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件事,大学,一个帮舍友打飞故事说和一起去吃饭,下午我出去吃,也跟她说了,第二次她就不叫我了,叫了另一个女孩

  姜蜜走得虽然快,邵廷开车追,不多时倒也追上了。


  泼的是佟迎,不想见的是佟迎,怨气有头有主,姜蜜没有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被下车的邵廷拉住的时候,竭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回家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坐进副驾驶座一系上安全带便颓然微疲道了句:“别问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
  邵廷尊重她的意愿,没有问,心里沉钝一片,默然开车。
  他不舒坦,因为她不痛快。
  送她到家,邵廷折返,饭局没吃便散了,佟家父女回去,邵老爷子回了半山邵家,坐在厅里等他。
  老爷子摆开架势要和他说话,遣开宁叔等人,两爷孙面对面在灯光澄明的客厅面对坐下。
  “这件事,女方虽然不能说完全无辜,但真论起来佟迎的问题要更大些。”
  邵均仪轻轻颤首,声音低沉,矍铄精神褪了大半。
  作为佟迎父亲的好友,当时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佟迎父亲和他提及时话里话间骂过佟迎不少次,对于佟迎乱来的行径很是生气了一番。方才在酒店包厢里支开佟榆,他和佟迎好好聊了聊,没办法改变太多,说了那么多话也只是希望佟迎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人老了,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害怕亏心。
  邵均仪叹气,模样纠结。
  邵廷等了半天没听他把事具体说清楚,皱眉问:“爷爷,这件事和佟家到底什么关系?”看姜蜜的表现,她和佟迎的关系当然能猜到一些,但他在意的是那层关系之下,真正的症结所在。
  “都是过去的事了,已经至此,再翻出来讲没有意义。”邵均仪摇了摇头,看向邵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
  “小姑娘人看着确实不错,不过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和佟家之间的关联牵扯,一时半会肯定是解决不清的。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该怎么做……”
  “我想和她结婚。”
  邵廷出声,打断了邵均仪的话。
  沉邃目光定定看他,邵均仪问:“你确定?”
  “确定。”邵廷答得毫不犹豫。如果说当时姜蜜突然提起这件事时他还有些懵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么现在过了这么久,经过几天细细考量,他已经能够做出决定。
  ——其实当时姜蜜开口的时候,他想的只是不希望她因为外界因素贸然做决定,和‘不愿意’完全无关。
  他希望姜蜜想和他结婚,只是因为想嫁给他,而不是因为有谁反对,或者其它纷纷扰扰的理由。
  邵均仪搭在自己膝头的手用力捏了两下,而后又叹了口气:“既然你有想法,那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以后能一番顺遂自然最好,若是有磕磕绊绊,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你和她说一说,过几天跟佟迎见个面谈一下。有些话要当面说才讲得清。”邵均仪缓缓站起身,避开邵廷扶他的动作,摆了摆手,“能解决的龃龉还是尽量解决得好,多一个朋友总强过多一个交恶对象。”顿了一下,又说,“不过那也是你们的事了,我和你佟爷爷一把老骨头,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你们这些小辈以后处的好不好,全凭缘分,我们不强求。”
  若是邵廷真的和那个姑娘结婚,并且她坚持不肯和佟迎来往,他和佟老头不会受什么影响,但他们入土之后两家人要亲近怕是就难了。
  ……孽缘,都是孽缘。
  邵廷还是扶上了邵均仪,放慢步子陪老爷子上楼。途中还想问姜蜜和佟家的事,邵均仪不上当,淡淡扯了扯嘴角笑,“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问佟迎也好,问那个小姑娘也好。我老头子规规矩矩一辈子,才不做这卖弄长舌的事。”
  进房前提醒一句:“记得联系佟迎约好时间,让他们见一面。”
  咖啡厅里,一杯美式一杯拿铁,闻起来都是咖啡味,好这口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分出不同。
  姜蜜面前那杯拿铁一口都没动,从踏进咖啡厅起就是同一个表情——或者说从佟榆联系她开始,她的表情就冷硬凝住了。
  “佟**有什么事?”
  不想浪费时间,姜蜜先开口。提前给店里员工放了假,小家伙们转移到关非云那儿去了,她在家照顾弄伤腿的小姨,好不容易把那天的事暂时抛到脑后,不想佟榆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贸然联系你,我很抱歉。”佟榆笑了下,面对姜蜜不善的语气,一点都没有不悦。
  姜蜜还是那句话:“有事?”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那天,我替我父亲向你道个歉。”
  佟榆说的诚恳,姜蜜凝着她,半晌说:“道歉?他知道你要这么做么?”
  “来找你是我私人的行为,我父亲确实不知道,不过……”
  “你到底有什么事?”姜蜜皱眉打断,“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
  佟榆尴尬道:“你不必这样,我没有恶意。”顿了下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处理会很麻烦……其实,我以前就知道我有个姐…呃,知道我父亲有另一个孩子。”
  “我印象里有过两次,我父亲和母亲因别的事吵架之后提起这个,后来陆陆续续从别的地方了解了一些。”佟榆看了姜蜜一眼,“我知道有些地方可能我父亲做的不太好,但是都已经这么多年,没必要弄得这么僵,我希望你……”
  “佟**。”姜蜜淡淡拧了下眉,“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你父亲之间不存在什么关系,没有什么僵不僵的。”
  佟榆抿了抿唇,“换个角度想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姜**为什么不换位替我和我母亲想一下,在这件事里我们难道不是受害者?你……”
  “打住。”姜蜜再次叫停,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整个人清冷平静,“你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我代表我自己以及我过世的母亲说一句,我们从来就没有对你和你母亲有过什么意见和想法。我不懂你主动跑来找我把这件事揽上身是什么意思……你今年二十出头?”
  佟榆小声答了句:“二十二。”
  “是了。我今年二十八,我们相差六岁,据我所知我母亲和你父亲有牵扯的时候,佟先生并未结婚,对吧?”倒退回去,她五岁那年,佟榆才刚刚在她母亲肚子里,查查佟家相关消息,十几年前的事虽然略有些久远,但桩桩件件还是留有余痕。
  佟迎和妻子是结婚第二年要的孩子。
  也就是说,姜蜜四岁的时候他们才结婚,五岁佟太太怀孕,六岁佟榆出世。
  姜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成家。
  佟榆听姜蜜忽然话多起来,以为她要激动起来针锋相对,然而姜蜜仍旧语气淡淡。
  “我的降生已经是事实,可能对于你父亲来说这至今还是个不愿意接受的错误,这些都随他,反正我对他怎么想的不感兴趣。我只告诉你,你来找我根本就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想和我谈什么?谈我跟你父亲的关系?你希望我和你父亲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你和你母亲完全无辜,这一点我非常认同,所以你开头那句抱歉恕我不能收。至于你父亲的问题,我想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谁都无法代表。至于我母亲,她或许有错,但她已经为她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我不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单纯只想不要和你们家扯上关系。”
  “以后请不要再联系我。祝佟**和佟太太一切安好。”姜蜜起身,将一张红币摁在桌上,“谢谢你请我喝下午茶,不过我喝不惯,浪费了你的美意,不好意思。”
  佟榆还想叫她,姜蜜已经快步朝外走去。
  她对佟榆和佟迎的妻子,没有话想说。事情不是她们造成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们也是受害者。
  结婚之后才知道丈夫有个在外生的女儿,出生后很多年才知道还有一个比自己更早生的‘姐姐’……
  她们也膈应,有资格膈应。
  错的是男人,何苦掰扯成女人跟女人的恩怨。
  姜蜜走在街道上,冬日和煦,难得的暖阳好天气。小姨曾和她说过的那些旧事却挤做一堆不停冒出来,心里凉凉一片,浑身发冷。
  佟榆是天之骄女,大家**,她的母亲有着和佟迎旗鼓相当的家世。
  有些事情没经历过,像她这种身份的人,不会懂的。
  姜蜜躲了邵廷三天,原本以为让她自己缓过劲来是不太可能,邵廷都预备亲自上门去逮人,结果还是姜蜜先联系了他。
  好几天没来公寓,邵廷这段时间在家陪爷爷,也没来这住,前段时间留下的痕迹,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清理,又恢复了冷清清没人气的氛围。
  厅里亮堂,暖气漾漾盈满室内,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悬挂的大屏幕里放着影片,然而谁都没在意放了些什么。邵廷把看似在认真看电影的姜蜜拉进怀中,他窝在角落,她窝在他的怀里。
  “你有话想对我说么?”
  睫毛颤了颤,姜蜜抿了下唇说,“……没有。”
  刚说完,却又道:“上次的事对不起,你爷爷……”
  “爷爷没生气。”邵廷抚了抚她的额发,眸光微凝,“你这几天在家干什么?”
  “把店里的事处理完了,给她们放假,到关非云那去了一趟,白天在家照顾小姨,晚上陪向萱出去打发时间。”她如实答。
  日程排得还挺满……
  邵廷低头亲了她一下,默了默说:“你和佟家的事,不想说我就不问。是我的错,没有先搞清楚,饭局上闹出那样的场面。”
  和他有什么关系?乱七八糟一团麻一样的破事,他又怎么会知道。
  姜蜜埋头进他怀里,半天不想抬。
  邵廷搂着她,没说话,心里思绪不轻。
  她还是不肯说。完全没有要告诉他的意向。
  不想混沌磋磨下去,但也不想逼她。
  静了一会儿,想到邵均仪说的事,邵廷开口:“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
  姜蜜问:“有,怎么?”
  邵廷稍作犹豫,还是斟酌着道:“爷爷和佟迎谈过了,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想安排一个时间让你们俩见一面。”
  怀中的身子明显一僵。
  手臂微微用力,他还没再说话,姜蜜先扯了扯嘴角:“和他见面?谈什么?”
  见她不似全然抗拒,犹有商量余地,邵廷道:“爷爷说,有些话当面说才说得清楚。”
  “哦。”姜蜜动了动唇,“什么时候?”
  “明天,或者后天,挑你觉得恰当的时间。”
  姜蜜垂眸顿了顿,倚回他怀中,许久才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嗯’。
  “同意见他?”邵廷低头,手抚上她的脑后。
  她在怀里点了点头,不等他再说,蓦地又抬头,“我饿了。”
  “饿了?”邵廷一顿,“想吃什么?”
  “你煮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要他下厨,他当然没二话。
  姜蜜一个人在客厅窝着继续看电影,邵廷在厨房有条不紊。
  食材刚从冰箱拿出来,才洗干净,背后忽然被人抱住。公寓里只有他和姜蜜两个人,背后是谁不用猜。
  邵廷转身,袖子挽到手肘前,手上*淌着水,不好抱她。
  姜蜜定定看了他几秒,忽地踮脚勾住他脖子,把他往下拉,仰首亲住他。
  邵廷被她推得退后一步,撞在水池边缘。姜蜜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手去探他的皮带解扣。
  愣了一下轻轻蹙眉,顾不上手是湿的,邵廷搂住她的腰拦住她,微微偏开头。
  姜蜜顿了一下,不管不顾,再度贴上去。
  原是想拒的,她主动得有些不正常,邵廷竭力避了一会儿,然而耐不过她。她的手各处作乱,倚在他怀里软玉温香,丁香小舌热情绵缠,揽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气喘吁吁,鼻尖轻碰厮磨,她眼里蒙着水雾,碧波一片,晃荡漾得人似是乘着孤舟颠簸其中,氤氲沉醉。
  她紧紧抱着他,脸上白中盈着粉,动情之色浅而诱人,倚在他怀中热得像个火炉。
  “我想要,就现在。”
  从厨房到卧室,理智的弦一旦崩断就再难控制什么。洗了一半的食材搁浅在水池里,泡在半满的盆中,静默无人理会。
  室内是热的,暖气温度高,然而再如何也敌不过相贴肌肤传递的体温。
  一触即燃,空气里全是热乎乎黏腻腻的气息。
  她格外主动,格外热情,寂静的公寓里回荡着她的声音,像一团燥热的火光,将他烧得一点一点全无所剩。
  情难自控,汗湿了彼此和床铺。
  直至天色沉暗,又至天光再亮。
  睁眼醒来之际,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探,只摸到空空一片。
  邵廷皱着眉彻底清醒,定睛看去,身旁没有人。
  坐起身,顶着微乱的头发,床上乱糟糟一片,他懒得管别的,当即要下床去卧室外找她。
  顺手拿起手机,摁亮一看发现有未读消息。
  随意点进去,轻瞥了眼内容,蓦地顿住。
  姜蜜发来的,时间是几个小时之前。
  “年后有好几家客人的宠物需要配种,我去h市联系看看,可能要过段时间才回来。抱歉。”
  后面还有一条消息,没有别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邵廷越看,脸色越沉,眉头拧得越紧。
  突然之间去别的城市,年后的事年后有的是时间处理,非得这个时候去?
  她的意思是拒绝了和佟迎的见面。
  联系昨晚表现,一切反常串在一起,她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他也被当成了破罐子之一。
  驻步站了几秒,邵廷点进联系人,拨出号码。
  不多时那头接了,他沉沉动了动喉咙:
  “小姨。你方便么,能不能见面谈一谈?”

    h市和n城相比,气候相对暖和,整个城市节奏偏慢,是个宜居的地方。


    姜蜜住进市中心隔壁区的酒店,地段繁华,出入方便,不出门的时候站在玻璃前看楼下车水马龙,很能打发时间。
    ——在h市待了三天,几乎可以说大半时间都是在房里度过的。给客人的宠物配种,或是处理店里年后预备的其它事情,确有这样的情况,但不急可以慢慢来,根本没有谁催她,只是离开n城的借口。
    向萱试着开导过她,后来也不多说,让她遵从自己的意愿和心情。短短几天‘春假’结束,陌生城市的陌生风景看够了,眼见各地都开始泛起熟悉的新年气息,姜蜜生了归意,决定回去。
    轻装简行,买了机票飞回去,落地后给小姨打了通电话,说先回公寓一趟,之后再回家。那边说好,没催促也没多问。
    到公寓整理了一趟,不见向萱,她和父母关系淡薄,除了金钱上的往来几乎没了联系,最近正在考虑是否要回家过年的问题。
    收拾好往小姨家赶,一下楼却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楼前。
    姜蜜脚步一顿,透过挡风玻璃,直直和内里端坐的邵廷视线相对。
    他眸光直接而明了,隔着玻璃和空气望来,登时让人无可闪避。
    姜蜜站着不知该进该退,他从车上下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没说话,静静看了她两秒,握起她的手,牵着她往车上带。
    “去哪……”她脚步滞怔,被塞进副驾驶座,一脸懵然。
    邵廷不说话,默默踩油门开着车。
    出了小区,不是去小姨家的路,姜蜜坐不住,侧头皱眉看他,“你要带我去哪?”
    邵廷睇她一眼,许久才说:“我给小姨打过电话了,明天或者后天回来,她知道。”
    车开上高架,邵廷说:“我带你回老家一趟。”
    姜蜜的老家,即是原先的姜家。当年穷得叮当响的村子,经过二十多年变迁,村里家家户户都盖上了新洋房,开起了小车,进村的路也修好了,不难走。
    每年清明的时候才会回老家,有的时候姜惠干脆一个人回去,姜蜜对那儿印象不深。
    但,姜骊的墓立在老家。包括姜家二老,三座坟茔,两座实,一座空。
    “回去……干什么?”她隐约猜测,不敢确认。
    “去拜祭妈妈。”邵廷看着前方没有转头,答话语调听起来很正常,没有不对劲。
    姜蜜还想说什么,他侧头看来一眼,道:“刚下飞机累了吧?把靠椅往后打,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路修好了比从前好走,可距离在那,三五个小时是肯定要的。
    他一个字也没问,关于她躲开避开跑到h市的事情。
    想说的话太多,然而望着他朗毅沉严的侧脸,霎时又说不出话。
    到达老家村子里已是下午四点,邵廷事先同姜惠商量好了,她联系了负责照看姜家的人,等在门口给他们送钥匙。
    常德顺生意做起来之后,把姜家老宅推倒,深挖地基重新盖出一栋三层半的小别墅。顾得是同村的一位婶子,每个月给些钱,帮忙定期打扫卫生。
    邵廷和姜蜜来了,婶子给了钥匙,说走的时候到村东边橙色那排楼第三栋找她,留下钥匙就行。还告诉他们,屋里一楼餐厅桌上放着买好的菜,蔬菜、肉和河鲜全都有,都是新鲜的。
    没有二话,邵廷开了大门带姜蜜进去,客厅全铺的是大理石板,泛着凉意容易让人觉得冷。
    姜蜜虽然不常回来,好歹是自己家,找到各处开关,开了暖气和灯,屋里一下亮堂起来,没多久暖融融泛热。到餐厅一看,桌上果真放着红红绿绿几个薄塑料袋,菜场专用的那种,黑色不透光袋里应该就是河鲜。
    开了几个小时车,不饿也饿了,邵廷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径直去厨房。
    姜蜜坐了一会儿跟着去帮忙,屋里暖了,撩起袖子直接碰冷水也不觉得寒。
    “吃完饭之后干什么?”这个点该吃晚饭,等等吃完天也黑了。
    “去逛逛。”邵廷说,“明天上午买些祭品,去扫墓。”
    两人并排站在水池前,有条不紊,气氛蓦地惬意温馨起来。
    不明白邵廷忽然折腾这一出是为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下车时候给小姨打了电话,小姨确实知道这回事,姜蜜便暂时按下心中不解。
    洗着菜,西芹有细细的纹路,怕有泥藏着姜蜜洗得特别细致。处理完西芹,拿起辣椒,“这个会不会有点多,要不然只洗一半……”
    侧头要和邵廷说话,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忽地一下从背后抱住她。
    和平时有些不同,往常是揽上腰,而这一次他却腾出一只手,将她两只皓腕一起钳制握在大掌中。
    姜蜜顿了顿,察觉异常,微微动了动想挣扎,挣不开,“邵廷……”
    他钳着她的手,用力到捏出了痕迹,姜蜜觉得痛,回头看见他沉沉的眼睛,古怪得很,不知怎么莫名让她有些慌。
    邵廷忽然把她压在水池边缘,她两手并在一起像被绑住一般无法动弹,腰上是他另一条胳膊,箍得发紧,勒得她喘不上气。背后是他的胸膛,她整个人都被锁在他身前。
    “你的手腕这么白,用红绳绑起来勒出深红的细印一定很好看,冬天的裙子不好脱但也不是太麻烦,棉布料也可以试着撕掉,辣椒西芹或者别的什么,塞进去试试看……”
    他贴在她耳边,话音清冷没有掺杂半分欲|望热度,说出的内容却让姜蜜心口咯噔猛跳了一下。
    邵廷见她脸色变了,眼里闪过什么,几不可见地拧了拧眉,仍然往下说。
    “腰够细的话,身体可以柔软到什么程度?用粗皮绳吊起来悬在半空,或者向后对折手和脚捆在一起,折成弯弓的弧度?”
    姜蜜脸色煞白,慌乱开始挣扎起来。
    邵廷不放劲,将她禁锢得死死的。揽在腰上的手撩起衣摆往里探,朝着腹下探去。
    和以前每一次都不同,姜蜜激烈挣扎,眼里满是惊和惧,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说出的话一字一字像针戳在心上,戳得她满脑门汗。
    手腕上的痛感更是在提醒她此刻情况不同。
    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动作狠而厉,姜蜜挣扎越发剧烈。
    “放手放手……别碰我!邵廷……邵廷……!”
    一个挣扎一个强制,由站着变成跪坐在地,后来她更是双腿乱蹬,满眼仓惶。
    嘴里一叠声叫着,那声音更多的是惊不是怕。
    手腕、手臂、腰上,各处被他弄出了红痕,姜蜜头发乱了,像陷入绝境的小狮子,反应强烈。
    直至邵廷停下动作,她还蜷在水池下柜门旁猛烈蹬腿。
    一分多钟后,抓狂的叫声停了,她喘着气满脸惧怕,眼里却怔怔一片,没有焦点。
    邵廷许久没动,艰难动了动喉,眸光滞重深沉潜过眼底。
    他伸手,一碰上她的肩膀,她又有点失控想要躲,不等她再出声,邵廷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住,那双手臂如烙铁一般,像是要把她箍进血肉骨头里,对她的推拒和蹬踢毫无反应。
    “……你害怕这样,害怕这种事对不对?”
    邵廷垂头和她额抵额,闭了闭眼。而后在她惨白的脸上细细密密落下亲吻,轻柔又小心地从额头、眉间、眼角……一处处亲过。
    强势而不容抗拒的怀抱,偏偏透着难言的温柔。
    他的怀抱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什么,尊重她的意愿,不去碰她心里不想给人看的部分,即使她像蜗牛一样缩进壳里无谓逃避,他也永远在迁就,在退让。
    姜蜜恍然睁着眼,眼里淌下两行泪来。
    邵廷心里像被一双手狠狠捏过,从和姜惠见过面之后,那种感觉一阵一阵一直存在,此刻越发强烈。
    “是过去的事,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你不会是第二个,永远不会……”
    姜蜜无神的双眼焦点慢慢回拢,她唇瓣微颤,抓着邵廷胸前的衣襟,蓦地嚎啕哭出了声。
    姜骊和佟迎,邵老爷子概括的那句孽缘,当真再贴切不过。
    常德顺动手术的钱是姜骊出的,骨头断裂二次手术的钱还是姜骊出的,进货亏损赔光了本还欠下债,以及东山再起,都是姜骊拿出来的钱。
    其中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积蓄,其余则是别人给的。
    玩世不恭的有钱公子哥,纵然很多人想攀上,但对于姜骊这样的人,下意识选择当然是避开。
    佟迎追了她很久没有追上。如果不是这个玩笑一样的意外,她和佟迎未必会有后来的牵扯,就算有,也不会深重至此。
    最初佟迎对姜骊很好,然而对于他这种要风有风的人来说,‘得到’是一件太稀松平常的事,久而久之就变了味。他爱喝酒,一喝醉就折腾姜骊。
    在床上时不仅揪头发掐喉咙司空见惯,他还喜欢拿烟头烫她,哪都不烫,每每在办完事儿的时候用抽到快灭的烟烫下边。
    千般花样,万般折磨,他一一在姜骊身上试了个遍。
    姜骊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一旦反抗迎头就是耳光。躲不了,藏不住,她有学业,有家人,跑不到天边。而且佟迎要是找不到她,待他气急之后再被揪出来,下场更惨。
    他醉醺醺的时候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或许是认为,他和姜骊的关系是他凌驾在上,于是心里积压的阴暗部分便对着她发泄了,总之,那是一种和他在外光鲜模样截然不同的面貌。
    好几次姜骊被他弄到进医院,他清醒之后有时也会愧疚,但也只是愧疚,过后依旧。
    那段时间姜骊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他手里,好在后来他终于腻了,她得以摆脱噩梦。却因为阴影太重,心里产生问题,精神状态非常差,好长一段时间气色糟糕,睡眠糟糕,活得半人半鬼。
    姜惠去看她,她只字不提,姜惠只知道她状态差,不知道她身上有伤。
    过了个把月伤没了,她的精神头终于养好了些,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姜惠试着问过很多次,正面问,旁敲侧击,没能从她嘴里问出丝毫东西。
    姜骊捂得紧,大概也并不愿意对人言。
    孩子一开始打算不要,姜惠陪她去医院,谁知术前体温高出正常值,只能将日期延后——
    一场流感侵袭全城,从隔壁城市开始蔓延席卷了整个省,姜骊身体状态不好,姜惠只是咳嗽几声,检查完没问题,她一声没吭,偏偏染上。
    急性传染病一起,治病将养,拖拖拉拉便过了五个月份,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体状态时好时坏。
    落胎伤身,但生下来麻烦或许会更多,姜惠一咬牙狠心,是劝她拿掉的。
    那时姜骊已经瘦的没了半点光彩,全身上下只有隆起的肚子有肉。
    “算了……吃了这么多药,看了这么久的病,他也没走,也许是老天要她留在我这儿。”
    “哪怕生下来不够聪明,身体比别人差,我都认了。”
    一边是大月份落胎对身体的伤害和后遗症,一边是单身妈妈的未来,姜惠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姜惠知道姜骊和佟迎好过的事,但知道的不多,也不清楚他是什么身份。见姜骊最后几个月养胎期间绝口不提他,心有疑窦,问过一次,之后再没开口。
    姜惠越发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喜,尤其生产的时候姜骊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想到姜骊为这娃娃受的苦,姜惠就待见不起来。
    更糟糕的是生完孩子,姜骊陷入了产后抑郁的症状里,她忙前忙后全程照顾月子,出了月更是一刻也离不了地帮忙照看婴儿。
    大半年过去,姜骊才完全恢复,身体好起来,情绪正常,除了丰润了些,明艳一如从前。
    孩子的名字用的是孕期起好的,蜜。
    一生如蜜,甜甜美美,苦难酸涩尽数远离。
    毕竟是亲手带在身边照顾,姜惠慢慢对外甥女产生了感情。
    考虑到产后抑郁对姜骊造成的伤害和影响,在她提出要跟随曾经的导师组建的团队外出研究时,姜惠没有阻止。
    她本来就不是会在家做主妇带孩子烧饭的女人。
    姜惠便担起了照顾姜蜜的责任,姜骊一段一段时间往外跑,在外几个月,回来几个月,日子过得规律而平静。
    另一边,常德顺的生意逐渐走上正轨。
    直至姜蜜五岁,她都没有提过孩子的父亲。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在那一年变故突生。
    姜骊在高寒地区进行濒危动物研究时卷进偷|猎事件,救下藏羚羊,但却在偷|猎团伙的追击中撞翻车,连人带车摔下山。
    姜骊发生意外之后,姜惠得知了姜蜜生父佟迎的讯息。
    姜蜜学说话太慢,五岁了还不怎么开口,慢到让她和常德顺担忧。处理完丧事联系上佟迎,一是告知他姜骊去世的消息,二是希望他能稍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专业医生看看姜蜜的问题。
    那是他们做的最错的决定,至今想起,仍觉得后悔不已。
    也是那之后,姜惠才在姜骊的遗物中找到她产后抑郁期间写的日记。
    关于和佟迎的点点滴滴,让她积压在心难以抒发不想对人言的一切,全被她写进了日记里。
    姜惠大哭了一场,常德顺心里更是□□了一把刀。
    他的命他的腿他的生意,撑起这些的竟然是姜骊一个人的痛苦。
    日记本原本要烧,犹豫过后,被姜惠锁在了柜子里。
    姜蜜考大学之前因缘巧合发现并打开看完。
    她和反对的姜惠、常德顺吵了一架,第一次忤逆他们的意思。
    人生在世,太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是想记得一些什么。
    邵廷和姜蜜跪坐在厨房地板上,她在他怀里,哭得双眼通红。
    他紧紧抱着她,没有出声,没有说一字一句,任她放声宣泄情绪。
    从姜惠那弄明白一切之后,他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之所以他爷爷会说那样的话,之所以佟家老爷子会训责佟迎,是因为他们都知道。
    结婚之后,佟迎醉酒失态一时没忍住,在妻子身上做了同样的事,娶进门家世相当的老婆,自然闹得不可开交。
    佟老爷子便是在那一次敲打得知,同样的事情他早在另一个人身上实施过无数次。联系之前传到耳朵里有关那家人找上门发生的情况,佟老爷子大动肝火,恼怒不已。
    去找,只可惜他们迅速搬离了当时那座城市,潜入茫茫人海中。
    之后二十年,再没有上门一次,再没有和佟家有过牵扯。
    姜蜜哭得邵廷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她在他怀中颤栗,蜷缩,每泣一声便教他心里更紧一分。
    儿时的记忆和她母亲的遭遇,让她心中部分位置被阴影遮蔽。
    但她一直很努力,积极向上地想要改变,想要适应,和孟行言在一起就是尝试。
    她试过,然而仍无法迈过障碍,面对孟行言的亲昵避而不及,像容易受惊的雏鸟。
    ——即使这样,她还是坚定地朝他靠近了。
    当初说要好好想清楚时应当是彷徨不决的,除此之外,还有那时候他并不能明白的她的忧惧。
    在宴会上下意识追他,等他怒而折返猛然拉住他袖子让他听她说,拽他到暗处一句句剖白心意……
    还有每次和他亲近,做这些的时候,她抵抗撑下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情绪?
    “……是我的错。”他撩开她的额发,轻轻亲她的额头,“不见了。无关的人我们不见,再也不让他到面前晃眼。”
    佟迎还是佟什么都无所谓,统统都滚,有多远滚多远。
    姜蜜满面泪痕,脸上狼藉一片,一抽一噎整张脸都红了。
    把阴影踩碎,大步迈过去,前路才能光明。
    邵廷脸贴着她的脸颊,和她湿泞的面庞紧紧碰在一起。
    薄唇触到她脸上的泪痕,皮肤是热的,水迹是冷的。
    那是藏在不能见光之处,晃荡了二十多年的心酸。

    姜骊的墓在村后山上辟出的墓地,原本常德顺想过把墓迁到n城,但她的尸骨根本没能收殓回来,早就化入尘泥,散于风烟,墓里是空的,迁不迁都没有意义。


    和姜家二老立在一块,还能做个伴。
    一大早,邵廷带姜蜜去买了香烛和纸钱,一应祭拜用品准备妥当,手牵手步行到山上。
    先给三座墓扫干净灰,再一一摆上祭品,给姜家二老先烧了纸钱,最后才在姜骊墓前蹲下。
    姜蜜一年至多回来一次,这次又发生了许多事,邵廷知道她有话要说,站在旁边隔了点距离,给她腾出空间。
    姜蜜原是蹲着,后来半跪在地上,对墓碑上的照片低语。
    昨晚和邵廷聊了很多,饭做到一半,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晚饭没吃几口,并躺卧在床上谈了很久很久的话。絮絮叨叨有一句没一句,从小时候到大,直聊得星落天际,鱼肚泛白。
    终于把心底积压的东西都倾吐发泄出来,说完哭完累得不行,浑身没了力气,但同样的,压着自己的东西也仿佛一刹消失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有提那个人,姜蜜不想在姜骊墓前讲那些东西。
    她只说:“我过得很好。家里常穆也很好,学习成绩稳定,考试压力不大。小姨和姨夫都好,就是小姨有的时候不太注意,总出乱子,前些日子弄伤了脚,已经是第二次进医院了。”
    “你多看顾看顾小姨,别让她那么粗心。”
    第一次是被她气的,那时候觉得邵廷靠不住并非良配,没多久却又被他说动,现在把过去一箩筐往事全倒给了他。
    已经是站在他这边的了,姜蜜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动小姨的,但若不是他让小姨信了他,这回的事,他大概也没办法知晓,更没办法这么快就将一团乱麻理顺理清。
    “这次小姨和姨夫没来,等清明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来看你。”
    黑白照里的那张脸,年华大好,明艳动人,如果还在,不知道会不会跟小姨一样,每天在她身后念叨她数落她。
    “我们过得挺好。你不用挂记,不用担心。”
    姜蜜抬手摸了摸冰凉的石碑碑面,弯唇笑了下。
    前路在脚下,他们会往更好更旷亮的地方走。
    侧眸看了一眼,邵廷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边,姜蜜和他相视,笑了笑,转头对姜骊说:“这次小姨没有来,但是……来了另一个很重要的人。”
    笑意敛了敛,眸中盈光晃了晃,声音稍低几分:“他不一样,他很好。”
    没有往更深的地方说,点到即止,她不想提,也不想不相干的东西打扰姜骊长眠。
    山上风大,林深荫重,冬天气温低,姜蜜说了一会儿话不再逗留,起身走到邵廷旁边。
    邵廷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那走吧。”
    姜蜜另一手别好耳边鬓发,笑着点头,转身和他手牵手沿着来时路走回去。
    爱说什么都行,说给他听,他听着,说给别人听,他等着。
    “过完年,明年清明的时候小姨和姨夫会回来,到时候我再跟他们一起回来扫墓。”她道。
    姜蜜瞧他,“你也来?扫墓哪有带客人的……”
    没听见他说话,姜蜜侧目看去,他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不等姜蜜看清,也没等她发问,他牵起她的手,把那小玩意套在了她手指上。
    姜蜜顿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停了,愣愣看着手上的东西。
    “女婿回来扫墓就说得过去了。”
    邵廷抬手揉乱她额前的发,唤回她的神思:“结婚吧。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了。结了婚,小姨看我大概能顺眼一些。”
    邵廷侧身向后看了一眼,而后和她对视,认真专挚。
    “妈妈就在那,这条路上她看的清清楚楚。如果我以后对你不好的话,让她教训我。”
    等了许久没等到她回答,邵廷有点耐不住,刚要搂过来看看女朋友是不是被吓傻了,她忽地扬唇一笑。
    她重重点头,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眉梢,眼里盈盈一片全是清亮喜悦的光,晃了晃手,秀自己刚刚拿到的‘戒指’,说:“手艺不错,编得还挺好看,勉强答应。”
    姜蜜彻底笑开,眉眼弯弯扑进他怀里。
    “答应答应答应!一点都不勉强——”
    轻朗笑声,和林间穿透枝桠叶片的阳光相仿,空气谧然清怡。
    天际丽日高悬,尘埃砂砾归于脚下。
    ——姜蜜要结婚了,作为从小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外甥女,姜惠和常德顺对这门亲事可以说是十二万分上心。更何况对象还是出身宏辉邵氏的邵廷。
    邵均仪和姜惠夫妻见了一面,姜蜜和邵廷没有到场,全权让长辈们自己对谈。姜蜜很紧张,担心会面不愉快横生枝节,邵廷让她宽心,说:“爷爷年轻的时候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一直很讲道理,放心吧。”
    半信半疑地听了,等到姜惠两人回来,姜蜜旁敲侧击问了问,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但他们对邵均仪的印象似乎不错。
    姨夫常德顺说:“邵老先生明是非讲道理,沟通起来不难。”
    一句话,意思明白,和当年那个高高在上冷眼看人的不一样。
    两家人把结婚的事搬到台面上来正式商量,邵廷的父母也到了n城,这里不是邵家大本营,但今年春节他们就在这过了。
    邵廷父母的意思是先订婚再结婚,邵廷没意见,但邵均仪说订婚太麻烦,直接跳过多余步骤,该干嘛干嘛。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两家人各自忙活,为年后婚礼做准备。
    向萱知道姜蜜这么快要结婚,本就有些不赞成,更是对日期大加吐槽:“什么春光万物的,你家邵廷发|春是真的……”
    “你还说邵廷,先看看陆合什么样吧!”
    一看到她,两眼放光,时时刻刻都在躁动。
    他们的牵扯比起她和邵廷,还更纠结复杂,侬来侬去这么久了还没掰扯清楚。
    因为忙着试婚纱,婚礼宴上各种东西虽然都有专人负责,最后还是要给他们过眼确定一下,每天时间都不够用。
    姜惠和常德顺今年甚至推了往年的应酬,把去朋友家拜年的时间也腾了出来。
    然而不仅没人怪罪,个个都体谅不已,很多不太熟的人也各种找方式和他们搭上关系,想要套交情。
    常德顺知道这些都是因为邵家,忙碌之余更是感慨。
    姜蜜比起他们算是轻松,挑婚纱的事有邵廷陪着,距离尘埃落定还有几个月,他终于能正大光明把车开到楼下等,不用偷偷摸摸做贼似得避开小姨两人。
    花了两个礼拜时间,姜蜜火速挑好婚纱,某天出门的时候被姜惠用眼神斜了。
    “没事就在家好好待着,天天往外跑,像什么话。”
    姜惠假嗔着戳她的额头,“都快结婚了还差这一时半会?你也不嫌腻歪!”训完就走,或许是知道说了也拦不住他俩见面。
    让邵廷站在这答,他怕是更会厚脸皮来一句:腻得还不够。
    姜惠说归说,想见面的,天破了窟窿也拦不住。
    邵廷照常来,自己开车,把热空调开到最大。
    对于n城来说,今年的气温偏低,大多数五度,降到零度左右也是常有的。他对姜蜜外套的厚度很是不满,姜蜜哭笑不得,他像是恨不得拿一床十斤重的棉被把她包起来。
    前段时间闹得彼此心情不好,浪费的约会得补上,再加上离婚礼越来越近了,她未婚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趁着还没嫁,抓紧时间享受一下。
    去加油站加油的时候,从便利店窗口买东西,邵廷一手理着加油的□□单,直接把钱包递给她。
    姜蜜付钱买了两瓶喝的,正要把钱包还给他,发现什么,顿了一下。
    姜蜜亮给他看,“就是你放在夹层里的……”
    邵廷哦了声,“避|孕套?拿出来了。”
    “为什么拿出来?”姜蜜赧了一瞬。在一起之后,他总是随身放一个,夹在钱包里。
    一开始觉得别扭,久而久之习惯了。
    他答得一点不羞:“不用再做避孕措施,留着干什么?”
    之前是为了防止未婚先孕,毕竟在没全然负起责之前,有些风险不应该让她承担。再者,谈着恋爱就把她肚子搞大,到时候上门,小姨估计就不止是给他脸色看那么简单,估计他以后都得端碗站着吃饭。
    姜蜜瞪他几秒,把钱包扔还给他。
    姜蜜没反应过来。邵廷转头和她对视,目光诚恳,说出的话却不要脸至极:“你咬得我已经够疼了,再戴一个,勒得更疼。”
    绯红爬上脸颊,姜蜜回过神来,狠狠啐了他一口:“呸!”
    邵廷勾着唇笑,长臂一揽,将她箍进怀里一通揉。
    宠物店新年后重新开门,姜蜜抽出空去了一天。店里的事她没精力全部顾上,便给资历最深的一个店员涨了工资,升她做了店长。
    大年十三那天,姜蜜去店里给几个小姑娘们发了喜糖,见她们有条不紊样样都处理得很好,放下心来。
    待了三个小时,傍晚时分离开,和邵廷约好一起吃饭,不能让他等太久。
    然而一出店门,却被一辆车拦住。
    姜蜜脸色一变,眸光啥时冷下来。
    车窗降下来,端居在后座的佟迎凝了她几秒,说:“你和邵廷要结婚了?”
    他皱了皱眉:“上车,我们谈一谈。”
    佟迎表情微沉,略有不耐烦。没等他发作,姜蜜先冷淡开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该说的话,当年我小姨和姨夫和你说的很明白。”
    佟迎不悦,张口要斥她,姜蜜没给他这个机会。
    “佟先生,请你搞清楚,我姓姜。”
    和佟,是两个不相同的字眼,发完全不一样的音。
    姜蜜不想和他有牵扯,发自内心地对和他扯上关系这件事感觉厌烦。当下提步就走,不管他是气是怒,走得潇洒,毫不留恋。
    拦下出租车,打的到和邵廷约好的地方——早知道佟迎会找到她店里来,她不应该拒绝邵廷来接她的提议。
    叹了口气,下车的时候,天上忽然纷纷扬扬落下雪花,路上行人注意到,一个接一个诧笑起来。
    路灯澄而暖,大厦折射着鎏光,天幕星点摇摇晃晃,雪片片飘落,粒粒化开。
    他站在路边,长身玉立,携着灯影,逸洒轩昂。
    心平复下来,前一刻因为厌恶的人带来的不悦感受,顷刻烟消云撒,像融掉的雪。
    姜蜜深深吸了口气,扬声喊他的名字。
    他循声看来,朗毅眉眼,处处皆是温情。
    提步奔向他,在他暖洋洋的怀里寻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她说不冷,在他怀里轻蹭,“怕你等急了,所以赶紧跑过来。”
    “今天还好么,店里有没有什么事?”
    姜蜜一下一下踩着地砖,偶尔踩到两片刚落到地上的雪花。听他这么问,她顿了一下,只是转瞬即逝飞快的一刹。
    而后便抬起头,笑弯了眼睛看着他。
仙剑1我在屋顶上也打了女飞贼了她说东西给你们吧结果我下去找古董商他没反应还是说什么他的额东西被偷了啊...怎么回事啊打完了啊...他从屋顶上飞下去了说东西给你了啊...... 仙剑1 我在屋顶上也打了女飞贼了 她说东西给你们吧 结果我下去找古董商 他没反应 还是说什么 他的额东西被偷了啊...怎么回事啊
打完了啊...他从屋顶上飞下去了 说东西给你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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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还是有一段的过程,你要在城墙上多走几圈才行,会触发剧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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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得差不多了呢… 你是不是没有打完呢?

好想之后是去桥那边和几个女的交谈,打听到有家人有密室,再进去调查

——我从未是你的骄傲,你却始终待我如宝。 1 我是个很怕虫子的女孩子。脚多的黑黑的五彩斑斓的尤为可怕。直到大学我这胆小的劲还是没过,寝室里有飞蛾有蟑螂,整个寝室只有一个女孩子不怕这类虫子,因此整个寝室常常鸡飞狗跳。 大学一年,改变最大的就是我对父母的感情。从大一刚进去的第一学期每天给父母看我吃了什么干了什么,到第二学期可以连续好几天不和父母联系。长大真是个神奇的历程,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生命里渐渐变得淡薄,竟然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 暑假回家,我终日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父母满心欢喜地迎接我的到来,我却突然觉得他们好生生疏,一时不知道怎么表示。那天外婆请我们去吃饭,我吃完饭便拿起手机自顾自地开始看起来。好不容易挨到可以回家了,我便起身向门外走去,突然听见我妈叫我:“婷婷你等等。” 我条件反射地顿了顿,问她怎么了。 我爸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被我妈突然打断说:“你别跟她说!”然后我爸好像往我身上扑了扑。 我妈后来跟我说,那个时候我身上有一只大虫子。她怕告诉我了我会害怕会无助,所以她让我爸秘密处理了这事。 我记得那个时候是春天,我正上初中。体育课一堆人在操场上玩耍,突然有只蜜蜂飞到了我的身上。立刻就有同伴大喊“啊你的身上有只蜜蜂好可怕”,紧接着所有女孩子都尖叫了起来纷纷躲开我。我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我想问问那只虫子在哪里,离我最近的女孩子惊恐地一边喊着“你别靠近我”一遍急匆匆地躲开,留我一个人在原地觉得天昏地暗。 这群人平时和我互称姐妹,关系好得不要不要。可是那一刻她们却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舍弃我。是啊她们也是一群怕虫子的女孩子,放弃我那是天性使然,我不怪她们。可是这一刻我突然有点眼睛湿润的感觉。我妈也怕虫子,可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我不要害怕,她要保护我不受一点伤害。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外人和父母的区别。 2 我热衷于做美食。我妈喜欢吃好吃的。 初学的那段时间把握不好甜度浓淡,每每做完之后看着外观还行,尝一口却觉得远远逊色于专业人士做的。 可我妈总是满脸幸福地等着我将做好的成品端上桌,然后开心地开始品尝。不管好吃难吃,她都及其满足。我有时候给她带一些刚做好的蛋糕,西米露,水果,她都像宝贝一样藏进包里带去上班的地方。同事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呀你怎么那么多吃的,我妈笑呵呵地说“这是我女儿给我做的还给我带来”,言语间更多自豪。 不仅是在吃的上。我做的衣服画的画,我拍的照片我考上大学,在我妈眼里都是世界上最好的模样。在她的眼里,她的女儿长得是最好看的,做什么都是最棒的,从上到下无可挑剔,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快上学的时候,带着我妈去吃一种很精致的小吃,我妈开心得像个孩子,吃得不亦乐乎,我们母女俩一人一勺地吃完了一碗附带的梅干菜炒饭,然后手拉手去逛街,看着天空渐渐地从天蓝色变成深蓝。然后我妈变魔术似的变出两个带着体温的硬币,我们一起坐着公交车回了家。 在外人看来,我妈真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 3 我妈每年都会去检查一次身体。去年检查出甲状腺结节,医生建议三个月复查一次,保持好心情。 今年八月再去查,突然显示有一个疑似恶化,情况并不乐观。手术费不是问题,可这不是一个手术就能完全逃离风险的病。 我妈说她这辈子其实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最放不下的就是我。 我妈去年刚考了驾照,她说以后要自己开着车带我去出去玩。八月的时候去上林湖那条路上有片花海,我妈在我开学前带着我去看,去给我拍照。她最喜欢的就是花。小学三年级我在母亲节送了她两支康乃馨,我妈开心得像个孩子,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我妈几年前还去考了传说中的外婆证。她说以后我长大了她就老了,她要帮我带宝宝,以后把我的宝宝也养成我的样子。 我妈说她要和我爸陪着我一辈子。 4 大学离我家不远。我想在空的时候多回回家,带着我妈去吃好吃的,带着我妈去各个美丽的城市拍很多好看的照片,给我妈买她最喜欢吃的甜筒,和我妈手牵手一起散步,走过这一辈子的路。 以后就换我来守护你,就像你当初唯恐我害怕,不告诉我身上有只大虫子然后赶紧秘密处理一样。 我希望我妈能天天开心,我想陪她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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