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月亮走的时候,为什么黑暗弥漫水面下发暗解释原理,还有手影

玩手影(450字)作文_百度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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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手影(450字)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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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影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 手影:因为常沿直线传播倒影:是水的镜面反射,也就是说水中的影子到水面的距离,和岸上的物体到水面的距离是一样的,而且水中的影子成虚像杯弓蛇影:是光的折射,因为介质的不同导致光在通过水时发生了折射
手影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 手影:因为常沿直线传播倒影:是水的镜面反射,也就是说水中的影子到水面的距离,和岸上的物体到水面的距离是一样的,而且水中的影子成虚像杯弓蛇影:是光的折射,因为介质的不同导致光在通过水时发生了折射
如图所示,对下列光学现象的描述或解释,正确的是(
A.“手影”是由光的折射形成的
B.“海市蜃楼”是由光的反射形成的
C.小女孩在平而镜中看到的是自己的虚像
D.C。A中的“手影”是光的直线传播形成的,A不对;B中“海市蜃楼”是由光的折射形成的,故B也不对;C中平面镜成的是虚像,故是正确的;D中在漫反射中,也是每条光线都遵守光的反射规律,但由于反射面是不平整的,故反射光线是杂乱无章的。
古代潜望术、手影游戏分别是光的什么现象?通过潜水艇上的潜望镜观察到水面的情况是光的什么现象?向后的纸板竖直地立在平面镜上,纸板上的ON垂直于镜面.一束红光贴着纸板沿EO射到O点.光古代潜望术是光的反射现象手影游戏是光的直线传播通过潜水艇上的潜望镜观察到水面的情况也是光的反射现象向后的纸板竖直地立在平面镜上,纸板上的ON垂直于镜面.一束红光贴着纸板沿EO射到O点.光将沿OF方向射出,如果把纸板ON的右半边向后折,发射光线将存在.为什么?光的折射现象
如图所示的四种现象中,属于光的直线传播现象的是(  )A.
汽车上的“后视镜”B.
屏幕上的“手影如图所示的四种现象中,属于光的直线传播现象的是(  )A.
汽车上的“后A、汽车上的“后视镜”是面镜成像,属于光的反射现象;B、屏幕上的“手影”是不透明的手挡住了沿直线传播的光,在手后面的屏幕上光照不到的暗区就是手影,它是由光的直线传播形成的;C、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是光通过分布不均匀的空气时发生折射形成的,是光的折射现象;D、鸟巢在水中的“倒影”是平面镜成像,是光的反射形成的,是光的反射现象;故选B.
在如图所示的四种现象中,可用光的直线传播原理解释的是(  )A.屏幕上的“手影”B.茶杯在镜中的“倒影”C.水中筷子“变弯”D.钢笔“错位”A、手影是光的直线传播形成的.故A符合题意;B、倒影实际上是茶杯在“平面镜”中成的虚像,是光的反射形成的.故B不符合题意;C、水中筷子“变弯”,是由于光从水中射向空气时发生折射形成的.故C不符合题意;D、透过玻璃砖看到钢笔“错位”了,是由于光玻璃中射向空气时发生折射形成的.故D不符合题意;故选:A.
“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光现象,如做光学游戏形成的“手影”;剧院放映的电影;湖岸景色在水中的倒影;春游时留下美好记忆的照片…摄影等.以下列出的“影”与物理知识对应A、手影是影子,光在沿直线传播过程中遇到不透明的物体,在物体的后面形成的光照不到的暗区叫影子,故A正确;不符合题意B、倒影是平面镜成像,平静的水面相当于平面镜,平面镜成的像与物关于水面对称,所以是倒立的,其原理是光的反射,故B正确;不符合题意;C、摄影是利用凸透镜成倒立、缩小、实像,透镜是光的折射原理,故C错误;符合题意;D、电影是利用凸透镜成倒立、放大、实像,属于光的折射;故D正确,不符合题意.故选C.
如图所示的几种光的现象中,由于光的折射而形成的是(  )A.
手影的形成B.
日食的形成C.
小孔形成D.
铅笔好像被折断A、手影的形成由光的直线传播形成的;不符合题意.B、日食的形成是由光的直线传播形成的.不合题意.C、小孔成像是由光的直线传播形成的.不合题意.D、将铅笔斜插入水中时,从上面看水中的铅笔,铅笔反射的光经水面折射进入我们的眼睛,折射角大于入射角;眼睛逆着折射光线看去,误认为光是沿直线传播的,会感到铅笔的位置比实际位置高一些,看起来是向上弯折了.符合题意.故选D.
如图所示的四种现象中,属于光的反射现象的是(  )A.手在墙上形成手影B.钢勺好像在水面处折断了C.天鹅在水中的倒影D.沙漠中的“海市蜃楼”A、墙上的手影是由于光沿直线传播,手挡住了光而形成的.不符合题意.B、放在水中的钢勺看起来向上弯折,是因为光从水中斜射入空气时,折射角大于入射角,属于光的折射现象,不符合题意.C、天鹅在水中的倒影,属于平面镜成像,是由于光的反射形成的,符合题意.D、海市蜃楼是由于光在密度不均匀的物质中传播时,发生折射而引起的;不符合题意.故选C.
“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光现象,如做光学游戏形成的“手影”;民间皮影戏的“皮影”;湖岸景色在水中形成的“倒影”;春游时的“摄影”等.以下列出的“影”与物理知识对应关A、手影是影子,光在沿直线传播过程中遇到不透明的物体,在物体的后面形成的光照不到的暗区叫影子,错误,不符合题意;B、摄影是利用凸透镜成倒立、缩小、实像,透镜是光的折射原理,正确,符合题意.C、倒影是平面镜成像,平静的水面相当于平面镜,平面镜成的像与物关于水面对称,所以是倒立的,其原理是光的反射,错误,不符合题意;D、皮影是光的直线传播,错误,不符合题意;故选B.{list a as x} {i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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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真:6 &  从来没有比鬼魂现象更令人津津乐道的人类事件了  ——作者题记  1  “啊!”一声恐怖的尖叫,我顿时一身冷汗,只见屋里朦朦胧胧的家具、电脑,屏幕发着幽光,窗外不时有公路上的车灯晃进来,似乎在提醒我这是二十一世纪喧嚣的夜晚……又是那个可怕的噩梦:我和陆少校追逐一名“鼹鼠”进入一个怪洞,成箱成堆的弹药、武器装备、神秘的电子仪器和稀奇古怪的古代祭祀图案、法器,画在洞壁上的神秘符号和死亡后迅速液化成白骨的日军士兵等等,突然,一个上帝式的人物带着苏军的尖形帽从阴影中走出来,朝我们举起一根灵异权杖,陆少校立刻变成了一团五官模糊的黑影——然后,我就一身透汗尖叫着醒来了。  久久停留在黑色的梦靥中,仿佛感到那些不死的灵魂正试图与我交谈。  我叫漆一非。这是我的亲身经历,也是我数十年来一直埋在心头的噩梦。  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根据美国《联邦保密条款》,我终于可以向世人披露二战中我所见闻的一些古怪事件。首先解释一个疑问,我是一名中国军人,为什么会受到美国联邦保密法案的约束?这是因为我之所述涉及到部分美国单位,同时,事件后期,我以陆军参谋本部参谋身分与CIA亚洲部中国联络处有过一份备忘录,这是例行公事,并不是以我个人名义签署的保密协议,而是由参谋本部特种情报局311办公室在开展相关行动时与CIA直接签署的。  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时,24岁的我在南京陆军参谋本部担任见官。  其实就是参谋处一名被叫做“机要员”的普通文书。南京大撤退时,我还在办公室练毛笔字。办公地点是武汉国民大礼堂。一幢城堡式的欧式旧楼。站在木格窗前就能够眺望滚滚长江。有好几次,我一边练毛笔字,一边感到窗外天光突然一黑,举头一看,江面上浮起许多恐怖的尸体,彼此重叠缠绕交错……再定睛一看又什么也没有,只有巨大的驳船在拖动货船逆流而上。  我很年轻,并且深受无神论思潮的影响,所以一直以为是波涛产生的错觉,但奇怪的是,那段时间,黑暗的感觉是如此强烈,有时候阳光明媚的天气,也觉得办公室、走廊和玻璃窗上发黑,一个人去卫生间时,觉得卫生间的瓷砖墙面有奇怪的水渍,看上去像某种符号。我们的卫生间是那种老式的蹲便器,格子间有低矮的土黄色木板门。两盏带碟形灯罩的老式吊灯竖在狭长的通道上籍以照明。有时候我发现它们居然在轻轻摇晃,但卫生间的通风性能很一般。也许是穿堂风作怪吧。当时我想。  但别的机要员也发现类似的鬼影,有白色人影在办公桌间逡巡,凑到机要员的身边“凝视对方”,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好像战争总是带来许多不死的灵魂,在战争策源地徘徊,寻找自己的死亡原因。搬迁前数月,参谋本部对整幢大楼进行了一次清除,增加了若干死角照明,还增派了楼内巡哨。直到武汉沦陷以后,我们才得知这些可疑的阴影和幻觉都是真的。来自一个名叫JSC的敌对部门。可那时我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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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直接上司是机要处主任刘国良。  南京保卫战之前,参谋本部搬迁到武汉。  我的工作主要是分检各战区送来的军情简报,登记并记录、整理各战区部队移动、辎重粮草配给、战斗情况,也包括前线侦察部队送来的日军动向,总之事无巨细,从军用打火机的分配到武器弹药的补给,我要做的就是从“细”中摘出“巨”来,做成动态清样,跟摘小菜一样。所以我们内部叫这种工作为“摘菜工”。  1938年3月的一天,因为一根被我“摘”漏掉的“小菜”, 刘主任突然带着一位名叫陆汝潜的少校参谋官走进了我们机要处。这位陆少校在参谋本部算是一名引人注目的少壮派,时年三十二、三岁,中等身材,外表英俊,传说他1934年才从美国回来加入军界,短短三年时间便擢升为少校参谋。表面原因是他写了几篇被总统府侍从室调看的,关于战争动态策略方面的报告书,但我们私下里却猜测,有可能他另有身分,也许在留美之前就已经是一名在册的情报人员了。  陆少校就是我这本书的主角。  他们俩直接走到我面前,刘主任把一张上海〈〈申报〉〉放到我桌上:“一非,这位陆长官你认识吧?”  我赶紧站起来立正,回答:“报告主任,在走廊上见过。”  “嗯,呵,稍息。第五战区的简报是由你捡阅的?”  “报告长官,是的。”  “那你看到过这事儿吗?”陆少校指着申报角落里一条消息问道。  我低头一看,那段文字已经被人用红笔勾圈了起来,标题是“第88模范师雨花台‘遇鬼’?”  一封读者来函摘登。
  讲孙元良第88师在驻守南京雨花台时,第262重机枪连出现士兵自杀、昏迷和溃败,以至于防线被日军攻破……我抠着头皮对陆少校说:“……嗯,这个、好像没印象——”  “查一查原件,从去年12月查起。”  “好。”  我马上蹲下来钻到桌子底下去,拖出一个大纸箱来。这是我所捡阅过的所有报告文件原始件。当然其中就有第五战区的战斗简报。在我急得满头大汗翻找时,陆少校和刘主任一动不动站在桌前盯着我。我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有一个好习惯。从常理上讲,这些捡阅过的旧文件仍然属于机密,但在“摘菜工”眼里却形同废纸,这一个是由于当时战事频仍,参谋本部自顾不暇,在战火中从南京搬到武汉,到处都乱哄哄的,二则是当时保密条款并不规范,甚至没有一个成文的保密制度。一般捡阅过的简报都被胡乱扔进纸箱,最后扔进档案室喂虫子。  但我有一个习惯,喜欢把每种不同的文件分门别类摞放在一起,甚至每个战区的不同类型的报告都是分开来放的,而且从不随意乱扔,我给自己规定了一个半年期限的淘汰原则,那就是任何文件都会在我手里保存半年,到期以后才会转移到档案室去。我这样做的原因仅仅是希望我的工作有一个阶段性的完整感。没想到这时候使我免于一次责罚。  “这是第九战区,这个……是苏北游击支队的战报,这是侦察报告,这是情报会议纪要——”我一边翻一边把这些分门别类的文件抱出来放在地上。每一个单位和类别都有一张白纸贴在封面上,工整的注明了单位名称。很快就从纸箱角落里找到了第五战区的简报。  一尺多高,厚厚一叠。  上面也粘有一张识别条:第五战区战斗简报。  陆少校好像对这些识别条来了兴趣,蹲下来翻了翻,“这样挺好,怎么想起要分开保存还注明的?”  “报告陆参谋,这不是更方便查找吗?”  我把第五战区的简报抱到桌上,一份份细心翻看。什么李宗仁部队在安庆作战时辎重破坏严重,有士兵盗窃水壶向平民换香烟、第87师需要补充德制钢盔、第178连在巢湖边和一队日军发生遭遇战,死了两名士兵等等……陆少校和刘主任也各抽出一叠拿到旁边翻看起来。除了隔壁的电话铃声和纸张翻动的刷刷声,办公室里安静得连我的心跳声都能听到。空气好像结了一层冰似的。但我的头上却不停地淌着汗水。
  我很紧张。  一边翻一边心头就在想,找句什么话来打破空气中的坚冰。  就在这时,陆少校一拍桌子朝我们喊道:“好了!我找到了!”  那是1月初的简报,也就是南京失守一个月后发来的。这则消息在简报最后一条,短短的一小段文字,讲述雨花台88师师直旅重机枪连阵地,在日军第二轮攻击时,突然冒出许多小黑虫叮咬士兵们,而部分武器特别是重机枪出现莫名其妙的哑火,三排排长跳出战壕用手枪自杀,一些士兵昏厥……在日军未进攻之前,阵地就已经弃守……消息最后注明来源,是88师一位名叫成大秀的幸存的重机枪手。  看到“成大秀”三个字我灵光一闪,猛地一拍脑袋,朝刘主任道:“嗨!我想起了,一时给忘了——”  说着便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在“1938.1”的那页上找到了一行记录:  “88师成大秀称,重机枪连在南京遭遇小黑虫袭击。天灾还是人祸?”  我平时看书读报聊天喜欢写日记,除了自己的生活琐事,也把听到和看到的奇闻异事都记录下来。不过廖廖数语而已,如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为了向刘主任和陆少校证明自己确实仔细读过每一份简报,我把笔记本递到他们眼前。  陆少校拿起我的笔记本两人认真地看了看,不光看了那行记录,还顺带看了其它记录,刘主任笑道:“小漆呀,你做事挺仔细的啊!”  陆少校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再抬头看我的时候充满了赞许,两人也不再在意我的健忘,陆少校说:“嗯,小漆吧?不错——”  刘主任介绍道:“漆一非。同济大学毕业的。”  “哦,学什么专业的?”陆少校皱着眉头盯着我。  “报告陆参谋,我是天然科学系的。”  “唔——”他把笔记本退还给我,把简报放进一个文件袋,点着头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老弟,你相信鬼魂吗?”  他们一直站着,我也不好意思坐下,没想到陆少校问出这个怪问题,我觉得有点别扭,两个校级军官在堂皇的参谋处办公室问一个见习士官生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但他的脸色告诉我,他是认真的。  便看看刘主任,抠着头皮支吾道:“嗯……都说有,可是从来没人看见过……长官——”  “可你的记录上写着前几天晚上你在走廊上看见一个黑影,还有长江上的浮尸……”  “啊!可能是幻觉……真的,我确实——”  “人类是真的有可能看见鬼魂的。”他笑着像大哥哥拍小弟弟一样在我头上拍了拍便离开了。  几天后,我就被调到楼上311办公室去了。
  所谓311,是走廊上有一块牌子:311调查课。  这个311牌子我早就熟悉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是调查什么的。只觉得是个神秘的代号,这也不奇怪,参谋本部类似奇怪的部门不少,我们机要室对面就有一块630裁决处,其实是管后勤物资的。到了311以后我才知道,这其实就是陆少校办公室的代码。翻译成行政名称叫做“战争情报研究室”。  311只有三个人,一名机要员,两名联络副官,我去了以后加上陆少校五个人。我的职务是助理调查员。说真的,我一头雾水,做什么怎么做完全找不着北。见我有些失落,陆少校笑着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大概介绍了311的情况。这个战争情报研究室作为参谋处的一个下设机构,事实上并不具备一个正规研究单位的职能,更相当于一个战争情报联络处,燕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华西协合大学和同济大学等相关院系都在进行类似研究,陆军总部更有一个直属的南京军事研究院,总体来说,由于时局混乱、内忧外患,人事流行性太大,这方面的研究处于停滞状态,参谋本部于是特意设立了311办公室,试图把散落在各处的研究力量整合起来,进行一种人事和情报沟通,为最高决策层提供更多战争决策依据。这个特别任务落到陆少校头上的原因,是因为他毕业于美国普列茅斯学院。这所学院除了战争情报学课程,还有一个重要研究,那就是灵学研究。  陆少校点燃一支香烟:“明白了吗?”  不知为什么,陆少校的笑容似乎有某种暗示,我于是脱口而出:“所以我们要自己动手了?”  我觉得他想告诉我的是战争爆发以来各院校单位纷纷内迁,恰好,南京研究院那边我有但任机要员的同学,他们撤离南京后已经划整为零,一部分人拿起武器上战场去了,所谓研究院已经名存实亡了,那么,这时候陆少校竟然在招兵买马,而且不放过任何小事件比如雨花台这件事,很显然,他要自己干。  我说对了。  陆少校点着头说:“唔,看来我没找错人,你很聪明。快去收拾行囊,开始干活吧——”
  2  第一个“活”,就是去找那个88师的幸存者也是小黑虫事件的目击者,重机枪手成大秀。  88师正在安庆郊外一个叫蔡集的地方休整。我们先是搭乘一辆陆军的通信车到了87师,由于战争期间道路破损严重,连牛车都不大愿意去。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去蔡集的补给卡车。司机还顺路捡了几条“黄鱼”,就是搭顺风车的平民。堆放着粮食衣物的车厢里挤了至少八个士兵。连驾驶舱也挤满了人。见衣着毕挺将校服的陆少校要搭车,司机脸都吓白了。要把驾驶舱里的几个人赶下来给我们腾地方。  陆汝潜却大度地挥挥手,爬进了后车厢,我们俩并排挤坐在一袋大米上摇晃着往蔡集去。  同车的黄鱼和几个士兵起初很紧张,攀谈过后便放松了下来。但这是几个新兵,对于南京事件一无所知,只知道88师几乎全军覆灭,所以到处是征兵站,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到了88师驻地,营以上军官都征兵去了,师长孙元良到军部开会,副师长竟然找不到给我们带路的人,当听说我们是为小黑虫事件而来,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是亲自听到成大秀和其他几个幸存士兵讲过雨花台事件的人,大概留下了极其恐怖的记忆。趁我们歇息喝水时,给我们讲了一堆传闻,并且一口咬定是遇到“怪事”了。  陆少校问:“88师对这个事件做过深入调查没有?”  副师长说:“没有。你们能亲自来调查最好……师里面确实抽不出人手搞这个事,这不马上就要拖到武汉去了,可有些新兵连枪都不会放……”  “除了成大秀而外,还有知情的士兵吗?”  副师长摇着头说:“我们从长江上突围后,确实有几个逃出来的士兵报告过,但随后这几个人要么阵亡了,要么开了小差……只剩下成大秀——”  “师部有什么看法呢?”  “这个……不太好说,意见都不统一,我个人认为,这个跟日本人有关——陆参谋,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不想多发表意见……”  “为什么会认为跟日本人有关?”陆少校还是不动色。从级别上来说,副师长是少将,陆少校不应该这么咄咄逼人,但他却是参谋本部派来的调查官,所以说话态度相当直截了当,后来我才知道,他怀疑这个事件的真实性,也许88师甚至第五战区在为自己丢掉南京寻找借口。  在他们交谈时,我刷刷刷地在本子上记录。但接下来副师长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副师长说:“根据成大秀所说,他看到日本鬼子的坦克上有一个穿黑衣的平民,而且在有效射程之内,日军并没有射击……”  “坦克上站了一个穿黑衣的平民?”因为我想确定是否这样记录,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军队里怎么可能出现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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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副师长看我一眼,“日本坦克兵的军服可没有黑色的,所以,我相信成大秀不会看错。”  “也许是披着黑色大氅的指挥官吧,”哪知陆少校倒并不吃惊,淡淡说道,“没有射击是因为他们发现我方阵地已经陷入了混乱。”  “唔,师里面确实分析过这种可能性……哈,所以还得拜托陆参谋来澄清真相了。”  “战斗简报上没有提到这个细节——”  “啊,是么?”副师长拍着脑袋想了一下,“我想可能是因为草拟这个简报的王参谋当时还没有见到成大秀,成大秀是在后来才归队的,是这个原因吧?”  “王参谋在吗?我想见见他。”  “唉,他如果在我会叫他跟你谈话的……在写完这个简报以后不久他就自杀了……”  陆少校这时候真的吃惊了,当然我也很吃惊,我们几乎是一起反问道:“自杀?”  陆少校接着又补充道,“知道为什么吗?”  “原因真不清楚,总之,我想应该跟那几个幸存士兵有关,他在接触了那几个幸存士兵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所以下面有些传言说是给传染了……现在下面部队有很多传言,我们很是头痛啊,还都是新兵——”  陆少校蹙着眉头想问题,副师长欲言又止,我掂着钢笔插嘴道:“能不能讲讲他是怎么个变化法呢?”  “这倒是我亲眼看到的——”副师长说,“王参谋写一手好字,那件事过后,他在纸上写出来的就不是汉字了,一堆一堆的乱符……像螃蟹脚脚——有一天我就问他写的是什么,他抬起头来盯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呃,他心神不宁,有时候你觉得他站在那儿就睡着了……”  陆少校说:“那个……他写的乱字符有保留么?”  副师长遗撼地摇着头,“部队一直在移动,连文件柜都带不走全部烧掉,何况这些随手写的私人物品。”他拿过我的钢笔和本子,思索着写了几个弯弯折折的符号,扔掉笔说,“大概就这样子。”  “日文?”  我和陆少校看着这些符号,异口同声叫道。  副师长给我们找了一辆牛车去三公里外的重机枪连。高高的的杨树下面,几个新兵正围着一个老兵在谈天。讲的正是小黑虫事件,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我和陆少校站在人群外面听了几分钟,闻讯赶来的机枪连连长大声向陆少校敬礼喊“报告”,士兵们一惊,成大秀才停下来。  说是老兵,其实年龄并不大,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成大秀,贵州人,1935年进入88师,个子不高,作战骁勇。就在我们找他谈过几个月后,武汉大会战阵亡在长江边。以下是我从他的谈话中整理出来的“事件经过”,因为他不识字所以便逐字逐句念给他听,他确认后按手印画押:
  88师是在12月1日以后进入雨花台排兵布阵的,此时已经确证日军将大规模向南京进攻。师直属旅重机枪连的第一防线阵地处于一片开阔的坡地,是个散漫的乱坟岗,6挺仿马克西姆重机枪和两门小机炮分别占据左翼和右翼,中间是263步兵连,配备有两挺轻机枪,战壕呈一条狭长的网状结构,临时掩体彼此错落,部分穿插贯通,另有一部分则属于独立掩体。由于战事紧迫,普遍挖得比较浅,个别射击位能够直立,有些射击位直接依托坟山。成大秀的机位在最右侧,旁边是条一人多深的干沟(这使他成为幸存者之一)。  挖战壕时,挖出过一些骸骨和陶瓷殉葬品。  日军首先发起的是迫击炮延射和空中攻势,接着便是数十辆坦克带着步兵对该阵地进行强攻。  虽然地势较开阔,但由于地面过于坎坷,多沟渠、洞穴和坟堆,日军的进攻并不顺利,比较缓慢,防守国军尽管伤痕累累还打得比较从容。第一次攻势就打掉了对方好几十人,有几辆坦克陷在水沟里被小机炮精确定位打残了。当时,阵地上气氛很热烈,士气特别旺,根据得到的消息,在整个南京防守中,这个阵地算是伤亡最少防守最坚固的。  中午过后,日军发起第二次地面攻势。这次没有出动飞机,感觉攻击力度并不大,大约二十辆坦克配合步兵群上来,但在射程之外时便停住了。好像在等待攻击命令。重机枪连和263步枪连特别紧张,士兵们都屏住呼吸伏在阵地上等着对方进入射程。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安静得心头发痒(这是成大秀的原话)。他有一种预感,敌人在酝酿一种特别的攻击。他忍不住抬头看看天,发现好好的晴天突然阴沉下来,天上飘来很多小团小团的乌云,又不像平素所见的雨云那样厚实密集,而更像烟囱里冒出来的黑烟被风撕成的块状。有点像太阳落山后天还没有黑下来的阴沉感觉。他感到身边每个人都很压抑。他的弹药手们甚至都停下来趴在地上不动了。  一种很奇怪的临战状态。  天上的黑烟团继续飞舞卷动。  但成大秀一口咬定当时阵地上并没有风。他提到一个细节,就在他的掩体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立着一棵在第一轮激战中幸存下来的小树,他无意中把这棵小树当成了一个射击时的参照物,所以特别注意到这棵小树没有任何摇摆。事实上,他觉得那一阵子整个世界都静止下来了。
  恍惚中他慢慢听到日军坦克的吼叫声,日军开始朝他们缓缓移动。但突然,他听到身边战壕里传来士兵的喊叫,有士兵蹦跳着把厚厚的大衣脱掉了。这种现象越来越多,感觉整个阵地上都乱起来了。他回头看时,发现阵地上腾起一阵黑雾,在地上和半空中卷来卷去,到最后渐渐漫延到阵地边沿,他发现自己的军靴上面有几只小黑虫在爬动,这才意识到那黑雾居然是一片密集的虫子。吓得他赶紧蹦跳把小黑虫抖掉了。他身后的弹药手们这时也开始蹦跳起来,脱掉军装在身上抓挠。场面转眼间就变得十分混乱。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跃就跳进了身边的干沟。这时候他听到一声枪响,跳下去那一瞬间,他回头看见有个步枪连的指挥官从战壕里跳出来,赤着尽是血痕的上身朝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有些士兵开始往后面逃跑。跳进干沟后,他还在犹豫是不是就后撤,又有些不愿意就这样弃阵逃跑。所以趴在沟坎上观察了一下。  日军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射程,坦克吼叫着但开得很慢,也没有向他们射击。坦克外面的步兵也不多。成大秀第一个感觉就是对方不像是来进攻的。最令他吃惊的是,前面五辆中间那辆顶上,站的不是机枪手而是一个挽着发缬,穿着黑衣的人。手里还举着一根亮晶晶的金属棍。而坦克边的步兵每个人手臂上都挂着一根黑布条。  这个情形看上去十分诡异,日军的进攻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一个奇怪的宗教仪式。  经历过松沪会战的成大秀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情形,于是拔腿便顺着干沟做了逃兵。  ……陆少校问:“逃走之前,听到我方阵地上有开火的声音吗?”  回答是没有,除了步枪连指挥自杀那一声。  关于机枪连集体哑火的说法大概就是这样来的。成大秀没有听到任何开火声。  关于小黑虫的形状,“这个……比芝麻还小,没看清有没有翅膀……”成大秀讲了半天还是不清楚,摸着脑袋想了半天,没看清所以无法形容,“报告长官,我实在没看清,当时我很害怕,它们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天上地下,见人就咬呀!”他说。  询问结束,我和陆少校准备离开时,陆少校随口说了句:“要是能找到其他幸存者就好了。”  成大秀说:“有啊,你们没去找李寒山吗?”  还有个李寒山?  我和陆少校一听马上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东西。
  成大秀告诉我们,机枪连有一个叫李寒山的弹药手也逃了出来,“不过,只怕你们找他没用——”  “为什么?”  “他变成傻子了。”  “知道他在哪里吗?”  “九江野战医院。我前几天刚去见过他。根本不认识我了。”  我们没想到还有一个变成傻子的士兵居然躲在九江野战医院。在返回的路上,陆少校就安排说要去九江见见这个傻子,显得很意外,也很高兴。我觉得有些不解:“他连成大秀都不认识了,我们去见他有什么意义呢?”  陆少校给了我一支烟,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漆,这你就不懂了,我们从傻子身上得到的东西可能比成大秀还多。”  “可我想不出……我们怎么跟他对话?”  “嗨,这才是311调查最主要的手段,不需要他开口说话,他越傻知道的东西越多——”  “真的?”我使劲摇头,彻底迷糊了。“那我们用什么办法来了解那些东西呢?”  “他的灵魂可没疯。”  陆少校微笑着,高深莫测地说。
  3  回到311已经是晚上了。  参谋本部除了零星的灯光,悠长黑暗的木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和陆少校略显疲惫的脚步声。他打开了办公室里面一间密室。有点像一间停止使用的化学实验室,因为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靠墙一排烧杯、玻瓶、长颈玻管之类的东西,还有很多贴着标签的药瓶。屋子中间是一堆互相叠放的纸箱,地板上还放着一些金属支架托盘之类的,纸箱上还贴着“UPS”字条,以及中文名称。美国联邦快递?从美国运过来的?  陆少校一边在纸箱上查看字条一边对我说:  “我们要带一些东西去野战医院……唔,体积太大,带两样关键设备好了……小漆,你帮我把上面这个箱子搬开——”  我吃力地搬开上面一个写着“U波检测”的大纸箱,下面一个纸箱上写着“微感仪”。看起来挺新鲜的。猜不出究竟是物理还是化学设备,又有点像医学设备。  “陆少校,这些都是什么设备呀?”  “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灵魂检测仪器,这间屋子就相当于半个普林斯顿。”  “灵魂检测?”  “统称叫做探魂仪,还可以测鬼呢——”  “那上次大清除为什么你不用这些东西来检查大楼?”  他细心挑选了电击针和微感仪两样东西,这两样体积不大,重量也轻,一个小型硬皮旅行箱就可以携带;接着,他站在那排药瓶跟前,用滴管这样取一点那样取一点,调制出两种不同的混合液,分装在两个小瓶里,一并装进那只小型旅行箱。退出时,他指着这堆仪器说:“上次我以个人名义用过,你看到的不是幻觉——”
  “真的有鬼?”我失声叫起来。  “准确说叫未知灵体。”陆少校好像并不在意,说得轻描淡写,“可能有人在探测我们……”  “有人在探测我们?”我差点又跳起来了。  “唔,明天我们就去九江,今天挺辛苦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现在几句话说不清,以后你会明白。”  九江野战医院设在距离九江二十多公里外的一座德国天主教堂。  战争爆发后,德国神父米歇尔组织教堂人员成立了医疗救护小组,还请来了德国医生康德博士等人,起初只是为各地来的难民诊治,随着从南京、安庆、徐州方面下来的伤兵越来越多,逐渐成为带有野战医院性质的医疗站,连教堂大厅都全部拆除座椅成为临时病房,院子里还搭了一排白色大帐篷,医护人员进进出出。  每当有伤员死去,米歇尔神父便手捧圣经为他祈祷,进行死后超度。  后来,从南京撤退下来的第71军野战医院在这里开设了一个临时救护所,与教堂的医疗小组合并为一体。  战争阴沉的空气笼罩着这座一百多年历史的大教堂。我第一眼就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黑色的微粒,光线的微粒,这个黑色微粒后来经华西协和大学的李天箴博士证实,是确实存在的,是战争时期特有的光线效应,具体说就是突然死亡的人太多以至于大气空间里充满了游魂不安的气息。个别敏感的人用肉眼能够分辩这些散布在生活空间的死亡阴影,有些人还能用鼻子嗅出这种气息。  我就是具有这种特殊天赋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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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动物甚至某些植物也有这种特殊功能,最明显的案例就是以腐尸为食物的鸟类比如乌鸦和山雕,植物中的案例是一种叫做彼岸花的美丽花丛,每当激战爆发前夕,人们都可以从战场的潮湿阴暗角落里发现一夜之间长出许多血红色的卷曲状的单瓣花朵,人们叫它彼岸花,意思就是死亡的彼岸。这座教堂后面的树林里也有一群乌鸦。并不是有乌鸦的地方一定会有死亡气息,但有大量死亡的地方一定会有鸦群出现。所以希腊史诗中有一句著名的诗句:“死神带着鸦群降临”。  昏迷的下士李寒山时年二十五岁。是一名机炮弹药手。他在阵地上昏迷以后被逃跑的同伴扛了出来。88师溃败后,撤退路过的36师医疗队又把他给抢救了出来,在乱哄哄的渡江溃退中一直没有失散。这简直是个奇迹。要知道,南京战役中,渡江溃退时,光是掉进长江里淹死的士兵就上万名,被遗弃在战场上的士兵则不计其数。  李寒山这一昏迷就是两个多月,直到2月中旬一天半夜才突然醒来。  但是,神志仍然处于混乱状态,终日表情木讷痴呆,基本上不能正常与人交流,活动能力却跟正常人一样。所以,一直未能出院,在医院里游荡。清醒时能够医护人员进行个别交流,大多数时间则呆呆发傻。  当身着草绿色毕挺的将校服的陆少校带着我走进野战医院时,医护人员们忙忙碌碌,到处是缺胳膊少腿头上缠着纱布呻吟的伤员。胡子花白的米歇尔神父也煞有介事地帮着医护人员搬运伤员,由于有了这个德国神父和大胡子的康德医生等欧洲自愿者,这所野战医院看上去更像一个国际医院。  很快,我们便注意到教堂一角坐着一个身穿破旧肮脏的德式军装的年轻人,袖标上印有88D字样。与军服的端庄挺拔不同的是,他的双眼发直,脸色发呆,神情萎靡,对着一屋子忙碌的医护人员、病床和伤员傻呼呼愣着,偶尔自顾自傻笑一下。  “李寒山?”我一见就凭直觉喊道。  我们走到他面前,他转过那张黢黑无神的面孔,失神的双眼好像在看着我们又好像在盯着我们身后某个地方。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到一丝恐怖掠过内心。有点不敢走上前去。我发现他就像一个黑色的结点,意思是他周围的那种黑色气息特别强烈。  陆少校却弯下腰来,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举起手掌在对方的眼前来回摇晃,摇了很久,似乎想牵引对方散漫的眼神。起初李寒山无动于衷,后来终于眼神里有了一丝反应,开始慢慢盯着陆少校的手掌,脑袋竟然也随着陆少校的摇晃而摇了起来。像眼镜蛇在印度驯蛇师引诱下跳舞。
  卤煮,追上来了。坚持啊,耐得三尺寒,才有梅花香!  
  转移阵地,紧跟大部队!
  简直把我眼睛都看直了。  这叫什么啊?  可是还没完,眼看着陆少校的手掌和李寒山的脑袋左一摇右一摇双方动作越来越协调时,陆少校却猛地停住了,接着很快把手掌往下一压,李寒山的眼神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牵引”,不知所措的一呆脑袋便往前面跌,整个人好像也要一头栽到下来。但马上好像他身体里面有一根弹簧,在他跌下来时及时撑住了他,把他给弹了回去。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陆少校,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陆少校直起身来说,“我这是利用他的潜意识来测试他的自控能力,很显然,他的身体内部没有重心。”  “那又意味着什么呢?”我见李寒山毫无抵触迹象,便趋前一步大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因为我发现他的衣领里面脖子上有一些暗红色的疤痕,可是马上便叫了起来,“天啊!,怎么这么多干疤?”  他的脖子和手臂上确实有很连成一片的细小的痂痕。  “他的灵魂和肉体是分离的。至少是部分分离——”陆少校一边说一边也凑上来细看,“小黑虫的啮痕?”  “真是奇了!”  陆少校不理会我的吃惊,对我说:“你摸摸他的太阳穴试试——”  “很凉!”  像死人。我吓了一跳。  “是的,正常人的太阳穴在任何时候都是温热的。”陆少校说。“你把两只手都捂在他的太阳穴,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好。”我按照他说的,把两只手心贴在李寒山的太阳穴上……“嗯,好像,好像有些粘滞的感觉?但不确定。”  “这叫‘普列茅斯手法’。”  陆少校说,他示意我让开,用一种奇怪的姿态——像面对一具活体标本似的表情,一只手张开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用拳头击一下掌心,又把手掌放在李寒山的太阳穴上停顿几秒钟,又缩回来击一下掌心,再放到对方太阳穴上去好像在“测试”那似有似无的“沾滞度”。  后来我才知道,陆少校所采用的手法都是来自普列茅斯学院。
  普列茅斯是一所准军事学院,甚至在美国国内也名不见经传,但它在战争情报和灵魂学方面的研究却引领全球,与这所学院合作的大学有牛津大学、哈佛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他们发明了很多方法来进行“灵魂激荡实验”。这些匪益所思的“测试手法”,有些甚至介于科学与宗教仪式之间,“因为”基于“科学的方法”而“行之有效”。 检验太阳穴沾滞度就是其中一种。  实验室里面那些“灵魂自愿者”在药物和电流的刺激下,因为灵魂受到不明激荡,会一再觉得地球突然凹陷了下去……出现许多视觉方面的扭曲和幻象。  这个手法最终的目的是检验被测试者的“内在定力和凝聚力”,换句话说就是灵魂和肉体的结合密度。  太阳穴越粘,说明结合密度越低。  为什么会这样?  原理未知。  如此反复几下之后,陆少校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李寒山的“结合密度”极不稳定,怎么说呢,像一架电压不够稳定的机器,所以运转起来也十分摇摆……他的眼睛令人想起古代陶俑的冰冷的表情。陆少校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正从他的瞳孔和眼球上寻找什么。而我一头茫然。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女护士出现在我们跟前,“长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们吗?”  年轻的护士,甜美的微笑。  李寒山突然无声无息像琴键一样弹了起来,朝往外面走去,走得很突然很快,僵硬的身体像飘动在深夜的梦游症患者一样。细碎的步子如腾云架雾一般迅捷……“噢——”陆少校朝护士微微一笑,指着李寒山的背影,“我们为他而来。”  我仍然担任陆少校的助手和现场记录员。觉得特别兴奋,跟着陆少校不仅摆脱了枯燥的机要员工作,更接触了这样多不可思议的事物。只是,心头的疑惑也越来越大。一个傻子,究竟能够告诉我们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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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校葫芦里到底有什么药?  但在军事部门,记录员就是个哑巴。  跟陆少校执行调查任务,我尽量恪守这一原则。  “唔,这个叫李寒山的伤兵确实很奇特——也许他更应该去精神病院……”  负责为李寒山治疗的军医官叫吴慎之,三十七八岁,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敞开的白大褂里是一件草绿色的军装,领章上有一枚金色的军医官的鹰杖徽章,跟陆少校一样,肩章上一朵梅花,少校医疗官。人很健谈。他毕业于同济医科大学。算是我的校友。  陆少校一见对方的军阶似乎就产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想来吴慎之军医也是这样的。虽然两人没有显示刻意去观察对方军衔标志的样子,把惺惺相惜的情感深埋于胸。有人早就说过,军队的凝聚力来自于军衔和军装的高度相似性。虽然军种不同,但军衔都是一样,两人似有同为军界少壮派文职军官的荣誉感,这种荣誉感把他们连结在了一起。  对于诊治情况,吴军医官一古脑儿讲了个大概:  除了深度昏厥而外,李寒山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体温、脉搏、心率、心音、血压都很正常,瞳孔未见放大,重压眼眶上缘无防御反应,重刮脚底无肢体逃避反应,刺激肌肉无疼痛反应,大小便无潴留,只在臀部、颈脖和肩膀上有一些浅表性痂痕,应该是蚊虫叮咬所致……野战医院条件有限,未能进行更多检查,由于不清楚病因所以只安排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滴注维持其生命,护士对其进行常规护理,定时翻身擦洗等,一直到突然醒来……  讲完这些,吴慎之露出明显困惑的表情,又补充说:“我行医十几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正常’的‘深睡’病员,一般来说大脑损伤或缺氧的话,会有相应的生理表征,但这个病员没有任何能够导致‘深睡’的病理表现——”  “你们知道他昏迷的原因、时间和地点吗?”  陆少校把军帽摘下来,往后抹了抹轮廓很漂亮的头发。
  “当时从前线运送伤兵的人员已经换了几茬,都不清楚他的昏迷情形……难道有什么隐情?”吴慎之推着鼻梁上作势要滑落的眼镜朝陆汝潜问道。  这是当然,既然陆少校带着我从武汉参谋本部专程前来调查这件事,任何人都会意识到有些背景。  “唔。确实涉及到一些不明事件——”  陆少校说。吴慎之的娓娓而谈,专业而清晰给了他进一步的好感。后来当我们偶然谈到吴军医官时,他说这个人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人。此时,他赞许的眼神明白无误地传递了他的这种好感。吴慎之微微一笑,鼓励陆少校继续说下去。陆少校顿了一下,似乎觉得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问吴慎之知不知道李寒山他们机枪连在雨花台发生的“小黑虫事件”。  吴慎之和旁边的护士小姐一下子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此前并不知情。  陆汝潜便把第88德械师重机枪连和步兵连在驻守雨花台时遭遇小黑虫袭击昏迷以及自杀的诡异事件讲了。吴慎之的眼镜真的掉了下来,一边扶一边脱口而出:“难道是走了魂?”  随即又朝我们抱歉地笑了笑,意识到这句话很不符合一位正规医科大学毕业的部队军医官身分。  “走魂”毕竟是民间愚昧的说法。  谁知,陆少校听了这句话却眼睛一亮,摸着下巴儿朝吴慎之扬起脸反问道:“如果用走魂是不是可以解释他身体表现出来的‘一切正常’?”  吴慎之又笑了笑,表示对自己的说法并不肯定,见陆汝潜一本正经望着自己,便也收敛了笑容,“如果不从科学的对面来理解‘走魂’的话,倒真的能够如阁下所言,可以比较完美解释。我个人也思考过这种现象,也曾经见过枪声一响便吓疯了的士兵,医学上叫作‘永久性意识损伤’,以后便一直处于半疯癫状态,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嗯,虽然没有任何医学上的验证,我认为民间的‘走魂’倒不失为一种解释——莫非雨花台就是这种情况?”  “我也听说过有士兵听到枪声便傻掉的例子,但雨花台傻掉的不是一个士兵,而是接近一个连的人——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都是老兵油子,不至于被枪声吓傻——我认为这是典型的战场癔症。”  “小黑虫又如何解释呢?”  吴慎之皱起了眉头问道。  “JSC!”这时,陆少校说出了一个连我也闻所未闻十分惊讶的英文代码。
  他说着捂了捂鼻子,好像为自己的失言感到自责。  “什么?”吴军医官没有理会他的自责。也许作为医生,他需要更多了解病源。  “唔,我还不确定……”陆少校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用这句话来向我解释他没有及时告诉我他心头揣着的秘密,“日本人有一个秘密单位,动用了一些特殊的灵异手段……想来他们想探索一些新的战争方式,JSC就是这个秘密单位的代号。”  陆少校盯着飞快在本子上做记录的我和吴慎之,补充道:“这也是我们的秘密。”  正在这时,护士小姐突然“啊”了一声,只见李寒山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忽然穿过大厅对着朝我们走来,仍然是细碎的脚步,看上去很轻慢但身体移动得却十分快——真的像在飘移似的。他僵硬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目光平视着前方,差点把一个伤员的吊针架给绊倒。到了跟前,我们都没有给他让路,被挡住的他便楞住了,脸上露出一些狰狞,肌肉抖动着,咧着嘴,喉咙里呵呵发出动物一样的响声,尽管眼睛对着我们几个,目光却没有任何聚焦。  连我这个外行,也看得出他的行为很显然是出于本能而非自觉的意识。  “他会不会有暴力倾向?吴少校。”我忍不住开口道。我离李寒山很近,真担心他突然兽性大发袭击我。  “不会。他几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包括暴力意识,只有本能。”吴慎之用小手电筒照了照李寒山的眼睛,后者的目光被光线一晃立刻暴涨出狰狞的光芒,但却没有更多敌意的表现,“看见了吧?这是很强烈的本能……嗯,也许,不同的是跟常人的本能表现完全不同。”  “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能。还能听懂一些。”
  护士小姐回答,伸手想把李寒山牵走。陆汝潜朝她摆摆手,抓住李寒山的手腕想把他拉近仔细观察,但一拉之下却毫不用力,感觉他手上轻飘飘的,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的李寒山怎么这么轻?于是,我也伸手试了试,李寒山简直像一堆棉花,不,就像漂浮在水面的木头一样。  吴慎之推着眼镜朝我们说道:“觉得很奇怪吗?我也很纳闷,他的体重158斤,但牵着他时就像脚上安了滑轮一样,怎么回事?”  陆少校盯着李寒山麻木的面孔。  “这叫‘魂离现象’,是正常的。你说对了吴少校,他的灵魂处于半漂浮状态所以移动时体重的阻力减轻了一些——”陆汝潜说着,伸手拨了一下李寒山,李寒山的身体竟然像浮在空中的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一圈。  把吴慎之和护士小姐眼睛都看直了。他们跟李寒山相处了两个多月,可没想到能这样试试。  “他的生活能够自理吗?”陆汝潜望了一眼小鸟依人的护士小姐。  这个护士名叫卢燕。卢小姐说:“吃饭还需要喂,大小便都能自理了。嗯,他好像能够部分沟通,刚苏醒时大小便也需要照顾,后来我们把他带到卫生间去讲了几回,他就自己能去了,但吃饭时握不稳调羹,喂不进嘴去,所以……呃,陆参谋,刚才吴医官说的走魂,我倒是比较赞成,嗯,呵!虽然我们都受过医科训练,但在野战医院工作,有时候确实会遇到一些很困惑的事,因为这里的伤员跟平民医院的老病号不同,这里的伤员大多数是突然受到外力伤害,所以在精神方面的反应真是很奇怪——这个伤员当然更奇怪了。”  陆汝潜点着头,放开了李寒山的手,示意吴慎之他们让路,轻轻在李寒山肩头一拍,李寒山便木头人一样从我们中间僵硬但轻盈地走了过去——当他走到墙壁边时便一下子朝着墙壁站住了,贴得很近,鼻尖几乎都挨着墙壁了。这个举动看上去很诡异,直看得我内心一阵发毛。
  “如果不帮他引路的话……会怎么样?”陆汝潜问。  “呵,他可以对着墙壁一直站下去,至少要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吧……”  “嗯,灵魂延迟。”  “灵魂延迟”,我在本子上这个怪异的名词后面打了个问号,这个问号更多代表的是我个人的疑问;护士小姐赶过去牵住李寒山的手把他往没人的通道上牵引。那里有一排病床,躺满了各种形状的伤兵。陆少校又转头问吴军医:  “他是药物唤醒的还是自然苏醒的?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吴慎之搔搔头想了想说:“自然苏醒。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没跟你们讲,因为不知道有雨花台和JSC那事,既然……陆参谋提到那个JSC……我觉得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困扰——”  “困扰?”  “是的,”吴慎之指着护士的背影说,“那天晚上正好是我和卢燕小姐一起值夜,‘深睡’的李寒山就躺在那头第一张病床。那里远离医护人员。嗯,一般来说,我们总把随时需要照看的伤员安排得离值班室更近一些,几盏煤气灯是挂在这头的,瞧,就那样……那头的灯光比较暗,但墙壁上有一片特别亮的光线,呃,就在他、就在他苏醒前几分钟吧,我突然看到他那张病床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人影,好像突然从墙那面渗透过来似的,还猛地弯了一下腰,像从墙上扑下来的动作——一个身着古装的人影!”  “古装?”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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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一直用手机看完。  到家上网 准备给朋友推荐发链接网址时才注意到,是今天的新帖啊!  有的熬啦~~~楼主继续发啊。  坚决支持,是个好贴。
楼主千万别弃啊~~
    87师机械化部队
  吴慎之把我们带到教堂大厅靠近耶稣像右侧的一角。  那里原来有一道侧门但由于外面搭了医疗帐篷便临时给堵上了,所以这一只角便成了相对人少的地方,李寒山昏迷时的病床就在角落里——此时上面躺着一位刚做了手术的伤兵——病床离墙面大概一尺左右;一个拱形的花玻璃窗高高地竖在头顶,窗边还有小的耶稣受难像,离地面很高。好像每个教堂的高度都是如此令人望而生畏。吴慎之指着玻璃窗下面一点的位置说,这就是那个古装阴影“渗透”进来的地方。他说着还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个弯腰跃下来的动作。他的描述充满恐怖意味。尽管他表情十分平静。  “绝对不是幻觉,”他指着另一张病床说,“除了我和卢护士,这张病床上当时是一个做了截肢手术的伤兵,他也看见了,我们正在那头给一个伤兵换药,听到他‘啊’的叫了一声才抬头去看的——”  “这个伤兵呢?”  “没多久就拄着拐杖出院了。现在应该已经被遣散回家了,具体情况记录上应该能够查到。”  “嗯,我明白了。”  JSC。  我心里说。古装?  吴慎之把我们带进医生室,倒了两杯咖啡。这时外面一阵嘈杂,在汽车喇叭和人声中掺杂着伤兵的惨叫。  前线又送来一批伤员。风尘仆仆的路口来了许多黄篷布卡车。吴军医探头看看外面,朝陆少校和我摊手抱歉地一笑,跑了出去。  陆少校喝着咖啡,蹙着眉峰拿过我的笔记本看了看,只见我在“古装”两个字后面用括符写了“和服”两个字,后面一个问号,笑了笑把本子还给了我。“我也认为是和服。吴军医大概忽略了这一点——”  喝过咖啡我们也来到外面院子,吴军医蹲在一个担架前,正在为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兵进行检查,这个伤兵面孔一片死灰,一动不动地趴在担架上,担架都被他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由于他全身都是泥浆鲜血,军装也破成一块一块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部位受伤。  吴军医站起来朝旁边的人摇了摇头便转身去检查下一个。  这个伤员已经死去了。  两个护工抬着这位死去的士兵往教堂后面走去。我看见一大团黑色阴影包裹着担架,定睛一看时又什么也没有,天光是如此明亮。正在发愣间,陆少校扯了我一把。  “去看看——”  穿过一条树林小径,便来到教堂后面茂密的树林,一阵阴冷的寒意杂夹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阴森的树林里,大概有七八具士兵的遗体安静地躺成一排,身上盖着草绿色的军用布单。在一大团黑色气息中,发亮的唯有身着黑色长袍的米歇尔神父,他捧着一枚银色的十字架,默默地站在士兵们的尸体前做弥撒。我们也摘下军帽端在手上。只见陆少校一接近那些士兵的遗体,阴影便倏地往后退去。我使劲眨巴眼睛,想看清那些阴影究竟什么,但它就像仅存在于我的大脑里似的。只有在不经意时才能看见。  树林深处,几个护工正在挖坑准备埋掉这些士兵。  放眼一望,树林里已经竖起许多简陋的木十字架,有些潦草地写着士兵的名字和番号,有些则什么也没有。  这些坟茔很快就会随着战场的转移而被人遗忘。  默哀完毕,我和陆少校走进士兵坟茔,穿过那些十字架时,头顶树林上空猛地传来一阵鸦噪,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惊动了那些歇在树枝上的群鸦。同时,我们俩不约而同吃惊地站住了,离我们站立不远的地方,枯叶杂草覆盖的地面出现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动,自近而远,仿佛地底有很多老鼠被我们惊动而逃窜。  我们马上蹲下来拨开地面上厚厚的枯叶和杂草,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嘿,长官!”  一个挖坑的护工朝我们喊道。  “想知道是什么在地下跑吗?”  陆少校一脸惊愕望着护工。  “呵,那是尸婆!”  “尸婆?”  “其实就是小虫子,我们可见得多了——这东西总在土里钻……”  一个护工指着树林说,这片林子里有很多尸婆。  我和陆少校更加惊奇,一个年老的护工停下来说:“长官,干我们这个活计的都知道,有些土质不同的地方埋人就会生尸婆,这东西可怪了,怕太阳、怕火、怕水,还怕活人——你往前一走它们便往后退。”  “能捉一只来看看吗?”估计陆少校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捉不了。”  护工们都笑了。一个人说,因为根本看不见它们,只能听到它们在土里从这里钻到那里的声音,什么模样他们也没见过。老护工接口说,他跟着野战医院一路转移,挖了好多坑,这种情形见过不少,但还从来没有捉住过一只。  “那你怎么知道它叫尸婆?是虫子呢?”  老护工说这是听其它护工说的。  “有没有办法可以看到它们呢?”  “听说有一个方法可以看到它们,那就是放一碗酒在林子里,撒一把大蒜在碗旁边——”  “这样就能看到它们?”  “没试过,不太清楚。”  我们试着往更加潮湿阴暗的树林深处走去,发现那个滋滋滋的尸婆逃窜声果然随着我们的脚步往远处退却,仔细听好像很多虫子的共鸣音,我加快脚步想试试那个声音是不是也跟着退得更快,但遗憾的是,我自己的脚步声把那种奇怪的声音给淹没了。必须要走得很轻才能听到。  倒是一群乌鸦被我一惊哗哗飞上了天。  走了大约一华里多,树林外面豁然一片敞亮。到了一个树木稀疏的山坳。  那个声音在离开士兵墓不久以后便消失了。  我心胸顿时一阵轻松,回头一望,只见教堂的尖顶从树林的上空倾斜着冒了出来,天很蓝,阳光灿烂,但奇怪的是,在接近尖顶的那片树顶上却有一团明显的黑雾,大概有二三十米长,成模糊的菱状漂浮在半空,如果不仔细看会很容易认为是一团乌云。陆少校也疑惑地看着这团黑雾。  “会不会是教堂里在烧什么东西?”我说。  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尸婆”和“黑雾”。  可教堂里都在忙着抢救伤员,会焚烧什么呢?
  回野战医院,对于陆少校关于教堂里有人在焚烧什么的提问,米歇尔神父连连摇头给否定了,“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神父说。  会不会是附近村子里有人在烧什么?  教堂前面附近是一个小村子,住有大约三五户人家,但人口很少。这些人家的青壮年也差不多被野战医院征用为护工了。此时赣北地区正处于农闲时节。破败的村庄连一丝炊烟都没有,更甭说大面积的黑烟了。陆少校神色凝重地回到医生办室,叫我把那个小型旅行箱拿出来。  他决定用普列茅斯学院教授的通灵方法对李寒山进行侦测。
  虽然说,对灵魂的探索一直不为主流科学界所公开承认,但暗里地思考和研究的主流科学家却不少,普列茅斯学院出于军事目的的研究得到了从白宫到学界的秘密支持。他们试图在古代巫术和现代科学之间寻找出一个交叉区域。几乎与此同时,日本熊尾昭一博士和山田平治大佐也在进行相同研究,只是在切入方法上有些不同。只是我们此时对此一无所知。  日本人的研究更系统而深入,这是由于他们特殊的宗教信仰和鬼神观。  这是后话。  对李寒山的特殊测试是在教堂里面一间小礼拜堂举行的。  整个教堂,此时除了神职人员和医护人员住宿的起居楼外,到处都躺着在伤痛中哀号的伤兵,只有这间小礼拜堂是米歇尔神父特意留下来聆听上帝垂示教诲的。他一面为死去的士兵们祈祷,一边坚持每天晚上来这里向上帝祷告,请求主的宽恕和怜悯。  屋子很小,只有两排座椅,一个点满蜡烛的诵经台,四面都是斑斓的花玻璃窗,伟大的、瘦骨嶙峋的耶稣张开双臂吊在十字架上,痛苦地垂着头颅,宁静、庄严、肃穆,充分代表着人类对上帝的感恩和敬畏。  测试属于秘密。  参加测试的只有三个人,陆少校和吴军医官和我。  吴慎之是见证人,我则是现场记录。
  所谓普列茅斯方式,大体上说来就是,以现代科技加上古老巫术,对活人进行驱魂。我们带来的两台仪器微感仪和电击针就是驱魂专用设备。当陆少校把这两套崭新的亮晶晶的设备从小旅行箱里取出来,安放在小礼堂中间临时摆放的一张桌子上时,吴军医和我好奇地凑了上去。  金属铭牌上标明它们都是美国GE公司的产品。  也就是通用电气公司。  “医院有幻灯机吗?老吴,对了,U波仪呢?告诉神父我们要借用一下他的小教堂——”  吴军医官很快就把这些事情办妥了。陆少校花了几分钟时间来进行连结和调试,以及配制特殊药液,像个科学家。  一边调试一边大致讲解了一下仪器和药液的用途。  微感应仪可以捕捉到病员的轻微的“魂颤”,U波仪是监测病员生理状态的,当灵魂在药物刺激下离开受试者身体时,U波仪会及时告诉我们,电击针是药物的辅助手段,在药物前期以电击的方式来分离灵魂和肉体,药物则使用了氯仿,这是必须的,让受试者处于完全麻醉状态,也就是说他的肉体处于未保护状态,以减轻对灵魂的吸附能力;另外,普列茅斯学院还自己发明了一种叫做“特古宁”的静脉注射药物,它的作用是让受试者的大脑呈现出“假死”状态,停止脑电活动,以彻底消除梦境对测试的困扰,因为梦境的剧烈活动会使微感应仪出现强烈的反应。  他们发现梦境其实是灵魂活动的记忆,所以有时候在梦里能够回到过去或者穿越未来。灵魂是不受三维时空限制的,只有肉体才受到三维空间物理规则的制约。梦境的表现很复杂,有时候只纯粹是大脑在彻底放松之前的一种本能的反抗活动。所以“特古宁”又被叫做“消梦剂”;  最重要的药物则是来自南美巴西巫医所使用的“驱魂液”。
  普林斯顿研究所的药物学家对这种深黑色带有剧毒的液体进行了微量检测,发现一种奇怪的配方,是一种叫“士的宁”的生物碱加上12%的酒精稀释剂和电离汞、虎血、人类骨骸提炼物混合而成,将其涂抹在被测试者的前额和四肢末端,人体会出现持续的自然抽搐反应,直到灵魂完全被驱逐出体外。  接着,巴西巫医利用“顺势疗法”的原理对病人进行肉体复元,从而产生出神奇的疗效。  但是,这样做的话,病人往往会昏迷好几天,直到身体逐渐康复直至对漂浮的灵魂有足够的吸引力为止。  普林斯顿研究所的科学家们根据这一原理,发明了一种特殊的靛蓝照射法,用以显现漂浮在空中的发光的灵魂,并根据发光度来确认受试者的灵体。在已知所有色彩的光线中,蓝色光线所携带的能量最多,只有它能够显影常规视觉无法看见的灵体。靛蓝是1870年,德国化学家阿道夫·冯·拜尔用靛红与三氯化磷进行化学反应还原而成的人工化合物,天然靛蓝则是由木蓝、松蓝、马蓝等植物混合发酵形成。  将这种颜料涂抹在投影镜片上,用特殊过滤光源照射则可以发现人们身处的空间里那些隐形的悬浮体。——当陆少校说到这个时,我忍不住产生了联想,是不是人类肉眼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效果?否则怎么解释我看见的长江上漂浮的尸体?  “隐形的悬浮体”是普列茅斯学院已故的灵魂学家坎贝尔教授提出的标准定义,其实就是生灵和死魂。泛指那些离开了肉体暂时没有找到归宿的各种灵体,中间不仅仅有人的灵体,还是猪牛羊马蟾蜍和鱼类等生物的灵体,有些灵体的肉体已经死亡甚至腐烂,有些则是活着的只是暂时灵肉分离而已。  “噢,坎贝尔?哈,我读过他写的《灵魂学原理》——”吴慎之喊道。  “是的,我讲的正是他书中的观点。吴少校,没想到你也关注过这一领域?”  “好奇罢了,临床上也遇到过一些费解的现象……所以……”  “鬼神现象?”  “唔,这个也遇到过……还有一种现象是‘活死人’,去年在徐州,有一位事后被证明已经死去两周的排长带着士兵成功突围,送到医院来时,我发现他的内脏已经严重萎缩腐烂,推算死亡时间应该在突围之前两周——”  “确实存在这种现象,出于某种未知的强烈欲望,他死去后灵魂继续留下来驱使残缺的肉体——这在灵魂学上很好解释……唔,一非,请你把电源打开——”
  我按开电源,只见幻灯机射出一束强劲的蓝光,直射在小教堂对面的耶稣像上,这种靛蓝光很怪,看似透明的,却又很厚重,像——蓝色水晶。陆少校隔着光线凝视着蓝光照亮的空间,指着光束下面一把带高靠背的椅子说,“李寒山坐在这里,我们通过药物和仪器将他的灵魂——也许是别人的只是附在他身上的灵魂驱赶出来,喏,你们会看见它在蓝光中游动——一非,记得我告诉过你吗?”  “是的,长官,原来就是这种看的啊?可是——”  “可是什么?”  “就靠这些仪器就能够把灵魂驱离出来?出来以后又怎么办?”  陆少校听我不着边际的疑问笑了,“这些仪器算是比较精简,不过应该没问题了,微感仪本来就是通灵师的专用工具,噢,唔,出来以后——我们再来分析它是谁,是死的还是活的——”  “能够附上人身的灵魂肯定是活的啦!”  “那可不一定——”一直没有说话的吴慎之插嘴道,他刚才一直在观察那束蓝光,“活灵附体很难吧?陆少校。”  “除非是有意而为之,呵呵,比如你见了一个美女,三魂掉了两魂,这叫‘吸引’,足够强大的吸引可以把你灵魂给吸过去,有些大人物也有这种强大的人体磁场……而通常所说的附体指的是死魂,就是鬼魂……”  “啊,我知道了,这又是坎贝尔的理论——”吴慎之叫道。  “是的。他就是一本灵魂学的百科全书。”陆汝潜点头笑道。“好了,吴兄,麻烦你去把李寒山‘请’进来,你可以先在他的太阳穴和四肢末端擦上一点这个——定魂液。”  陆少校拿出一个药瓶放在吴军医官面前,吴慎之这辈子见的药可不算少,想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定魂液”,竟然有点缩手缩脚,捧着那药瓶儿朝我们笑笑,走了出去。  他们两个年龄阅历都比我大比我丰富,这些奇谈怪论几天前我甚至闻所未闻,眼看万事俱备,心头莫名其妙兴奋起来了,竟然有点庆幸能够进入这一新科学领域。听到陆少校对那个坎贝尔推崇备至,就想看看这本“百科全书”。在等待李寒山被“请”来的时间,陆少校又断断续续给我讲解一些关于灵魂学的原理和定义。  根据坎贝尔教授提出的灵魂学框架,科学界对民间所说的“鬼魂”、“附体”、“疯癫”、“阴阳二维世界”、“死后的世界”等通俗的概念进行了重新定义,并且实验了一些捕捉和驱动灵体包括鬼魂的方法。  捕捉灵体的方法是北美宗教界通用的“拘押式”,即通过呼唤上帝和持续的念诵圣经加上浓厚的基督氛围,使灵体被“拘押”在一个狭窄的空间。普列茅斯学院的科学家发现弱电锡板对灵体有很强的吸附作用,但还没有找到一个较好的方式来释放灵体的思想力。  这方面日本人的研究明显处于前列,他们已经有悬针式灵讯仪和锡罐了。  此时的我们对此自然一无所知。  他们召集了一些自愿者来进行灵魂捕捉试验,这个试验进行了八十多年,有一百二十人为此发疯,他们的灵魂一旦出体后便消失了,还有人在实验过程中突然死去,能够在严格的实验条件下“出体”和“回魂”的案例只占测试者的30%多一点。有人比喻这是灵学界的“量子研究”。
  他们发现,死亡的原因是灵魂和肉体的频差导致的。  为了让受试者尽快从迷离状态中苏醒,普列茅斯的科学家们修改了“驱魂液”的配方,添加了一种澄清剂,能够使剧毒的驱魂液在两个小时后中和为普通液体,这其实是一种药物妥协,也是一种进步,使人们能够控制驱魂过程,甚至是半残留。  一个新的问题是,半残留可以通过肉体实现与灵体的交流,但对受试者的体能和意志力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有可能出现“生命阻断”,从而导致受试者的死亡。所谓生命阻断就是灵魂因为肉体的某些改变而产生“跳跃”。这在半残留中特别常见。而生命阻断现象在战争中特别多,很多士兵负伤后处于这种状态,任何不恰当的搬动和扶助动作都有可能导致“生命阻断”。所以,有经验的医护人员不会在人们受伤后立即进行施救,而是等上一阵时间,让伤者的灵魂有足够的时间来自我调整依附状态。  坎贝尔教授对这一工作的评价是:灵魂学研究是第五种力的世界,充满了莫名的伤害和风险,正如我们无法把握一个灵体的本来形状一样,我们也无法把握这门科学未知的边界,这种研究也许不会毁灭世界但却随时可能毁灭我们自己。  巧合的是,当吴慎之带着李寒山走进小教堂时,时针刚好指向晚上九点正。  陆汝潜少校大概也发觉了这一点,朝我古怪的笑了笑,但没有进行更多解释。李寒山还是那付痴呆的样子,当我协助吴军医官把他固定在座椅上时,发现牛高马大的他轻得像一片树叶,人往椅子上一坐下,手和脚便团鱼爪一样刷地伸了出来,吐着舌头瞪着眼睛啊啊摇头,他确实是一个强壮的士兵,四肢的力量此时竟超过了体重,我们用了很大的劲才把他的手臂压在椅子扶手上,用绷带缠住,插上微感仪的小电极。  才春寒料峭的三月,陆汝潜的脸上竟然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后来我才知道,这居然是他第一次独立操作通灵仪式。普列茅斯的实验都是集体性的。  陆少校示意我们脱掉李寒山的鞋子,那是一双德式短统靴,十分破旧,大概因为久未洗澡一脱开便冒出一股臭味。陆少校亲自在他的脚心上用棉签抹了一点黑色的驱魂液。只见他小腿上的肌肉一阵痉挛,仿佛过电流似的痉挛很快传导到大腿和腰部,接着捆在椅子上的手掌一下子张开了,无力地抓挠了一下又慢慢蜷曲回去,手背上的青筋蚯蚓一样鼓突几下,整个人便无力地垂下了头。同时脸色也逐渐苍白,看上去好像要死了。  在注射了一针“假死”的氯仿麻醉后,吴军医官用听诊贴着李寒山的胸腔,不可思议道:“心跳都没有了?不会吧。”  陆少校走过来摸了摸李寒山垂着的下巴儿,弯腰用一根针在下颌柔软的部位扎了一下,只见李寒山的头顶马上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陆少校说:“还活着呢,没事儿!现在他的身体状态处于‘低潮’,每个人的生物钟都不同,在低潮时驱魂效果事半功倍——好了,我们都退到桌子后面去……”  陆汝潜给自己注射了一针盐酸艾司洛尔,这是一种受体阻断剂,有稳定血压和增加心脏供血的作用。他担心他的身会受不了。黑暗中米歇尔神父捧着一本圣经悄悄推开了大门,站在门柱边耸着高高的眉峰凝视我们。他告诉我们他想见证这个奇迹。接着,陆汝潜把手指放在了微感仪的红色按钮上,但顿了顿没有按下去,脸色异常严峻地望着我和吴少校,似乎在进行最后确定;吴军医官看看他,轻声道:“可以开始了!陆参谋。”
  因为是贴过的我就贴快些
  陆少校于是按下了微感仪的电源开关。  微感仪与电击针是串联在一起的,它自动控制电击针朝李寒山放电,同时监测李寒山的生理变化。大概过了三十秒,李寒山突然翻着白眼挣扎起来,像热锅上的蚯蚓,喉咙里吐着一丝一丝绵长的气声,听上去十分恐怖,明显能感到那种挣扎来自他的身体内部而非身体本身。  “这应该是驱魂液的作用吧?”我问。  神父口里叫着“上帝”在胸前划着十字。陆汝潜见我们都很诧异,观察着李寒山说:“是的,药物反应。这是典型的灵魂劫持表现,呆会儿我们看看那个‘古装影子’是怎么回事。”  吴慎之说:“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反常的反应。”  接着,陆汝潜又按下了U形波感应仪的开关,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根注射器,走上去在李寒山的手臂上打了一针,剧烈抽搐的李寒山一下就平静了下来,但脸部肌肉却忽然像氢气球一样鼓了起来,皮肤变得透明而苍白,好像能看到里面的血管,以至于鼻子眼睛都成了平面符号,肉球的直径差不多有一尺,你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头能像气球一样鼓胀成这样,就连吴慎之也忍不住喊了起来“我的天啊!”  我本来站在离李寒山只有不到一米的位置,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无声地袭上面来,忍不住连连后退,同时李寒山那怪异的形状使我一阵恶心,干呕了两声,从头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地喊道:“陆少校,他会不会爆炸啊?”  陆汝潜皱着眉头,没有搭理我,紧张地看着微感仪指针和U波针那大幅度摇晃,一个红色的警报灯居居居闪烁着狂叫,看情形好像真的到了某种未知的临界点。陆少校端起桌上的一杯的冷水喝了一口,朝李寒山那颗圆圆的气球脑袋喷去,好像在降温。  吴慎之旋转着U波监测的旋钮,发现李寒山的生理反应并不强烈,便紧张地问道:“生命阻断?”  陆汝潜回头看了看U波仪,用手动把电流调到了最小,但微感仪竟突然嘟嘟叫了起来,显示感应到了超量的负荷,而且极不稳定,指针在一秒钟内在上限和下限之间波动几个来回……接着,房间里响起一声泄漏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只见李寒山的气球脑袋正在瘪下去,一股白烟缓缓从根根直立的头发丛中冒出来——“一非,打开幻灯机!”陆汝潜朝我喊道。  啪的一声,一束蓝得透明的光线立刻射在李寒山的身上,就像舞台上的追光灯似的,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只见李寒山全身上下熠熠发光,好像连他周围的空气都被照成透明的蓝色了——而那团散漫的白气在蓝光下竟显形为人形,只不过不很稳定,就仿佛一个处于幻化状态的气体人,身体也是透明的,泛着淡淡的蓝色,袅袅婷婷在李寒山头顶飘荡……就在我这样描述时,它已经像脱开的影子一样飘到了李寒山的肩膀后面去了,有一部分却搭在椅子靠背上,像两只紧紧抓着椅背的手臂。  我心头突然一动,那个影子难道就是那只附体的灵魂?  它会不会反过来钻进别人身体里去啊?
  一直站在门边的米歇尔神父趋前一步,朝李寒山突然举起《圣经》大声念起来,以圣父、圣母和圣子的名义宣布“让撒旦的归撒旦,上帝的归上帝”。随着李寒山脑袋的恢复正常,那团白气又哧溜一下被他吸了回来,像一条鳗鱼钻进了他的头顶。  “怎么又回去了?”吴军医官喊道。  陆汝潜也有点目瞪口呆:“药效强度不够?”  他和吴军医两人又蹲到李寒山脚边重新涂驱魂液,示意我加大电击针的电流,说实话,我几乎是抖着手在调节电流,一边观察李寒山一边克制的调,生怕一不小心把李寒山给烧出啥问题,似乎到了某个强度李寒山的脑袋突然柔软地波了一下,汗湿淋淋的头发猛地像刺猬毛一样刷地竖了起来。我觉得他好像就要出体了。  可这时吴慎之却脸色一变,朝前一探身子,恐惧地盯着地上说:“血?”  我和陆汝潜低头一看,只见一股鲜血从李寒山椅子下面的阴影中缓缓流出,仿佛书写一样流畅很快便流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停止”。  停止?  李寒山叫我们停止?  我们三个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苍白,可能陆少校也是第一回见到一个被灵体附身的人做出如此理性的反应,立在那儿就有些呆住了,我们不约而同去观察野兽一样狰狞又面孔扭曲毫无意识的李寒山,他闭着眼睛浑然不觉。如果是他要我们住手的话,说明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超越了肉体——也许要我们住手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附体。  陆少校马上跑到幻灯机后面,使劲旋转上面一个旋钮,幻灯机的光芒顿时暴涨,靛蓝光束几乎变成浓稠的黑蓝色了,应该是密度很大的蓝光,可以想见它对灵魂体的刺激也应该最大。只见光束一起,一股黑烟立马从李寒山的后颈窝上冒了出来,好像他的衣服要被点燃了似的。当然这只是我们的错觉罢了。那团黑烟缠绕着似乎要飘起来,但一时又没有完全脱离李寒山的身体,所以有一种挣扎的感觉。  我觉得像一只海底发散着触角的章鱼。  而厚重冰冷的蓝光打在它身上似乎变成了灼烤。  “驱魂液!”  陆少校意思是要我们直接把驱魂液往李寒山身上泼去,可我和吴军医有点面面相觑,望着桌子上的驱魂液小瓶有点畏缩。这时,米歇尔神父好像也觉得事情有些变化莫测,念着SAM手哆嗦得连十字架也拿不稳了。吴军医官抢在我前面从桌子上拿起驱魂液小瓶,哪知,李寒山这时却“啊”了一声,一下子睁开了双眼,我们再看那团黑烟,发现它已经无声地挣脱开了,变成一个黑色的人影冉冉飘上屋顶……“真的是古装呀?”我和吴军医一起叫道。
  陆少校赶紧操纵幻灯机把光束往上移去追逐那个灵体,可惜蓝光的穿透力很弱,而教堂的屋顶特别高,十分深遂,它飘到一定高度蓝光就变弱有些看不见了。见此情形,我灵机一动,立刻抓起吴军医用来巡夜的手电筒照去,可是手电的白光只在高高的教堂穹顶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光圈,陆少校冲过来把我的手往前扯了一把,把手电筒扯到了幻灯机的蓝色光束下,这样手电光在穿过蓝光后也马上变成了蓝光。  那个黑影也立刻出现在穹顶上,只见它灵活得像一只动物,变化着身形往花窗上飞去,一贴到花窗便薄成一个投射在花窗上影子,沿着窗缝往外出溜。  我们几个简直都看傻了。  随着哧的一声轻响,一股青烟从U波仪上冒起,接着便是扑扑两声微感仪、U波仪和幻灯机一下子断电了,李寒山手脚抽搐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不知是吸气还是呼气的咝咝声,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发红的眼睛十分迷离,好像大梦初醒,而意识还没有回归。  我用手电往他脸上一照,光亮下呈现出极度恐怖的一幕:他那发红的眼睛竟然是因为有鲜血从眼眶中渗透出来,已经流到下眼睑了。我“啊”了一声,说:“七窍出血?”  “吴兄,看你的了!”陆汝潜朝吴慎之道。  吴慎之走到李寒山跟前刷刷刷扯掉他身上的电极,嚓嚓嚓几剪刀把绑在李寒山四肢上的纱布条剪断,把李寒山抱起来平放在地上,立即对他展开施救,首先注射了一针盐酸艾司洛尔,然后用酒精稀释涂在他脚板心上的驱魂液。我很担心是因为电流太强把李寒山给电了的,陆少校安慰我说:“这跟电击针没关系。我们去后面看看——”  我和陆少校拿着手电筒跑到小教堂的后面,刚好看见高高的拱形外墙上,有一团黑影正斜着从花窗边飞下来,活像一只盘身的蟒蛇,边沿部分有些发粘,在墙面上磕碰,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倏一下便隐形了。  我们两个目瞪口呆,用手电在墙面上乱晃,晃了一阵却听到大约十几米外的树丛中有响动,沉重的脚步声,陆少校拍了我一掌,我们急忙朝树丛跑去,手电光已经抢先扫了过去,只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在士兵墓地上一闪便不见了。  一片漆黑中,我们又听到了脚底下“尸婆”滋滋滋的逃窜声,仿佛落叶在颤抖,晚上听来这个声音更清晰,也更杂乱,就像有无数蚊虫在四周怪叫。因为有陆少校在所以我也不怎么恐惧,只是心头有一阵不祥的预感,怎么觉得那个黑影是故意引诱我们来士兵墓地的呢?好像为了回应我的猜想,走在前面的陆少校忽地站住了。  手电光下,只见墓地那端密集的树林中间影影绰绰无声地站着一大群身穿军装的士兵,高高矮矮,摩肩接踵,衣衫褴褛,有些头发和肩膀上竟然沾着草丝和树叶以及泥土,一看就知道是那些埋在这里的阵亡士兵,其中就有我们白天看见的吴军医检查的那个……我大脑一钝,头上和背上刷地冒出一大股冷汗。  前面陆少校的肩膀也抖了一下,估计也很吃惊——  我忍不住颤抖着道:“幽灵?”  “是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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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一声尖厉的枪响划破夜空,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两个身穿浅黄军装的士兵在教堂角落的墙根儿下狂奔,其中一个士兵的三八大盖枪口还在冒烟。我们的电筒光一晃过去他们便把枪口指向了我们,一个士兵大声朝我们喊道:“九江!”  陆少校回道:“71。”  那俩士兵一下子松了口气,朝我们走来,但脸色十分怪异。到了近前见是我们,立刻敬了个军礼:“长官,原来是你们啊!”  这两个哨兵白天就见过我和陆汝潜少校,知道我们是司令部下来调查李寒山的。  陆少校回了一个举手礼说了声“稍息”,一个哨兵见我和陆少校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忍不住问道:“长官,怎么回事啊?”  “我还想问你们哩,为什么开枪?”陆少校厉声说。  我忍不住回头看那群幽灵般的战士,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了。  哨兵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们、我们俩从、从那边帐篷边巡逻过来……听到响动,看到、看到——”  他不敢说看到了什么,另外一个哨兵见陆少校脸色很难看就接口道:“报告长官,我们看到一个日本兵!”  “日本兵?”  “也许……是我、我们眼花了吧?”先前说话那个哨兵怕陆少校责怪,赶紧接口道,脸色十分胆怯,这是个年龄很小的士兵,可能只有十七八岁,唇上胡须还只是一层淡淡的阴影。  “你们都看见了?那就不是眼花了。”陆少校说。  “报告长官,我们确实都看到了——所以才开枪示警……”  我一听,禁不住把手电筒往身边那茂密的树林里扫去,日本兵?这个可比刚才那群幽灵士兵更可怕,可是,“日军袭击野战医院干什么?不合常理啊!”我说。  “嗯,是啊。”他们都点着头。  “所以才觉得奇怪——”
  一般来说,除非是偶然相遇,两军交战都不会专门去袭击对方的野战医院,一群连武器都没有的伤兵有什么好对付的?杀掉还是俘虏?杀掉违反日内瓦公约,俘虏更麻烦,还得建战俘营消耗粮食。何况,野战医院一般处于作战部队后方,而这个九江医院也只是第71军野战医院的一个很小的分部,没有任何军事价值。  不值得攻击。  “也许确实是看错了吧?”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哨兵沮丧地说道,“毕竟天这么黑——”  “好了,你们去巡逻吧。”陆汝潜对他们说,把头转向我,“小漆,我们再去树林里看看。”  这时,又有数支手电光朝我们晃过来,是听到枪声的警卫班的其他士兵和医护人员,手上都操着枪支棍棒等家伙,人声鼎沸,很慌乱,却没什么战斗力,场面很滑稽。这些人都小心翼翼往教堂周围的树林里搜索,我想就是有日本兵也惊扰跑了,应该没什么事。  就调头问陆少校:“陆参谋,两个人都眼花确实不可能,是不是真的有日本人来了,难道是为了李寒山这事?”  “唔,有可能是JSC的人,我们赶出来的那个东西应该是个活灵……噢,小漆,你说得对,如果真是他们,应该是冲着李寒山而来的,但不排除只是一种障眼法,我们刚才不是看到那些死去的士兵吗?”  陆少校和我重新走进士兵墓地,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除了一堆凌乱的简易十字架和新挖的土堆,什么也没有。当然也没有刚才那群“幽灵士兵”。狗日的日本人大概是用了某种幻术,想阻止我和陆少校。  我们还是好奇地弓下身子在尽是枯叶和杂草的地上查看起来。  很快,我们就在草丛和枯叶中间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谷子。  每隔两三米,枯叶覆盖的地面上就有一把散落的稻谷,就是那种还没有碾成大米的黄谷。虽然谷粒很小,但在枯叶中间却比较打眼,手电光下黄澄澄的。数量不多,一二十颗。  见此情景,我和陆少校对看一眼,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他妈纳闷,谁半夜跑到树林里墓地上来撒谷子?
  4  想来这些谷子是我们在驱魂时撒的。  经过短暂的目光交流,我们很快就达成默契继续往树林深处搜索,好奇心驱使我们都想看看这些谷子会把我们引向哪里。说真的,我虽然好奇也感到更加恐怖,保不定这个跟那个逃跑的活灵有牵联呢。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哨兵和我们说话的地方,有点后悔没有把他们叫上,那样的话人多势众也不至于太害怕。可现在人们都回医院去了。  陆少校好像还不怎么害怕,举着手电带头往前走去。  除了谷子,墓地上凌乱的脚印跟白天我们所见的一致,并没有其它更可疑的痕迹。可是,等到我们穿过士兵墓地时心里又犯起了嘀咕。陆少校也停了下来:“怎么没有听到尸婆的逃跑声?真奇怪。”  “对对,按理说晚上更是它们最活跃的时候啊——”  我说。  我们一边走一边倾听,走几步就站下来倾听。  确实没有尸婆的声音了。但地上的黄谷还在继续出现,感觉像是一种路标。很快,我们就沿着这神秘的路标走进与白天不同方向的密林深处,离开墓地大概三十多米远了。黑暗越来越浓。墨汁一样浓得都化不开了。手电光一晃过去,你会觉得黑暗在流动。两分钟后,我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一棵大树下,手电光赫然照亮了一只白色的大斗碗。我们奔过去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正是白天护工们所说的那套捕捉尸婆的装置,一碗白酒,旁边地上还撒着许多蒜瓣。  “嘿,看来他们真的想捉几只尸婆送给我们——”我笑着开口道。  “嗯。不过他们的说法可能是错误的。”陆少校举着电筒对准酒碗。
  是的,酒碗里并没有什么小黑虫一类的东西。那几个护工估计也想验证一下这个传说。我们到野战医院来调查灵异事件对这个偏僻的战地医疗所来说是件大事,可能他们都想讨好我们。毕竟是陆少校是司令部的少校啊。我们没有搬动这个酒碗,继续往前面搜索。眼前的密林比我们白天所走过的更荒凉。大约又走了五六十米远,地上的黄谷消失了。但枯叶上出现一些凌乱的脚印。  正当我和陆少校围着这些脚印察看时,突然密林中响起两声很轻的扑腾声。簌簌。很清晰,但可能是因为四周过于黑暗,无法辩识声源方向。陆少校马上直起身把手电往四周照去,同时把手伸进上衣口袋,竟然摸出了一支亮晃晃的手枪。我大吃一惊,跟随他这么久,这时才知道他随身带着武器。我虽然从军却并没有配枪,出于好奇研究过一些武器,所以一看就明白那是7.65mm口径的勃朗宁M1911,我们都叫它“枪牌”手枪,7发弹容量,有效射程50米。  四周全是高大笔直的冷杉,但我们的手电光只能射穿五六米左右的夜幕。我们都竖起耳朵屏声静气仔细分辩那奇怪的声音。簌簌、簌簌簌,确实是一种扑腾,感觉像懒蝉之类的有翅昆虫在草丛里蹦达。但陆少校却一下子朝我竖起一根手指,把耳朵对准空中。  声音来自空中?  我一惊,皱着眉头倾听,簌簌的声音比较厚重,还真不是像是草丛里柔软的扑腾声,确实很像来自半空,甚至有点像有人在朝树子打耳光。  难道是乌鸦?
  陆少校往右指了指,小心地举着手电挪动步子。我也尽量不发出声地靠在他身边,一边倾听那怪声一边瞪大眼睛观察地上的枯叶。这样走了二十多米声音更加明显在空中,并且我们很快从一大堆冷杉树中迅速分辩出发出响声的那棵。陆少校一只手端枪一只手举着手电顺着那棵树粗糙的树干照上去,只见在离我们五六米的雾一样的针叶丛中,有一个黑色的啥玩艺儿在拼命扑腾,发出有节奏的簌簌声……我们大奇,蝙蝠或者乌鸦?距离有点远加上背景本就是黑色的,有点看不清。  借着手电的余光,我看到陆少校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而我自己背心一阵奇凉,从腰杆上升起一股巨大的震颤迅速传进胸腔,心脏顿时收缩像被钳子夹住了似的,可脸颊上却充血一样发烫——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生理反应是极度恐怖引起的正常反应,肾上腺素骤然大量分泌。毕竟刚刚我们才出现了幽灵士兵的幻觉。  陆少校把手枪别在皮带上,把手电筒咬在嘴里,把住树干试了一下角度便要往上爬去,我一见他略略发福的身体就扯了他一把,“爬树我厉害,我上去……”我想的是怎么能让陆少校去冒险?我是他的助手,又比他年轻,虽然他没有命令我,可我自己应该主动一点是吧?虽然嘴上说得很轻松可心头不禁有些打鼓。不过我没吹牛,爬树上房翻墙啥的我从小就在操练,还真算行家里手。  “嗯。小心别摔了。”黑暗中陆少校的眼睛闪闪发光吩咐道。  我把手电筒往嘴上一塞就抱着树干往上蹭,陆少校退后一步把手枪举起来为我做后应。  也许手电光一下子就变得强烈的原因,要不就是听到我爬树的响动,那玩艺儿一下就不扑腾了,在快要接近它时我停了停,双腿夹着树干腾出手来从嘴上取下手电,我们相距最多一米远,一见之下我心头竟然咚咚响了两声,后背一阵发冷,失声叫道:  “好像是个布口袋!真的,就是青布口袋——”  一只马蜂窝大小的黑布口袋从树枝间隐隐约约露出半截。
  难道这个标题更不吸引人?没人看啊
  一只马蜂窝大小的黑布口袋从树枝间隐隐约约露出半截。  当我开口朝陆少校说话时,布袋里的那啥东西似乎听到了,又剧烈地扑腾起来,那一瞬间我竟然手一软差点掉下来。陆少校急得在下面小声喊了句“小心!”我双腿一用力才重新稳住,心想老子倒真要看看口袋里是啥活物,就抓住一根突起的树枝桩头往上一蹭,这一蹭就把脸蹭到了距离口袋只有三厘米的地方,只觉得一股阴冷腥臭的气息从布袋里散发出来。差点没呕吐。  我甚至都没再仔细打量就直接伸手去从树枝上把口袋给取了下来。  出乎我意料的是,口袋很瘪也很轻,几乎就像空口袋一样里面没有重量,我本以为就算一只乌鸦少说也有一斤多重,但更奇怪的是,虽然没重量但里面的东西却在我取下来时得蹦达得更加厉害,几乎挨着我的脸扑腾,越蹦那股阴气越重,腥味越浓,我实在觉得被熏得受不了就朝陆少校喊道:“我扔下来了——”  怕陆少校看不见口袋的落地点,扔掉后我马上把手电往下照去,只见它呼地掉在陆少校的脚边,像装了一只被绑住爪子的老母鸡似的拼命蹦跳,陆少校马上一抬脚就踏在口袋边以防它蹦着蹦着给跑掉了。大功告成,我滋溜一下梭下树,用手电死死照着那黑布口袋。  确定是光线太强,里面那玩艺儿大概受不了,比任何时候都蹦得剧烈,口袋呼的被顶出一个尖角又呼的瘪下去,里面好像带翅膀和爪子……陆少校把手枪揣回身上弯腰一提脸色马上就变了:“这么轻?”  “嗯,我刚才也觉得——”  他不可思议解开结口,哪知我刚想把手电筒往口袋里照,一只又腥又臭形状像章鱼的黑影猛地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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