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痛风能吃辣椒吗吃的耳朵痛,然后一会就好了,又喝酒,今天吐完,感觉耳朵里有咚咚的声音,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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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第之私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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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第之私》作者:兮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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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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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稀奇的事莫过于我爱你,我却不知道;其次是你爱我,我却不相信。
&&郝心晴就算和苏莫睡在同张床,想的也是日后离婚的事。她跌破脑袋也想不到,俩人有朝一日竟成了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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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婚恋 契约情人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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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郝心晴,苏莫 ┃ 配角:封远华,章妍,严琳琳 ┃ 其它:婚姻里那些不可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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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有金玉良缘,有天赐良缘,有千里姻缘......然而所有词语中,没有一个能准确描述出郝心晴与苏莫的姻缘。其中的复杂性,趣味性,难以用简短的词语概括。就连当事人自己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  正月初六,据说是近年最好的黄道吉日。就在今天,她郝心晴嫁给了苏莫,告别了单身生活。
&&  闹新房的人都走光了,房间很安静,她就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眼睛亮亮的,脸上的红晕特别显眼。她的手背按在脸上,脸上的热与手背的凉搅在一起。
&&  洗浴室的水声渐小,苏莫马上就要出来了。
&&  郝心晴的心嗵嗵跳,震地耳膜嗡嗡响。想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就慌得不行。俩人原本是纯洁的青梅竹马关系,根本就没有结为夫妻的可能。祸起的缘由,起于苏莫的一次莫名造访。
&&  两个月前,苏莫来到她家。
&&  郝心晴正窝在沙发里吃零嘴。茶几上,堆满了各式小吃,薯片,虾条,话梅,巧克力。
&&  门铃响的时候,嘴里的虾条还剩半根,她赶紧咽下去,汲着拖鞋走到门口。
&&  “苏莫。”她意外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  苏莫的手插在裤兜,微微一笑。
&&  郝心晴瞟向鞋柜毛茸茸的拖鞋,最终还是没拿给他换。家里的拖鞋毛都磨平了,很久没洗。以她的了解,他应该会嫌弃的。。
&&  小时候,他就是个爱整洁,极其自律的模范生。在整个家属区,是同龄人学习的榜样。
&&  郝心晴自小就是用仰视的目光看着他。以至于现在,还习惯如此。
&&  苏莫进来后,看着茶几凌乱的袋子,视线转向身着棉睡衣的郝心晴。
&&  郝心晴迅速上前,蹲下身,从茶几下面翻出一个大塑料袋,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零食全装进去了。
&&  “家里挺乱的,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  郝心晴走进厨房,手忙脚乱地拿出玻璃杯,开水刚倒进去,就听嗤地一声响,玻璃片飞溅而下,开水顺着台板汩汩往下流。
&&  看着狼藉的地面,她杵了好一会,才找起扫把,心里对苏莫的突然来访,就生了小小的埋怨。
&&  俩人是自小认识,小时候走得比较近,感情也不错,不过长大成人后,就很少往来了。
&&  苏莫长她四岁,十八岁考入军校,郝心晴原本以为他会扎根部队的。不想,他二十六岁营级转业,分配到青城市审计局工作。后机缘巧合,受下来检查工作的市长赏识,调到市委做秘书了。
&&  而郝心晴就读领省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在一家私营外贸公司当会计,一干就是三年。至今,还是一名普通职员。
&&  俩人近几年的交集极少,偶尔碰到,会点头微笑,交谈的机会都不多。以至于郝心晴怀疑年少时和他的情谊只是一场错觉。
&&  如今在郝心晴眼里,他就算不是神,也离神坛不远了。堂堂一市之长的贴身秘书,想起来就有距离感。
&&  她弯腰收拾时,苏莫已经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做事。
&&  郝心晴总算在消毒柜里翻到一只瓷器杯,小心地倒好水,抬头只见他就在门口。心惊之下,杯子晃动,开水溅出。
&&  苏莫抢先一步,夺走杯子,目光扫向她的手背。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背红了,很痛。
&&  郝心晴手垂下,躲在腰侧,“没什么。”
&&  苏莫走进隔壁的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牙膏,“伸手。”
&&  “真的没什么。”
&&  苏莫站在对面,看着她的眼睛,也不出声,一直看着。
&&  郝心晴挺不住了,手乖乖地伸出。
&&  苏莫挤出一团牙膏,覆在她手背,食指慢慢地揉匀,冰凉的触感蔓延到到心里。
&&  感觉很怪异,郝心晴连忙缩手,退后一步。
&&  趁苏莫洗手的空档,她去了客厅,心里还有点别扭。自小到大,对于异性的肢体接触,她总有一种抗拒感。也因如此,她大四下学期才谈了一场迟来的恋爱。毕业后,她回到本市工作,男友在校硕博连读,经过三年的鸿雁传书,上个月,分手了。
&&  她最近狂吃零食有一大半原因,就是因为他。失恋总是郁闷的。更郁闷的是听说他已经有了新女友,和他同班。。
&&  接到他分手的邮件时,郝心晴回了他三个字:你去屎。每天照旧上班,逛街,上网。唯一的变化,就是拼命地吃零食,短短半个月就胖了五六斤,原本丰润的身体愈发丰满了,就连小肚腩都出来了。
&&  李萍看出了她的变化,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雷厉风行地给她安排了两场相亲。
&&  这比说教还令人心烦。她,根本就没心情去开始另一段感情。
&&  她才不过二十五岁,在母亲的眼里已经属于危险的年龄。国人在许多问题上意见纷纭,唯独在婚姻大事上观念是出奇的统一。有个观点很盛行,女人只要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值钱了。
&&  郝心晴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滑嫩滑嫩的,怎么就不值钱了?郁闷的她翻出零食,再度开始狂吃。
&&  苏莫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嘴里鼓鼓囔囔的,大塑料袋口敞开着。
&&  郝心晴迟钝地发现苏莫就站在自己面前,赶忙咽下薯片,抬起手背擦去嘴巴的碎屑。
&&  苏莫笑了,嘴角分外柔和。
&&  郝心晴有点发傻地瞅着他。难怪很多人都说苏莫长得英俊,怎么她以前就没发现呢。
&&  苏莫弯腰抽出一张纸巾,“擦擦。”
&&  郝心晴接过后,发现手背的牙膏凝结后纵横交错,嘴巴有点轻微的痛,用纸一抹,白纸上绿色的粉状颗粒一大片。天啊,她刚刚就是用这只沾满了牙膏的手去擦嘴巴的。
&&  郝心晴低头用力地擦嘴,借以掩饰自己的狼藉。
&&  苏莫落座在她对面,“再擦,嘴皮要破了。
&&  “没事,我嘴唇挺厚的。”她答地很快。说完,才晕死了,自己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  苏莫伸手夺去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  郝心晴骤然发现,苏莫的举动似乎过于亲密了。就算年少交情不错,可隔着这么多年的距离,以他的为人,应该彬彬有礼对待她才对。
&&  “喝水,喝水。”她热情地说。
&&  苏莫举起水杯,喝得很快,却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好看。郝心晴顿时惭愧不已。作为一个女人,她输了。
&&  苏莫握着杯子,“你爸妈呢?”
&&  “去散步了。”郝心晴老实地回答。她父母每天都习惯晚饭后散步,没有两个小时是不会回家的。
&&  “阿姨快退休了。”
&&  “嗯,还有两年。”
&&  “你表哥不住你家了。”
&&  “他前年就搬出去了,找了女朋友,不方便。”
&&  “我们认识多久了?”
&&  他话题一转,郝心晴有点转不过弯,想了想,才说:“整二十年了。”
&&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  “当然记得。那年我一个人跑到住宅区大门外玩耍,碰到一个骗子,拿糖给我,要我去她家。你正好放学回家,识破了她的诡计,带我回家了。”
&&  这件事,郝心晴一直记在心里,长大后想起,总是后怕不已。也正因如此,自小苏莫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很高大,从小她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的。
&&  然后,苏莫放下水杯,安静地坐着。
&&  他不说话的时候,气氛立刻沉闷,郝心晴无端就心慌害怕了。眼前的苏莫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灰色风衣,扣子打开,露出黑色的羊毛衫,分明是很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却有种浑然一体的气场。
&&  “苏莫,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郝心晴小心地问。
&&  苏莫良久没有开口,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  一向睿智,人人称颂,无所不能的苏莫也有为难的时候,这极大地激发了郝心晴潜藏内心帮助弱小的优良品德,“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只要我帮的到,我一定会帮。”
&&  “这事也只有你能帮忙。”。
&&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郝心晴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眼睛发光,耳边已听到一片赞美声:心晴,你可真行,都能帮上苏莫的忙了。想到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大婶阿姨们,那副谄媚的嘴脸,心里就美滋滋的。没想到,她郝心晴也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
&&  苏莫声音低沉说道:“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  “啊?”郝心晴听人说过,他和女朋友都谈了几年了,没想到大家的命运如此相似。
&&  “我们单位现在要集资建房,参与者必须是已婚的。”
&&  苏莫再度静静地坐着。
&&  郝心晴思考两句话的前因后果,得出的结论是:他想要自己帮忙介绍对象。
&&  仔细想了一遍,自己身边的女性,没有一个适合他的,“我朋友就怕你看不上。”
&&  苏莫奇怪地眼神看着她,“二月份资格审定就结束了。”
&&  “那怎么办?”郝心晴冥思苦想。
&&  苏莫鼓励她,“你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  郝心晴,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话没出口,自己先雷晕了,“你不会是,你不会是----------
&&  “就是那样。”
&&  “哪样?”
&&  “你想的那样。”
&&  郝心晴惊呼一声,“难道要我和你打结婚证?”
&&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又关上了。他的脚步声很轻,却逃不过她的耳朵。所以说,耳朵太灵敏有时也并不好。
&&  郝心晴的手按在胸口,噗通噗通的声音震得手指发麻。
&&  镜子里多了一个人,手扶着椅背。沐浴过的他,散发出皂角的清香味,眼珠里还残留朦胧的雾气。
&&  郝心晴这才意识到,苏莫是她的老公,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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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霸还开着。”
&&  “今天气温低,我挺怕冷的,就不冲凉了。”郝心晴是打定注意今晚不洗澡的。沐浴过的女人和沐浴过的男人,同处一室,发生奸*情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  “随你便。”苏莫径直走向书桌,利落地翻开笔记本盖,按下开关,接通网络。
&&  郝心晴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参差滴落。
&&  独处一室,头脑清醒多了。以苏莫的为人,自己着实不该就怀疑他。
&&  如果说世上真有柳下惠,那苏莫一定是。自小明恋暗恋他的女孩不计其数,可从未见他对谁动过心。不过那是十八岁之前的事了,后来,她就不知道了。
&&  澡是不好再洗了,她胡乱抹去脸上的脂粉,就出来了。房间的壁灯开着,橘红的灯光透过磨砂罩晕染了墙和地,就连苏莫的背影也蒙上了一层光晕。
&&  她钻进了被窝,闭着眼,白天的片段不停在眼前放映。身着白色礼服的她和苏莫面对面的交换戒指,台下宾客如雷般的掌声。
&&  戒指是真的,宾客是真的,结婚证也是真的,唯独婚姻是假的。
&&  郝心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拉扯被子,蒙住整个脑袋。被窝很暖和,光线也不刺眼,床垫暖硬适中,她还是睡不着。被窝里外是两个世界,就像她和苏莫。
&&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被子已滑落到颈下。郝心晴眯着眼,有点不适应。苏莫俯视她,手里捏着被角,“以后睡觉不准蒙头。”
&&  “你睡哪儿?”
&&  “你说呢?”
&&  今天天气预报是零度到五度,房间只有一张床,连沙发都没有。她总不能叫他睡地下。郝心晴认命地挣扎起身,拿起外套,“我睡地下。”
&&  苏莫按住她的肩膀,“别动。”
&&  郝心晴还在琢磨他的用意时,苏莫已经转身打开衣橱最上层,取出一床羊毛被,挨着她的被子。
&&  郝心晴吓一跳,孤男孤女,同室而居,还睡一张床。不发生点什么,那可真是奇迹了。
&&  “放心。”苏莫视线扫向她。
&&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是告诉她: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  就算是两个被窝,郝心情也能感受到身边男人清浅的呼吸,以及由此散发出独属男人的气味。她侧身拉开距离,身体绷得紧紧的。
&&  郝心晴闭眼,默默地数起山羊,数到了一千,还是了无睡意。兴许是认床。她还是习惯睡家里的单人床,睡在上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  “睡不着?”
&&  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缓过神来,才答:“嗯。”
&&  很轻的笑声,她还是听到了,索性转身平躺,“我可能失眠了。”
&&  厚重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外面的月光无隙可钻,整间屋黑乎乎的,除了两双睁开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泽。
&&  郝心晴开始寻找话题。
&&  “苏莫,如果你女朋友还在的话,就没有这么荒唐的事了。”。
&&  苏莫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思索什么。
&&  “男人离一次婚,是抢手货。女人离婚了,很可怜的。”郝心晴故意可怜兮兮地说,听起来还真有点凄凉的味道。
&&  苏莫沉默片刻,“那就不离,我无所谓的。”
&&  “去你的,我才不打算和你演一辈子戏,太累了。”郝心晴语气又欢快了,“你和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没事,说来听听。
&&  苏莫沉默了很久“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回事。”
&&  “苏莫,我想听,快说。要不然,今晚你别想睡觉。”郝心晴不觉地有点撒娇。
&&  苏莫双手从被窝伸出,放在两侧,“这事说来话长。”
&&  郝心晴嗤笑,“怎么每个故事的开头都一样,真够雷的。”
&&  “琳琳是和我是一个部队的,她是部队医院的护士,我和她早就认识,一直是普通的战友关系。”
&&  “后来呢?”
&&  苏莫手指轻弹她的脑门,“性子真急。”
&&  郝心晴摸着脑门,“不带用武力的。”
&&  “转业后,我有次发烧,去医院吊针,当时的护士就是她。然后,两个人都是光棍,就在一起了。”。
&&  “太简单了。”郝心晴眼睛发亮,抓住他的胳膊,“说点劲爆的,比如那个那个,你懂的。”
&&  “想听接吻,还是□?”
&&  听他那么直接,郝心晴先败下阵,脸还有点热。
&&  “都两点了,再不睡,明天别起床了。”苏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  “你还没说为什么分手的?”
&&  苏莫的声音低柔温和,“明天还要上班,该睡了。“
&&  郝心晴的眼皮还真的就阖上了。
&&  新婚第一天,家里是空巢。
&&  要说他们结婚的日子也挑的奇特,大年初六,是苏母赵秀玫挑的。据说这天宜嫁娶,宜迁移,宜破土,宜洗浴。乃是近两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
&&  日子是好,不过第二天就大年初七。全家人都要上班。
&&  郝心晴上班的地方是本市一家中型的外贸公司,主业就是针纺织品的出口贸易。她大学学的是会计,毕业后就应聘到这家公司上班,三年了,年龄渐长,工资却始终处于温饱线水平。好在事情不多,除了申请报表的几天,平常还算悠闲。
&&  结婚的事情,郝心晴并没有告诉单位上的人。她原本不打算摆酒的,拗不过苏莫的父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自己的同学朋友一个也没通知。
&&  办公室就三人,两个会计,一名出纳。会计名叫王娜,三十出头,主管兼主会计。出纳名叫章妍,二十出头,两人平时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  章妍容貌娇艳,年纪不大,情史却很丰富。她的人生信条之一:青春不挥霍,纯属浪费;信条之二:找个金龟婿,吃喝不愁。。
&&  薪资不高的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上到夹子,下到鞋子,价格惊人。尤其是手袋,够郝心晴一年的工资了。
&&  俩人明明不是一类人,关系却特别铁。
&&  郝心晴也想过缘由,后来得出结论,人对于自己所缺失的部分总是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友情,爱情,概莫能外。
&&  趁王娜不在的时候,章妍从抽屉里掏出指甲油细心地涂抹,专心的程度不亚于郝心晴做报表。
&&  郝心晴复算一遍电脑上的数字,长吁口气,总算对上了。揉揉酸胀的眼睛,抬头处,殷红的指甲闪花了她的眼,对面的章妍身着露肩毛衣,睫毛长得都可以立蜻蜓了。
&&  “王姐。”郝心晴站起望向门外。
&&  章妍慌地将指甲刷扔进桌内,转身一看,门口哪里有人。
&&  “好你个心晴,敢骗老娘。”章妍手掌从上空划过,眼见就要触及她的肩膀。
&&  郝心晴缩身,闪到一边,“九阴白骨爪啊,怕怕。
&&  章妍见落空了,索性绕过桌子,从身后抱住她,捏着她的脸蛋,“看你还使坏。”
&&  郝心晴低声讨饶,“好了妹妹,不要玩了。”
&&  章妍眼珠一转,“看你细皮嫩肉的,忍不住兽性大发。”
&&  郝心晴看着她鲜艳娇嫩的红唇近在眼前,大喊声,“王姐。”
&&  章妍并不理会,对准她的脸颊吧唧作响,“果真跟嫩豆腐似的,吃了还想吃啊。”
&&  “章妍,你当这是你家呢,要玩回家玩去。”王娜的声音如响雷炸得她浑身发颤。
&&  王娜,三十二岁,未婚,公司里同事背后都叫她修女。意指她平时为人古板,不近人情。
&&  章妍松开怀抱,讪讪地走回自己座位,拿出账本,装作工作。
&&  王娜的桌子单独放置在靠门边的地方,平日里就如一蹲守门神,每次章妍她们出入门口的时候,都压迫得很。
&&  “在我手下工作,看的是实力,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王娜说完后,很有气势的坐在椅子上。
&&  章妍嘟嘴,心里嘀咕:老修女,死处女,明摆着就是说自己。章妍的表姐就是此间老板娘,她之所以能当出纳完全是凭裙带关系。
&&  郝心晴眼见气氛不好,也埋头工作。其实她手头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可主管在,只能装出忙碌状态。
&&  总算是混到了下班的时间,郝心晴和章妍偷偷对视而笑。章妍还对着王娜的背后吐舌头,做鬼脸。。
&&  郝心晴忍不住就笑出声。
&&  王娜起身,转身扫视,“好了,到点了,可以下班了。”
&&  俩人一同走出大楼,章妍朝她摆手,上了早等在马路边的一辆超炫的保时捷,就算是不懂车的她也知道价格一定是很吓人的。
&&  她抬头仰望自己上班的大楼,约有二十多年的楼龄,只有八层楼,为了节省费用,公司租用了最高层。
&&  今年是她在这间公司上班的第三个年头了。这其实是她的第二份工作。第一份工作做了大半年,因不能忍受上司暧昧的举止,她愤然辞职。
&&  这份工作做起来很顺手,也不需要搞什么人际关系,懒惰的她就一直做着。
&&  刚毕业的时候,她也曾满腔壮志。不过才四年,她就成了碌碌无为,混吃等死族中的一员。
&&  现实可真会消磨人的意志。每次拿到微薄的薪资,她心里感叹工资的上涨赶不上通胀的上涨,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去改变现状。
&&  内心唏嘘之际,一辆汽车停到街边,车窗缓缓摇下,英气的面容隐有一丝笑意。
&&  郝心晴蹦跳到车边,笑容清新,“苏莫,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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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车后,郝心晴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  苏莫看着前方,手扶着方向盘,“顺路。”
&&  顺路?郝心晴记得他工作的单位和她并不在一个方向,也许是出来办事。
&&  车子行驶到十字路口,红灯,郝心晴闲来无事,翻看装CD的柜子,在最里面翻出了一个小熊的水晶吊坠。
&&  “挺可爱的。”郝心晴食指转动着。
&&  苏莫皱眉,“不知哪来的,给我扔了。
&&  “干嘛扔呀,给我,我喜欢。”郝心晴还在转动,“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  “这么多年,你没怎么变。”苏莫转头注视她。
&&  “什么意思?”
&&  “还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
&&  郝心晴嘟嘴,却无言反抗。
&&  “小黑结婚了。”
&&  提起小黑,她就尴尬。小黑是他们同院的小孩,特顽皮,喜欢捉弄人。有件事情,她记忆深刻,某次他从家里拿了个大芒果,告诉她,芒果皮比肉好吃。她还真的傻乎乎地接过芒果皮,结果当然是涩涩的,难吃得要命。
&&  当时苏莫就站在不远处,等她吃了,才走过来,“你脑袋里装些什么东西,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  她眼睛都红了,眼泪始终不肯流下,“还说,你们都是坏人。”
&&  苏莫横眼小黑,“下次不许欺负她。”
&&  那年,她六岁,他十岁。
&&  同样住在一个小区,苏莫的家比她家大一倍都不止。她家是以前的旧楼,两室一厅,七十方左右。苏莫家以前是三室一厅,后来厂里建了新楼,就搬到新地方,两百个平方,五室两厅。
&&  这就是厂长和工人的差别。
&&  郝心晴的父母均是供电厂的工人,苏莫的爸爸是厂长。地位的悬殊,决定了待遇的悬殊。
&&  站在客厅里,郝心晴颇为无措,也不知道干什么好。
&&  赵秀玫正坐在客厅玩ipad。说起苏母赵秀玫也是一位出众的女性,本身是心理咨询师,开了家咨询事务所,在本城颇有名气。业余时间喜欢上网冲浪。
&&  “妈,我回来了。”
&&  赵秀玫抬头瞄了眼,“坐吧,又不是客人,还要招呼。”
&&  钟点工小黎摆好了碗筷,走到书房门口,敲门,“叔叔,该吃饭了。”
&&  苏庭生才姗姗走到客厅,对着大家说:“吃饭了。”
&&  苏庭生长着方形脸,浓眉大眼的,典型的北方人。妻子赵秀玫则是瓜子脸,眉目婉约,典型的南方人。俩人无论是体型还是相貌都相距颇大,他们俩充分证明了夫妻间互补型还是居多的。
&&  吃饭的时候,大家话语很少,气氛倒是融洽。赵秀玫不时地给苏庭生夹菜,“庭生,你爱吃的,多吃点。”
&&  郝心晴面前是糖醋排骨,虾仁炒鸡蛋,味道不错,却不是她钟意的。她口味重,嗜辣,以前在家无辣不欢。
&&  尝了几道菜,味道偏淡,郝心晴暗自怀念在家的日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是家里的菜好吃。
&&  苏莫看向她,“怎么光吃饭?”。
&&  “饭香。”她埋头低声回答。
&&  苏莫若有所思。
&&  赵秀玫望向他们,嘴里劝得更欢了,“庭生,你今天吃的有点少,多吃点。”
&&  “平常老是叮嘱我少吃点,今晚拼命地劝我吃,不怕我卡路里高,血脂高啊?”
&&  赵秀玫瞟他,“哪那么多话。”
&&  苏庭生暗自好笑,女人一升级当婆婆了,心思就复杂了。平日里妻子性子冷淡少有殷勤的时候,今天就算她目的不纯,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  晚上九点,郝心晴的肠胃开始闹腾了,就一个字,饿。少吃菜的后果就是没油分,闹饥荒。她坐立不安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实在受不住,就去了客厅,幸好公婆都回房了。她两眼发光盯着茶几上的苹果,弯腰抓起,也来不及削,就先啃上去。
&&  “饿了?”
&&  郝心晴吓得松手,苹果掉回了果盘,转头见是苏莫,长吁气,“有你这么吓人的。”
&&  “走,出门。”苏莫抓住她的手,就往外去。
&&  他的手温暖修长,指腹稍硬,估计是在部队锻炼几年的结果。郝心晴调皮地伸出食指桡他的手心。
&&  苏莫收拢手掌,她的手没有动弹的空间了,“开个玩笑都不行。”
&&  “别调皮。”
&&  “你还没有说,去哪儿?”郝心晴仰头看着他。
&&  苏莫松开手,插在裤兜,“当然是吃东西。”
&&  小区内有对夫妇开了家小餐馆,卖粉面,肉饼汤之类的,生意奇好。自她记事起,小店就存在,一直到现在。
&&  店里的卷闸门是开的,里面的四张方桌都坐满了,只有一张坐了位姑娘,郝心晴也就不客气地占到两个座位。
&&  苏莫被老板娘拉住闲聊,“小苏啊,恭喜你新婚。”说完看向郝心晴,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高攀了。
&&  郝心晴对小区内大婶们的眼光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在意,拿出一双筷子,在手里转着玩。
&&  她点的是凉拌粉,不过天冷,过了遍开水,吃着也挺热乎的,还很爽口,关键是用辣椒酱拌的。
&&  苏莫就坐在她对面,吃的是炒粉,小盘装的。
&&  郝心晴瞅瞅自己的大碗,再瞄瞄他的小盘,笑说:“苏莫,你鸡肠呢?”
&&  老板娘端来两碗热腾腾的肉饼汤,“小苏,这是阿姨赠送的。”
&&  郝心晴想:肉汤的价格都超过粉了,老板娘这回可做了亏本的买卖。她在这家店吃了这么多年,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  苏莫抬头,微笑着:“谢谢。”
&&  老板娘眉开眼笑,转身欲走,对面坐的十六七岁的姑娘凑一句:“老板娘,能给我也送一份吗?”。
&&  老板娘很热情地说:“等你结婚吧。”
&&  老板娘走后,女孩嘀咕:“现在的大婶也太势利了,完全是性别歧视,以貌取人。”
&&  然后,满脸艳羡地盯着她面前的肉汤。
&&  郝心晴一时不忍,推自己的那份到她面前:“小妹妹,给你。”
&&  女孩也不客气,接过就吃,“味道真不错。”。
&&  苏莫端起小盅刚喝一口,就见到旁边的她巴巴地瞅着,眼里的馋意毕露无遗。
&&  这模样和记忆里那个馋嘴的她如出一辙。
&&  苏莫不动声色地把汤钵推到她面前。
&&  吃饱喝足后,接下来的功课就是散步。
&&  走在路上,月色正好。二月的青城难得有这样好的夜晚。风静止了,树叶也没了声音,月亮调皮地爬到树梢游戏人间。
&&  俩人的影子紧挨着,步调一致,往来的男人女人们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有相熟的,还会攀谈几句。
&&  在大家的眼里,他们是一对情意正浓的新婚夫妻。
&&  许多在世人眼里的真相只是他们看到的,他们相信的。实际,眼见未必属实。就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  此刻郝心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蛊,干出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
&&  那天苏莫的拜访,她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就算年少时她对苏莫几乎是言听计从,可隔了这么多年,加上又是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随口就答应的。
&&  事后,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一口拒绝。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此事还是有可行性的。
&&  之后一个多月,李萍给她密集地安排了相亲。一星期最少赶两到三场。每次回家,必定嘘寒问暖。
&&  郝心晴极其不适应母亲的热情。对于近两年,母亲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她一直没法适应。
&&  消极对抗的结果就是,相亲全部失败。
&&  李萍也没说她,只是电话打得更密集了,看她的眼神更忧郁了。
&&  郝心晴就在这样的低气压下,如坐针毡。她不愿呆在家,每晚都出门散步。
&&  那天晚饭后,她照旧去散步。夜色暗沉,外面起风了,大街上行人稀少。郝心晴眼见天色不对,返身就往家去。
&&  刚走到小区大门口,雨就大颗大颗地从天而坠。郝心晴抹去发梢的水珠,躲在小区大门口的廊檐下。
&&  她观察雨势,思忖着到家约有几百米,如果跑回去,铁定棉衣要湿透。
&&  雨天躲在廊下,还有寒风袭来,的确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喷嚏声起,她双手环抱,暗自埋汰自己太背了。
&&  “擦擦。"
&&  郝心晴抬头,“是你。”
&&  今晚的苏莫穿件青色羽绒服,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眼神里透出隐约的关切之意。
&&  郝心晴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接过纸巾擦去鼻涕,头低低的。
&&  苏莫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这鬼天气,你也出来散步。
&&  “你还不是一样。”郝心晴索性穿进去。
&&  “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不行,我就找别人了。”
&&  郝心晴看着他,原来真是自己想多了。这段时间,她也考虑过他的建议,只是总下不了最后的决心。她不是一个憧憬爱情的女人,对于婚姻,更没有幻想。然而,对于一场始于谎言的假婚姻,还是有不可明的顾虑。
&&  “和我在一起,总比外面那些人可靠。在你没有合适的人选前,我们可以一直做夫妻。你想过新生活,我会还你一个自由身。”苏莫轻描淡写地说,“当然不能白干,分手了会给你一笔酬劳的。”
&&  苏莫的话在此时的她听来,分外的合情合理。她对婚姻原本就无憧憬,也懒得恋爱。对于相亲,更是厌烦。而自小她对苏莫就是言听计从,他的话在她看来总是有道理的。现在答应了苏莫,于己与他,都有利,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  至于报酬,她是不好意思要的。倒不是她有多高尚。而是和苏莫太熟了,从小一起长大,这钱拿着烧手。如果是普通的朋友,兴许她就接受了。
&&  郝心晴搓搓手,呵口热气,“行,我答应你,而且是完全义务免费的。”
&&  苏莫盯着她片刻,也不问缘由,说了一句话,“那正好,明天我有时间,我们把证先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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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我爸妈都不知道,我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  “你别担心了,一切有我。”苏莫倾身,低声道。
&&  苏莫隔天就拜访了她的父母,说是俩人早就有了感情,上来就提结婚的事。
&&  李萍看着从天而将的金龟婿,哪里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当然是满嘴答应。郝志强倒是提了几个问题,他们交往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父母,真要结婚,准备怎么操办。
&&  苏莫胸有成竹,一一答复。第一,他们交往有半年了。第二,之所以不告诉父母,是因为双方刚结束上段感情,还不够稳定。第三,结婚怎么隆重怎么办,务必使岳父岳母满意。
&&  话都说这份上了,郝志强也没意见了。
&&  女方家搞定了,苏莫就带郝心晴去见自己的父母。他家在整个小区是属于可以远观而不可入内的。身份摆在那,普通工人谁没事会去厂长家串门。
&&  郝心晴原本以为在他家,肯定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冷落。不料,苏庭生和赵秀玫都客客气气,简单问了点家事,就结束了谈话。
&&  其实,都在一个小区,又是一起长大的,谁家有几斤几两,心里都清楚得很。
&&  一路畅通无阻,在她答应的三天后,领了结婚证,半个月后,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  “想什么呢?”苏莫轻拍她的脑门。
&&  “也不看地方了,傻了你负责啊。”
&&  “好啊,我负责。”
&&  郝心晴颇为不自在地往前走了几步,才问道:“我就奇怪,以你家的情况,至于为一套房子结婚吗?”。
&&  说完后,才悟到自己反应太迟钝了。这问题早在结婚前,她就应该提,而不是等到现在再说。
&&  有些话,早一刻,晚一刻说,意义大不一样,效果也不同。
&&  苏莫哂笑,“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
&&  郝心晴反应是慢点,智商其实还不错的,当然明白他话外之意,“就你聪明,别人都傻,总可以吧。”
&&  “父母有,不代表我有。”
&&  苏莫的工作看似位高权重,其实工资收入并不高。现在许多人趋之若鹜做公务员,看中的也是其中的福利。
&&  一套集资房,市价超过七位数,而他们所需承担的费用一半都不大,其中的福利超过了他们半辈子的工资。
&&  郝心晴想想也就明白了。
&&  新婚后三天,回娘家,恰逢星期六,郝心晴一大早就直扑家里。
&&  “怎么就你一个人?”李萍端出果盒,里面摆满了开心果,巧克力,瓜子。
&&  郝心晴靠在沙发上,“苏莫加班,晚点会来。”
&&  李萍坐在她身边,递给她一个巧克力,还剥开了包装,“他们家对你好不好?”
&&  “你怎么不问苏莫对我好不好?”
&&  “别岔开话题。”
&&  郝心晴嚼着巧克力,漫不经心地说:“还行,又不是自己爹妈,有那样算不错的。”
&&  李萍有点不自在。以前,她对女儿关心的少,现在有了时间精力,女儿已经成了人家的媳妇了。满腔的母爱都无处发泄了。
&&  门铃声起,李萍打开门,接过郝志强手里的环保袋,“好沉啊,买了什么菜。”
&&  “鸭子,鲫鱼,排骨,还有些蔬菜。”
&&  郝母李萍是电厂的工人,父亲原是机修工,后通过自考读了成人大学,考了工程师的职称,从事技术工作。俩人在同单位工作,单位效益好,在本市算中等收入。
&&  郝志强长得高高瘦瘦,架着一副眼镜,就和书里描写的书生一个模样。平时说话极其温和,和李萍的大嗓门形成鲜明的对照。
&&  “心晴,今天爸爸下厨做啤酒烧鸭给你吃。”
&&  “记得放辣椒干。”
&&  “好的好的。”
&&  平常家里的饭菜是李萍做的,家里来了客人,郝志强才会亲自动手。他的手艺不说别的,小餐馆厨师的水平是有的。
&&  李萍跟着他去了厨房,俩人一起忙乎去了。郝心晴也没闲着,磕起她的大爱盐瓜子。她喜欢的其实是瓜子壳表层的味儿,咸咸的,香香的,比瓜子仁还好吃。就在她和瓜子奋战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  郝心晴懒懒地起身,应该是苏莫来了。
&&  打开门,表哥李城站在门口,对她笑。
&&  郝心晴愕然地瞅着,半天才问:“你怎么来了。”
&&  “我给姑姑姑父拜年来了。”李城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  郝心晴迅速地闪进客厅,打开电视,专心地观看。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有点小想法,都初九了才来拜年,真要有诚心,怎么也得初七之前来。
&&  按照老传统,正月十五之前拜年都是可以的。李城却不同,他是李萍一手带大的,说是侄子,跟儿子也没多大区别。
&&  李城五岁父母就离异了。父亲在外地打工,郝心晴的外公外婆身体不好,就将他送到女儿家抚养,这一抚养就养到了大学。
&&  他小时候占据了李萍的大部分精力,郝心晴内心对他是有埋怨的。那是原本属于她的母爱,却被别人剥夺了。。
&&  “
&&  第三次门铃响起的时候,是李萍开的门。
&&  “妈,单位有事,来晚了。”苏莫一脸歉意,配合手上拎着一大袋补品,显得尤其有诚意。
&&  “来了就好,工作要紧。”李萍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还买这么多东西。”
&&  郝心晴瞄眼透明的塑料袋,进口奶粉,西洋参,碧螺春,精装茶油,都是好东西。不过是演戏,他倒好,还真枪实弹上阵了。
&&  拿人手短,吃饭的时候,李萍对苏莫很是热情,不提地夹菜。以前,受此待遇的可是李城。
&&  自小,李萍可怜侄子自小没有母亲,父亲又在外地再婚生子,对他比亲生儿子还亲,恨不能把他失去的那份双倍的还给他。
&&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对郝心晴就没有关心得那么精细了。自从李城大学毕业后,搬到外面去住,眼见女儿到了适婚的年龄,李萍才把注意力转到了女儿的身上
&&  郝心晴见李城失落寂寥,心里竟然产生了报复的快感。以前的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  吃完饭,李城提议打麻将,李萍立刻就眉开眼笑。李萍这人,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来上几圈。为了打麻将,以前夫妻俩没少闹过矛盾。
&&  “三缺一,我不想打。”郝心晴首先表明立场。
&&  “那妹夫上。”李城叫得很亲热。
&&  苏莫对打麻将也没多大兴趣,只是看到李萍殷殷的眼神,拒绝的话就咽回肚里,“难得的,我就陪大家玩玩。”。
&&  就连一向不主张李萍玩麻将的郝志强,今天也上桌了。
&&  郝心晴错乱加凌乱。果然情况瞬息万变,不是她这种智商可以理解的。
&&  可怜的她成了后勤,负责四个人的茶水。
&&  表哥李城完全是自来熟,说话的语气,指派人的派头比她亲哥还亲,“心晴,给我泡杯咖啡。”
&&  郝心晴最看不得他的大爷样,眼睛转转,就泡了杯奶茶,还是芋香味的,他最不爱喝的。
&&  李城正摸牌,也没看,端起杯把就往嘴里送,扑哧一声,奶茶全喷在麻将上。
&&  “怎么了?”李萍就坐在他上手。
&&  李城略带委屈地说:“是香芋奶茶。”
&&  未等李萍责骂,郝心晴就抢着说:“不好意思,眼睛花了,我给你换一杯。”
&&  李城想想,还是自己起身去厨房了。
&&  郝心晴偷笑地时候,看到苏莫深思的眼神。
&&  “你这孩子,真够粗心的,幸好是表哥,如果是外人,指不定别人怎么看你。”李萍还是没忍住。
&&  “是啊,我可得感谢表哥的宽宏大量。”郝心晴阴阳怪气地扔下话,就闪到房间去了。
&&  “志强,你看她,多大人了,还不知道好歹。”
&&  “算了,你也少说一句。”郝志强看着苏莫,“心晴这丫头,你多担待点。”
&&  李萍意识到女婿在场,也闭上了嘴。
&&  一直等到他们结账,郝心晴才从房间出来。李萍面前堆满了筹码,苏莫爽快地掏出三张老人头给她。
&&  “哎呦,都一家人,就不用了吧。”李萍说的时候,手也没闲着,转眼,钱就进裤兜了。
&&  李城磨蹭了半天,拿出皮夹,掏出两张老人头,数了几遍,递上前,“姑,你拿着。”
&&  “得了,就你那点收入,留着自己花呗。”李萍根本就没伸手。
&&  李城嘿嘿笑着就放回了自己钱包,动作快得别人不留心都瞧不见。
&&  李城告辞的时候,李萍递给他一大袋,里面装着苏莫送来的奶粉,茶油,还有水果,糕点。
&&  郝心晴和苏莫走的时候,李萍也给了东西,“苏莫,这南瓜饼可是我亲手做的,带给你父母尝尝。”。
&&  苏莫拎着东西走了很远,才发现郝心晴落下了。他转身站定,不远处她的面容在昏暗灯光下不甚清晰,可是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快乐。苏莫的心像是被重物击中,有点轻微的疼。
&&  郝心晴走到他面前,笑道:“我妈还挺大方的,给你一袋南瓜饼,得有十几个了。”
&&  苏莫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头顶,“小鬼,别难过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  郝心晴再也笑不住了,鼻子发酸,“你又不是我妈,你给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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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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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近一个月,俩人相处尚好,并没产生所谓的□。俩人都是上班族,接触的时间大多在晚上。而苏莫干的是秘书的工作,晚上陪同市长应酬的机会比较多。
&&  郝心晴习惯早睡,往往她都进梦乡了,苏莫才披星戴月地回到家。早上,因上班的地方一个东,一个北,也就各自上班。
&&  郝心晴感觉自己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换了个地方,其它没多大改变。
&&  工作也如常,忙的时候忙到头昏脑胀,闲的时候闲到快长草了。就像现在,她和章妍干完了手头的活,就开始闲聊了。
&&  “心晴,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酒吧,看到谁了?”章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  “谁?”
&&  “什么态度,认真点?"
&&  “说吧,小姐。”
&&  “咱们的修女昨晚竟然去酒吧,穿得还很大胆,露肩的针织裙,头发狂野地飘落在肩膀,那可真是□。”章妍说得绘声绘色。
&&  “别是你看花了眼。”郝心晴对她的八卦,一向是只信一半。
&&  王娜是出了名的正经正派,怎么可能去泡酒吧?搁在古代,她就是人人赞颂的贞洁烈女之类的。郝心晴无法想象她会和风情二字沾到边。
&&  “幸好姑娘我早有准备。”章妍掏出手机。
&&  屏幕上的女人端着一杯红酒,似饮非饮,身边坐着一位男士,正和她窃窃私语。
&&  就算装扮变了,一个人独有的神韵是无法改变的,郝心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王娜。
&&  “你看,连老修女都开窍了,你还天天宅在家里,女人一到二十六,可就直奔三十了。”
&&  郝心晴想了想,还是没告诉章妍实情。当初,她和苏莫俩人有口头协议,假结婚这事除了当事人,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  “晚上,我朋友家里开小型party,带你去见识见识,顺便钓个金龟婿。”章妍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一块。
&&  郝心晴犹豫道:“我怕有事。”。
&&  “有事!我还不知道你,整天宅在家里。你一定要来,我等着你,别放我鸽子。”
&&  郝心晴回家换好衣服,经过客厅,“妈,我同事今天有聚会,晚上我可能晚点回家。”
&&  赵秀玫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苏莫要加班,你也要出门,都把这当旅馆了。”
&&  郝心晴讪讪地,“我会早点回来的。”
&&  赵秀玫目光移回了电视。
&&  走出楼道,郝心晴哼起了歌,心里轻松多了。以前她在电视里看过赵秀玫的节目,说话得体,举止高雅,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看之可亲。现实生活中和银幕上还是大有区别的。
&&  和很多偶像一样,给大家看到的只是想给大家看到的。真正自我的部分,早就隐藏得深深的。
&&  今晚她出门前花了番小小的心思,马尾辫梳得高高的,刘海不经意地落在额前,身上穿的是酡红色毛线外套,一直延伸到膝盖,脚上穿的翻毛短靴,是今年的流行款。
&&  平日郝心晴穿着很随意,衣橱里都是基本款,休闲衣居多,偶尔会买上几件有档次的衣服,多是为了撑场面。
&&  她的爱好广泛,美食,旅游,读书,都要花钱。在薪资有限的情况下,只能缩减购衣的花销了。
&&  郝心晴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章妍的电话。
&&  “在哪儿?快点。”
&&  “马上就到。”
&&  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的车程,不过郝心晴懒得说得那么详细。她知道自己一句过去,章妍起码有十句等着她,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好久了,来晚了金龟婿可就没了。诸如此类的话。
&&  所以说,朋友间关系太亲密了也不是好事,完全不把她当外人。
&&  章妍还比她小四岁,两人在一起,角色完全错乱。章妍嘴里喊她姐,实际上老喜欢充大。
&&  车子停在小巷口,很古老的一条小巷,里面的房子大多三五层,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  郝心晴踩着高跟鞋,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分外的突兀。
&&  她停在一扇木门外,心生疑惑,以章妍的心性,怎么也不会教如此落魄的朋友。
&&  门嘎吱打开,一位衣着朴素的姑娘站在门口,“是郝小姐吗?请进。”
&&  郝心晴跟着她走进院内,原来别有洞天。
&&  院子很大,栽满花花草草,可见主人很有雅兴。花香随着夜风飘荡,清香袭人。
&&  章妍就倚在大门口,“总算来了,等你半天了。”
&&  月光下的她穿着一件淡紫色洋裙,上身披着白色流苏围巾,脚上穿着一双七寸紫色高跟鞋,纤细的足踝曲线蔓延至小腿,身姿曼妙。
&&  郝心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我要是男的,就娶了你。”
&&  章妍咯咯笑,“别肉麻了,我可看不上你这样的。”
&&  客厅的沙发上围坐着一群男女相谈甚欢。另有几个人站在客厅的角隅里,窃窃私语。
&&  章妍带着她穿过客厅,走进房间,里面有四个男人正围坐着打牌,身边都坐着位妙龄女子,有一个位置是空的。
&&  “翟哥,手气怎么样?”章妍探身上前,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也不等男人回答,自己就伸手摸了张牌。
&&  男人低头看牌,绷直的脸部微微放松。他抬头看着章妍,视线随之对准了她身后的郝心晴,随口问,“你朋友?”
&&  “对啊,何哲怎么还没来?”章妍晃动着他的胳膊。
&&  郝心晴退后至门角。
&&  章妍的男友看着面相甚是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走到客厅才想起,此人曾经上过电视访谈,是家企业的老总,年纪比章妍约莫大二十。
&&  现在流行大叔,某非章妍也在赶潮流。
&&  想到刚才章妍一口一个哥,郝心晴忍不住嘴角抖动。
&&  郝心晴站在角落,扫视四周,三五个人自成一组,聊兴正浓。她犹豫着是否该上前。她对结交异性,并无多大兴趣。不过呆在家也闲着无聊,就出来走走。
&&  有一组是全是女性,凑个热闹也无妨。打定主意,她径直往前走。大概是鲜少穿高跟鞋的缘故,吧唧就撇到了。
&&  “你脚怎么了?”
&&  郝心晴转头见男子就站在身侧处,距离不到一米。身着正统的礼服,极其绅士,像是某部黑白片里的男主角。。
&&  “可能是扭到了。”
&&  男子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胳膊,“去沙发坐坐。”
&&  他的步履沉稳,因照顾她的速度,并不快。
&&  郝心晴坐下后,仰视着面前的男人,微笑的他眼角露出细细的纹路,看起来成熟稳重。
&&  男人倏地蹲下身,“你要不嫌麻烦,可以脱掉鞋子吗?”
&&  郝心晴眼前已经出现了经典的一幕,一名极其绅士的男子握着她的脚踝,目光专注地盯着,拇指轻柔而有力地按摩。
&&  她的脚自动往后缩,“只是轻微的,就不用麻烦了。”
&&  男人起身后,欠身告别,“既然这样,那我失陪了。”
&&  郝心晴扶着沙发扶手,左脚隐隐作痛。她已经记不清左脚是第几次扭到了。从多年前第一次扭到起,就成了习惯性扭伤。
&&  脑海里突然浮现某个片段,令人十分不愉快,她竭力想忽视这感觉。嘴里默默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的左脚不要再扭伤了。
&&  “心晴,给你介绍个朋友。”章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适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何哲。”
&&  面前的男人高度约一七五,五官顺眼,脸上的金丝眼镜平添了份儒雅的气质。
&&  郝心晴扶着沙发扶手站起,伸出手,“我叫郝心晴。”
&&  何哲笑着,嘴角露出大大的酒窝,“好名字。”
&&  对于男人的夸奖,还是首次见面男人的夸奖,郝心晴一向觉得那不过是出于客套礼貌而已,因此,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礼节地笑了笑。
&&  “何哲,人我就交给你了。”章妍朝她递个眼神。
&&  郝心晴和章妍相处几年,当然明白她眼里的意思,没想到,她还真有闲功夫搭桥牵线。郝心晴面露郁色,也罢,只当交个朋友。
&&  “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出去走走。”何哲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闷到了。
&&  空气确实混浊,郝心晴跟在他身后,来到院子。院子里的桃树正是开花的季节,时间可真快。郝心晴惆怅地抚摸树干,连脚踝的隐痛都忘记了。
&&  片刻的冷场后,何哲扶扶镜框,“心晴,你名字是谁取的,很好听。”
&&  “我奶奶,她希望我每天都能有好心情,快快乐乐地长大。”郝心晴怔了怔,才答。。
&&  “那你小时候一定过得很快乐。”
&&  “不用上补习班,不用学乐器,不用做课外作业,和很多同龄人比,算是愉快的。”郝心晴心里默默补充一句,除了在家偶尔遇到到一点小挫折,受到一点不公平待遇,她的成长经历,的确算是愉快的。
&&  “你奶奶一定是位很聪明慈祥的老人。”
&&  “的确如此。”郝心晴的声音有些伤感,“不过,她前年过了。”
&&  “对不起,惹你难过了。”
&&  郝心晴抬头,一片粉红掉入眼底,她扶着树干,仿佛又看到儿时,她坐在树梢上,晃动着脚丫,奶奶站在树底下,求她下来。
&&  后来,她爬下树,裤子划破了,膝盖也出血了,奶奶没骂也没打,只说一句话,“你这淘气丫头,等你长大了,看谁敢娶你。”
&&  也许奶奶在,她就不会干这么荒唐的事情了。她怕看见奶奶的眼睛,那么的慈爱,又是那么的睿智。她的一切小动作在她的眼里都无可躲藏。
&&  郝心晴也不知为什么,今夜的她特别感伤。走出院子时,她抬头看着皓月,有句歌词写得好:我承认都是月亮惹得祸。
&&  而她承认一切都是桃树惹得祸。
&&  俩人沿着小巷走到巷口,何哲的车就停在人行道上。郝心晴没想到他还是个高级白领,车子价格不会低于二十万,照此推算,收入绝对是她的N倍。看样子,章妍的确是费心了,给她物色了一位财貌双全的男人。
&&  坐在汽车上,春风拂面,郝心晴闭着眼深深地呼吸。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伤感,忧伤,回忆统统走开。奶奶在天上一定也会希望她活得幸福快乐的。
&&  “停车,我到这里下。”
&&  何哲看着XX电厂住宅区的招牌,踩下刹车,转眼凝视她,“对不起,今晚我说话太不注意了。”
&&  郝心晴的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嘘了声,“别说对不起,我很久没有想起奶奶了,谢谢你让我再次想到她。”
&&  何哲发愣的时候,郝心晴已经推门而下。她站在门口,等车子走了,转身朝小区走去。快到小门时,她鬼使神差地望向左边,廊檐下有双如墨的眼珠正深深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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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地就低头,装作视而不见会不会好点,打定主意,郝心晴快步从小门走入小区。
&&  可惜有人如影相随,逃避是没有出路的。
&&  “你怎么在这?”郝心晴抬头,讶异地问。
&&  “一个人在家无聊,随便到外面走走。”
&&  “那还真是巧,我也是无聊就去参加了聚会。”郝心晴呵呵笑道。
&&  “是啊,真巧。”苏莫别有深意地重复。
&&  郝心晴心虚地左顾右盼,“今晚月亮真圆。”
&&  “嗯。”
&&  “空气特别的好。”
&&  “嗯。”
&&  “桃树都开花了。”
&&  “嗯。”
&&  “你能不能别一直嗯嗯个不停啊?”郝心晴受不住了。
&&  苏莫站定,眼眸深不可测,路灯的碎光跌落在眼底,转瞬就消失了。
&&  “我不过是去参加一个聚会,章妍给我介绍了个朋友。”郝心晴偷偷打量他,小声地补充一句,“只是普通朋友。”
&&  “交朋友是你的自由,只是现在住在我父母家,万一被有心的人看到,造谣生事就不好了。
&&  苏莫的面上淡淡的,可郝心晴心里不由就升起害怕。自小,苏莫就喜怒不形于色,也可以说是少年老成。
&&  郝心晴小时对他可谓是敬爱有加,以至于现在还是习惯性的怯他。
&&  仔细想来,苏莫的话还真有道理。小区就这么大,万一被人嚼舌头,不光是苏家,连自家的面子也没了。
&&  “好了,我会注意的,以后不会再犯了。”郝心晴拉着他的裤兜。
&&  苏莫低头见她委委屈屈,一副小媳妇样,心里的怒气就消失大半了。心想,也不能逼太紧了,交友自由还是自己当初答应的。
&&  不过,他不答应的话,她能上套吗?
&&  郝心晴见他脸色没那么黑了,胆子也就大了,手索性□他的裤兜,“好冷。”
&&  苏莫见她单薄的外套,轻声斥骂,“也不知道多穿点。”
&&  郝心晴腆着脸靠近他,“回家吧,我真的很冷。”
&&  听到回家俩字,苏莫的心头泛起暖意,他伸手揣进裤兜,覆住她的手,凉凉的,好小。
&&  郝心晴结婚近俩个月,过得挺自在的。和苏莫的父母住在一起,有个很大的优势,就是不用操心一日三餐,家务琐事。回到家,就吃现成的,和没出嫁前一样。
&&  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时常回家,又不会招父母嫌弃。郝心晴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自己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男人,在家肯定是一点地位也没有,母亲李萍准会唠叨没完。更年期的妇女的情绪那是非常不稳定的,万万招惹不得。
&&  某天下班后,郝心晴直奔娘家。她在路上买了一串香蕉,两斤草莓,五十元就不见了。每月工资,除了强制性购买五百元的定投,剩下的用的一个子都不剩。说起来,她是典型的月光,标准的穷人。
&&  回到家,父母正在聊天,见她来了,郝志强起身接过水果,“以后回家别买东西,家里什么都有。”。
&&  “女儿孝敬的,你就接着。”李萍拿起草莓进了厨房。
&&  “爸,你们聊什么呢?”
&&  郝志强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你爷爷身体不好,通知我们周末回去,说是有话要说。你也一起去。”
&&  郝爷爷是个很严肃,古板的老人,郝心晴自小不受他喜欢,对于爷爷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她爷爷是典型的重男轻女,最喜欢大伯家的堂哥了。
&&  李萍端着草莓出来,“你爸就是捡来的儿子,回去也没什么好事轮的到他。”
&&  郝心晴拿出草莓,塞到母亲嘴里,“妈,今天的草莓看起来很好吃。”
&&  郝志强朝女儿投去感激的目光。每次提到他家,李萍就有满肚子牢骚,听得他耳朵都要生茧了。
&&  酒足饭饱之后,郝心晴满意地抚摸圆鼓鼓的小肚,还是家里的伙食好。最近在苏家,她几乎都成吃白饭的了。苏家的伙食标准其实比她家高,不过口味偏淡,对于重口味的她来说,实在是难以下咽。
&&  吃饱饭,李萍拉着她谈心。
&&  “苏莫每个月工资多少?”
&&  “我哪知道?”
&&  “你是他妻子,家里的财政你可要抓住。”
&&  “吃饭穿衣都是他负责,我人懒,不愿管闲事。”郝心晴敷衍道。
&&  “那怎么行,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一定要握住经济权。”
&&  李萍絮絮叨叨半天,就是让她管住苏莫的钱袋子。郝心晴听得厌烦,借口散步就走了。
&&  下楼后,闻到清新的空气,心情就舒畅多了,她喜欢夜晚的气息,神秘而纯净。
&&  苏家和她家在小路的两端,也就几分钟路程。苏家所在楼房的前面有个花圃,花圃边空地上安装了运动器械,傍晚时分,许多小孩都在那里玩耍,很是热闹。
&&  郝心晴没敢按门铃,怕惊动了苏母,自己掏钥匙打开了门,客厅空无一人,心里乐坏了。对苏母,她是有几分畏惧的。
&&  相对于母亲的暴躁爱唠叨,赵秀玫的功力可就高了。她不骂,不琐碎,话不多,却能一针见血。
&&  郝心晴轻手轻脚地踏上走廊。
&&  “回来了。”赵秀玫就站在自己房门口。
&&  郝心晴心虚地嗯了声,走到自己房门口。。
&&  “女人嘛,结了婚,还是要多呆在自己家。”
&&  郝心晴嗯了声,扭开了门把。她知道自己回娘家的频率高了点,也不想和赵秀玫起正面冲突,索性装傻,躲进自己的房间。
&&  房间没人,苏莫还没回家。每周他基本能准点下班的时候不超过两天。谁要真做了他妻子,可有的受。f
&&  郝心晴躺在床上,翻出手机,发现有条信息:晚上有饭局,会晚点回家。苏莫。
&&  苏莫是个很细心的男人,有事总忘不了发信息或是打电话。郝心晴则马虎多了,再说也不是真夫妻,就不必那么较真了。
&&  在床上赖了会,她起身去浴室洗澡。她喜欢淋浴,图的就是快速方便。三五分钟,头发身子都洗净了。她俯身低头,吹风机高高举起,热风吹得头皮发麻。头发半干后,她揉捏发梢,很长,有半年没修剪,乌黑的直发都遮住了脸。
&&  郝心晴看着镜子里腮帮略鼓的自己,一声叹息。她很羡慕那些天生巴掌脸的女孩,甚至有过整容的想法。只是怕自己受不了削骨之痛,才打消了念头。
&&  淋浴间水气氤氲,连空气都是湿润的,郝心晴的头发上沾上了微微的湿气。她正打算出去,听见排气扇呼呼地响,苏莫就倚在门边,身上穿着一件普蓝色T恤,静静地看着她。
&&  郝心晴走上前,咽下口水,忍住自己想掐他腮帮的念头,问候道:“回来了。”
&&  苏莫很自然地伸手抚摸她的头顶,“都没吹干。”
&&  郝心晴身子扭成麻花,小跑着逃到卧室,“嘿嘿,我怕影响发质。”
&&  苏莫还倚在那,视线始终停留在她乌黑的秀发上。
&&  就算隔着几米的距离,郝心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目光的专注。她不自在地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大概是头发太顺滑了,手没拿住,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  身后脚步声起,苏莫走来了,他弯腰捡起梳子,顺着她的黑发往下梳理,一下,两下,郝心晴能感知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得快。。
&&  “你的头发真滑顺。”苏莫柔声道。
&&  郝心晴的嗓子发干,反手握住他的手,“别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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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翌日上班的时候,就见章妍中指上带着枚闪亮的钻戒,郝心晴曾在某本时尚杂志上看过,是某国际品牌今年力推的新款。
&&  “别只知道羡慕,找个男人让他送啊。你要不喜欢何哲,我帮你选个高帅富怎么样?”
&&  “饶了我吧,就我这样,还高帅富。”
&&  “你怎样了,五官端正,不缺胳膊少腿。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章妍就差拍胸膛了。
&&  郝心晴为了避免章妍三五不时的好意,终于打算泄密了, “其实我有件事没告诉你。”
&&  “什么事,你倒说呀,神神秘秘的。”
&&  郝心晴心一横,将她和苏莫结婚的来龙去脉完整地叙述了。
&&  章妍脸上表情丰富地都没法用词形容了,最后定格在嘴巴大张。
&&  郝心晴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别吓傻了。”
&&  “去你的。”
&&  “正常我就放心了,万一傻了,我可没钱赔给翟永年。”
&&  章妍眼珠一转,“人家苏莫和你青梅竹马,家庭,个人条件又好,你干脆来个弄假成真。”
&&  “说实话,这念头我也有过。只是想到和一个看过自己流鼻涕,抹眼泪,各种傻样的人过一辈子,就什么幻想也没了。”
&&  “你长得不丑,小时候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呀。”
&&  “你不知道,小时我妈嫌梳辫子麻烦,一直给我留男孩头,短得不能再短了。我现在都不愿看小时的照片,真的挺丑的。”
&&  章妍笑出声,“那你可麻烦了,顶着已婚的身份,真去找男友,就成了出轨。不去找,又浪费了青春了。”
&&  “青春就别谈了,都奔三了,连尾巴不见了。”郝心晴揶揄自己。
&&  章妍坐直身体,很严肃地说:“想不想换个工作?”
&&  她谈话的跳跃性如此之大,郝心晴一时没反应,两眼直愣愣地瞅着她。
&&  “做贸易这行,只有做业务,才会有发展。做个小会计,做一辈子,收入也看得到。”章妍压低声音,“听说,公司现在缺跟单的,你不如去换个工作。情场不得意,那职场怎么也得搏一搏。”
&&  听她一说,郝心晴还真有点动心了。
&&  做了几年会计,每月十五号,看着存折上可怜的数字,心里就很憋屈。都说现在的大学文凭不值钱了,可也不能这么廉价吧!
&&  前日,她收到一封大学好友的邮件,人家现在已经是外企的高级白领,月入是她的十倍不止。
&&  想当初在大学,大家学习成绩,能力表现相差无几。就在她庸庸碌碌,止步不前的时候,别人已将她远远地甩到身后
&&  事关职业规划,她不敢轻易决断。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促使她最终下定了决心。
&&  星球六,她和父母依约去了爷爷家。
&&  郝爷爷家位于市中心的一栋自建私房,三层高,住着爷爷和大伯一家。李萍不满公公偏心,平常一家人很少一起回来。郝志强有时会偷偷溜回家看望父亲。
&&  他们推开大门走进去,大厅装饰陈旧,像是古代的大宅门,空气里弥漫着旧式腐朽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  厅堂里正中的椅子上坐着的赫然就是郝爷爷。须眉具白,脸颊凹陷,眼睛却没有年老者的浑浊,透着股精明和犀利。
&&  “爷爷。”郝心晴走上前,态度恭敬。
&&  郝志强在父亲右下手坐下,李萍和郝心晴也依次坐下,对面坐的是大伯一家四口。
&&  郝爷爷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吹口气,呷几口。
&&  一旁的大伯起身接过茶杯,搁在高脚几上。
&&  郝爷爷手搭在扶手上,扫视众人,缓缓说道,“古人说七十而知天命,我如今七十有三,这辈子,什么都经历了。就算是菩萨叫我今天走,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  “爸,您身体硬朗着,我还等着给您办八十大寿呢。”大伯母笑道。
&&  郝爷爷嘴角隐有笑意,“你是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明白。”
&&  郝心晴偷瞟母亲,她脸都胀红,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  也难怪,郝爷爷在家掌权几十年,权威在那竖着,谁也不敢挑战。李萍心里有气,也不敢明发。
&&  “爸,人都到齐了,我可来玩了。”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姑姑郝志慧推门而进,走上前,就坐到了郝心晴边上。。
&&  郝心晴一向对姑姑印象很好,见她来了,腐朽的气息都没有那么难闻了。
&&郝爷爷皱眉,手指轻叩扶手几下,继续道:“咱家说不上是大户人家,我和老太婆一辈子省吃俭用,也就留下了这栋房子。当初建的时候总归是花了三万多元。那时老大参加了工作,他五年的工资收入拿进来了,共计是一万块。现在我打算,把房子过户到老大头上,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
&&  对面的大伯母抿着嘴,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  这栋房子位于市中心,又是私房,房龄是有几十年,可胜在面积大,三层加起来近三百平方,市价值几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
&&  郝心晴知道爷爷偏心大伯,没想到偏得这么厉害,自己的爸爸比外面捡到的小孩还不如。
&&  “爸。”李萍和郝志慧同声说道。
&&  “爸,你可是有两个儿子,房子给了大哥,那二哥怎么办?作为女儿,我是不会争的。二哥总是你的儿子,可不能一点也没有。”
&&  李萍感激地瞅着小姑。
&&  郝爷爷捋着胡须,“老大只读了初中就出来参加工作,老二读了中专的。老大单位不好,没有房子。老二单位是分了房子的。这房子一定要给老大的,至于老二吃了点亏,我也会做补偿。我手里还有五万现金,全部给老二。你妈留下的首饰就给你了。”
&&  郝志慧嘴里嘟嚷,“那二哥还是吃亏呀。”
&&  “爸,你就是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能偏心的这么厉害。这房子少说也值三四百万,志强就得五万,这叫什么事呀!”李萍再也忍不住了。。
&&  郝爷爷目光扫向下手的儿子,“志强,你有什么想法?”
&&  郝志强沉默半天,“就按爸说的,我没意见。
&&  “你个窝囊废,我当初怎么瞎了眼,找你这么个窝囊废。”李萍气得大骂,“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  “弟妹,爸身体不好,你就别刺激他了。”大伯母轻声细语说道。
&&  “用不着你做好人,好处都让你占了。”李萍怒视她。
&&  “好了,我还没死了,轮不到你这后辈指手画脚的。”郝爷爷起身,“志强,好好管管你媳妇,连大小都不知道了。”。
&&  “爸,我带她先回家了。”郝志强拉住她的手。
&&  李萍赖在椅子上,就是不动。
&&  郝志强无奈架起她,就往门外去。李萍边走边骂,“这世上没王法,连家里也没家规了。郝志强,瞧你这怂样,难怪被欺负。”
&&  李萍一路骂骂咧咧,郝心晴都听不下去了。
&&  平常母亲脾气躁点,可不会像泼妇一样骂街。走到大街上,李萍的声音是小了,骂声还是不断。
&&  “妈,你就给爸留点面子,咱们有话回家好好说。”她小声劝说。
&&  “他还要面子,他们家早就不给他面子了,凭什么要我给?”
&&  郝心晴拦了俩的士,安排父亲坐在前座,她和母亲坐在后面。李萍估计是骂累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没了声响。
&&  回到家里,郝心晴钻进厨房,刚倒好两杯凉水,就听外面又开骂了。
&&  “郝志强,你不给你爸说清楚立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  “咱又不是过不下去,都有工资,女儿也出嫁了,何必去争那点财产。传出去,丢不丢人?”
&&  “什么叫那点财产,你一辈子都挣不到,下辈子也挣不到。我一辈子陪你苦熬,好不容易有个改善生活的机会,你却不要。你不跟我一条心,就离婚。”李萍的声音比高音喇叭还高。
&&  郝志强杵在客厅,冷冷地看着妻子,转身离开的时候,砰地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  郝心晴出来的时候,只剩李萍一人站在那,两眼无神,脸色苍白。她抓住女儿的手,“心晴,我也是为了咱们一家,难道我错了吗?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  郝心晴拍拍母亲的背,“妈,你别气了。这事慢慢来,不急。”
&&  等母亲情绪稳定了,郝心晴打电话给爸爸,手机是关机的。父亲鲜少生气离家的时候,他去哪儿了,郝心晴不由心慌。
&&  下楼后,郝心晴在整个小区的空地,休闲区,找了遍,也没见到父亲。她停下脚步,想起了青湖,幼时父亲得闲时会带她来玩。。b
&&  小区离青湖约十分钟的路程,郝心晴沿着湖边岸堤慢慢找寻,走到垂柳下,听到一阵悠扬的口琴声。
&&  父亲就站在柳树下,面对湖泊,留下一个宽厚的肩膀给她。
&&  很老的一首歌谣,琴声悠扬,饶是郝心晴不懂音律的人,也听出了其间缠绵的儿女情长。
&&  她从没听过父亲吹口琴,一曲完毕,满心惆怅。许久,她走上前,站到父亲的身边。
&&  春水幽幽,波光淡淡。烦躁灰飞烟灭,内心宁静如水。
&&  “这座湖从我出生时就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是一点没变。”
&&  “爸,你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
&&  “是啊,那时候没什么玩的地方。下课后经过这,就会在树下和同学玩耍,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  “以后我和妈陪你来。
&&  郝志强慢慢地转身,牵着她的手,“回家去,你妈该担心了。”
&&  回去的路上,郝志强沉默不语,和以往一样。他平常不善言语,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  进入小区,郝心晴站在花圃边,注视着父亲慢慢地往前走,直至消失,才转身回去。
&&  天气很好,许多小孩在边上玩跷跷板,欢声笑语不断。郝心晴就倚在樟树下,想起父母今天的吵闹。
&&  对爷爷的做法,她也不认同,又能怎么办?都是一家人,总有人得让步。
&&  如果自家经济优越,也许母亲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郝心晴寻思着自己真的要要换份工作了。
&&  到了晚饭的时间,小孩子都走光了。郝心晴踱步到跷跷板边,手按下一头,另一头就往上翘。她小时候,小区内还没安装运动器械,平常没什么可玩的。
&&  她想象着年幼的她坐在翘翘板上,咯咯咯笑个不停。郝心晴重重地按下去,松开手后,对面的板子应声落地,发出咚的声响。板上空空的,不过是幻觉。
&&  郝心晴怅然地收回视线,转身之际,才发现身侧多了个人,后退半步,“你怎么在这,吓死人了。”
&&  苏莫挂着浅浅的笑意,静默地注视她。
&&  郝心晴今天过得混乱不堪,心里堆满了垃圾,恨不能全部倒出来。她拉住苏莫的衣袖,开始倾诉,情绪不是特别好,有时候会漏讲一些,发现了又补上。讲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  苏莫很专注地倾听,不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  一个萦绕心底几天,始终下不了决心的念头再度浮出,她要换工作,她要挣大钱。
&&  一个星期之后,郝心晴去了业务部,成了一名跟单员,底薪比以前还低点,不过钱景却更看好。
&&  跟单员是有提成的,只要业务量大了,收入也就上去了。
&&  现在她的顶头上司名叫张恒,年三十五,已婚,为人世故却不刻薄,和下属关系相处尚可。
&&  郝心晴敲门走进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语气极为恭敬,“好的,好的,下午我会准时到的。”
&&  见他挂了电话,郝心晴问道:“姜先生要求在原有单价上再降一个点,才能定下这个单子。”
&&  张恒锁眉凝思,“客户都是希望价格越低越好,这单货我们的利润已经很低了,价格没法让步。但是,单子你必须拿下。”。
&&  她能说不吗?她能质疑领导的决定吗?都不能。她只能微笑着说:“好的。”
&&  张恒脸部表情微微松弛,“好了,你去准备下。待会,陪我去机场接一个重要的客人。”
&&  郝心晴听到应酬就头痛, 对于和客户打交道,特别是男性,她真的不擅长。以前有应酬,一般是李良和肖秋秋上。
&&  李良是名小伙,酒量好,嘴皮子也利索,最得张恒欢心。肖秋秋是业务部的老人,三十左右,长相俏丽,举手投足渗着股少妇的风情,在应酬上也很会来事。
&&  郝心晴就纳闷,今天张恒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非得让她去。交际应酬,她真的不在行。
&&  再说,她的穿着打扮也是最普通不过了,米色的职业套裙,裙子长度及膝,标准的职业装。毫无亮点。
&&  不过作为下属,首先学会的就是学会执行。心里再不情愿,她还是去了洗手间,对镜整理,幸好脸上皮肤白嫩,不上粉也对得起观众。唇色尚可,稍有点干裂,抹上唇膏刚好。
&&  郝心晴对自己长相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两腮有点圆鼓,都说婴儿肥,这都多少年了,她怎么还停留在婴儿肥的阶段。
&&  郝心晴推门上车的时候,张恒抬头扫视,“不错,精神气挺足的。”
&&  在王娜手下做了几年,还从未受过表扬,乍一听到主管的表扬,郝心晴真心不适应。紧接着而来的反应,对张恒的印象就好了那么几分。
&&  车子从大路驶上高速公路,速度奇快,照这速度,几十公里的路程,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  郝心晴不是喜欢主动和上级搭讪的人,她的目光注视车外,映入眼底的是满眼的绿。一眨眼,已是春末初夏交接之际,再眨眼,应该就是秋末冬至了。
&&  她不是感情纤细的文艺女青年,饶是如此,也不得不感慨时间的飞速。
&&  站在候机厅,周围不少人举着自制的牌子,很是热闹。而一向老练的张恒,脸上的表情隐约透露出些许的紧张。
&&  郝心晴暗自揣测,今天的客户一定是非比寻常。张恒是老业务,早就阅人无数,平常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乐。
&&  就在她胡乱猜测的时候,张恒跨前一步,“封总。”
&&  “张经理,久违了。”
&&  郝心晴看着几步之远的男人,有种模糊的熟悉。就像是站在磨砂玻璃门后的人,看得清身影,却看不清面容。
&&  她走上前,紧跟在张恒身后。
&&  “权总从深圳正往回赶,预计晚上会到达。”张恒笑容满面。
&&  听章妍提过,权总这次去深圳是有重要的事项,预计行程是半个月,现在不过一星期,就急着往回赶,这个封总不一般啊。
&&  封远华注意到她的存在,侧脸问道:“这是?”
&&  “封总,我叫郝心晴,业务部的,请多关照。”郝心晴微微欠身,伸出手。
&&  封远华微笑,眼角有隐约的细纹,“郝小姐看着很面善。”
&&  此刻俩人面对面,郝心晴从容地正视,感觉愈发熟悉。
&&  封远华已松开手,和身边的助手在交谈。
&&  张恒凑上前,“封总,我在豪帝酒店定了桌子,现在赶去正好是饭点。”
&&  封远华点头,走在前面,助手紧跟身侧。
&&  张恒若有所思地打量郝心晴之后,跟上了他的脚步。
&&  郝心晴尾随在后,一直在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只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  豪帝酒店是青城市数一数二的酒店,和另一家悦君阁齐名。豪帝有钱人去的多,而悦君阁文人雅士白领喜欢。
&&  郝心晴所在的公司不过中等规模,为节约经费,平常很少在豪帝请客。由此可见公司对姓封的相当的重视。对于张恒叫上自己应酬,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肖秋秋是老人,业务熟练,近来隐然成了张恒的竞争对手。张恒当然不会傻到去培养她。
&&  而李良嘴里一套,做法一套,张恒早就看在眼里,在关键的时候,也不会提携他的。
&&  作为新人的郝心晴恰逢其时,就被张恒选上了。也许他看重的,就是她在业务部是新人,毫无根基。
&&  郝心晴一路琢磨,想得越明白,心思就越沉重。如果说会计部是一池池水,那业务部就是一条河流,鱼虾混杂,如果不想被吃掉,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张恒下车后,打开后面的车门,封远华率先下车,助手紧跟其后。
&&  郝心晴也不指望张恒的绅士风度,她推开车门,单脚跨出,鞋跟刚着地,只听咔嚓声响。郝心晴额头沁出汗,裙子裂了。
&&  她的裙子原本没有开叉,这下好了,自动开叉了,位置还在正后方。
&&  “小郝,怎么还不下车?”张恒在催。
&&  郝心晴磨蹭着下车,手背在后,捏住裙子开叉的两边,离几个男人有几米的距离。
&&  张恒注意到她的异常,不悦地说:“怎么了?”
&&  “张经理,我有点事先处理下马上就过来。”郝心晴硬着头皮一气说完。
&&  张恒见到她手始终背在后面,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  郝心晴正想转身,身后传来,“郝小姐,等等。“
&&  封远华走上前,脱下西装披到她身上,微微笑道:“我唐突了,请勿见怪。”
&&  “谢谢。”郝心晴睁大眼。
&&  现如今,这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很少见了。
&&  郝心晴不敢耽搁,就近买了件同色的西裤,马不停蹄就直奔酒店。
&&  待她来到酒店二楼的包间,人已坐得整整齐齐,就连权总也赶到了。权总四十出头,人高且瘦,气色偏苍白,估计是操心过多。自从人民币升值后,外贸公司就不好做了。
&&  俩老总都盯着自己,就算再不懂事,也得有所表示。郝心晴当即上前,走到末座,自己倒了杯酒,举起,“我有事耽搁了,自罚一杯。”
&&  说来,郝心晴还是有点酒量的。郝志强平常饭后喜欢小酌两杯,郝心晴自小受影响,也会喝上点,酒量慢慢就练大了。
&&  “豪爽。”封总的助理首先鼓掌。
&&  酒桌是圆桌,座次有点古怪。权总,封远华,张恒,助理,顺序还正常,关键是封远华和张恒中间空了个位置,看来是给自己预留的。
&&  郝心晴硬着头皮就落座了。
&&  请客吃饭为的是谈业务,可真正上了酒桌,谈的都是些无关大雅的闲话,大到时政,小到坊间流传的风流韵事。都说女人八卦,其实男人八卦起来更甚。
&&  “我们这有名的天堂娱乐城有位头牌可是貌比冰冰美三分,身比CoCo辣三分。”张恒凑到了郝心晴跟前,“封总,有没有兴趣晚上去坐坐?”
&&  郝心晴假装低头吃菜,充耳未闻。
&&  封远华了然地笑笑,“今天旅途劳累,改天再打搅众位。”
&&  权总轻斥道:“张恒,你以为个个都像你,猴急猴急的。封总人家美国来的,什么没见识过。”
&&  “是我考虑不周,自罚一杯。”张恒倒也爽快。
&&  酒至三巡,酒酣耳热之际,权总笑眯眯道:“封总,你看合同明天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定下来?”
&&  封远华原本正和郝心晴闲聊两句,放松得很。听到此话,头微侧,“有些细节还得再推敲推敲,也不急在明天。”
&&  权总呵呵笑道,“也对,我太急了。”
&&  看惯了在公司八面威风的权总,此刻态度谦卑,郝心晴不知是为他悲哀,还是为自己悲哀。
&&  “小郝,封总的衣服呢?”张恒突然话题陡转。
&&  郝心晴进来的时候,侍者随手接过,挂在入口处的衣架上,当时大家都看到了。她不知道张恒此时突然问起,究竟有何目的。
&&  男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脸上,有种被人看戏的感觉,郝心晴心里很不舒服。
&&  “外面是有点冷,我去给封总拿过来。”郝心晴起身走向衣架。
&&  封远华抬手看看腕表,“时间不早了,我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  权总目光从郝心晴脸上掠过,“对对对,今天要早点休息,都是我考虑不周。”
&&  郝心晴站在房间门口,将衣服递给封远华,恭恭敬敬地说:“谢谢封总。”
&&  封远华微楞之下,接过了衣服。
&&  出来酒店,有两辆轿车停在路边。
&&  “小王,你送封总和小郝先回家,我坐张恒的车。”
&&  郝心晴错愕了。这安排可透着诡异,于常理极其不符。
&&  封远华没什么反应,反而很有风度地打开车门,等着她上车。
&&  其余三位男人就站在一边,目视。
&&  郝心晴强笑着上车,心想,还怕了不成。对权总暗藏的心思,痛恨不已。潜规则,果然是无处不在。
&&  俩人坐在后面,郝心晴暗自坐在门边,手扶着车把,打定主意,形势不对,她就跳车下去。
&&  封远华似是没注意到她的举动,闭目养神,呼吸清浅。
&&  “封总,你下榻在哪家酒店?”小王问。
&&  “天地大酒店。”
&&  郝心晴身子绷得更紧了,一到酒店,她怎么着也得赖在车上。
&&  封远华睁开眼,声音隐有笑意,“郝小姐,脚好些了吗?”
&&
&&9
&&  “你脚怎么了?”“你要不嫌麻烦,可以脱掉鞋子吗?”
&&  突然冒出的两句话和此句重叠在一起。
&&  那晚的男人在灯光下的面孔已然模糊,留在记忆里的只剩他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两张面孔叠加在一起,郝心晴恍然意识到,封远华就是那个男人。
&&  “封总,不好意思。我眼拙,没认出您。”郝心晴歉然道。
&&  封远华缓缓转头,注视着她。
&&  “我自小就记忆不好,不管是人名,地名,老是会忘了。”
&&  “记忆也是可以训练的,关键是要抓住某个重要的特点。像你,就有个特征明显与常人不同。”
&&  郝心晴从未听旁人说过,疑惑地瞅着他。
&&  封远华身子微倾,压低声音,“你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有股拗劲。”
&&  拗在郝心晴的认知里和固执同义,然而经过封远华说出就带点赞许之意。
&&  “我还以为您要说我的眼睛长得漂亮,或者是笑容特别可亲。”郝心晴打趣自己。
&&  封远华认真地打量,“你的笑容的确很可爱。”
&&  被重量级的人物接连赞美,郝心晴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忙回赞道:“封总,您记忆真好。”
&&  封远华也笑了,眼神的老练和犀利都被笑意掩埋了。
&&  “赞美也是有技巧的,如果去掉您字,我想我会更高兴。我想我还没有老到需要敬语的地步。”
&&  郝心晴大窘,“你哪里老,最多三四十岁。”说完后,发现出口太快了,应该把四字去掉的。
&&  郝心晴回家的时候,赵秀玫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打了招呼正准备溜回房间,不料被叫住了。
&&  “心晴,你结婚也几个月了,咱们还没有好好聊过。”
&&  郝心晴乖觉地坐在她身边,“妈,有什么事你就说。”
&&  赵秀玫显然很满意她的态度,关了电视,和颜悦色地说:“现在你们这些小姑娘当媳妇,可比我们那时候强太多了。我结婚时也和婆婆住在一起,每天六点不到就起床,准备一家六口人的早餐。整天忙来忙去也没落得好,还受了不少闲气。”
&&  郝心晴毕恭毕敬地坐着,样子极为诚恳。
&&  赵秀玫显然很受用,“后来,我怀孕生下苏莫。坐月子都是回娘家的,婆家没有操过一点心。刚满月就急着上班,回来还得做家务,照顾小孩。可就这样,婆婆还是对我不满意。后来,小叔子结婚了,婆婆搬去和他一块住,我才过上了点舒心的日子。”
&&  赵秀玫所说的,郝心晴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反正现在她眼里的苏母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平日家务有保姆做,连早餐都是苏庭生准备的。
&&  见郝心晴走神,赵秀玫不悦地喊道:“心晴,你想什么呢。”
&&  郝心晴继续端着地坐着,“妈,您继续说。”
&&“我们苏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和外面那些市井小民不同。我和你公公都是讲究开明的,不会去苛责晚辈。所以你进门后,不论大事小事都没有为难过你。可是,有些话,我还是想提点两句。”赵秀玫脸色严肃了,“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女人,应以家庭为主,以丈夫为重。交际应酬的事情,留给男人去做。作为女人,首先就要把家维护好。”
&&  郝心晴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前面那么多的铺垫都是为了后面这两句话。自从她开始跑业务后,下班的时间就没有准点,有时免不了晚点回家。原来赵秀玫早就看不惯了。
&&  “妈,我现在改行做业务了,我也不想晚回家的。“
&&  “你这就是纯粹的没事找事。好好的会计不做,去跑业务。照我说,你还是和领导要求换回来。”
&&  郝心晴诧异地盯着她,完全不明白这样的话如何能从她嘴里说出。好歹她也是一名心理质询师,在社会历练多年,职场上如果都这么随随便便,那就跟菜场没分别了。
&&  不过,郝心晴也没明着拒绝,应付几句就回房间了。
&&  苏莫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他看书的时候很专注,除了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再没有一点杂音。和郝心晴完全不同。
&&  郝心晴喜欢看小说,对于严肃点的书籍没有兴趣。她看书的习惯是旁边摆好一碟瓜子,话梅,嘴里没味时磕上几颗,甚是惬意。只是有时没注意,书页会沾上污迹。而苏莫的书总是干干净净,跟新买的几乎没有差别。
&&  苏莫看得入神,对她回来没有任何反应。
&&  如果是平常,郝心晴求之不得。俩人个睡一张床就够尴尬的了,还要在房间进行交流,怪别扭的。今天却有点不舒服。
&&  郝心晴照常去洗澡,出来后换上了严实的睡衣裤,衣服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熊,和她整个人的风格倒是搭。她无所事事地翻看杂志,没几分钟就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了qq,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都没在线。
&&  看视频,潜水八卦,打游戏,听歌,最后啪地关掉电脑,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  最近一个月做业务本就不顺利,大单没有她的份,剩下的小单就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  此时的她,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鼓励和支持,乍听到赵秀玫的建议,心里起初是气,渐渐就成了凉。
&&  郝心晴的异常早就落在苏莫的眼里,他阖上书本,侧头看着她,“妈和你说什么了?”
&&  “没说什么。”
&&  听到她声音低落,苏莫愈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秘书出身,天天跟着领导,察言观色几乎成了本能。郝心晴的那点心思在他眼里就是白纸,一清二楚。
&&  苏莫靠在椅子上,“你别在意我妈说什么,她左右不了了我,更不可能左右你。”
&&  语气平淡,话语简洁,可听在郝心晴的耳里,却是莫名的感动和温暖。在她印象中苏莫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而今他的言行更加证明了她的没看错。就算不是爱人,有这么个朋友,她也是有福的。
&&郝心晴转身,腿叉开椅子两侧,双臂叠加在椅子上,下巴顶着手背,看着另一端的他,“我从小过得都平平稳稳,唯一难过的就是我妈对我不怎么关心。表哥走后,这个缺憾也慢慢得到弥补。读书,上大学,工作,都顺顺利利。当然大学只是一般的本科,工作也只是在民企。可真的没受过什么大的挫折。就算是失恋,我也没有多伤心,很快就接受了。仔细想来,人不可能一辈子这么顺顺利利的。”
&&  苏莫凝视她,眼里的光芒温和,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
&&郝心晴片刻失神后,继续说:“我这人安于现状,不习惯改变。上份工作就算工资不高,我也干了足足四年。当我决定去做业务时,其实是做好了吃苦的心里准备的。可这一个月的经历,让我明白,有些事不是吃苦就能做好的。只是我没有退路,我不想以后被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喏,这个人,做事没有毅力,半途而废,一事无成,你们可千万别学她。我不想做这种人。”
&&  “为什么要半途而废?”苏莫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  郝心晴思索他的话,的确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放弃正在从事的工作。
&&  苏莫起身,绕过床,走到她对面。他半蹲下身,手搭在椅子上,视线与她持平。
&&  俩人靠得很近,他呼出的气息绕在她的鼻端,温热里夹着清凉,长长睫毛下的眼眸,闪着耀眼的光芒。
&&  郝心晴的心砰砰直跳,脸也热了。
&&  苏莫的手伸上前,拇指摩挲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心心,相信自己,你一定行的。”
&&  晚上入睡的时候,郝心晴再次失眠。
&&  今夜窗帘合得并不严实,旁边留了道缝隙,月光就从中漏进屋内。
&&  郝心晴的手支在枕头上,屏住呼吸,她还从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苏莫。她也从来不知道苏莫是这么一个会说话的男人。言语不多,直入心底。
&&  “你一定行的。”从未想过,一句话能带给她如此大的震撼。
&&  自小,她就和普通,平凡两字联系在一起。长相不是最美,尚可入眼。学习不是最好,勉强还好。做人不算厉害,最多中庸。
&&  记忆中那些耀眼的光环只能远远的观赏,中间隔着巨大的天空。
&&  她在战战兢兢中度过高中三年,高考时勉强达标,考入三流的院校。
&&  感情也比别人迟钝,大四才开始一场迟来的恋爱,最后还是逃不开分手的结果。
&&  郝心晴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众生中一员,从未奢望自己能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  而今晚,苏莫那么认真地告诉她,“相信自己,你一定行的。”
&&  当时,她真的有点想哭了。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  翌日,郝心晴一大早就斗志昂扬地和手里最难缠的客户打了电话。
&&  “姜先生,我们的报价已经是市场最低价了。”
&&  “郝小姐,你们的报价相对于去年的单价涨幅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实在是太高了。”
&&  “你也知道,今年棉花涨了几千块钱一吨,工人的工资也有不同程度的上涨,包括煤电水费都涨了。相比而言,我们涨的那点钱完全消耗掉,自己的利润也往里面贴了,成品的价格完全低于原材料的上涨。”
&&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担心的是国外的消费者接受不了。现在美国经济还在复苏中,百姓的钱看得很牢。”
&&  都到这高度了,他不当经济分析师可是屈才了。
&&  郝心晴声音柔缓说道:“您自己考虑,我们的报价在同业中是最低的,几乎就是保本销售。如果您实在为难,我也不勉强。如果您打算下单了,我们随时欢迎。”
&&  十几分钟的通话时间,她已经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光。
&&  一个多月了,她手上只接了笔国内某酒店的单子,提成是少的可怜。上月工资单她已经拿到了,一千六百五十三元,比以前做会计还低了一千多。
&&  郝心晴发扬阿Q精神,鼓励自己,第一个月就能有提成,可见她还是有潜力的。
&&  下班时候,接到章妍的电话,约她去逛街。但凡女人鲜少有不喜欢逛街的,郝心晴恰恰属于极少数人之一。她喜欢网购,不费力,还物美价廉。而章妍讨厌网购,说是见不到实物,心里不踏实。
&&  郝心晴走出办公室,就见到迎面而来的章妍,穿着一件白底印花连身裙,脚踩着鱼嘴白色高跟鞋,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散落,艳光四射,瞬时秒杀来往的异性。
&&  走出大楼,俩人走在行人道,章妍目标明确,一路朝前。郝心晴则心不在焉地低头,脚上的皮凉鞋刚参加工作时买的,款式陈旧,也该换一双了。
&&  在一家装帧高雅富丽的名品店,章妍停住了脚步。还未等她伸手,门已经拉开了。
&&  “章小姐,欢迎光临。”店员的脸上笑成一朵花。
&&  章妍施施然走到衣服前,取出一件v领衬衣在身上比划半天,然后走进了试衣间。
&&  郝心晴无聊地坐在小沙发上翻看本杂志,封面上坦胸luru的模特闪亮了她的眼。很性感,很劲爆,真空装,乳*头若隐若现。善于利用本钱的明星总是有钱途的。
&&  她哗啦啦翻了好几页,里面的美人们千姿百态,风情万种,配上时尚高雅的服装,光彩照人。不过在她眼里,大多衣服过于夸张,并不适合普通人穿。
&&  郝心晴静静地蜷缩在角落,观察店内,一对男女正背对她,在挑选衣服。
&&  女子拿着一件礼服洋装,进了试衣间。
&&  男人转身的时候,郝心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表哥李城。就在她纠结该露出何种表情时,李城已经朝她走来,“表妹,你也在。”
&&  “嗯嗯。“
&&  李城的的手搭在椅背上,“靓靓喜欢这里的衣服,死缠烂打要买,我也是没办法才带她来的。”
&&  靓靓是他的女友,交往三年了,家里条件不好,还对物质有种特别执着的追求。名为靓靓,长相非常普通,和当代凤姐可以媲美。
&&  每次听到他嘴里吐出靓靓两字,郝心晴嘴角就忍不住抽搐,又得努力憋住,实在很辛苦。
&&  这家店的衣服最便宜的折后也得五千以上,相当于李城一个月的工资。
&&  郝心晴总算了解了什么是打肿脸充胖子。
&&  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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