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可以怎么让一个人自然死亡亡?或者睡一觉就醒不来的那种

美剧《1000种死法》中的部分死法详解_百度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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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剧《1000种死法》中的部分死法详解
&&“死亡无处不在,有些人有幸能与它擦肩而过,有些人却难逃此劫。我们能活着就是一种奇迹!每一天我们都在与细菌、病毒、疾病、伤痛、天灾……搏斗!每一天都要面对1000种死的可能!”
这是美国SPIKE电台2008年5月开播的一档节目《1000种死法》,是该电视台稳坐收视率宝座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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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事的发展规律皆无法离开人的欲望,人的欲望推动了社会的进步,令一个国家走向辉煌,又令一个国家衰弱,人类在罪恶中毁灭又重生,才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莎伦古国的兴起源于商人对远东贸易的垄断,衰弱也源于步六孤族人觊觎他们的财富,因财而起,因财而亡。  流动的沙海如同时间的见证,莎伦王城终于也消失在了地图之上,只有永恒的沙砾,以及那场大屠杀中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仍然知道它曾经存在过。  沙尘暴如同神明的巨手遮天蔽日,将古城笼罩于阴影之下。一位蒙着面纱的少女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破败的城市,她抹茶色的齐肩短发上随着金色尘埃的风暴一同飞舞。七年前,就是在这里,她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也是在这里,她遇到了阿里大人。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城市还是那个城市,但是昔日的繁华已经不在,百姓化为了黄土中的木乃伊,没有生灵,一片死寂,整座城市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伴随狂风席卷了她的身体,少女想起了一位吟游诗人写下的诗句:  亲爱的莎伦,  是谁将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雕梁画栋尽成瓦砾。  宫阙楼宇啊,  你的华丽今日何在?  无数的亡魂在怨恨,  死去的人们诅咒着过往的生灵,  倘若误入莎伦,  万物都将在此沉沦。  基德和瞎子看着阿里从废墟中缓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曼努克死了,萨拉丁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大人物了。”阿里吸了一口水烟,旁若无人的说道,“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么?”  基德的心脏“砰砰”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险,幕后主使人之一的阿里出现了,事情本该接近尾声,可是这个尾声却似乎将要以鲜血来结尾,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瞎子回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只想知道黑衣大人是谁,然后我们会把你和他一起干掉。”  “不知道对么?嗯,让我来告诉你们。”阿里放下了烟枪,不以为意,“他们的死亡是一场救赎,七大罪骑士的使命是以罪恶终结罪恶,以死亡终结死亡,直到开创一个平衡的秩序世界。”  瞎子听后轻蔑地笑了笑,“是一个平衡的神经病世界吧?贪欲,这种话在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可笑。”  七大罪,果真是七大罪!基德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他想起了曾经白泽尔说过的那个故事,如今自己居然会亲自遭遇七大罪的成员,不祥的预感还是成为了现实,一切真是糟糕透顶,果然这一切的混乱都是因为七大罪骑士团么?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不能理解,我也很遗憾啊,志不同道不合的,那么我就言归正传。”阿里忽然指着基德说道,“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拿到你手中的铭文刀,还希望你能交给我。”  基德怔住了,失魂落魄一般看着手中银亮的骑兵刀。又是这个东西,他差点就忘记了化身为朽木之灵的鲁斯也曾奉地树神的命令来向他索取铭文刀的事情。  他不明白,这个铭文刀到底是什么,难道这把骑兵刀真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基德没有办法确认,这把刀真正的主人已经在木风城战役中牺牲了,谁也无法知晓这把刀的来历了。  基德有些害怕,但是不能交给他,绝对不可以,上次对付朽木之灵的时候能够保护好骑兵刀,这次也一定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里忽然露出了一个阴沉恐怖的表情,“你心里还抱有侥幸,认为还能像对付朽木之灵那样对付我,然而你错了。你会死哟,你的同伴也会死,阻挡审判的人都会死。我们是七大罪骑士,是得到神启的存在。”他故意加重了一个“死”字,威胁的意味越来越浓重。  “胡言乱语......”瞎子冲阿里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他知道这次的对手很强,但是还是忍不住要羞辱他一番。  安西大师挣扎着提醒两人:“当心,那家伙......”  阿里终于凶相毕露,他不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金色瞳孔仿佛接受了赤焰的洗礼,滚烫的灼烧了起来,血液扩散到了他的眼睛里,血腥的颜色在一瞬间释放开来,细若游丝的毛细血管侵占了他的眼白,瞳孔缩小成了一个“I”字。  两人在顷刻间呆住了。  这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认知,阿里的眼睛此时就如同亡灵的双眼,强烈的威慑力在空气中弥漫。尽管是瞎子这样的大内高手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基德已经见识过了朽木之灵这样超乎自然的存在,可是如果鲁斯变成的是怪物,那么阿里就是恶魔,故事里,只有恶魔才拥有赤红之瞳。这就是所谓“神启”么?基德忽然感到头痛欲裂,他有了一种极端不详的预感,这一次,他不会再走运了,这次有可能会死......  一只手在他最紧张的一刻搭上了他的肩膀,基德扭头看到了仍旧笑吟吟的瞎子,“你带着你的刀快走吧,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红眼病患者想要这东西做什么,但是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我能不能打败阿里,你都要离开这里,把这里发生的告诉老哈伦大人。”  基德脑子里一直在“嗡嗡”作响,他好像想起了那场惨烈的木风城战役,该死,为什么说得自己永远像是个被人保护的娘们!不行,不行,不能留下他一个人...可是,自己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给瞎子多一个负担?自己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弱鸡啊,自己要是留下,非但帮不上忙,还会连累瞎子,可是真的好矛盾,抛下他又......  “相信我,我未必会输给阿里。”瞎子似乎想给基德来一剂强心剂,“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嘿嘿,脸色别那么难看,我是认真的啦!”  看着瞎子自信满满的样子,基德有那么一下觉得,瞎子是能打赢七大罪骑士的阿里的,当初白泽尔不是也单枪匹马打败了愤怒之罪么?相信同伴,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让他放开手来,毫无顾忌地去战斗,他那么厉害,一定能赢的!自己要是留在这里岂不是要害他,还不如相信瞎子。  一定能的......  基德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等着你,完成使命。”  “嗯,我会的。”瞎子释然的吁了一口气,“我还希望能够有一天和霍依一起搬到摩沙迪瓦去,我还期待着能够每天在那里逍遥自在的生活。所以,我会的。”
  萨拉丁手下的骑兵发现不对劲了,万骑长离开了很久都没有回来,风沙这么大,整座城市都灰蒙蒙一片,呼啸的风声又像是亡灵在呜咽,一些人开始议论是不是万骑长出事了。  “萨拉丁大人一定是遇到女鬼了!”一名曾经巡逻时和萨拉丁讲过话的蒙面士兵说道,“萨拉丁大人离开前莫名其妙问我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女人,我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女人啊?”  “放屁,光明神创造的世界怎么会有女鬼?”驳斥的人似乎是个虔诚的宗教信徒,“咱们还是去四处找找吧,怕鬼的话,你可以蹲在这。”  “我不怕鬼,但是总得有人帮大家看守马匹和骆驼吧,风沙那么大,万一跑了咋办?”蒙面士兵还在强辩,其实心里早都紧张得七上八下了。  “行,那我带大伙去找万骑长大人,你们守在这。”宗教信徒扛起长枪和盾牌就踏进了沙幕里。一千余人四处分散到了可以容纳十万人的古城的各个方向。  房屋群里此时只留守了五十多人,那个胆小鬼士兵悻悻地回到房屋里,他开始害怕外头开阔的地方了,街道上掩埋的木乃伊实在让人心毛毛的,和骆驼躲在房屋里还比较有安全感一些。  他拿出一本沙之国知名小说家写的灵异小说,躺在地毯上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的读了起来。  “有一天穆斯塔法老爷在自家古宅里听到了有人走路的声音,连续好多天晚上了,每天一躺下来就能听到有人在屋顶走动,悉悉索索,后来他在天花板上发现了一个骨灰坛子......”  他读到一半,一些沙子从屋顶上落了下来,胆小鬼郁闷了一下,合上小说,两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  哒哒哒...哒哒哒......  这好像是人走路的声音?!谁会在天花板上!胆小鬼吓坏了,他想起小说里的狗血结局是,穆斯塔法老爷最后没有去管那骨灰坛子,只是随便倒掉了,结果当天晚上遇上鬼压床,怎么也醒不来,死在了床上。  胆小鬼想到这,直接触电似的跳了起来,见鬼了!这古城真的有问题,他牙齿打着颤,缩到了墙角。早说了,有鬼,他们不信,完蛋了,我要不要喊救命,可是喊出来岂不是太丢脸?!  胆小鬼壮着胆子,想要站起来,腿刚刚曲起一半,忽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落到了窗外,胆小鬼马上又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鬼…鬼!”胆小鬼拿起小说蒙头上自欺欺人。  实际上,那根本不是什么鬼,那是正在找机会出城的基德……  他落到地上,溅起一层黄沙,无暇关注那个龟缩在角落里的胆小鬼士兵,只是拼命的寻找着古城的出路,没有瞎子做向导,基德就像是没头的苍蝇到处瞎转。  见鬼,都已经走了好久了,这里还是房屋群,地上还是遍地的木乃伊土块,也许得找一个制高点观察一下方向。  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处高耸的圣殿,它的剪影就像是被斩断尖顶的四棱锥高塔,在风沙中真的叫人担心会不会倒塌。  基德决定去那里观察一番,他注意到这个路段巡逻的萨尔斯士兵多了起来,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一千多个人追杀!  现在,瞎子可能已经和阿里展开殊死战斗了,他要基德相信他,其实就是他在相信基德,所以,不能让他失望!  基德潜伏在风沙中,每次看到移动的人影都会主动的避开,他时刻竖起耳朵洞察情况,周围的房子里都可能有驻守的士兵。  “站住,你是什么人?”基德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声音有些打颤。  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模糊不清的人影。也许,那个人也没有看清自己吧,现在逃跑还会引起怀疑,倒不如搏一搏。  另外,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害怕。干脆这样吧。  基德故意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在接我的头…我的头断了……”他装模作样的把脖子一歪,用手做一个像是在拼接脑袋的动作,“你能帮我吗?”说罢,基德还故意朝那士兵的方向动了一下。  “我靠!你别过来,我不帮你,我只会砍头不会接头!”留守原地的士兵多半都是怕鬼的,风沙那么大,他又看不清东西,现在一听这声音,腿都哆嗦了。  “你竟然不帮我,那就把你的头借给我吧……”  “妈呀!不行不行!”那士兵心理彻底崩溃了,“有鬼啊!别杀我,我没做过坏事,我只是小时候抢过隔壁家买买提的切糕,这应该罪不至死吧!”  “你现在在这里埋个护身符,帮助我亡灵升天,我就饶了你。”  “好好好!我身上有!”士兵匆匆忙忙扯下脖子上的护身符,拿起长枪就开始刨坑。  基德乘机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等他挖完坑,人早没了。  基德走进圣殿,里面昏暗得就像是在坟墓里,他摸着黑找到了墙壁上的一根火把,基德划了根火柴,将火把点燃。  整个圣殿的空间都呈现出阴郁的土黄色,头顶的方向似乎渺远无尽,贴着圣殿墙上的二维壁画片片剥落。  基德有些好奇,轻轻摩挲了一下其中一幅较为完整的壁画,结在上面的灰尘全部落了下来,指尖仿佛在一片灰色之中勾勒出了几道彩色。  一些奇怪的图像呈现在他面前,好像是一个萨满巫师坐在地上冥想,旁边画着一朵彩云,彩云的另一边有一个和萨满巫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他的打扮有些奇怪,好像戴着钢盔,穿着灰色或黑色的大衣,拿着根“兀”字形的粗棍子,右边还画着像是“卍”字的图案……  “这是什么啊?莎伦人心目中的神么?怎么穿得这么奇怪?”基德连续在心里发出了三个疑问。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只存在于你的内心,我亲爱的克德兰人。”一个足以令他惧怕的声音突然回荡在了空旷的圣殿里,“只有天才和疯子,以及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发现那个世界的存在。”  一滴汗珠从基德脸颊滑落,在地砖上破碎,那滴汗珠落地的声响清晰的仿佛就在耳畔。  基德的嘴唇一直在翕动,努力想要说话,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他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又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说话的那个人,是阿里…也就是说,瞎子他,失败了。  “他还活着吗……”基德有些无力,好像走到了末日的尽头,无论再怎么逃避,死神始终都能找到你。  “嗯,我不知道,我都是下狠手的。”阿里无所谓地笑笑,“多半是死了吧,没注意观察,不好意思。”  基德咬了咬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死死抓紧了腰间的骑兵刀,刀身和刀鞘剧烈碰撞着。  ——杀了他,不可饶恕,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  “你是打算主动献出铭文刀么?”阿里诡异地咧了咧嘴,“我还是喜欢自己来取。”  黑暗中,金属低鸣着“嗡嗡”作响,基德眼前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线,火树银蛇般的剑芒从火把的烈焰中穿过。  一股巨力将基德压到了墙上,随着石面崩裂的声响,炽热彤红的唐刀将他死死钉在了墙上!  冰凉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到滚烫的唐刀上,很快蒸腾起白色的气体,迟来的痛感在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后完全爆发了出来!  黑暗的圣殿里回响着撕心裂肺的哀鸣,如同囚禁在地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忍受灼烧的痛苦,丧失自由,抹杀信仰。  “手抖,偏了。”阿里走到基德面前,毫不费力地从刀鞘里拔出了骑兵刀,“谢谢你的奉献。”  无力阻拦,甚至连身体都失去了知觉。  连最后坚守着的一丝臆想也被剥夺了,基德心里很难受,难受得想要闭上眼睛,再也不要睁开。  为什么会这样……  阿里摸了摸骑兵刀的刻文,像是爱抚着某件宝物一般,“人啊,只有到死亡的时候才能得到得到救赎,放心吧,只是一下下就好,不会再痛了。”
  骑兵刀曾跟基德说,人这辈子最开心的莫过于有个能和你一起疯狂,一起没心没肺的朋友,朋友间就是要彼此信任。  基德的胸口麻木了,生命一点一点流出体外,阿里下一秒就将是对自己的终结。无能为力,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只能等死。  在阿里准备用基德最珍贵的骑兵刀亲手杀死基德的时候,刀锋忽然停滞了。  “还活着啊。”阿里说了句奇怪的话,“真是挺意外的。”  圣殿中,五指暗杀剑如幻影的蝴蝶在暗夜中迷离,它沿着弧形的轨迹,飞指阿里的后颈要害。  ——当啷!两把武器碰撞出的亮光在大厅里转瞬即逝,周围的火焰与止息的声响一同消失,微弱的火光仿佛被幽冥的巨口瞬间吞噬,无尽的混沌以和光芒消弭一样的速度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扔了刀子就不打算露个面吗?”阿里站在原地,表面上说个不停,其实是在试探对手的反应。  没必要回答他,在黑暗里就是蝙蝠的主场,蝙蝠没有视力,但是在黑暗里却能来去自如,瞎子也是这样,他反倒能占据优势。  瞎子打算不出声,他此时一动也不动地趴在一尊异教巨神像的头顶部位。  阿里听到,古老的圣殿里回荡着萨满风铃的声音,他能够想象出旧时巫师摇着铃铛,用失落的语言吟唱着远古赞歌的情景。  双方对峙着,巨神像的头顶,血液沿着沟壑般纵横的粗糙表面缓慢流下。  瞎子的右手已经残废了,经脉被根根斩断剔除,剧烈的痛感压迫着他的神经,可是瞎子死死咬着牙齿,一声也没有发出来,汗水夹杂着血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是莎伦最后的武士,在庄严的圣殿里,他曾经信仰过的诸神与莎伦国先民的亡魂都在注视着他。  他是莎伦国亲王的儿子,流淌着莎伦人的血液,真正的莎伦武士从不会抛弃自己的伙伴,也不会惧怕恶魔一样的敌人。  “你还不打算出来么?”阿里抚摸了一下骑兵刀的边缘,“那好,我先送这克德兰人上路,你就只管欣赏好了。”  这歹毒的家伙,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瞎子听后心里一惊,牵动了伤口,再也压制不住强烈的痛觉,尽管没有发出声音,但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只是一点点的分神,他立即感应到十几把飞刀咄咄逼人地奔向他的各个要害,一旦命中,他的心脏、额头、咽喉都将在一瞬间被撕裂!  ——龙之眼·极限炼金!  阿里的周身不断有看不见的粒子正在高速合成,他连续做了个好几个投掷的动作,无数的粒子在向外逸散的过程中凝聚成刀刃状。  黑暗中,片片刀锋如散射的暴雨交织成天网,“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巨神像转瞬间千疮百孔,石屑飞扬而起,瞎子侥幸凭借速度从巨神像的手臂滑下,飞刀雨就从他的身后呼啸而过。  “相较于之前,你的确长进了不少。”阿里收起骑兵刀,双手间的粒子很快凝固成了两把布隆萨斯格斗斧,这是西方海域的海盗们最喜欢使用的近战武器,短小而致命,“好像是因为残废了一只手而变得更加努力了,那如果砍掉你的第二只手你会不会变得更强呢?”  “瞎子,别管我,快走!”基德挣扎着向前,唐刀的利刃一次次的划破他肩上的裂口,火烧火燎,身体在炙热的灼烧,他终于还是做不到,身体再一次软瘫了下来,仿佛手脚都不存在了。  瞎子也几乎精疲力尽,疼痛消磨了他的体力,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像是海藻。  “不行了么?”阿里杂耍似地甩了甩斧头,微微笑着,“那还是别挣扎了,死掉不是很好么,死掉就不会累了。”  “切…那你死死看啊。”瞎子擦了擦汗水,昂起了他的头,浑浊无神的眼睛里似乎也泛起了一丝亮光,“连自己都不敢死的人…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死?”  阿里朝瞎子走了过来,狞笑着,瞳孔慢慢缩紧,“不好意思,我早就死了。”  语音刚落,他便如同被牵引着朝前行进,两把格斗斧在他手中运用自如,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发起猛攻!  此时,瞎子就好像听到了汪洋大海中掀起的惊涛骇浪,格斗斧不断地向他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疯狂扑袭,咆哮般的声响在圣殿中激起连绵不断的回声。  基德渐渐恢复了知觉,睁开眼睛,眼前的视野忽明忽暗,瞎子完全处于了防守态势,他没有武器,只能不停躲闪,两把格斗斧也跟着不停破坏着壁面,炸裂的石墙迸发出亮光,走马灯似的明亮了一会儿又立即消逝。  基德着实捏了把汗,他无法动弹,只要稍稍颤动一下,全身就会疼得几乎痉挛。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生死线边缘挣扎,看着同伴战斗,为什么……  难以言喻的悲伤,不可名状的苦痛。  ——假如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例如你妹妹小依,遇到了死亡的威胁,而你就在身边,敌人远远强过你,你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吗?  脑海里浮现出了年少时,与父亲在圣殿里的一段对话。  周围的墙壁逐渐变得崭新如初,破坏的壁画从地上恢复到墙面,时间仿佛倒流到了过去,瞎子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一个穿着宫廷华服的小男孩小跑着穿过灯火通明的大堂,他站在好几个手持长斧的金甲侍卫中间,好奇的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人,他们神色凝重,目光肃然,像是随时准备出征沙场。  “你为什么迟到?!”和萨满巫师站在一起的萨珊亲王对小男孩怒斥道,他手中拿着一把灰色雕花的刀鞘,鞘内无刃,起茧的双手微微颤抖,“你知道武士的成年礼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么?一个男人如果不守信用,那么他怎么配成为一名合格的莎伦武士!”  小男孩很委屈地后退了几步,他今年不过13岁,也许成为武士对他来说还太早了一些,小小年纪就被迫拿起刀剑不会太残忍了么?  “因为我看到…艾哈盖那小子欺负霍依,我气不过,和他打了起来…结果,我输了……”小男孩支支吾吾地说道,“所以,我来晚了,爸爸。不过,我可没有喊疼,也没有认输!”  萨珊亲王看到,小男孩的脸上的确有几处淤青,衣服上也沾了一些灰尘,虽然他刻意擦过,但是污渍还是难以完全掩盖,萨珊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过来吧。”他说道。  小男孩忐忑不安地走向父亲,低头看着他手中的那把灰色刀鞘。  “真正的武士,不需要使用刀剑,刀剑就在武士的心里。”萨珊亲王指着自己的心郑重说道,“假如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例如你妹妹小依,遇到了死亡的威胁,而你就在身边,敌人远远强过你,你还会像今天那样战斗到最后一刻吗?”  “当然会啊。”小男孩自豪的笑了笑,不假思索。  “这可不是和艾哈盖的小打小闹,你可能会死,就是到一个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的地方,你还会愿意为你爱的人而死吗?”萨珊亲王严肃地看着小男孩,小男孩立即不敢再笑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也不怕。”他瞪大了清澈的眼睛,天真地回答,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答案。  萨珊亲王有些欣慰,也有些担忧,他不知道儿子的回答是好是坏,但是他知道,这个回答很傻,却令人钦佩,“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武士承诺过的话,是绝对不能反悔的。”  有一天,你会遇到危险,有一天,你会面临死亡,但是无论哪一天,都请记住你心中的教条。  守护你身边的人,即便死亡将是其代价,你都不要倒下,武士真正的刀剑,是他的心。迷惘的时候,想想这把刀鞘……  如今,刀鞘当然没了,父亲也死了,莎伦国也成了过去,自己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死亡,就是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是啊,瞎子的眼前也是漆黑一片的,这算不算是已经死了呢?  充满色彩的一切再一次裂成碎片,如吹起的粉尘般消散殆尽,他的眼前始终是黑暗。  他是最后的武士,坚守着最后的教条,以心为刀剑,为守护而牺牲。  瞎子咳嗽了几声,血迹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到了地上,燃烧起末路的苍炎。  阿里将格斗斧从他的腹部拔了出来,鲜血涌泉而出,炼金武器再次化为粒子,消失不见,与它一同消失的,是一个武士的生命。  “瞎…瞎子!”基德只是喊了一句,声音便被可怕的沉寂吞没了。该喊出来吗?不,已经没有喊出来的力量了,“不要……”  瞎子呲牙咧嘴地笑了笑,口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在心里,他看见了父亲和妹妹,他做到了。  至少,作为莎伦国最后的武士,他为了守护同伴,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无刃的刀鞘,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  阿里没有阻拦他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霍依,原谅我,我果然是个不讲信用的人。”瞎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听闻,“真想和你一起住到繁华的王都去,可惜做不到了…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缘故,究竟死了多少人?  基德悔恨自己,如果早点交出骑兵刀,瞎子就不会死了吧?如果,没有相信瞎子,与他一起战斗,就算只贡献了绵薄的力量,哪怕拖延时间的是自己,那么,自己也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都是因为自己相信了同伴,他们才会死,因为相信他能引开圣堂卫队,所以锅盖头死了;因为相信他能打败阿里,所以瞎子死了。  基德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听说,只有弱者才会掉眼泪,因为弱者从来都只会任人宰割,什么也做不了。其实归根结底,是自己太弱了吧,如果自己能强一些,强到能打败七大罪骑士,那瞎子就不会死了,所有人都不会死了。  眼前出现了一阵亮光,周遭的事物逐渐清晰了起来,好像是在一座镜像宫殿的内部,天花板有镜子,四周的墙壁有镜子,光滑的窗户玻璃和瓷砖地面也像镜子一般反射出基德的虚像,就像是圣巴利安的皇宫,无数的镜面挂在辉煌的大堂里,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时,便会反射出道道金光。  ——这是梦吗?  在宫殿红地毯走廊的尽头,有一个被幕布遮挡的物体。基德步履蹒跚地走向那里。  犹豫了一会,他伸手揭开幕布,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面金色镜框的巨大圆镜。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光滑如水的镜面,在明净的彼方,基德看到了自己的脸,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那个“自己”有着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穿着奇装异服,怎么看怎么奇怪。  镜子里的自己还戴着“玻璃框框”,长得就像是个来自远东的基德,真够莫名其妙的。  那个“自己”忽然动了一下,用手挺了挺“玻璃框框”,差点把基德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基德后退了几步,谨慎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自己”扶了扶额头,回答道:“上次你才帮我打架,打得还凶过头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基德抓抓头顶的金毛,愣是想不起来,“胡说!我什么时候帮你打过架?”  “算了算了,你上次都讲过,我是你,你是我…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唉,你还是叫我邱沐霖吧,如果你们白人觉得拗口,叫艾伦·邱也行。”他郁闷地抹了一把汗。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天堂的情景,没有生命,没有烦恼,只有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艾伦·邱,这里是哪里…我是不是死掉了?”基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沮丧。  “你咋糊涂成这样,你活得好好的。好吧,如果你不做出些努力,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会死吗?”基德反倒有些释然,“死就死吧,骑兵刀他们死了,瞎子也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邱沐霖忽然气得一锤镜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是懦夫吗?说死就死太不负责任了吧!这是什么破番剧啊,男主动不动就说自己死,我都想弃番了!”  基德一脸茫然的看着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样邱沐霖,这些词汇有些超乎他的认知了,“什么是番剧,补番又是什么?”  “算了,你们古代人哪可能听得懂。”邱沐霖把脸凑近镜面,“听着,你这样就死太不负责任了,如果你死了,李昂纳多怎么办?瞎子,骑兵刀他们白死了?你要起来战斗啊,只要你还有气,你就没有输!”他一阵慷慨激昂。  ——那又怎么样呢,这和输了有什么区别?  基德还是很无奈,把头低了下来,像是在默哀似的,“就算这样,我也打不过阿里,他太强了,逃跑的话也一定会被追上,更何况我还被钉在墙上,连动都动不了。”  “嗯,这确实是个难题。”邱沐霖摸了摸下巴,他也很伤脑筋,“对了,我们可以像上次一样啊,就是那时你帮我痛扁马修,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不记得。”基德不假思索。  邱沐霖差点给他晕过去,这记忆力还真够捉急的,简直脑癌晚期,他不得不解释:“就是我们一起战斗。”  “一起战斗?”  “没错,既然不相信同伴,那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邱沐霖将手指触碰到了镜面,“像你上次帮我一样,我们一起战斗,一定可以的!”  “相信自己么?”基德握紧了拳头,“你会帮我…不对,是我会帮我?!”  “对啊,相信任何人都可能会让自己受伤,但是相信自己,即便失败了,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让你失去。”邱沐霖努力模仿动漫里的台词,不断鼓励他,“反正你要死了,我们为什么不搏一搏,大不了和他两败俱伤。”  “相信自己……”基德头脑好像里有两个小人在不停打架,激烈异常,似乎要斗得不可开交,可是当他豁然开朗的一刻,一切杂念都如尘烟灰灭一般消失不见了,“我当初走出村子,就是为了守护我所珍视的人。如果可以,我想要阻止阿里,哪怕死去,只要能帮到大家,我愿意付出一切。”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死脑筋嘛!”邱沐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当然不死脑筋了!”基德终于也伸出了他的手,“我是个弱者,但是我不应该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对吗?”  “对的,我们将用我们的剑,守护我们的信仰。即便走到陌路尽头,你和我始终在一起。”  一束和煦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了进来,就像是舞台的聚光灯。此时此刻,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就是唯一的主角。  指尖缓缓触碰到了散发着光芒的镜面,流光逸散到了两人的指尖,在境界的彼方,五指相扣,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仅仅隔着一层透明的边界。  落地的窗帘如灵幡在舞蹈,渺远的空间响起了远古的赞歌。我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所以,我不能倒下,为了爱我和我爱的人,挥舞手中的利刃,这就是我的信仰。  基德死死咬住了嘴唇,眼泪被炙热的温度蒸发殆尽,明亮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  一瞬间,所有的窗户都在剧烈震颤着,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愈演愈烈,终于沉寂中得到了爆发,一阵席卷的狂风愤怒的炸碎了所有的玻璃,无数片玻璃如锋利的刀片横扫过空气,阳光在每一片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如箭在弦,一触即发,镜像宫殿扭曲着,无限的亮光占据了基德的全部视野。  在那一刻,高度共鸣模式,开启。  睁开双瞳的一刹那,眼前还是黑暗的圣殿,一切事物都弥漫着妖冶的气息。阿里打算多点亮几根火把,好好观察一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敌人。  就是现在!基德将双手紧紧握住了唐刀的刀柄,一步步施加以自身极限的力量,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喷涌而出,烧红的刀刃蒸腾起的阵阵白汽呈辐射状往外扩散。  基德肩口的唐刀终于松动了一下,疼痛一瞬间如万箭穿心一般传遍周身,他差点有了想要罢手的感觉,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让他在失败中重新振作起来。  疼得连眼睛都开始恍惚了,无数的幻象出现在基德的面前,所有死去的同伴都站在他的身后,而唯一一个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疼吗?”  “其实很疼。”基德的脸苍白的就像是白纸,毫无血色,像是患了绝症的病人,那样子叫人担心他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我帮你吧。”另一只手紧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基德的嘴唇被咬出了鲜血,黑白蒙蔽了他的双眼,一切事物都仿佛丧失了自身的颜色,本就黑暗的圣殿变得更为漆黑起来。  风铃在震动,巨神像的灰尘在脱落,撼动的唐刀越来越多的从身体中一点一点拔出。  剧痛再也不能阻止他。  阿里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刚点亮圣殿的火把,便诧异的一回头,身后立即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  石墙的表层轰然间开裂,裂纹血管般蔓延遍布,那把名为“贪月”的唐刀尖啸着从墙面解放,迸发出华丽的异彩。  “我不会再任人宰割,我要靠自己来终结罪恶。”蒸汽弥散,基德横握着炽热的唐刀,利刃的曲线边缘仿佛流淌着红莲的烈炎。  是错觉吗?阿里感觉前一秒还像一只弱鸡一样的基德,此时却变得如展翼的巨龙一般凶猛。不管怎样,阿里是认真起来了,这场战斗将会异常有趣。  基德望着瞎子死去时安详的样子,眼睛变得像刀锋一般锐利。再也不能让同伴为了自己而牺牲了,无论是七大罪,还是其他人,只要伤害了我最珍视的伙伴,我都将猎取其罪恶的灵魂。  战刀在远方野蛮,亡魂在悲恸哭泣,弱者终将手持利刃,罪恶也必将终结。
  听说在通往天狼山脉的近道走廊地区发生了沙尘暴,老哈伦无奈之下只能勒令军队从东部荒草平原借道前行。  这里的风貌介于草原和沙漠之间,枯黄的乱草遍布平原,再往东边地势便愈发抬高,越过这个边界便是步六孤汗国的疆域。  在七年前,这里是一处被当地人称为“地狱边界”的地方,过往的商队很容易在这里遭遇草原响马,这些响马往往会将商队洗劫一空,然后把俘虏押送到步六孤汗国位于金帐王庭的奴隶市场当牲畜售卖,没有人权,奴隶主可以随意虐待俘虏,永远不得自由。  李昂纳多跟在老哈伦队伍的前头,有些心不在焉,他非常担心基德的安危,但是已经分头行动了,担心也无济于事。瞎子和安西大师都是一等一的角色,一个是大内高手,一个是刺客大师,应该会平安无事吧。  忽然,李昂纳多看到前方的荒草丘陵后出现了一座白色的毡帐,那座毡帐对他来说有些特别,就像是一个鼓起来的大包,那座毡帐的两旁插着一杆牛尾旌旗,旗杆顶上还挂着羊头骨,几串铃铛“铃铃铃”地响着。  “那里好像有牧民!”李昂纳多转身朝身后的队伍大喊,“我们要不要绕开…等等,不对…他们好像不是牧民,他们是……”  越过那个丘陵,竟然整个荒原都是白色的毡帐,密密麻麻,几千名骑手坐在战马前面烘烤羊肉,到处都是飘扬的牛尾旌旗,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雄厚高远的草原长调。  老哈伦策马赶到前方,看到这一番景象时顿时脸色一变,“这是步六孤汗国的军队!”他紧张的观察着远方漫山遍野的毡帐,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还是王朝的领域,他们擅自带军队越界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真见鬼!老哈伦一拉缰绳,远处的草原人也看到了萨尔斯的军队,十几个骑射手朝着老哈伦的方向奔驰而来,似乎是来交涉的。  “我去和他们谈谈吧,大人。”李昂纳多自告奋勇,他希望自己能够为大家做些什么。  “也行。”老哈伦点点头,“你自己要小心一些,步六孤族人都非常蛮横无理。”  “放心,像圣巴利安军队那些凶残之辈我都见过了,这些人我知道怎么应付。”  李昂纳多孤身一骑迎着那十几骑人马,他起先估计过来的步六孤族人都是些东方大汉,骑着汗血宝马,左手弓箭,右手持鞭,蹬着马镫,来去如风,但事实上那些人非但不是彪形大汉,为首的人还是位英姿飒爽的少女骑手,她戴着一顶绒毛毡帽,留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发鬓垂着几条漂亮的辫子,她穿着一身华丽的貂皮大衣,这气势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我还以为会是怎样一位肌肉发达的壮汉呢。”李昂纳多冲那位少女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么可爱的一位小姐,在下实在非常意外。”  “我也以为对面的人会是个八字胡的沙之国人。”少女对他的夸奖毫不领情,故意学着李昂纳多说话的口吻说道,“没想到却是个油嘴滑舌的红毛西方人,唉……”  李昂纳多自然听出了对面少女的嘲讽,但是再怎么样也要对女孩子以礼相待吧。他微微低头向少女致敬,之后似乎闻到了淡淡的奶香味,他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仍旧是用那斯斯文文的口吻说道:“在下李昂纳多·加斯特,来自森之克德兰王国,代表萨尔斯王朝将军哈伦·拉加德说话。”  “呵,居然派个外国人来和我们说话,沙之国人果真胆小如鼠。”少女身后一位仪表堂堂的少年不屑地讥讽道,他装备一身鳞片甲,眼睛如草原狼一般凶狠。  少女立即挥手示意少年住嘴,“长孙隆绪,不得无礼。”  那个叫“长孙隆绪”的少年高昂起下巴,高傲的瞪了李昂纳多一眼,似乎非常瞧不起这个风度翩翩的外国人。  “我是拓拔可汗的女儿月轮公主,我们大汗希望邀请您到他的帐下共饮几杯马奶酒。”少女伸出纤纤玉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来是位高贵的公主啊,如此盛情的邀请我又怎能拒绝呢?还劳请公主殿下在前带路了。”李昂纳多斜眼看了看月轮公主身后的少年长孙隆绪,发现后者又瞪了他一眼,很不高兴。也真是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李昂纳多。  可汗的王帐是金色的,在所有帷帐中最大最华丽,二十名草原武士背着箭袋战弓,手持唐刀分列两侧,他们个个蓄着虬髯大胡,或者头戴假面战盔,严肃的叫人害怕。李昂纳多走过这些人中间时,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就像是盯着一个囚犯。  “请进,外国人。”月轮公主掀开帷帐让李昂纳多先进去。  “太客气了哟。”他恭敬不如从命,正色走进王帐,刚踏进一步,立即就怔住了。  王帐中间挂着一面巨大的三神箭旗,旗下正坐着一位身着黄金甲的威武大汉,他的眉目间散发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像是狼群的狼王,时刻瞪着那双仿佛能够射出绿光的眼睛,扫视着自己的子民。  “你就是沙之国的使者么?”可汗拓拔哲别问道。  “嗯。”李昂纳多早就听说过步六孤可汗热衷屠杀敌国百姓的恶名,他第一次面对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不免有些心悸。真看不出来,他会是月轮公主的父亲。  “哦,可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沙之国人。”拓拔哲别狐疑的打量着李昂纳多。周围盘坐着的那颜贵族一个个也跟着看向了李昂纳多。  李昂纳多不慌不忙,“我来自克德兰,代表王朝与您交涉,我尊敬的大汗。”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坐下喝杯马奶酒吧,我们草原人一向热情好客。来人,上酒!”可汗打消了疑虑,态度有了很大转变。  几名奴隶谨慎地为李昂纳多倒上一碗满满的马奶酒,乍看之下马奶酒与牛奶、羊奶无异,喝起来却香甜味美,带着发酵的醇香,他第一次喝这种奇怪的酒。  可汗忽然对李昂纳多说:“你一定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踏入沙之国的领土吧?”  李昂纳多一愣,这不废话嘛,他来这的目的就是搞清楚步六孤族人想干什么,结果这可汗直接就这么问他了。  “我在追杀一个逆臣,你知道我们草原人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叛变,即便追杀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背叛我的人赶尽杀绝。”可汗冷冷地说道,狼一般的眼睛中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杀气,“有人告诉我,那个逆臣就在贵国的边境,所以我便率领我麾下的怯薛(ps:可汗的禁卫军,即番直宿卫)日夜征程的赶来了这里。所以,请你们放心,我并不会对贵国不利。”  真是可怕的君主,李昂纳多心想,背叛他的人恐怕都会死的很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胆子那么大敢背叛他。  “那您抓到他了吗?”李昂纳多问道。  “没有,不过我相信很快了,他会和他的鬼面旗杂种们一起被钉死在木牛上(ps:这是一种古代游牧民族的酷刑,中国古代的金王朝统治者就曾用这种酷刑处死了蒙古的俺巴孩汗),他们跑不了的。”  李昂纳多咽了咽口水,“我好像听说有一支以您名义参与圣战的步六孤骑兵,在天狼山倒戈袭击了苏丹,现在我们就是要赶向那里。”  “是吗?!我从来没有批准过我的人参与圣战。”可汗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到肉里,“一定是他没错了,总算让我找到了!”  圣战这件事果然有很大问题,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犯罪啊!李昂纳多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敢问惹怒可汗的人是谁呢?”  “黑罕,我昔日最信任的那颜。”  李昂纳多搞清楚了可汗的目的,双方都是奔着天狼山而来,他希望老哈伦的部队能带路到天狼山去,介时可汗的怯薛也将提供援助。  李昂纳多离开了王帐,这一次算是长了见识了,草原人的生活的确充满着异国情调。  通常他们的军队行军时都会带着两匹马,一匹马累了换另一匹,达到高速行军的目的。此外,游牧民族出征,全家老小都会跟着一起行军,负责打猎、做饭,承担起后勤工作,使军队不必担心粮草的问题。  丘陵的那一头传来了悠扬的马头琴声,那里的小山头点燃了一堆篝火,一些步六孤族人围坐在火堆旁,中间祈祷着的萨满女巫穿着一袭素白如雪的宽袖神衣,头上戴着金色的头冠,一只手摇着铃铛,一只手拈着花瓣,睫毛低垂,歌唱着柔美的神乐。  李昂纳多忽然觉得那个女巫有些似曾相识,走近一看,大吃一惊,竟然就是月轮公主!我靠,堂堂公主竟然去当女巫,这什么情况?  月轮公主祈祷完毕后,洒下几朵花瓣,转身的同时也发现了一旁围观的李昂纳多。她提起长长的裙摆,秀眉一挑,笑道:“很奇怪么?”  “不...好吧,我承认很奇怪。”李昂纳多耸耸肩装傻。  月轮公主褪去了薄薄的外衣,露出了凝华似玉的双肩,就像是刚出浴的少女一般美好。  李昂纳多吓了一跳,心说草原上的姑娘果然热情奔放。两名侍女为她换上了精致的貂皮衣裳,装束一改,月轮又从神圣的巫女变回了高贵的公主。  “我们草原人笃信长生天和光明神两种信仰,但是长生天信仰在我们族人当中占据的比例要高过光明神,因此,我们每十年会召开一次祭天大会,选举三位纯贞的贵族少女作为‘萨满天女’,来主持国内的一切重大宗教事务。”  月轮公主闭着眼睛,从李昂纳多身边走过,她身上那淡淡的奶香味夹带着花朵的芬芳,实在令人心中一荡,比起国内很多贵妇小姐身上的香水味,公主身上更有一种自然清新的味道。  “我明白了,像你一个女孩子去肩负这样沉重的责任一定很辛苦吧?”李昂纳多眯起眼睛微笑。  月轮公主当即摆摆手,“你一个外国人为沙之国去当使者不也很辛苦吗?”  “呐,连柔弱的女孩子都没说辛苦,我要是说辛苦岂不是很丢脸么?”  “油嘴滑舌。”月轮公主依旧是这么评价李昂纳多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其实她觉得这个外国人还是挺有趣的,“你叫李昂纳多对吧?”  他点了点头。  月轮公主继续问道:“你可以伸出你的右手给我看看么?”  “欸?”李昂纳多纳闷了,伸手做什么,难道步六孤族人流行妹子吻男生的手不成?  他忐忑地把手伸到了公主面前,下一刻,公主冰凉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李昂纳多的手腕。别这么直接啊,会不好意思啊喂!  李昂纳多估计,这要是给那什么长孙隆绪看到了,绝对把他气个半死。  月轮公主将李昂纳多的掌心翻了上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作,那认真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嗯,你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啊。”公主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莫名其妙的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明明什么也没做,伸个手给你握也不至于吧,“你很善良,也很忠诚,对朋友特别好。哦,对啦,我还看到了你在担忧一个朋友的安危,是这样么?”  “你,你怎么知道?”李昂纳多有些惊讶。  “我是女巫,女巫就应该会看手相啊。”月轮公主很自然的回答他,“你想知道你的同伴现在怎么样了吗?”  “当然想啊!”李昂纳多不假思索。  月轮公主点了点头,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本来,我一个月只接受一个人的占卜,但是看你这么可怜,这次就是破例啦。你跟着我吧,占卜也是需要在合适的地方的。”
  ——“遗忘之国”莎伦  【全名】莎伦王朝(Sharon)  【末代君主】“诅咒之王”阿尔萨息十六  【开国君主】“沙海半神”阿努比斯  【旗帜】双塔王旗(米黄底,两座黑色高塔)  【箴言】无刃之鞘  【信仰】萨满教  【王都】“鬼城”设都剌  【位置】中古大陆南部沙海至西海岸(全盛期)  【气候】热带沙漠,温带大陆  【地形】沙漠,丘陵,荒草原  【面积】80万平方千米  【人口】约400万  【民族】莎伦人(主),萨尔斯人  【政治】信仰与政治合一的君主专制  【经济】畜牧业,经济作物  【军事】常备军制  【特产】热带瓜果,羊肉,棉花,香料,象牙,黄金  【优势】英勇无畏的武士,身披铁甲的骆驼骑兵  【劣势】衰弱明显,内战不断  【精锐】神殿禁军,黄沙武士  【名人】“天选者”阿尔萨息七世,“无面祭司”阿尔斯兰  【简介】莎伦王朝(纪元前?年~纪元1021年)传说是大陆存在过的最古老的国度之一,是上古时代留存至今的国家,已逾数千年。初代王传说是沙海神王的儿子,每个皇室成员都携带着神血。直到纪元1021年,莎伦在步六孤铁蹄的践踏下衰亡,最后国土一半落入草原人手中,一半被萨尔斯人接管。萨尔斯人将其称做“莎伦斯坦”。  【专有名词】  (1)王城诅咒:在步六孤铁骑攻破王城的时候,可汗曾下达过杀光城内所有青壮年及妇女,掳掠少女儿童的灭绝计划,导致了数十万人的丧生。死去的灵魂无法散去,诅咒着那片大漠。  (2)无刃之鞘:萨尔斯武士的至高精神法则,象征追求信条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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