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右臂划一道10公分脚趾头裂口像划的口子子 而且很深 能看见骨头 但是骨头没事 算是几级

女比较细的口子,手指尖上,算是小口子,出了血,但很少,刚...
女比较细的口子,手指尖上,算是小口子,出...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女比较细的口子,手指尖上,算是小口子,出了血,但很少,刚划破皮。6分钟后用酒
医院出诊医生
擅长:小儿内科
擅长:外科
共2条医生回复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中医科,尤其擅长体寒等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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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分析:其实不管是在公交车上还是在其它的地方你的这种情况也不是很严重,意见建议:你的处理方法是正确的,只要是用酒精消毒处理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如果还是担心就打一点破伤风针吧。
职称:三级营养师
专长:保健品,维生素B1,维生素E,豆类,果味维生素C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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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指导:您好,根据您的提问手指尖上的小伤口,建议您先清洗伤口,然后对伤口进行包扎止血,建议您可以用创口贴或者棉花和纱布包扎,可以不用酒精消毒,如果伤到手指的东西比较不卫生建议可以用酒精消毒再包扎,谢谢!
问手指尖上裂口子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宫颈炎,子宫肌瘤,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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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冬季气候寒冷而干燥,手由湿润转为干燥,如果不加以保护,极易出现裂口,严重者还会引起疼痛、出血,医学上称之&皲裂症&。建议避免接触热水和刺激性强的洗涤用品。可以抹凡士林。
问被生锈的铁划破了皮,出了血
职称:医师
专长:外科、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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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你的描述一般是不会感染破伤风的!建议:一定要注意消毒,预防感染就可以了!
问右手被碗划破了5个口子
职称:医师
专长:胃溃疡性穿孔,肠粘连,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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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分析:你好,对于这种损伤后能不能写字,需要看损伤的具体程度。意见建议:如果损伤较小,没有引起肌腱与骨质的损伤,那么就应该可以写字与适当的活动,否则就需要注意制动。
问我昨天在洗手的时候被钥匙划破了手指出了血...
职称:医师
专长:擅长治疗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脑中风、胃炎、胃溃疡及其它内儿科疑难杂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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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只是这种接触,感染这些传染病的几率是比较小的,可以暂时观察一下。指导意见:如果是不放心,可以检查一下,但是初期可能检查不出来,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问脚上划破了一个很深的口子,没有及时处理的?脚上划破...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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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您好,根据您的情况分析要是不及时处理有炎症的可能的。意见建议:建议您最好清洗伤口进行消毒,同时您也要注射破伤风,避免引起炎症。在饮食上要少食辛辣食物。
问被狗划破了一点点口子
职称:医师
专长:消化不良、婴儿腹泻、婴儿湿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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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你好朋友,建议你最好及时用肥皂水清洗伤口,最好30分钟清洗时间,用碘伏消毒。及时接种疫苗为好,这样为安全的,祝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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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成功!《纪实文学》
没有平复的震颤
谨以此篇献给唐山抗震救灾三十周年纪念日,并以此悼念在那场灾难中牺牲的战友们和遇难的二十四万兄弟姐妹们!
唐山抗震纪念碑碑文
唐山乃冀东一工业重镇,不幸于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发生地震。震中东经118度11分,北纬39度38分,震级7.8级,震中烈度11度,震源深11公里。是时,人正酣睡,万簌俱静。突然,地光闪射,地声轰鸣,房倒屋塌,地裂山崩。数秒之内,百年城市建设夷为墟土,24万城乡居民殁于瓦砾,16万多人顿成伤残,7000多家庭断门绝烟。此难使京津披创,全国震惊,盖有史以来为害最烈者。
然唐山不失为华夏之灵土,民众无愧于幽燕之英杰,虽遭此灭顶之灾,终未渝回天之志。主震方止,余震频仍,幸存者即奋挣扎之力,移伤残之躯,匍匐互救,以沫相濡,谱成一章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先人后己、公而忘私之共产主义壮曲悲歌。
地震之后,党中央、国务院急电全国火速救援。10万解放军星夜驰奔,首抵市区,舍生忘死,排险救人,清墟建房,功高盖世。5万名医护人员及干部民工运送物资,解民倒悬,救死扶伤,恩重如山。四面八方捐物捐款,数十万吨物资运达灾区,唐山人民安然度过缺粮缺水之绝境。与此同时,中央慰问团亲临视察,省市党政领导现场指挥,诸如外转伤员、消尸防疫、通水供电、发放救济等迅速展开,步步奏效。震后十天,铁路通车;未及一月,学校相继开学,工厂先后复产,商店次第开业;冬前,百余万间简易住房起于废墟,所有灾民无一冻馁;灾后,疾病减少,瘟疫未萌,堪称救灾史上之奇迹。
自1979年,唐山重建全面展开。国家拨款50多亿元,集设计施工队伍达10余万人,中央领导也多次亲临指导。经7年奋战,市区建成1200万平方米居民住宅,600万平方米厂房及公用设施。城后新城,高楼林立,通衢如织,翠荫夹道,春光融融。广大农村也瓦舍清新,五谷丰登,山海辟利,百业俱兴。今日唐山,如劫后再生之凤凰,奋翅于冀东之沃野。
抚今追昔,倏忽10年。此间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宣示着如斯真理:中国共产党英明伟大,社会主义制度无比优越,人民解放军忠贞可靠,自主命运之人民不可折服。爰立此碑,以告慰震亡之亲人,旌表献身英烈,鼓舞当代人民,教育后世子孙。特制此文,镌以永志。
唐山市人民政府
1986年7月28日
开 篇 语---告诉读者的话
亲爱的战友们、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您可曾阅读过《解放军报》记者钱刚同志所撰写的《唐山大地震》吗?那是钱刚同志跟随抗震救灾部队进入大地震后的唐山,亲自参加了这场特殊的战斗并采访了数百名大地震的目击者,经过十年的时间所完成的一部大型《报告文学》,他为时代和后人留下了一部震憾力极强的历史资料。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人类历史上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在河北冀东的古老城市唐山发生了,作为唐山大地震的一名生还者,在那场人与自然的搏斗中,我亲眼目睹了多少让人难以忘怀的故事和惨不忍睹的情景,已经说不清和记不全了,只能说很多、很多。那一座座倒塌的建筑,那一个个在我眼前合上双眼的面孔,那一声声刺人心痛的惨叫声,经常让我彻夜难眠,不停地撞击着我这颗已经受过伤的心。我常常在梦中听到许多已经牺牲的战友喊着我的名字说:别忘了我们,用你的笔把我们的事记录下来,让后人知道我们曾经存在过。
经过多年的努力,我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以个人亲身经历为主线,写完了这篇纪实文学《没有平复的震颤》,以向人们再现一下,那场惨绝人寰的自然灾害,带给唐山的灾难之重,并以此祭奠我那些长眠九泉下的战友们,告慰当年那些拼搏在生死线上的唐山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们!
在这篇文章中,我没有采用任何生动、华丽的词汇和刻意的语言追求,更没有绘声绘色的描述某个故事的情节,而是利图用人们生活中最普实的东西来反映出人们最本质的特征,全部以“人性”的情感为依据去表达我们人对生命、对生活、对未来所寄予的无限期望,反衬出“人”为万物之首,他在社会的一切活动中以自己的本能所体现出来的“良知与德行”是永存的。
通过这篇《没有平复的震颤》向世人展示:人类是伟大的,他将战胜任何灾难而永远不会倒下。唐山人民更伟大,他们是值得我们骄傲的燕赵子孙!
我还要告诉广大读者的是:人的“生”与“死”其实只是一步之“遥”,但只要我们活着就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同时也要珍惜别人的生命,珍惜万物的生命。尽可能地发挥我们每个人在自然界中的能动作用,去拯救他人的和其它另类的生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曲解“人”这个字,这是每个人为建立世界大同与和谐社会应该起到的作用。但愿我们人类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战胜一切艰难险阻,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传递着生命的永恒!
随着文章的展开,亲爱的读者朋友将与我一起回到三十年前那个惨绝人寰的血腥世界中去,一幕幕的悲剧将展现在您的眼前,也请您做好精神准备,让我牵着您的手,一同走进那《没有平复的震颤》吧!&&
--- 我青春时代的故乡唐山
“”“”&&&&&&&&&&&&&&&&&&&&&&
唐山是我青春时代的故乡,从18岁至32岁,我在这里度过了14个春秋,这14年应该说是人生中最火红的青春年华时代。更让我难忘的是我经历了老唐山、灾难中的唐山、废墟上的唐山和重新崛起的唐山这几个时期的巨大变迁。我曾多少次从心底发出过轻轻的呼唤:啊!唐山......你是我青春的故乡。
1972年月12月,我从沈阳第129中学(前身是沈阳化工学校)毕业,与160多名沈阳籍新兵一起高唱“我参加了解放军,穿上了绿军装......”雄赳赳地跨进了人民解放军的行列,来到了驻唐山的北京空军某军军部,开始了我从学校到部队的第一部人生交响曲。比起我那些上山下乡的同学们,参军的我即幸运又光荣,因为全校400多名毕业生,只有12个同学当了兵,其他同学都下乡了。
谁会料到,迄今为止四千多年来人类世界有记载的最惨重的自然灾害---中国唐山大地震。
震级为里氏7.8级,死亡242,769人(这是上个世纪的记载,本世纪的2004年12月26日印度洋大地震引发的海啸,伤亡人数已经超过21万人,但那是多个国家死亡人数的总合,这也是一次让人心痛的特大灾难)。这次惨绝人寰的大地震就发生在我的军旅生涯中,让我饱受了一次生与死考验、血与泪的洗礼。
我的战友王本祥(当时军部电影组放映员)到今天仍然清楚的记得,地震当晚二十点正,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著名播音员夏青用非常沉重的语调向世人播报:“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凌晨三点四十二分,在我国的河北冀东地区的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地震给灾区的人民生命财产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失。据我国地震强网测定,震中位于北纬39.6度,东经118.2度,震级为里氏7.2级(后又经逐步测定升为7.8级)。中央号召,灾区的广大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工人、农民及各界群众迅速团结起来,抗震救灾,重建家园。”(三十年后王本祥还能一字不漏的将这段话背诵下来)。
唐山原来是一座古朴的老工业城市,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开滦唐山矿那两个高高立于市区内的大井架。当时市内只有三、四条稍宽一些的马路,我所在的空军某军军部就位于唐山市新市区的繁华地带,东靠“唐山饭店”和“凤凰山公园”,西临“唐山百货大楼”,马路北面是军部指挥所大院,马路南面是我们通讯营的大院。我所在的连队就座落在现在的唐山市人民广场“唐山抗震纪念碑”下,这座广场就建在我们通讯营的大院上。我们连的楼外隔路南望的就是“开滦第二小学”,当年,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校园内每天早上升国旗时奏响的《国歌》声常常会传入我们的耳畔。
从73年开始到地震的两年多时间里,唐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开滦矿招待所为代表的一批高大建筑物拔地而起;几条马路也相继加宽;人们的着装也开始从“黑、兰、绿”老三色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向多色彩转变;主副食供应明显好转,远远超过我们每月只供应三两油、半斤肉的沈阳。特别是以煤矿产业工人为主的唐山人更是为人宽厚、实在。一个旧貌换新颜的唐山正在悄悄地、默默地变化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平静。当大地震把唐山夷为平地,夺走24万人的生命后,老唐山那悲壮的身躯却永久地留在了我一生的记忆中,我才真正感到他是那样的繁华、美丽,他的人民是那样的可敬、可爱。
每年“七、二八”来临时,我们这些在唐山当过兵的沈阳籍老乡们(外地战友也是如此)都要以各种形式,来纪念这个让我们心碎却又难以忘怀的日子,大家都用各种方法表达自己对那些震亡者的哀思,人们有的将三盅酒洒向大地;有的面向唐山三鞠躬;也有的烧几张纸“寄”给离去的好友;还有更多的人在心中编织着小小的花蓝,把她敬献在思念中的战友“灵墓”前......唐山啊!你留下了与我们同车而去的沈阳籍23名战友的英灵,更留下了我们抗震救灾的悲壮之歌,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
二十九周年(2005年)的七、二八,原军部、炮二师、遵化机场的沈阳籍战友130多人,相聚“富丽华大酒店”,祭奠牺牲战友英灵,安排三十周年的纪念活动。酒店大厅正中悬挂着条幅,上联是:回首七六唐山地震劫波惨烈时,下联是:难忘七二八沈阳战友欣叙离别情,横幅为:战友情深谊重,携手风雨同行。
郭文章赋诗一首,水龙吟,唐山地震二十九周年战友会抒怀:怀忆军旅故旧,追思罹难生前友。脑际频映,燕唐荣景,凤凰山秀。地贮黑金,玉瓷剔透,皮影剧久。军与民相拥,两地和谐,增团结,迎中秋。凌晨声光地抖,百年郡郭刹时休。但见军营,房坍垣颓,青楼残首。阒无人语,尘沙奔走,迷眼封喉。谢死神未勾延生廿九,祝战友寿!
我们驻唐部队在这场大地震中即是受灾者,也是救灾者。在这场人与自然博击的日日夜夜里,在抗震救灾的第一线,我亲眼目睹了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个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很多战友那熟悉的面孔和牺牲前那一瞬间留给我的表情让我永生都不会忘记。这是怎样的情思?这是怎样的心痛?我又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表达?我真的不会了,我只能做到的是把它记述下来,讲给我认识的人或者不认识的人,留给后人们,这样才会以此来慰籍我青春的故乡---唐山!为此我将永远不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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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震前两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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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觉渐渐淡忘
记得那是在1974年底或是在1975年初的时候,我所在的部队,曾经传达了国务院(1974)69号文件,记得这个文件的大概精神是:根据国家地震局的报告,京(北京)、津(天津)、唐(唐山)地区三年之内将有较大地震发生的可能......,驻军各部队、各级指战员要在各级党委的领导下,做好抗震救灾的各项准备工作。
由于我所在的无线通迅连,因其工作性质所决定,对这场抗震救灾的准备工作是在清楚不过了。当时,连队都把人员分成三个梯队,即:救护队、值班队、留守队。如果遇到地震后大家立即按所分梯队的计划行动,“行动预案”在每个士兵的心里都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但谁也没有预料到部队本身也会有伤亡,地震还将给我们造成一个相当数量的“震亡梯队”。
我们的连队长年担负战备值班任务,直接为军指挥所服务,是军首长的耳目。我当时是一名无线电报务员,电台网络里上有北空,下有师团,从75年初电台内增加了以“333、666、999”为代号的地震预报、地震报和地震解除警报,只可惜,直到大地震将唐山夷为平地时,我们所有报务员谁也未收发过这三样报文,好象在这之前大地从未发现过异常现象。
75年2月4日,辽南大地震发生后,唐山有些紧张了,防震工作从领导层进入了平民百姓的家庭,人们经常聚在一起议论地震的事,连队也进行了多次动员,顿时显得气氛很紧张,各种恐慌也随之而来,大家没事儿的时候就在一起谈论如何预防地震,怎样减少伤亡。有的战士把空酒瓶倒立在床下边,用它报警;有的宿舍调整了床位,展宽了通道,为了能更快的逃生;还有的战士在窗台上摆两个罐头瓶子,弄两条泥鳅鱼放进去,天天观察有无异常反映;报务员在值班的电台上加长了耳机线,以备地震时即不离开岗位又便于钻到桌子下面去。可是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劳而无获的,一样也没有用上。有时谁不注意将倒立的酒瓶碰倒了,大家也惊跳一下,时间一长就不在意了,有几次瓶子里的泥鳅真的反常了,在水里不停地翻着滚,有人说:不好,是不是要地震了。于是大家换班盯着,直到一场大雨下过之后,泥鳅老实了,人也老实了。原来泥鳅是在进行天气预报,一年多里,泥鳅折腾好几次,不是刮风就是下雨,渐渐地人们也就不在管它了。
75年上半年,唐山经常进行防震演习,警报一响,人们都有跑出楼房站到院子里,救火车也经常制造紧张空气,起初人们还挺紧张,时间一长就不以为然了,况且演习都在白天进行,在人们的思想中根本没有预料到地震有可能在夜里发生。防震工作慢慢的松懈,人们的警觉在渐渐地淡忘。
国家政局不稳定也对防震工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75年到76年,紧张的“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其它的事都要为其让道,还有谁去谈防震工作呢。76年1月8日,敬爱的周总理逝世了,唐山和全为一样都有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之中,好像是发生了一场政治地震,根本就没人谈论防震了。
就在地震到来的前几天里,特别是7月27日这一天,当各种异常现象接踵而来时,人们却不曾想到两年前就有过地震预报,就这样,唐山和他的人民在“从容的等待着”....
---异常的一天
说起“七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很异常,好象人们是在后反劲儿。当时谁也没有料到这是恶运到来的前奏,因此,在震后人们都叹息到:哎!太傻了,这么多反常现象发生了,怎么就没想到会地震呢?
当我叙述完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后,各位读者也许会从中得到一些益处,也许会给今后的防震工作带来一些经验和教训。
这是一个骄阳似火、热浪袭人的日子,许多人都会把它误认为是“三伏天”的自然现象,可在这闷热的空间里好象还夹杂着时隐时现的噪音,使人不时地感到心里有些发慌。
中午饭后,我与几名战友走出饭堂时,见有几个战士正在追打一只大老鼠,我们也赶过去一起追打,说也奇怪,老鼠只是顺着小道跑,就是不往洞里钻,最终它没有逃跑成功,被大家打死了。河南老兵韩文道(地震时他跑到楼道内被砸身亡的)说:“这是只怀孕的母老鼠,在农村都不出洞,看来城里的老鼠真傻,这么多人追就是不进洞”。大家听了一笑而过。
快过“八一建军节”了,司务长找几个战士用小车拉啤酒,没干多少活,大家就一个个大汗淋漓,脑袋发胀,浑身难受,都说:这天要把人热死啦!
下午,连队生产组的同志从唐山机场来电话说:不好啦!猪都热疯了,不在圈里呆,把圈门撞坏了跑的老远了。司务长又马上找了几块木板,带两个战士去帮着修猪圈去了。
这天晚上,我吃的很少,口干舌噪,就想喝水,一阵阵的又感觉心里很兴奋。到院子里一看,满院子的人都在进行体育活动,平时好象没这么多人,今天人太多了。兰球、排球、羽毛球,还有单、双杠,到处都是跳动、喊叫的人们,玩的真开心啊!我和营里的几名文艺骨干为赶排“八一节会演”的文艺节目,天一黑就在营部会议室进行排练,有两个舞蹈动作排了很长时间也不可心,因为我21点30要去值班就先走了,张秀华、李素华等几个人还在排练,谁也不会想到这将是很多人最后一个晚间活动了......
正在农场劳动的战友王本祥当晚发现,水田中的小鱼可能都被热急了,纷纷跳到岸上来。他们找了几个战友拿着脸盆去捡,二三寸的小鱼一会儿就捡了一盆,心里想可能是水温太高了,鱼只好跳出来了,谁也没往地震上想。
天已经很黑了,可是还很热,一动就是一身汗,我们12名报务员,一个个托着疲惫的身子,跟着领班员宋林根(上海人)走进了指挥所大楼。
因为天气热,报房内向蒸笼一样,前个班的同志把地上泼了很多水,门窗都开着,电扇不停地吹着,都是些热风,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无线电台里的信号非常差,噪音很大,收发一份短报都很困难,几次改换频率还是不行,索性就这样对付吧,全当是抗干扰训练了,这也是我们无线电报务员的基本功。半夜23点了天气还很热,马路边上老太太卖冰棍的叫卖声很大,宋林根台长把暖水瓶里的水倒出来,用凉水冲了冲,拿了一块钱,卖了几根冰棍,好吃了以后感觉好多了,这时已经进入后半夜了。
时间快到28日的凌晨1点了,突然从家属院里窜出几只猫,在指挥所的楼下嗷嗷地乱叫。有的战士说:这猫叫的太难听了,不像叫殃子。像小孩有病干嚎的动静。
我觉得猫叫的让人心烦,就打了一碗凉水泼下去,把猫吓跑了,可过了一会儿,几只猫又跑回来乱叫,我又把它们泼跑,这样反复了几次,终于熬到了凌晨1点钟,我们快下班了。
后半夜值班的同志都来了,一个个睡眼蒙胧,大家都说天气太热前半夜没睡着觉。交班后,我们离开指挥所,排着队向通讯营大院走去。此时马路上的人还是比平时多,温度也比平时高。走在马路上看到天空上雾气茫茫,还有些呛嗓子的气味儿,雾离地面10多米高,这样就形成了雾下面有一节空间是晴朗的。
通讯营院内有个战备时期挖的防空洞,这时洞口处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电台台长杨王合(山西人,已经确定转业了,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另一个是昨天刚从西安空军通讯学院学习半年才归来的汽车技师苟田斌(河南省滑县人)。宋台长与二人打招呼说:你们哥俩还没睡觉哇?这半宿把半年的嗑都有唠完了吧?天都快亮啦!
杨台长说:天太热睡不着,正好洞口凉快和老苟说会儿话,半年没见面怪想的。
在饭堂门口,大家正好碰到有线连的唐排长,后面跟着他刚从火车站接来的未婚妻,说是未婚妻实际已经登记结婚了,只是没办婚礼,按我们中国人的习俗就这么叫,相遇后免不了老兵们都要逗他们几句。听说他们“八一节”举行婚礼,因为招待所来队家属多没房住,教导员王显世(吉林人)就把自己的宿舍先腾出来让他们筹办婚事住。
饭堂里炊事员李造兰(山西人)和帮厨的张朝安已经做好面条正等着大家呢,这一切都和往日一样非常自然。
夜餐后,大家都没有困意,我们几名报务员又与往常一样,跑步来到凤凰山公园(唐山市唯一的公园)门口,正准备进去(以前我们经常来这里玩,看门的老师傅都认识我们,边门从来不上锁,门口趴的狗都不咬当兵的,全把我们当自己家人看待),看门的老师傅也没睡觉,正坐在门口等我们呢,他忙拦住我们说:小伙子们,今个儿别进去了,这条大狗犯病了,热的叫了半宿,见人就咬。别伤着咱解放军哪!
公园门口还有几位老师傅在哪边聊天边活动着,也对我们说:别让狗咬了,快回去吧,天都有快亮了。
我们告别了几位老师傅们,又跑回营院,玩了一会儿单、双杠,这时已经在凌晨三点左右了。大家真有些疲倦了,纷纷回到宿舍楼里洗漱。洗的快点的10多钟就回宿舍躺下了,我最后进的洗漱间,待到回宿舍时已经三点半了。
我们连住的是一座旧式二层小楼,大约有20年左右的楼龄了,这是一座导制楼房(具说导制的楼要比预制的楼抗震性能好一些),我们所有无线电报务员都住在二楼上,一楼是对空台、炊事班、连部等。我住的房间里有七个人,南边有两记扇窗户,北边有两个门(其中一个堵上没用,实际就是两个通开的单间房)。我的铺位在室内最里边的东面角,躺下后脚底下是一扇窗户,头顶上是一张旧式的大桌子,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张大桌子救了我们好几个人的性命。桌子靠东墙而立,天津兵文建军平与隔桌头对头,在他的左侧依次是天津兵李德来和北京兵于根茂;我的右侧依次是山东新兵陈秀增和两个湖南兵孔德全、文先祥。
文建平烟瘾很大,睡觉前还在抽,我上床前提醒他别把蚊帐烧了,他说:不能。我就上床躺下了。经过这一天和多半宿的折腾,觉得身上很累,躺下后使劲伸了个懒腰,觉得舒服多了。我想:该好好的睡一觉了,明天中午再见吧。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向自己的梦乡走去,那里能料到,倾刻之间一场震憾世界的灭顶之灾就要来临了......&
七月二十八日---目睹大地震
就在这黎明静悄悄的时刻,就在人们的酣睡声中,唐山的大地深处,一颗地下“原子弹”已经点火,倒计时在飞快地读秒,此时的唐山真静啊!
天塌地陷惊魂魄&&& 携手闯出鬼门关
灾难来之迅猛、突然,使人们没有丝毫的准备。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53点8秒,一场特大灾难突然降临唐山,人们后来把这天叫做“蒙难日”。
接着我的前文所述,此时我刚上床不久,已经似睡非睡了,突然,就觉得天空中电光闪烁,紧接着听到的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绘的巨大震憾声,由地下迅速传到地面,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北京兵于根茂大喊一声:地震啦---!这是他一生中发出的最后一次呼喊,虽然地震的声响特别巨大,但这声呼喊并未被完全淹没,室内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有听到了。
随着于根茂的一声大叫,我才如梦方醒,猛地在铺板上来了一个右滚似翻身,
一下子叭在了水泥地上。这时整个楼都在剧烈地上下抖动,室内的大乱声已经听不清了,但是绝对很乱。关键时刻,我脑子还算清醒,想跳窗户?不行,纱窗是从里向外关着的,如果一脚踹不开就坏了;钻铺板下面去?也不行,床板太薄吃不上劲,不是死就是伤。这时的楼房左右摇晃的很历害,还好像正在坍塌,猛然间我想起了头顶的旧桌子,说时迟,那时快,趁楼还未完全倒塌之前,我以右手掌为轴,全身迅速划了个180度的半径,趴在桌子的前沿处,还没往里钻,就觉得整个东墙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头顶压下来,同时整个二楼也在下塌(在我的感觉中,地震的前几秒钟是上下颠簸,马上又是左右摇晃,这样在结实的建筑也难逃被震倒的可能)。此时其它的动作都无能为力了,我干脆一下子将头使劲缩进去,用双手紧紧的抱住,双腿使劲往里收,整个身体形成了一个团,以尽量减少身体的受力面积,接着用力咬紧牙关,就这样等待着大自然将要给予我重重的一“击”。
只听得“轰隆---”一声闷响,整个楼房完全坍塌下来了,我只觉得脚底、后背和头发稍三个部位同时被子轻轻的擦了一下,但我身上的其它部位并未被子压着,我躺过了这一劫。原来是东山墙倒下来,推倒了我头顶的桌子,形成了以桌面为支撑点,两条腿在下面,两条腿在上面的翻倒状态,恰好我就被扣在了桌子里面,真幸运,我连一块皮都没碰着。倒塌的房里尘土飞扬,倾刻间向我们的七窃冲来,我紧紧闭着眼睛和嘴,用双手四处摸索着,说也奇怪,在楼房坍塌后的一瞬间,大地又一片寂静,只听到远处有火车拉着长笛声。&&&&&&&&&&&&&&&&&&&&&&&&&&&&&&&&
大约能过了五、六秒钟的时间,不知是谁,我肯定是一个被砸着的战友大喊一声“救命啊---!”紧接着,又听到大地从下面发出吓人的震动声,倒塌的楼房内马上传来一阵哭喊嚎叫声,一片大乱。此时,我只觉得耳朵里、鼻子里、嘴里全灌满了尘土,为了不让尘土再往里灌,我伸出手摸到我的床下,从脸盆上抓住毛巾,把它蒙在嘴和鼻子上,此时头昏昏沉沉的,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镇静,一定要镇静,我警告着自己。我虽然没受伤,但倦曲的身体无法伸展开只能趴在地上用手摸索着,上面是倒下来的东墙,与桌子形成斜面离我只有10几公分的高度,前后左右都是破碎的物体,横七竖八的,我不敢乱动,生怕碰着什么东西后会引来其它不测。一种恐惧感由然而生,完了,我们可能无法出去了,如果整个唐山都是这样就坏了,没有人来救我们,再发生余震的话,上面东西都往下压,我们就会被子活活压死,这一生就将在这儿交待了,只有22岁,岂不太可惜了吗?
哎!要说人活一生真不易,不一定遇上什么事。就拿我来说,8岁那年在姥姥家住(老家在盘锦田庄台),那有大辽河,小时候印象好宽哪。辽河的小河岔多的很,到了冬季都冻上冰了。一天我与爸爸到亲戚家去串门,走在冰面上,一不小心就掉到冰窟窿里了,多亏我反映快一点,一伸手人成了一个“十”字形,没掉下去,不然早就喂鱼虾了。
12岁那年,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当时挺淘气,一天放学后没有马上回家,跑到机电学院(现为沈阳工业大学)院内玩起了弦梯(这玩艺是飞行员玩的,一般大人都不敢碰)。转10多圈时我还明白,后来就迷糊了,手一松从两米多高处摔下来了,一下子来个右胳膊折断,还好如果胳膊不支地命就搭上了。
一连串的往事在我脑海中闪过,我想起了爸爸、妈妈和很多亲人,就感到死神可能马上就要降临到我面前了。这时,余震在不停地摇晃着楼房,好象马上就会塌下来。不行,不能在这等死,我估计整个唐山都够呛,不会立刻有人来救我们,必须想办法自救。于是,我把蒙在脸上的毛巾拉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名了。7个人中加上我自己有6个人还活着,只有于根茂没回答(后来当战友们扒开楼顶时才看到,他是屋顶上的横梁砸死的,肯定是一瞬间就牺牲了,没有太多的痛苦),他牺牲了,他家中只有这一个男孩,父母都60多岁了。
这个时候被压在下面的人有的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嘟哝着:“可能是苏修扔原子弹了吧?把北京给炸完了,咱唐山离的太近了,也一块给稍上了。”(当时我国与苏联的关系很紧张,边境地区经常发生磨擦,一有情况,我们军部就进入一等战备,所以大家一有事就想起苏修了)
“什么扔原子弹那,苏修这几天没什么动静啊!咱连这个楼起码也有四、五十年啦,弄不好到时候了,自己倒了。”
“竟瞎说,原子弹有冲击波,应该象风一样叫,那向现在这动静啊鬼哭狼嚎的。”(唐山大地震释放的能量,其实要约等于四百个广岛原子弹的总和的能量)。
“我说就是地震了,也该有个地震预报哇,咱们电台上的预报一次也没玩过,听说李四光发明了防震仪可好使了,离地震十多天前都能测出来,怎么没提前报一下呢?”
“广播电台上说,他老人家发明的地震仪是仿照张衡的地震仪搞的,还不太成功呢,可能没测出来,过几年就行了。”
“那是拿咱们做试验呢,胡诌八扯,李四光那是干啥的,测不出来才怪呢。哎呀,我满嘴是土,不和你说了,说不明白。”
“就你明白,从周总理他老人家去世之后,你说谁还管防地震的事,整天他妈批林批孔。李四光再一没了,更没人抓防震了。”
“你敢瞎说啥,指导员要是听见了非上你的纲和线不可。”
“你敢情好,整天写发言稿,肯定不能上纲上线,我闷的难受,随便说说呗。咱们不能光在这唠叨,得想法子出去呀,快喊老魏,他能有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就看咱们大伙心齐不,心齐一定能自己钻出去,这时候谁也指不上了。”这话说的太对啦,我实际上是在边听边琢磨呢。
剩下的6个人中我的兵龄最长了,部队的人都懂得,在无级别的人员中兵龄长的就是指挥员。于是我大声喊到:还有谁没被砸着哇?
与我隔桌面趴着的李德来回答说:老魏,我没被砸着,可是咱们怎么办呀?“咱们必须想办法自救,可能没有人能来救我们了,想办法到窗口去,找到窗口就好办了,肯定能钻出去,然后救大家”。
钻出去?谈何容易,倒塌的楼房内桌腿、床腿、暖气片和管纵横交错,横七竖八,满地碎玻璃,还有几个被压住的动不了的战友连喊带叫,谁都无法施展自己的身体,乱极了。
我与李德来、文先祥都没受伤,但是我们又被物体隔着不能互相支援,连喊带叫的谁也不知别人都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与我隔桌的文建平地震时本来还没睡着,地震时他还在吸烟,但他动作慢了一些,那时候还掀蚊帐用脚找鞋呢,你说气人不气人?这时候还要什么鞋呀(也可能他没反映出是地震了)!结果倒塌的房屋将他压在了自己的床上,他自己坐在床板上正好压在他找鞋的那支脚上,怎么使劲也拔不出腿来,多亏头顶的旧桌子,要不然他就会被活活的压死。
在我右侧相隔半米远的陈秀增更惨了,在他还需不知道发生地震的时候,惯性就一下子把他从床上甩下来抛进我的床底下去了,他的头正好枕在我的脸盆上,我的床板塌下来正压在他的脸上,床板与地面形成了一个斜角,只有身子能在外面挣扎着,自己怎么也不能把头拽出来,直痛的他双腿乱蹬乱踹,嗷嗷的直叫。
孔德全就更怪了,明明是头朝里躺着的,不知怎么搞的人被转了180度,整个身子从原来脚下的窗口抛出去,身子跑到窗外去了,可双脚却压在里面,怎么也拉不出来了,里面的人能听到他喊人,却不知他在什么地方,好象离我们挺远似的。
转眼 10多分钟过去了,在下面呆着真不是滋味又闷又热不说,还有全是尘土,余震带来的恐怖感更让人心里发慌。
我对全屋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便喊着文先祥、李德来开始向外掏。李德来说:怎么没人来救我们呢?整个唐山都完了吗?可能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看到更可怕的情景了。
我心里此时很乱,静耳一听才知道,楼里楼外都有呼救的声音,唐山整个完了,哪有人救我们呀。就对大家说:大家别紧张,听我说,被压着的人先挺着点,文先祥、李德来,咱们想办法绕到我脚底下的窗户哪去,只要钻出去一个人就是胜利。文先祥和李德来也鼓励大家坚持住,这样文建平、陈秀增真的不大声呼救了,他们忍痛坚持着,全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了我们三个人身上。
我们三个人开始在屋时折腾开了,用了大约10多分钟的时间,缍终于钻到了窗口旁边,哪里还有什么窗口哇!窗台早已断裂倒塌了,暖气片也平卧在地上了。这到挺好,墙都是脱节的,我们三个人一个推一个人的脚,喊着号使劲往外了顶,“哗”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在往外一看可坏了,我们的二楼已经与一楼地面贴上了,一楼的战友们可能更惨了,我们三人一个接一个的钻了出去,一看外面的情景全都吓傻了,四周一片尘土习飞扬,没有一座站立的建筑了,哭声、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天哪!这也太惨了,难道说全世界都这样了吗?脑袋嗡的一声大了许多,这才叫惨绝人寰呢……
稍愣片刻后,我们又马上意识到,时间不让我们久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救人---快救人!待到回头再看我们钻出来的地方找不着了,窟窿好象小了很多(实际上就是原来的哪个洞)。管不了许多了,大家先把孔德全救出来,他身子被甩在外面了,只压住一双脚,三下五初二就扒出来了,但他的双脚压的挺重,已经动不了了,更无法救别人了。
我们三人又回到原来出来的地方找陈秀增,把口子扒大点,露出了他的双腿,可是怎么也拽不出来,因为他的头正好枕在我的脸盆上,脸上面就是我的床板压着,脸盆的边沿与床板形成了合力正好夹住他的脖子,越拉还越紧(真他妈怪呀,怎么甩的这么巧,不偏不倚,脑袋躺在脸盆里,人还没砸死,拽还出不来),我们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时天已大亮了,通过自救钻出来的人只有四、五个人,大地又开始了新一轮地剧烈抖动,把人震的向晕车一样,迷迷乎乎的,但这时我们楼内还有70多人压着呢,我们不能倒下去,强大的精神力量使我们忘记了一切(平时眼睛最怕灰尘,可是现在大家都满脸是尘土,连眼边全是,进到眼里也感觉不到了,你说“人”这玩艺多奇怪。
还得继续救小陈,我问李德来说:“德来,如果咱俩把小陈的脑袋拽掉了,能会怎样?他妈能怪我们吗?”
“不能,咱们是为了救他,只能是好心办了坏事。”
“好!今天,就看陈秀增的命怎么样了,再不下决心,一会儿余震就把他挤死了。”
“行,咱们俩一起来”。我和德来一人拉着陈秀增的一条腿,喊了一声“拉”,俩人一使劲,只听“唰”的一声,他竞被我们拽出来了(也可能是地震中物体左右摇晃夹力小了造成的)。定神一看他脸上左侧的皮全被掀起来了,鲜血不住地流着,已使他面目皆非。我赶紧搬着他的头喊着:“小陈,你能看见我吗?
“能看到了!”怪不怪,他还能说话了。
“好,眼睛没瞎,赶快给他止血”。说着我把手伸进倒塌的屋里摸,扯住我的褥子往外拉,还带出很多棉花。把棉花先按在他脸上,又用布将他整个头包起来。
他在里面喊道:“老魏,我什么也看不见哪,喘不上来气”。我心想这人一救出来事就是多,在里面不敢喊,一出来就牛了,还要看点啥,好说,我拾起一块碎玻璃片将他嘴上的布划了个口子,又将他右眼处划了个口了,真不错,又止血,又能喘气了,还能看东西,了跟着救人。(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方法也不理想,小陈在治疗中可受老罪了,就说拿酒精浸泡脸上的棉花这一关吧,哪可不是人能忍受的罪,棉花和肉基本长在了一起,要想把它们分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让医生把他绑起来,慢慢用酒精浸泡他脸上的棉花,还不能打麻药,我的天哪!可把他疼死了,但当时没有别的方法,只能这样,这都是后话了)。后来他落了个半面脸神精麻痹,不管怎么说命是保住了。
时间过的太快了,转眼间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又冲上楼顶去找文建平的位置(他离窗口太远,无法在哪能救他,只能从楼板上打洞了),忽然看到楼顶天棚口处站着一个人,定神一看原来是河北晋县兵赵造根。但见他上身光着背,下身穿着裤衩,左手端着脸盆,右肩上搭着毛巾,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楼顶上,好吗,这么大的地震竟没把他震倒,真怪呀!一见他还站在哪里我要气疯了,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哪里造型呢。我大喊一声:赵—造—根—!你干什么呢?快救人哪—!这一下把他惊醒了。
原来他与我们一同下夜班,洗漱慢一些,端着脸盆刚出洗漱间,突然发生地震,他吓坏了,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不敢动了,真是无巧不成书,他的头上正好是楼顶的天棚口,有个一平方米的天棚口,上面盖个木盖,楼一倒,天棚口套住他的头压下来了,他不知不觉中一下子将开棚盖顶开了,便一个跨步上了楼顶,就像做恶梦一样,眼见房倒楼塌,大地震撼,他却能保持身体平衡,楞站了40多分钟,可能是当时吓傻了。
我一声大喊,他如梦方醒,一下子扔掉手中的脸盆,投入到抢救战友的行列中去了。
又有几个战友通过自救钻了出来,外面已经有五、六个人了,大家分成两、三伙各自为战。喊完赵造根,我一回头,见一支大腿从房顶的裂缝中伸出来,一看那白白的皮肤长着黑重的汗毛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刚才还坐在防空洞口与苟田斌技师聊天的电台台长杨王合(在我们进饭堂的时候他们就回到屋里了),因为他已经被确定转业了,室内堆了不少打好包装的物品,地震时他还没有睡觉,发现是地震就想往外跑,被物品绊倒了,来了一个大头朝下倒栽葱,一支大腿正好从房顶的裂缝中伸了出来,但整个身子还压在里面。我急忙跑过去一摸腿已经凉了,顺着腿往下一摸,手到了他的腹部时我停住了,他的身子全是凉的,没有丝毫的反映,没有马上扒他的必要了,现在主要是扒那些压在下面的活人。
我在楼顶上找着文建平的位置,楼顶上有好几处裂缝,从里面传出阵阵呼救声,离杨王合牺牲的地方不远,实际他就与我们隔墙而住,我以为是文建平在喊,就往那边跑。声音是从裂缝中传出来的,还喊着我的名字,大概是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人。我跑到跟前仔细一听,原来是我的老乡图英伟的呼叫我,他是与电台台长闫洪达(河南滑县人)住在一个小屋内,俩人全被压住了,我急忙顺着破损的地方往里扒,文先祥也跑过来帮着我,我们捡起砖头砸水泥楼顶和墙壁,因为这些东西都被震松了,一砸砖就活动了。这时有几个战友也找到了文建平的位置,已经将楼顶砸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时我们这边扒开的口子出可以探进半个身子了,;因为里面还是比较黑,我就顺着声音去摸图英伟,忽然摸到一个人的胸脯,虽然未看到脸,但我肯定这是闫洪达,因为他比图英伟厚实的多。他坐在床上,已经被砸死了,不知道是砸在了什么要害之处。在闫洪达的里面才是图英伟,我们只能先把闫洪达扒出来,才能扒小图。
口子要再扩大一些才能把闫洪达扒出来,我们每扒一块砖都是很危险的,余震没有停止倒塌的楼房还到处掉渣,不知动哪能块砖就会引起连锁反映,我和文先祥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手在不停的扒着。
这时,营长周惠初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是自救成功的。他站在倒塌的楼顶上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同志们,楼里还有很多战友,我们一定要把活着的战友们救出来,余震还没有停止,大家要注意保护自己,这样就能救出更多的人,我谢谢大家了”然后营长也去组织救人了(这个时候说多了没有用,多救一个是一个),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营长的话好象给了我们一种力量,我和文先祥终于将闫洪达的尸体扒出来了。可当我往里看的时候,却吓了我一跳,满面鲜血的图英伟已经面目皆非,原来的英俊目样变成了一张可怕的脸,而且混身上下压了很多残物。他可能看到了我短暂的惧怕面容,就说:“小魏,我的脸是不是现在很吓人,把你吓着了?”
这一问,倒叫我有时间想了一个问题,“可怕吗?实际上是真可怕,但我们又能怎么样?这是天灾,怕有什么用,这么多人等着我们去救呢,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多救几个人”,我定了定神对小图说:“没吓着,只是看你流血太多,心里难受,你一定要挺住,我们肯定把你救出来。”边说边扒,我和小文终于把满身是伤的图英伟救出来了。他的中枢神精被重物从后脖梗处砸断了,虽然伤势很重,但他并不感到很痛苦,头脑也很清楚(后来他还是离开了我们,那是我后文将要续述的)。我们把他抬到院子里,这时沈阳兵张俊生(现在沈阳线材厂厂长)也被大家救出来了,他的腰和腿都受了伤,我们将他与小图放到了一块,互相还能有个照顾。
小图说:“小魏、小文,你们救我出来太不容易了,现在我和俊生在一起,不用你们担心了,快去救别人吧!”我点了点头,现在不能说别的啦,刚要走,小图又说:“兄弟呀,可千万要当心哪,你有股楞劲,可千万别把自己砸着哇!我们俩还等你们回来呢。”我又点了点头,才跑开,
此时,几个战友已经把文建平的头顶上砸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天津战友张伟刚让大家拉住自己的双腿,把他倒挂着送下去,他用手硬是将卡在文建平腿上的床板拌断了(这小伙儿平时就注意锻炼,单、双杠玩的特棒,身体倍儿帅,一伸胳膊全是“疙瘩肉”),把文建平救了出来,但他的左腿被挤压时间太长了,肌肉撕开了,被抬到了操场上。
机场援兵到军部&&& 争分夺秒救伤员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抢救正在紧张的进行着。人手太少了,有很多战友是带着伤参加战斗的,楼内呼声不断,楼外拼命地扒着。
忽然我们听到马路上来了很多汽车,以为是外地援军到了呢,定神一看原来是唐山机场的战友们赶来了,大约能有三、四百人,这下可好了,下面的战友们有救了,军部真正的大面积抢救真正开始了。
整个唐山这时还有六、七十万人压在倒塌的废墟下面,哭叫声已使整个城市一团大乱,真是太恐怖了。几乎每个爬出来的人(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流着血)都踩着水泥、钢筋和碎玻璃片,扒开砖瓦残物去救人,这是怎样的情景?这些人们是怎样的心情?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当兵的一身清,自己逃出来就无后顾之忧了,可那些当地拉家带口的唐山人就惨了,有的自救,有的被救,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伤,都在奋不顾身的去救其他人,但有些受伤重而不能参加抢救的人,不能去救自己压在废墟下的亲人,不能去救自己的呼喊的妻儿,他们此时是什么心情啊?人手太少了,救不过来呀,好可怜的唐山人民啊!
机场战友赶到后,一下子增加了我们的士气,大家只知道拼命的扒人,哪有喊声就往哪里冲去脚下的钢筋、水泥、碎玻璃划破了肉,有的甚至露出了骨头却全然不知疼痛,人真有意思,平时划个小口就叫唤,现在倒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时我连的楼顶上已经有30多人了,大家分头扒着,因为楼内还有60来人没有出来呢,我又冲到楼前,附身往里面边喊边看着。完了,一楼的弟兄们更惨了对空台、司机班的屋内已经没有人呼救了,这里面就有我刚才提到过的技师苟田斌。老苟这哥们真没命,昨天他从西安回来时路过北京换车,几个同行的战友都劝他在北京玩两天再回部队,可他硬是不干,说北京一年来好几趟,没啥好玩的,当晚赶回连队,可惜一夜都未过完,就命丧黄泉了。这个老苟平时最能逗了,满嘴的河南味夸拉巴叽的,人本来就挺瘦,手往帽沿下一搭想学孙悟空,大家都说象个老猴子。他与山东兵刘俭兆说的相声不次于马季和唐杰宗(这当然是战友们的评价)。打起排球更好玩了,动作不太好看,但一般的球都能对付,就是玩赖太厉害,吃球从不认帐,硬说自己手指太软活了。平时这个灵活的他,此时却被紧紧的压在床板上,其实他可能刚上床没几分钟,好可怜呀!
与苟技师隔墙的对空台屋里压着马德才(沈阳兵)和李凤宽(山西兵)二人,俩人都已没有动静了(都已死亡了)。马德才是我的老乡,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毫无反映,从外面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到他趴在废墟里,嘴角边上的鲜血流到褥子上殷红了一大片,人到显得比较安祥,像是睡着了。
这个老马呀!刚从沈阳探亲归来10多天,因为他年龄比我们同年兵都大,听说探亲时还处了个对象,心里别提多美了,回来这10多天就通了好几封信,这下完了。马德才的手风琴拉的挺捧,大家都叫他“马风琴”,参军前他就有拉手风琴的基础,参军后正好把有点文艺基础的人分到无线连,军部的乐器都放在我们连队,手风琴基本成了他的好伙伴,他只要有时间就抱着琴拉,唐山歌舞团的手风琴手是他的好朋友,每个星期天他们都在一起练琴,还有255医院的一个女琴手也经常来切磋技艺,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两、三年里的他的手风琴水平直线上升,他拉的罗马尼亚歌曲“云雀”和收音机里播放的差不多。唉!老天爷真不长眼,也怪老马太笨了,在往前窜一点可能就没事了,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有醒。
这时,有人大声喊道:“快来人哪,炊事班这有好几个活的呢”。10几个人一下子跑过去救人,炊事班长张广献是个河南大块儿,虽然没被砸着却钻不出来,这时候大个子麻烦更大。他身后有杨世富(河北坝上人)、孙振祥(山西人)等几个人,大家赶快将墙边的口子扒大,把他们一个个的拖出来,几个人都出来了,却不见夜里给我们做面条的李造兰,出来的几个人都说没听到知声。原来,李造兰做完饭根本就没回宿舍,当时他正在洗漱,因为一楼的洗漱间离楼门并没有多远,地震发生时他就往外跑,已经跑到大门品了,却被摇晃倒了压死在楼道大门口处,只有半米远了。
有人喊:“快!指导员找到了,还活着呢!”大家又赶跑过去救指导员。因为连长降经旺(山西人)回家探亲了,副连长刘凤智的爱人和孩子来队住招待所了(实际上全家三口都震亡了),副指导员张国栋(也震亡了)刚调到维护队工作,现在连里只有他一个连级干部。
我一下子冲到压指挥员的地方,看好地形就往里边扒,原来在这个屋里不光有指挥员一个人,还有我的台长王德民(安徽蚌埠人),他与我关系很好,已经到了无活不谈的程度,思想上、工作上对我的帮助都很大。因为前两天副指导员刚调走,王台长现在代理副指导员的工作,所以与指导员同住一室,有人喊指导员时我突然想起了他,所以马上跑过来。
我们在外边喊着指导员,他在里面回答着,指导员颜万信是个大高个儿,头里脚外地趴在水泥地上,被室内的床和桌子等物品卡的死死的,一点儿也动不了,在外面只能看到他的双脚,又不敢轻举妄动。我急忙问他“王台长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呼救过,也许是牺牲了。”指导员回答。
我知道王台长是挨窗户睡觉,不会离的太远,就慢慢扒开已经震松动的墙壁,不曾想,只几下子,王台长的身子就露出来了,他是头朝外躺着的,身上并没有受伤,我顺着他的胸部往上摸,一直到他的头部我才弄明白,原来是暖气管上有个圆形开关下砸在他的头盖骨上并且压进去很深,顺着这流出了很多的血已经凝固了,看来他死时好象没有多少痛苦,手和脚都没有挣扎过的迹象。
正在我为王台长惋惜之时,大地又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大家毛骨悚然,很怕残墙断壁了生变形把指导员压坏了,就赶快用砖头先将楼顶支住,然后在轻轻地扒开口子,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掏,都怕房架子一下子塌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惊险,通道真的被扒开了,大家拉着指导员的双腿轻轻往外拽,随着余震的晃动,里面的东西咔咔作响,我们大家觉得头发都立起来了。指导员的腹部与水泥地面磨擦发出了吱吱的响声,我只好趴在地下,用双手填到他的腹下,以减轻他的受伤面,地面上的碎玻璃渣扎进我的手掌,我咬牙坚持着,最后我们终于将他救了出来,抬到了操场上。指导员一看,这么惨啊,也躺不住了,忙叫人扶他坐起来,清点人数,眼泪唰唰往下流。(还怎么点人数哇,下面压着的人多着呢,点不准有多少人活着)。他喊道:“同志们,快救战友们,你们大家也要当心点---”。
安排好指导员,我又到楼前蹲下身去顺着边找里面呼救的战友,一眼看见我的好友张朝安正捂着小腹咧着嘴蹲在地上,(我与他是同学加战友,关系相当好,入伍前我们就是好朋友,心灵手巧的他自己会做四排码的洋琴,不管什么乐器他都会玩,也是我们连里的文娱骨干),一看这样也是刚从楼里面钻出来的,我忙上前询问:“你怎么了,为啥这样?”
“坏了,我下面的东西砸坏了,疼的很,还能尿出血来呢。”
我拉起他找个边说:“你尿点尿让我看看”。他一尿果然有血,我想这下坏了,可能里面砸出毛病了,又一看表面砸的不算重,就一把拽出来将表皮往上一撸,只见皮上砸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我说:“真他妈准,怎么能在里面砸个口,地震什么怪事都能出来。不要紧,只是破了个口,正好尿还能消毒(其实谁知道能不能,先安慰他一下),不会发炎,找个地方歇歇,我要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他一听没事,也跟着去救人了(精神作用很重要,如果说他哪东西砸坏了,他肯定蹲哪起不来了)。
这时院里摆了不少受伤的战友,教导员王显世也从家属院(离军部一公里多点)赶来了他头上受了伤,脸上有很多血,一块白布缠着额头,都染红了。他与营长周惠初、老营长翁贵斌(当时已经确定转业了),还有副营长代子山等人组成了指挥组,把我们营的20多人分成抢救组、通讯组和护理组,实际上这个时候抢救组是最重要的,人也最多,加上机场的援兵能有40多人(机场的人都散落到军部各个地方了,所以我们营的院里只剩下20多个,也听从营指挥组的命令),没受伤的人基本都是抢救组的(这个时候不能按地震前编的三个梯队办了)。我们抢救组也定了两个负责人,可是这个组无法指挥,大家都知道干什么,哪有呼声就往哪里去,不用谁下命令,呼救声就是命令。
同时,营部通讯组也设法开动了战备车上的电台,两个报务员是沈阳兵曲广振和杜春荣,他们全凭值班时的记忆找到了电台上的频率,与北空取得了联系。当时电台内很乱,全都在呼叫我们部队,等到我们一出来,网络内马上静下来听我们呼叫,这回地震报“666”总算用上了一次,北京终于联系上了。
宋林根伤重身亡&&& 张秀华落残一生
大约在8点左右,抢救组的战友把台长宋林根救出来了,他身上没有受伤,只是从头上往下流着血,我想扶他坐下,可是他却甩开我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来,猛地向前跑了几步,突然转回身来,跑到原地坐下了,嘴里不住的说着:“唉呀,小魏,我的头好痛啊,头好晕哪”。
我忙站起身来去摸他的头顶,摸到之后我才“啊”的一声大叫出来,真的很可怕,他的头盖骨中间部位被砸了一个拳头大的坑,已经塌下去了,正从头皮上往外渗血,稍有些卫生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可能的脑子被砸坏了,所以才感到头晕,这可怎么办,得找点东西给他包扎一下呀,说来也巧,正好这时我的沈阳好友张建平(现在北京市委统战部工作)提着几个急救包跑来了。(昨天晚上他不知吃了什么要命的东西拉痢疾,住进了卫生队,地震时他反映挺快,已经跑到楼道了,楼塌了下来,他前面是周医生,后面是邵医生都被砸死了,他夹在中间居然死里逃生,你说奇不奇。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地震时跑到楼道内,基本是九死一生,这样的例子我后文中还能说到)。机场的战友把他救出来之后,二话没说,顺手牵羊抓了几个急救包就往回跑,正赶上我找东西给宋台长止血。
来不急说别的了,我赶紧打开一个急救包将一快纱布按在宋台长的头上,还没等我给他进行包扎,血就已经殷过来了,我又换上一块,马上又殷过来了,血流的太快了,正当我们手足无措时,宋台长已经开始昏迷了,说的话全是胡话,前言不搭后语,突然一下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喘了几下后就减慢了速度,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我一下子楞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出来时还能跑呢,怎么这么快就完了。我扒开他的眼睛一看,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膜,瞳孔也开妈放大了,我和建平都有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已经毫无反映,再没有吭一声,只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全身轻轻的抽动了一下(就向与我们告别一样),就再了没有……
宋台长是我们连队的报务员尖子,他曾几次代表连队参加上级组织的通讯比赛,他抄报可以压6个码,一般报务员能压3个码,如果是训练,他可以一边说话一边抄报不会错的(这也是报务员的一门功夫)。他中一名共产党员,还经常帮助我们这些思想上要求进步的同志,前两天他还找我谈过话,让我正确对待入党问题。昨天晚上他还是我们的领班员,下班后也同我们玩了很长时间。真可以说他是一个好人,临走时他什么也没说,太快了。
这时从有线连的楼内扒出了几个战友,这个连的外线排在进行野外施工,楼里面人比较少,加上营部的人才40多人,而且大部分是女兵。这些女同胞在特殊情况下就更惨了,扒出来后一个个披头散发,衣不遮体,出来后就大喊着要衣服穿,军营里女兵们傲气十足的样子被一扫而光。有的看到地震的惨象实在受不了就坐在地上哭,稍好一些的还可以帮着伤员包扎伤口,很我女兵看到血或者是看到支出皮肤的骨头就吓的发抖,也难怪这些女兵平时那有这些血呀,男人看到也会心中发束的。
在被救出的女兵中有个刚刚20岁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张秀华,75年从天津入伍,她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就自己的名字一样好看,生性天真活泼的她舞蹈跳的特别好,是作为文艺骨干被选送到部队来的。就在昨天晚上,为赶排“八一节”军文艺会演的节目,我们还一起排练舞蹈“野营路上”呢,因为天气热的人闹心,有两个动作最后也没练完,晚上9点多钟我上夜班走了,营部书记温鲁生带着秀华和李素华等几个人一直排到10点多钟终于将动作编好了,可惜的是今天秀华就躺在了这里。
张秀华地震时被惊醒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时楼顶塌下来把她压在了下面,多亏两侧的床头形成了支力,给她留了一点空间,将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压成了一个“C”字型,折断了她的胸椎骨、腰椎骨和中枢神精。在张景兴、李京普(都是沈阳兵,现都在公安系统工作)等战友扒她的时候,她还说自己是趴在别人的腿上呢,她那里知道那正是自己的双腿。
听说秀华被大家扒出来了,我急忙跑过去,看到她静静地躺在操场上,当时我并未感到好伤的有多重,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我就先找了一块床单盖在她身上,然后趴在她的耳边问她:“秀华,你伤哪了?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伤在哪了,只觉得腰有些麻木,下半身一点感觉都没有,小魏呀,你说我会不会瘫痪哪?”她好象知道自己伤的很重,两眼含着泪花望着我问。
“竟瞎说,怎么会呢。” 此时我并不知道她会落下终生的残废,边说边用手摸摸她的小腿,想看看她是否能有反映,然后问道:“有感觉吗?”
她好象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问什么,又说道:“我当时不坐起来就好了,可能根本就压不着。”
这时我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太妙,但又不能马上表现出来,强挺着说:“可能是压的时间太长了,不麻木才怪呢,你又不是铁人,压了4个多小时,怎么也得缓一阵子,别瞎想了,越想越难过。”
“好,我不胡思乱想了。”稍过了一小会儿她又说:“小魏呀,昨天晚上你走后,我们几个人把那段舞蹈排完了,还想今天找个时间让你看看呢,没成想……”她用双眼看着我。
“今后她还能跳舞吗?”我心里自问着,本来看到她受伤我心里就挺难受,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在她面前只好装出挺坚强的样子,但是听她说到这,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好象伤感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一样,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可能是被抓的痛了一下,可她并未吱声,四目相对,泪水都尽情地流了出来。
(我们营有个小型文艺宣传队,实际上是代表了军部,因为在新兵刚入伍时,军部的领导就有意将一些有点文艺细胞的同志分到通讯营了,前不久我们刚代表军部参加了军里组织的文艺会演,空政歌舞团的羊鸣、姜春阳等(都是歌剧《江姐》的作曲者)同志看了我们的演出后都竖大拇指,演出后,他们把新编歌剧《雪莲花》的主题歌交给我们演唱,天津兵李素华是演唱者,这首雪莲花主题歌真好听,在营部组织的军人大会上试演时,大家听完后都站起来鼓掌。
李素华演唱后,张秀华又根据这首藏族歌的节奏编了一个藏族小舞蹈,这下可好了,李素华唱,张秀华带领我们跳,一试演,惊叫四座,因为那时候根本没有歌伴舞,我们也算是个发明吧。
正当我们满怀信心的准备参加“八一节”文艺会演的时候,这场大地震结束了我们参加文艺会演的脚步,张秀华也从此停止了自己的舞蹈生涯,李素华也基本停止了自己的演唱活动)。
我们沉默了一小会儿,又是秀华开口说道:“小魏呀!别为我担心了,快去救人吧。”她的眼里含着泪还在盯着我,可我此时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不能在说别的了,越说越会引起她的伤心处,就在两个月前。她的母亲在工厂干活时不慎将左胳膊的小小臂被子机器绞断了,她的父亲身体也不太好,眼下她的伤势又不知怎么样,真怕她自己在……
两年来,我们经常在一起排练文艺节目,参加部队的文艺会演,还一起去过“隆化”(董存瑞牺牲的地方)和“大寨”野营拉练,每次出去我们都带上我们的文艺节目为当地的老百姓演出,“走一路红一线,驻一地红一片”是我们常说的一句话。此时,过去的欢歌笑语不时的掠过我们的脑海,我们相对反而无言了,这样看了一会,她强挺着微笑了一下,我好象心里有了点底,点了点头,才走开去救人了。
唐排长破灭新婚梦&&& 赵玉祥唱起国际歌
有线连的李京普(同年沈阳兵)等人救完张秀华后,又经过艰苦的努力,救出了昨天晚上刚刚接来未婚妻的唐排长夫妻二人,他们二人虽然未举行婚礼,但已婚履行的合法手续,可以说昨天晚上已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了。
原来,昨天晚上唐排长夫妻二人吃完夜餐后,也同大家在外边乘了一会儿凉,免不了几个老兵要逗他们几句,然后他们俩就回到房间里了。这阶段招待所的房子很紧张,教导员王显世为了让他们能按时结上婚,就把自己的房间(营部住在二楼上)让出来给他们住,自己暂时搬回家去住了(家属院离营部也不远)。这一上半夜因天气热,俩人也出了不少汗,感觉挺累的,就赶快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准备上床休息,可就在这时,只见天光闪亮,大地摇晃,刚要进入梦香的一对新人顿时被惊呆了,就在楼房即将倒塌的时候,还是唐排长反映的快一点,他一下子抱住新娘子,准备躺到床下去,可是巨大的惯力一下子将二人甩在了床上面,重重的天棚顶塌下来将他们紧紧的压在一起,真没成想,他们俩的新婚之夜就是这样过来的,整整4个多小时,后来李京普等人费尽了周折才将两个衣衫不整的新人救了出来(上面的过程都是唐排长后来自己学给大家听的,可是战友们猜测的过程有好几种,那都是后来的玩笑事了),一个女兵赶快跑过来将一条枕巾盖在了新娘的小腹上,她的骨盒被砸坏了,疼的使劲咬着牙发出响声。可怜的唐排长此时只穿了个短裤还帮着抬新娘子,他自己也受了伤,显得非常狼狈,但在这个非常时期,谁也没办法,大家只知道救人了,哪还顾得上笑话他呢。
抢救人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这时救出的人大部都是受伤比较重的了,抬出来就不能动了,还要进行包扎。抢救组的人大部分因为忙乱没注意而身体受伤了,到处是鲜血在流淌。这时就听教导员大声喊道:“大家注意了,都想办法找件衣服穿上,一定要找双鞋穿,脚都扎坏了还怎么救人哪?”说真话我当时穿的可能是最整齐的一个人了,因为睡觉前我刚换上背心、裤衩,但现在已经全都划了好几个口子,身上到处是破口,流着血也不知道是谁的血,光着的双脚也划破了好几处,教导员一喊大家才明白,要多救人还要先保护好自己。我找了一圈还真的找到了两支鞋,一支黄胶鞋是左脚的,一支白回力鞋还是左脚的,可是白回力鞋大一些穿在右脚上也挺好,还没等找到衣服呢,就听到有人喊了:“快去指挥所救人哪!”对呀,指挥所还有不少我们的人呢,抢救组的人没有丝毫犹豫,一大帮人呼啦一下奔过马路,向指挥所大楼跑去。
进了指挥所大院,要到指挥所大楼,先要经过我连的油机房(这个油机房是为了保证指挥所用电的),路过此地时,我看到了在油机房外被人扒出来的油机班长郭朝勇(河南人,70年兵),另一个人是张振水(浙江人,75年兵),他俩都躺在地上,到跟前一看,老郭腰被砸伤了,小张已经牺牲了,老郭坐在地上给小张穿好了衣服,正在擦他脸上的血迹。安慰了老郭几句,我就跑到了指挥所倒塌的大楼旁边。(郭朝勇在我当连长的时期,他是我们连最老的兵了,也是志愿兵,他这一生最不幸的事可能还不是大地震受了伤。那是80年左右的事,一次在春种的季节他回河南滑县探家,正好也帮家里种种地,当时老百姓种花生时,都先将种子用农药浸泡两天,为的是不让虫了吃。那天他家种完花生还剩了点种子,准备明天继续用,他家的嫂子就把剩种子放在了窗台了,没成想,他5岁的小男孩误把这点浸泡过的花生全部吃掉了,当他们把中毒的孩子送到县医院时,孩子已经断气多时了。这件事对他家嫂子打击太大了,精神都有些失常了。这也是我平生中遇到过的一件憾事了)
指挥所是一座三层楼房,我们报房在三楼上,因为这个楼的顶是木瓦结构,对下面压力相对还小一点,这样人也会好救一些。另外,在这里值班的同志基本都没睡觉,躲藏更方便一些,所以砸死的比较少,多是压在下面出不来。
我们奔上楼顶开始找人,第一个听到了报务员周占虎(河北晋县人,75年兵)呼救。原来地震发生时,周占虎一看跑不出去了,就想钻到桌子下面去,但看到两部单边带收信机(一种当时比较先进的通讯器材,一人多高,有多种通讯用途)左右摇晃,他就发懵了,竟用手去扶,这比人还高的机器,重达300多斤,加上地震的摇动,他那里扶得住,两部机器夹着他一起随楼房沉下去,他被卡在两部机器中间了,大家找来木棒窍动房顶,奋力抢救他。
电台领班员陆敏琪台长(上海人,70年兵,后来也任过这个连的连长)刚从厕所走出来,到了楼道中间发生地震,他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站着行走,出被子砸在了楼道里面,这时也有人在救他。
当时值班的报务员共有13名,没用多长时间,已经找到了12个人的位置,只有汪茹志(浙江人,75年兵)还未被找着。这小伙子在家时就是大队会计,脑袋特别灵,反映也挺快。如果他当时钻到值班台的桌子下面去,可能就没事了,顶多受点轻伤,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冲到了楼道里(我前面已经说过,楼道里最难保命了,因为他四处没有物体可以掩护人的)。据张建平回忆说,汪茹志的尸体是10多天以后被援军扒出来的,确认时只能从他的身长和被砸的位置上来估计了,因为人已经腐烂了。
有人听到通信处值班室的位置下面不时的传来收音机的声音,在外面一喊,才知道这里埋着通讯参谋程秀文(河南人,70年兵,后调到北空通讯处),这老兄真他是够油的了。他被压往之后也喊了两声,可是一张嘴就往嘴里灌土,干脆不喊了(也喊不出声来了),他用毛巾遮住自己的嘴不吱声,以保存体力,等待援兵来救。闷了一会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个半导体,打开一听还能发声,先关上,有人再开,外边一有动静他就把收音机打开,如果人家没听见他又关上,这次终于成功了,外面的人听到了声音,一边扒还一边夸他呢:“程参谋真是老兵油子,自己不用喊就把人叫来了。”
在另一个报房的位置上,人们隐约听到有阵阵的歌声传来,对!是歌声,唱的是《国际歌》,那浑厚的男中音一听便知道是我连的赵玉祥(沈阳兵,与我同年兵,我的同学和好友,现在沈阳邮政局新闻中心工作),王国良(天津人,75年兵,是我们沈阳兵的铁哥们)、何新贵(浙江人,长的小,但心眼挺好)两人奋不顾身地救出了赵玉祥。玉祥的伤太重了,左胳膊断了三节,右腿断了两节,后脖梗上的皮肉被撕开个大口子。在被子砸者的一片呼救声中,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虽然自己砸的很重,也没有大喊一声,他知道外边的人手太少了救不过来,所以不管别人怎么喊,他也不作声,等到救护组来了,人手多了一些时,他唱起了《国际歌》,一下子就把战友们呼唤来了,歌声好象鼓舞了战友们的士气,不一会儿就把他救出来了。(赵玉祥是我的小学同学,中学时期,他在沈阳市第15中学时,正好当时的原前进歌舞团副总指挥杨玉鼎在这里下放改造,杨指挥在15中组织了一个军乐队,玉祥也成了里面的成员,小号、长号、圆号他样样会吹,小提琴、二胡拉得也不错,另外他嗓子又好,唱的《老房东查铺》真象马玉涛。没曾想,他的男中音在自然灾害中也派上用场了。(赵玉祥是个很坚强的人,关于他在治疗中遇到的困难我会在后文中叙述,他的左胳膊小关节粉碎性骨折,伤愈后也不能伸直或弯曲,但他一直坚持锻炼,还参加过沈阳邮政系统的乒乓球比赛,成绩也不错)。
救出赵玉祥后的王国良发现了埋在废墟下的通讯参谋周长林(后来他当了我们的营长),周参谋因为腰被砸伤了,虽然被压的位置不太深,但他自己爬不出来,只是在那哼哼。国良这小子真行,三下五出二就把他扒出来了,背在后背上,一步步向下面走着,这个时候,身上背个人,脚踩着破烂的水泥、钢筋和碎玻璃上,脚都被划破了直流鲜血,他坚持着把周长林(后来转业到唐山路南区监察局任局长)背到了院子里。(二十年后,王国良和众战友再到唐山时,周长林家的嫂子多次找国良到他家吃饭,那也是后话了)。
&&&&& 曹所长全家毙命&&& 高东丽舍己救人
在另一栋指挥楼的楼顶上,人们也正在抢救压在下面的战友们。这个楼里有我营营部通讯修理所的值班室和电话班总机值班室。因为很多值班室在一、二层楼,救人的难度就要加大了。营部修理所正好在一楼,晚上值班的是曹所长(曹善田,北京密云人),说也怪,楼顶上裂开了一条大缝子,外面的人正好能从缝隙中看到他,他的整个右臂被重物压在下面拿不出来,鲜血不住的流着,他一开始还能用比较大的声音和外面的人说话,可是后来声音就越不越小了。缝隙长而狭窄,外面的人又下不去,钢筋和水泥结构的楼板又一时打不开真是急死人了,大家只能伸进去一把铁锹,让曹常所长抓住,可是当外边的人往上拉时,曹所长右臂拽不出来,只有松开抓铁锹的手,他的血流的太多了根本抓不住铁锹。
在嘈杂的喧宵声中人们还能听到他在下面有气无力的说:“我爱人和孩子(一男一女)都在招待所呢(都是临时来队的,赶上了这场大难),请你们帮帮忙把他们救出来吧,我可能没多大希望了”。看来他自己已经知道所处的位置太难救了,他的体力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大家在外边答应着他的请求,实际我们早就知道,招待所的楼(是一座老楼)倒塌更厉害,没救出几个人来,其中包括曹所长的爱人和孩子现在都是生死未卜,但谁也不能把这个让他失望的消息告诉他,后来我们得知,在我们救指挥所的人时,营里几个领导已经派人去招待所救人去了,可是消息很坏,我营几个临时来队的家属几乎全都遇难了(我后面将有许多叙述),曹所长的爱人孩子实际上已经震亡了。
有人找来了两个千斤顶,想把楼架支起来,把曹所长救出来。可能是太天真了,千斤顶一用力就往地下陷,下面垫什么东西也白搭,楼架一点没动,这时大家明白了,楼板相连有好几十吨重,两个小小的千斤顶根本就无能为力,一下子失望了很多。
这时曹所长已经开始慢慢进入昏迷状态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外面的人不管怎样喊,他也没吱一声,一点点脸附向地面,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咳!一个深受人们尊重的曹所长在大家的呼喊声中离开了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他们一家四口基本上同时离开的……
楼内又发出呼救声了,这是从二楼总机值班室传出来的,左侧呼救的是北京女兵李琼,她的右侧原来是一道墙,现在全都倒塌了,在那里呼救的是载波班值班员王文艺(沈阳人,73年兵,现在沈阳汽车车轿厂),他被卡在载波室内的物体中,使劲挣扎着,大家一齐上手先把比较好救的王文艺扒出来了。他身上很多伤,被大家抬到了楼前的空地上,还行,他还能强挺着身体坐起来,指着总机室喊:“快去救人,那里还有活的呢”。
大家又返回来准备扒总机班里的人,先是将受点轻伤的北京女兵李琼扒出来了(因为她已经爬到了窗口旁)。待到人们将窗口扒大时,看到里面的情景后,都愕然了。
原来,紧挨着窗口的总机台上趴着的是女守机员高东丽(北京人,73年兵),她身后的侧面大约一米多远处放着一张床(上夜班的守机员换平休息用的),刚才李琼就时在那里呼救的。由于总机台比较大而且结实,支撑着倒塌下来的物体,因此里面空隙比较大,两三个人蹲在下面也没事儿。但当时正在值班的高东丽却被砸的趴在了机台桌面上,可以从中看出,她当时肯定没有躲避的想法,要不然她完全可以蹲下去就没事了。只见高东丽左手上缠绕着很的插线(连接双方电话的一种线),右手上攥着一支接线头还向前方伸着,她坐的椅子并没有倒,整个身子还坐在椅子上脸部正好被压的朝外趴着,嘴角处流出了很多鲜血,但没有弄到脸上,微闭着双眼好象人已经睡着了似的,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
机台上已经有六、七个插孔上有插头,这显然是她牺牲前为了把地震的消息传出去而进行的操作,她已经作了最大的努力。据地震后期有关部门和上级的验证,高东丽在地震的一刹那,先后接通了北空作战处、军部作战处、通讯处、调度室等六七个部门的电话。北空作战处听到电话铃声后一接电话却没有听到回声,当时就断定是唐山出大事了(因为当时北京也有很强烈的震感,基本无法肯定那是震中)。这时的唐山已经是房倒楼塌了。
人们推测到,如果高东丽同志在地震的一瞬间不去接电话,只要就势钻到身前的总机台下,恐怕连一块皮也伤不到她,在这样大的自然灾害面前不会有人说什么,可她却没有那样做,她将自己22岁的年轻生命献给了自己的战斗岗位,谱写了一曲舍己救人的战歌。
说来也巧,昨天晚上高东丽刚刚填写完《入党自愿书》,现在这份《入党自愿书》上面已经染上了她的鲜血,如果没有这场大地震,今天下午将是她的光荣时刻,可是她没有能够站在党旗下宣誓,却用自己的行动实现了自己的誓言。
地震后,空军党委追认高东丽为中共党员,授予她为“雷锋式的女战士”的光荣称号,她在地震中使用过的总机台被陈列在北京军事博物馆的“雷锋馆”内。
两年后,高东丽的弟弟高钟宁应征入伍,被分到了我任台长的电台里工作,当了一名无线电报务员。他处处以自己的姐姐为榜样,思想上进、刻苦训练,军事技术提高较快,各方面进步也很大,后来也入了党,提了干。这期间我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对他的帮助也不少。
我经常告诫他:“你是一名烈士的弟弟,你应该向姐姐那样,以自己所做的工作为荣,以为了别人舍得自己的一切为荣,继承姐姐的遗志,用自己的行动去承担时代青年应负的使命。”高东丽的父亲是北京301医院的一名军医,他从军多年,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和医生,他也经常来信教育自己的儿子,要求他不骄不躁、谦逊谨慎,苦练军事技术,作一名好士兵。在各级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下,高钟宁进步很快,我想:他的姐姐高东丽如果九泉下有灵也会欣慰的,但愿她真的有灵。
温鲁生逃生未果&&&& 谢俊良同遭恶运
唐山机场的战友们正在扒高东丽,营里又派人来喊我们几个人回去扒楼下面的活人,我们又跑回营部大院。
有线连的楼里又发现有呼救声了人们分成几伙儿顺着声音找,一时找不到准确的位置,我和几个人也顺着楼边喊着听着,突然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一下才敢肯定,这是营部书记温鲁生,开始还以为他是活着呢,但定神一看,呼救的并不是他,因为他已经死亡了。看来他已经抢在楼塌之前跳下了床,可能是想从窗台口跳下去(营部是在二楼住,地震时千万别想从楼内跳出去,这样危险性更大),但为时已晚,倒塌的楼房顶将他压在了窗台上,下额正卡在暖气片上,他当时肯定知道了,想推窗台把头拽出来,可他没有成功,卡的很紧,血染红了窗台和暖气片,好凄惨的一个姿势啊!
我们营有个小型文艺宣传队,男队员以我们沈阳兵为主,女队员以北京、天津兵为主,而营里领导又专门抽出温鲁生作为我们的队长。因为经常在一起,所以大家彼此之间关系都很好。
为了赶排文艺节目,参加军文艺会演,好几天的晚上大家都没休息了,昨天晚上,温鲁生还带着大家排练文艺节目,今天他也命归黄泉了。
温鲁生是一个老红军的儿子。他的爱人叫史黎睛,原来也是我们营的守机员,听说是俩人偷偷搞的对象,那年头就是那样,自己搞对象好象别人都能传出点什么花边新闻,人挺好,大大咧咧的,没个挑儿,上次军里文艺会演时还特意从北京赶来(实际不太远)给我们几个演员化妆(目的是给我们打气,争第一)。此时她在北京肯定不知道老温已经遇难了。
不能多想了,此时到处是惨像,不能考虑太多了,还要去营救其他同志呢,我们又顺着楼边寻找,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这时我连那边又有人喊我们,大家又跑到我连楼边上找。
在我连的楼边上,人们又找到了电台台长谢俊良(安徽省阜阳人)的遗体,他牺牲的样子与温鲁生差不多,也是想从窗台上往外跳,他的右脚已经蹬到窗台上了,物体将他的脸压的紧紧地贴在了右脚面上,这在平时是很难做出的动作。
老谢这个人挺爱说话,平时对我们新同志要求的比较严,批评人从不讲场合地点,拿过来就说,了解他的人也不在意,和战士在一起,看不出是个干部。他打兰球时更有意思,每当要投篮时,球总是在手上先上下点两三下,然后再投出去。时间长了,了解他的人,在他投篮时,先是等他点这两三下,然后伸手一个盖帽,球就飞了,这时保证老谢会跑到场地边等着发球。可有时对方的盖帽并未放规,裁判也没有吹哨,更不会让他发球。
这时他可就急了,会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太偏向了---
逗的场外的人一阵大笑。
看着被砸在楼板下的老谢,我不由的一阵心痛,心想:谢台长,你再也不能逗大家笑了。
(我再重复一下,千万不能跳楼,成功的机率太少了,设想一下,一个人在一个晃动的房间中,又没有任何可以扶的物体,很难站稳,就是跳到窗外,也可能被倒塌的物体砸着)。
转移路上难重重&&& 突遭大雨添灾情
大概能有9点左右了,我们营的院内抢救工作仍在进行着,抢救组的人汗都流尽了,也没有水喝,一个个都干不动了,一时难坏了几个营首长,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水。整个唐山都被毁成一片废墟了,水源工程全都完了,上哪弄水去呀?水!水!水!
突然有人想起来昨天(快过八一节了)两个连刚进的啤酒都压在了炊事班的仓库里了。这一提醒可好,营首长们立刻决定把啤酒扒出来集中管理,先给抢救组的人每人一瓶,喝完了好救人,有伤的人一律不给喝,听说内脏有伤的人喝完水就会死的(这是一个基本常识)。
这时的大地还不时的传来余震,天气开始变化了,云层还越来越厚,看样要下雨了,大家都想:老天爷太不够意思了,地震后还要下雨,真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呀,但我们在老天爷的阴威下无能为力。
这时空中不时的传来飞机的阵阵轰鸣声,凭我们这些空军通讯兵的耳朵都能听出来,这是两到三架“轰五”型飞机(这种飞机在当时是一种航程比较远,侦察、拍照性能都比较好的飞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失去地面导航台的指挥,在这种能见度下,飞机根本观察不到什么东西,我们也不能指望他们了,还是赶快救人吧。
我连的解放牌大卡车被匡国权(湖南人,71年兵)、纪志成(沈阳人,73年兵)扒出来了,这可是军部的一辆救命车呀!军部院内已经没有能力自救了,所有伤员必须全部运到唐山机场去(这是一个受我们军部指挥的军用机场,离军部6公里,因为这里的地下煤层没有进行开采,还有这的房子基本都是低层的,所以损失特别小,将来的伤员全部要从这里向外空运),可见这辆车当时有多么重要。营首长一看天气不行了马上就要下雨了,必须赶快转移伤员有指定了一个负责人,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并要求我们在机场建个“点”,这样可以使我们的伤员相对集中一些,互相好有个照应。
按照首长的意图,我抢救组的同志们立刻开始往车上抬伤员,没有担架,只能用床板抬,因为伤员都要躺着,占的地方就大,抬了10多个人车就满了,我们几个小伙子又站在车上,抬着床板,把一些重伤员放到上面,有的一块床板上放了两个伤员工,当时不知是那来的这么大劲(也是年轻,身体好),只知道拉的越多越好。
车上装了两层伤员,能有20来个,实在不能再装了,教导员挥挥手,解放车缓缓开出了营院。这时候的马路上乱急了两边的废旁摆了不少人,横七竖八的,绝大多数没穿衣服,鲜血到处可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死是活,实际上大部份是重伤员,这其中有很多人被救出之后没人继续救护就慢慢的死去了。汽车开的很慢,怕压着马路上的人。匡国权跳下车去拽马路上躺着的人,有的人死了不怕拉,有的还活着一拽就喊叫,吓得他赶紧把手缩回来了,就这样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走了一会儿,一伙市民看到有军车开来了,就把我们拦住了,要往上面抬伤员,这个时候,人都特别急,惹不得,但这些人一看我们的车上全都装满了伤员,特别是看着我们几个人站在车上抬着装满伤员的床板,实在不能再装了,就把我们的军车“放了”。
路边上,市民们衣不遮体,蓬头垢面,毫无目的向唐山机场的方向涌动着,他们有的抬着、有的背着、有的抱着伤员,,真象一场大战争还没有打完,人们都有无家可归了,一幅凄惨的景象。
从军部到机场的五、六公里路上,楼房、平房几乎全部倒塌了,到处是扒人的现场,到处是呼救的喊声,我站在车上抬着伤员,真狠自己没多长几双手,好多救一些人,现在真是无能为力了,看到这样的惨景,让人好心碎呀!
唐山饭店倒塌的楼顶上有几个女服务员,有的还带着伤在扒瓦砾下的人,倒塌的楼房内不时地传出阵阵撕人肺腑的呼救声,还有的楼房倒塌后的残墙断壁上悬挂着人的尸体,有的人一半身体露在外面,而另一半被埋在废墟里无人去救,不是不想去救,而是根本救不过来,埋在下面的人比逃出来的人多好几倍,怎么救哇?(很多人的生命在此时看来好象一点都有不真贵了)此时的唐山人民在遭受着生与死的艰熬,唐山人居急切地盼望着:解放军---快来吧!
实际上,党中央此时已经从各种渠道得知大地震的震中就在唐山,也在安排设法营救,但是这样的大地震实属罕见,那能这么快呀。
汽车经过“山西二小”的校门前,我深情的看了看这个小学校的校园,这里此时比较安静,因为今天学校不能正常上课了,学校的楼已经倒塌了,但在这里没有人员伤亡。我与张建平、张云生(沈阳人,73年兵)等几个战友是这个小学的校外辅导员,经常来这个学校给学生们军训,这里的很多孩子是我们的好朋友,他们都认识我们,可因为孩子太多,我们认识他们就相对较少,过去有时走在马路上,孩子们突然从边上窜出来喊着叔叔好,那一张张可爱的小脸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知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伤亡大不大,后来得知这个学校的学生伤亡惨重,有近一半的学生被砸身亡了,还有几个孩子失去了双亲,被送到石家庄育红小学了),真不敢往下想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完成了这五、六公里的行程,第一批将伤员送到了唐山。
唐山机场隶属于我们军的管辖,是一个军用机场。虽然离军部只有五、六公里远,但这里的损失并不太大,主要是这里基本上都是平房,而且建筑的比较结实,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这里的地下煤没有进行开采(这当然是听说的,我无法进行考证)。机场里人很少,绝大部份被派出去到军部和市内抢救去了,另外又组织了人员警卫或者疏导灾民。机场面积很大,能容纳很多人,但是能往机场飞机跑道的路禁止市民进入,因为此时机场内并无飞机向外运送伤员,如果放人进去,肯定会影响下一步工作。
我们是军部的车,警卫一看牌号便知,进入机场畅通无阻,在机场转了圈后找到了机场电话班门口停下了,因为这里有千余米的空地,有的战友们还互相认识,电话已经接到门口了,我们能得到不少方便,正好在此地设一个“点”。
到了目的地之后,大家赶快往下抬伤员,伤员们虽然腰折腿断的却没有一个人喊疼的,大家都咬牙坚持着,倒是我们这些抬伤员的人受不了了,一个个的手上都磨起了泡,腰也直不起来了,平时锻炼太少了。什么也别说了赶快把伤员抬下来,整齐地排在电话班门口外,汽车又赶紧往回返。我们四、五个人留下来好照顾送来的伤员,也为建“点”做好准备。此时天色阴沉,看来就要下雨了,我心里暗骂到:他妈的,刚地震完,又要下雨,这老天爷太不够意思了,伤员们的伤口一遇到水就要发炎了,另外最主要的是还有很多人埋在废墟下没救出来,一下雨就更不好救了,那可怎么办呀?不行,不能这样等着,还得想办法防雨,多救一个是一个。想办法,那有办法呀,大家急的直跺脚,还是王国良脑子来的快,他说:“老魏,咱们打着军首长的旗号到机场仓库去,那里肯定有帐篷,盖飞机的,搭起个帐蓬来。咱们的伤员就有救了。”
“对呀,还等什么呀,一会儿雨就来了。”
那时候胆子特别大,可能中南海都赶进,别说机场仓库了,就凭我们都有穿着军用大裤衩也能证明是当兵的(当时身上确实没有证明物)。我们马上赶到了仓库,仓库主任和一名战士正在门口站着不敢进去呢,一看我们是军部的,看上去还面熟,;也不敢怠慢,忙问我们有什么事。
我们说:“天快下雨了,军部运来伤员都在露天地下,要几顶帐篷,防雨呀。”看他还有些犹豫(实际上不是不给东西,也许怕我们进仓库砸着),又见天色要变,我们两人都急了,大喊到:“快点!要下雨了,浇坏了伤员我们让军长撤你的职”。实际上我们那有哪么大权力呀,这叫“狐假虎威”。
主任一看当兵的急了,也大声喊道:“急什么?我这不正在找钥匙吗!”
仓库大门打开了,大地又开始晃动。我们一看这房子结构没问题,肯定倒不了,不用纷说就冲进去了,拉着两块飞机盖布就往外拖,太沉了,每块都有百十多斤,真不容易呀,弄出来两块,还顺手抓起两根大木杆子,连声谢谢也没说,拖着帐篷就往电话班门口跑。
电话班的战友们找来一把铁锹,还拿来几根背包带,好象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大家立即动手,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拾起了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帐篷,开始把我们第一批运来的伤员往里抬,当时很多没受伤的市民也要往里进,被我们劝告住了,我们允许一部份受了伤的市民进来,但没受伤的都要出去,人们很理解我们,什么矛盾也未发生,第二批伤员运来时,我们马上又安排到帐篷里,市民也开始增加了,里面挤满了200多人。
这时,张建平又将第三批伤员送到了,人们往下抬着伤员,我在下面做接应,突然看到一个伤员向我招手,因为他满面灰尘,我一时没认出他是谁,赶快跑过去一看,咳,原来是是我的同乡沈阳兵战友,勤务连情报标图员宫生杰。
宫生杰看到我后就向见到了一个救命星,我刚一到他身边,他就一把抓住我(手已经没有多大劲了),另一支手指着自己的胸部的腹部,张了几下嘴,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家把他抬下汽车,放到帐篷边上的时候,我趴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他身上的血出有并不多,心里也挺纳昧,就问他:“生杰呀,你哪受伤了?”
他眼睛瞅着我并不作声,还是用手指着,顺着他手指的位置,我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唉呀!他的胸部的内脏恐怕都被挤坏了,胸部的肋骨几乎全都被砸断了,手一碰就塌下去了,有的还支起来了,腹腔内哗哗作响,真吓人哪。但宫生杰好象并不觉得疼痛,只是有些无能为力的表情。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挺住就是胜利,我只好趴在他的耳边说:“生杰,你挺着点,等一有飞机我就把你抬上去,你放心吧!”他听了之后,轻轻地动了一下头,表情比较满意。我们把他安置在了帐篷里面,又去安排其他伤员了。
10点多钟左右,天色突变,一场要给唐山带来更大灾难的大雨降临了。战友们都说:“这可坏了,埋在废墟里的人那么多,更难抢救了,还不把人活活闷死呀!这老天爷太不够意思了。想着想着,就见雨越下越大,老天爷真和我们叫上劲了,因为我们搭的帐篷太大了,中间只支撑了一根竿子,有些受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帐篷塌下来,雨水浇到伤员身上可苦了大家了,紧急关头,可不能让这些伤员在我们面前再遭罪了,我与王国良、刘树海、女兵张桂英(他们三人都是天津兵)等几个人一看不行了,都红眼了,不用纷说,一人拉住帐篷的一个角,使劲往外拽,扩大了帐篷的面积。
大雨好像要考验我们,叫着号的往下泼,我们几个人在不同的角度使劲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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