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炉平板式和转盘式很久没有用,刚开始运行,转了一下就砰地一声,之后就断电了,

微波炉的故障处理
微波炉的故障处理
不启动、不加热、加热慢(火力不足)、转盘不转、间歇工作、有明火出现、火力不可调节等多种,下面分别予以介绍。在具体讲解前,首先说明两点:第一,为了让大家能加快理解掌握相关维修技巧,笔者归纳、整理绘制了一张“微波炉主要零部件故障维修速查图”,如图1所示,请配合文章进行看图,这样效果更佳。由于普通型微波炉的电路大同小异,故为了便于大家阅图和对照读文,除另有说明外,下面均统一采用图1中所示的典型电路进行说明。第二,维修中凡需拆开微波炉检查和修理,除另有说明和检查“不启动”故障的220V电源电压外,均是指在拔下电源插头、断电后,再将高压电容放电之后的情况下进行检修。1.不启动不启动故障是指微波炉插上电源插头、关闭炉门后,旋转定时旋钮无炉子启动声响,转盘不转,炉子不能启动。不启动是微波炉最多见的故障之一,也是涉及电路面广,检查判断相对较难的一种故障。为了便于大家较快地了解和掌握判断及维修这种故障的方法和技巧,笔者以图1所示典型电路为例,将实践经验精心总结编制为如图2所示的故障判断维修详细流程图。大家可在维修中按图索骥,有序检查,通常很快便可找到故障所在。造成不启动故障常见主要原因有:保险丝管F1熔断、过热熔断器sT断路、电源电路故障和安全连锁开关s1~s3不良或损坏。其中F1、sT和电源电路的故障判断和处理较为容易,下面还会提及,这里主要谈谈安全连锁开关的故障处理。s1、s2的问题大多引起不启动故障,监控连锁开关s3出问题主要造成开机烧保险丝管F1故障(保险丝管断后也就不能启动了)。例如:主连锁开关S1在炉门关闭时应接通,如果S1开路损坏,无论炉门开还是闭,微波炉都不能接通电源而启动。通常s1、s2和s3都被装在工程塑料支架上,位置都已在制造中被固定,除硬性变动或固定塑料支架的螺丝松动外,一般不会发生位移,所以由位移而引起的不启动或开机烧保险丝管故障就比较少见。实践中较为多见的是连锁开关及开关触动杆(即炉门上的两个钩状塑杆,亦称门钩)、塑料支架上的开关触片损坏或不良。检查这些零部件时,只要拆下微波炉上盖,就能清楚地看到它们相互间的动作关系,可一边开、关炉门,一边观察它们的动作,若动作都正常,那就再查各开关本身是否正常。由于s1~S3是为安全所设,而且动作频繁,因而厂商大都选用较耐用可靠的专用微动开关,在正常情况下可使用很长时间,但若开关本身质量欠佳或工作条件恶劣(如过度碰触等),使用寿命就会明显缩短。如果开关因使用日久或上述原因而损坏,可以先拆开试修,若损坏严重无法修复,应更换新件。注意最好用原型号或可直代的配件若拟选代换件,应注意其外形尺寸是否合适,外形尺寸不符将不能正常装入机内的塑料支架上,要代换就很麻烦,甚至无法代换。此外,sl、s2与s3虽然外形基本相同,但开关功能不同,所以选购及安装时绝不可搞错。不少开关外壳上都标有电气符号,因此很易区分;若没有符号,可用万用表测量,搞清其是常开还是常闭开关和对应的引出端头就行了。2.不加热这种故障是指微波炉通电启动后食物不加热,但是一般炉灯能点亮,转盘也会转动。不加热故障主要是微波炉无微波输出所致。炉灯能点亮,转盘会转动,表明高压变压器之前的电路工作基本正常,如果功率控制开关s5也正常,那么故障范围就在高压变压器T及其之后的电路,主要原因只有两个:磁控管供电电路不工作和磁控管接触不良或损坏检修不加热故障时,注意不能与不启动故障相混淆。拆开机壳后,首先应排除功率控制开关s5断路的可能性,通常可用万用表测量,也可将功率控制开关s5两端临时短接后试机判断。然后检查高压电路的零部件及其连接端。由于该部分电路总共才4、5个零部件,因此即使逐个检查也很快,通常可先检查磁控管MAG的引脚和接插件间是否松动或接触不良,若正常,再依次检查高压二极管vD、高压电容器c、高压变压器T、磁控管及其相连的接插件和焊点,通常很快便可找到故障所在。实践表明,通常以高压二极管和高压变压器损坏较多见,尤以前者为主,所以遇到这种故障时可先检查一下该管,往往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3.加热不足加热不足也称加热慢,是指微波炉与正常时相比,使用相同火力挡烹调同样的食物,但煮熟的时间明显要比正常时多,甚至使有些需要高火力烧煮的食物无法正常完成烹调。这种故障是微波炉输出功率减弱的表现。在市电电源正常的情况下,造成这种故障的主要原因是磁控管衰老或磁控管灯丝或阳极的供电电压过低。磁控管衰老分两种,一是因为使用期限太久而自然衰老。通常磁控管的设计使用寿命为2000小时,若以微波炉平均每天使用30分钟计,寿命为4000天,约合11年,但即使到此期限,磁控管输出功率也不是立即明显减弱,而是渐渐衰老,所以一般较少会遇到自然衰老的磁控管。另一是早衰,发生这种故障的主要原因是磁控管本身质量差或在恶劣环境下被较长期工作过,这种情况通常也不多见。所以维修加热不足故障时通常可先检查磁控管灯丝或阳极的供电电压(断电时检查其供电回路和连接端头),重点注意磁控管灯丝引脚的连接端头的接触情况,特别是使用日久的微波炉更易发生接触不良的故障。拆开这种微波炉的机壳往往可发现磁控管等元器件及机壳内不少地方都积有较多的油垢及尘土,查看磁控管灯丝引脚及其接插片,往往可发现引脚受蚀和油绿色污垢层,如果接插件与灯丝引脚的连接较松,接触电阻就会明显增大,使灯丝电压过低,这样微波炉输出功率就明显减小了。修理这种故障时,只要将灯丝引脚去垢,再用酒精棉球揩净,然后用尖嘴钳将引脚接插片夹扁一些,使其插入后与灯丝引脚接触良好就行了。若供电方面没问题,基本就是磁控管衰老了。对此可调换磁控管试机,也可用测量磁控管灯丝电阻是否正常及查看磁钢是否裂开等方法进行确认。对于因磁控管衰老而造成的加热不足故障,通常只有更换好管才是较完美解决方法。另外,如果高压电容容量明显减小,会使磁控管阳极电压及输出功率明显下降,也会引起加热不足,不过通常较少会遇到这种情况,高压电容的故障大都是击穿或断路。需要特别指出,实践中我们发现加热不足故障往往与220V电源电压有关,而且常带有一定迷惑性,即市电电压是正常的,但因电源线路存在较大内阻或接触电阻,微波炉工作时流过的大电流在电线或接头上形成较大压降,使得炉子实际工作电源电压明显不足,从而出现加热慢现象。电源线路的较大内阻通常存在于电源接线板、保险丝管座、电源线路接头或电源线上,虽然内阻较大,但空载测量电压往往正常,所以带有隐蔽迷惑性。不少家庭中都程度不等地存在着室内电源线路用料或连接不良,使用过细电源线、电源接线板或电源插座质量差等情况,所以在维修中一定要重视和先解决这个问题,以免多走弯路。测量市电电压要测带负载的电压,不要仅凭空载电压就作出判断。4.转盘不转此种故障是指微波炉能工作,只是转盘不转,其结果往往会使食物加热不匀。造成故障的主要原因是转盘电机损坏或失电。维修时,只要先查转盘电机上的220v电压,若正常,便是电机损坏。否则就查电机电源线路的断点。若不想带电测量,也可先查电机绕组是否正常和转轴是否被卡死等,若没有问题,再查相应的电源线路。实践表明一般以电机损坏为多见。微波炉大多采用转速为4转/分~8转/分的小功率同步电机,维修代换可参考下期文章。造成转盘电机损坏的主要原因有三条二是微波炉长期工作在高湿环境下,电机绕组或引线被霉蚀断;三是微波炉工作时转盘因烹饪过大的食物等原因经常被堵转,使电机过载而损坏。无论对维修人员还是用户,使用微波炉时都要尽量避免出现这些情况。检查微波炉的转盘电机大都很方便,对大多数微波炉,只要拿出炉内的转盘和转盘架等可活动物体,再将炉子翻身,使底部朝上,然后拧下对应转盘电机位置的盖板或底板的螺丝,取下盖板,就能看到电机,并可进行检测或修理了。5.间隙工作间隙工作是指微波炉开机启动后,工作一段时间自动断电,再过一段时间又自动启动,如此循环多次,直至定时时间到达为止,如果定时时间较短,则自动断电后不再启动。造成此种故障的主要原因是磁控管过热保护器sT不良或冷却风扇停止转动。当磁控管过热保护器动作温度过低或冷却风扇停转时,磁控管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温升到达过热保护器的动作温度,保护器便切断微波炉电源,过一段时间后,磁控管温度降到保护器自恢复的数值,微波炉电源又被接通而开始工作,如此循环便形成间歇工作现象。检查判断这种故障较方便:如果冷却风扇正常旋转,则故障一般就是过热保护器所引起,之就是风扇故障,风扇不转还可能引起刚启动不久便停机等故障。通常热保护器体积很小,且采用密封结构,虽可拆开试修理,但复装却较困难,如果修复可能性较小,应更换同型号同规格新件。应该注意,有些微波炉采用2个甚至多个过热保护器,它们一般外形尺寸相同,外观也相近,有些仅个别标注不同,不仔细看就不易发现,所以有些爱好者容易将它们混淆,认为都可互换,笔者曾看到有维修文章将适用于磁控管145℃动作温度的过热保护器误认为是动作温度为80℃左右的炉腔过热保护器,这样做显然是不对的,会失去保护作用或使微波炉间歇工作。所以维修中一定要看清过热保护器上的标示,其中数字一般表示其动作温度,磁控管用的多为145℃的保护器,少数用130℃左右的;炉腔过热保护器则多为80℃左右的品种。6.有明火出现这是指微波炉在使用中发生起火的现象。较轻的起火只是可看到炉内有明火,关机断电后大多会自熄灭或可以吹灭。严重的明火可窜出炉子,可能引起火灾等事故,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必须立即切断电源,用干粉灭火器和二氧化碳灭火器灭火。如果火势较大,自己难以扑灭,就应立即报警。这种故障大多是烧烤型微波炉的烧烤加热管及其周围积有较多油垢所致。维修时,可用一碗清水放入微波炉,然后打开烧烤挡,让炉子工作一会儿再停机,擦拭清除加热管及其附近的油垢就行了,注意以后要经常查看油垢情况并及时予以清除。少数微波炉的起火故障是由磁控管等元件过热引起的,通常是在过热保护器等失效的情况下产生的,这种微波炉中某些元器件的阻燃性能大多也是不好的。解决的方法是更换过热保护器和过热损坏的磁控管等元器件,并彻底排除可能引起起火的隐患。7.功率不可调节这种故障基本上是功率控制器引起的,只需拆机检修功率控制器即可。功率控制器损坏常有两种情况,一是功率调节旋钮不可旋转调整,始终停留在某挡,但加热等功能正常。这通常是功率控制器的塑料调节齿杆等零件被异物卡住所致,可拆下功控/定时一体化组件,取出异物后,再复装好即可解决。二是功率调节旋钮虽可旋动、随意调节,但微波炉火力却不随其变,始终工作在固定的火力挡(通常以最高挡居多)。这是功控器调节功能失灵所致,可拆下功控,定时组件,检查功率控制开关、定时电机是否损坏等。若查出损坏严重,应予以更换。微电脑控制部分故障与普通微波炉电路相比,微电脑微波炉实质只是用微处理芯片电路控制的几个继电器代替了图l中的定时器和功率控制器等。由于微电脑板故障相对少见,所以检修重点大多仍为主电路。其实微电脑微波炉的维修并不比普通型微波炉难多少,只要将微电脑板看作是一个“大部件”进行维修,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这个“大部件”中较易发生。故障的部位和元件是:继电器、薄膜开关键盘、控制板电源电路,判断和维修大都不难。其中功率控制继电器触点损坏或接触不良会引起不加热等故障时间控制继电器触点损坏或接触不良会导致不启动等故障电源电路损坏常常引起不启动故障微波炉功能控制失灵故障则大多是薄膜开关键盘漏电、断线或接触不良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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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却是对方留了数秒空白,声音再起已缓了一个节拍,「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吧。你也不用着急做饭,正巧我今天忙得累死,要先睡一觉。那就这么说,挂了。」
为什么狱寺会知道她遇到事情了呢?
三浦春走到车后座坐到车窗边,从包里掏出配套的耳机插上手机,套上耳塞,设定循环播放,然后靠在窗旁看外头成行的蒙蒙烟雨。
——还有事?
——不、不是,呃,小春没事。
——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吧。你也不用着急做饭,正巧我今天忙得累死,要先睡一觉。那就这么说,挂了。
小春没有什么事。
小春已经没事了。
只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一路行的还算通畅,三浦春托着下巴目睹天色暗降,闲来无事细数往事。无意中发现狱寺那个横冲直撞的,总能精确无误地正中自己的真空状态,每次都疲于应付而无暇顾它,不留一隙给其他的负面情绪,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时而又猜想若未有这班车,迷失方向的她又该如何回去。狱寺会来接她吗,就像上次维修硬盘时一样;还是会让她打车自己回来,如果她身上钱不够狱寺会下楼来帮她付账吗;或者说他只会帮自己查路线告诉自己该如何坐车回来,可他不是怕她会坐反路线吗……女孩子伸出手指轻拍脸颊,脑瓜子里设想出多种可能的应对方案,对比过后还是青睐最初的设定,虽然理智告诉她狱寺最可能选择告知路线的方法。
不切实际的幻想链接到现实难免令人害羞,明明过了少女情怀的年纪,却仍不能免俗地去憧憬被翻拍多次的浪漫——希望那个人能来接自己回家,不计路途,无论风雨。
下了车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公寓底下,夜幕遥遥在上周遭雨声不绝,三浦春蹬上楼梯走过通道,伞面的水滴如断线珠子陆陆续续地滴了一路,感应灯亮起,她停在门前下意识地抬头看。门梁上空无一物,发黄发暗的墙壁以雨声配乐,看起来越发的阴冷苍凉。有一点怀念有一点可惜还有成pian的空落,三浦春挽了挽嘴角,掏出钥匙对准钥匙孔,视线却在下移的过程中定格在了一处。
那只是有一方白色棉帕包裹一团废纸而成的形状,用简单的笔法勾勒出弯曲的线条,它可以是个布偶也可以只是个圆溜溜的白球,但它却拥有最纯粹明快的笑脸。它有一个最普遍的称呼——晴天娃娃。
刚好是与三浦春的鼻尖齐平的高度,她将身体微微前靠就可以触及那张不掺阴霾的笑脸,就像她喜欢用鼻尖去触碰那些被她挂在墙上的小玩偶一样。肌肤感受到棉布柔软的质感,三浦春伸出手去捏晴天娃娃的身子,不料却传来坚硬质地的触感,掀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挂着家门的钥匙。
呵,狱寺这家伙,挂得这么低,也不怕被人发现。
她在心里轻声责怪。手指捻起晴天娃娃的脑袋,嘴角弯出和它相似的角度。
一场暴雨打破了精致可爱的风铃,打散了山田小野这对爱侣,后劲不断的雨线亦打乱了三浦春平静的思绪。外头沥沥雨音还在继续,滴着雨水的伞小得容不下两个人,昨晚的三浦春淋湿了一整条胳膊,狱寺则被打湿了半边身子,却在今天换来一个虔诚的祷告。
谁陪你等下一个晴天。
谁给你撑起一方晴天。
挂在门上的晴天娃娃依旧在垂首微笑。
三浦春知道漫长的路上不可能每天都艳阳高照。
天空的雨,心里的雨。
每一场雨都要笑着打伞请阳光来到。
果然上次更新让大家都对2786纠结了一把么。【这个果不其然的态度是什么你个玩弄的无良作者= =其实这种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东西根本不需要纠结的,把前因放在这么后面就是为了不去纠结这段三角恋(三角恋神马的最狗血了),毕竟大局已定,只是86必须要明白自己当初错过的原因总结下经验教训之类的o(╯□╰)o,对应的是当初她和碧的那段谈话。这是她最关键的一步成长也是最后的蜕变,同时也让她对自己的感情归属有个更清醒的认识,不过这是下章的事了。我果然废话多,本来应该一章说清的没想到还是变成两章了囧。至于要不要虐虐27我还在考虑中,毕竟我一直是他后妈嘛楼上亲们有关2786的疑问我就在此回答了,也算不上剧透啦&.&嗯,我待会慢慢回言。
大家好~我是来帮铃子发文的天蓝~~~她家电脑浏览器出问题了所以我来帮忙发文啦,听铃子说本来是一章的故事,给扯成两章了,我俩祝大家新年快乐兔年吉祥~~~—————————————————————————————————————————Chapter.44
谁让你拥抱,谁让你再一次心跳。
房内光线昏暗,三浦春脱了鞋按下走廊里照明灯的开关,在各个房间探了探,很快就在书房的床上发现了睡过去的狱寺。靠墙的单人床,狱寺侧着身子面朝里墙睡得安详,背后腾出的空间刚好可供三浦春坐下。三浦春挪过被狱寺撇在一旁的夏凉被,心里气恼他这些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摊开早晨叠好的夏凉被,上身下倾将被子披上狱寺的肩膀。
距离缩进,上挑瞳珠就能发现男生的银丝长过了后腮,微微抬头就能找到半遮在发丝间的耳垂,再伸长脖子就可以看到坚挺的鼻尖,骨骼分明的鼻梁向上没入双眼之间,额头的碎发恰好搭上眼睫。她伸出手想拨开贴上眼睑的发丝,却因视线的上移而中途折转,俏皮地去琢眉间的縠皱。注意力被吸走,没有意识到胳膊开始支撑不住下压的身体,手臂酸痛脱力,脑袋垂落在狱寺的肩膀顺着被单的边缘滑到床单上。小姑娘心里不由得一紧,静待pian刻却未发觉身前人有醒来的迹象,索性借着空出来的床位贴着被褥侧躺下来,稍稍挪动调整位置,视线恰好停搁在男生白净的后颈,听着雨声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摸到记忆的线头。
印象里也下过这么一场雨,她丢下雨伞躲进夜里一个人狼狈逃窜,不知不觉中跑到家门口见到父亲那惊讶又疼惜的眼神,才察觉身体被雨淋得发僵。那是三浦春在躲泽田的日子,同时也是泽田在躲三浦春的日子,误会错过了解释的时机失去了澄清的余地。
听艾米说在得知消息被发布出去后,泽田焦急万分地去拨她的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
那一天,三浦春重遇了狱寺隼人。手机随同自身一起落进了水里,她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方式。
也许一场邂逅可以缔造一个传奇,但一颗乱入的棋子却会搅乱一盘苦心经营的棋局。人生终不是游戏,无法读档到原先抉择的路口再一赌成败,人们在感叹造化弄人的同时也就承认了回天无力。
只是谁都不免会偶尔去设想另一个可能的将来,去设想早知如此,会不会恨那个当初?
如果那天她不在意大利,就不会碰到狱寺隼人。
如果她没有遇到狱寺隼人,手机就不会落水。
如果手机没有落水,她就会顺利接到泽田的电话,一切会朝着最初的计划前进。
如果三浦春没有在那个特定的时刻碰到狱寺隼人,如今的她会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她杜撰了几个开头却续写不了内容,从未发生过的故事猜不出波澜起伏,光是幻想也觉虚无。
三浦春所拥有的并有所明悟的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经历过的时间不会骗人。
她知道。如果那一天没有遇上狱寺,她就无法重新认识一个人,不会试着用心去了解一个人、因为了解而懂得关心一个人、怀着感恩的心情去回报一个人。三浦春无法确定时光倒流她会如何选择,但她清醒的知道她不想放开一路走来收获的点滴,不愿忘记在某些个时刻豁然领悟的心境。三浦春不想丢开这些从未有过的体验。
若曾经的失去可以变成另一种获得。
那么,她不要如果。
三浦春不后悔遇见狱寺隼人。
窗外雨声如碎窸窣作响,三浦春嗅到被褥上有暖烘烘的味道,那是她前些天晒床褥时穿进的阳光,让她不禁想要再靠近一些。往前挪了挪身子,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隔着薄薄的夏凉被用额头顶住男生因躬身而微微隆起的脊梁,回想发生过的pian段,雨声在脑海里滴滴答答被重置成同步,她开始有些倦意。
不知何时三浦春睡了过去,等她痛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摔在了地上,耳际雨声依旧,后背臀部一阵钝痛,夏凉被缠在身上被一起拖了下来。深知睡相不佳掉地纯属自找,三浦春未多作哀吟就直起了身,豁然想起之前不小心睡在狱寺床上,床身狭小她又贴在床沿一翻身就得落地,能睡上一段时间算是不错了。尔后又发现被子也在身上,难道刚刚睡着后先抢了狱寺的被子随后才落的地?可床身狭窄这套动作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拍了拍脑袋掐断随处游走的思路,小姑娘赶忙往床铺上望去,只见床单上除了枕头外空无一物。三浦春起身叠好被子扯平床单摆正睡枕时在旁边找到一根细长的头发,是她的,拉长后目测长度,不禁感叹不经意间头发竟那么长了,心下考虑是否抽个时间去剪短。
三浦春在找到狱寺时,厨房的油烟机还在呼呼地运转,他刚阖上的外门。三浦春身法不轻,刚踏进厨房就被狱寺发现,她指着餐桌上准备就绪的晚餐问狱寺,话里惊愕的猜测胜却怀疑。
「你做的?」
狱寺爽快地承认了,单边挑起的嘴角里有初崭头角的意气,「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做饭还要耗时……」
不等狱寺解释完三浦春就抬起筷子试了一口,岂知刚入嘴就紧蹙眉头脸色霎是难看,接着又双手交叠捂住了嘴,狱寺一见此景得意的神情立即由晴转阴,「三浦春我告诉你这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下厨能品尝到是你的荣幸,你要是敢给我吐出来我就……」狱寺下来,他还真没想好万一三浦春真吐出来了他要怎么惩治,恰好此时三浦春喉颈处一滑她长舒一口气似度过了生死难关,狱寺见状也松了口气。
「好难吃哦。」女孩故作无辜的脸上写满了不幸,「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做料理了?」
狱寺在暗下腹诽此女说话直接口无遮拦,嘴上却顺着话题反讽,「你最近总强迫我学料理不就是希望这样?」
「哈伊、不是的,是……」
下意识地刹住话头,三浦春伫在桌边独自追叙缘由。对狱寺有所要求是为了感恩图报,希望他即便独身一人也能打理好自己的生活起居。可事到如今,她恍然觉得也许本就多此一举。她走到狱寺身边结果他手头的活将其闲置,抬起头直视对方,每一个字都仿佛精力充沛。
「以后都不用学了,就交给小春吧。」
「……你还真是反覆无常。」虽有云里雾里之感,但不学家务他也乐得其所。
三浦春意带得逞的眯起了眼角。历泽田一事,她看清了也想透了,往事终如烟散,人生紧要莫过活在当下。只是情路崎岖未卜,追念不免扼腕。
「狱寺,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不能在一起呢?」
昨夜今晚,同此一问。只是那时三浦春眼界迷茫心殆神伤,此刻却是挚诚流露哀怜叹惋。狱寺忆起三浦春今日与小野一句,此问当与小野不脱干系。怎么说都是别人家的私事,山田尚不能成功何况与小野结识不久的三浦春,感情之事向来无据可依,既然人事竭尽也不必多作庸扰。狱寺试着组织语言好去劝说三浦春,哪知三浦春却不等他说话就突然展开双臂,唇瓣朝上弯成好看的月牙。
Chapter.45 「狱寺,小春抱抱你好不好,或者你抱抱小春好不好?」「啊?这又是演的哪出啊?话说你的两个选项根本没区别吧喂!」今天话题掉转太快,狱寺大脑接收不及吐槽神经先行反射。「这种小事不要纠结啦速度选个。」「我选让……」「小春不要!」三浦春叫断狱寺的话音,坚定陈恳的眼神像在等待回应。「为什么?」察觉出异常,狱寺收敛之前的玩笑心态,他决定认真。女生嚅嗫唇瓣似在犹疑,她抿住唇的瞬间眼神柔软出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光亮,「因为在今天,小春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什么事?」三浦春的嘴角还在对着狱寺笑,目光却开始偏移,那目光像是要投向狱寺身后窗外无穷远处好在时空尽头观看一场表演。女生的音色不缓不急似旨在陈述,「雨还在下。」 这不是答案,却让狱寺心尖一颤。昨夜雨大,即便盛夏也能敲得人肢体发冷,他看到三浦春伸向碎pian的指尖在抖,整个身子在颤,按在他心口的左手直到离开也平静不了。滂沱大雨仿佛倒浇进三浦春的内心,水淹三尺她心比体寒。也许在风雨如晦的路上,三浦春于今所求不过是茫茫人海里一个善意的拥抱,拒绝未免吝啬残忍。狱寺不忍,胸口有酸酸胀胀的疼,好似昨晚那又小又软又凉的手还按在那里。 「就这一次」狱寺妥协,又声色严厉地补上,「下不为例。」 见狱寺难得松口,小姑娘当即喜形于色抱之一笑,上前一步环住男生,肢体相接处煴暖涌入,她用力箍紧,再贴近一些,似乎想从他身子里攫出什么东西来。 三浦春想外面的雨一定很冷,和记忆里那个凄泠泠的雨夜一样冷。那夜她精疲力竭坐在屋檐底下,努力地睁大眼想撑起仅存一线的意识,提醒自己有一个人会倾听、会陪伴、会相助,会来。渴望相见是残剩的力量,在的情愫里建立起的信念。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有一种温暖可以拥抱。为了一场等待去维系一份逞强,不仅仅是因为依赖。而是在想到狱寺时,那在心里腾升出的勇气和希望。可以让她坚强,也可以让她心安。 所以三浦春决定了。她不走了。 她走不了了。 「狱寺有没有发现我们很久没吵过架了?」人类因为相互理解而相互包容。小憩前三浦春回览同行一路,才惊觉彼年此刻不可同日,有此一问也算笑看往日了。狱寺反倒觉得无谓,随口答道「我是有架不拒的人,你要是技痒我随时奉陪。」这句是实话,学生时代并盛中学周遭的小混混没少被狱寺海扁过。「什么叫技痒啊,小春又不喜欢吵架。」「那就等你欠骂的时候吧,不过你每天都很找骂真是够烦人的。」 这回三浦春心头有气没去纠正,趁着彼此没分开,使暗劲在狱寺后背一揪,可惜对方常年训练一身铜皮铁骨哪怕她这点小伎俩,又捏又拧又掐愣是不见动静,小姑娘倒腾一番只好宣告放弃,「那这样吧,等小春心情郁闷的时候一定会找狱寺发泄的。」话毕还拍了拍刚刚折腾半天的那一块皮肉以示慰问。 「你把我当出气筒是吧混蛋。」不知是不满三浦春的话语还是报复她先前放肆的行为,狱寺说话间掇起三浦春的一缕散发往下一扯,惹得女生当场出声喊痛,慌忙逃开。狱寺则一副爱理不理地样子转向微波炉设定时间开始加热。 才过一招就败下阵来,三浦春揉着被扯出锐痛的头皮,心忧以后可能会再受欺负就筹算着把头发剪到多短才算是安全线内。可是她短发多年,此次无意蓄发却已长发披肩,若要真一刀剪了也觉可惜。 「狱寺,你说小春是长发好呢还是短发好呢?」踌躇难决,她决定征求意见,不过她忘了有时候狱寺的意见往往骇人听闻。「建议你剃光头最省心,是谓剪去三千烦恼丝。」「剃光头好难看小春才不要剃哩。」她一本正经地反驳,对视期间心念一转又换了一问,「那狱寺是喜欢长发还是喜欢短发?」狱寺一头雾水地盯着三浦春似要看出个端倪来,斟酌一番才启口答道,「短发。」
「哈、哈伊?为为什么?」真要说剪掉,还委实让她痛惜。「我怕我说长发你为了让我看着不顺心就立马跑出去把头发给剪了,我可不想再等一个理发的时间才能吃晚饭。」狱寺似下了不小的决心才将这一番思想斗争托出。「小春才没这么小气。那这么说,狱寺喜欢长发喽?」狱寺没有确认也没有否定,而是在pian刻沉默后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我母亲是长发。」也不知是解释理由还是间接承认。「真的吗?那有多长,到这里?这里?还是这里?」三浦春兴奋地背过身,反手在后背一路下跃至腰间,比着自己的体量来询问发丝的长度。 长发难养,抵达一定长度后想要再进一寸往往要等上好些时日。三浦春也不心急,想那发梢无论垂于何处,光阴绵长她可慢慢蓄养,即使有朝一日鬓间落雪也不愿裁却。 三浦春静待狱寺指出确切的长度,忽闻訇然一响,刹那间力道近身,整个身体都被带着旋动,刚消褪下去的温度又从身体表面倾入体内,全身如缚她不得动弹亦换不过气,心脏似在四处乱撞欲要逃脱这缺氧的桎梏。 扑通扑通扑通。竟分不出是谁的心跳。 那么近那么紧那么用力,原来拥抱和被拥抱真的不一样。小姑娘又努力将脑袋往胸膛里埋想借此压惊让自己平静下来,鼻尖嗅到柔顺剂的清淡香气混杂入烟味而成的独特气息,好似独属于狱寺。三浦春试图记下这个味道,刚深度吸气却闻到一股焦烟的气味,调好视角她看到的门径自开了,周围还盘绕着未散的青烟,当即明了是微波炉发生了爆炸,慌忙拉了拉近在眼前的衣襟。 「狱寺,没事吧?」 「没事,这种小爆炸伤不了人的。」狱寺倒是不以为意,毕竟他专职搞爆破自小就在爆炸现场摸爬打滚惯了,爆炸的威力范围一睹便知。只是他不解为何用个也能搞来一出小规模爆炸,以前见三浦春使向来平安无事,难道是身体特质? 而见狱寺安然无恙的三浦春也无意去追问爆炸起因,依据她的推测八成是狱寺这个不争气的家务盲不知把什么密封包装的食物扔到里加热了……她举起双臂绕过狱寺肋下按到他后肩背部去确认他所述属实,侧耳想听清先前的心跳,感觉对方的身子微弱一颤接着僵立当场。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节拍在加快。 谁让你拥抱,谁让你疯狂的心跳。谁能料。在不知不觉间发丝竟能此般颀长,在后知后觉前感情竟已如此深邈。 三浦春企望这种相拥可以延宕得更长更久,可危险退潮后亲密总会留下尴尬,她感到狱寺的力道不自然地松脱而去,趁着余温未散她故意提起在心下偷笑好久的前话,俏皮的眼神里眨出了一丝慧黠。 「狱寺刚刚不是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吗?」「这这能相提并论吗!这次是意外诶!」他急于辩驳,未发现女生无心解释,反而专心致志地扣着他衣领下的纽扣。「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春希望……」 狱寺双眉一轩只等后话,小妮子却笑着断了话头。要是让狱寺知道她有这想法,非得遭骂不可,三浦春还是倾向于不吵架的生活。 然后,在这样的生活里,时不时发生像之前那样的小意外。
Chapter.46
我认定渴望并能够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子女,而是你。
这是三浦春在替山田和小野和解的过程中狱寺能听清的唯一一句话。三浦春声称找到了说服小野小姐的方法和信心,对比先前说要当说客时的慌忙无措眉目间添了份沉稳自信,却不知为何死活要拉上他同路,还说什么狱寺也算是小野的救命恩人在一旁的话更有利于感化小野。这纯属三浦春瞎扯,当时情况紧张解救行动分秒必争因此从双方对峙到凶犯伏法期间狱寺甚至都没正眼瞧过人质,所以他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在谈话过程中也仅是坐在一旁当观众而已。
刚开始只有三浦春和小野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狱寺懒得与人应酬干脆就坐到对面的喷水池旁当个路人甲。中间隔了五六米,加上水声基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不过三浦春开口时眼神总时不时的往他这边斜,也辨不清三浦春是否真在注意自己,竟不知如何应对索性别过头假意观赏喷水池。很快三浦春就离开了座椅蹦到这厢坐了下来,狱寺轻描淡写地瞄了她一眼接着将目光扫向小野,发现小野原先淡漠的神情逐步动摇,显得矛盾不已,这个时候本剧男主角就登场了。
狱寺无心这分分合合的肥皂剧,转头去问三浦春都跟小野说了些什么,顺便发现女孩子脸上的神情既兴奋又紧张,那样子活像临近赛点而还落后对手两分的球队队员甩手投出三分时观众们的神情。不同的是三浦春竟然还有心情回答他说她不过是把自己的经历和感悟分享给小野罢了,百忙中还抽空睇了他一眼。狱寺顺口就问是什么事,三浦春却没去答他。狱寺转眼一想也没去在意,谁没些不想诉诸的秘密呢,他又不是没有事情瞒着三浦春。
接着狱寺就察觉三浦春的脸色只剩紧张,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估摸着这三分球正在球框上转圈眨眼的功夫就能定胜负了。便是这个当口,狱寺听到了这次谈解过程中他能听到的唯一一句话,那是山田哑着嗓子喊出来的,周围所有人都因此怔了一怔。狱寺好奇地正过脸去看事情发展,却看到小野背过了身似要离开,他打量一番恍然发觉小野的背影有些熟悉,看起来像是……三浦春?
想到此处狱寺就打算让三浦春站前面去做个对比验证,还未开口就感到女生抓住了自己的手,整只手颤得厉害,手心还出了细汗。狱寺能理解三浦春的紧张是源于剧情的引人入胜,但这般颤抖太过异于寻常,就算交心好友也不见得能为对方的恋情如此揪心。
「你很紧张?」狱寺问的是原因。
三浦春点头承认,「小春不希望看到有人和小春犯一样的错误。」
「什么意思?」
「事情不尽早说开可能会抱憾终生的,不是每个人都像小春一样幸运。」
答非所问,加上女生意犹未尽的一个眼神,本就一头雾水的狱寺更加懵了。此刻前方恰好传来动静,三浦春倏然蹿起身来,先前的忧虑紧张一扫而光成了难以自制的欣然神往。看三浦春的样子狱寺就能猜出那边的肥皂剧八成圆满结局了,趁此机会狱寺后仰身子观摩三浦春的背影好证实先前的假设。
真的很相近,想来两人的身高体重相当。狱寺骤然意识到一些事情,脑海里迅速筛选出一些模糊的数据,惊人的相似让他恍然憬悟,他猜想自己可能找到了突破的线索。绑架案表面上已平息,但只有他们清楚对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他们毫无头绪。狱寺回程时看到公寓楼下贴着断电通知,料想在今晚以己之力理顺脉络这时间定然不够,云雀恭弥那副目中无人的嘴脸想想就讨厌但好歹也算帮过自己,权当还个人情。
「狱寺隼人?」依旧是冷漠疏远略带挑衅的语气,「这次是饭馆面馆还是饺子馆?」
狱寺在心里默默按下一串省略号,暗骂云雀这嘴巴和他的拐子一样毒,不动声色地开始话题,「是之前的那次大规模绑架案。」
「你有新线索?」
「还只是一个假设。绑架这样的特定人群却又变相地全数放回,可见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目的而且所求并非钱财,不然也不会采用这种栽赃嫁祸的方法。但除了对年龄的精准控制外,他们对这些女人的身体素质似乎也掌握到了一定程度,关于受害者的详细资料我们是在案发后调查所得,户籍里不会记载这些东西,我推测他们可能窃取了医院的体检档案。也就是说他们所要求的并不仅仅是性别年龄这两项,可能还有其他体格方面的要求……」
「实验品?」手机那头的人总算上挑了一个音阶。集中一定数量的人员哪会有这么细致的要求,除非是精准的实验。同时也能解释人质必须送还的原因,毕竟生人不像尸体,无法解剖,整个实验也随着人员的陆续返还而石沉大海。不过,敢在他恭弥的地盘公然抓,这等胆大妄为的行动他怎能容忍。
「,你有没有办法拿到这些受害者的体检报告?或者让六道骸来。」
「这点不劳你操心。」的情报系统自成一体,这样的任务他还犯不着请动六道骸,言下竟有全权接手此事的意向。狱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好放任他去了,刚想草草两句结束通话,云雀的话音竟主动传来。
「我也告诉你个消息吧,作为交换。」狱寺没有搭腔敛神待听,停顿数秒又恢复了往日平直清冷的语调,「彭格列与警部的相关人员及其家属好友,都不在受害者的行列之内。」
狱寺心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野和三浦春在常人看来只是主顾关系,若非三浦春性格使然她们之间本不会存在什么交情。暂不论彭格列,只一人的势力在此处就不是小数目,加上彭格列众多人员如此庞大的基数,犯案者竟能巧妙地绕开,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个幕后主使对情报的掌握度简直匪夷所思,而从这点看来此人并不愿与彭格列有直接冲突。可普通的犯罪团伙怎么会知道彭格列的存在,除非是黑手党。狱寺隐约感到不妙,几个随着这条消息在心里冒延出来。
如果这个家族知道且不愿开罪彭格列,为何要冒险在此处做实验,甚至不惜在彭格列里安插内线?或者说,对方只是不愿打草惊蛇,的最终目的还是为对付彭格列,若是如此抓些精壮的男子岂非更好?
依旧摸不透对手的动机。
心绪烦躁他去冲了一个凉水澡,出来对着受害者资料还是毫无头绪,看着断电时间将至,便关了电脑准备起身去把房子里还亮着的灯关了。路过浴室时发现门半开半掩,灯光像是炸裂般爆溢出来,狱寺推开门心里纳闷三浦春没事把灯都开起来干嘛时,就看到女生站在镜子前,身着先前买的睡裙,她提了提睡裙的吊带又往下拉了拉裙角,似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可能是角度原因也可能是三浦春太过专注,竟未发现身后侧的狱寺。
狱寺的审美水准一向不受人恭维,当山本开始将目光放准四海在他耳边叫嚣着这个正点那个劲辣时,当年少无知的蓝波都能对各种女人的外貌评头论足一番时,狱寺隼人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仍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而狱寺对女人的理解也仅仅停留在字面,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整体的概念,并非像其他人一样将她们作为个体来分析归纳。
当然,有一个女子是例外的,她在狱寺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最美最温柔的意象。
那是他的母亲。
然而此时此刻,他站在门边看着镜里镜外的三浦春,悄然发觉女孩的五官可以如此耐看,眼波流转朱唇起伏间都是别样的神采韵味。柔顺蜷卷的长发蜿蜒过平滑瘦削的香肩,攀爬上玲珑精致的琵琶骨,几缕发梢匍匐在柔嫩细腻的酥胸前,随着呼吸起起落落缓缓挪向正中的那一道沟壑。长窄的吊带横跨了她大半个玉背,微微凹陷的脊梁将背部均匀地分半,两边的蝴蝶骨隐藏在发丝之下,若隐若现仿佛破茧欲飞。室内水气氤氲,纯白的灯光打过水雾在女生光洁的冰肌上反射出皎月般的清辉,整个画面似被蒙上了层轻薄半透的白纱,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钢琴前的软语温存已然定格成不可逾越的绘影,当前的照镜倩影却径自营造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还是有人能与众不同。
他感到嗓子开始发燥,呼吸有些紊乱,按抑不下的闷热在伺机而动
来自人类最原始又最野性的冲动是占有。——————————————————————————————————————————我可能没有时间回言了,捂脸逃走
Chapter.47
浴室内的镜面因为热气的攀附开始慢慢凝结出水雾,三浦春在镜前转了个圈打算去拿干布擦镜,却在旋转的中途硬生生地刹住脚步,她突然发现门侧站着的身影,仓促间的四目对接,她发现那双眸子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沉致幽邃竟似深不可测。
「哈哈哈伊,狱寺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哎哟,痛痛痛——」女生惊慌之际急忙向后一退,腰肢猛地撞上盥洗台,她弓起了后背伸手去抚痛处,丝质吊带横抽过下倾的双肩,低垂的领口因地心引力自然地挂落,拉出一个弧形的豁口,光线如蝶纷纷吻上里面的柔肤。
狱寺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塌了。
紧接着眼前霍地一黑,电断了。
大规模的断电,眼下黑天摸地的谁都看不到谁,突袭的黑暗反而让涣散的理智迅速集中,狱寺这才记起自己应该是来关灯的,凭借记忆他伸手向门内的墙壁探去,耳边传来三浦春的询问,音色里已摒去了先前的慌张。
「哈伊,停电了?」
「恩。手电在哪里?」狱寺摸到了开关,空气里传来几声轻微的咯响,他思索着哪几处开关可能还没关,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却发现没带任何能照明的工具。
「手电的话在厨房,小春去拿。」
一阵脚丫拍地的咚音紧串「嘣」的一声闷响,的嗷叫声同步响起。
「啊——痛痛好痛!小春明明记得门是在这里的怎么会撞到墙呢?」
「……在转向这方面你是个天才。」狱寺好整以暇地剔去数根黑线,这般密不透风的黑暗里三浦春都敢冒然行动,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或者说是鲁莽?女孩子倒是很快就重整了旗鼓,狱寺听出脚步正朝自己走来。
「砰——」
「啊啊怎么门会在中间啊!」
「因为它本来就是半开着的……」
狱寺有些听不下去了,嘱咐三浦春待在原地不许乱动,自行动身摸向厨房。得益于常年使用的武器,狱寺对距离感有着很强的掌控力,加上不俗的记忆力,他基本能确定自身的方位,自然比三浦春走得稳当。依照三浦春的讲述狱寺在厨房摸索了一会儿就找到了手电筒,但很快他就发现由于上次登山时用了整整一夜,这手电筒已濒临断电。狱寺心无他法只好凑活着用了,借着微弱的光线回到浴室前,刚想把手电交给三浦春好让她回房,手电竟很不配合地灭灯了。狱寺不甘心又推挪了两遍开关,心里把这不争气的手电暗骂一番后随手放到地上,起身时后背竟碰到了三浦春的胳膊,结果被女生一把抓住。
「狱寺,小春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什么?」
狱寺听出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三浦春总有些天马行空的突发奇想,只要不是半夜跑出去爬山折腾身子骨,狱寺闲暇之余倒也不介意实践下她的想法,反正到头来都拗不过三浦春。那么这次又会是什么,是想去看月亮呢还是去数星星?啊不对,这种白痴情侣才会做的弱智事情怎么适合他狱寺隼人去做呢,他应该乘着夜观天象的机会给三浦春灌输下天文地理,免得这天天在外头迷路。
「小春想现在这么黑,不如我们摸黑玩捉迷藏打发时间好了。」狱寺还在自顾自地猜想三浦春的心思,女生已将主意摊牌。
「啊?捉迷藏?不行,这个绝对免谈!」开什么玩笑,因为碧安琪的关系他对这个游戏至今都有阴影,虽然当时不是玩捉迷藏而是在玩离家出走……但是现在黑灯瞎火的谁会乘这个时候玩什么躲猫猫啊!
「哈伊?难道狱寺不会玩,还是说这是狱寺的弱项?」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想法太幼稚而已。」
「啊小春知道了,莫非狱寺有夜盲症?」
「有夜盲症的人应该是你吧。」
「没有就来玩呗,输了的人要受罚。那么小春开始数数了。」眼睛已逐步适应了黑暗,狱寺隐约能看到三浦春模糊的身影,她把额头抵住了手臂压上墙,音调逐字叠高,「一、二、三……」
「喂我还没答应要玩!」
「四、五、六,只有三十秒哦要抓紧时间,七、八……」
该死,他才不想被抓住借口然后被三浦春奴役,火速定位了方向狱寺朝房间走去,声音里的数字在逐步跳高。
「你怎么越数越快了混蛋!」
狱寺至此承认三浦春确实是个合格的摄影师,懂得制造紧张的气氛,很能调动人的情绪。可惜狱寺不是职业模特,对躲猫猫也不在行,所以他只是爬到了自己床上靠坐在墙角。没过多久三浦春就停止数数并告知说将出来找狱寺,还想故意把声音装得阴侧幽异,可惜功力没到听起来搞怪有余诡异不足。哪知话音刚落又是撞击的钝声加嗷叫,放在门边的手电啪地被踢到,狱寺听声辩位知道三浦春磕磕绊绊总算出了浴室跑到了厨房。
「咯——」桌子移位的声响。
「咚隆——」椅子被撞翻了。
「啪嗒——」人被撂倒了……
按捺住性子坐在床角的狱寺只能听着三浦春的喊痛声在心底骂她笨,攥在手心的被单浸汗缩水,手指仿佛直接嵌在了掌心里。乒砰咣当乱响一阵后他听出脚步声正在接近书房,书房里障碍物不少,他又躲在床内墙角,三浦春要到达这里难免又是一连哀嚎惨叫,也不知道刚刚东碰西撞一番三浦春伤得如何,若在书房里再撞上一轮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子,书柜衣柜都很高万一撞到头会不会撞出脑震荡什么的……狱寺在心里来回掂量索性决定主动现身,就算他不在乎三浦春被撞得遍体鳞伤,他也要考虑自己那一墙壁的书被撞落后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整理回去。
狱寺将被子一掀刚要准备下床,倏然发现眼前一团模糊的黑影歪歪斜斜地朝他过来。又是一串撞击声加叫声,似是撞到了床沿,黑影陡然倾倒,距离太近时间太短猝不及防,重量扑袭进怀,后背压贴在床,双手慢了一拍没能扶住对方却恰好从肋下穿了过去立在空中。
灭灯前那一幕又潜入脑海,隔着衣物亦能感触到的娇软玉肌,萦绕在侧的温香让整个人都感到虚浮。立着的小臂软垂而下正好搭上女生的后腰,如蛇如藤慢慢缠绞柔韧的纤腰,他矮下头循着拂吹在颈边的气息,试图在黑暗中寻找吻的落点。
记忆中苍寒湿冷却轻嫩柔软,那薄薄的凉凉的贴了层水膜的一点朱唇。
接近接近再接近,直到鼻息交融。压在怀里的人儿忽然起了一丝动静似欲爬起身,细微的动作让他的进程缓了下来,他屏住呼吸去抑止体内翻滚的暗潮。
他在做什么。
他可以遐想可以心猿意马可以在自我的世界里恣意妄为。
可当他想要亲近,他却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
「哦耶,小春就知道狱寺在这里,果然被抓到了吧。」
三浦春总算用手肘做支撑稍稍抬起身子,她说得很有成就感,气流正面迎上近在咫尺的面庞,狱寺当即收敛心神暗暗叫险,还好犹豫了一会儿不然很可能唇没含到就先撞到牙了……阿呸,他顾虑这个干嘛,这又不是重点。狱寺将脸移开,心下不以为然,要不是他有意相让,三浦春怎么可能误打误撞地就把他压倒。
「骗谁呢,你刚刚还去过厨房。」
「小春是去把手电放回去啦。而且小春是一进书房就好像闻到狱寺身上的味道了所以猜狱寺肯定在这里。」
味道?他今天洗过澡了啊。狱寺低下头在领口嗅了嗅,没闻出个所以然来,心下猜想三浦春说的可能是残留在书房里的烟味,「再怎么说人身上的气味也不可能传这么远,你是狗鼻子吧。」
「就是有嘛。」三浦春大概是才发觉趴着有点累人,她试图翻个身滚到床上去,刚刚抬起身却发现腰部被圈固,某人似乎没有放她走的打算。心里霎时滋生出小小的惊喜,混掺着点点羞涩发酵成一种亲近时的甜蜜感,天黑不怕脸红,暧昧心照不宣,小姑娘索性再度靠回去,顺便挪挪身子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如果狱寺不信,那就当是心电感应好了。」
「这个更不可能,而且我也没给你发射任何电波。」
注意到三浦春的小动作,他发觉身体隔着衣物摩挲而过,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被烙烫过般发痒发热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传达一种骚动。娇躯每挪一寸,理智退上一截。狱寺紧张地咬住唇。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压在一个男人身上的自觉啊!她不知道在夜里穿着睡衣跑到男人的房间是种多么强烈的暗示吗?她不知道穿着如此性感还在一个男人怀里挪动身躯是种明目张胆的挑逗吗?她不知道孤男寡女深夜相拥还倒在床上是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吗?这个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笨蛋。再动?再动他不介意当成一种邀请欣然接受。
某人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的一时大意不及松手才导致女生的这种行为,反而在理智退潮时重新收拢双臂捆缚女生的细腰,手掌抚揉丝缎的衣料,他稍稍用了点手劲。
「小春,我……」
「啊疼——」女生轻吟一句,反手拨开黏在腰部的手,说得煞有其事,「不要碰这里,小春刚刚撞到这里了,一碰就疼。」
「这里?」心里一紧他缓过了神,凭着模糊的记忆往原先停留的地方戳了戳,又惹出一声叫疼,他承认他不是故意的他就习惯性确认一下。
「都说不要碰啦,真是的,也不想想小春找得多辛苦。」小姑娘气得坐了起来,伸手去拉狱寺,「现在轮到小春藏了,狱寺去走廊里面壁不准偷看。」
「偷看也看不到。」狱寺回了一句坐起身,上下打量三浦春,眼睛已适应这种黑暗但毕竟看不甚清,他啜嚅着唇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喂,你还跌到哪里了?」
「才不告诉狱寺免得你又乱戳。」
「哎你真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好心诶说得他另有所图一样。
「行了快去啦。」
三浦春推开了他。
泥沼般沉寂的夜色里狱寺独自靠墙数着数,数不清数不断,他拉了拉领口。
心浮气躁。
该死,他在急什么。
Chapter.48
这一晚狱寺睡得不大安稳,醒后还拖着疲累,洗漱梳头剃须做完一系列清理工作,他回到书房打开衣柜,只见齐挂的一领领衣物下,三浦春靠坐在柜内曲着腿睡得正沉。
怎么会睡在这里?狱寺把悬挂着的服饰推到一边以便看清三浦春的脸,蹲下身就看见睡裙的领口贴服着胸线,平拖出文胸上的蕾丝花边,他的暗红色衬衫被拢在怀里压出了皱痕,然更打眼的确是在其之上,锁骨旁一条紫青色的淤痕。狱寺皱起眉头往下细查,肩膀上有一处淤青,左手臂上两处,右手肘上一处手腕上一处,膝盖上有磕破的痕迹,裙裾下藏掖着紫红的血块。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走路的?他是不是该扒了衣服看看她到底伤了多少处?
狱寺拍拍三浦春的脸颊试图叫醒她,不料女生不领情,他记起哄三浦春睡着比叫三浦春起床要容易很多。可什么时候开始不需要床头故事三浦春也可以安然睡去了呢?这个问题竟让他难以回答。
腰眼处往内约三个指腹的间隔,稍稍使劲往里一捅,狱寺承认这回是故意的。熟睡的女生闷哼一声眉黛微攒,羽睫徐徐颤动掀起一缝,来不及驱赶残存的睡意,她下意识地摸向痛处。
「唉哟痛——」三浦春直起身,在橱柜里坐了一夜导致的不适齐齐卷来,身体僵硬地仿佛失去了知觉,依靠着橱壁的后背传来阵阵的麻痹感,转了转脖子,有一种神经被扯动的酸痛。双眼尝试着睁大却又立即被强烈的光线打回成一条罅隙,三浦春眯着眼在狭小的视线里窥见狱寺的面孔。
「哈伊,天亮了?」三浦春拍了拍发麻的后背又摸了摸头,旋动身子让赤足伸出衣柜好直起双腿。
「你怎么会在里面?」狱寺站起侧身给三浦春让出落脚的地方,女孩子刚刚踏地,僵直的小腿就开始发软,她下意识伸手抓住狱寺,怀里的衬衫直线落地。
「昨晚……小春躲在里面了。」
「怪不得我叫你你不应,你怎么在里面睡着了?」
三浦春总算站稳了身子,俯下身去拾掉在地上的衬衣,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话音里还留着睡醒时的恍惚,「小春记得小春躲进了衣柜,里面都是狱寺的味道。小春闻着闻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她将衬衣提到鼻尖作了次深呼吸,狱寺见状夺过衬衣,拢起眉嗅了嗅一脸不得其解。
「没乙囙醚的气味啊……」
三浦春未搭理他,舒展筋骨后就自行前去洗漱,狱寺换好衣服心下奇怪三浦春今早的安静,走过浴室时他刻意驻留pian刻,发现里面水声哗哗一直在流。狱寺小心地推开掩着的门,瞧见三浦春把头埋进盥洗池,手掌接水一遍一遍地往脸上泼,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别洗了再这样下去皮都要洗掉一层了。」
女生闻言停下动作关掉水龙头,转向狱寺抬起头,秀眉因遇水而显得稀疏凌乱,水珠挂满了面庞沿着轮廓一一滑落,映衬着发白的脸色,像是被水打僵一般。
「你干嘛,跟自来水过不去啊。」察觉到不对劲,狱寺有意降低了音量。
三浦春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水迹,颇为受气,「因为小春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小春很委屈诶。」
「什么?」
「昨天晚上狱寺把小春撇下了自己去睡觉了吧。」音色发沉发促,不满浮现。
「昨晚我在各个房间都说了不玩了你都没回我,我以为你又搞什么鬼呢。」提起昨晚之事狱寺就莫名的感到不耐,他在摸黑搜寻时被三浦春撞偏的家具绊过数次,再加上先前的事,囤积的烦躁不安经过一晚的沉淀后竟再次翻涌上来。
「小春没有回应狱寺就该找到小春才对,怎么可以自行跑去睡了一点都不认真。」
面对三浦春的斥责狱寺忽然觉得好笑,简直是莫名其妙,「你搞清楚是你先睡着的,要说不认真也是你吧!」
「那如果小春不是睡着了而是不见了呢,狱寺都没有想着这种情况吗?你、你就不担心吗?」话语快行到末句声音略一哽咽,好似说不下去。
争执激化冲突升级,问题问得突如其来,狱寺一点作答的准备都没有,「……好端端的在屋子里怎么可能失踪,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他答得悻然,三浦春张张嘴还想再争辩什么,狱寺的手机就打断了对话。是山本的,昨晚他接到任务,要和山本一同在清早去机场接机才不得不选择早睡,偏偏一夜浅眠加上之前的争执使狱寺的脾气升到了着火点。听到山本说已到他楼下,狱寺表示立即下楼,阖上手机甩了个白眼,「我有事,懒得跟你说。」他没发现女生微微潮红的眼眶。
下了楼竟看到公寓门口停着一列车队,山本的车在最车队最前方,狱寺心里冷笑一声,这排场连去接十代目都不曾有过,他打开车门还未坐稳就开始嘲讽,「这么多车,这阵势,到底是去接机还是去迎亲啊,还两个守护者一起去真会摆谱。」
「怎么了,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察觉同僚的怒气非比寻常,山本踩下油门开始耐心地解释,「嘛,怎么说都是联盟家族的公主还是我们BOSS的小姨子,而且人家也不是来旅游的而是来接受家族在日本这边的事物,以后会有很多工作上的接触,客气一点总不会错的。再说后面这些车多数都是他们自己家族的,而我们两个嘛,听说你算是那位公主的旧识,置于我嘛……」
「我知道,你家族男公关。」狱寺似笑非笑地甩过一句,似讥诮又似调侃,显是把山本当受气包使了。毕竟在守护者里面,云雀不屑交际了平不善应酬狱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蓝波少年心性只知游戏花丛,六道骸更是带着库洛姆整日玩失踪,这种事毕竟不能总让头领去做,不知不觉就落到了山本身上。
对此评语山本只是粲然一笑不置可否,狱寺闲来无趣侧头观望窗外的风景。机场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交通通畅的情况下来回也需三个多小时,此时天色尚早,狱寺支着下巴打了几个哈欠,瞥见车门内把手的凹槽里竟然有些糖果饼干,忽然有些饿感,这才想起出门前未进早餐。他也不跟山本客气,撕开包装将饼干放嘴里嚼。
「没吃早饭?」
「恩,出门太急了。」自然还有其他原因,但没有必要说,「你车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算是小礼物吧。如果你有车且搭载过女孩子的话,你也会收到的。」
「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狱寺又撕开一包小饼干,现在胃口正开才不管礼物不礼物。
「要不怎么能胜任家族公关一职呢。」
这小子,还登鼻子上脸了。狱寺咬断半pian饼干刚想好好教育教育山本,就觉对方话意直转,些许压抑渗透进低柔而下的声线汇成无奈自嘲的叹惋,「可惜我能看清形形色色的黑手党人,却始终看不穿心爱之人所思所想。我这么跟你说吧狱寺……」
车座旁近似自怨自艾的叹气,后视镜里山本那黯如泥潭的双眼,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顿时让狱寺心中大感不妙。这山本,完全是把他当情圣了啊!如果完整成功的爱情是以步入婚姻为标志,如果已婚者是未婚者的前辈和向导,那狱寺隼人绝对是个假冒伪劣。所以他只能头皮发麻地听着山本述说困惑。
「你能感觉到你们关系很好很亲密,她很关心你很了解你甚至很依赖你,可是你却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你。狱寺你说……」
狱寺出言打断举手示意山本不要再说下去,后者一时会错意竟踩了下刹车,狱寺的身形向前一顿,捏在手里的饼干竟裂成了两半掉落在车座上,手指间掐着残留的碎末,他下意识地撮了撮却散出些细粉。
「别说了,现在是任务时间,我也不是你的爱情顾问,开好你的车。」
一句话说得沉毅坚冷不容置喙,狱寺知道这种急遽转变的氛围足以让山本在一段时间内乖乖缄口。他知道山本接下来要问什么,但他更清楚他回答不了。
有些问题就是这般切中要害。
又是同一种心浮气躁。狱寺靠压上后背椅,闭眼倾听车子跑动的声响,好让一成不变的节奏冲洗盘踞在心头的烦郁。
一路顺畅,他们按时到了机场,却得知班机误点,一班人也只得在机场等候。约莫半个小时后狱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翻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一旁的山本心下纳闷,正想探过头去瞧,狱寺却在他的视线接触到屏幕前接起了电话。
「喂。」他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装作若无其事,手机那头却传来意料不到的男声,凭借过人的判断力他很快就定位出声音的主人,「草壁?怎么是你?」
「狱寺先生,警方接到报案有人在巷里发现失物,根据里面的身囙份证基本能确定失主是小春小姐。但是我们发现遗失现场有打斗痕迹,手提包上也有抓痕而包内钱财完好,根据调查所示,小春小姐很可能遭人绑架,而且从作案手法上看恐怕是同一批人。恭先生得知这个消息就立即出动了,但我想还是告知您一声比较好,狱寺先生……」
听不懂,听不到。整个世界在身后骤然变白,被掏空的身体却接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怎么偏偏会是三浦春?骗人的吧,哪有这么巧?
只是不小心迷路了吧?只是还在玩躲猫猫吧?或者只是恶作剧?
——如果小春不是睡着了而是不见了呢,狱寺都没有想着这种情况吗?
开什么玩笑
不要吓他……
「狱寺,喂狱寺!」有人推了他一把,狱寺猛地惊醒,看到山本在叫他,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自家公主都被劫了,难道你还打算在这里等他家的公主?」山本将手机递回,狱寺看了他一眼将手机接过。
这样的情况,他知道冷静是解决问题的必要条件。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拢回耳际,继续同草壁通话。
「云雀呢?」狱寺知道在上次事件发生之后云雀就秘密改造了城市的监控系统,找到他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恭先生他……他一个人出发了,我们也失去了与他的联络。」
「什么!」
该死!这个肉食动物,闻到点血腥味就迫不及待。
没时间多作客套,「啪」一声阖上手机,狱寺把手伸向山本,「车钥匙给我。」
「你准备怎么办?」
「去找六道骸,他总有办法联系到云雀。」
「拿着,这可是我的爱车你要好好对它。」
钥匙出手没多久山本就有些后悔了。他相信狱寺的技术绝对不会发生交通事故,但就他这飙车速度不出五分钟后面绝对跟着一街的警车,进了市区还难保不被围追堵截,虽然凭狱寺的头脑和车技是不可能栽进警囙察包围网的,可车型车牌都等于在公然昭示着车主的名字。就算狱寺不被抓,他山本还是免不了到警囙察署走一趟。这里又不是没彭格列的车自己怎么脑一热就把爱车借出手了呢,没办法到时候就谎称自个车被盗了吧……
狱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跑车了,有些手生好在不妨碍操作。车速表的指针仍在缓慢地旋转,数字逐步上叠。车窗外景物飞速倒退,不多时远处就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他清楚该去哪里找六道骸,不打算绕道正面突破是最短路径。
时间流逝每一秒都是未知的危险,没工夫浪费在细枝末节上。
狱寺隼人可以不计较三浦春天南地北没头没脑的迷路,狱寺隼人可以不介意三浦春刻意躲藏让他找不着踪影。
但三浦春若敢在他赶到之前出事,绝对不原谅。
他妈的绑架挑衅实验诱饵有什么目的都冲他狱寺隼人一个人来,别动三浦春!
此时耳机调试完毕,耳边消弱下去的杂音里一个怯生嫩柔的女声清晰可闻。
「骸大人,小春姐惹到谁了么,他们为什么要抓她?」
「惹到了谁?」明明没有讥笑声,狱寺却清楚地从六道骸的话语里听出了嘲意,却辨不清究竟是讽世还是自嘲。
「她大概只是惹到了彭格列吧。」
狱寺略一怔忪,想开口辩驳心里却忽得一阵空落,竟有种说不出滋味。刚回到地面大片大片的光亮涌入视野,等双目适应了光线,他发现有辆车停在眼前,泽田正在招呼他上车。
绑匪的据点是一栋废弃不久的办公楼,狱寺记得那曾属于一家建筑公司,不过那家公司在数月前资不抵债这处地产应该已经被拍卖,不料买家却将此处闲置被人做了贼窝。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这帮人是黑手党,那一切另当别论。
办公楼的大门已被人打开,云雀从开始就单独行动不知GPS一事,那么打开大门的当是蓝波。从监控影像上看楼内并无多少战力,狱寺和泽田刚到达就看见蓝波从某一楼探出头给他们比了个手势,大意是人未找到且未发现敌人踪迹。
不是专业勘测人员看不懂三维坐标弄不清海拔高度,监控摄像头也不会告诉你房间所在,这样的情况只好进行搜寻。事发突然来不及调动人员,泽田飞上顶楼示意自己从上而下寻找,狱寺则正好相反,蓝波原地巡查以防发生不测,毕竟在这样的地方被包围暗算可不是闹着玩的。
狱寺走进大楼,谨慎起见还是探查了四周,期间耳机里又传出库洛姆的声音。
「狱寺,这里已经彻底掌控了敌方在大楼里安置的主计算机,线路刚刚接通,你可以使用广播了。」
「有没有敌人的动静?」
「暂时还没有。」
在彭格列多年的历练显然使当年的羞怯少女成长了不少,可以代替六道骸坦然自若地坐镇指挥室居中策应。置于六道骸本人,狱寺想他正坐在监控影像前丢果皮嗑瓜子看好戏。现在狱寺耳边的通讯器等同这栋大楼的广播室,只要打开开关声音就能传遍整个办公楼。
「啊。」库洛姆轻呼一声,平静的嗓音起了一丝波澜,「小春姐好像醒过来了。咦,有人。」
「什么情况?」
「有人进到小春姐被困的房间了,他们手上有东西!」
「是什么?」
「是、是针管!」
女声往上跳了数个音节,库洛姆开始有些慌乱。狱寺心里一沉知道情形刻不容缓,可从进门开始他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对,这栋楼不算高蓝波在他们来前就大致巡视过没有发现人影。可是他在六道骸那里明明看到了守卫,而且他们内部似乎发生混乱,守卫神se紧绷。狱寺又迅速逡巡一圈,突然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Chapter.50
「库洛姆,你那里可以监控到多少个房间,不算走廊。」
他用最快的速度说完,又依据底层的房间结构计算出整栋大楼的房间数,同库洛姆所报的数字一对比,果不其然,监控房间的摄像头要比他计算的房间数多出几十。这种办公楼不应该会有暗门或者密室,那么最可能的是这里还有地下室。狱寺之前查过电梯,没有下行按钮,地下室极有可能有单独的通行电梯或者隐秘楼道,但不可能在一楼,这种公司独属的地下室一般不会让外来人员有机会进入,连其存在都最好不要被发现。一边推理一边往楼上跑,去寻找内部结构不同的楼层,库洛姆还在述说情况,另一只耳机也传来了动静。
「你们……是什么人……」
女孩的声音如若游丝略显沙哑,似是说不出话,狱寺唤了两声名,音色泛暖却不见缓,他没有得到回声,耳边是库洛姆好心的提醒,才意识到三浦春听不到他说话。狱寺告之库洛姆暂且不要出声,他好听清那边的情况。
「外面怎么样?」
「云雀果然是个狠角,我们的人都回不来了。」
「速战速决,做完就撤。」
「你们到底……」
对方要行动了,必须要快,入口到底在哪里。
「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嫁错了人。」
这句话什么意思?狱寺心下一惊,这些人果然是冲着彭格列来的。
力不从心的一声嗤笑,「本来、本就是小春强逼的,哪有嫁对嫁错。」
这女人、被绑架绑糊涂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怄气!
狱寺心里一横把通讯开关打开,他清了清嗓子知道这一发言,全楼上下都会充斥他的声音,等于是告诉敌人自己早已监控了他们的电脑系统。可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压在那里竟会成为三浦春的结,这些是狱寺始料未及的,终归不想看着她固步自封。
「喂喂,蠢女人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狱寺试探性地讲了一句,却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彷如被扩大了数倍的回音。不出所料他很快就听到了三浦春独有的口癖,耳机里的声音嘈杂了不少,那边明显陷入了混乱,只有三浦春的声音在各种杂音中异常的清晰,声声切切都是他的名。
狱寺又登上一层楼,明显感到布局的不同,他四处查看一番很快就找到一个不易发觉的门,他知道他找到入口了。进了隐蔽的楼梯间快速下行,计算所在的楼层,耳边的三浦春还在询问他的位置,心里不禁感到奇妙。
明明相隔数道地板楼墙,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竟也能自由对话。
「你这女人是不是从来不好好听人说话。」
建筑的隔音效果不错,楼道内广播的声音听起来很远,他更加清晰的听见三浦春拼命解释说她可以听到可以听的很清楚。狱寺没有去答她,见了面后又是另一番光景,可能只有,也只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解释某些事。
「结婚的那天我就说过吧——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哈伊,这这是……」一连串金属掉地的脆响,三浦春突然没了下文,那边静得听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小春姐被打晕了。」另一边传来库洛姆的话语,敌人开始冷静下来清楚不能再让三浦春继续同他通话,库洛姆的声音在短暂的间歇后忽然变得焦急不安。
「糟糕了,他们开始注射了!」
「轰隆——」一道巨响,天地剧烈摇晃,狱寺冲入地下,听出六道骸那边也陷入了混乱。
「怎么回事怎么影像突然没了?」某犬科动物的询问。
「看楼道的影像,泽田纲吉把整个房间轰飞了。」某溜溜球混蛋的解释。
「くふふふふふ、泽田纲吉你胆子不小没你的戏份出来抢什么镜头。」
「骸大人……」异口同声道出的诧异。
「库洛姆,以后少拉骸大人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肥皂剧你自个中毒就算了别荼毒骸大人!还有你那些流毒都是哪里来的通通销毁。」犬不满的斥责。
「那些、那些都是小春姐推荐的……」
「啊?就是今天被绑的女人?」
「这算是……因果循环么。」千种不无精辟的总结。
一串对话里狱寺只提取了一个信息——十代目在地下室并且救出了三浦春。再次确认方位好同首领会合,烟尘弥漫的视野中他看到泽田横抱着三浦春朝他稳步走来,他急忙上前接应。
「十代目,没事吧?」
「他们逃了,先送小春去医院。」
说话间狱寺低下头查看昏迷不醒的三浦春,女孩子原本无暇的面庞上多了几条尘土划上的污痕,刘海毫无章法地散落在眉心鬓间显得凌乱不堪,他兀然觉得被吊紧的心脏刚刚恢复供氧却呼吸得艰涩异常,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勾她额前的碎发。
可能是这动作太过细微泽田未能注意,话音刚落狱寺的手正抬到一个不上不下的高度,泽田身影甫动直直从狱寺身侧掠了过去,手肘外侧正好擦过了狱寺的指尖。狱寺杵在原地愣了一会神才回过头,正好看到泽田的身影消失在了转弯口。
那一瞬间莫名的空落感从悬空的指尖席卷而上,沉闷萧索如身侧漫天飘扬的尘土,看不清抓不住。泽田就出现在这些混淆视线的硝烟尘屑后,抱着三浦春走过满地残碎消失在狱寺隼人的视野里,坚挺孤高的背影带着种史诗般的壮阔,犹如一位从末世纪的战火里走出来的英雄。
而这些都同狱寺隼人擦肩而过,这些都同狱寺隼人无关。狱寺隼人就像一个路过的摄像头,可有可无。
他以这般回望的姿势站了许久,才豁然想起一件事,狱寺往里走了几米就看到一处残败不堪的墙壁,整堵墙基本被全部破坏。他走进房间四处探看,在原先三浦春依靠的角落附近找到了遗落在地的试管。
也许这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狱寺是营救队伍里最后一个到医院的,不可避免地又被夏马尔奚落一番,怎么每次小春出事你都是最后一个到场呢,这种事情总有不可抗力又不是他乐意如此。三浦春的身体经过初步检查大致无碍,只是人还未苏醒,身上多处淤伤浮肿医生给她开了些化瘀止痛的药膏。狱寺将试管交给夏马尔希望能找出试剂的成分,同时云雀的下属前来通知众人云雀将落跑者全部抓获的消息,不得不承认云雀有过人之能,在没有GPS的引导下仍能将敌人一网打尽。整件事看起来是他们大获全胜,但若允许选择,狱寺宁可它不要发生,即使元凶因此伏法,即使三浦春最终平安,他也不要。
下属把三浦春丢失的手提包交还给狱寺清点物品,狱寺掂了掂发现提包还有些分量,打开想去确认钱包证件,却被搁在最上层的一件物品吸引了目光。正正方方的盒子,体积不算大却独占了手提包近三分之二的重量,外面裹了一层格子布,打出的蝴蝶结上有显而易见的折痕,看上去曾被挤压过。
一个晃神,整个人都似乎脱了力。那是狱寺自己的饭盒,每天出门都要带的午饭,因为清早一顿争吵他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她还惦着……
将便当放回提包内他重新回到病房,同伴陆续前来基本到齐,三浦春还未苏醒,京子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看到他来就站起身欲把位置让给他。除了泽田纲吉在场的人都有意无意瞥了狱寺一眼,这让狱寺倏然有些紧张。
「一个个都站在这里干嘛……」狱寺讪讪地开口想缓和下着诡异的氛围,走过山本旁边故意缓下脚步,「你不是接客去了怎么在这里?」
「任务完了就赶过来看看呗。被敲晕的人不会昏迷很久,大家干脆就在这里等小春醒来。」
狱寺环顾一圈心想十代目都站着他怎么能坐,可京子明显是腾座给他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入座还真让人坐立不安。狱寺坐定后看向三浦春,原先横亘在女生脸上的污痕已被拭去,凌乱的碎发也伏贴在两鬓看上去煞是齐整。
这个时候狱寺恍然有种错觉,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周围也没有这些人,他打开了柜门,三浦春就睡在衣柜里。可惜错觉往往一闪即逝,而且终归只是错觉。仅仅是回想会失去的可能性,假设也令人心有余悸。
领口的青痕仍攀绕在锁骨旁,微微破损的衣领上带着尘渍,臂上多了几处擦伤,手腕还残留着被人强抓留下的道道红印,好像鞭子一样,抽得人心里发疼。他再一次抬起手,五指缓缓地点上数道红痕,比拂过更轻。女生的手指忽然轻微地动了动。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小春醒了」,床边的人都围过头来,三浦春的眼睫颤动双眼徐徐张开,目光看上去浑浊呆滞,连转动眼珠也显得吃力。「这里是哪里?」眨了眨眼,三浦春似才真正清醒过来,她拖动身子试图坐起来。
「是医院,你没事了。」狱寺想开口,却被人抢答。众人围了一通七嘴八舌地询问她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三浦春用表情或简短的词句笑着回答,继而将视线对准一直插不上话在旁沉默的狱寺,嘴角的肌肉竟似承受不住笑容的重量,往下塌陷了一点。
「狱寺,小春想回家。」
音色低,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乞求。手上下意识地加了份力道,他就恰好握住了女生的皓腕,还未决定用劲去拉,对方便主动靠了上来。旁人都在劝阻建议留院再做观察,三浦春却执意不留,所有人都在盼狱寺开口。她定住目光将话语复述,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角,便要起身。撑不起平衡,她下床不稳,狱寺出手扶住,病房静得只剩下耳语。
「好,我们回家。」
「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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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感到最后两行字有点眼熟捏←_←
作者不厚道的将15章末尾挪用了……当时觉得可以不动分毫直接用的,写的时候觉得改个字k可能好点= =|||||
Chapter.51
他们跟众人道别。狱寺又单独同泽田辞别,除了一如既往的恭敬和突然离开的歉意,还捎带少许不易察觉的感激。有人提出相送却被婉言拒绝,所有人都止步在医院门口,狱寺扶着三浦春察觉出她走得不稳,腾出一直胳膊揽住女生的肩帮助她稳固摇晃的身形,在众人关切的眼神里上了计程车。车门关闭的瞬间,三浦春矮下头钻进狱寺怀内,按在肩上的力道向内收拢,彼此的身体可以贴得更近。
一路无话,出租车司机似也看出了异常乖顺地关掉了车内的收音机,中途三浦春忽然扣住狱寺的手,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狱寺皱皱眉出声督促司机加快速度,同时捏了捏出了细汗的素手。
很快就到了公寓,到了门口三浦春盯着门上的晴天娃娃像是在出神,一路来涣散干涸的瞳孔逐渐起了一丝暖色。狱寺掏出钥匙打开门,将三浦春扶到沙发处坐下,俯下身在耳边低声劝慰。
「我们到家了。」
没有反应。狱寺握住三浦春的双肩将其上身扳到与自己直面的角度,身形下躬使彼此视线平行相接,他加深了语气但没有咬下重音,陈恳而郑重仿似在宣布着一件要事。
「你到家了。你平安了。你……」稍作停顿,他缓了一个音节,「你可以哭了。」
你可以哭了。不用再憋着眼泪,也不用再故作坚强,这里没有人需要你强撑笑容去告慰。你可以哭了。
琥珀水眸终于被惊起一涟波动,才轻微一晃就有泪珠从眼角边挂落而下,侧划过脸庞淌出一道清浅水痕。三浦春浓浓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摩擦出啜泣的音响,在静谧的房间里扬挫数次,她捂紧口鼻却堵不住喉舌间颤抖的呜咽,翦瞳如泉泪水不断涌出,抑制不了她开始放声泣诉。
她说她很害怕,害怕歹徒的图谋,害怕未知的命运,更害怕没有人能找到她,最惧怕莫过孤立无援。一旦苏醒,之前的恐惧就在心头盘桓不去,可是医院里那么多的好友等着她平安的讯息,她只能强压心理的颤栗,硬撑笑容好取得众人的安心。可三浦春终归只是个普通人,她可以比常人更乐观,却没法那么快地坚强,她也需要一个缓冲地带可以让自己慢慢地站起来。
这些狱寺都知道,所以他会不顾众议选择把三浦春带回来,封在心心的泪水比割在身上的伤口更难忍受。
可是,这不是第一次。明明不是第一次。为什么唯独这一次,他看着三浦春哭,心脏就像被打成了一个紧紧的死结,揪得人透不过气。
搭在女生肩膀的双手不自觉地脱离滑落,身前的三浦春忽然倾过身抱住他,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胸膛,珠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狱寺的心口上,那么烫,好像要熔出一个洞来。狱寺滑离的双手骤然停在了半空,在短暂的诧愕之后重新靠回,手指游爬过后肩,手臂用劲往内收拢。&&&&&&&&&&&&&&&&&&&&&&&&&&&&&&&&&&&&&&&&&&&&&&&&&&&&&&&&&&&&&&&&&&&&&&&&&&&&&&&&&&&&&&&&&&&&&&&&&&&&&&&&&&&&&&&&&&&&&&&&&&&&&&&&&&&&&&&&&&&&&&&&&&&&&&&&&&&&&&&&&
其实舍不得三浦春哭,可总会把三浦春弄哭,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么没用。听说人的体温可以止泣,不知道这心头热血,足不足以让眼泪蒸发。
没去在意多久,抽泣声渐渐微弱,怀里的三浦春稍微动了动随后坐起身,狱寺只觉胸口一凉,才知衬衫被湿透了一块。三浦春抬抬手想擦去脸上的泪痕,抬眼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即别过脸去。
「不许看啦!」女孩子还拖着哭后的鼻音,音色却提亮了不少。
「为什么不能看?」迷茫。
「很丑诶。」
「切,又不是没看过。」
狱寺不以为然,想抓开她遮住面庞的双手,哪知才刚抬手女生就跟触电似地从沙发上窜起,还连带倒跳数步退到安全距离,嘴角拉起一个弧度她笑得有些尴尬,「小春觉得身上好脏哦先去洗澡。」一边说一边蹑手蹑脚地从沙发背后绕了过去。狱寺也懒得计较女孩子怪异的举动,拿起医生开出的药方仔细研究,全是跌打伤药,而且他还都用过。这时他听见三浦春正在叫他,回过头却只见一双眼睛俏皮地冲着他眨呀眨,三浦春整个人躲在了墙后。
「狱寺,待会一起吃早饭吧。」尾音拉长,小姑娘歪下脑袋。
狱寺下意识地看了表,「你会不会看点,中饭都过了诶。」
「可是今天早上没有一起吃嘛。」女生说起来不无遗憾,狱寺却只甩了甩胳膊。
「洗你的澡去,洗完出来先上药。」
「哦那上完药再吃早饭。」
三浦春欣然补充注释。狱寺还想开口辩解,那双眼睛倏然一闪消失在了墙后,他转回身摸了摸湿漉的前襟,揉揉胸口,抓紧了衣襟。
未过多长时间三浦春就穿了件休闲T恤坐回沙发,她只冲了个凉,整个人看上去却清爽了不少,若不是眼睛红肿真看不出她刚刚哭过。狱寺把药膏递给三浦春,女生挤出药膏涂抹在淤青处,狱寺一见她的动作就板起了脸。
「这是化瘀的药,不是你搓的护手霜,你会不会上药。」
「哈伊?」
「拿来。」
不由分说夺过药膏,拉过三浦春的胳膊将伤药涂挤在淤血处。「忍着点。」他出言提醒,拇指按捺在淤肿上,摁揉着画圈将药膏层层晕开,女生的身骨细好似一不小心就会弄断,他不敢使力。三浦春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手被死死制住抽了几回都宣告失败,只好拧紧眉把痛字吞咽。
「学着点,不这样药效渗不进去,其他地方得你自己来。」狱寺抬眼观察三浦春的神色,对方只顾咬唇也看不出有没有好好听他说话,索性甩了个白眼加了点手劲,「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摸黑玩什么迷藏。」
「唉哟——轻一点啦,旧伤还没好新伤都给你摁出来了。」三浦春忍痛抱怨其下手不知轻重,随后感觉力道撤去大半,上过药的地方透着丝丝的凉意,也可以抿起唇试着享受这份独特的体贴。
「狱寺你知道吗,小春第二次晕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狱寺哦了一声没表现出任何兴趣,三浦春还是兴致盎然地复述下去。
「小春梦见小春躲在柜子里,周围好黑黑得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睁着眼。小春就一直等啊等,等着狱寺把小春找到。然后……」
然后,狱寺隼人打开了柜门,三浦春就睡在衣柜里。
然后,狱寺隼人点上了皓腕,三浦春从昏迷中苏醒。
想法可笑而荒诞却恰好成为那个错觉的最佳诠释,好像在那一刻,他从现实穿越到梦境。
等再回神就发现三浦春正歪着头好奇地观望他,狱寺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作业,正听见三浦春询问是怎么找到她的,也不知道是在说梦境的结局还是在说这次的绑架事件。狱寺也无心思虑随口答道,「那是因为蓝波的……」他顿了顿话锋随之一转,「蓝波为什么要送你GPS啊?」
「哈伊?」三浦春心里咯噔一声立觉不妙。
「你不知道这件事?」
「这……」
这怎么跟狱寺说呢。说自己不知道吧,那蓝波就是居心不良。说实际原因吧,蓝波也是难逃一死。出于舐犊心理,她干脆撒谎说是自己喜欢那个钥匙扣就主动跟蓝波要了。可惜她不善隐瞒,被狱寺一语戳破。好在狱寺也没追问下去,在狱寺印象里那个蠢牛虽然各种不靠谱,但对三浦春绝不会有恶意,他仅是有点好奇既然三浦春不愿告诉也不必勉强。可狱寺的不发一言让三浦春感到讪然,她笑了笑拉住男生的袖口摇啊摇试图挽回氛围。
「反正无论怎样,狱寺还是找到小春了。」
手臂上移动的痛感忽然停了,狱寺坐在那里仿佛一座僵滞的雕像,突如其来的异常让三浦春的嘴角不自然地下降成担忧的弧度。
「狱寺?」
「没事。」
他嚅了嚅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地下室的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成像,那记录着影像的磁带似被打磨出了锯齿,放映一路割切一路。孤立在外的没用和多余,束手无策的无力和自责,在三浦春安静后仍在隐隐作痛的心结。
不是的。事实不是这样的。找到三浦春的人不是他。救出三浦春的人也不是他。
明明一个否定很简单,可挣扎数番仍旧说不出口。就一回,就允许自私一回,将错就错。因为有那么一个位置,无论在三浦春心里还是在现实中,狱寺隼人都想占有,谁都不让。
我希望——
在你迷途失踪时第一个找到你的人是我,在你遭遇危险时第一个救助你的人是我,而在你平安苏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我。
Chapter.52
所有悬疑本该通过这次事件顺理成章的解决,不料被捕者竟集体服药失忆,即使严刑逼供也不能获取分毫信息。伊米凡达在日本的势力全权交接给初来乍到的家族公主,彭格列身为同盟及合作方自也不好袖手。搜获的药物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范畴,夏马尔研究数日才摸到头绪。小野的婚礼不日举行狱寺也在受邀之列,各方事态都在近日内陆续迫近。正是多事之秋。
外头天色降暗,电视里的天气播报员发出近些天将有台风过境的提示,狱寺拉开窗,蓄积一日的燠热扑面直来,呼吸不畅他习惯性地扯了扯领口。奔波终日难得有喘息之机却被通知参加今晚的同盟宴会,酒会应酬易让人疲惫,在此之前他还要同夏马尔单独一聚。
不安促使燥闷升级,狱寺仰起头深呼吸调整心态,眼前忽地一黑,眼皮周围柔软微凉的触感,紧压在背后的体温,他听见女孩用带着偷袭成功后的得意俏皮地问:猜猜我是谁?
抬起手将捂在脸上的小爪子扒下来,狱寺没有心情去理会女生的玩闹。突至的宴会打断了日常的晚餐,眼前还残留着三浦春的嘴唇撅起后撇到一边歪成一个不情不愿的笑容,转过身却发现对方换了个嬉笑顽劣的表情正扯着眼角做鬼脸,装出语重心长的口吻跟他说,今天吃不到小春的菜明天还可以吃嘛狱寺你不用这么沮丧啦笑一个呗。狱寺没好气地甩个白眼给三浦春心道这女人还敢不敢再白目自恋点,真想扯起她的脸看那皮究竟有多厚。狱寺径自走到玄关,脚步在门前停驻数秒他嚅了嚅唇,告之三浦春他会替她去夏马尔处拿体检报告。
注射发生在三浦春晕迷之后,她本人似乎并不知自身被注射过不明药剂,连日来也未发现她有异常状况。只能耐着性子等药性分析和体检报告出来。光线正面打入,狱寺只能看见夏马尔逆着光阴晴难定的半张侧脸,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如果用于正途不失为医学界的创举。」夏马尔弹了弹手上的报告,狱寺没有打断他静待夏马尔说下去,「智能药——堪比一种电脑程序——在符合种种条件后就会发挥最大的效用。但若有其中一项条件不符,药剂会立即排出人体。」
夏马尔拿起左手边写着三浦春名字的档案袋走到狱寺身前,却没有将体检报告递出的意思,逆光的阴影交叠在他面部形成一种捉摸不定却不可逼视的肃然,「下在小春身上的这份试剂一旦发挥效用,就会让人彻底绝育,绝无治愈的可能。」
「绝育?」狱寺一时间未能反映出这个词内在的含义。
「就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
冷静绝决的声调如同一棒打散了意识,霎时间狱寺的脑海倒退成混沌,随后他才明白过来这一切所代表的含义。其实他不太懂生儿育女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何象征,但却异常清楚这对三浦春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般喜欢孩子疼爱婴儿的三浦春,如果让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她会怎么想?连番的失意和危险的侵袭,遭受此种打击的她还有没有勇气再次站起来?要不要隐瞒着这个事实,但若要瞒,又能瞒多久?
狱寺不知道,无法想象,不敢想象。思维混乱。
为什么。为什么不幸和厄运总会降临在三浦春身上,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遭致这般后果。
——她大概只是惹到了彭格列吧。
——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嫁错了人。
话音次第回想,听不出诘问的对象亦找不到控诉的源头,一遍一遍彷如罹骂,牵痛心底最深处的责难。
如果能早一点找到,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如果行动再快一点,就早那么一点,只需要那么一点,如果在按下通话键时不曾有过犹豫……
一切如果都太过奢侈,虚妄残酷平抚不了懊悔和伤痛,幻想往往是在重揭伤疤。
「你在想什么?」档案袋拍打在狱寺胸前,夏马尔话音严正,却高傲冷漠犹如最现实的拷问。
「我不知道。」他感觉透不过气,简单一句话说得这般吃力。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以后没有孩子会是个什么情景,你介不介意,你家里人会不会接受,小春心里会不会有疙瘩会如何看待那些眼光,这件事可能成为你们婚姻的隐患。这些都你都要考虑你明白么隼人?」
——我认定渴望并能够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子女……
他终于明白山田为什么要对小野说这句话。无心理会的恩怨纠葛,相隔数丈的空间距离,遥远而冗长的交谈中他唯一听见的一句对白,冲破声竭沙哑的喉颈跳脱时空的束缚直击入脑,仿佛有人在记忆深处替他作了回答。
我认定、渴望,并能够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子女,而是你。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事,没想到他竟会以这种方式得知小野那不为人知的隐情,而这种境况竟如出一辙地复制到三浦春身上。假若三浦春得知真相,假若她也同小野一样,选择自卑选择逃避,选择一言不发的离开,事情若发展到那般田地他该如何挽回,山田可以用两人相爱的证明戳穿小野的谎言,可他狱寺隼人呢,他能用什么去撕裂这一层伪装。一句与你无关,就能将人拒之千里。
正对面的夏马尔忽而叹了一口气,旋侧身靠上他身后的墙壁,像个长辈般理解地搭上狱寺的肩膀似在安抚,「如果接受不了就不要勉强。」心里一阵厌恶,他猛地甩开肩膀上的手。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三浦春跑掉,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人承受。他现在就回去跟三浦春摊牌,告诉三浦春他狱寺隼人这辈子瞎眼了撞邪了一个不小心看上她了,一旦三浦春点头,她这辈子都休想逃掉。
「你要去哪里?」夏马尔拉住狱寺。
「别在那说风凉话。」气息紊乱,狱寺张口喘气拉扯开胸口的衣襟,再次摆脱夏马尔的手劲,「小春发生这样的事责任在我,无论怎样都不能袖手旁观吧!」
「哦,仅是责任?假如只是这样……」话音至此而止,夏马尔的音阶上调听起来有些飘忽。
狱寺听言一愣,隐隐感到异样却被汹涌直上的义愤冲翻,强压下心中不平,他放冷声调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分明掷地有声,「其他人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如果今天出事的人是我,不论我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放任不管。」
放话走人,狱寺确定自己解释得足够清楚,还未转身手臂再次被拉住,档案袋啪的一声打在他胸前,他下意识地挽手兜住。
「急什么,别忘了之后还有晚宴。」夏马尔竟翘起嘴角,转眼又恢复成一副饱食终日的模样,言语里还带着几分揶揄,「而且我好像没正式承认说小春有不孕症吧。」
「什么意思?」狱寺愕然,未再次甩开夏马尔。
「没错。小春确实符合启动药物效用的条件,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最后半句被加了重音,夏马尔暂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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