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我的兵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他希望,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我都能够振作精神。 翻译成英语,怎么说。顺便

*^o^*翻译、午夜阳光 BY:招财【水母大军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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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翻译、午夜阳光 BY:招财
水母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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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阳光 - 我的头顶上没有太阳,自从加入了吸血鬼一族,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黑暗。&&&&&&&&&&&&&&&&& 你就是我的太阳,渺小、遥远,却成了我的希望。&&&&&&&&&&&&&&&&& 我追寻着你的鲜血,只有滚烫的鲜血才能让我感到太阳的温度。&&&&&&&&&&&&&&&&& 你就是我的太阳,没有人能代替的,只属于我的光亮。
1.&&&& 初见生平第一次我多么希望自己能睡着高中也许“炼狱”是个不错的词儿?如果有办法可以弥补我的过错,这也算是赎罪的一种方式。我不喜欢单调乏味的日子,日复一日,日子枯燥得都快发霉了。如果对睡眠的界定就是身心活跃之间的波谷的话——那么这就是我的睡眠形态。远处的街角有一家咖啡店,灰泥的墙面已经龟裂斑驳,我盯着那些裂纹发呆,想象着早已不存在的花纹。这样一来,可以屏蔽掉如源源流水般送进我耳朵里的喋喋不休。那是几百种枯燥无聊的声音,只要是人类的心声,我隔很远就能尽数听到。今天,所有人的思想都在围着一个新来的学生打转。就这么点无聊的小事,真亏他们能那么兴奋。有一张脸孔,不断的在各个人的脑海中以不同角度出现。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儿罢了。她的到来所引起的骚动被我不幸言中——就好像孩子看到崭新的玩具那样兴奋。已经有半数小男生幻想自己和她谈起了恋爱,就因为她是个新面孔。我不得不更努力地不去理会。只有4个人的声音我出于礼貌不会倾听,而不是厌恶:那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两个兄弟和一双姐妹。通常如果我在场的话,他们怕泄露隐私而什么都不去想。所以我尽量给予他们私密空间。只要自己能控制得住,就不去聆听。我试了,但……我还是什么都知道。Emmett还在为昨晚在掰手腕较量中输给Japer而耿耿于怀。想着要等到放学后才能重新来过,一雪前耻,已经耗尽了他本就有限的耐心。我从来不会对聆听Emmett的想法感到唐突,因为他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不是大声说出来就是付诸行动。而听到了其他人的心声让我感到罪恶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有些事情是不想让我知道的。如果说Rosalie的心思是浅浅的池水,那么Emmett的就像是一泓明净透亮的湖水。而Jasper正在……经受煎熬。想要叹息的冲动最终还是被我憋了回去。Edward。Alice在脑海中呼唤了一声我的名字,立刻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效果就好像她真的大声叫唤我一样。我很庆幸最近我的名字终于不那么流行了——简直不胜其烦;任何时候任何人只要一想到任何一个叫Edward的人,我的脑袋都会不自觉地转过去……这次我不用转过头去,Alice和我都很擅长这类的私密交谈。外人几乎很难会察觉到。我的眼睛还是盯着墙上的那些裂纹。他还撑得住吗?她问我。我皱皱眉,嘴型也起了微小的变化。其他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在他们看来我好像是因为过于无聊的课程才皱起眉头的。Alice的心声变得紧张起来,我观察到她正在用预见的能力注意Jasper的一举一动。会有任何危险吗?她一边检视即将发生的事情,一边快速浏览那些让我不胜心烦的枯燥画面。我慢慢地把头转到左边,好像在看着砖墙,叹了口气,然后转向右侧,接着目光回到天花板的缝隙上。只有Alice知道我是在摇头。她松了口气。如果情况变得很糟糕就告诉我。我只能动动眼珠子,向上翻了翻,又低垂了下来。谢谢为我做这些。所幸我不用明着回答她。我应该说什么?“乐意效劳?”才不是那样呢。真的有必要如此试炼吗?坦率承认他永远不会像我们其他人那样抵御干渴不是更安全?何必要将他逼到极限呢?干嘛要自讨苦吃呢?我们上次的狩猎已经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对我们其他人来说这段时间并不难熬。偶尔有人类走得太靠近,而风又吹错了方向的话,是会有些不舒服。但是通常人类都不会这么做。他们的本能会先于意识地告诉他们:我们是危险的。Jasper此刻就是一个异常危险的人物。就在这时,一个小女生在离我们最近的一张桌子边停下了脚步,和朋友攀谈起来。她不停用手指拨弄她那浅棕色的短发。暖气把她的香气吹响我们这个方向。我已经习惯了这股气味带给我的感觉——嗓子干痛难耐,胃里蠕动着空洞的渴求,不自觉收紧的肌肉,嘴里不停分泌出的毒液……这些反应都很寻常,很容易就能克服过去。然而就我对Jasper的反应来看,他更难受了,更强烈的感受让所有的痛苦都成倍递增。Jasper就坐在Alice旁边,他正努力驱赶想象中的画面——他想象自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那个小女生的身边。俯下身去,好像在她耳边说什么悄悄话,双唇却是“吻”上了脖颈间的动脉。想象着她娇嫩肌肤覆盖下奔涌的血液该有多么炙热……我踢了一下他的椅子。他瞪着我瞧了好一会儿,随后低下头去。我听到了他心中的羞愧和反叛正在天人交战。“对不起,”Jasper默默地道歉。我耸肩以对。“你什么都不会做的,”Alice轻喃着安抚他的懊恼。“我能看见。”我故做平静,不想揭穿她的谎言。我们得站在一条线上,Alice和我。倾听心声和预见未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拥有超常能力本就罕有,而我们的能力更是可遇不可求。我们相互保守对方的秘密。“把她们想象成普通人类,多少会有些帮助,”Alice提了个建议,她高亢悦耳的说话声超出了人类的听觉接收范围,即使靠再近,也未必能听见。“她叫Whitney。她非常疼爱还在襁褓中的妹妹。她母亲还邀请过Esme去参加她们的花园派对,记得吗?”“我知道她是谁,”Jasper冷冷地说了一句。他别过头去望着长条形教室墙壁上的一排气窗。他的语气意味着谈话到此为止。他今晚得要狩猎。为了测试能力,培养忍耐力而冒这样大的风险简直太可笑了。Jasper应该干脆承认自己的极限并适应它。他曾经的习惯和我们选择的生活方式大相径庭,他不应该把自己逼上绝路。Alice无声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端着她的餐盘——这只是我们的伪装——只剩Japser一人坐在远处。她知道他已经完全接受她的鼓励。虽然Rosalie和Emmett对他们的关系表现更为露骨,Alice和Jasper也对于彼此的心思心有灵犀。好像他们也会读心术——当然只局限于相互间。
Edward Cullen。条件反射。我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源头,虽然对方并没有真的叫出声来。我的目光定格在一副五官上:一双巧克力棕色的大眼睛,嵌在了一张苍白的心型脸孔上。这张脸今天几乎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这就是那位新生,Isabella Swan。她是小镇警长的女儿,由于监护权的移交,她被带到这里来生活。Bella。她纠正每个喊她全名的人……无聊,我望向别处。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原来想我名字的并不是她。她当然已经注意到了Cullen一家,我听到第一个声音还在继续。“声音”的源头来自于Jessica Stanley——她内心的喋喋不休已经烦扰了我好一会儿了。好不容易等她结束了我如释重负。她总是爱做些不着边际的白日梦。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找个时间和她解释下如果我的唇和利齿接近她会带来什么后果。那样准能平息她天马行空的想象。一想到她的反应,我就忍不住笑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Jassice又继续想。她甚至都算不上漂亮。我不懂为什么Eric会像个跟屁虫一样……还有Mike。刚才那个名字让她不由颦蹙。她最近暗恋上了Mike Newton,但后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但是他却注意到了新来的女孩儿。还是一个看到了崭新的玩具就两眼放光的小孩啊。所以Jessica的想法中才有了不少醋意,虽然她佯装热情地为新来者介绍我的家族。那个新生一定问到了我们。今天每个人也一定都看到了我,Jessica有些洋洋得意地想。我有两节课和Bella一起上,真走运……我敢打赌Mike会来向我打听她…… 我试着把这种没营养的思想赶出我的脑子,否则迟早被逼疯。“Jessica Stanley正在给新来的Swan小姐灌输Cullen家族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对Emmett悄声说。他哼笑了一声。希望她干得不错。他想。“完全缺乏想象力。只是对低劣的流言蜚语,没有半句好话。我有些失望。”那么新来的女孩儿呢?她是不是也对这些绯闻感到失望?我也想听听新来的女孩儿,Bella,对Jessica的故事做何感想。她是怎么看待我们这家行为奇怪,皮肤灰白,有着生人勿近气场的人呢?了解她的想法也是我的义务。我像是我们家的前沿哨所,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词来了。我的责任是保护大家。如果有任何人产生了怀疑,我就能及早警告,然后从容隐匿。有些人类的想象力了得,把我们和从书中或电影中的人物联系起来,这类的事情也偶有发生。通常他们都猜得不对,但是谨慎起见我们还是会搬到一处新的地方。也有人猜中,不过那是非常、非常低的概率。我们不会给他们证实自己假想的机会。我们会简单地消失,成为一个可怕的回忆……我靠近聆听,可是除了Jessica还在滔滔不绝的内心独白外,我什么也没听到。好像她旁边没有坐人一样。太奇怪了,难道那女孩儿走了?Jessica明明还在对她叽里呱啦讲个不停。我抬眼望去,感觉有些失去平衡。我得检查一下我的“听力”是否有问题——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我目光再一次遇上了那双棕色的杏仁眼,她依然坐在原处,看着我们。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因为一旁的Jessica依然在喋喋不休地对她灌输这里流传的Cullen一家的市井故事。想到我们也实属自然。但是我却什么也听不到。盯着一个陌生人看是无礼的举动,更何况被当事人抓到,于是她赶紧窘迫地低下头去,错开我的目光,两颊升腾起一片诱人的红晕。还好Jasper此刻依旧看着窗外。我可不敢想象以他的定力。看到这副血色可餐的模样会有什么反应。她的情绪都清晰地写在脸上,是惊讶,不知不觉中观察到了她的种族和我们族类之间的微妙差别;是好奇,她被Jessica的故事吸引,还有……是惊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对他们——我们的猎物来说是美丽的。最后,是窘迫,被我抓到她正在打量我。尽管她的想法都明显地呈现在了她一双古怪的眼睛里,说古怪是因为她眼眸的棕色是那样深邃,不像常见的那样平淡浅薄。从她坐的地方,我听到的还是只有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我感到了不安。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我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着急,我听得更用心了。平时刻意回避的各种声音现在一下子冲击着我的脑袋。……她喜欢听什么音乐呢……也许我可以说说我那盘新买的CD……Mike Newton隔着两张台子,还对着Bella Swan恋恋不舍。看看他盯着她看的样子。花了半个学校的小姑娘,还不满足么……Eric Yorkie刻薄地想法也不外乎儿女情长。……太过分了。她自以为很了不起啊……就连Edward Cullen都在看……Lauren Mallory妒由心生,就连脸色也阴沉铁青。Jessica也是的,处处讨好她的新朋友。太好笑了……其他女生的想法也全都尖酸刻薄。……我打赌每个人都已经问过她那个问题了。但是我还是想要和她聊天。我会想个更特别的问题……Ashley Dowling暗想。……也许她会和我一起上西班牙语课……June Richardson希望。……今晚有得好临时抱佛脚了!三角函数,还有英文考试。我希望我妈……Angela Weber是同一张桌子边唯一没有时刻想着Bella的人。她是个安静的女孩儿,想法通常也异于其他人。我能听见他们所有人的想法,即使是一闪而过的微小念头也能听见。但是却没有一条想法是来自那位有着一双会说话眼睛的新生的。但是当她和Jessica说话时,我还是能听见他们的交谈。无须读心术,她低沉清亮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也能听得很清楚。“那头古铜色头发的男生是谁?”我听见他问,眼角顺带瞄了我一眼,见我还在盯着她看,赶紧看向别处。她思想的声音可能被我遗漏了,本来我还寄希望于听她的声音可以帮助辨认,可我立刻就失望了。通常人们的心声和他们的嗓音总有几分相似。但是这安静害羞的声音却不为我所熟悉,并不是回荡在这间房间里数百个心声中的一个,我很肯定。是一个全新的声音。Oh,运气真好,傻瓜!Jessica在回答女孩的问题之前想。“那是Edward。他很出色,但是别浪费你的时间了。他从不和任何人约会。至少这里的女生还没有漂亮到够资格和他约会的。"她悻悻地说。
我憋住笑意,转过头去。Jessica和她的同学们都不知道没有被我青睐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短暂的幽默过后,我的心头泛起一阵毫无来由的冲动,连自己也不明白。Jessica的想法总是不安好心,而这个新来的女孩却一无所知……我不由自主想走到他们中间,保护Bella Swan免受Jessica阴暗思想的影响。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为了探寻冲动背后的动机,我又一次审视了这个新来的女孩儿。也许这只是长期埋藏在心底的本能保护欲——强者保护弱者。这个女孩儿比她的同学们看起来更若不经风。孱弱稀薄的皮肤要抵御那么多外界的侵害,让人难以置信。我都能看见,苍白的表皮下她血管律动般的搏动……虽然我不该把注意力放在那儿。我很适应我选择的生活,但是和Jasper同样干渴的我不能够再自找麻烦了。她的眉间拧起了一个小疙瘩,连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太令人沮丧了!我看得出来和陌生人交谈,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让她坐立不安。她瘦削的肩膀微微佝偻,我能感觉到她的害羞,她更希望能被冷落一边。但我只能靠感觉、靠看到的、靠想象。这个平凡无奇的人类女孩安静得像个黑洞。我什么都听不见。为什么?“我们走吧?”Rosalie小声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索。从女孩身上移走视线让我顿觉轻松。我不想再陷在其中了——这让我感到挫败。而我也不想仅仅因为自己听不见她的想法,就对她深究下去。我会想到办法破译的,等到那天,我就会发现和其他人类一样,她的思想也微不足道、毫无价值。不值得我花力气去了解。“那么,那个新来的已经怕了我们了?”Emmett问,他还等着我先一步就把答案说出来。我耸耸肩,不置可否。他没兴趣再追问下去,我也一样。我们起身,走出了餐厅。Emmett,Rosalie和Jasper伪装成高年级的学生,都分头去上他们的课了。我则扮演低年级学生的角色,直奔我的生物课堂,准备度过又一个无聊的下午。我已经拥有两个医学学位,而Banner先生不过就是一个智力寻常的普通人,想不出他在课堂上能拿出什么惊喜。我到了教室,坐到位子上就把课本摊了一桌——这是另一个伪装,书里没有什么是我不懂。我是唯一一个可以拥有自己桌子的学生。人们并不觉得我可怕,只是他们求生的本能已经足以让他们保持距离。结束午饭的学生慢慢填满了教室。我后仰靠在椅背上,等着时间过去。又一次,我希望自己能够睡觉。因为我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当Angela Weber陪同她走进来的时候,她的名字立刻跳了出来。Bella似乎和我一样害羞。我相信今天一定不过好。我希望我可以说点什么……但是那只会听起来很愚蠢……太好了!Mike Newton暗自叫好,在位子上扭身看女孩子们走进来。Bella Swan站立的地方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她思想留下的真空地带让我生气,让我气馁。她走得更近了,从我身边的过道经过走向讲台。可怜的女孩儿,只有我身边有个空的座位。我自觉得把她那边的书收拾起来,摞成一叠。我猜想她在这儿能自在不少。起码这节课,她要在这个位子上坐上一个漫长的学期。也许,坐在她旁边,我也有机会挖掘出她的秘密……并不在乎我要靠得多近……并不在乎我会找不到任何有倾听价值的东西……暖气的出风口正对着我,而Bella Swan走入了其中。她的香气如铜锤铁球一下子砸中了我。这一刻发生在我身上的剧烈反应没有任何叙述描写可以形容。在那一瞬间,我不再是曾经努力为之的人类;人性的伪装被撕扯得粉碎。我是猎食者,而她是猎物。整个世界都荡然无存,只剩下这一事实。危险的想法已经在我脑中成形——保证整间教室不会有一个人证。顾不上她谜一样的想法了,她的想法根本无所谓,因为她已经所剩时间不多了。我是名吸血鬼,而她的鲜血是我80年来闻到过的最可口的味道了。我从未想过竟然会有如此诱人的香气存在。如果我早知道,长久以前就会追求它,即使为此踏遍整个地球。我已经能够想象那种滋味……干渴像野火般烧遍了我的喉咙。我的口腔快被烤焦了。过度分泌的毒液愈加让这种感觉火上浇油。作为对干渴的回应,胃部也因为饥饿而扭曲变形。肌肉充血收缩。这一系列的反应发生还不足一秒钟。她还是踩着同样的步伐,而我仍处于她的下风。当她走向我的时候,偷瞟了我一眼。我们俩四目相接,我看见自己的疯狂清楚地倒影在她明镜般的眼底。那张震惊不已的脸孔让我自己也吃惊不小,这也让她可以多苟延残喘一会儿。而她让事态变得更棘手。当她看到我的表情后,血色涌上脸颊,让她的肌肤转变成我见过最可口的颜色。她的香气像厚重的云雾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去。让我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我的内心在叫嚣,要挣脱仅存的理智。她似乎意识到了逃生的需要,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匆忙让她变得笨手笨脚起来——她脚下一个踉跄,向前跌去,几乎就摔在我前座女生的身上。比其他人更容易受伤、弱不禁风。我全神贯注在她瞳孔中的那张脸,那是一张我憎恨至极的脸。那张脸是我内心的魔鬼幻化——我用坚定的抑制,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才将其击败。现在,它又轻易地浮现出来!那股香气又在绕着我打转,撕裂我的思想,几乎把我推出座位。不。为了让自己还坐在原位,我从下面牢牢抓住桌子边缘。木质的台面不堪重负,手指已经抠了进去,弄得满手木屑,木头上留下了手的形状。毁灭证据。这是基本的法则。我迅速用手指将台面的边缘掰碎,只留下一个粗糙的小洞,和满地的木屑,我立即踩碎、踢开。毁灭证据。一切相关人等……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女孩会在我的身边坐下,而我会杀死她。而这间教室中的其他无辜人员,包括18名学生和1名老师将无一有命活着离开这间房间,因为他们马上就要看到上戏上演。一想到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我突然有些退缩了。即使在我最丧失人性的时候,也从未犯下如此暴行。在过去的80年间,我从未杀害过无辜的人。而这次我却计划一下子屠杀20人。镜中的魔鬼在肆意地嘲弄我。一部分的自我在魔鬼面前畏缩了,而另一部份的自我还在周详计划。
如果我先杀了那女孩,教室里的其他人会有15到20秒钟的反应时间。也许更久,如果他们一开始还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的话。她不会有时间尖叫或感到疼痛,我不会残忍地杀害她。这是我对她极其美味可口的鲜血的回礼。但这之后,我必须得阻止人们逃跑。我不必担心他们跳窗,因为那些窗户都开得太高太小了,他们钻不出去。门是唯一的出路——堵住门,他们全都跑不了。当人们开始感到恐慌、四下仓惶逃窜的时候,把他们全都放倒要费上一些功夫和时间。不是不可能,只是会有响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定会被听见的……而我就不得不杀害更多的无辜者。等我杀光了这些人,她的血早就冷掉了。在香气的驱使下,我的嗓子已经疼得冒烟了……那么就从无辜者开始下手。我的计划正在脑子里铺开。我坐在教室的中间最靠边的位置上。我会从我右边开始。我估计一秒钟可以折断4到5个人的脖子。这样就不会发出什么响声。右边的人可以说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什么都来不及看到。到了左侧后,就可以向前或向后行动,最多五秒钟,我就能终结这里的所有生命。这点时间也足够Bella Swan看清眼前一切,知天命。足够让她感到害怕。如果她还没有怕到动弹不得的地步,这段时间也够她发出一声尖叫,也许。微弱的叫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深吸了一口气,香甜的空气让那团火从胸口沿着每条干瘪的血管烧得更旺了,我不断在让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她转过身来了。几秒钟后,她会在离我咫尺的地方落座。我脑袋里的魔鬼已经露出得逞的微笑。“砰”,我左边的一个人突然重重关上了他的文件夹。我没有抬头去看这是哪个人所为。但是气浪的波动,让清洁的空气扑面而来。短短一秒钟,我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在这宝贵的一秒钟里,我看到脑袋里有两张并排的脸孔。一张是我的脸,或者说是我曾经的脸:杀红了眼的魔鬼,被害者不计其数。还在为自己的犯罪寻找种种借口——杀人犯的天敌,恶人的克星。我拥有生杀大权,只是施行上帝的裁决。这是一种自我催眠。我以人类鲜血为生,可只是满足最低限度的需要。我的猎物们在他们的有生之年里,比我还禽兽不如。另一张脸是Carlisle的。两张脸毫无相似性可言,一个是白天,一个是黑夜。也没有相似的理由。Carlisle从生物遗传学上并不是我的生父,所以我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冰凉且苍白的肤色,不过那是每个吸血鬼都有的特征。我们的眼眸颜色也颇为接近——不过这是我们相互选择的一个证明。虽然先天长得不像,但在70个年头里,我信奉他的选择,追随他的脚步,所以我的脸也在某种程度上开始向他接近。我的五官并没有改变,只是有些表情中注入了他的智慧,他的善良柔和了我的嘴角,他的耐心舒展了我的眉宇。我苦心经营的每一个小小的进步在这个魔鬼面前化为乌有。在短短的一瞬间里,过去多年来我的创造者,我的导师,我的父亲对我谆谆教导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的眼睛会变成恶魔的鲜红色,所有的相像之处将永远丢失。在我的脑海中,Carlisle善良的眼睛并没有审判我的意思。我知道即使我这次犯下滔天的罪孽,他也会原谅我。因为他爱我。因为他比我更相信我的善良。即使我现在证明他的一切信任都是错误的,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我。Bella Swan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动作僵硬笨拙——是因为害怕我吗?她血液的香味像是一团厚实的云层,把我包裹起来。我会证明我的父亲看走了眼。这个悲哀的事实几乎和我喉咙里的那团火一样伤人。带着这种厌恶,我往另一侧挪动了一下位子——我不想让内心的魔鬼得逞。为什么她非得到这里来?为什么她要存在于这个世上?为什么她要毁掉我仅有的平静生活?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生下来?她会毁了我的。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毫无缘由的恨意将我湮没袭遍全身,于是我别过脸背对着她。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我要失去所有一切就因为她好死不死正好出现在这个小镇上?为什么她要到这里来!我不想成为魔鬼!我不想杀死一个教室手无寸铁的孩子!我花了毕生的时间不断牺牲、不断忍让才有了今天的生活,我不想失去这一切!我不能这么做。她也不能让我这么做。 气味,她血液的香气令人发疯,是一切问题的祸根。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抵御……如果能有另一阵新鲜的空气清醒我的头脑就好了。Bella Swan披下了她那头红棕色的浓密长发。她疯了吗?她这样做是在煽动那个魔鬼!向他挑衅。可惜天公不作美,没有帮我解困的东风。眼看就要失去控制了。不,既然没有风,但是我也不必呼吸啊。我停止了向肺部的供养,痛苦立刻就得到了缓解,但是还不完全。我的脑海中依然残留着对她香气的记忆,舌尖还保留着这个味道。所以我坚持不了太久。但是也许我能坚持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正好可以解救一个教室的无辜牺牲者。只要我能抵御诱惑短短一个小时。屏住呼吸的感受并不好。我的身体虽然不需要氧气的供给,但是这么做有违了我的本性。在压力下,我对气味的依赖大过其他感官。在狩猎过程中,一旦危险靠近,气味是第一重警告。通常,没有什么能够对我造成危害,但是我们也像人类一样有着极强的自卫本能。不舒服,但是还能坚持。总好过呼吸着她的诱人气息,却忍耐着不让自己的利齿穿透她那薄如纸片、几乎透明的皮肤,吮吸她炙热、湿润的……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我必须不能去想她的气息、味道。
这个沉默的女孩儿前倾身子,把她的头发垂在我俩中间,形成一道帘子。我看不见她的脸,所以无法通过她深邃、清澈的眼睛读出她的情感。这就是她用披肩秀发隔开我俩的原因?不让我看到那对会说话的眼睛?是出于恐惧?还是害羞?抑或是不让我知道她的秘密?相对于身体的渴求,她静默的思想带给我的困扰已经不值一提了。我痛恨这个坐在我身边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痛恨她,因为我还是想做原来的自己,带着对家人的爱,带着想要做个更好的人的梦想……痛恨她,痛恨她带给我的痛苦——这么想多少有一点帮助。是的,虽然我之前感到的恼怒微不足道,但那也有帮助。我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以削弱对她味道执念的情感……憎恨和愤怒。让我忍无可忍。这一个小时怎么那么漫长?当这一个小时过去之后……她会走出这间教室。我会怎么做呢?我可以自我介绍。你好,我叫Edward Cullen。请让我陪同你去下一节课的教室好吗?她会说“好”。这么做也很礼貌。即使对我早已有些害怕,她还是和我一起走上一段。很容易就能把她引到其他的路上。停车场的背后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我可以借口说我落了一本书在车里……会不会有人注意到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呢?和往常一样,现在天空飘起雨来;两个身着雨衣的黑色身影朝反方向急性并不会引来多少关注,或者暴露我的身份。尽管我不是今天唯一关注她的人——但是没有人会像我那样几近狂热。尤其是那个叫Mike Newton的,从她在座位上坐如针毡开始,就密切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任何人靠近我都会觉得不舒服,但是她的气味却摧毁了我所有的仁慈。Mike Newton会注意到她是我一起离开教室的。如果我可以坚持一个小时,那两个小时呢?浑身被焚烧的痛苦滋味让我没有那份自信。她到家的时候,房子里还空无一人。Swan警长会工作一整天。我知道他的房子是哪幢,因为我对这座小镇上的每幢房屋都了如指掌。他的房子坐落于一片密林的环抱之中,附近没有什么邻居。她应该没有时间尖叫,即使有时间呼救,也没有人能听到。这样的处理方式才是比较妥贴的。我已经有70多年没有尝过人类的鲜血了。如果屏住呼吸,我可以坚持两小时。等和她独处的时候,就能避免伤害其他人。没有必要着急,我心中的魔鬼同意了这个作战方式。这是一种诡辩,耐心的等待可以拯救这间教室的其他19条人命,而牺牲者只有这个无辜的女孩儿,就好像这样做,我的罪孽就能减轻一些。虽然我恨她,但我也知道自己的憎恨是不公平的。我真正憎恨的是我自己。等她死后,这种对我俩的憎恨只会有增无减。一整个小时我都在幻想如何以最完美的方法杀死她。我避免不去想到该如何付诸实际行动的部分。那样我恐怕承受不来,也许会彻底输掉这场对垒,并且把视线所及之内的所有人都杀害了。所以我只筹谋,别无其他。这让我安然捱过了一个小时。就快结束的时候,她透过长发间的缝隙迅速偷瞄了我一眼。我遇上她的目光,我能感觉到自己投向她的不公正憎恨,她害怕的眼睛说明了问题。在她把脸躲进头发后面时,血色又一次涌上脸颊,我觉得自己就要前功尽弃了。铃声大作。铃声拯救了我们——千钧一发。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避免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憎恨和厌恶的魔鬼。我没有办法向往常那样慢步走出教室,而是冲了出去。如果有谁看到我,也许就会发觉我的移动方式有些不太对劲。没有人注意到我。所有人的思想都在围绕着那个女孩打转,殊不知,要是时间再长一些,她必死无疑。我躲进车里。我不喜欢用“躲”这个词,因为这听起来多么懦弱。但事实如此。我还没足够的自制力,让自己身处人群之中。为了避免杀害他们中的一个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努力,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应付其他人了。真是天大的浪费。如果我在魔鬼面前屈服,起码也得输得值。我播放了一张音乐CD,每当需要安静的时候,我都会听它,可是这次却没起多少作用。不,现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打开车窗,让凉爽、潮湿、干净的空气随着细密的雨丝一同飘进车内。虽说我还能准确无误地回忆起Bella Swan血液的味道,吸入干净的空气可以净化这味道给身体带来的影响。我又恢复了理智。我又能思考了。我又能对抗了,对抗心魔。我不用去她家。我不需要杀死她。很明显,我是个理性、会思考的生物,而且我还有其他选择。上帝在这里关上门,却又在别处开了窗。虽然刚才在教室中的情况并不是这样……但是我成功远离了她。也许,如果我可以非常小心地避免和她接触,我的人生就不会发生变化。我喜欢眼下井然有序的生活。为什么要让一个令人讨厌、美味的小人物毁了我的生活呢?我不会令我的父亲失望。我不必令我的母亲担心……伤心。是的,我差点就伤了我养母的心。Esme是个那么温柔、贤淑的人。如果有人让她痛心,那是无可原谅的。多么讽刺可笑啊,我竟让还想保护这名人类女孩儿不受到Jessica Stanley恶毒思想的攻击。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去保护Isabella Swan。相反,我才是她需要保护的根源。Alice在哪儿?我突然想起来。难道她没有看到我在脑海里以各种方法杀害那名叫Swan的女孩儿?为什么她不过来帮我呢——阻止我也好,帮我清理现场也好?难道她太过专心于Jasper的问题,而忽略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是不是我比自己想象中强大呢?我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对这个女孩做?不。我知道那不是真的。Alice一定把全部心思都花在Jasper身上了。她此时通常在上英语课的那幢楼里,我循着她的方向而去。不费多久,我就找到了她熟悉的“声音”。我猜得没错。她的每个思想都是关于Jasper的,几乎每分钟都要检视一次他的一个决定带来对未来的影响。我希望听听她的意见,但是与此同时,我也很欣慰她并不知道我刚才的经历。她没有意识到在过去的一个小时所蓄谋的一场大屠杀。我的身体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这次是羞愧之火。我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如果我可以躲开Bella Swan,如果我能够不下手杀了她,那就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尽管我这样想着,可体内的那头猛兽却因为挫败正扭曲着身体,咬牙切齿。如果我能够远离她的香味……
起码,我没有不去尝试的理由。做一个正确的选择。试着去做一个Carlisle期望中的我。学校的最后一小时也快结束了。我决定立刻把计划付诸行动。她可能会路经停车场,一直坐在这里,很容易被路过的她撞个正着。那就一切算盘都落空了。由于四下无人,我“快步”穿过狭小的操场向办公室走去。这条路没有理由会和Bella Swan相遇。她会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的。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值班老师在,我正好要找她。她还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悄无声息地进来了。“Cope小姐?”这名妇女红色的头发显得很不自然,她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不管见过我们多少次,他们总是显得措手不及,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个中原因。“啊,”她大喘了一口气,有些慌乱。她平整了下自己的衬衫。笨蛋,她暗自思忖。他年轻得都可以当自己的儿子了。太小了,不能……“你好,Edward。我能为你做什么?”厚重的眼镜后面,她扑闪扑闪地眨巴着眼睛。不舒服。但是我知道该如何发挥自己的魅力来达到所求。这很容易,我立即知道该用何种语气和采取什么样的姿势。我向前靠了靠,凝视着她的双眸,好像从她那双细小的棕色眼眸直接看穿她的灵魂。她的心思早已摇摆不定。要达到目的很简单。“我想看看您能不能帮我调整一下课程,”我语气温柔,但又内敛稳重,不会吓到任何人。她的心跳节奏加快。“当然,Edward。我该怎么帮忙呢?”年纪太小了,太小了。她反复提醒自己。这是个错误,显而易见。我比她的祖父还老。按照我的驾照资料来看,她是对的。“我想把我的生物课换成高一年级的其他理科课程,可以吗?也许,物理?”“Banner老师有什么问题吗,Edward?”“完全不是,只是这些内容我早已学过……”“对哦,在阿拉斯加那所速成学校里都学过了。”她一边想一边舔了舔薄薄的嘴唇。他们都应该去读大学。我已经听过老师们的抱怨了。完美的4分,回答问题从不迟疑,考试从不错一题——好像他们找到了某种作弊方法可以用在所有的科目上。Varner老师宁愿相信一个学生作弊,也不愿承认有学生会比他聪明……我打赌他们母亲一定给他们家教了……“事实上,Edward,现在物理课已经基本全满了。Banner老师不喜欢一个班超过25名学生……”“我不会惹麻烦的。”当然不会啦,会就是不是Cullen了。“这点我知道,Edward。只是确实没有位子了……”“那么我可以当掉这门课么?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些独立研究。”“当掉生物?”她半张着嘴。这太疯狂了。即使学过再听一遍有这么难受吗?Banner老师一定有问题。是不是要和Bob先生讲讲这事?“你毕业不够学分啊。”“我可以下学期再补。”“也许你应该和你的父母讨论一下。”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不过既然来者没有想到我,我也就懒得理会其他人,继续看着Cope太太。我又凑近了一点,眼睛再睁地大一些。如果瞳孔的颜色恰巧是金色的话,会比黑色取得更好的效果。通常黑色会把人吓到。“求你了,Cope太太?”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声细气——让人不忍拒绝。“还有其他学科我可以转过去的吗?我相信一定还有余地的?第6节课不一定要选生物……”我冲她温柔一笑,小心不让自己的牙齿露出来,否则会把她吓坏的。她的心鼓敲得更快了。年纪太小了,她内心挣扎地不断提醒自己。“好吧,也许我能和Bob沟通一下此事——我是指关于Banner老师。我能理解如果……”只一秒钟,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就全然不一样了,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什么我向这位红发的妇女俯下身去的原因……不过一切全都白费了。 一秒钟之前,Samantha Wells打开房门,慢吞吞地将一张签了字的纸条放进靠近门口的篮子内,就匆匆离开了。就这一秒钟里,洞开的房门让一阵猛烈的风直直地灌进屋内。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的来者没有用思想打断我。我转过身去,虽然我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我放慢转身的速度,竭力克制全身的肌肉运动。Bella Swan靠墙站在门边,手上攥着一张纸。对于我的怒目而视,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鲜血的香气在这间狭小、闷热的房间里弥漫开,充斥着每个角落。我的喉咙立刻被点燃了。我又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恶魔,那个魔鬼从她眼睛的倒影中回瞪我。我的双手在接待柜台上犹豫不决。不敢转回身去,免得冲动之下,伸出手抓过Cope太太的脑袋摁在台子上,力气大得足以致命。用两条命换二十条。一笔不错的交易。饥饿的魔鬼在等待我的行动,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是总是会有其他选择吧——必须得有。我立刻切断了肺部的供给,想象着Carlisle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我回过头去面对Cope太太,听见她暗暗惊诧于我的表情转变。她向后瑟缩,但是这种害怕只藏在了心里。“没关系,我知道换课是没可能的了。感谢您的帮助。”我转身匆忙离开,和女孩擦身而过的时候,努力不让自己感受到她血液散发出来的温度。整个过程中我不敢放慢脚步,直到来到车边,才总算停了下来。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离开了,所以没有多少人看到我。我听到二年级的D.J. Garrett留意到了这点,不过我置之不理……Cullen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好像他突然凭空出现在了这里……又来了,我总是在胡思乱想。我妈总是说我……当我钻进Volvo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等在车里了。我试着控制呼吸节奏,结果却像个濒临窒息的人一样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Edward?”Alice问,语气中已经察觉了异样。我对她摇摇头。“你出什么事了?”Emmett质问,自从他发现Jasper并没有和他重赛一场的状态后,心情也一直心不在焉的。我一言不发,而是迅速倒车、调头。我得赶在Bella Swan也来到停车场之前离开。躲开正在追赶我的,心里的魔鬼……我打了一把方向盘,随后猛踩油门。我把速度维持在40码,一上到公路我就开到70码,不到转弯不减速。想也知道,Emmett, Rosalie和Jasper统统盯着Alice看。她无奈地耸耸肩。她只能看到未来,而不是已经发生的。
她抬头看我。我们两个看到了她头脑中的未来景象,大吃一惊。“你要离开了吗?”她低声道。另外三个人现在齐刷刷地看向我。“会吗?”我咬牙回答。她看见了,我的决心动摇,最后选择了黑暗的道路。“Oh。”Bella Swan终难逃厄运。鲜血染红了我的眼睛。搜索紧接着展开。我们谨慎地躲避风头,等待重新开始的时机……“Oh,”她又叫了一声。画面更加详细了。我第一次置身于Swan警长的家中,Bella正背对我站在窄小的厨房中,黄色的碗柜,我鬼魅般地靠近……香气引诱我靠近她……“停下!”我大吼一声,无法再看下去。“对不起。”她小声道歉,同时瞪大了眼睛。那个恶魔正欣喜若狂。她预见中的画面又不一样了。夜晚,空旷的高速公路,两旁的树银装素裹,以200码的时速向后退却。“我会想你的,”她说。“无论和你的分离多么短暂。”Emmett和Rosalie相互交换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眼神。我们几乎已经到了家门口那条长长的车道的转弯口。“在这里把我们放下,”Alice建议说。“你应该自己告诉Carlisle。”我点点头,嘎地煞车急停。Emmett, Rosalie和Jasper全都默默地下了车,等我走了之后,他们会让Alice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Alice拍拍我的肩膀。“你会做正确的事,”她口中念念有词。这次出现在她脑海的不是画面,而是一句忠告。“她是Charlie Swan唯一的至亲。这也会杀了他的。”“是啊,”我同意了这最后半句话。她跳下车,加入了其他人,焦虑让她的两条眉毛都揪在了一起。我刚把车调头,他们一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我加速返回小镇,心里很清楚Alice头脑中的画面会由暗转亮,好像发光的二极管那样。回Forks的路上我保持在90码的车速,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去跟我的父亲讲吗?或者去拥抱心中的魔鬼?前方的路不断被车轮碾过,消逝在后方。
2. 打开的书我躺在铺有松软积雪的河岸上,干爽的雪粒由于我的重量重新塑形。我的体温和外界保持一致,身下的冰晶感觉起来像是柔软的天鹅绒。头上的天空月朗星稀,不时泛出蓝色或是黄色的光芒。漆黑的夜空中,星辰组成壮丽的星座,宛如某种上天的指示。美轮美奂。巍峨的自然景象亘古不变,只是我不曾用心去看罢了。事情没有任何的好转。已经过去6天了,这6天里我一直躲藏在Denali空旷的野外,但是自从第一次嗅到她的味道以来,我就永远无法摆脱了。抬头仰望星光点点的天空,可是肉眼和这种美丽间仿佛隔了层什么东西。那是一张脸,一张平凡人类的脸孔,一张怎么都挥之不去的脸。我听到有思想正在靠近,随后才是那人的脚步声。移动的声响大部分被雪地吸收,只有非常微弱的声音。是Tanya跟着我来到了这里,我一点也不意外。接下去的谈话已经在过去几天中被反复斟酌,直到她确定要说些什么。她从60码开外纵身一跃,稳稳落到一块凸出地表的黑色岩石上,赤脚在圆形石块的顶端保持平衡。星光的映射下,Tanya的皮肤泛着晶莹的光亮,长长的波浪卷发在玫红色发束的挑染映衬下显出可爱的粉色。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光彩,她正在用这双眼睛打量着半被埋在雪堆里的我,饱满的嘴唇慢慢拉出一抹微笑的弧线。倾国倾城的美。如果我曾用心看过她。想着叹了口气。她蹲下来,手指撑住岩石,身体蜷屈。炮弹飞人,她想。她优雅地跃入空中,成了一个挡在我和星空之间的黑色影子。她收紧身体,蜷成球状,落在了我身边的河岸上。我的身边立刻卷起千堆雪。星光变得更黯淡了,羽毛般轻盈的冰粒把我埋得更深了。我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一动不动。雪下的黑暗对于我的视线毫无影响。那张脸孔还是清楚地呈现眼前。“Edward?”Tanya把我从雪堆中拉出,又惹得一阵雪花纷飞。她把雪片从我脸上抹去,却不怎么看我的眼睛。"Sorry," she murmured.&&& "It was a joke." “对不起,”她低语。“我想开个玩笑的。”“我知道。很有趣。”她的嘴角一沉。“Irina和 Kate都说应该让你一个人待着。她们觉得我只会添乱。”“一点儿也不会,”我安慰她。“相反,我才是那个无礼的人——非常无礼。很抱歉。”你会回家去的,对吗?她想。“我还没有……完全……决定下来。”但是你也不会就待在这里。她的想法惆怅悲凉。“是的。这也没什么帮助。”她做了个鬼脸。“那是我的错,对吗?”“当然不是,”我不动声色地撒了个谎。别装绅士了。我笑了。我让你觉得不自在了,她自责地想。“没有啊。”她挑起一边的眉毛,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声短暂的笑声之后是另一声的叹息。“好吧,”我只能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儿。”她也叹了口气,用手托住下巴。想法里满是懊丧。“你比天上的星星还可爱千倍,Tanya。你早就心里清楚。千万别让我的顽固影响了你的自信。”几乎没这种可能,我自己也笑了。“我还不曾被拒绝过呢,”她赌气说,嘴唇撅起的模样很是可爱。“当然没有啦,”我同意她的说法,数千人拜倒过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飞速掠过,我试图装作没有看见。在大多数情况下,Tanya偏好男性的人类——他们数量众多,身体柔软、温暖,而且总是激情澎湃。“妖女,”我故意嘲笑,希望能够打断她脑海中的浮想联翩。她露齿一笑,故意炫耀洁白的牙齿。“本来就是啊。”和Carlisle不同,Tanya和她的姐妹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恢复良知。最后,她对人类男性的钟爱也转变了她们姐妹杀戮的习性。现在,她们所爱慕的男性……都还活着。“当你在这里出现的时候,”Tanya慢慢开口说道。“我曾想过……”我知道她想过什么。也应该猜到她的感觉。但是那时的我却没能揣度出。“你以为我会改变心意。”“是的。”她眉头紧锁。“我很抱歉给了你过高的期望,Tanya。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变化太快。”“我没有想过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坐起身来,环抱着双腿,保护性地蜷曲起来。“我不想谈那件事。”Tanya, Irina和Kate非常适应她们选择的生活。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了Carlisle。尽管她们选择了和——她们的猎物——住得异常接近,可她们从未犯下过错误。我羞于向Tanya启齿我的懦弱。“女人问题?”她胡乱猜测,尽管我不愿意谈论。我惨淡一笑。“不是你想的那种。”她安静下来。我听到她心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就为了弄明白我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一个是接近的,”我告诉她。“给一个提示?”她问。“别再去想了,Tanya。”她又陷入了沉默,心里依旧不依不饶。我无视她,继续沉淀心灵欣赏夜空的美景。才安静了没一会儿,她就放弃了,又冒出了新的想法。
如果离开这里的话,Edward,你会去哪儿呢?回到Carlisle身边?“可能不会吧,”我喃喃道。我会去哪儿呢?我想不出这个星球上还有我感兴趣的地方。既没有想看的事物也没有想做的事情。因为,无论去到哪儿,我都只是在逃避,实际上哪儿也去不了。我痛恨这样的我。什么时候起我成了如此一个懦夫?Tanya修长的手臂环抱住我的肩头。我僵直了身体,但是却没有逃开她的拥抱。她只是想给我一个友情的拥抱。应该是这样的。“我想你会回去的,”她的话语中还听的出带有古早的俄罗斯口音。“不管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在困扰着你。你终会抬头勇敢面对。你就是那样的人。”她心口如一。我试图拥抱那个在她心目中的自己。那个勇于直面问题的我。真高兴能再度看到这样的自己。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面对的困难的勇气和能力,直到前几天高中那堂可怕的一个小时的生物课。我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她转过脸,朱唇微启,我就迅速向后躲去。看到我如此敏捷的动作,她苦涩地笑了笑。“谢谢你,Tanya。那句话正是我需要听到的。”她的想法变得乖戾起来。“不客气。我希望你在其他事情是也能更通情达理些,Edward。”“对不起,Tanya。你太善良了,我配不上你。我只是……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寻找什么。”“好吧,如果下次我再来这里,你已经不在了的话……那么再见,Edward。”“再见,Tanya。”当我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己这么做。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出发。再次鼓起勇气回到我想要回到的地方。“再次感谢。”她身影一个灵动就已经站起了身,随后幽灵般地穿过雪地,消失了。身后连脚印都没有留下,仿佛不曾沾到地面。她没有回头。我的拒绝带给她的伤害远比想象中深。她应该不想再看到我了。我感觉嘴里一阵发苦。我不想伤害Tanya,虽然她对我的感情既不深刻也不单纯,但是却是某种我无法给予回应的感情。直到今天,我都无法绅士地处理这件事。突然说要做回自己让我有些不安,但我还是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凝视着星空。我知道Alice会看到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也把这消息告诉其他人。他们会很高兴的,尤其是Carlisle和Esme。我又多看了一眼天空,脑海中的那张脸还是挥之不去。在我和繁星点点的夜空之间,有一双让人琢磨不透的棕色眼睛正在凝视着我,好像在问这一决定对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当然,我根本不可能会知道她好奇的双眼正在搜寻什么。即使我用尽想象,也不能听见她的心声。Bella Swan的眼睛里依然打满了问号,就连无垠的星空也仿佛在躲避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放弃了,随即站起身来。如果用跑的,我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回到Carlisle的车里……我归心似箭,渴望见到我的家人——他们也希望能看到那个直面困难的Edward——几乎用冲刺的速度穿越撒满星光的雪原,没有留下任何脚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Alice如释重负说。她眼神放空,Jasper轻托着她的手肘,领着她和我们一众人走向学校的餐厅。Rosalie和Emmett走在最前头,Emmett看上去有些滑稽,像是一个走进敌方阵营的护卫。Rose也看上去一脸谨慎,不过不是出于防备而是恼怒。“当然会没事的,”我咕哝着敷衍了一句。他们的表现实在有些小题大做。如果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我能应付得了,我不会迈出家门。昨晚下了雪,Emmett和Jasper机不可失地向我发起雪球轰炸,不过见我毫无反应,他们就尽情地攻击对方去了。这种平和、甚至有些玩闹的早晨却突然转变了气氛,一惊一乍的反应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她还没到这里,但是她将走进来的那条路……不会是顺风,如果我们都坐在平时的位置上。”“我们当然会坐在平时的地方啊。够了,Alice。你让我觉得紧张。我会表现得很好的。”Jasper扶她入座,她这才眨了下眼睛,最后终于聚焦在我脸上。“恩,”她感到有些意外。“我想你说得没错。”“当然啦,”我好像在说给自己听。我不喜欢成为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回想起我们曾整天围着Jasper打转,生怕有个万一,我突然对他心生同情。他遇上我的目光,咧嘴一笑。让人受不了,是不是?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这间长方形的乏味教室就是上周让我百无聊赖的那间房间吗?让人瞌睡连天的地方吗?今天我的神经每一根都绷得紧紧的——好像钢琴的击弦一样,即使轻叩键盘也会击打出音律。我的神经高度紧张;我扫描每一种声音,每一个视角,每一阵吹过来的气流,每一条思绪。尤其是思绪。只有一种感官我拒绝使用,那就是嗅觉。我暂停了呼吸。在人群中走过的时候,我希望听到更多关于Cullen一家的事情。一整天我都在搜寻和等待着谁无意中又了解到Bella Swan新的动向。但是一无所获。没有人注意到餐厅里有五个吸血鬼,这个女孩也好像从未出现过。这里还有几个人依然在惦记着这个女孩,不过内容跟上星期的完全一样。一改以往的无聊心情,我感到有些雀跃。她跟其他人都没有说起过我吗?没有理由她不曾注意到我乌黑,充满杀气的眼神。我看到她对此做出了反应。她当然被我吓坏了。她应该会和什么人提起这件事,甚至会添油加醋一番让故事更引人入胜。给我添几句恐吓性的台词。还有,她也听到了我试图调换我们一起上的生物课。加上我当时的表情,她一定在怀疑,一切的根源是不是就是她自己。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就一定会四下打听,把她的经历和别人的做一番比较之后,为我的表现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就不会感觉自己是个例外了。人们渴望自己能够表现平庸、合群。和周围人打成一片,就好像一群没有特色的羊群。这种需求在缺乏安全感的青春期尤其强烈。这个女孩也不例外。
但是依然没有人对于我们通常就座的那张桌子投来一点注意。如果Bella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那么她一点是个异常内向的人。也许她她只和她的父亲说过,那才是关系最亲密的人……但是她和她父亲共同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这让我的理论又很难成立。她和她的母亲更为亲近些。看来,我得尽快找个时间“问候”一下Swan警长,听听他在想什么。“有什么新的进展吗?”Jasper问。“没有。她……一定什么都没和其他人说。”听到这一消息,所有人都意外地拔高了眉毛。“大概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Emmett笑言。“我打赌我会比你表现得更凶恶些。”我瞪了他一眼。“有想过为什么吗……?”我向大家解释了这个女孩异常沉默的表现后,他又明知故问。“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不知道。”“她要进来了,”Alice小声提醒。我感觉身体都不听使唤了。“大家表现得像个人类。”“人类,你说?”Emmett问。他举起右手,握成拳状的手掌里藏着一个雪球。这当然是不会融化的,不过他一使劲就把雪球压成了一个冰块。他看了一眼Jasper,但是我已经知道他想要扔出去的方向。Alice当然也知道。当他使蛮力向Alice掷出冰球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手指一挥,就把那个冰球给弹走了。那块冰快速地在餐厅的走廊上滚动,快得超出了人的肉眼识别能力。冰块最终撞到了水泥墙上,随之碎裂。靠墙区域的人们纷纷抬头看着墙角边一滩破碎的冰屑,然后东张西望地想要找出始作俑者。但是他们只找了附近的几张桌子。没有人看我们一眼。“真是‘人类’的表现啊,Emmett,”Rosalie尖刻地指出。“你干嘛不干脆去把墙也打穿呢?”“如果你来做的话,会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宝贝儿。”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玩笑上,始终挂着微笑在脸上。我不允许自己去看那条队伍,因为她就站在那儿。不过我可以听。我听见Jessica对于新来的女孩子已经显得很不耐烦,而后者也心不在焉地跟着队伍缓慢移动。我从Jessica的思想中看见Bella Swan血色又一次在她的双颊晕染开来。我短促、浅显地吸了一口气,准备一旦发现身边的空气沾染上她的气息之后,就关闭呼吸。Mike Newton和其他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我能同时听见他的谈话和心声,他在询问Jessica那个Swan女生是怎么了。我不喜欢他老是围着她打转,暗生情愫,总是希望得到她的垂青。看着她从发呆的状态突然惊醒,好像她刚才忘了他的存在。“没事,”我听见Bella用她那安静、清晰的嗓音回答。在喧闹嘈杂的餐厅里,这声音像是铃声般的悦耳,但我清楚那是因为我全神贯注在聆听的关系。“我今天只要一瓶苏打水,”她随着队列向前移动,继续说。我忍不住朝她的方向瞧了一眼。她低头盯着地面,脸上的血色渐渐消褪。我迅速移开目光,看见Emmett正在嘲笑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兄弟。)我重新调整了一下表情,装作轻松、随意。Jessica奇怪那个女孩儿今天怎么缺乏食欲。“你不饿吗?”“事实上,我身体觉得不舒服。”她的声音更低了,不过一样清晰。Mike Newton不假思索产生想要上前关心的想法,可是这为什么会让我不悦呢?即使他想要表示某种交往关系,那又怎么样?就算Mike Newton感到不必要的担心,这也不关我的事。也许这种感情是人之常情。我不也一样,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去保护她?在我杀了她之前,那是……不过,这个女孩是不是病了?这很难判断——苍白纤薄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意识到原来我也像那个傻小子一样在担心她,只好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她的健康问题。不管怎么样,我不想通过Mike的思想来观察她。我转而去听Jessica的思想,留心观察他们三个坐哪张桌子。幸运的是,他们和Jessica的那帮伙伴一起,坐在餐厅第一排的一张桌子边。就像Alice预言的那样,不是顺风的座位。Mike Newton和其他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我能同时听见他的谈话和心声,他在询问Jessica那个Swan女生是怎么了。我不喜欢他老是围着她打转,暗生情愫,总是希望得到她的垂青。看着她从发呆的状态突然惊醒,好像她刚才忘了他的存在。“没事,”我听见Bella用她那安静、清晰的嗓音回答。在喧闹嘈杂的餐厅里,这声音像是铃、声般的悦耳,但我清楚那是因为我全神贯注在聆听的关系。“我今天只要一瓶苏打水,”她随着队列向前移动,继续说。我忍不住朝她的方向瞧了一眼。她低头盯着地面,脸上的血色渐渐消褪。我迅速移开目光,看见Emmett正在嘲笑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兄弟。)我重新调整了一下表情,装作轻松、随意。Jessica奇怪那个女孩儿今天怎么缺乏食欲。“你不饿吗?”“事实上,我身体觉得不舒服。”她的声音更低了,不过一样清晰。Mike Newton不假思索产生想要上前关心的想法,可是这为什么会让我不悦呢?即使他想要表示某种交往关系,那又怎么样?就算Mike Newton感到不必要的担心,这也不关我的事。也许这种感情是人之常情。我不也一样,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去保护她?在我杀了她之前,那是……不过,这个女孩是不是病了?这很难判断——苍白纤薄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意识到原来我也像那个傻小子一样在担心她,只好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她的健康问题。不管怎么样,我不想通过Mike的思想来观察她。我转而去听Jessica的思想,留心观察他们三个坐哪张桌子。幸运的是,他们和Jessica的那帮伙伴一起,坐在餐厅第一排的一张桌子边。就像Alice预言的那样,不是顺风的座位。Alice用手肘推了我一下。她马上就要看过来了,表现得人类些。我咬紧牙齿,咧开一个笑容。“放轻松,Edward,”Emmett说。“说到底,就算你杀了人,那也不是世界末日。”“你试试看,”我嘀咕。Emmett笑着说。“你得学会如何淡忘事情。就像我一样。我们有永恒的时间让自己忏悔,足够了。”
就在这时,Alice摸出一块藏在身上的冰块,冷不防扔向Emmett,并砸中了他的脸。他眨眨眼,起初有些吃惊,但是接着就有预谋地笑起来。“是你自找的,”他伸长身子,对着Alice的方向猛甩自己沾满冰粒的头发。温暖的房间让冰粒融化,所以顺着他的力道被甩出来的一半是水,一半是冰。“啊!”Rose抱怨地叫道,一边和Alice一起躲开四溅的水花。Alice开心地笑了,而我们也加入其中。我可以看见Alice是多么苦心策划一切,我知道那个女孩,Bella会看着我们开心得像普通人一样打闹,这一画面美好得如同Norman Rockwell的油画一样,让人不敢相信。(被《NY时报》誉为“本世纪最受欢迎的艺术家” 。洛克威尔的每位封面人物都栩栩如生,无论是发式、脸部表情、肢体语言到衣服的绉褶,无不充满了流动的生命力)我不应该去想这个人,她又不是地球上唯一的女孩了。Alice不停地笑着,竖起餐盘作为抵挡的盾牌。那个女孩,Bella肯定一直在看着我们。(……又在看着Cullen一家了),有人的想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条件反射地循声望去,认出那个声音的主人之后——我发现这是今天已经听了太多次的声音。但是我的目光掠过Jessica,对上了那个女孩的专注眼神,她的凝视仿佛能够洞穿一切。她赶紧低头避开,把自己埋在厚重的长发掩护后。她在想什么呢?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挫败感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愈发强烈起来。我试着把精力都集中在她那一圈静默黑洞的周围,我也不知道这种方法有没有用,因为之前从来没试过。我额外的听力总是会不请自来发挥作用。但是我现在需要集中注意力,突破围绕在她周围的某种屏障。除了寂静,什么也听不到。(她这是怎么了?)Jessica的想法好像回应了我的挫败。“Edward Cullen正在看着你呢,”她小声在Swan的耳边说,还附了一声咯咯的窃笑。她的语调里听不出一点嫉妒,看来Jessica在拿捏伪善的友谊方面很是拿手。我心无旁骛,只想听这个女孩是怎么回答的。“他看上去没有在生气,是吗?”她低声回问。这么说,她一定注意到了我上周狂躁的表现。意料之中。这个问题显然把Jessica搞糊涂了。她在察看我的表情,我避开她的目光,在她的脑海中看到了自己的脸。我依旧专注于那个女孩,希望能听到些什么。不过似乎于事无补。“没有啊,”Jess告诉她,可心里面希望能够回答是——我的注目让她心中嫉恨不已——虽然表面上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应该要生气吗?”“我想他不喜欢我,”女孩无精打采地回应,趴在桌子上好像突然感到很累。我想要理解她这种感情,但是只能靠猜。她大概是真的累了。“Cullen一家谁都不喜欢,”Jess安慰她。“好吧,他们对谁也不多看几眼,又谈何喜欢。”他们谁也看不上。她的心里在抱怨。“但他还是在盯着你瞧呢。”"别再去看他了,"女孩急躁地说,抬起头确认Jessica是照她说的做了。Jessic咯咯地笑了,但还是移走了目光。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女孩的视线范围就没有超过她那张桌子。我猜想,她是欲遮还羞,当然我无法确认这一点。起先她似乎想要看我。她的身体微微扭向我这边,脸也向我这个方向侧了一个角度,但接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就把目光固定在某个在场说话的人身上了。我忽略了这个女孩周围其他人的思想,因为它们大多跟Bella无关。Mike Newton计划放学后在停车场来一场雪杖,但似乎没有注意到飘雪的天气已经变成了降雨。雪花飘落屋顶的声音已经渐渐被雨点击打的节奏替代。难道他真听不出来这其中的变化吗?这声音对我来说已经过于响亮了。午餐时间结束,我还是坐在原位。人们三三两两走出餐厅,我发现自己正在辨认她的脚步声,仿佛这很重要似的。真傻。我的其他家人也没有挪动位置。他们等着看我的行动。我应该去教室,座在她旁边,感受她鲜血致命的诱人气息和随着脉搏的跳动辐射到空气中的体温吗?我能够抵御这种诱惑吗?或者说我能坚持得了一整天吗?“我觉得……没有问题,”Alice迟疑了半天才说。“你已经坚定了意志。会撑过这一小时的。”但是Alice非常了解心意的改变也只在分秒之间。“为什么要逼自己呢,Edward?”Jasper问。现在我是懦弱的一方,虽然他不想趁机显示自满,但我能听到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得意。“回家吧。慢慢来。”“那有什么区别吗?”Emmett不同意了。“不管他会不会杀了她。这事总得有一个了断。”“我还不想这么快就搬走,”Rosalie抱怨说。“我不想从头再开始一遍。我们快把高中念完了,Emmett。好不容易。”我举棋不定了。我想,非常想,直面问题而不是再次逃避。但同时,我也不想把自己逼得太绝。上个星期长时间没有捕猎的Jasper差点就酿成大祸;那么为什么还要犯这种无意义的错误呢?我不想连累大家被迫举家搬迁。没有人会因此感谢我的。好想要去上生物课。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多么渴望再次见到她。这就是我的决定。好奇心杀死猫。我恨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感觉。我不是已经再三告诫自己停止对那个女孩的思想黑洞过分好奇了么?可是,现在,我依然对这个谜穷追不舍。我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心扉是紧闭了,可透过眼睛泄露心声。也许我可以从那里读懂一切。
“没事,Rose,我想一切都会顺利的,”Alice说。“画面正在……变得越来越稳定。如果他要去上课,我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把握不会有坏事发生。”她斜眼看了我一眼,好奇我究竟做了怎样的决定,让她的预见变得更可靠了。好奇心能否够保住Bella Swan的性命呢?Emmett是对的——为什么不做个了断呢,不管选择那条路?我该正面这种诱惑。“该去教室了,”我踢了一脚桌子,催促大伙儿。起身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我能听见身后Alice的担心,Jasper的指责,Emmett的赞许,以及Rosalie的不满。教室门前,我最后一次在肺里灌满空气,然后就走进了这个温暖狭小的空间。我还不算晚。Banner老师还在整理今天的实验器材。那个女孩已经坐在了我的——我们的桌子边,还是低着头,专心地在她的书页上画着圈儿。我走过去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她的草图,即使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涂鸦,我也对她创作的动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实只是随机的一个圈套一个圈的循环罢了。也许她没有在意图案,而是有别的心事?我故意在拉开椅子的时候让椅腿在油毡地面上刮蹭出很大的响动;人们习惯在别人接近他们时,先听到声音。她一定已经注意到我了;尽管她没有抬眼看,可是手里却漏画了一个圈,让画面失去了平衡。她为什么不看呢?也许是害怕在作祟吧。我这次得给她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让她以为之前的感觉都是自己想太多了。“你好,”当我想让人们感到舒服时,就会换上这种乖巧的语气,嘴角配上一个弧度适当的微笑,正好不露出牙齿。她抬头看向我,棕色的大眼睛饱受惊吓地闪烁着——不知所措——装满了无声的疑问。又是这个表情,就是它困扰了我整个星期,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擦不掉也抹不去。我曾经恨过这个女孩,仅仅因为她的存在,但那双棕色的眼睛好像无底的深潭,望着它们的时候,我对这个女孩的恨意全都消失了。不呼吸,就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很难相信这么脆弱的人类竟会被我记恨。她的双颊泛起红晕,依旧沉默不语。我专注地看着她充满问号的眼睛,努力忽略她呈现出的诱人肤色。我已经存了足量的空气在肺里,可以说上好一会儿话而不需要换气。“我叫Edward Cullen,”尽管她早就知道,我还是用了这样一种礼貌的开场白。“上周我没有机会介绍自己。你一定是Bella Swan吧。”眉心的疙瘩又出现了,她似乎有些困惑。花了半秒多时间才做出了应有的反应。“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警惕起来,有些结巴地问。我一定把她吓坏了。这让我觉得有些愧疚,她就是一个柔弱女子。我温柔地笑了——我知道这样的笑声能更容易和人亲近。笑的时候,我依然小心翼翼藏起自己的牙齿。“啊,我想你的名字每个人都知道。”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一定已经意识到自己早就成了大家注目的焦点。“整个镇子的人都在等待你的到来。”她微蹙眉头,似乎不怎么高兴。我想,内向如她,受到关注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其他人也许刚好相反。虽然他们都不想成为出头鸟,但同时又渴望标榜自己独特的魅力。“不是的,”她说。“我是说,你为什么叫我Bella?”“你喜欢称呼Isabella?”我有些困惑不解,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导向性究竟为何。我不懂。很明显,她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就名字的称呼解释过很多次了。难道人类的洞察力就应该这样差吗?“不,我喜欢Bella这个称呼,”她回答的时候脑袋略微侧向一边。如果我猜得没错,她的表情正是尴尬和困惑之间。“但是我想Charlie——我的父亲——肯定在背后管我叫Isabella。每个人都知道我那个名字。”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哦,”我敷衍了一句,就赶紧别过头去。我终于反应过来她的问题所在:我疏忽大意了。如果我没有在第一天偷听其他人的谈话,那么初次见面就该向其他人那样称呼她的全名。她注意到了这其中的区别。强烈的不安袭遍全身。我的失误被她逮了个正着。这种精明尤其还发生在一个靠近我就该感到害怕的人类身上。她对我的怀疑还全都锁在她的脑袋里,让我无从知晓,可比起这个,我还面临着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快没空气了。如果还要继续和她说话,我就得先换口气。谈话似乎在所难免。不幸的是,同桌也意味着她是我的实验搭档,我们需要共同完成今天的课题。如果整个实验我都不理她,那么就显得不合情理,甚至是不近人情了。反而会让她更心存疑虑,更害怕……在不移动椅子的前提下,我尽量向外侧靠去,扭头朝向走道。我绷紧全身肌肉,猛吸一口气把肺灌满,而且只靠嘴巴吸气。啊!真切的痛楚随之而来。即使没有嗅到,她的气味也留在了我的舌尖。我的喉咙瞬间就烧起来了,那种感觉和第一次接触到她的气息一样强烈。我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家开始,”Banner老师下令说。我这70年来磨炼出的每一寸自制力都好象是为了这个正低头看着自己桌子傻笑的女孩。“女士优先,搭档?”我先开口。她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我,神情变得茫然。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吗?难道又让她害怕了?她一言不发。“或者,我可以先开始,”我小心地说。“不用,”她说,苍白的脸色上又涌起一阵绯红。“我先来。”我只能盯着桌子上的老旧的显微镜和一盒玻璃片发呆,总好过看着她泛红的脸色。我又迅速换了一口气,那气味搅得我喉咙生疼,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分裂)初期,”她快速检视了一眼载玻片后说。才看完,她就急着要更换载玻片了。“介意让我看一下吗?”愚蠢的本能反应——好像我跟她是一类人似的——我伸手制止把载玻片拿下来。接触的瞬间,她通过皮肤散发出来的热度几乎灼伤我。好似强劲的电流通过——绝对不止98.6华氏度的热量(37度体温)。那股热量从手掌迅速波及到整条手臂。她猛地把手从我手掌底下抽出。“抱歉,”我好不容易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需要看点别的,于是抓过显微镜,就对准目镜观察起来。她的答案是对的。“是前期,”我同意道。
我还处于惊魂未定之中,不敢看她。我集中精力填写简单的实验报告,透过牙缝飞快的换气,竭力忽视让人疯狂的干渴,在适当的空白处写下结果后,就开始更换下一张载玻片。她现在在想什么呢?刚才碰到我手的时候,她又有什么样的感觉?我的皮肤一定冷得像块冰——让人厌恶。难怪她这么安静。我匆匆看了一眼新的切片。“后期,”我边自言自语,边在第二栏中填写结果。“我可以看一下吗?”她问。我吃惊地抬起头,却见她一脸期待地等在那里,伸手想要拿显微镜。她并没有害怕。难道她觉得我的见解会有错误吗?看到她竟然一脸期待,我也忍不住笑了,把显微镜推给她。她急切地凑近目镜,不过那股兴奋劲儿很快就褪了下来。嘴角的弧度也随之耷拉下来。“第三张呢?”她并没有抬起头来,而是伸出了手。我把载玻片递给她,这次谨慎地避免了肌肤的接触。坐在她旁边感觉像是身边放了一个加热灯。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有了小幅的升高。第三张切片她也没有看上很久。“间期,”她冷冷地说——也许她故意让自己表现得很冷淡——说着就把显微镜推回给我。她并没有想要记录的意思,而是在等我把答案填上去。我检查了一边——她又对了。一次迸一个单词出来,从不产生眼神的接触,我们的实验就在这样的状态下结束了。只有我们完成了报告,其他小组还在实验的深渊中艰难跋涉。Mike Newton似乎很难集中精神——他总是在关注着Bella和我的一举一动。(他上周在哪儿,现在就给我去那儿待着,)Mike想,眼神份外怨念。Hmm,真有趣。这个男孩过去好像对我并没有怀有强烈的敌意。这是一个新的发现,似乎是在这个女孩到来后不久产生的。更有意思的是——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连自己都颇为惊讶。我又低头看了一眼那女孩,尽管她外表平淡无奇、不具任何威胁,但她正在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我也很清楚Mike看中她哪点。她确实很漂亮……很与众不同。比起大众意义上的漂亮脸蛋,她的脸长得很有趣。双颊收窄,宽大的颧骨让整张脸看上去有些比例失衡;苍白的肤色和深色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比对;还有那对眼睛,流淌着沉默的秘密……那双枯燥的眼睛还会突然看向我。我着迷地看着她,试图解开其中一个谜也好。“你上次是不是带了隐形眼镜?”她毫无征兆地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啊。“没有。”我几乎感到可笑,我的视力还有必要改善吗。“哦,”她咕哝了一句。“我觉得你的眼睛有些不一样。”我突然像跌进了冰窖全身发冷,很明显今天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要探寻谜底。我耸耸肩,双肩僵硬。直直地盯着正在巡视的老师。上周以来,我瞳孔的颜色当然发生了变化。为了准备今天严酷的考验,今天的诱惑,我几乎一个礼拜都在打猎,尽可能多的缓解自己的干渴,甚至不惜强迫自己做得过火。我贪婪地吸食着动物的鲜血,但是却一点也及不上弥漫在空气中她的香气的千万分之一,让我忘乎所以。上一次和她对视时,我的瞳孔因为干渴而呈黑色。而现在,我的身体内盛满了血液,所以眼睛也就呈现出温暖的金色。浅金色说明了我不处于干渴状态。另一个失误。如果能事先看到她脑子里思索的问题,我就会轻松回答“是”。我已经在这个学校呆了两年了,而她却是头一个和我靠近到甚至可以察觉眼珠颜色有异的人类。而其他人,尽管崇拜我们的美,却在我们回应他们的目光时迅速低头避开。这种躲避让他们就算发现我们外貌的变化也不会去多想。用人类的话说,无知是福。那为什么这个女孩会看到那么多呢?Banner老师走进我们的桌子。我感激万分地换了一口由于他走动而带来的洁净空气。“那么,Edward,”他检查了一遍我们的答案,“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Isabella一个机会看看显微镜吗?”“是Bella,”我反射性地纠正。“事实上,五个空格里面,3个是她的功劳。”Banner先生满腹狐疑地转向那个女孩。“这个实验你以前做过吗?”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只见她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用洋葱根茎做的。”“那是白鱼胚囊?”Banner老师追问。“是啊。”这让他有些吃惊。今天的实验是从高一年级的课程中拉出来的。他若有所思地朝那女孩点点头。“你在凤凰城的时候是不是上过高一年级的课呢?”“是的。”她已经超前学习了,真是聪明的人类啊。这点倒是在我意料之中。“这样看来,”Banner老师抿起双唇。“你们两个成为实验搭档也是好事。”他转身离去时嘴里还在嘀咕,“这样其他孩子就有机会能自学到一些知识。”我怀疑那女孩没有这句话。她又开始在本子上画圈了。一个半小时内竟然出现了2次失误。我的表现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虽然我全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有多少害怕,有多少猜疑?——我知道我得花更多心思让她留下一个全新的印象。最好能让她淡忘之前恶劣的遭遇。“下雪真是太糟糕了,是不是?”我重复了一个已经被一众学生讨论过的话题。无聊,却是交谈的标准话题。天气总是最安全的话题。她疑惑地瞪着我,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得到的却是她反常的反应。“也不尽然,”她的话再次让我意外。我试图把谈话拉回老生常谈那一套。她来自一个更明亮、更温暖的地方——尽管她皮肤苍白,可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她曾经生活的地方——阴冷一定会让她觉得不舒服。我冰冷的碰触一定也……“你不喜欢寒冷,”我猜测。“还有潮湿。”她承认。“要在Forks生活,对你来说估计是挺艰难的。”我本来还想再加一句,也许你根本不应该到这里来。也许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我心里也不清楚,是不是那样的结局就是自己想要的。我会永远记得她血液的味道——难保我不会跟踪她。再者,如果她走了,那么她的内心就将永远是个秘密。一个让我朝思暮想的谜团。“你不会了解的,”她轻声说,不悦地瞪了我好一会儿。她的回答总是出乎我的意料。这让我不禁想要问更多。“那么,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更像是在责问,而不是一般谈话该有的随意。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无礼和八卦。“原因很……复杂。”
她扑闪了一下大眼睛,示意这个问题就算到此结束了,而我内心膨胀的好奇心就快爆炸了——胸中积聚的好奇心已经和干渴一样,烧得火烫。事实上,我也发现这让我的呼吸变得更容易些。想要和她捻熟的念头压制了不少疼痛感。“我想我能理解,”我坚持道。如果我之前的问题过于冒昧,也许普通的谦恭态度会让她继续回答。她低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这让我几乎等得不耐烦;我有种冲动想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掰过来,好让我读懂她的眼睛。但再次碰触她的做法实在太蠢了——也很危险。她突然抬起头。又能看到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我轻松不少。看她说话有些急促。“我母亲再婚了。”啊,这就是人类,简单易懂。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的阴霾,眉宇间又出现了那个小疙瘩。“这听起来并不复杂嘛,”我说。温柔的语气并不是刻意为之。她的忧伤让我感到无助,希望我能做点什么让她好受些。莫名的冲动。“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去年9月。”她重重地吐了口起——而不是叹气。她温暖的气息扫过我的脸庞时,我屏住了呼吸。“这么说你不喜欢他咯,”我猜测,想要打听出更多消息。“不,Phil人很好,”她纠正了我的猜想。她饱满的嘴角似乎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太年轻了,大概,不过是个好人。”这套说辞和我脑海里想象的相去甚远。“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呢?”我问话的口气里好奇心过于浓重了。感觉像个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我承认。“Phil经常要到处跑。他以打球为生。”她的笑意更明显了,这份职业选择让她很高兴。我也笑了,感情的自然流露。我并不是刻意想让她觉得轻松。只是纯粹想用微笑来回应她的笑容——她的秘密只有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我知道吗?”一长串职业棒球选手的名单在我脑海中滚动,希望能找出她所提及的那个Phil……“也许没有。他打得不怎么样。”另一个笑容。“严格来说还在棒球小联盟中混。他经常搬家。”我立刻滚动的球员名单立刻换了一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跻身大联盟的积分榜,来估算晋级可能性。与此同时,一个新的故事大纲又在心中成形。“所以你母亲把你送到这儿来,这样她就可以陪他一起东奔西跑,”我说。看来给予假设能比光提问获得更多讯息。这次也不例外。她抬起下巴,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不,她没这样想过,”她用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生硬语气回答。好像被我触及了心事,却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我自己要求过来的。”我猜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明白她为何闷闷不乐。我已经完全迷失了。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女孩和其他人类不同,不可以常理推断。也许思想的黑洞以及致命的香气并不是她仅有的与众不同。“我不明白,”尽管痛恨认输,我还是承认。她叹了口气,然后和我对看了许久,大多数人类都无法做到这点。“她一开始和我住在一起,但是她会想念他,”她缓缓解释,语气里带有一种悲凉的孤寂。“这样的生活让她很不快乐……所以我才决定是时候和Charlie共度一段时日了。”她眉心间的小疙瘩更深了。“但是现在轮到你不开心了,”我轻声说。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将心里的假设和盘托出,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这次总算有点接近了。“那又如何?”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依旧注视着她的双眼,感觉自己终于接近了她的灵魂。从刚刚那句话里我就能知道她并不会以自己为中心。和其他人类不同,她把自己排在了很后面的位置。她很无私。窥一斑而知全豹,躲藏在这个安静躯壳下面的人格已经被我揭起了冰山一角。“这样不公平,”我说。装作随意的抬抬肩膀,只是为了藏匿自己极度的好奇心。她笑了,只是笑声中听不出快乐的成份。“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我也想跟着她一块儿笑了,虽然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我对生活的不公平也略知一二。“我想我曾在哪里听过。”她看着我,似乎又一次困惑了。目光闪烁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我身上。“就是那样咯。”她告诉我。但是我还不想让谈话就此结束。眉心间那个V字形的沟壑,哀愁的余味,依旧困扰着我。我想用手指抚平那道印记。但是,我没有办法碰触她。从很多方面来说,这都是危险的做法。“那你演得不错。”我语速缓慢地说,依然在思索着新的假设。“但是我敢打赌,你内心所受的折磨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很多。”她做了个鬼脸,收窄眼睛,嘟起嘴,扭转头盯着前面的黑板看了。她不喜欢被人猜中心事。她承受的苦痛不需要观众。“我做错了吗?”她不易察觉地向一侧避让了身子,但只是假装没有听到我的话。这不由让我笑了。“我不觉得。”“为什么你要追问这么多?”她问,眼睛依然看向别处。“这个问题不错,”我承认,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而不是回答她。她的洞察力比我还要敏锐——当我还在周围漫无目的地寻找突破口时,她总是能一击中的。她琐碎的人类日常生活细节本就不关我事。在意她的想法,这本身就是个错误。我的职责是保护家人免受怀疑,其他人类的想法根本就无关紧要。我很少凭直觉行事。我总是依赖于额外赋予的听力——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对自己的洞察力抱有期望。这个女孩叹了口气,瞪着教室前面的黑板。她沮丧的神情有些让人好笑。这种场面,这样的对话本来就很搞笑。在我身边没有比这个女孩处于更危险境地的人了——任何时刻我只要一分神,用鼻子吸进气息,后果连我自己都无法阻止——而她竟然因为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生气。“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烦?”我问,荒谬的情境让我哭笑不得。她用眼角迅速瞄了我一眼,但是马上就被我的目光吸引了。“并不全是你的错,”她对我说。“我更讨厌我自己。我一旦有什么情绪会都写在脸上——我母亲总说我是一本打开的书。”她皱起眉,满腹心事。我惊奇地看着她。她觉得不安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被我轻易看透了。太讽刺了。我一生中从未那么费力来了解别人——说一生可能不太准确,而是从我的存在以来。我并不拥有真正意义上的人生。
“恰恰相反,”我唱起了反调,突然有种奇怪的……不安,好像感到有某种潜在的危险,但我却无法识破。这种突如其来的预兆让我急躁起来,莫名紧张不安。“我发现你这本书其实很难读懂。”“那你一定是个不错的读者,”这句恭维,虽然是她自己的假设,又猜中了。“大部分情况下是的,”我同意道。我冲她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藏在嘴唇下面闪亮、锋利的牙齿。这样的做法简直愚不可及,但是我此刻只是拼命给这个女孩儿一些警告。她的身体比刚才靠得更近了些,并无意识地侧过身来方便谈话。本来这些小小的暗示和信号都足以吓跑其他人类,却在这个女孩身上不起作用。她为什么不会害怕地躲开呢?直觉灵敏如她,之前见过我那副凶恶模样,肯定早就意识到了危险。可我依然看不到我的警告有了什么效果。好在Banner要求全班集中,于是她立刻把身子转了过去。见她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也许潜意识里她已经接受了我的警告。希望如此。我意识到内心对她的迷恋正急剧膨胀,尽管我想要竭力根除这样的情感。对Bella Swan着迷是我无法承受之轻。也是她无法承受之重。可内心早就焦急着找寻下一次攀谈的机会。我想要更多了解她的母亲,她之前的生活,她的父女关系。所有这些毫无价值的细节,都能把她的性格充实地更饱满。可是我和她花上的每一秒钟都是一个错误,她不应该冒这样的风险。茫然间,我正透口气的当口,她竟然撩拨了一下她厚重的头发。她的气味如同汹涌的洪水向我的喉咙袭来。就好像第一天那样——被铁球砸中。翻腾的干痛让我一阵目眩。我再次牢牢抓住桌子,才能把自己稳在椅子上。这次我稍微有了点自控力。起码,没有弄坏任何东西。魔鬼在我的体内咆哮,而不是以我的痛苦为乐。他被我封印在体内。暂时来说是这样的。我停止呼吸,身体向外侧倚靠,尽可能离这个女孩远远的。是的,我无法承受迷恋她给自己带来的后果。我在她身上多发现一个有趣之处,她就多一分被我杀害的危险。我今天已经破天荒犯了两次低级失误了。我还会犯第三个吗,万一第三个不是低级错误呢?下课的铃声一响,我狼狈地逃窜出了教室——顾不上我在上一个小时差不多建立起的绅士印象。再一次,我贪婪地吮吸着室外清洁、潮湿的空气,如同救命的稻草。我仓惶拉开和这个女孩之间的距离。Emmett正在我们西班牙语的教室外等我。他盯着我狂乱的表情,审视了好一会儿。(事情怎么样?)他犹豫了半天才问。“没死人,”我嘀咕了一句。我猜也差不多。当我看到Alice在上课临近结束时飞奔过去,还以为……)当我们一起走进教室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脑中重现的片段,那是上一节课临近尾深的时候:敞开的教室门口闪过Alice急速的身影,她正一脸茫然地向理科大楼赶去。我感受到Emmett也有过冲动想要站起来,和她一起过去,不过最后还是耐心坐在了原位。如果Alice需要帮助,她会开口的……我闭上眼睛,恐惧和反胃的感觉让我重重地跌落在座位上。“我没有想到这么千钧一发啊。我想我不会……我不知道事情会变得那么糟,”我自言自语。(还不坏,)他安慰我。(没有死人,对吗?)“是啊,”我咬着牙说。“这次而已。”(也许以后就变得容易了呢。)“当然。”(或者,也许你会杀了她。)他耸耸肩。(你也不是第一个搞砸掉的人。没有人会苛责你。只是刚好有个人的气味太香甜了。你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已经令我很佩服了。)“这没用,Emmett。”Emmett总是认为我会杀了那个女孩,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结局,我痛恨那样的想法。就因为香气诱人,就是她的错了吗?(我知道,当我遇上这种事的时候……,)他的追溯带我回到了半个世纪前,黄昏时分的一条乡间小路边,一名中年岁数的妇女正在收下晒干的床单,晾晒绳就系在两颗苹果树之间。空气中弥漫着苹果饱满的香气——收获的季节,采摘才刚结束,没能被选中的苹果散落了一地,果肉的清香就从表皮的裂口中渗出来。田地里是大垛新鲜捆扎的干草,植物的清新香气和果香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他正沿着小路向前走着,出去替Rosalie办点事,所以没有注意到这名妇女。头顶的天空一片绛红,而西边稍远的树林上空又呈现橘红。本来这只是一个不值得记忆的傍晚,如果他一直闲庭信步在这条羊肠小道上。可突然夜晚的凉风突然将白色的床单吹起,飘扬的床单好像白色的风帆,将那名妇女的气味送到了Emmett的脸上。“啊,”我低沉地呻吟了一声。好像我自己的干渴还不够痛苦似的。(我知道。)我连半秒钟都没有坚持住。(甚至连拒绝的念头都没有闪过。)他接下去的回忆画面鲜活淋漓地让我不堪忍受。我从座位上跳起来,紧紧咬合在一起的牙齿估计力道大得可以咬穿钢板。“怎么了,Edward?”西班牙语讲师Goff小姐问,显然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我从她的思想中看到自己的脸,那副模样实在有些难堪。“我很好,”我念叨了一句,就直冲门口。“Emmett——你能照看一下你的兄弟吗?”她无助地指向冲出教室的我,问。“当然,”我听见他如是回答。然后他就随着我出了教室。他尾随我一直来到远离大楼的一角,然后追上我,一只手搭上我的肩。我故意耸肩甩开他的手。只是这个力度换作是普通的人话,手骨和尺骨早就被震碎了“抱歉,Edward。”“我知道。”我大口地深呼吸,想要彻底地清洁肺腔和清醒头脑。“这次会有那么糟糕吗?”他问的时候试图不去回忆当时的场景和记忆中残存的味道,却不太成功。“帮倒忙了,Emmett,更糟糕了。”他乖乖安静了一会儿。(也许……)“不了,就算了结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好过的。回去上课吧,Emmett。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不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其他想法,他默默转身很快就走开了。他会告诉西班牙语老师我病了,翘课了,或者直接说我是一个失控了的危险吸血鬼。用什么借口很重要吗?也许我不会再回去了。也许我得离开这里。我又一次选择在车内静待放学时间。再次的,逃避。
我应该在这段时间内做出决定,或者说坚定我的决心。但是就像一名瘾君子,我发现自己正在从教学楼内逸出的无数思想中寻找着什么。有几个特别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跳了出来,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去聆听Alice的预见和Rosalie的抱怨。我很容易就搜索到了Jessica的声音,但是这个女孩现在没有和她待在一起,所以我继续搜寻。Mike Newton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让我锁定了目标,原来她正和他一起在体育馆里。他情绪很低落,因为我生物课上和那女孩说话了。他正在回忆,早先当他提议活动时,她的回答……、(我从未见过他有跟谁说上超过一句话的。当然,他可以觉得Bella很有趣。但我喜欢他看她时的那种眼神。而她也一副对他不感冒的样子。她都说什么了?‘他上周一都去干什么了。’之类的。听起来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应该不可能会发展成对话的程度啊……)他如是表达了内心的失意,但是一想到Bella对我似乎并没有特殊好感,又立刻振作起来。这件事困扰了我许久,所以决心不再听下去。我放进一张小提琴的CD,然后开大音量直至没过嘈杂的声音。我异常辛苦地逼迫自己集中在音乐上,不然就会忍不住又回到Mike Newton的想法上去了,通过他来窥视那个无法预料的女孩……就这样麻痹自己了好几遍,才终于捱到下课时分。我试图说服自己,这不是窥视。只是为了做好准备。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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