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初议遣将…的意思,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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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积分:1《两晋秘史》1-10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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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秘史》1-100回
两晋秘史(明)杨尔增 著  第01回王浚王浑大争功  第02回罢武备诸胡兵起  第03回袁甫衔玉于何勖  第04回北魏祖逢天女配  第05回夷夷兵犯没鹿回  第06回窦龙以谋攻力微  第07回拓跋力微霸长川  第08回束皙诚心祈天雨  第09回刘毅对帝似桓灵  第10回石崇与王恺斗宝  第11回刘毅论上中正九品  第12回武帝托孤立惠帝  第13回后父杨骏独秉政  第14回贾后南风夺朝权  第15回贾后谋害皇太后  第16回八王用事相图害  第17回司马亮专权执政  第18回司马玮杀亮夺权  第19回楚王司马玮执政  第20回帝用华计杀楚王  第21回陆云县治若神明  第22回赵王伦征胡三寇  第23回周处合兵讨氐羌  第24回周处战死在羌阵  第25回孟观领军伐万年  第26回贾后谋废皇太子  第27回贾后逼杀皇太子  第28回王氏惠风守贞节  第29回王戎与世同浮沉  第30回衍专意事清谈  第31回阮咸叔侄效放达  第32回江统进上《徙戎论》  第33回鲁褒伤时作《钱论》  第34回赵王起兵诛贾后  第35回赵王司马伦执权  第36回淮赵二王相谋害  第37回孙秀害潘岳石崇  第38回赵廞起兵据蜀城  第39回司马伦废帝自立  第40回马同起兵废赵王  第41回齐王威权拒众谋  第42回司马颖起兵讨齐王  第43回李特造反攻巴蜀  第44回长沙王攻杀齐王同  第45回罗尚以兵讨李特  第46回张昌攻杀新昌王  第47回桓穆北魏并诸国  第48回二王起兵攻长沙  第49回张方炙杀长沙王  第50回刘沈死节于长安  第51回成都王独执权政  第52回东海王奉驾讨颖  第53回王浚起兵讨司马颖  第54回匈奴元海称汉王  第55回河间奉帝还洛阳  第56回张方劫驾入长安  第57回李雄自称成都王  第58回河间王专执朝权  第59回东海王檄讨张方  第60回马虓击斩石超  第61回陶侃为将讨陈敏  第62回司马颙谋杀张方  第63回祁弘奉驾还洛阳  第64回司马越执极秉政  第65回太弟司马炽登位  第66回五马渡江一化龙  第67回顾荣周圯杀陈敏  第68回琅邪王收用贤俊  第69回苟晫火攻汲桑众  第70回石勒以兵下赵魏  第71回王弥集众寇洛阳  第72回何曾一日费万钱  第73回石勒寇巨鹿常山  第74回坦延诈降败刘聪  第75回刘聪杀兄为汉王  第76回猗庐大破铁弗氐  第77回勒责王衍乱天下  第78回石勒引兵攻襄阳  第79回城陷怀帝被汉虏  第80回石勒以军据襄国  第81回司马睿招百六掾  第82回刘曜攻模入长安  第83回石勒陷蒙执苟晞  第84回石勒诱王弥杀之  第85回贾疋复晋取长安  第86回彝指王导管夷吾  第87回导指流涕似楚囚  第88回慕容廆破木丸部  第89回琅邪遣将讨石勒  第90回代公大破刘曜众  第91回王浚遣兵攻襄国  第92回元达锁腰谏汉主  第93回怀帝被害立愍帝  第94回石虎引兵陷邺台  第95回慕容廆大霸棘城  第96回祖逖击楫取中原  第97回张光视死如登仙  第98回刘曜阴入攻长安  第99回石勒奉表于王浚  第100回石勒袭蓟杀王浚  第101回邵续弃子归晋室  第102回刘曜赵梁寇长安  第103回周访击斩贼张彦  第104回陶侃击破杜弢死  第105回王敦意欲害陶侃  第106回汉杀陈休等七人  第107回代王兴兵讨六修  第108回梁纬夫妻死恩义  第109回愍帝出降于刘曜  第110回刘琨失据奔蓟州  第111回丞相睿移檄北征  第112回丞相容即晋王位  第113回汉主刘聪杀太弟  第114回祖逖取谯击石虎  第115回周访杨口破杜曾  第116回汉主刘聪弑愍帝  第117回晋王容即皇帝位  第118回元帝颁诏赦天下  第119回邓伯道弃子留侄  第120回李矩遣将夺汉营  第121回汉以王沈婢为后  第122回匹磾杀太尉刘琨  第123回代王郁律破刘虎  第124回刘约死去复还魂  第125回靳准谋灭汉王粲  第126回刘曜石勒讨靳准  第127回石勒献捷于刘曜  第128回刘曜即位于长安  第129回祖逖兴兵讨陈川  第130回石勒自称后赵王  第131回宇文氏攻慕容廆  第132回末柸以兵攻匹磾  第133回赵将尹安降李矩  第134回羊鉴有罪以除名  第135回子远狱谏赵王曜  第136回祖逖计运士为粮  第137回张宾计修祖逖墓  第138回谯王丞为湘刺史  第139回段匹磾死于忠义  第140回帝以戴渊拒王敦  第141回石勒召封仇人爵  第142回代贺傉谋弑其君  第143回王敦举兵谋逆叛  第144回王导待罪于阙下  第145回王敦杀周顗戴渊  第146回王导执表涕周顗  第147回湘州谯王死忠义  第148回元帝崩太子即位  第149回郭璞葬致天子问  第150回王逊怒甚冠裂卒  第151回平先以众击陈安  第152回赵击凉州张茂降  第153回曜封世子永安王  第154回成立兄子为太子  第155回王敦举兵谋逆叛  第156回明帝私视王敦营  第157回王导计气王敦死  第158回陶侃动人惜分阴  第159回戴洋风角占神通  第160回明帝托孤于王导  第161回王衍专意事清谈  第162回阮咸叔侄效放达  第163回卞壶父子死忠孝  第164回亮峤推侃为盟主  第165回郗鉴王舒赴国难  第166回峤侃会兵讨苏峻  第167回石虎率众攻前赵  第168回侃将诛峻于石头  第169回佛图澄起死回生  第170回后赵王勒获刘曜  第171回诸军讨苏逸诛之  第172回陶侃兴兵讨郭默  第173回赵诛祖约夷其族  第174回石勒自问古何主  第175回赵王勒卒太子立  第176回石虎杀刘后石堪  第177回张淳假道通建康  第178回成王卒李班即位  第179回石虎弑主自即位  第180回张骏上疏请北伐  第181回赵作大武东西宫  第182回赵王虎杀太子邃  第183回燕王称藩于赵国  第184回李寿杀其主李期  第185回赵王虎伐慕容皝  第186回庾亮欲攻王导止  第187回龚壮上封得失事  第188回翳槐卒立什翼犍  第189回何充庾冰参政事  第190回赵人入寇陷沔邾  第191回赵王发兵伐燕国  第192回刘翔代求封燕王  第193回汉修宫廷杀仆射  第194回成帝崩立琅玡王  第195回慕容皝击高句丽  第196回时拟深源如管葛  第197回燕王皝灭宇文部  第198回孝宗穆帝即龙位  第199回燕罢苑囿给新民  第200回汉王杀其弟李广  第201回凉州谢艾破赵兵  第202回李奕举兵攻成都  第203回桓温率师入伐蜀  第204回汉王面缚舆榇降  第205回石宣谋父不遂诛  第206回赵立世子为太子  第207回弋仲司兵讨梁犊  第208回图澄葬石归天竺  第209回晋燕率师伐赵国  第210回石鉴杀遵而自立  第211回冉闵监主杀胡羯  第212回冉闵弑鉴改号魏  第213回燕王击赵拔蓟城  第214回常侍辛谧不食卒  第215回魏王冉闵围赵王  第216回桓温移军驻武昌  第217回燕王兴兵执魏王  第218回殷浩兴兵去伐燕  第219回江逌献计破姚襄  第220回桓温率众出伐秦  第221回王猛披褐谒桓温  第222回秦苻生妄杀大臣  第223回负殊以舌下西凉  第224回太后归政于穆帝  第225回苻坚备仪聘王猛  第226回燕王购虎尸鞭浸  第227回燕王托孤慕容恪  第228回晋哀帝登龙即位  第229回桓温戏星人王见  第230回天锡弑君而自立  第231回哀帝崩立司马弈  第232回司马勋叛攻成都  第233回苻氏五公皆谋反  第234回桓温伐燕大败还  第235回慕容垂逃降苻坚  第236回孙盛作两晋春秋  第237回王猛举兵伐燕国  第238回邓羌寝协司隶战  第239回秦王坚赦慕容暐  第240回王猛辞赏不受封  第241回桓温废主立新君  第242回文帝崩立孝武曜  第243回王谢新亭迎桓温  第244回苻坚举兵取汉中  第245回王猛疾疏谢秦王  第246回姚苌以兵下凉州  第247回苻洛以兵伐北代  第248回北代使不辱君命  第249回秦王以代分二部  第250回谢安荐侄于朝廷  第251回韩氏女筑夫人城  第252回苻丕攻陷襄阳城  第253回谢玄率兵救彭城  第254回秦王举兵伐苻洛  第255回秦王集议寇江南  第256回秦王下诏寇江南  第257回谢安肥水退秦兵  第258回安肥水论兵大战  第259回安玄围棋赌别墅  第260回八公山草木化形  第261回安玄破秦百万兵  第262回吕光率兵伐西域  第263回慕容垂谋复称燕  第264回慕容垂大破秦兵  第265回慕容垂已复燕祚  第266回姚苌反秦为后秦  第267回苻丕求救于谢玄  第268回慕舆文杀刘库仁  第269回姚苌以兵攻新平  第270回高盖谋立慕容冲  第271回秦遣姜让说燕王  第272回苻坚避难五将山  第273回姚苌执缢秦王坚  第274回吕光还国夺西凉  第275回拓跋珪大霸牛川  第276回代王会议国号魏  第277回吕光考核杀尹兴  第278回秦王登与后秦战  第279回后秦王还斩苟曜  第280回燕王老叩囊底智  第281回姚兴举兵伐苻登  第282回慕容垂举兵伐魏  第283回太子宝败参合陂  第284回燕王凿道去伐魏  第285回燕太子慕容宝立  第286回孝武暴崩立太子  第287回魏王举兵大伐燕  第288回燕王宝走奔龙城  第289回蒙逊结盟报父仇  第290回魏以甲子拔中山  第291回慕容德称王滑台  第292回燕兰汗谋乱燕室  第293回慕容盛复登燕位  第294回慕容德谋都广固  第295回孙恩聚众寇江南  第296回刘裕落魄遇圣僧  第297回刘裕十骑破孙恩  第298回凉王卒诫诸子和  第299回李暠自称西凉王  第300回燕王德议立太子  第301回姚硕德举兵伐西秦  第302回蒙逊谋叛弑段业  第303回刘裕寡兵退孙恩  第304回秦王兴兵伐西凉  第305回元显议欲讨桓玄  第306回桓玄陷建康篡位  第307回南凉秃发傉檀立  第308回刘裕起兵讨桓玄  第309回刘裕大计破桓谦  第310回桓玄挟帝走江陵  第311回冯迁抽刀诛桓玄  第312回晋帝乘舆返建康  第313回刘裕遗循续命汤  第314回慕容超立为燕王  第315回冯跋即位于昌黎  第316回勃勃封尸髑髅台  第317回穆之劝裕刺扬州  第318回刘裕抗表伐南燕  第319回刘裕入岘虏在掌  第320回燕王以兵拒刘裕  第321回刘裕以兵攻广固  第322回玄文献计塞五龙  第323回裕以往亡获燕王  第324回卢循以兵寇建康  第325回道规焚书固江陵  第326回何无忌握节身死  第327回刘毅大破卢循兵  第328回刘裕罪斩徐赤特  第329回道覆以兵寇江陵  第330回卢循败回取番禺  第331回惠度计迎斩卢循  第332回刘毅出刺于荆州  第333回刘毅据荆州谋反  第334回镇恶百舸执刘毅  第335回刘裕封函取成都  第336回长民用计破刘裕  第337回刘裕东府斩长民  第338回炽磐乘虚执虎台  第339回刘裕发兵讨休之  第340回魏占荧惑在东井  第341回刘裕兴兵大伐秦  第342回姚绍督兵拒潼关  第343回刘裕假道于魏王  第344回魏王赐浩御缥醪  第345回镇恶流舟弃粮战  第346回刘裕灭秦诛姚泓  第347回赫连勃勃取关中  第348回义真大败回建康  第349回宋公受晋之禅位  第350回宋公刘裕即帝位  第一回& 王浚王浑大争功  庚子太康元年五月,却说晋世祖姓司马氏,名炎,字安世,乃河南人。司马昭之子,司马懿之孙也。纂魏陈留王之位,自立为世祖武皇帝,国号大晋,改元太康,都于洛阳。是岁首月,帝以杜预、王浑、王浚三将率水军十五万去伐江东,所向皆克。  浚兵直抵石头,吴主孙皓大惧,面缚舆榇,诣浚军门投降。王浚焚榇受降,遂入建业屯扎。封宫门府库,令人守把,待王浑至。  明日,王浑兵始济江,闻浚已专受纳吴降,先得入城,因此王浑以浚不待己至,先受皓降,意甚愧忿。欲以兵攻浚,当参军何攀谏止之。攀又急来劝浚曰:“足下成此大功,朝廷所闻。奈王将军疾足下专纳吴降,不待其至,心甚有不忿之意,欲将兵来攻足下。昔许由、巢父曾让天子之贵,今世称为大贤。  足下何不效之,以是功让与之,岂不美乎?“王浚曰:”市道之人,尚争半钱之利,灭吴大勋,安肯逊彼?舜何人也?予何人也?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天生德于予,王浑其奈我何?吾不惮之!“何攀又曰:”功既不让,可将吴主孙皓付与王浑,吾与公二人讲和此事,云何?“浚曰:”此言可依。“遂以孙皓付与何攀,攀请吴主皓出军门,同见王浑,浑令人监之,方释此忿。  史说王浚,字士治,乃宏农郡人,家世二千石。浚博览坟典,美容貌,不修名行,不为乡曲所称。晚乃变节,疏通亮达,恢廓有大志。起宅开门前路,广数十步,邻人或谓之太过。浚曰:“吾欲便长戟、幡旗。”众咸笑之。浚曰:“陈胜有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州郡辟为河东从事,刺史燕国徐邈有女才淑,择夫不嫁。  邈乃大会佐吏,使女于内观之。女指浚告母,邈遂以女妻之。  后除巴郡太守,吴境兵土苦役,生男多不养。浚乃严其科条,示之宽其徭税,迟之产育者与休复,所全活者数千人。浚至夜,梦悬三刀于其卧屋梁上,须臾又益一刀。惊觉,意甚恶之。次日,问从事孚毅,毅再拜贺曰:“三刀为州,又益一者,明府其临益州矣。”后果迁为益州刺史。今伐吴有大功,王浑欲争之。而王浑虽得监孙皓,心终不悦,阴使奸细人备书,令其子王济表浚违诏不受节度。当周浚、何攀谏而不纳。  却说其子王济得父之书,浼有司奏知武帝,请以槛车囚浚。  武帝弗许,命有司以诏书入吴,责浚违诏不受节度。王浚大惊,令人入朝上书曰:臣前被诏,直造秣陵,以十五日至三山。浑屯北岸,遗书邀臣。臣因水军风发,不遑回船,及以日中至秣陵,暮乃得。  浑所下当受节度之符,欲令明日还围石头。又索诸军人名定见,臣以为皓已来降,无缘空围石头。又兵人定见,亦非当今之急,不可承用,非敢忽略明制也。事君之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若顾嫌避咎,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  武帝览书,知王浑嫉浚功高于己,冒奏朝廷,故不责浚之罪。王浑见武帝不罪王浚,又使人驰书周浚,云浚烧皓宫得宝,私不入朝。又奏,武帝弗听。王浚探知,连忙复遣人上表曰:臣犯上干主,其罪可究。逆忤贵臣,祸在不测。孙皓方图降贡,左右已劫其财物,放火烧宫,臣至,乃救止之。周浚先入皓宫,王浑先登皓舟,及臣后入,乃无席可坐。若有遗宝,则浚、浑已先得之矣。今年平吴,诚为大庆,于臣之身,更受咎累也。  武帝览表,作置不问。却说杜预与王浑、王浚等既受吴降,领众振旅还京。次日,王浑、杜预、王浚等将同吴主面君。吴主皓拜伏称臣,武帝宣皓上殿,赐绣墩而坐。武帝曰:“朕设此座待卿久矣。”皓曰:“臣在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  武帝大笑,设宴待之。封皓为归命侯,以其子孙瑾为中郎将,随降臣宰皆封列职。丞相张悌死节,封其子孙。史臣断之云:《历年图》曰:破虏坚以孤远之兵,决忠愤之志。首犯贼锋,深入洛川,除扫陵寝,有足多者。讨逆策以童子提一旅之众,挥马箠以下江东。耆儒宿将,狼狈失据。开地千里,真英才也。文帝承父兄之业,师友忠贤,以成前志。赤壁之役,决疑定虑,以挥大敌。非明而有勇,能如是乎?奄有荆扬,薄于南海,传祚累世宜矣。侯官、景帝皆明惠敢决,有先世之风。  归命骄愎残虐,深于桀、纣,求欲不亡得乎?  却说王浑、王浚二人因伐吴构怨,不相推伏,互各争功,因是武帝未曾封赏诸将。时王浑表浚违诏不受节度,专擅吴降,宜以加法庶禁。将士知,劝武帝弗从,由是灭吴之勋不有封赏。  王浚自以功大,而为王浑及党与所挫抑,每入朝,奏帝曰:“臣有汗马之劳,而为指鹿之愬却似一无功业矣。臣非敢图赏,所以激发之后将士勇于立勋。”武帝亦不之听。浚不胜忿愤,径出不辞,帝亦容恕之。次日,有司奏王浚违诏,人放纵,宜请付廷尉问罪。武帝不许,命廷尉刘讼校二人事功,讼以王浑为上功,以王浚违诏为中功。帝怒刘讼折法失理,左迁京兆太守。既而,诏增贾充及王浑邑八千户,进浑爵为公,以杜预、王戎皆封县侯,诸将赏赐有差。策告羊枯庙,封其夫人为万岁乡君,食邑五千户。mpanel(1);  至是,王浚每日在家,怨望朝廷。时有浚之外亲,益州都护范通,知其挹意,因谓浚曰:“将军功则美矣,然恨所以居美者,未尽善也。”浚问曰:“何如?愿闻其详。”通曰:“将军旋旆之日,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吴之事。有问者,辄曰:”圣主之德,群师之力,老夫何功之有哉?‘如斯颜子之不伐,龚遂之雅量,何以过之?此蔺生所以屈廉颇也。王浑能无愧乎?安能谮也?“王浚曰:”吾始惩邓艾之事,惧祸及身,不得无言。夫不能遣诸胸中,是吾偏也。“于是王浚愤挹之。其时人亦以浚功重报轻,为之叹息。当博士秦秀上表,论王浚功高枉屈,武帝始迁王浚为镇东大将军,封杜预为襄阳县侯。因此浚大悦,谢恩归第。杜预亦谢恩,辞武帝出镇襄阳。  预到襄阳,以为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乃勤于讲武,申严戍守。史说预不跨马,射不穿甲,而用兵制胜,诸将莫及。  第二回& 罢武备诸胡兵起  却说晋武帝以为天下平息,四海晏然,聚集文武商议罢州郡武备。大臣山涛谏曰:“州郡之兵留防境患,古来有之,岂宜去也?伏望陛下学古制而获大治,慎先谟以怀永图。”武帝弗听,自主决之。次日出诏,往发州郡,命州郡悉去兵政。其诏曰:昔在汉末,四海分崩,刺史内亲民事,外领兵马。今天下为一,当韬戢干戈,刺史分职,皆为汉氏故事。悉去州郡之兵,大郡置吏百人,小郡五十人为例。  时交州牧陶璜见沼,以为不可,亦上言曰:交州东西数千里,不宾属者六万余户,服官役才五千余家。  二州唇齿,惟兵是镇。又宁州诸夷,接据上流,水陆益通。州兵未宜约损,以示单虚,州郡之兵,宜存卫边城,不可约损。  时山涛极言不宜去州郡武备,帝拒不纳。至永宁以至盗贼蜂起,州郡无备,不能擒制,天下大乱。  初,鲜卑莫护跋始自塞外入居辽西棘城之北,号慕容部。  至孙涉归,迁于辽东之北,内附中国。数从征讨,有功拜大单于。至是始叛,以兵五万寇昌黎,此乃戎乱之始。如涛、璜所言,因此各州郡雪片上表,入朝奏知武帝。武帝大惊,急与群臣计议。颁诏去各州郡,命刺史各兼兵民之政,因是州郡镇之政尤繁重焉。天下不宁,其后诸胡因忿愤,杀害长史,渐为民害。是因此当时都御史郭钦等上疏曰:戎狄强胡,历古为患。魏初民少,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内及京兆、魏郡、宏农,往往有之。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戎有矣。伏望陛下以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渐徙内郡杂胡于边地,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此万世之长策也。  武帝览之,弗从。曰:“秦始皇时筑墙万里以防胡虏,谁知祸起萧墙之内,不在匈奴之中。今天下一统,谁敢贰叛?”  因谓群臣曰:“朕闻治天下有道在于得人,卿等何如不举贤良、方正有才之士入用,专进迂阔之言?”言讫,命有司发诏往各州郡,命举贤良、方正、才学之士赴选朝用。  颁诏去讫,大臣何曾上言曰:“臣闻广陵华谭有殊节操,好学敏慧。陛下若能用之,国政可定。”武帝曰:“既有此贤,即宣至京中,亲试策之。”于是遣使往广陵,诏华谭至金阶之下。  谭拜舞毕,武帝亲策之。曰:“今四海一统,万里同风。  然北有未服之虏,西有丑施之氐,故谋夫未得高枕,边人未获晏然,将何以长泯斯患,混清六合乎?“华谭对曰:”臣闻圣人之临天下也,祖乾纲以流化,顺谷风以兴仁,兼三才以御物,闻四德以招贤。故劳谦日昃,务在择贤俊,义龙跃,帝道以光也。“武帝嘉其对。又策之曰:”舜以二八成功,文、武以多士兴周,夫制化在于得人,而贤才难得。“谭又对曰:”今州郡贡秀孝,台府简贤良,譬南海不少明月之宝,大宛不乏千里之驹也。“武帝悦之,以为郎中,于是罢朝。  第三回& 袁甫衔玉于何勖  史说淮南袁甫,字公胄,亦好学,以词辨见称。知朝廷招举贤土,及闻中领军上将军何勖重贤纳士,敬往谒之。因言曰:“甫乃驽钝之才,不足以骋千里。百里花封,能为剧耳。久闻将军爱土,吾侪方怀干禄,何不纳之?”勖笑曰:“今子之请,徒欲宰县,反不思为台阁之职,何也?”甫曰:“人各有能,譬缯中之好莫过锦绣,不可以为韬;谷中之美莫过稻粱,不可以为齑。是以贾霸驰名于州郡,而息誉于京邑,廷尉之才,不为三公,自昔然也。”勖闻之大悦,除为松滋令。  时慕宾石珩闻甫能辩,故难问曰:“卿果能辩,乃今寿阳以西何以恒旱?寿阳以东何以恒水?”甫应声答曰:“寿阳以东皆是吴人,夫亡国之音哀而思。鼎足强邦一朝失职,愤怨甚积。积忧成阴,阴积成雨,雨久成水,其域恒水也。寿阳以西皆是中国,新平强吴,美宝皆入。志盈心满,用长欢娱,《公羊》有言:”鲁嬉悦,故其域旱。京师若能抑强扶弱,先亲后疏,则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矣。‘君虽高士,安识此理耶?“  珩因是服其高辩,敏捷胜己,后不复问难。  史说皇甫谥,字安士,安定人,汉太尉皇甫嵩之曾孙也。  因承继后叔艾益,徙居新安。年二十,不好学,游荡无度,人人咸以为痴。尝出游得瓜果,辄进于后叔母任氏。任氏谓曰:“《孝经》云:”三牲之养,犹为不孝。‘汝今年逾二十,目不存教,心不存道,无以慰我。汝谓瓜果进以为孝乎?“因叹曰:”昔孟母三徙以成仁;曾父烹豕以存教。岂我居不卜邻,教有所阙,何尔驽钝之甚耶?修身笃学,汝自得之,于我何有?“因对之流涕。谧乃感激而就乡人席坦受书,勤力不担居贫,躬自稼穑,带经而农。遂博览典籍百家之言,殆有高士之志,以著述为务,自号”玄晏先生“。时举孝廉,郡邑交荐,朝廷亦屡征,皆不应命。而所著诗赋诔诵论难,及撰帝王世纪,高士、逸士、列女等传,并行于世焉。  第四回& 北魏祖逢天女配  却说北魏之先出自黄帝,黄帝之子昌意,昌意之子受封北国。有大鲜卑山,因此以为号。其后世为君长,统幽都之北,广漠之野。畜牧迁徙,射猎为业,淳朴为俗,简易为化,不为文字,刻木结绳记事而已。时事远近,人相传授,如史官之纪录焉。黄帝以土德王,北俗谓土为拓,谓后为跋,故以为氏。  其裔始均事尧时,逐女魃于弱水。北人赖其勋,舜后命为曰祖厯。三代至秦汉,獯鬻、猃狁、山戎、匈奴之属,累代为害中州。而始均之裔不南下,是以载籍无闻。积六十七代,至成皇帝,讳毛方,统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威振北方。宣帝南迁大泽,方千百余里,厥土昏冥沮洳,谋更南迁,未行而崩。献皇帝时,有神人言:“此地荒遐,宜徙建都邑。”献帝年老,仍以位授子圣武皇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滩八阻,于是欲止。有神兽似马,其声似牛,导引历年,乃出,始居匈奴故地。  其策略多出宣、献二帝,故时人并号曰“推寅”,盖俗云钻研之义。传至拓跋诘汾,为人孤弱,诸部各散。  却说北魏圣武,姓拓跋,讳诘汾,曾亲耕于山泽。忽一日,歘见辎軿自天降下。诘汾奔前去观,见一妇人,生得千娇百媚,万种风流,前来相见。谓诘汾曰:“吾乃上界天女,玉帝因见君祖宗积德,敕吾降凡,与君为室。君不嫌丑陋,乃妾之幸耳。”诘汾曰:“蒙天帝赐有姻缘,何德以当之?”言毕,遂与施禄相携手回第,设筵相待。至夜二人成亲,欢会三日。天女辞曰:“吾今请还天宫,不敢久留。吾昔受命于天,只许三日姻缘,今已满足。吾去之后,期年周时,与君后会于前日相见之处,不可遗忘。”言毕,相辞欲行。诘汾不忍相离,因留恋之,而天女化清风不见。  后诘汾自天女归天之后,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一载。  猛然思起天女临别之言,至是日,依然径入山泽伺候。不霎时,见天女驾五彩祥云,自天下来,抱着一个小儿,近前与诘汾相见。曰:“别来无恙,幸不失信。”以此抱小儿授与诘汾。又曰:“此是君之子,乃当世帝王也,君宜善抚育之。”言毕欲行。诘汾接得小儿,拖住天女曰:“一日夫妻,百夜恩情,自卿归天之后,忘食失寝,要想一会,不能得见。今蒙降临,何忍言去?可同我归第,再叙一夜,明早归天未迟。”天女曰:“此乃天帝之敕,与君姻缘,只能在此遇,岂敢再延?”语终,化清风不见。因是诘汾垂泪,抱着小儿归家恩养,取名“力微”。  黄帝修德上天知,敕降神女为裔妻。  不觉明年产真主,北代从斯作帝畿。  第五回& 夷夷兵犯没鹿回  却说光阴易过,倏尔数年。力微长大一十余岁,容貌奇伟,文才出众,武艺超群。因无舅家,故北代诸部时人谚曰:“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时诘汾发疾而崩,力微痛之,安葬哀毁逾礼。丧事毕,有没鹿回部大人窦宾,闻力微有雄杰之度,召之为部长,自此乃依窦宾为将。  却说西部酋长夷夷,以兵一万扰境,掳掠畜产。窦宾亲领胡兵二万人,出界拒敌。次日,两军相遇,窦宾亲自出战,大骂:“野犬逆贼,何敢侵境!”夷夷见其大骂,忿怒勒起坐下马,抡起手中枪,走奔阵前,更不打话,直取窦宾。宾亦舞大捍刀出迎。两马相交,军器并举,二人战了十合,窦宾气力不加,勒住跨下马,收回手中枪,走回本阵。夷夷赶来,见宾走已远,夷夷就左手拈弓,右手搭箭,望窦宾心后一箭。窦宾听得弓弦一响,急翻身下来躲过,那箭正中马胫,马即死于阵前。  夷夷见宾死了战马,拍马来迫。将及追至,恰力徽领兵到,见宾无马,急以所乘之马与宾骑之。大言曰:“大王急回本阵,小将出迎敌兵。”言毕,以步兵接战。力微以步兵摆开,与夷夷交锋大战,战上三十余合,夷夷抵敌力微不住,骤马奔回本阵,被力微驱兵奋击。夷夷大败,退还本国去讫。力微连追一百余里,方始鸣金收兵回城。  次日,宾聚集诸部大人问曰:“孤昨与夷夷交战,被他射死战马,险些被擒,不知甚人将骏马与我骑之,方得脱此大难。  我在乱军之中,杀得头昏眼花,忘记其人,汝等可自白之,我必酬其大功。“是时,力微隐而不言。当左右大人对曰:”前日阵上救大人者,乃拓跋力微也。“窦宾大惊,问力微曰:”孤三问,卿如何不答也?“力微曰:”此大王洪福,诸部之力,小将何功之有?“窦宾大喜曰:”我今将国划半分卿,酬卿大功。“力微固辞曰:”臣食君禄,当尽犬马之力,岂图赏也?“  固推不受。宾愈敬之曰:“子贡辞赏,后人羡之。而卿如此,何以为报耶?”又曰:“吾有爱女金玉公主,不与凡子,今赐与卿为妻,勿得再推。”因是力微从之。选日纳聘礼,就迎公主,过门成亲毕。自此以后,宾甚宠用之,常思报其前勋。  忽一日,谓力微曰:“孤闻韩信据齐不得,张良择地而封。  欲委卿以一方,卿谓何地可据,孤即授之。“力微曰:”韩信连百万之众,收四海之地,平秦灭楚,取赵挟燕,功盖天下,名闻古今。张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匡扶社稷,扭转乾坤,以三寸之舌,开四百年之基,成汉室之业,皆此二人之力,高祖所谓人杰。臣于大王,无尺寸之功,止一马之力,何敢受其赐也?“宾曰:”富贵二字,世人贪之,恐不得至,卿何固辞?今授卿一所,吾欲南霸天下,欲卿效张良、韩信之立勋,故有是命,卿何却之?“力微曰:”臣见前贤所谓功盖天下者不赏,勇略振主者身危,未尝不思退避。富与贵,人情之所欲,岂不爱之?望大王法尧舜之仁,休效汉祖之疑。臣愿慕二贤之忠,望大王授臣北镇长川,以图霸举。而臣既承半子之分,而思欲随部奉事大王,不舍远离。“宾曰:”男儿所志在功名,别何足惜离?“又曰:”恭敬不如从命,卿可同金玉公主速去镇守长川,就以其地授卿,以为汤沐之邑。“因是封力微为北部大人,命其往镇。于是力微拜辞窦宾,领金玉公主同去长川镇守,收纳亡叛,延揽英雄,招军买马,积草屯粮,由是旧部人马悉来归附。数年之间,军威大振。  谁想光阴迅速,寒暑更迁,不觉窦宾染病将危,乃唤二子窦龙、窦虎至卧前,戒曰:“拓跋力微勇略无双,吾死之后,不可疏慢此人,功多不伐。当以国事见委,勿以常人遇之。”  言讫而卒。龙、虎二人举哀发丧于西陵,窦龙代父领其诸部十万之众。  第六回& 窦龙以谋攻力微  当窦龙代父位领众,使人持孝书来报知公主、力微。力微接得孝书,方知岳父窦宾于十月内身故,辟踊恸哭,昏倒于地。  左右急劝曰:“死者不可复生,何苦如是?”力微始拭泪入内,说与公主。公主涕泗交流,命排车马,要同力微回国吊丧。力微急止之曰:“吾观舅舅龙、虎二人,昔尝屡起害我之心,今若归国,恐中其谋。宜先以人打探消息,方可回国。”公主听见其说,犹豫不行。因此打发使人回去,只推力微有疾,不能远行,待瘥可再来补礼。使人得是语,忙回归报知窦龙。  窦龙大怒,乃召窦虎入内,议曰:“力微诈病不来奔丧,必有异志。前日细作人回说,力微在长川招军买马,积草屯粮,今若不除,久则为患。吾欲讨之,恨力不加,汝有何计可以教我?”窦虎曰:“吾有一策,使力微不能脱吾彀中。”龙曰:“有何高计?愿闻其略。”虎曰:“可使人再去长川对力微说,我父亲临死之时,嘱咐我兄弟二人,他死后汝可起军发马去攻取北川,与妹夫力微以作嫁资,却把长川易还我部,此计若何?”龙曰:“北川迢迢,取之不易,此计莫非不可。”虎笑曰:“你道我真个去取北川与他?只以此为名,实欲取长川,教他不作准备。今假说去取北川,必要从长川经过。若过长川,力微必然出来劳军,就问他索钱粮,去到城下,一鼓而擒住了力微,以除吾之后患也。故兵法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龙曰:”此计大妙。“言毕,即遣使人授此意,投长川去见力微。呈上书信,与力微、公主同看。  力微观书讫,对公主说道:“龙、虎二位大舅欲起兵取北川与我为嫁资,要我应付钱粮,犒劳三军。”公主大喜,以为是实。惟力微心中半信半疑,只得打发使人回去,道军马一至城下,准备粮草、牛酒,犒劳三军。  使人去讫。公主曰:“难得兄弟如此好心,代取北川。你可准备粮草、牛酒,犒劳三军。”力微笑曰:“你道窦龙兄弟二人真去代取北川?欲来攻我也。”公主曰:“如何是来攻我也?”力微曰:“龙、虎二人自讨死耳!这等计策瞒小儿也瞒不过。”公主再问:“如何是计?”力微曰:“乃是投饵钓鱼之计也。虚取北川,实欲来害我也。只等我与公主出城劳军,就势拿下杀之,攻我无备也。”公主曰:“二贼不念我同胞共乳,要来谋害,如之奈何?”力微曰:“公主宽心,收拾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只等二人前来,他便不死,也九分无气。”言讫,唤北部王才至曰:“你可持书去见那窦龙兄弟,说道我闻知二位舅舅起兵代取北川,心中大悦,难得二位舅舅如此好心,称谢不荆今准备牛酒、粮草整齐,专待军马来到,与公主出城迎接。”王才领其言语及书信,忙来没鹿回部,即入宫内,呈上书信,具说力微之言与龙、虎二人。二人听讫,大喜,王才即时告辞,归长川报知力微。力微又唤大将于龙来听了计策,如此如此,其余我自有摆布,自作准备。  龙虎决策取长川,神元先知第一筹。  贪图香饵钓鳞鲤,谁想翻身入浪游。  第七回& 拓跋力微霸长川  却说窦龙二人得力微回书,抚掌大笑曰:“你原来今番中吾计策也。”即时遣甘宇为先锋,自与徐丁为二队,凌蒙为后队,共计五万,水陆并进,望长川进发。龙与虎二人自在船上,时复欢笑,将谓力微中计。迤逦而行,前军已至川口,龙、虎叫问:“前面有人迎接否?”人报力微令王苻来见。窦龙唤王苻入船中,问:“劳军如何?”王苻曰:“主公皆准备停当,但钱粮陆续起运。”龙曰:“驸马何在?”苻曰:“在长川城门外相待,与大王把盏。”龙、虎曰:“今为汝家事,劳军之礼,休得轻意。”王苻领了言语,先回去了。  窦虎将战船密密排于河上,依次而进。看看至林安,并不曾见有一只船,又无人迎接,河面上静荡荡的。忽哨船回报,长川城上插两面白旗,并不见一个人影。窦龙二人并牵战马,亲自上岸跨马,带徐盯甘宇一班儿军官,并虎贲千余人,径往长川。来到城边,不见动静。窦龙二人乃勒住马,令前军大叫城上守门军将曰:“谁在城上?今有没鹿回部窦龙二位大王亲自在此,请汝主驸马相见。”忽一声梆子响,白旗倒处,二面红旗竖起,城上军人一齐排立刀枪。敌楼上于龙出曰:“大王此行,端的取北川如何?”窦龙等曰:“吾替汝王取北川相赠,以为嫁奁之资。”于龙曰:“吾主人已知大王投饵钓鳞之计,故使吾等安排军马守城,大王休来。”窦龙闻知,勒马便回。探马报曰:“四路皆有埋伏,军马一齐杀到。关明从河陵杀来;张因从岂居杀来;黄由从河安杀来;魏正从长川小路杀来。四路正不知多少军马,喊声远近振十余里,皆言要捉二位大王。”窦龙二人大惊,坠于马下,左右急救,得扶起上马。  时四面军马杀将拢来,龙、虎忙率军马拼死杀出,那里冲突得出?四面军马拥至,将龙、虎二人杀讫,余兵无主,各自溃去。  力微方始退阵鸣金,收军入城。是日,于龙、张因二人献窦龙兄弟首级,力微令人收拾尸首,一同葬于城东十五里地内。  当力微既诛了窦龙兄弟,乃议招军,招其部众。其诸部大人悉引众前来降顺,因此得控弦之士二十余万人。次日,诸部大人商议,尊拓跋力微为神元皇帝,总统部众,大封功臣。至是,知定襄之盛乐有天子之气,乃引诸部大人复迁都于盛乐城。始起觊觎中原之志,因遣太子沙漠汗入中原奉贡,就使观中原风土如何,意欲吞并。  沙漠汗领父命,带名马珠玉来中国。不数月,来到京都,以金宝骏马朝见晋武帝。武帝大悦,受其贡礼,乃留沙漠汗在洛阳太学中读书。居岁余,沙漠汗思归,乃上殿奏曰:“父母在,不远游,游些有方。臣父母春秋已高,乞回奉养。”武帝闻奏,欲令人送其归国。当大臣卫瓘奏曰:“沙漠汗资质雄异,不可遣归,恐为后患。今若放他回去,正如龙归大海,虎入深山,将不可服矣;不如留之,使以金帛赂其国中诸部大人,令其间谍神元,使彼父子不亲,弃之不取,此乃中华之福,不然贻患后世矣。”武帝犹豫。沙漠汗来,屡上表要还。武帝沉吟,欲不放其归,匈奴方强,恐其扰境;欲放其还,恐其有异。见沙漠汗辞表情切,只得多以金帛赐之,用十分恩义结之,遣人护送其还。当沙漠太子得圣旨准放其还,即忙入朝拜辞武帝,次早登程。  行数月,来至阴馆城。先遣人入国,报父神元。神元设位。  近臣奏曰:“太子沙漠汗先年入贡中国,观觇虚实,今差人来报回国,已至阴馆。”神元大喜曰:“既太子归国,诸部大人可去阴馆迎接。”诸部大人即出,以酒馔来阴馆迎接。参拜太子讫,各以酒把盏,酒至半酣,沙漠汗仰视空中,忽有一只飞鸟。其时沙漠汗在中国,带得弹子在袖中,便以左手拈弓,右手搭弹,望空中一放,正中飞鸟颈子上,死落在地。时匈奴诸部大人不识弹子,又不见羽箭,以为沙漠汗空弓射得鸟落。诸部大人俱各大惊,皆以为神。密相谓曰:“今太子入中国,被服同南,更兼有此奇术,射不用箭,他日神元万岁后,太子统国,必然变易旧俗,吾等必不得志,亦难保善终矣。不如先走入朝,奏知万岁,说太子今回国,臣等观动静,必有贰意。更兼学得有奇术,空弓射落飞鸟。又带南人而还,臣恐太子篡位争权,变易旧俗,国不得安。”诸部大人计议已定,就辞太子沙漠汗,先驰还内,以前所议之计,奏知神元。神元大惊曰:“既如此,当如之何?”诸部大人奏曰:“圣上更有贤子,不若除之,免其后患。陛下不纳臣盲,诸部各散。”神元无奈,因言当即除之。  于是,诸部大人矫神元诏出朝,将太子沙漠汗执下,暴其罪曰:“太子沙漠汗奉晋数年,不思还国事亲,今反带南人而归,必有叛心,此乃大不孝也。今封鸩酒一壶,黄罗五尺,宝剑一口,命其自荆”沙漠汗听见其诏,大哭一场,乃饮鸩酒而亡,因此沙漠汗被害。神元悔之,乃命收葬,谥曰文皇帝。  第八回& 束皙诚心祈天雨  却说中国吴中大旱,连月不雨,百姓屡祈未应。史说束皙,字广微,阳平元城人,汉踈广之后。王莽末,广曾祖盂达避难,自东海定居沙鹿山南,因去踈之足,遂改姓束焉。束皙博学多闻,少有德行,远近皆知。时值天早无雨,百姓相谓曰:“吾闻仁德动天,致诚感应。今闻此处束广微先生仁闻州里,德播日新,不如请其求雨,天必有济。”众耆曰:“然!”因是百姓来请束皙祈雨,皙欣然从命。斋戒沐浴,祷告上天。须臾,天即下雨,三日不息,万物回生。由是百姓感之,乃作歌歌之曰:束先生,通神明,祷天三日雨零零。我黍以育,我稷以生。  何以酬之,愿束长生。  束皙自此朝野知名。武帝闻知,擢为著作郎。  时武帝朝会群臣,问中郎挚虞曰:“三日曲水之义,卿知之乎?与朕言之。”虞曰:“汉章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初三生三女,三日俱亡,时人以为怪,乃招携之水滨洗祓,遂因水以泛觞,其义起于此也。”武帝曰:“必如卿之所议,便非嘉事。”时皙在侧,因进曰:“虞小生,不足以知,臣请言之。  昔周公成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泛波。‘又秦昭王置酒河曲,见金人捧水心之剑,曰:”令君制有西夏,乃霸诸侯。’因此立为曲水。二汉相缘,皆为盛集流至今也,何得以三月生女即死之义耶?“武帝大悦,曰:”卿才果有大过人者。“就以皙为尚书郎,赐皙黄金五十斛。皙谢恩而退。  第九回& 刘毅对帝似桓灵  辛丑太康二年三月,武帝诏选吴孙皓宫人五千入宫内,朝夕淫乐游宴,怠于政事。其掖庭殆将万人,卫从常乘羊车,恣其羊车之所至,便宴寝其宫。其时武帝既乘羊车游寝宫庭,宫人竞以竹叶插户,盐汁洒地,以引帝车入宫。于是后宫乱宠,无次序矣。  却说皇后杨氏,其父杨骏,字文长,宏农人也。官拜车骑将军。时武帝以后宠,封杨骏为临晋侯。当中书令褚碧与尚书郎郭弈等谏之曰:“夫封建诸侯,所以藩屏王室也,后妃所以供粢盛,宏内教也。今后父杨骏,虽有国戚之尊,却无汗马之劳,安可封侯?”二人因上表称杨骏小器,不可以任社稷之重,恐乱天下之始。武帝怒而不听,益宠杨骏。于是,杨骏势倾天下,任意横行。  却说武帝自太康以后,天下无事,不复留心万机,惟耽酒色,请谒公行。杨骏与弟杨珧、杨济势倾朝野,公卿大夫无有不惮之者,故时人号为“三杨”。时太尉何曾因朝回第,谓诸子弟曰:“今皇上以吾为太尉,吾每宴见,未尝闻经国远图,惟说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道也,及身而已,后嗣其殆乎?  汝辈可以免。“指诸孙曰:”此属必及于难矣。“  壬寅太康五年,武帝设朝,君臣礼毕。武帝问司录校尉刘毅曰:“朕可方汉之何帝?卿实言之。”毅曰:“桓、灵似陛下耳。”武帝曰:“朕何至于此?”毅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今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殆不如也。”是时武帝卖官,钱入宫,故毅言之。当武帝大笑曰:“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朕有直臣,故为胜之耳。”因赐毅金二十斤。  时毅纠劾豪贵,无所顾忌,人皆惮之。  第十回& 石崇与王恺斗宝  史说石祟,字季伦,生于青州,故小名齐奴。少敏慧,勇而有谋。其父石苞临终分财与诸子,独少与崇。其母以为言:“何不均分,使崇少也?”苞曰:“此儿虽小,后自能得。”  及其年长二十,为修武令,有能名,迁为阳城太守。因伐吴有功,封为安阳乡侯,累迁侍中。武帝以崇功臣之子,有干才,深器重之,出为南中郎将,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石崇颖悟,有才气,而任侠无行检。在荆州时,私与从人劫远使商客,以致大富,因此不资久之,后拜为太仆,因出镇下邳。崇有别馆,在河阳之金谷,一名梓泽,饯送者倾都畅饮于此,故号为“金谷园”。是岁,武帝又拜崇为卫尉。崇家中财产丰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曳锦绣,珥金翠,丝竹尽当时之眩庖膳穷水陆之珍,富盖天下,无有贰也。  时后将军王恺,乃文明皇后之弟也,家中亦大富,爱于射竞,以奢侈相高。一日,武帝设朝罢,退出外殿。石崇、王恺二人俱各夸诞,王恺说:“我家中以饴饫釜”;石崇说:“我家以蜡代薪”。这边道多,那边道胜。众僚友因谓二人曰:“口说无凭,做出便见。公二家休在此争论,凡家中有甚奇异珍宝,请出相斗,方见高下。”当王恺使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石崇使人作锦步障五十里;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僚友见崇胜恺,俱称羡不已。武帝闻王恺与石崇斗宝,乃宣恺入,取珊瑚树高二尺者赐恺。恺大喜,拜谢出内,即以珊瑚示石崇。  石祟接过看了,以铁如意击碎。王恺大怒曰:“你无此宝,故打碎,欲与相妒。”崇大笑曰:“君不足为恨,吾自偿之。”  乃使人取珊瑚树高三四尺者六七株,条干绝俗,光彩耀目,以示王恺,因以赔恺。僚友劝和,各回第讫。当司马傅咸上书于武帝曰:先王之治天下,食肉衣帛者有制,其奢侈之费甚于天灾。  古者人稠地狭而有储蓄,由于简也;今土广人稀而民不足,由于奢也。欲时人崇俭,当诘其奢。奢不见诘,转相高尚,无以穷极矣。  帝览,谓咸曰:“王、石自相射竞,何干兴废,卿何多言耶?”弗听傅咸之谏。  却说尚书张华,先因伐吴都督幽州军事,以文学才识名重一时,论者皆谓宜为三公。荀勖、冯紞以伐吴之谋,深嫉之。  先时,武帝知张华才能,故使人问华,谁可托后事者。华曰:“以明德至亲,莫如齐王。”及此,武帝使人征之,齐王忤旨不至。帝思华能,欲征张华。苟勖、冯紞忌华所能,因而谮华于帝曰:“张华督幽州,抚循夷夏,誉望益振。而华参朝政,恐有钟会之变也。钟会之反,颇由太祖。今陛下征华亦然。”  武帝变色曰:“卿是何言耶?”紞惊,即免冠言曰:“善御者必知其辔缓急之宜,故汉高八王以宠过夷灭;光武诸将由抑损克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异也,盖抑裁予夺使之然耳。会才智有限而太祖夸奖无极,使会自谓算无遗策,功在不赏,遂构凶逆耳。向令录其小能,节以大礼,则乱心无由生矣。”帝曰:“然!”紞稽首曰:“陛下既然臣之言,宜思坚冰之渐,勿使如会之徒复致倾覆。”帝曰:“当今岂复有如钟会之徒?”因屏左右而言曰:“陛下谋画之臣著大功于天下太平,总戎马之任者,皆在圣虑矣。”帝默然。由是不征张华,征齐王司马牧入朝。齐王牧入朝用事,德望日拢荀勖、冯紞、杨珧皆忌之。因设朝罢、紞谮于武帝曰:“齐王攸私结群党,恐不利于社稷。”帝曰:“齐王乃先帝之所亲信,故朕委之以朝政,岂有异心耶?卿勿多言。”紞曰:“陛下不信,诏诸侯之国,宜从亲者使,齐王独留京师,可乎?”勖又曰:“百僚皆归心齐王,陛下试诏之国,必举朝以为不可,则臣言验矣。”  武帝始以为然。次日,乃以齐王司马攸为大司马、都督青州诸军事,令其归国。国公王浑入朝上书曰:窃见齐王司马攸至亲盛德,宜赞朝政。今出之国,假以虚号,而无典戎干方之实,恐非陛下追述先帝、太后待攸之宿意也。若以同姓处之太厚,则有吴、楚逆乱之谋,汉之吕、霍、王氏皆窃人也。历观古事,轻重所在,无不为害,唯当任正道而求忠良耳。若以智计猜嫌,虽亲见疑,疏者庸可保乎?  武帝不听。扶风王骏、光禄大夫李熹、中护军羊琇、待中王济、甄德皆入切谏,帝亦不听。王济与甄德见帝不听,又使其妻公主俱入宫,涕泣曰:“今使齐王归国,莫非内有小人献佞?且齐王国之至亲而不可信,况他人乎?望陛下留齐王,乃国家之幸。”因再四请帝留齐王攸。武帝大怒,出谓王戎曰:“兄弟至亲,今出齐王,自是朕家事,而甄德、王济遣妇人来生哭耶!”乃出甄德、王济。时李熹见武帝出济、德二人,亦以年老逊位,后卒于家焉。  太康四年正月,武帝设朝,命太常议崇锡齐王礼物,博土庾剪、秦秀等因上言曰:“考之古礼,三公无职,坐而论道,不闻以方任婴之。惟宣王救急朝夕,然后命召穆公征淮夷,故其诗曰:”徐方不回,王曰旋归。‘但宰相不得久在外也。今天下已定,六合为家,将数延之三事,与论太平之基,而更出之,违旧章矣。望陛下诏齐王归朝,天下幸甚。“武帝弗听。  当祭酒曹志叹曰:“安有如此之才,如此之亲,不得树本助化,而远出海隅。晋室之衰,其可待矣。”乃上章极谏曰:古之夹辅王室,同姓则周公,异姓则太公,皆身居朝廷,五世反葬。及其衰也,虽有五霸代兴,岂与周、召之治同日而论哉!自羲皇以来,岂一姓所能独有?当推至公之心,与天下共其利害,乃能享国长久。是以秦、魏才得没世,而周、汉亲疏为用,此前事之明验也。志以为当如博士所议,诏宣齐王回朝,则朝廷幸甚,天下幸甚。  武帝览表,大怒曰:“曹志尚不明吾心,况四海乎?且博士不答所问,而答所不问,横造异论也。”遂免曹志官,其余皆赴廷尉问罪。廷尉刘诵奏旉等大不敬,法当弃市。帝从之。mpanel(1);  尚书夏侯骏见帝曰:“官立八座,正为此时,博士不当加罪。”  帝始回心,独以骏议留中七日,乃诏旉等七人免死除名,命齐王攸备物典策,设轩悬之乐,六佾之舞,黄钺朝车,乘舆之副从焉。却说齐王攸既被荀勖、冯紞之谗,不得预政,在外愤怨发病,使人奏武帝,乞往守太后之陵寝。武帝不许。齐王病剧,武帝遣御医诊视。御医将行,勖等阴嘱曰:“汝去视齐王疾,不可下药,只便回来。主上问你时,只说无疾。”御医应诺,及去诊视脉息,病将危笃,不肯下药。诊罢复旨,皆言无疾,帝亦不深问。当河南尹尚雄谏曰:“陛下子弟虽多,但有德望者少。齐王卧居京邑,所益实深,不可不思也。依臣之愚见,可诏还京。”武帝不纳,尚雄愤恚而卒。齐王攸疾转笃,帝犹遣人催其上道,至是呕血而薨。其子司马冏发丧而归,武帝与百官亲临吊丧。司马冏号踊陈诉御医诳言父疾无恙,不肯下药,致误身死。武帝大怒,即命武士收御医,诛于市曹,以其首级祭之。初,武帝爱齐王攸甚笃,为苟勖、冯琇所构,欲为身后之虑,故出之。及其薨,帝哀痛不已。冯紞侍侧曰:“齐王名过其实,天下归之。今自薨,是社稷之福也,陛下何哀之过?”  帝收泪而止。按齐王攸举动以礼,鲜有过失,武帝敬惮之,每引同处,必择言而后发,因此朝野重之。  第十一回& 刘毅论上中正九品  乙巳太康六年初,陈群奏帝,以吏部不能审核天下之士,故令郡国各置中正之官,州置大中正,皆取本土之人,任朝廷官,德充才盛者为之,使诠次等级,以为九品。有言行修著则升之,道义亏缺则降之。吏部凭之,以补百官。行之渐久,中正或非其人,好弊日滋。太尉刘毅入朝上疏曰:今陛下立中正,定九品,高下任意,荣辱在手,操人主之威福,夺天朝之权势。公无考校之资,私无告奸之忌,因心百态,营求万端,廉让之风灭,争讼之俗成,窃为天朝耻之。中正之设,损政有八:高下遂强弱,是非随兴衰。一人之身,旬日异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一也;重其任而轻其人,使驳论横于州里,嫌隙结于大臣,二也;优劣异地,首尾倒置,三也;禁人诉讼,使受枉不获上闻,四也;采誉于台府,纳毁于流言,五也;抑功实而隆虚名,长浮华而废考绩,六也;不问才之所宜,而但第为九品,七也;各任爱憎,以植其私,天下之人,焉得不懈德行而锐人事,八也。由此论之,职名中正,实为奸府;事名九品,而有八损。古今之失,莫大于此。臣愚以为宜罢中正面除九品,摒魏氏之弊法,更立一代之美制也。  晋武帝览之,大悦。虽善其言,终不能改也。  却说侍中王济因谏武帝宜亲齐王之事,免官久之。今齐王已薨,武帝因谓何峤曰:“我将骂王济而后官之,何如?”峤曰:“王济俊爽,恐不可屈。”武帝使人宣至,责让之曰:“卿知愧否?”王济曰:“尺布斗粟之谣,常为陛下愧之。他人能令亲者疏,臣不能令亲者疏,以此愧陛下耳。”武帝默然泪下,以王济为侍中。  却说齐王攸死,天咎屡见:河南荆扬大水;八月朔日食;冬,慕容廆兵五万寇辽西,辽西郡守章明以兵拒战败死,失去州郡。太庙殿陷,星陨如雨。或者以为齐王死屈,故有是变。  慕容廆既寇辽西,武帝甚忧之。群臣奏宜下诏招安,封其为鲜卑都督,则彼自降。武帝从之,使使捧诏往辽西,令东夷校尉以节封慕容廆为鲜卑都督,令来降。使人领诏,入辽西,见东夷校尉何龛,使人以书通知慕容廆. 廆大悦,即以士大夫礼巾衣诣府门降何龛。龛恐其诈,乃严军以见之,廆即出,乃改服戎衣而入。左右问其故,廆曰:“主人不以礼待客,客何为哉?”龛闻,甚惭焉。于是,龛持节,开诏读之。廆跪听宣讫,谢恩而起。于是廆降晋,受鲜卑都督印绶,收兵徙居徒河西山去讫。  却说武帝极意声色,遂致成疾。时杨骏秉权,忌诸王有变,心生一计,密奏帝曰:“陛下龙体不安,自是主弱臣强,倘不豫,何以制之?宜封建诸王,都督各镇,此万全之计也。”帝从之,以汝南王司马亮为大司马,都督豫州诸军事,使镇许昌;又徙皇子南阳王司马柬为秦王,使其都督关中;以司马玮为楚王,使其都督荆州;以司马允为淮南王,使其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并假节,令其归国,非宜唤不许入朝。又立皇子司马义为长沙王;立司马颖为成都王;司马晏为吴王;司马炽为豫章王;司马演为代王;立皇孙司马遹为广陵王。  武帝以才人谢玖赐太子司马衷,衷纳之,生皇孙司马通。  年五岁,宫中曾夜失火,武帝大惊,登楼以望。时皇孙司马遹乃牵武帝裾入,暗中而言曰:“暮火仓卒,宜避非常,不可令照见人主。”武帝闻言,由是奇之。次日,武帝领皇孙司马遹观豕牢,遹言于武帝曰:“豕甚肥,何不杀以享士而使久费五谷?”武帝嘉其说,遂使烹之。因抚其背,谓廷尉傅祗曰:“此儿当兴我家。”次日早朝,会武帝谓群臣曰:“朕皇孙司马遹聪敏非常,前观失火之戒,后上烹豕之言,好似吾太祖宣帝之才也。朕观太子不才,意欲废之。今见皇孙如此明慧,故不易之。”于是群臣上贺,皆称万岁。mpanel(1);  武帝乃大会群臣于凌云台。尚书卫瓘知太子司马衷庸才,不堪政事,每欲陈启废之事,未敢发言。因此朝会佯醉,入跪武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启。”武帝曰:“卿所言何耶?”欲言而止者三,乃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武帝意悟,因谬曰:“卿真大醉。”于是瓘不敢复言,而武帝了然在心,乃闷闷归宫,密谓皇后杨氏曰:“今太子不堪大统,此事若何?”  杨后对曰:“古来神器立嫡以长,不问贤愚,岂可动乎?”时武帝疾甚,知太子不才,然恃皇孙司马遹明敏,故无废立之心。  先用王祐谋,以太子母弟柬、玮、允,分镇要害。又恐杨氏之逼,以王祐为北军中侯,典禁兵。又与皇孙遹高选僚佐,以散骑常侍刘寔志行清素,命为之傅,以辅皇孙。又封宗室数人。  淮南相刘颂疏曰:陛下以法禁素宽,未可遽革。然矫时救弊,亦宜以渐。譬犹行舟,维不横截迅流,当渐靡而往,稍向所趋,然后得济也。  臣闻为社稷计,莫如封建亲贤。然宜审量事势,使诸侯率义而行者,其力足以维持京邑;包藏祸心者,其势不足以有为。陛下宜与通达古今之士共筹之。周之诸侯有罪,身诛而国存;汉之诸侯有罪,或无子者,国随以亡。今宜反汉循周,则下固而上安矣。天下至大,万事至众,是以圣王执要于上,委务于下,非恶劳而好逸,诚以政体宜然也。夫以居事别能否,甚难也;以成败论功罪,甚易也。今陛下精于进始而略于考终,此政之所以未善也。人主诚能居大执要,考功罪于成败之后,则上下各得其所安矣。古者六卿分职,冢宰为正。自汉氏以来,凡列、执事,丞相都总。今尚书制断,诸卿奉成,于古制为太重,使出家事付外寺,使得专之。尚书统领纲纪,岁终考功,校簿而行赏罚,斯亦可矣。今动皆受成于上,故上之所失,不得复以罪下。岁终事功不建,不知所责也。夫细故谬妄,人情之所必有,而悉苛以法,则朝野无完人矣。近世为监司者,类大纲不振,而微纤必举,尽由畏避豪强而又惧职事之旷,则谨密纲以罗微,使奏效相接,状似尽公,实则挠法。是以圣主不善碎密之案,必责凶猾之奏,则政之奸自然擒矣。夫创业之勋在于立教定制,使遗风系人心,余烈匡幼弱,后世凭之,虽昏犹明,虽愚若智,乃足尚也。至夫修饰官署,凡诸作役,此将来所不须于陛下而自能者也。今动所不须,以伤所凭,窃以为过矣。  第十二回& 武帝托孤立惠帝  庚戌永熙元年四月,晋武帝卧疾将笃,遂诏车骑将军杨骏入宫内卧所。武帝曰:“朕今不豫,以皇太子顾托于公。公宜念朕椒房之亲,殚心尽力,辅佐皇子。”骏曰:“陛下善保龙体,以重天下之望,臣敢不效忠贞之节而报今日殊遇之恩?”  帝又谓近臣曰:“卿等各怀忠义之心,以上政治之方,辅佐皇储,惟望始终如一。”言讫而崩。太子与诸大臣俱各涕泪。次早举哀,停梓富于别殿。武帝崩时年五十五岁,庙号世祖,在位二十五年。改元者三:泰始十年,咸宁五年,太康十年。  史说武帝善谋能断大事,承魏氏奢侈刻弊之后,百姓思古之遗风,武帝乃励以恭俭。有司曾奏御牛青丝纼断,重费民财,武帝即下诏,命以青麻代之。至平吴之后,天下晏然,遂怠于政事,耽于酒宴,宠爱后党,亲贵当权,旧臣不得专任,彝章紊废,请谒公行矣。  却说武帝既崩,杨骏与大臣举哀发丧。丧事已毕,以武帝榇柩殡于峻阳陵,乃立太子司马衷为孝惠皇帝,改元永康元年。  惠帝既即大位,以杨骏为太傅,总摄朝政,于是百官咸听骏命。  惠帝又以贾氏南风为皇后,以才人谢玖为太妃,以其子司马遹为皇太子,其余大臣俱各加赠封赏。  第十三回& 后父杨骏独秉政  史说孝惠帝乃世祖武皇帝之长子,名衷,字正度。在位十七年,后因中毒而崩。  却说武帝疾笃时,杨骏独侍禁中,人臣皆不得在武帝左右。  骏因以私意改易,要尽树其心腹。武帝少间,正色谓杨骏曰:“何得便尔?”时汝南王司马亮尚未之国,武帝知之,令作诏以司马亮与杨骏同辅政事,且欲择朝士有名望者佐之。会武帝复迷乱,皇后杨氏奏以杨骏辅政,不能言,帝颔之。皇后使召华廙、何劭等作诏,授骏太尉都督诸军,录尚书事。骏受诏,仍趣汝南王司马亮赴镇。武帝少苏,又伺:“汝南王来未?”  左右言未至,遂崩。既而太子衷即位,骏入居太极殿,拥虎贲百人自卫。及汝南王亮得知帝崩,不敢临丧,乃哭于大司马门外,使人上表求葬帝讫,方行往镇。骏恐其有变,密使人以兵图之。亮探知,乃星夜以兵驰赴许昌去讫,始获免其难。  五月,杨骏自知素无美望,欲普进封爵以求媚于众,奏帝,诏增群臣爵位有差。将军傅咸谓骏曰:“未有帝王始崩而臣下论功者也,于理有所不可。”骏不从,诏中外群臣各增位赐爵有差,复租调一年。散骑侍郎何攀言曰:“帝正位东宫二十余年,今承大业而颁赏行爵,优于革命之初,轻重不伦。且大晋卜世无穷,制当垂后,若有爵必进,则数世之后,莫非公卿矣,无乃不可乎?”骏不从。自以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官总己以听。当傅咸谓骏曰:“谅闇不行久矣。今上谦冲委政于公,而天下不以为善,惧明公未易当也。周公大圣,犹致流言,况上春秋非成王之年乎?进退之宜,明公当审之。”杨骏不从。杨济闻知,遗傅咸书曰:“谚云:”生子痴,了官事。  ‘官事未易了也。“傅咸回书曰:卫公有言,酒色杀人,甚于作直。坐酒色死,人不为悔。  而逆畏以直致祸者,当由矫枉过正,或不中笃,而欲以厉为声,故致忿耳,安有悾悾忠益,而反见怨疾乎?  济得书默然。  却说杨骏见贾后险悍,多权略,忌之。乃以外甥段广管机密,张劭典禁兵,凡有诏命,与帝省讫,入呈太后,然后得行之。时冯翊太守孙楚谓骏曰:“明公以外戚居伊、霍之任,而不与宗室共参万机,祸至无日矣。”骏亦不从。骏姑子宏训、少府蒯钦数以直言犯骏,人为之惧。钦曰:“杨文长虽暗,犹知人无罪不可杀,不过疏我,我得疏乃可以免,不然与俱族矣。”杨骏闻东部王彰贤,使人往匈奴辟王彰为司马。使人去,王彰闻知乃逃,不受。其友怪而问之,彰曰:“自古一姓二后,鲜有不败。况杨太傅昵近小人,疏远君子,专权自恣乎?吾逾海以避之犹恐及祸,奈何应其辟乎?且武帝不为社稷大计,嗣子既不克负荷,受遗复非其人,天下之乱可立待也。”  八月,广陵王司马遹既立为太子。帝以何劭、裴循、王戎、张华、杨济、和峤为师保。  惠帝初为太子时,和峤曾言于武帝曰:“太子有淳古之风,而末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武帝不则声。后又与荀勖同侍武帝。武帝曰:“太子近进,卿可俱诣之。”峤、勖二人去谒,太子无有经国之言,惟自乐而已。二人即还见武帝。荀勖曰:“今太子明识雅度。”峤曰:“太子圣质如前。”武帝不悦而起。及是,以和峤为少保,从太子遹入朝。贾后在帘内,使惠帝问之曰:“臣昔谓朕不了家事,今定如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曾有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何必曰更?”  第十四回& 贾后南风夺朝权  辛亥元康元年。却说皇后贾氏。讳南风,平阳贾充之女也。  初,武帝立惠帝为太子时,欲取卫瓘女为太妃,因元后纳贾、郭、霍亲党之说,欲婚贾氏南风。武帝谓元后曰:“卫公之女有五可,贾公之女有五不可。卫家种贤而多子,美而长白;贾家种妒而少子,丑而短黑。”元后固请婚贾氏,又使荀勖、周顗于帝前称其美,武帝乃定婚贾氏。泰始八年,拜为太子妃。  贾氏既为妃,心性妒忌,多权诈,太子畏而忌之,因此嫔御罕有进幸者。而贾氏性酷虐,尝手杀宫人,或以戟掷孕妾,子随之坠地。武帝闻知,欲废之。杨太后救之曰:“贾公屡有大勋于社稷,岂可以其女妒而忘之耶?”始得不废。后太后数劝贾氏。贾且不知其助己,反以为恨,至是不以妇道事太后。  惠帝既即位,乃立为皇后。因不知太后向之救己助己,又衔其戒劝之言,事太后愈无礼。而流淫放恣,与太医程据等乱,彰内外。使宦竖以箱柜装少年入内,同寝处有不中意者,害之。  不日,洛阳有盗尉部小吏生得端丽,一向厮役,褴楼垢秽。忽一日,容仪光彩,鲜衣艳服,众吏咸疑其为窃来,暗以告尉部。  尉部亦疑而讯之,小吏曰:“非故为盗也。月前夜行,逢一老妪,云其家有女病甚,术者曰:”须得城南少年压之方瘥。‘欲烦一行,自当重报,乃随而去。上车下帷,纳簏箱中。觉行十余里,过六七重门限,启簏而出。见楼阁壮丽,胜似天宫。  问此为何处?答云是天上。即以香汤沐浴,出鲜艳衣服与吾更换,珍肴美食,恣其饮食。少须,引见一妇人,年可三十五六,形短,面青黑色,眉有赘瘤,与共寝处,欢宴数夕,临行以此服相赠,仍纳簏车而出。所遇如此,安敢为盗?“尉部听毕,知是贾后,乃笑而遣之。盖贾后常以此计载人入宫,不中意而死者甚多。独此小吏,贾后爱之,得全而出。由是漏泄,洛阳城内人尽知之。  贾后性凶悍,多权略。每惠帝临朝,贾后必在珠帘后坐。  若大臣所奏政事,贾后不待惠帝听断,即干预之。当太傅杨骏入请曰:“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今陛下春秋正当,政治多能,安用垂帘忧乱治体,宜速还宫。”贾后闻之,羞惭满面,低首入宫。虽不答话,心甚怅恨,寻思变怒,欲杀杨骏,奈无计可施。时殿中中郎将盂观、李肇二人,当初杨骏面辱,心甚恶之。  及闻贾后与骏构怨,因见黄门董猛,一同入宫,献谋诛骏。贾后大悦,问曰:“卿等以何计可诛老贼?”观、肇曰:“臣有一计可杀杨骏老贼。”猛曰:“不然。满朝皆其心腹,不可与谋。娘娘宜使人持书报楚王司马玮,令其以兵外应,方可诛得;不然,反启内乱。”贾后曰:“然!”于是贾后遣孟观以书来见楚王司马玮,曰:“吾亦恨老贼久矣,必须吾自以兵入朝,方可行事。”观曰:“请殿下以兵屯于城外,以待内应。即行,臣先入宫报与娘娘,娘娘使人来迎。”  却说孟观回宫,报知楚王应允以兵屯司马门外,以待内应一事。贾后曰:“此事甚善,卿等宜密启帝,称骏谋反,请速下诏收之。若更迟延,早晚祸生。待帝应允,颁诏,卿等以禁兵讨之,则杨骏可诛矣。”孟观等领懿旨,出内殿。待帝退朝,入宫,孟观奏帝曰:“杨骏谋反,欲夺位,陛下宜早图之,不然臣等亦难讨乱。”惠帝曰:“汝何得出是言?”观曰:“臣知多日矣,不得不冒死上闻,望陛下火速降诏,委臣等与楚王讨之,缓则必变。”惠帝方始大惊,骂曰:“老贼欲效王莽!”mpanel(1);  因此即命黄门董猛草诏,诬杨骏谋反,命东安公司马繇率殿中四百人,及楚王司马玮入朝共孟观等讨之。孟观得诏,出迎楚王玮入屯司马门,又以诏召东安公繇入内,领禁中四百人埋伏。  计策安排已定,俱各以兵埋伏。  次日,孟观入宫,见贾后说:“计成,必须娘娘矫圣上手诏,去宣杨骏入内,执而诛之。然后,臣等以兵夷其三族。”  贾后大喜,即矫惠帝手诏,使人持去宣扬骏入议军国大事。使人持诏至杨骏府中,说圣上在宫内诏太傅入宫,共议军国大事。  骏闻诏欲往,其弟杨济、杨珧止之曰:“前日吾兄面抑贾后,今日无事宣入内宫,必有诈谋,切不可去,去必有患。待来日大朝,兄可与弟告老休致,免累三族矣。”杨骏曰:“帝现有诏在此,有何患焉?若内有变,皇太后必有密旨,何故虑之?”  杨济等曰:“交构已成,尚欲入宫,何不早决?”杨骏始悟,即召官属至,曰:“吾尽忠报国,念日圣上在宫内有手诏,召我入宫,同议军国大事,吾二弟济、珧以为诈,故求一决耳。”  当主簿朱振曰:“吾揣楚王玮无故入朝,必有谋明公之心,此定是阉竖为后谋,不利于明公。为今之计,宜速烧云龙门以胁之,索造事者首,引外营兵拥皇太子入宫,取奸人,殿内震恐,必斩送之,不然,无以免难矣。”  杨骏素性怯懦,不决,乃曰:“魏明帝所造云龙门,功费甚大,奈何烧之?”正犹豫,皇太后杨氏在宫闻知,急自作书,令人射出城外,曰:“有人救得杨太傅者千金,赏万户侯。”  当被贾后宫中人拾得,将来呈于贾后。贾后因宣言太后同杨骏谋反,即令孟观催东安公以殿中兵出,以火烧杨骏公府。杨骏大惊,逃入于厩中,被兵拥入就杀之。遂收杨济、杨珧及张劭、段广等人,皆夷三族。珧临刑,告东安公繇曰:“吾昔有表,收在石函,可问张华。”繇不听,叱左右斩之。  第十五回& 贾后谋害皇太后  当有人进宫中来报知太后杨氏,说贾后夷其三族之事。杨后大怒,即诣其宫,责骂贾后曰:“无端贱人,先帝不肯娶汝泼贱,是吾抬举娶汝。今日得志,反害绝吾家,是何道理?”  贾后亦骂曰:“老贱人,你父谋反,故法诛之,如何骂我?”  二后相骂,将欲交手,左右宫人急劝解之,送皇太后杨氏回宫。  贾后忿怒不息,使人密召孟观人,问曰:“杨骏虽死了,皇太后尚存,必有复仇之心,欲早除之,卿有何计?”观曰:“今杨骏兄弟俱死,太后无能为,大权诏命,皆出娘娘之手,何不矫诏徙之于之金墉城,有甚难乎?”贾后大悦,曰:“我草诏,卿可代吾徙之。”于是贾后矫惠帝诏命,孟观领诏,入后宫,去徙皇太后。孟观领诏入后宫来,杨太后谓观曰:“吾无宣召,汝直入来此何干?”观曰:“奉圣上诏旨废娘娘,不许在宫,命臣下徙居金墉。”杨后大惊曰:“我。实无罪,如何见废?”观曰:“圣上以娘娘不合,与杨骏同叛,贾后奏知,一人叛逆,九族皆诛。圣上以娘娘与其母子之亲,不忍加诛,是以徙居。”太后闻之大哭,欲出金蛮亲见惠帝。孟观使宫人扯住,不放其行,喝将乘舆至监,令杨后上舆,喝令众人拥出宫门,使人送至金墉,后居已定,孟观始入宫回报。贾后大悦,以帛百疋赏之。因谓观曰:“卿与我启皇上,称皇太后同杨骏谋反,宣诏令其自绝,不可贻患于后。”观曰:“不须娘娘懿旨,臣见圣上见可而进,使其弑之。”于是,孟观与李肇、董猛出殿奏曰:“今皇太后图危社稷,自绝于天下。虽有无已之情,臣下不敢奉诏,宜早绝之,免贻后患。”惠帝问有司如何所议。当中书监张华议曰:“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今党其所亲,为不母于圣世,宜依汉废赵太后故事,称成皇后,居异宫,以全始终。”惠帝未决。有司奏曰:“一人造逆,九族皆诛。  以其与圣上有母子之情免死,宜废为庶人。“惠帝未及对,贾后命即草诏下金墉,废杨太后为庶人。  贾后又使有司启惠帝,言昨诏原杨骏妻庞氏之罪,以慰皇太后之心。今皇太后既废为庶人,请以庞氏付廷尉行刑。惠帝从之。廷尉奉旨来金塘城,押庞氏入市曹。临刑,皇太后抱持号叫,截发稽颡上表于贾后,称:“妾当请全母庞氏之命。”  贾后不省,反趋廷尉行刑。贾氏之恶如此,当时公卿无不归罪于贾氏者。天人之理既灭,宜乎大乱之作矣!  却说贾后欲干预政事,乃召黄门董猛、孟观等曰:“吾欲总专朝政,须得一能臣辅佐之方好,汝等试举之。”观曰:“汝南文成王亮,字子翼,宣帝第四子也。又有尚书卫瓘,字伯玉,极善草书,人皆仰慕。此二人皆先帝元老,可服群臣。娘娘若委用之,朝政安定,可使天下太平。”贾后闻言大喜,即从其言。  第十六回& 八王用事相图害  次早,惠帝设朝,贾后在后殿出奏曰:“杨骏谋反,今已诛之,无人参辅朝政。汝南文成王司马亮、尚书卫瓘二人乃先朝元宰,忠义慨然。使其辅政,国家幸甚。伏望陛下政临亲决,刚明不惑,未知圣意云何?”惠帝曰:“皇后所奏,正合朕心。”言讫,即以汝南文成王司马亮为太宰,录尚书事,以尚书卫瓘为太保,同辅朝政。  汝南王司马亮既辅政,欲悦众论,诛恶赏功,诸将封侯者千八十一人,亮皆增封赏。御史中丞傅咸曰:“无功而获厚赏,则人莫不乐国之有祸,是祸源无穷也。”亮不从。傅咸复谏亮,亦不从。自是,亮颇专权执政。  第十七回& 司马亮专权执政  却说文成王专权,凡有军国大事不议于众,只与卫瓘独断。  当御史中丞傅咸谏曰:“往从驾,殿下见语,卿不识韩非逆鳞之言耶?而欲摩天子逆鳞!自知所陈,诚(名欠)瓘触猛兽之须耳。所以敢言,庶殿下当识其不胜区区,前摩天子逆鳞,欲以尽忠。今猛兽触之须,非敢为恶,必将以此见怒,望殿下听臣以察微言也。”汝南王司马亮怒而不纳,愈肆横行。  先司马亮与东安王司马繇不相推服,司马亮及此秉政,乃密启贾后,称:“东安王司马繇之兵权太重,更有异志,宜早废之,免贻后患。然后使楚王玮代领其兵,万无一失也。”贾后从之。即矫诏称东安王司马繇谋叛之故,废为庶人。司马繇受枉,见亮势大,莫敢谁何,只得忍气吞声而已。  繇既废,贾后即召楚王司马玮人,代繇之职。楚王司马玮既代东安王领兵,专立威名,,惠帝亦忌之,更常忤汝南王司马亮之意。司马亮寻以乱易乱,如何是好?欲夺其权柄,无计可施,心实惮之。乃召卫瓘议曰:“楚王司马玮用事专立,刑威更甚于繇。欲夺其权,智识不及,卿可有计杀此跋扈否?”  瓘曰:“司马玮其实无过,焉能害之?要削其权,臣有一计。”  汝南王亮曰:“何计?请道其详。”瓘曰:“殿下来日入朝,奏圣上称楚王司马玮功多,更兼勇略双全,可封其为大将军,令其之国,使镇西地,盗贼不敢扰境,玮既出外,国事任殿下所行。”亮曰:“卿计正合我心。”议计已定,明日入朝奏闻。  第十八回& 司马玮杀亮夺权  却说文成王欲削楚王权,早被楚王司马玮手下探听人得知,密报于司马玮。玮闻知,痛恨司马亮,乃思一计,密地见于贾后曰:“臣闻汝南王司马亮、太保卫瓘同谋,欲行伊、霍之事,娘娘知也未?”贾后大惊曰:“汝何得出是言?我实未闻。”司马玮曰:“臣心腹人窃而知之,以报臣耳。”贾后骂曰:“吾重用彼二人,何敢异心谋我耶?必杀此二贼。”玮又曰:“若欲杀,宜先下手;如迟,事必泄漏,反遭祸矣。”贾后曰:“谁人可杀此贼?”司马玮曰:“臣部下有一大将,姓李名肇,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使去收二人,必然成功。”贾后即宣李肇至,密嘱其事。李肇持诏出宫,引禁兵五百人,先来围住太保卫瓘罐府,口称太保谋叛,奉旨收拿。言讫入内,将卫瓘罐并其子卫恒及其孙九人尽收,执押去市曹斩讫。领兵复至汝南王府,将司马亮擒祝司马亮曰:“汝等小人,何敢执我?”李肇曰:“奉圣旨杀公。”司马亮曰:“我之忠心可剖示天下也,如何无道,枉杀不辜耶?”言未毕,被肇执出市曹斩讫。肇收兵入内报知贾后,贾后大悦,因问李肇曰:“汝南王死有何言?”肇曰:“汝南王临刑,道我之忠心可剖示天下也,如何无道枉杀不辜?”贾后闻言,方悟司马玮之谗谮,亦有杀司马玮之意,无计可施,闷闷不悦。  第十九回& 楚王司马玮执政  却说贾后在宫中愁闷,忽贾谧送惠帝回宫,因见贾后不悦,遂问之,贾后以前事一一对贾谧与惠帝说知。惠帝曰:“汝南王乃先帝旧臣,若有变异,岂待今日?”因之泪流满颐。又曰:“朕见楚王谗佞多猛,屡逆诏旨,且今赏功罚罪皆非朕意,若不早除,后必为患,汝反欲杀汝南王耶!”言讫又泣。贾谧曰:“死者岂能复生,侮之无及。楚王如此,宜速讨之。”惠帝曰:“楚王权重,何计可制?”贾谧曰:“黄门侍郎张华有王佐之才,公辅之器,更兼足智多谋,何不与其商议,必能讨楚玮。”惠帝闻说,即使人召张华入内,问曰:“今司马玮掌握重权,多立刑威,朕恐有异,难以制之。吾诛此强暴,怕人议论,未有计谋,卿有妙策,代联筹之。”张华曰:“楚王既谋害太宰、太保,则威权尽归之矣。人主何以自安?臣亦寒心矣。圣上宜此时,究他何以专杀二公之罪?诛之,谁敢乱也?”  贾后曰:“然。可用何计?”华曰:“可遣殿中将军王宫,赍驺虞幡麾向众曰:”司马玮矫诏,屈杀汝南王司马亮及太保卫瓘,圣上震怒,使我招回大小将军,速回龙、虎二营,不许卫从元凶。如违诏旨,的系同恶,尽行处斩。‘如此谁敢从乱?“  惠帝曰:“其计大善!”  第二十回& 帝用华计杀楚王  于是惠帝依张华之计,宣殿中将军王宫入内,说与计策,命其持驺虞幡麾,领卫兵五百人直入帅府。见龙、虎卫瓘士拥护楚王司马玮乘舆而出,王宫持幡高叫曰:“楚王矫诏谋杀汝南王及太保,圣上震怒,诏命我等持此幡麾,招回汝等大小将士军校,各回龙、虎二营,不许护送。”言未毕,甲胄数百人皆释仗而走。楚王司马玮左右无复一人,窘迫不知所为,被王宫使从军执之,斩于府前,乃收兵回奏。惠帝大悦,乃拜张华为少傅,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中书,金章紫绶。张华固辞,不受其职。贾后欲劝惠帝罢之,当贾谧上言曰:“张华庶族儒雅,又有筹略。进无逼上之嫌,退为众之所依,可以托六尺之孤,亦可以寄百里之命。依臣之愚见,宜倚以朝纲,共参政事,不可推其辞。”因此,惠帝不从其辞,委以朝政。于是张华只得领职谢恩,与贾模、裴頠同心尽忠匡辅,弥缝补缺。虽当暗主虐后之朝,而海内赖之晏然,是张华之力也。后进封为武郡公、太保。  卫瓘女上书与国臣曰:“先公名谥未显,一国无言春秋之失,其咎安在?希明公辈公议而奏请之,庶九泉无负屈含冤之人耳。”于是张华、裴頠等正欲启帝,会太保主簿刘繇执黄幡,挝登闻鼓,讼卫瓘之冤,被武士捉以见帝,帝曰:“汝有何冤?”繇曰:“臣窃为太宰亮与太保瓘尽忠报国,被谮屈死,望陛下念其前功,复其爵谥,则彼二人虽在九泉之下,亦衔恩矣。”帝未及决,张华等亦上言:“二公尽忠无贰,果系屈死,陛下宜复其爵谥。”帝从之,谥汝南王亮曰“文成王”,谥卫瓘曰“成侯”。  却说吴郡有名士曰陆机,字士衡。祖陆逊为吴丞相,父陆抗女吴大司马。机身长七尺,声音如钟,少有异才,文章冠世,服膺儒术,非礼不动。领父兵为牙门将军,年二十而吴灭,退居旧里,闭门勤学,积有十年。弟云,字士龙,六岁能属文,与兄齐名。虽文章不及于兄,而持论过人,故吴人号曰“二陆”。幼时,吴尚书广陵闵鸿见而奇之曰:“此儿若非龙驹,当是凤雏。”至是时,陆机、陆云兄弟二人闻得朝廷举贤良、方正,思欲匡扶明时,乃相邀入洛阳来谒张华。张华素重其名,及见陆机,遂握手顾语,欢若平生,胜如旧识。因曰:“前伐吴之役,利获二俊,未及得见,何期今日命驾一临?”又曰:“令弟士龙如何不见?”陆云好笑,故机曰:“云有笑疾,未敢命见。”俄而云至,相见礼毕,云独大笑不已。因见张华为人多姿,以帛缠其须,云不觉大笑,张华亦不之怪。  时上宾荀隐字鸣鹤,亦善谈论。尝闻二陆之名,素不相识,于是高朋满座,张华笑谓荀、陆兄弟曰:“今日诸贤相遇,勿作常谈。”陆云就出座,因握荀隐手曰:“吾乃云间陆士龙。”  荀隐即应曰:“我是日下荀鸣鹤。”陆云又曰:“既开青云,睹白雉,何不张尔弓,挟尔矢?”荀应曰:“我本谓是云龙騤騤,乃是山鹿野麇,兽微驽强,是以发叹耳。”于是二人嘲难成风,乃抚掌大笑不止。  时有华阳卢志,乃毓之孙,班之子也,以善笑谈。见华重陆机兄弟出于众人,乃问机曰:“陆逊、陆抗于君宗远近?”  机曰:“如君于卢毓、卢班耳。”卢志默然,乃不敢复问。陆云谓机曰:“殊邦遥远,客不相悉,何至如此直曰其祖父之名讳耶?”机曰:“我之祖父名播四海,彼岂不知?故乃直讳,吾亦故以是对之。”因此二人辞华而出。次日,张华入朝荐于惠帝,以陆机为参军,以陆云出补浚义令。  第二十一回& 陆云县治若神明  却说陆云领职,到任肃然。下不欺上,市无二价。一日,祭祀归,忽听见一人被杀在地,无人告发。云即使人拘唤邻众,究问死者姓名。因拘死者之妻,监禁十日,故无所问,而遣其妇出,密令从人随妇后窃听。从人欲行,云谓曰:“其妇此去不出十里,当有男子候之,若与妇人语,便缚来见我。”从人领其言,私跟妇人而去。不过数里,果有一男子候其妇人,问曰:“因何得出?”,妇人未及答,被从去人缚了,送来见云。  云问曰:“你如何杀人?”其男子不肯招认,云怒曰:“汝分明与死者之妻通奸,共杀其夫,汝何得抵赖?”于是其男子、妇人默然,不敢争论,遂供招偿命。由是军民百姓皆称其为神。  因此郡守嫉其才能,屡以言责。云乃去官归政。百姓追思,图写形像,配食县社焉。  却说陆机自过江以来,家音断绝,信息无通。时机有骏犬,名曰“黄耳”,甚爱之。既而羁寓京师,久无家问,机笑谓犬曰:“我家绝无书信,汝能赍书取消息否?”其犬摇尾作声,有若肯去。于是作书一封,以竹篓盛之,而系其颈。犬果寻南路走,遂至其家,得通消息。又带回书以还洛阳。自此以后得犬送书,家音频通,不劳人送矣。  元康二年二月,皇后贾氏弑故皇太后杨氏于金墉城,时太后尚有待御十余人,贾后悉夺之,绝膳八日而卒。  《纲目发明》云:子不可以废母,妇不可以废姑。前已书废太后为庶人,而此犹书故太后者,不与其废也。  却说皇太后屈死之后,天下大饥,东海雨雹,荆、扬、青、兖、豫、徐州大水。十月,武库火灾。识者以为天道已变,王道乱应,果若矣。  第二十二回& 赵王伦征胡三寇  六年正月,惠帝以张华为司空。六月,匈奴郝度元与冯翊、北地马兰羌、卢水胡各以兵五万俱反,杀北地太守,自称为大王。诏征西大将军赵王司马伦与雍州刺史解系起兵五万讨之。  次日,雍州刺史解系见征西大元帅赵王伦曰:“今匈奴郝度元、马兰、羌、卢水胡分作三处侵掠,臣与殿下亦宜以兵分作三队去镇要害。若不分军去守,则两处百姓必降,北地皆为匈奴所有,再难与争。”王伦未及答,嬖人孙秀密谓赵王伦曰:“殿下既为大将军,宜自主事,何听调遣于臣下?今之将军皆殿下之家人,要发即发,要止即止。解系何等人,反受他节制?殿下宜自己督其军,五分队迎战,进可必大胜。”赵王伦然其说,因谓解系曰:“不可分兵,分军则兵势不振。卿可与吾先讨郝度元,再以得胜之军去讨二羌,三路自然可平,何必分军而进?”解系不从。因此赵王伦信嬖人孙秀,与雍州刺史解系争论军事。于是,二人各以表奏闻朝廷。  惠帝问群臣,张华曰:“陛下可使粱王司马肜去代赵王伦领兵,征伦还朝。不然两人角智,必误军事。自今羌人侵境,若再内乱,彼必乘隙而入,深为大患。”惠帝依华言,即召梁王司马肜至殿,谓曰:“今赵王与系不睦,卿可往西代赵王领兵,令赵王还朝。”粱王既受诏,辞帝来进见赵王伦,称诏相代还朝之事。赵王心中烦恼,痛恨解系,只得将符印交付与肜讫,自与孙秀还朝。先,赵王伦与解系各上表时,解系表道:“宜诛孙秀以谢氐羌,则胡人收兵。”因此,张华奏惠帝诏梁王司马肜代伦领兵。梁王肜临起行,张华见梁王曰:“殿下若到边,可先收嬖人孙秀诛之,分兵镇,不可与大战。”及此,梁王肜受征西大将军符印,欲诛孙秀。孙秀大骂,急投梁王参军傅仁求救。原来傅仁与孙秀友善,傅仁即来见梁王曰:“孙秀乃赵王重臣,殿下若诛之,则赵王怪而构隙。依臣愚见,不若休息。”于是梁王肜从之,孙秀始得性命,同赵王司马伦入朝。  孙秀因说赵王伦曰:“今见朝廷大事在贾后,欲厚爵者,必须结其腹心。殿下何不以千金深交贾模,浼其荐于贾后?贾后若信之,必委以朝政,因而求录尚书事。指日可以趋名。”  赵王伦曰:“卿谋正合我心。吾以金七百斤,玉带一条,汝可将此物代我谋之。”秀领命,即将金并玉带私入贾府,拜见侍中贾模曰:“赵王司马伦在边新回,无有奇物相送,今有黄金七百斤,玉带一条,令某拜奉足下,伏求鼎力一荐于圣后,求为录尚书事,重谢在后,微物聊表私忱。”贾模大悦,曰:“你回拜上赵王,此物本欲返璧,诚恐却之不恭,权且贮之,容某人入宫面奏圣后,自当竭力谋之,自有好音奉复也。”于是孙秀去讫。  贾模因入宫见贾后曰:“赵王司马伦乃先帝元老,有宰相才,更兼致敬娘娘,诚实恳笃。若以委录尚书事,事必有善政,可保娘娘终始无穷。”因此贾后信之。次日,惠帝升殿,贾后以赵王伦为录尚书事。张华、裴頠争曰:“赵王伦先朝元老,信用小人,若使参政,必害朝纲。故易辞曰:”德薄而位尊,力小而任重,智小而谋大,鲜不及矣。‘言不胜其任也,依臣等实为不可。“贾后从之。因此赵王伦不得预政,痛恨张华、裴頠等,而生欲报贾后之心。  第二十三回& 周处合兵讨氐羌  八月,秦雍氐羌齐万年以七万之众谋反,大掠泾阳,各州郡表奏入朝,奏请发兵去讨。至十一月,惠帝设朝,近臣奏知此事。惠帝问群臣曰:“氏羌谋反,谁可去征?”张华奏曰:“御史中丞周处勇略双全,陛下委其征讨,不日平静。”帝曰:“朕正欲用此人。”即召周处至金阶,封为建威将军,领兵五万,令其与安西将军夏侯骏并梁王肜共合兵征讨之。当中书令陈准谏曰:“不可。若用周处,臣料其必败,不得生还,必遭梁王之忌。”惠帝问曰:“何如被梁王之忌?”准曰:“夏侯骏与梁王皆贵戚,非将师之才,进不求名,退不畏罪。周处忠勇直果,有进无援。望陛下语孟观,以精兵万人为处前锋,使自为主将而讨之,必然殄灭。不然,粱王肜初在朝时违法行事,被周处弹劾,心必怀恨于处。今使其受制于梁王,必使处为前驱而不救以陷之,其败必也。”惠帝不听。周处只得与夏侯骏以五千兵前来北地,参见梁王司马肜。肜果怀前仇,谓周处曰:“今氐兵雄盛,屡战不分胜败。你可以本部军为前锋与战,吾自以兵后应。”于是处别梁王出,引军出屯泾阳。  却说氐羌齐万年闻朝廷用周处为将,乃谓请酋长曰:“周府君有武才,若专制而来,不可当也。若受制于人,此成擒耳。”正论间,细作回报,朝廷以梁王肜与夏侯骏共周处合兵而来。  齐万年曰:“高枕无忧矣。”遂以全军迎敌。  第二十四回& 周处战死在羌阵  七年正月,将军周处领军至泾阳,氐羌齐万年以兵七万屯梁山。梁王肜、夏侯骏谓周处曰:“今氐兵皆屯梁山,你可领五千兵去击之。”处曰:“军无后继必败,不惟身亡,为天朝耻。今日以五千兵去战彼七万,若无后援,何以取胜?”梁王曰:“你速去攻,吾自以大兵后应。”于是,周处以五千人欲饱飧出战,粱王故使人促之曰:“氐兵甚弱,不必传飧。”令速进兵。周处愤怒,驱兵而出,与齐万年遇于六陌坡。周处全身披挂,手执长枪,出阵与齐万年交战,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自旦至暮,两军混战,其如氐兵十倍于我,加之兵未得食,五千人所存无几。处复奋勇攻击,战得弓尽弦绝,救兵不至。  军士曰:“眼见得粱王欲陷将军,故一卒不援,不若引退以避其锋。”周处按剑曰:“是吾效节致粱王若受王命之日也!”  遂力战而死。残军涕泣逃散。梁王肜与夏侯骏等闻周处力战而死,皆不敢出战,只得坚壁守住险要,使人请救不提。  史说李特,字玄休,巴郡西宕渠人,其先廪君之苗裔。昔武洛钟离山崩,有石穴二所,其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赤穴者,名曰“务相”,姓巴氏;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曰“释氏”、“樊氏”、“柏氏”、“郑氏”,共五姓,俱出皆争为神。于是,相约以剑刺石穴屋,能着者为廪君。四姓皆莫能着,独务相氏之剑悬焉。四氏不肯服,务相氏又以土为船,雕画之而浮于水,曰:“若其船浮者为廪君。”四氏亦以土为船,放于水即沉,务相氏之船又独福于是,四氏遂尊称务相氏为廪君。五姓共上土船,当夷水而下,至于盐阳。盐阳水神乃一女子,出止廪君,不得行。廪君以矢射之中盐神,盐神死,复乘土船下。及夷城,因居之。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巴人呼贼为賨,因谓賨人焉。汉高祖更名其地为巴郡,汉末,賨人自巴郡宕渠迁于汉中。魏武帝克汉中,特祖将五百余家归之。  武帝迁之于洛阳,因居之,为易姓李氏焉。  第二十五回& 孟观领军伐万年  却说洛阳巴氏李特、李庠、李流兄弟三人皆有武才,善骑射,性任侠,州党皆重之。因齐万年反,关中荐饥,洛阳、天水等六郡之民流移入汉州者数万家。道路有疾病穷乏者,李特兄弟赈救之,由是颇得众心。后与其流民至汉中,上书朝廷,乞寄食巴蜀。有司奏知惠帝,诏群臣朝议。张华谏曰:“今流民甚众,宜遣人持节慰劳,且监察之,勿令入剑阁,无至乱也。”帝曰:“然。”于是遣侍御史李芯持节入汉川,慰劳流民。  芯既入汉川,流民特等以倡金千两赂芯,乞表与众入蜀。芯既受其赂,上表言流民十余万口,非汉中一郡所能赈赡。蜀有仓储,宜令就食,朝廷从之。由是流民散在梁、益,不可禁止。  李特至剑阁,叹息曰:“刘禅有如此地面经于人,岂比庸才耶!”遂起窥窃蜀中之意。  却说粱王肜恨周处劾己之仇,故不以兵接应,周处力战死之。梁王肜坚壁不战,使人持表奏知朝廷。惠帝甚忧之。张华奏曰:“陛下勿虑,臣举一人,可讨平氐羌。”帝国:“卿举谁人?”华曰:“殿中将军孟观,沉毅有文武才,若用之,可克万年。”于是,惠帝以孟观为征讨将军,领兵三万,去讨万年。孟观既受兵符,即日收拾起行,至泾阳五十里外下寨。次日,大队军马前进。齐万年已知其来,亦以兵出迎。两军相见,俱各矢石交攻。孟观身骑骏马,手搦长枪,亲挡矢石,出与齐万年交战。两马相接,兵器齐发,战上十余合,齐万年大败而逃。孟观奋不顾身,勒兵赶杀,一连大战十数阵,杀得氐兵十损七八,无敢抵敌,直赶至梁山。齐万年计穷力尽,驱残兵回,谓孟观曰:“赶人不可赶上,我今与你死战,挡我者死,避我者生。”言讫飞刀便战。孟观举枪便迎,不数合,氐兵自溃,晋兵拥前,把齐万年擒祝时孟观始令鸣金收军,押送齐万年,奏凯回朝。次早面君,惠帝诏斩万年于市,封孟观为大将军不提。  十一月,贾谧侍奉东宫,对太子倨傲,甚不为礼。成都王司马颖入见,叱之曰:“太子乃天下之副,汝何得慢?”因是贾谧怀恨。次日,入宫见贾后,曰:“成都王勇健过人,众僚有望,不若出之镇外,免生内忧。”贾后曰:“既如此,若出之,亦宜有备。”谧曰:“封河间王司马颙为镇西将军,使镇关中,以防之。”贾后曰:“汝且退,吾告圣上为之。”是夜,贾后以贾谧言告惠帝,帝大惊。次日,诏出成都王司马颖为平北将军,令其镇邺,以河间王司马颙为镇西将军,使其驻关中。  二王受诏,各自之镇。初,武帝作石函之制,非至亲不得镇关中。司马颙乃安平献王司马孚之孙,孚乃懿之弟也。颐轻财爱士,朝廷以为贤,故用之镇关中也。  却说南风淫虐日甚,裴頠与贾模及张华议曰:“皇后淫污后宫,吾奏帝废之,更立谢淑妃为后,此事如何?”模、华曰:“主上自无废黜之意,若吾等专行之,倘上心不以为然,将若之何?且诸王方强,朋党各异,废之且祸起,身死国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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