝往外看。半晌,转过来重新凝视着鸿煊,孤疑地低声问,&臣听说,皇上有旨,不让你们两兄弟插手此事,如果有什么差池,您让臣如何向皇上交代?!&
关戚栾是何等聪明的角色,深夜主堂被两位皇子陆续前来&暗访&,就已经了然鸿煊与焱昭的目的,无非就是好胜心强,逞一时英雄,破案立功,在皇上面前风光一把。
&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太多了,太危险!二殿下,我必须要阻止你们!我不能让你重蹈爹的覆辙。&关戚栾脸色一凛,无比严肃地就要从屏风后起身。他本就比焱昭、鸿煊二人年长,身为尚会也优于皇子,只是因为一时丧家之痛才精神颓唐。可是,一身正气的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年幼的两兄弟为了调查此案,而不顾生命安危?&你知道吗?娘就是非要查明爹和哥死亡的原因,才&&&
就在关戚栾越说越悲烈,正要起身的时候,被鸿煊一把捂住了嘴,往下一扯,重新坐回了紫石地面上。
&嘘,你看。&鸿煊示意关戚栾不要做声,同时给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紫印。
关戚栾本在挣扎,无奈是个读书人,再加上这几日精神颓废,极少进食,一点力气也没有。而鸿煊是子蝉穆青的关门弟子,年龄虽小,但还是占了上风。关戚栾掰不动鸿煊的手指,正在惶急。见到他手背上的紫色印记后,脸色蓦地大变。
他伸手触了触,确定是神秘生灵的眼泪残留的印记后,浑身一颤,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鸿煊见关戚栾变老实了许多。虽然眼神被吓得呆滞了,但是至少不再像刚刚那么惊悸激愤了,多少松了口气,&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生灵是何物?&
关戚栾抬眼,&十三年前,有一种生灵像猫咪一样有毛耳朵和长尾巴,但是却有着人的身体器官和思维,这种生灵叫&猫人&。他们的地位很低贱,因为数量非常稀少,身形又娇小瘦弱,出生十年后就会停止发育,而且&&&
关戚栾语塞,脸色阴郁。
&而且什么?&鸿煊问。
&猫人族天生美丽标致,是专门供奉给王公贵族享乐之用。&
鸿煊心里也是一沉。
关戚栾继续道,&因为能讨王公贵族的喜欢,所以猫人族虽稀少,但也并没有灭绝。直到十三年前,也就是大殿下的生辰庆典上&&那天皇上脸色非常难看,虽然没有发怒,皇上只是一壶壶地灌酒,连太后的话也置若罔闻&&虽然谁都不知道皇上为何发怒,明明是大殿下的生辰,本该高兴&&于是,内务府挑了十来个上等的猫人送到了金殿上,他那时候已经醉了,随手点了一只,连头都没抬。当时臣就坐在宾客席上,看的清清楚楚&&&
关戚栾说着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晶莹。
&他这么小,还是个孩子,跪在地上连尾巴都笨笨地不懂得收起来。侍卫走上去架起他的时候踩到了他的尾巴,他也不敢叫。他被送到了龙钺宫后,听说,就再也没有出来&&也没过几天,就收到了圣旨,将所有猫人族一律处死,谁若收留贪恋,诛九族&&从那以后,猫人族就成了禁忌。&
鸿煊迟疑,&为什么父皇要做这种决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臣不知。谁都不敢猜测,二殿下。&关戚栾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区区一个弱小的猫人族算什么呢?即便他讨了皇上欢心,也不过是个发泄之物,改变不了什么。&关戚栾并不想去纠结其中的原因,宫闱之内,表面是一种,内里又是一种。
鸿煊沉默恻然。也不顾屏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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