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段时间”这四个字完全封装隔离具体实现什么意思? “隔段时间突然停一下,三天不要找他”这句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夫好:三天来,我耳下淋巴结,隔段时间就?
大夫好:三天来,我耳下淋巴结,隔段时间就...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大夫好:三天来,我耳下淋巴结,隔段时间就?想得到怎样的帮助: 大夫好:三天来,我耳下淋巴结,隔段时间就疼一下,请问吃什么药好?。
医院出诊医生
擅长:性障碍
擅长:前列腺
共10条医生回复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武汉中原医院
职称:医师&
专长:病毒疣、 生殖疣、宫颈疣、 肛门疣、阴道疣等方面的...
问题分析:淋病常发病的早期症状是尿痛。尿道前部有烧灼感、刺痛或灼热辣痛,排尿时疼痛明显加剧,甚则向小腹或脊柱放射。夜间疼痛时,患者可发生阴茎的“痛性勃起”,还可见到尿道口红肿、流脓,尿频尿急等。意见建议:很多人在染上淋病之前,由于对于淋病的相关知识不是很清楚,所以没能及时发现疾病。如果淋病这种疾病,长时间没有得到控制,病情就会恶化下去。已经感染上淋病的患者也不要担心,积极配合治疗,做好护理工作。
成都华西皮肤病研究院
职称:医师&
专长:男女性生殖器疣、男女性病毒疣及各类病毒疣疾病等。
问题分析:淋病由感染淋病双球菌引起。感染后平均3天左右便发生炎症反应,淋病双球菌沾染在尿道外口和舟状窝处,表现为尿道口红肿、发痒及轻微刺痛,继而淋病双球菌侵及整个前尿道,大量多核细胞进行吞噬和形成大量脓球,脓液流向尿道口而溢脓。意见建议:淋病患者要注意与他人隔离,不得与他人共同使用私密用品,不能进入公共泳池、浴池,以免传播淋菌。患者应经常使用肥皂洗手和清洁阴部,尽量保持阴部的干燥和清洁。若孕妇患有淋病,在婴儿出生时一定要仔细预防淋菌入侵其眼部,引起新生儿眼病。康复后的病人要坚持复查,改变不良的性交行为,防止再次患上淋病。
南京华肤医院
职称:医师&
专长:病毒疣、生殖疣、宫颈疣、肛门疣、阴道疣等方面的诊疗
问题分析:在早期,多数患者一般无症状。损害大小及形状不等,可仅为数个,亦可为多数针头样大的损害。在阴肛部可长成大的肿瘤样物,有压迫感;有恶臭味;有时小的湿疣可出现阴部痛痒不适,病人可出现尿血和排尿困难;直肠内尖锐湿疣可发生疼痛、便血,而直肠内大的湿疣则可引起里急后重感。意见建议:在效果方面,的如果能有效的进行,可以帮助大家更快更好的,科学规范的不仅能减少后期的效果,它还能大限度的减少患者的痛苦。祝朋友们早日健康!祝你早日健康。
沈阳皇姑国防医院
职称:主治医师&
专长:病毒疣、 生殖疣、宫颈疣、 肛门疣、阴道疣等方面的...
问题分析:淋病感染24小时以后,红肿发展到整个阴茎头及部分尿道,尿道黏液性分泌物渐多,冲出尿道口外溢。尿道口红肿、发痒及轻微刺痛,继而有稀薄黏液流出,严重者有轻度肿胀,引起排尿困难。阴茎也常因疼痛而勃起。阴茎微弯微痛,与性欲勃起不同。意见建议:淋病病人在治疗过程中,应绝对禁止性生活,以免引起生殖器官充血水肿,使症状加剧,更主要的是淋病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以防传染给他人。淋病患者要勤洗澡,保持会阴部周围清洁。病人的内衣、内裤、被单等用品要勤洗、勤换,并经常放在阳光下曝晒。
南京华肤医院
职称:医师&
专长:病毒疣、生殖疣、宫颈疣、肛门疣、阴道疣等方面
问题分析:治疗方案 急性无合并症淋病使用单次大剂量给方法。使用高效抗生素,如头孢曲松钠、大观霉素。淋病并发沙眼衣原体感染常见,所以应考虑采用能同时有效治疗沙眼衣眼体的高效抗生素,如阿齐霉素。 意见建议:淋病对患者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如果大家能够正视它也许对患者的影响还能小点,但是现在很少有人对这种疾病的有着正确的认识。
长沙中山医院
职称:医师&
专长:病毒疣、 生殖疣、宫颈疣、 肛门疣、阴道疣等方面的...
问题分析:淋病的男性患者病变部位多是在冠状沟、龟头、大腿根部等处。而且多数患者还会伴有双侧腹股沟淋巴结肿大症状。该病后期的炎症还将波及膀胱、尿道引发尿痛、排尿困难,严重时还会有尿道瘤等。意见建议:饮食以清淡为主,忌辛辣刺激食物,您好到医院看看是什么引起的。
专长:病毒疣、 生殖疣、宫颈疣、 肛门疣、阴道疣等方面的...
问题分析:淋病是一种极容易传染和重复感染的性病。常常合并衣原体等感染。淋球菌容易出现耐药性。易出现合并症及后遗症。在治疗上应引起足够重视。 早期诊断、早期治疗!意见建议:去正规医院做个全方面的检查以及治疗。只有方法正确才可以好的;如果方法不当反复的几率也是较高的,平时的话也要注重个人卫生,多锻炼保持良好的心态。
职称:医师&
专长:病毒疣、生殖疣、肛门疣
问题分析:尖锐湿疣是HPV病毒感染的一种性传播疾病,主要是性接触传播,其次是间接接触患者用过的浴巾,马桶圈和澡盆等传播。尖锐湿疣的潜伏期是2周至8个月。意见建议:尖锐湿疣是容易通过性生活传播,而且是一种慢性病,潜伏期很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所以要积极治疗,要注意卫生,要爱护自己的身体把衣物也要分开洗,不要把和家人的衣物一起,要禁止发生性关系,防止传染别人。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子宫肌瘤 月经不调
&&已帮助用户:119697
问题分析: 你好,你说的耳下淋巴结疼痛多是由于面部其它部位感染或者口腔感染引起的区域淋巴结炎症。意见建议:你好,根据你的描述,如果是淋巴结疼痛,一般就是淋巴结炎,是可以在医生指导下使用抗生素来治疗的,如头孢类,盐酸左氧氟沙星等。并注意多喝水,不食用辛辣刺激性食物。
专长:病毒疣、生殖疣、宫颈疣、肛门疣、阴道疣等方面的诊疗
问题分析:淋病初期症状表现为腹股沟淋巴结常受感染引起红肿疼痛,甚至化脓,部分患者有尿频、尿急、夜间多尿,当病变上行蔓延到后尿道时,可出现终末血尿、血性精液、会阴部轻度坠胀等。全身症状较轻,有时可有发热,全身不适。意见建议:淋病患者要多吃富含蛋白质、维生素的食物。病情稳定后宜食牛奶、豆浆、猪瘦肉、新鲜蔬菜、水果等。可甜咸相间,少量多次。尚应多饮水,以促进毒素排泄。
问大夫好:三天来,我耳下淋巴结,隔段时间就?大夫好:三...
职称:医师
专长:小儿哮喘 手足口病 小儿腹泻
&&已帮助用户:39013
病情分析: 你好,你说的耳下淋巴结疼痛多是由于面部其它部位感染或者口腔感染引起的区域淋巴结炎症。意见建议:你好,根据你的描述,如果是淋巴结疼痛,一般就是淋巴结炎,是可以在医生指导下使用抗生素来治疗的,如头孢类,盐酸左氧氟沙星等。并注意多喝水,不食用辛辣刺激性食物。
问耳后淋巴结肿大,吃什么药好。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泌尿疾病
&&已帮助用户:142452
你好,淋巴结肿大吃消炎的药,头孢,阿莫西林之类的或先锋霉素胶囊+替硝唑片就行了。生活中多吃海带,白菜。
问孩子耳后有个小疙瘩,是不是淋巴结发炎,吃什么药好、...
职称:医师
专长:变异型心绞痛,白大衣高血压,盐敏感性高血压,太阳穴痛
&&已帮助用户:149292
病情分析:淋巴结炎这种情况多是由于上火局部淋巴结发炎造成的红肿疼痛,属于细菌感染,可以在临床医生指导下适当的口服头孢克洛分散片、维生素c、蒲地蓝消炎片等治疗。意见建议:必要的时候输液治疗效果比较好,同时注 意多补充水分,避免辛辣刺激容易上火的食物,保持大便通畅。
问宫腔糜烂吃什么药好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内科、尤其擅长上呼吸道感染
&&已帮助用户:43890
问题分析:您好!根据您介绍的情况,考虑炎症的可能性,可以用三金片、左氧氟沙星或头孢克肟抗炎治疗意见建议:也可以用2-3%的梳打水清洗阴道,建议您注意个人及性生活卫生,治疗期间多喝水。避免辛辣刺激食;’物
问耳后淋巴结肿大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妇科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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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分析:朋友,你好耳后淋巴结肿大一般因上呼吸道感染所致,不排除其他疾病。建议适当口服抗生素,若无好转去医院就诊,以免延误病情意见建议:应在医生指导下治疗,期间清淡饮食,注意营养均衡,祝您健康
问疱疹是什么病?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妇科
&&已帮助用户:186940
患了生殖器疱疹,一般需要激光和抗病毒综合治疗,事实证明,常用的一些中药外洗方或外治方,可以减轻生殖器疱疹的疼痛和症状,内治和外治结合起来可提高疗效.以下是常用的中药外洗方和外治方.(1)马齿苋30g,野菊花30g,黄柏30g,煎汤约200mL外洗,每日2次,每次洗敷15分钟.(2)木贼草30g,板蓝根30g,煎汤约200mL外洗,每日2次,每次30分钟 3)芒硝100g兑入沸水300mL,待凉后外洗患部.(4)取鲜半边莲适量,洗净后捣如泥,敷于患处,盖上纱布,每日换药1~2次.(5)取青黛散适量,加入香油调成糊剂,用时涂于患处,每日换药1次.建议:对于生殖器疱疹的患者,必要的忌口是防止复发的必要条件.如常吃辛辣发物,抽烟饮酒都对康复不利,特别是饮酒可促使本病复发,加重本病的症状,所以,患病后一定不要饮酒.多吃富含维生素,蛋白质的食物有助于疾病的康复,如新鲜的蔬菜,水果及牛奶,鸡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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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出事了
他们俩这一路闹腾的,刚好赶在晚宴前抵达。
这样的场合,叶清禾肯定不喜欢,可是,为了他,为了整个家族的面子,她又不得不出席,所以他尽量让她少待一会儿,给小侄儿送了礼物,打算吃完饭就带着她走。
果然没有请外人,只萧家姜家上下三代,再加微微娘家的人,即便这样,也有百来人,十余桌。
萧伊庭领着她混在堂兄弟堆里,一群年轻人,不用跟任何其他人打交道铄。
席间,几个弟弟非灌萧伊庭酒,他哪里敢喝?一来他是妹管严,二来,这不是在备孕吗?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敢大意&&
他和叶清禾这些事儿,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但是他怕妹妹管,确实众所周知的,加之叶清禾每一次聚会给大家的印象就特别清冷,也极严肃,所以从前就没有人和她闹着玩儿,不是不敢,而是觉得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吧,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都已大了,想不到萧伊庭还是这怂样。
虽然大家不再灌他酒,可还是有人忍不住刺他,&出息!萧伊庭你这辈子就注定了妹管严!&
妹管严的名声,可是比他&萧大律师&的知名度来得更加源远流长&&
他呵呵一笑,不以为意,还好死不死地搂住了叶清禾的肩膀,&我愿意,愿意被她管一辈子!&那谄媚的德性,完全忘记了他初时是如何取笑宁子&妻奴&的。
这句话透着如此重要的信息,一桌人激动了,原来这是妹管严的升级版&&妻管严啊!
纷纷闹着无论如何要敬一杯,恭喜萧伊庭这个万年老单终于脱单,也成功地洗刷了诸多人怀疑他是g/a/y的嫌疑。
萧伊庭立场坚定,誓死不从,最后兄弟们妥协了,允许他牛奶代酒。
虽然允了,可这口舌之快是要找回来的,一个个恨恨地奚落他:
&出息!牛奶是女人喝的!&
&没有啊!也是乖宝宝啊!我们二哥一直是妹妹的乖宝宝&&&
可这些取笑算什么?我们二哥是出了名的脸皮厚啊,拿讽刺当赞扬的这样的技能,他从小就十分熟练了,所以,搂着叶清禾,无限幸福地说,&谢谢兄弟们称赞啊!乖宝宝好,乖宝宝才有糖吃!&说完,还相当能自黑地当着大家伙的面对叶清禾卖萌,称呼也由妹妹变成了老婆,&老婆,我这么乖,回去赏不赏糖吃?&
这种意义下的&糖&意指什么?一桌的男人自有男人的理解,而男人最喜欢的便是带有这种颜色的小玩笑,一时激动万分地起哄。
萧伊庭脸皮厚,叶清禾脸皮可没那么厚,脸色微红,嗔了他一眼,把他给推开,低声对他道,&我去下洗手间。&
他抱着她不放,&我陪你去!&
虽然叶清禾的话说得声音极低,大家并没有听见,可是这种情况心知肚明,一个个地挤兑萧伊庭,&够了啊!这也要跟着去?你果真是没断奶吧?跟着去吃奶?&
这话有些粗俗,吃奶二字更是一语双关,一桌人又笑开了。
叶清禾脸色更红,横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去!&真没听说过,媳妇儿上厕所,也要跟去的&&
萧伊庭笑了笑,放手让她去了,毕竟,谁也不会料到,在这么多人的环境里,就在大哥的地盘内,家人全部在此,还有物业保安,会出什么事情?
百般细致的他,此刻大意了,而正是这个大意,让他差点后悔终生&&
会所暖气温度有点高,人又多,叶清禾只穿着毛衣还觉得有些热烘烘的,脸颊耳朵都有些发烫。
对着镜子用温水拍了拍脸,觉得十分舒服,才整理了一下围巾,细心地查看围巾是否遮得够严密,别让脖子上的尴尬露出来才好。
整理好以后,她开门出去。
就在门打开的瞬间,眼前多了一堵人墙。黑裤子,黑衣服,黑帽子,带着墨镜,衣领竖得高高的,几乎看不清脸。
她知道大事不好,刚想喊叫,被此人捂住了嘴,然后又上来一个人,制住了她的身体,两人将体重颇轻的她拎走。
萧伊庭和一群兄弟们闹着,心情十分愉悦。
他一向喜热闹,也爱小孩,在这样的场合里,和兄弟们开着些带荤的玩笑,憧憬着过了这个冬天,他也会努力耕耘他自己的小孩,明年这个时候,就该他办满月酒了吧?
心中甚喜,目光落在叶清禾的外套上,暗觉她已经去了很久,怎么还不回来?
一看时间,的确去了近二十分钟了&&
心里顿时莫名不安,拿起她的外套,去洗手间外等她。
在洗手间门口又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她出来,他再也无法淡定,想打她电话,却想起她包没背,手机在包里呢&&
于是叫了个女服务员来,让她进女洗手间帮他找找。
女服务员出来以后,却告诉他,叫了好几声,没有叫叶清禾的人答应&&
刹那间,如一声惊雷响过,恐惧乌云般黑压压笼罩下来,他看了一下四周,这个走廊一头通向大厅,一头通向后门,他立刻朝后门奔去。
后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冷空气袭来,他惊惧之下,如坠冰窖般,透心地凉&&
一楼的楼梯口,发现一条熟悉的围巾,浅蓝色,是今早他亲手给她挑选,并且给她系上的,正好和他身上宝蓝色毛衣很搭&&
不详的预感愈加笼罩着他,他蹲下拾起,围巾羊绒毛茸茸的触感仿佛还有她的体温&&
慌乱之中,有一点他是十分清醒的,她出事了&&一定出事了&&这么大冷的天,她没有任何理由外套不穿围巾扔了,光穿着件毛衣跑到外面来&&
他拿着围巾和外套的手在发抖,疯了一般跑着去问保安,是否看见这样一个女子出去。
保安只摇摇头,说没有。
&监控!把监控调出来看!就这半个小时内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当那保安支吾着不肯的时候,他一把揪住保安的领子,拳头差点抡下去的,是另一个保安死死拽住他的手,才阻止了他。
也是在这个时刻,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别乱,冷静,一定要冷静,如果他都不能冷静的话,妹妹怎么办?
没有再跟保安为难,而是走了正常程序,请了大哥来,只是告诉大哥,出事了,他要看监控,并叮嘱他,火速前来,但是别惊动其他人。
萧伊朋被他急迫的语气吓到,马上打保安部经理的电话,让他调监控出来看。
在萧伊朋还没赶来之前,萧伊庭便如愿看到了监控录像,的确,除了进出的车辆,没有看到有人出去&&
&再看一遍!&他就不信这个邪,就算一辆车一辆车去查,他也要把人找出来!
保安看他的表情极其严肃,也不敢再大意,又播放了一遍,此时,萧伊朋已经赶到了,跑来的,也是十分忧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萧伊庭没有回答,死死盯着屏幕,忽然,一辆Q5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桌子一拍,怒吼,&这辆车车牌不对劲!是***车!你们这些保安都是吃干饭的!&
他记下那辆***的号码,迅速取了自己的车,朝着Q5驶出的方向疾驰而去,同时,联系自己在交警的朋友,&哥们,我妹妹可能被人绑了,我这有辆车挺可疑,你帮我查查,Q5,很可能是走/私车,***,车牌为XXXXXXX,拜托了,尽快。&
他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周围的车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发抖,一颗心却绷得铁紧&&
交警那边没那么快出结果,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紊乱的情绪,逼迫自己去思考,去分析,某些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了,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着不可能&&
他终于发现,自己无法思考了&&
等红灯的时候,找出一包烟来。
他很久没吸烟了,但现在,他需要烟来冷静。
翻遍了车里每个角落,他才找到一个打***,然而,他拿着打***的手也在发抖,好几次,都没能准确地点着烟&&
&&&&&&&&&&&&&&&&&&&&&
第251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己卯年夏
当一缕青烟终于从他鼻息里缓缓上升,他的眉心也深深锁了起来,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大拇指紧紧地按着太阳穴,红灯转变成绿灯,他尤未知,直到后面的车鸣笛声一阵紧似一阵,他才恍然醒悟&&
车重新起步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开往哪里,偌大的城市,他再一次失去了她的下落&&
他这十二年,就在重逢和失去中不断煎熬,他原以为,这一次终于熬到头了,却没曾想,因为他自己的失误,让她再一次不知所踪,而且性命堪忧。
这一路,他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混蛋,跟着她一起上洗手间又怎么了?他就不应该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如果&&他说如果,如果这一次妹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宁愿她没有从美国回来,至少,她在那边好好的&&
满大街毫无目的地转悠,急等交警那边来电话,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好在,对方跟他是哥们,理解他的心情,最后,终于调出了那辆车从大哥会所出来以后的监控,告诉他所行的方向,以及在某建筑工地停留十分钟不到,然后继续开走,开出了城。
他马上道,&哥们,我现在去工地,求你帮帮我,锁定那辆车,帮我截住。&
有了方向,并没有缓解心中的忧急,反而更加焦躁,建筑工地,从来就不会是发生好事的地方&铄&
他急速赶往该工地,因为前两天才雪停的缘故,这工地还没开工,地上雪水融化,一片泥泞。
原本不该有那么多人的工地里,却三三两两围了好些人,他心中阴云笼罩,恐惧强烈袭来,背心寒意直冒&&
他盯着人群围着的地方,赫然发现,地面的泥浆里,有一大片殷红的血&&
那一刻,他眼前一黑&&
停车、开门、下车&&
整个过程,他僵硬,却迅速,全身都在发抖,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几乎没站住,死死扶住车,自己才没倒下去&&
不远处那一滩血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放大,他眼前发黑,空气里顿时氧气缺失,每一口涌进鼻腔里的空气满满的都是血腥味,他,无法呼吸,也无法控制自己前行的脚步,血液骤然间停止了流动一般,膝关节刺痛得厉害,每前行一步,都不是自己大脑在指挥,那一瞬,他的大脑,仿似已经停止了工作,只知道,两只脚在踉跄着快步往前跑。
现场已经封锁,围观的人不能近前,有警察在拍照取证,还有人在勘察现场。
他认得,是这边分局刑侦大队的干警。
&顾队。&憋闷的空气里,他有些昏头昏脑的,跟大队长打招呼。
&咦,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大队长忙着指挥,阻止那些围观群众破坏现场,抽空跟他说话。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声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心,仿似停止了跳动&&
&有人从楼顶跌下来&&&
刚听完这句话,他便如被抽空了一样,双脚一软,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
顾队长眼疾手快,马上搭手扶住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是什么人?身份查明了吗?&
&人救护车抬走了,可是&&已经宣布死亡,是个老人。&顾队长诧异地看着他,&你认识?&
一听说是个老人,他心里瞬间轻松了下来,那种感觉,不亚于死而复生&&
周围围观的人也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好惨,刚子看着掉下来的,说是啪嗒一声,脑袋着地,脑浆都摔出来了。&
&是个小姑娘推的?这得有多大仇恨啊!&
&是啊!太惨了&&&
萧伊庭放松的神经,刹那间再度绷紧,也不知是谁说的话,转身对着那群人吼,&什么小姑娘?什么样的小姑娘?&
那些人有停工没有回去的民工,也有附近住的居民,听说这边摔了人都跑来围观的,被他这么莫名其妙一吼,有些云里雾里,说话人喃喃地重复,&就一个小姑娘啊,个子小小的,戴着眼镜,大冬天的,光穿个毛衣&&&
&&&&如晴天霹雳,他脑中嗡嗡地想着回音,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却良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萧律?&顾队长觉得他有些异样,奇怪地叫他。
他反应过来,如炸弹一般瞬间爆炸,&顾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她推的!人呢?&
&你说那姑娘?&顾队长意识到,这他可能认识她,&带走了,是你&&?&
&顾队!不可能是她的!绝对不可能的!&他只会重复着这一句话了,&她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推人下楼顶?不是她!她叫叶清禾,不是她,对不对?&
叶清禾?那还真是&&&萧律,你别激动,我们只是&&&
&我要见她!&原来,真的是她&&
他想着她单薄的身体,想着她出来时连外套都没穿,她一定冷极了,她会害怕吗?被带走了?她怎么去面对那样的场面?想起这些,他完全无法镇定&&
&萧律!&顾队长大声呼喝。
&我要见他!&他的声音却更大。
顾队长叹了口气,拍他的肩膀,&萧律!你冷静!别让我们为难,这程序,难道你还不懂?千万别慌,如果她是你什么人,你更不能乱!&
他低着头,看着那一滩血,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不知如何来的反应,他当场便没能抑制住,大口大口的呕吐,将刚才在宴席上吃的菜喝的牛奶全吐了出来。
&萧律,你没事吧?&顾队长递给他一些纸。
&没事&&&他摇摇手。这番呕吐倒让他清醒了,有感觉总比没感觉强,恶心也好,痛楚也好,总比之前脑子里一团乱麻地好&&
没错,他不能乱,尤其这种时候更不能乱,他乱了,谁来帮妹妹?
不管怎么说,有了消息就是好消息,总比躺在这里流血的是她强,难道不是吗?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而他,一定能替妹妹洗刷冤屈!他始终不相信,妹妹会把一个老人推下楼&&
他脑中亮光一闪,难道&&
不&&不会&&
他站直了身体,风吹得他短发凌乱,思维渐渐回来,&老人是谁?&
顾队还没回答,他的手机就响了,他以为是交警队的哥们找到车的下落,结果一看,是家里打来的,他刚一接电话,那边便传来姜渔晚撕心裂肺的哭声,&伊庭!伊庭你快回来!快回来!&
&妈?怎么了?&他的心真的快停止跳动了,这边才出了事,难道家里又出事了吗?
&伊庭!你外公去世了!你快回来!是被谋杀的!谋杀&&!&姜渔晚的话语最后消失在一片失控的痛哭声里&&
&妈!妈妈!&他大喊,那边传来的只是一片混乱喧哗的声音。
而后,是爸爸接的电话,只一句,&伊庭,赶紧回来!&电话便中断了&&
他盯着那一滩血,似乎明白了什么,如同当头重重一棒,打得他昏天黑地&&
恶心感再一次莫名而来,他吐着,却再也吐不出东西&&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在折腾,每一呼一吸,每一翻一滚,都在提醒他,这是他外公的血,是最疼爱他的外公的血&&
眼前如幕布一般拉开一个画面,是他曾经觉得就在面前,却如隔了一层薄纱,始终触及不到的&&
己卯年夏&&
四个小楷在脑中再一次展现,第一次在资料片里看见,就觉得这几个字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然而,短暂的一瞬,他并没有想起太多,而此时此刻,他灵光一动,才把如今的一切和某个画面对接起来&&
这么多年来,外公写行草,写草书,可是,却没写过小楷,所以,他之前的记忆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此刻,他终于想起,外公是写过楷书的,那时候他还很小很小,四岁?五岁?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那时候他也才开始学写字没多久,和哥哥两个人一起,被爸爸逼着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可是,他总是练不好,因为心不在焉,老想着出去玩。
有一次,外公来家里玩,看见他在写字,兴头一起,也写了几个字给他看,写的,就是楷书&&
可是,随意写的几个字,又不是&己卯年夏&,而他那时,年纪还太小,还没有这个能力认字体,加之过了二十多年,哪里还能记得,又哪里能认得资料片上一闪而过的四个字是外公的字体?
不!即便是此刻,他也不相信!不相信外公是所谓的斌,不相信清禾会和外公的死有关,绝不相信&&
顾队长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心,&萧律,你没事吧?不如,我先让人送你回去?&他的样子实在堪忧,脸色苍白不说,嘴唇也是灰白色的,紧握着手机,身体还在发抖&&
&不!不用!&他坚定地摇头,问,&那个老人是谁?&
&从他身上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来看,初步认为是叫姜琮文,他们会进一步确认。&
他双眼紧紧一闭,欲哭无泪&&
也不再为难顾队长,只是恳求的语气说,&我还是那句话,叶清禾&&不可能杀人&&请你们&&不要吓到她,她没穿外套,很冷,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她,谢谢&&&
他没有马上走,等待着顾队长的承诺。
顾队长拍拍他,&放心吧,这点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带她走的时候,就给她披上大衣了。&
&那&&拜托了!&他这才一脸凝重地回到车上,回家&&
他不知道,家里是否知道妹妹也不见了,更不知,如果妈妈一旦听说妹妹跟这件事有关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妈妈对妹妹原本就不喜欢&&
只要想起外公,他的心里就如被利刺狠狠一扎。
他记忆里的外公,虽然严肃,可是多才多艺,虽然古板,却一身正义,虽然有些坏脾气,可是,对他却疼爱到了极点,那样的外公,竟然就这么离开了,而且,还留给他这样的疑问&&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上车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家里的&&
刚进家门,就听见妈妈的哭声,凄厉哀楚。
听见门响,姜渔晚回过头来,看见萧伊庭的瞬间,眼泪哗哗直流,叫了一声&伊庭&,就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坑坑巴巴地,只重复着几个字,&你外公&&伊庭&&你外公他&&&
他心里一酸,上前抱住姜渔晚,哽咽,&我知道,妈妈,我知道了&&&
萧城兴在旁边,也是十分难过,花白头发过半百的老人,红着眼眶,双目凄凉&&
萧伊庭便明白,关于清禾与这件事的关联,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在此刻说,一切等警察调查完之后再提吧&&
&伊庭!&姜渔晚忽然抬起头来,对着他厉声说,&伊庭!你是外公的宝贝!外公最疼的就是你!你一定把凶手绳之于法!要让他以命填命!你要给外公报仇啊!&
萧伊庭心中一凛,刺痛再一次如针一般扎着他的心,他眼眶也痛得发涩,点着头,&妈,您放心,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伊庭&&&姜渔晚得到些许安慰,巨大的丧父止痛再次将她吞噬,靠在他胸口,大哭不止。
&妈&&&他拍着姜渔晚的肩膀,&妈妈,您别哭了,别忘了,还有外婆呢,外婆可受不得刺激,您得自己先稳住了,然后好好儿跟外婆说啊,妈&&&
姜渔晚泣不成声,&儿子,妈妈明白的&&儿子&&可是妈妈&&真的很难过&&你知道吗?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只有你外公重女轻男,几个哥哥他都不疼,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小女儿,可是,我年轻时还总不听话,老惹他生气,伊庭,外公也是最疼你的啊&&&
&是,伊庭记得&&&他被姜渔晚一番哭诉,勾起心中伤感,亦红了眼眶。
萧城兴过来,自儿子臂弯里把妻子搂过来,安慰,&别哭了,伊庭说得对,哭多了伤身,你可要先保重自己,好好儿跟妈妈说这事,哥哥他们几个都是男人,难免粗糙,只有你,才最贴妈妈的心啊&&&
&城兴&&&姜渔晚转身,哭倒在萧城兴怀里。
&好了好了,难过就先哭会儿,等会儿就不能再哭了&&&萧城兴哄着妻子,无奈地望着萧伊庭,&你几个舅舅还在那儿呢,伊朋也在,你妈妈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晕倒了,我把她先带了回来,你外公,还要等法医检验&&&
萧伊庭点点头,这些程序他都明白,&我先去看看。&
&去吧,别担心,妈妈这有我。&萧城兴点头让他去,忽然想起了叶清禾,诧异地问,&清禾呢?没和你一起?&
&嗯&&&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胡乱编道,&我让她去律所给我拿东西去了&&&
只是,谎言,能维持多久?
他神不守舍地离开了家,一双腿完全不是自己的一般,恍恍惚惚上车,恍恍惚惚把车开到法医检验中心&&
第252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斌爷
他见了外公。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
在各类案件里,也有过比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可是,直到此刻,他才能真正理解,死者亲人看见尸体那一刻为什么会昏阙,为什么会嚎啕大哭铄。
而他,却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瑚&
明明很难过,眼泪却如同被这天气冻结了一般,结在眼眶里,结在心口上,化作针针冰棱,刺痛,冰冷&&
从检验中心出来,他脑中始终挥不去的就是外公最后的样子,他们说,摔下来头部着地,脑浆迸出,当场毙命&&
这些字眼每一个都足以让人心惊胆寒,此刻堆积在他脑子里,一个个挤压碰撞,撞得他太阳穴一阵一阵地痛,痛得要炸裂了一般。
他一生平顺,未经历过生离死别,忽然便想起了十六岁的妹妹,那时候的她,要有怎样的坚强,才能孤独一人,送走同时离开她的父亲和母亲?
这一个瞬间,他才发现,自始至终,他还是不够了解她。他爱她,痛她,珍惜她,可是,却似乎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用她的思维方式去思考过,只是简单地以为,他是如此爱她,他们有过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的过去,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必须在一起&&
妹妹多年来那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反常举动总算有了猜想,而有些猜想,虽然还没有证实,可是,如果猜想是真的,那么妹妹,亲爱的妹妹,你在美国的三年,是如何孓然一人承受着这无法启齿的煎熬和思念过来的?你回到我身边,又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对不起,妹妹,对不起&&
他趴在方向盘上,让痛楚一点一点吞噬了他的心,很早就骂过自己混蛋,现在,他还是一个混蛋!让妹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而他,自以为是爱她的他,却只会索取和得到,从没有去想过,妹妹在外三年,过着的是比他更痛更难的生活&&
终于明白,三年前,他问她,是否还会回来时,她那一个摇头,粉碎的不是他的心,妹妹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化作粉尘&&
所有的前尘往事,今时昨日,都在他脑海里一一重现,那些笑过的,痛过的,流过泪的,从没有如此清晰,仿似,穿透那些笑容和泪水,看到了深层最本质的东西,看到了妹妹那一颗鲜活着的,跳动的心&&
而他,从不曾像现在一样,感觉到跟妹妹的心如此贴近过&&
记忆里翻腾的,她的笑容,就像玄关处那盏藤编灯散发的橘色暖光,将他渐渐包容,渐渐和他渗透,最后融为一体,融为同一朵暖色光晕,在冬日的夜里,静静地跳动&&
他缓缓坐了起来,封存了所有的痛楚和矛盾,封存了那一滩鲜血和外公最后的遗容。
生活总是不可选择,痛苦总是无法避免,而我们能做的,是在痛到不能痛的时候,在痛苦的最底端,反弹而起,反弹得越高,我们就能走得越远,我们的人生,也才会更开阔&&
过往既定,未来未知。亲爱的妹妹,既然前尘往事不可更改,而我们的相遇又乃注定,那么,此刻,我唯一知道的是,妹妹,无论生活变成如何模样,我都要我们在一起&&
他脸色沉静而紧绷,开车的手依然微微地抖,可是,眼神却已转坚定,开着车,径直去了外公家。
家里只有外婆和保姆两个人,已是晚上,一盏清灯,冷辉盈盈,使这偌大的屋子,无端多了些许寂冷之气。
外婆听见声音以为是外公回来了,出来迎,&琮文啊&&&
&外婆,是我。&他轻轻地道,声音有些沙哑。
外婆眼神已不太好,眯着眼看了会儿,&哦,是伊庭啊,这么晚过来有事儿?&
&嗯&&我爸&&让我来取点东西&&&他不敢看外婆的眼睛,目光转向一边,眼眶涩涩的。
&取什么呀?你自己去找吧,你外公这时候也还没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外婆笑着唠叨,就好像,每一个外公和棋友们下棋忘了归家的日子一样&&
萧伊庭心里一阵酸胀,强忍了喉间的哽咽,哑声道,&我上楼去找找。&
外公的消息,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外婆一旦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而这一瞬,他突然更懂了清禾,那个安静得如睡莲般的女子,那个他曾以为她绝情,实则一生的开放,都是为了他的女子&&
无法再继续听外婆的唠叨,他快步上楼,直接去了外公的书房。
外公的书房,通常是一处禁地,从小他就知道,外公是不喜任何人进他的书房的,就连外婆,也不被允许,只有保姆,不识字的老保姆,隔天去打扫一次卫生。
男孩儿幼时调皮,加之好奇心重,他和哥哥曾经偷偷潜入过,可是,除了一书房的书、墙壁上的字画以及保险箱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在小孩眼里,和自家爸爸的书房并没有差别,后来却还因此被外公狠狠斥责一顿,而后就再没了兴趣。
书房是锁着的,只有打扫的保姆有钥匙。
他叫来老保姆,把书房门开了。
保姆初时有些犹豫,毕竟家规使然,可是,萧伊庭面色很严肃,保姆权衡一番后,还是给打开了。
他走进,如同走入一个暗黑的深洞,黑压压让他窒息。
&二少爷,灯在这里。&老保姆给他把灯打亮。保姆在姜家多年,其祖上也一直是姜家的从人,还保留着一些老习惯,总喜欢叫他们这辈少爷什么的,纠了二三十年了,也不愿意改。
灯光骤然一亮,他有些不适应,刺眼得厉害,微微眯了眯,点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要茶吗?二少爷?&保姆又问。
他摇头,&不用。&
保姆便出去了,轻轻关上了门。
他在书房里慢慢地踱着,墙上的字画还和多年前一样,书架上的书一尘不染,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这样的书房,就好像走进了旧时光里,好像外公还活在几十年以前,和书房外现代化的一切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心头憋着一股闷痛,无法言说。
那个曾经深深疼爱过他,他也深爱过的外公&&
他已说不出来此刻心中交杂的,到底是爱还是恨,那样的痛楚撞击着心房,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人世间的感情原不是爱恨两字可以诠释的,那些交错纠缠解不开理还乱在胸口不断冲撞的东西,只化作一个字--痛。
可是,痛,却仍要坚持着。
目光在书架每一排书上掠过,幼年的他,不懂,现在才能看出,外公实是爱书之人,这一屋子的藏书,也堪称宝库了&&
在一些旧书上驻目,抽出几本来看,确实都是民/国时期的出版物。
随意翻翻,再放回去,并没有任何可以寻的迹象。
他在书桌后,外公常坐的椅子上坐下来,打开中间抽屉,里面是一些旧的本子,他翻了翻,不过是些外公写的随笔以及照片。
外公的照片倒是保留得很齐全,姜家一家人的变迁均可从这些照片里看得出来,几个舅舅和妈妈小时候的合影都已经泛了黄。
最老的一本照片,就有些年代了,全是黑白照,里面的男女民/国打扮,数量也不多,应该是外公年轻时和同学朋友一起拍的照片。
而最后一张极小的,让他心头大震。
照片里的女子蓝衣黑裙,剪着齐耳的短发,那神韵和气质,俨然就是清禾&&
他想翻翻有没有别的更多的照片,却只此一张,再无其它&&
他轰轰乱想的脑子里,跳入一个名字--于小书。
拿着那张照片,他陷入怔然的冥思状态。
他对面的墙壁,是外公的嵌入式保险箱,而他,并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他走向前,用外公的生日试了试,没能打开。
他脑子飞快地转动,联系着可能联系上的一切,忽然,想起了那套史记,想起了书记上的于小书,还有己卯年夏,甚至想起了那一年他和清禾回老家,原本约好和清禾一起上山去拜祭外婆,后来&&后来一切都变了样&&
外婆的墓地,他之后是单独去过的,也刻意看了墓碑上的文字。
他一贯记忆力好,而外婆的出生年月又很特殊,所以,他当时便记住了&&
此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用清禾外婆的生日来试,没想到,保险锁竟然应声而开了&&
他心头也随之咯噔一声,或者,外公和清禾的外婆真的有瓜葛&&
打开保险箱,里面有好些代表着财富东西:金条、现金、外币、存折、卡&&国内外银行的全有&&
而其中,还有一样让他双眼一阵刺痛的物件--和田白玉扳指&&
莹白通透,其间一抹朱红,玉中极品&&
保险箱最下一格,放着厚厚一扎信和几本账本。
他先打开账本,里面记录着多年以来外公生意上的进账,哪年那月那日,进账多少,可是,却都没有写是什么项目而进的账,看来,这并非财务账本,是一本只有外公自己能看懂的私账,和石家明那一本倒有相似之处。
他把账本放下,去翻那些信。信封很旧,竖式排版,真是有些历史了,而所有的信封上写着的,全是姜琮文亲启的字样。
是写给外公的信,字迹飘逸清秀,别具风格,俨然女子字体,他很眼熟,细细一想,还真和清禾外婆的字很相似。
索性打开了信封来阅读,信件展开,那一个称呼就让他如遭雷击&&
尚斌,见字如晤&&
他来不及看信的内容,便急匆匆去看落款。
而落款写的是:小书&&
他怕其中有误会,把所有的信件都拆开来查看,而这些写着姜琮文亲启的信封内,信笺的称呼只有两个,或尚斌,或琮文&&
甚至,在信笺的内容里,也会间或出现着两个名字&&
他再也没有理由去反驳自己的推测:尚斌,就是琮文&&
也就是说,那个斌爷,就是外公&&
而账本和信笺的最底下,是几张照片,全是旧时黑白照,已经泛黄,有女子单独举着油纸伞的,也有女子捧着书本坐于树下的,还有两张,是外公和女子的合影。
他翻过来,和之前抽屉里那张不同,这些照片的背面都题有字,写着拍照的时间,外公的小楷写的,很漂亮的字。
而那两张合影的背面,却是女子的字体,非但写着拍照时间,还写着:与尚斌摄于XX年仲春。
看着照片里年轻的外公清朗的容颜,他还能说什么吗?
他没有回家,在外公家里陪着外婆,听外婆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夜对外公的不满:痴迷下棋,竟然玩得通宵不归了,还当自己是年轻人云云&&
他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不过,外婆原本也不需要他回答,年纪大了,爱说话,尤爱和孙子说话,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而已&&
半夜的时候,交警队的兄弟们给他打来了电话,告诉他,那辆***Q5已经找到了,开车人在高速路口弃车而逃,不过,已经被公安机关抓获。
他听了倒还算镇定。
第二天,他便离开了,前往事发现场。
一大早的,还有警察在,不过,已经在拆除警戒,取证该是完毕了。
&萧律,你又来了。&熟悉的警察一边工作一边对他说。
他点点头,看样子,警察是工作了一个通宵了。
&叶清禾&&她好不好?&他问。
&我们不清楚,应该还好吧,听说她挺镇定的。&
&她没有感冒吧?&想到她可怜兮兮的就穿着件单薄的毛衣,他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他再度点头,便不再多话了,有些话,现在不能问,也无法问,他相信妹妹,更相信自己!
没有警戒,他便直接上了楼,直奔事发地--顶楼。
这只是一栋小高层,刚封顶,首先这里就是一个疑点,外公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妹妹是被绑来的没错,可外公呢?绑妹妹来的目的是什么?两人来谈话吗?如果是谈话,为什么不找个更适合谈话的地方?
还是,本就是冲着人命来的?
站在顶楼往下看,地上那一滩血依然还能看见,那么,外公就是从他站着的这个地方掉下去的。
是的,他用&掉&这个词,而不愿意用&推&,他始终不相信妹妹会推,即便妹妹知道或者认为外公是她的仇人。
可是,外公为什么会掉下去?其中有别的阴谋?还是外公自己年纪大了头晕不适高的缘故?如果有阴谋,这里,却丝毫看不出阴谋之处,而若是外公自己的原因,他要站到这边上来干什么?而清禾,她又站在哪个位置呢?
他在顶楼扫视了一圈,用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照,而后下楼。
工地还没有复工,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有工棚,里面住着不愿停工期间返乡的民工。
他走了过去。
记得有个人说,一个叫刚子的,是亲眼看见人掉下来的,他想问问细节。
第253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二哥,别哭
民工住所里摆了几十张床,可是却只有两个人在。
&请问,刚子在吗?&他问。他只记得这个名字。
里面两人摇头,&不在,昨晚被警察带去问话,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会刚子也出什么事吧?&怎么联系到他,你们知道吗?铄&
其中一人便给他翻看手机,查号码,&这个是他的号码。&
萧伊庭依着号码打过去,却关机了&&
&可能没电了,他之前来过电话,说手机快没电了。&
萧伊庭便存了号码,&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无奈,他只好问这个人,&关于昨天的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我也是听刚子他们说的。&那人抓了抓头发,回忆道,&这段时间停工,天气又冷,我们几个都不爱出去,整天地闷在屋子里睡大觉取暖呢,刚子昨天出去,突然跑回来大喊,说吓死人了,有人从楼顶掉下来,脑浆都摔出来了,怎么办?我们说赶紧叫救护车报警啊,然后我们就出去了,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然后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很快。楼道里,出来个小姑娘,很矮小的个子,光穿个毛衣,我们还寻思怎么不怕冷呢,结果被警察带走了。哦,我们还有个工人,当时也是在楼顶上的,也被一起带走了,他在那跟警察说,是他亲眼看见这个姑娘把那老头子推下去的。&
又一个亲眼看见?刚子亲眼看着外公从楼顶掉下来,而这个人亲眼看见妹妹把外公推下去?
他眉心微蹙,&这么大冷的天,他跑去楼顶干什么?&
&哦!前几天不是下雪吗?冻得我们这水管坏了,停了水,没水用了,楼顶上不是还有点积雪没化干净吗?他上去弄点雪下来烧水。&
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这个人呢?叫什么?去哪里了?&他又问。
那人还是摇头,&也是昨天被警察带走就没回来的,我们叫他邓子。&
他同样记下了邓子的号码,拨了之后,也是关机。
&知道了,谢谢你。&他说。
说完,他再次上了楼顶,拍了几张照片下来。
而后,在工地附近四处走动,不过,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想必,有什么东西也是警察给取走了。
在工地转了一大圈,仔细地查看,大约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后,手机震动起来。
他一看,还是母亲的来电。
心头一紧,&喂,妈妈。&他语气尽量亲和。
&伊庭!儿子&&&姜渔晚的哭声比上次更失控,&儿子,你外婆进医院了!&
&&&&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打击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飞一般赶往医院,家里所有人都在抢救室外等着,一夜之间,妈妈全然变了一个人,面容槁枯,双目失神,此刻倚靠在爸爸肩头,憔悴不堪。
他行至妈妈身边,挨着她坐下,轻轻叫了一声,&妈。&
昨天,妈妈还有力气和他哭诉,今天却只是转过脸来,双目红肿地看着他,然后眼泪哗哗直流,却哭不出声音来。
&妈&&&他心里一痛,从爸爸肩上把妈妈抱过来,柔声安慰,&妈,别担心,外婆不会有事的。&
姜渔晚也没说话,只是啜泣着,流泪。
他把目光看向萧城兴。
萧城兴叹道,&外婆知道了&&&
萧伊庭便什么也没问了,低声安慰着母亲。
抢救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其他人都不说话,死一般的寂静里,姜渔晚的啜泣和萧伊庭轻声的安慰尤其明显。
终于,抢救室门开,医生走出来,遗憾地对着他们摇摇头&&
萧伊庭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果然,姜渔晚身体一软,再次晕倒。
&快,把你妈扶起来!她昨晚整晚没睡!&萧城兴急道。
抢救室外,顿时一片混乱&&
甚至没有时间伤悲,萧城兴和萧伊庭先把姜渔晚弄进了病房,舅舅们和萧伊朋去处理外婆的事宜。
直到姜渔晚输上液,父子俩才坐了下来,彼此沉痛地对望一眼,萧伊庭的眼睛有着比萧城兴更复杂的内容&&
&我去看看外婆&&&萧伊庭说,眼里是深深的隐痛。昨晚,他还陪着外婆说话,外婆还精神抖擞地数落外公的不是,而此刻,两个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世界,就好像空了一个角落一样&&
萧城兴没有言语,点点头。
他刚刚出病房,手机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是公安打来的电话,正式通知他妹妹的事&&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打电话给大哥,询问外婆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并且把医院的一切都交给大哥,然后驱车,改道而行。
途中,给萧城兴打了个电话,从拿起手机开始,便觉这手机在手中如一块铁般沉重,心里也犹如压着一块铁板,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爸,妈醒了没有?&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其实,他相信爸爸和他一样是理智的,只是妈妈&&
&没有。外婆那边都办好了?&萧城兴低声反问。
萧伊庭深深吸了口气,&爸,有件事我要对您说,可是,您千万要冷静,尤其您对妈妈说的时候,看用怎样的方式让妈妈不至于受太大刺激。&
这事儿是瞒不住的,迟早母亲会知道,他是无法亲口跟母亲辩驳妹妹不会这么做,只看爸爸怎么说了&&
&还有什么事?&萧城兴这两天也是极度痛心了,想不出还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
&爸爸,我&&现在准备出去,因为妹妹涉嫌外公的案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两句话来的,心头那块铁板压得他难受到了极点。
&什么?&萧城兴果然不出所料地大喝了一声。
这是谁也不相信的啊&&
萧伊庭苦涩地皱了皱眉,&爸爸,我不相信妹妹会这么做,您也不信的,对吗?&
&这&&简直是笑话!&萧城兴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是&&我也觉得是笑话。爸爸,还有一件事是,外公跟妹妹爸爸的死有关,总之现在家里一片混乱,爸爸,要拜托您,怎么跟妈妈说才好,我是相信妹妹的,可是妈妈本来就对妹妹有成见,现在&&&他说不下去了,可是,他也相信父亲会明白他要说什么。
然而,萧城兴却在那端很久都没说话。
萧伊庭不知那边是何种情况,低唤了一声,&爸爸。&
凝神静听,彼端传来一声深深的呼气声,而后便响起萧城兴的声音,&伊庭,不管是或者不是,你都要放手去做,一定要还原事实的真相,无论真相是什么!爸爸&&支持你!&
萧伊庭刹那之间热血一涌,这两天的痛苦纠结里,这是他听到最窝心的一句话,好一句&爸爸支持你&&&
&谢谢爸爸。&他鼻尖酸酸的。
父亲这个词的意义,在此刻变得格外厚重&&
犹记得第一天上学的情形,爸爸把他送到校门口,他背着小书包进去,走出老远,回头一看,爸爸还在原地站着,目送他前行。
此时,就如同那时一般。
纵然在他的成长路上,父亲一直扮演着那个挥鞭赶他的人,但而今他立业了,成家了,在他喜爱的路上风雨征程,跌撞前行,回头,仿似还能看到爸爸站在送他去上学的地方,依然是他坚实的靠山&&
而在家中发生如此巨变之时,幸好还有爸爸,这个已被岁月染了霜华的男人,和他一起来撑住坍塌的天空,让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他以最快的速度办好相应手续,最终,以叶清禾律师的身份见到了妹妹&&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他在外面和她分开的这些个小时,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所经历的那些思念、痛楚、矛盾、纠结、震惊、恐惧&&等等错综交杂的感情,那些他曾以为他无法接受支撑不下去的压抑和压力,他都一一经历,踉跄地挺过来了,而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再一次见到她&&
他哽咽,双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那些酸涩的、苦涩的、刺痛的,刹那间齐齐涌上,自胸膛,涌上鼻尖,再迅速漫延至眼眶,那些曾冻结的,干涸的,流不出来的液体,也在瞬间潸然而下&&
他目光朦胧,没有看清她远远走来时,眼睛里最初的内容,直至她到近前了,才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眸里,那暖融融的光&&
她看见他的眼泪了,恬静的淡淡笑容,如一朵安静的睡莲,轻轻绽放,&傻二哥&&&
熟悉的,柔和而细碎的声音依然珠玉般散落在空气里,一声&傻二哥&却让他眼眶里愈加滚热,那些狠狠压抑的情绪骤然间爆发了一般&&
他看着她恬静的笑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到了这样的境地,她还可以笑得如此从容,而崩溃的、脆弱的、失态的人,却是他?就好像十二年前那些日子里的他,每每出了差错,每每遇到问题,甚至每每和她有了矛盾,最后淡然的是她,抓狂的是他,从容的是她,而要依赖她安抚的人是他一样&&
可今天分明不一样了,不是吗?
不是他闯个小小的祸的时候,不是他做错题的时候,而是&&他们的世界坍塌了半壁的时候啊&&
&二哥&&&她在对面轻轻柔柔地叫他,仿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嗯&&&他记得自己来的职责,吸了吸鼻子,调整自己的情绪。
&二哥,警察问我的家人,我说的&&是你&&&她看着他,淡淡的笑容,让他再一次想起家里玄关处的那盏灯,照在他心口,温暖而舒适。
他心口一热,愈加疼痛,一颗心如在焚烧一般,情绪更加控制不住&&
他依然记得,那一个桂花飘香的季节,他张开双手对她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而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就是她的家人&&
这跌跌撞撞十二年,他一直都是她的家人,她,也只有他,这个最亲近的人,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那一纸结婚证&&
可是,他的家人为什么和她,会走到这一步境地?
&妹妹&&对不起&&&他哽咽着,说出他今天来的第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替谁说对不起?他不知道&&替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替他自己&&
她依然在浅笑,除了脸色苍白了许多以外,看不出这件事对她有什么改变。
&二哥,别哭了,丢人啊&&&她眸色里,调皮的光辉在闪烁。
他用力吸了吸气。
他也不想哭,他也知道丢人,他更知道不应该哭,可是他抑制不住,他不明白这眼泪从何而来,竟然这么丰富?他萧伊庭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父亲用皮带抽得他一个月见不了人的人,却在她,这个看起来柔若柳条,静若莲花的女人面前,泣不成声&&
叶清禾无奈地看着他,眼眉间含了笑,淡淡的纵容和无奈,&二哥,萧大律师,时间有限啊,你没有话跟我说?&
他当然有话要说!而且很多话要说!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更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只是,此刻要控制住情绪怎么那么难&&
&有&&&他再一次努力地稳住自己心绪,哑声问道,&妹妹,你好不好?&
&好啊,挺好的。&她的声音软软的,就好像平常的那些晚上,她夺下他的茶杯,换上牛奶时说话的声音一样,唇角的笑容始终不改,&二哥,我信任你啊&&&
他眼眶再度一热,用力点头,她信任他,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他在依靠她,他在外所承受着的一切到她这里来爆发,承受着她的安抚和包容,这也跟从前一样,就不曾更改过,他真是没用!
&妹妹&&&他不能让自己这么没用下去,&要信任我,没错,我一定能还你真相,妹妹,你不能不在我身边的,没有你,我怎么办&&&
如此一句,心中又开始隐痛和伤感,他赶紧控制了,准备开始做记录,&好吧,先把那天的事跟我说一下。&
&好。&她镇定地答应着,开始回忆,&那天,我去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被两个人驾着从后门走了。上了一辆Q5,然后带着我去了一个建筑工地。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一个人,一共四个人,这四个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帽子和大墨镜,衣领都竖得很高,几乎看不见脸,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到工地以后,直接把我拖下车,戴上了一栋楼的楼顶,在那里,有&&有你的外公和另外两个一样打扮的人,站在楼边上。&
&为什么要站在楼边上?&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他敏感地还听到她说的是&你的外公&,不过,他理解。
她摇头,&我也不明白啊,我当时还在想,为什么要站在楼边上。把我送上来之后,那四个人就走了,而他身边的两个人,也下楼去了。当时我的心情是十分激动和纠结的,二哥,不知你现在知道没有,他&&就是那个戴玉扳指的人,也是和我爸爸的案子息息相关的人。&
第254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你是我的战神
他?这个他,是指的外公了&&
他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他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叶清禾却继续往下说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把我带来是什么目的,我虽然情绪很激动,可是我却没有先开口说话铄。
二哥,三年前我离开你去美国,是因为我在外婆的墓地发现了那个戴玉扳指的人是他,而宋成徽十二年前就是他身边帮他做事的人,当年我在床底下听到他和宋成徽的一段对话,说的是&老板,走吧&。他咳嗽,好像还在犹豫,后来宋成徽又说,封一诺都死了,没威胁了。然后,他们才走,走的时候,我还听见他说,那个和田玉&&什么什么的,就没再听清了。
我爸当年的死因是走私、畏罪潜逃,车祸而亡。可是,我相信我爸爸的人品,绝不会做违法的事。
而三年前的我,无法说服自己跟害我爸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家里。十六岁开始,我心中就只有一个执念,要找到事情的真相,给我爸洗刷冤屈,为我爸的冤死报仇,可是,当这个人是你的外公的时候,我真的&&&说到此处,她停了下来。
萧伊庭凝视着她,缓缓的语气,帮她把话接下去,&当你知道那个人是我的外公的时候,你却狠不下心来了。你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你舍不得让我们家也支离破碎,不愿意让爱你的爸爸和我面临痛苦的抉择,可是,你又无法面对这样一个人,所以,你放弃了仇恨,一个人带着所有的痛苦远走美国&&&
&我&&&她恍惚的一个&我&字,没有答是或者不是&&而后,朝他温婉一笑。
他怔怔的,目光朦胧,暗哑的嗓音从喉间挤出三个字来,&傻姑娘&&&
&傻二哥&&&她柔柔地笑着,柔柔地叫他。
心里某处,被一团柔软的温暖轻轻一撞,撞出酸软的疼痛,他低头,目光再度迷离&&
&二哥,我们还是回到案子上来吧。&她说。
&嗯&&&他含着泪点头,&你继续说。&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他站在原地不动,我也站在原地不动,我们就这样相互对视着。后来,我冷得发抖,实在坚持不住,就对他说: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我刚要走,他却忽然对我说,过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实话,当时我有些害怕,因为他站在楼顶边缘,这么把我叫过去,我真怕他对我不利,会不会把我推下楼去&&&
她看了一眼萧伊庭,发现他神色未改,才又继续道,&在我犹豫的时候,他向我伸出了手,仍然对我说,过来,扶我过去。当时我真的很惊讶,那时候,理智告诉我,不要过去,也许有诈,对不起二哥,我可能阴谋论了,可是跟你外公的渊源,真的让我无法信任他。但是他一直这么朝我伸着手,又对我说了一句,扶我过去。那时,我就动摇了,可以说情感战胜了理智,心里想着,也许他年纪大了,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管他该有什么样的报应,也不需要我亲手来执行这个报应,而且,二哥,从美国回来,我就已经学会不再恨,不再有怨念了&&
所以,我往前走了几步,可是还是不敢太靠近,我也怕自己跌下去。在可以接触到他的时候,我牵住了他的手,想把他拉过来,可是,真的没想到,他走了一步,身体突然就向后倒,然后从我手中滑脱,掉下了楼&&&
这是第二遍说起那一幕,警察昨晚已经问过了,可是,那情形依然在她脑子无比深刻,说起来仍然心悸,&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大着胆子往下看,看见他躺在地上,一大滩血。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打急救电话,然后报警,可是,身上却没带手机,然后,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男人发抖的声音,他说:你&&把他推下楼?你竟然把一个老人推下楼&&我说我没有,他的样子,比我受的惊吓还大,说我狡辩,说他亲眼看见的,他要报警&&后来,就报了警吧,我原本也是要报警的。&
她说完了,依然镇定地看着他,笑容浅淡,&二哥,我所经历的,就是这么多,现在的情况,可能有证据对我不利,可是我没有推他下楼,所以我不怕,你不用担心我,而且,不用你说我也相信,你能还我清白。&
他做好记录,在聆听的过程中,渐渐进入状态,最痛的情感,绷得最紧的弦,已经得到了发泄和释放,现在的他,必须,且已然是一个全身心投入的律师。
&嗯,既然相信二哥就放心吧,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你在里面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冻着,不要饿着,知道吗?&他看着她恬淡安宁的笑容,却掩饰不住她微青的眼圈,昨晚定是没能睡觉的,于是又加了一句,&好好吃,好好睡,不要有任何负担,无论是案子本身,还是家里的事情。&
他没有把外婆去世的事告诉她,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
&嗯&&&她笑着点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忧郁,欲言又止。
虽然问完了,可是,他也舍不得就此离开,就这般坐在她对面,即便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她,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眉,她的小鼻子,她的唇,心中也是安的,只要有她,只要她在,心底无端就会增加许多的信心和勇气,无论多么难,他都相信自己能稳稳地走下去&&
&二哥&&&她轻唤他,眼中浮浮沉沉的,那是有话还没说出来&&
&嗯&&&他亦贪婪地看着她,自她回来,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久,这次见过,又得等下一次了&&
她略低了头,迟疑,&你还记得我每天吃的药吗?&
&&&&她的神情,让他心头一紧。他们之间十二年相依,太熟悉太熟悉,从前总是在猜测,是因为彼此都有保留,而到了现在,还有阻隔吗?她一个眼神,便足以牵动他心头最敏感的那根线,&妹妹&&&
他只叫了她一声,语气间便有些严肃,也就是说,那不是营养素?
&二哥&&&她抬起头来,晶亮的眼睛里如碧荷嵌珠,盈盈滚动着,清朗,俏皮,甚至几许撒娇和小小得意,&二哥,对不起啊,我骗你了,那不是营养素,那是我吃的药&&&
眼看他双眉一挑,她柔软的声音拖长了,&二哥&&&同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波间诉不完的娇楚。
刹那间,所有的话语,都吞了回去,只有那颗心高高地悬起,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二哥&&我病了&&&她用请求的眼神看着他,唇际说话间却带着娇意,&二哥不生气行吗?这个病没有什么大关系的,就是暂时还不能生小孩,二哥,你不会骂我的是吗?&
如果是从前,他肯定跳脚了,可是,现在他怎么舍得骂她?又怎么会骂她?而且,他心中有着强烈的不详感,因为,她妈妈就是生病去世的&&
饶是他自控力再好,也无法在此时佯装,紧张和担忧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严肃。
她以为他生气了,眸光愈加娇柔,&二哥&&不要生气,我真不是什么大病,而且我一直在治疗和吃药,对这个病我很有经验的&&&
她这般模样,惹得他心里爱怜不断,又心痛不断,眼中似含了责备,却又无限宠爱地说,&这时候知道告诉我了,还没算傻透!&
她冲着他一笑,不说话了。
&到底是什么病?你得告诉我!&他柔声说。
这样的她,既让他无奈,又使得他心里酸楚得发痛。病?眼前这个年轻的、鲜活的生命,这张纯净的,明媚的笑脸,却原来,早已蒙上尘埃,而他从来就不知道&&
她顿了顿,轻轻说出一个名字来。
他顿时倒退一步,差点坐落在地,原来,所有的打击,都不是打击&&
他怔怔地看着她,很想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是不是,只要抱紧了,她就不会离去?永远不会离开他?
他从来不信所谓的命运,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质问命运这东西,为什么对这么一个瘦小的女孩如此不公平?!
&二哥!&她唤他。
他看着她发呆,眼眶原本就是红的,此时也看不出是否更增了伤。
&二哥&&&再次轻唤。
仍然没有反应&&
&二哥,那我进去了&&&她转身,假意要走。
&不要--&一声嘶哑的大吼划破安静的会见室,他扑了上来,手伸过障碍,紧紧抓住她的衣袖。
他这生平,最害怕的就是她的转身,时至今日,他再也承受不了她的再一次转身离去,无论是以哪样的方式&&
抓着她的衣袖,他的手因为用劲过大而颤抖,手背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动。
她回过头来,微微地冲着他笑,&傻二哥,你才是真傻。&
是,他傻,可如果他傻就能换来他和她的一世久安,他宁愿永远傻下去&&
&二哥,我都说了,这个病我很有经验的,我妈妈就生的这个病啊,可她一直都生活得很好,真的啊,如果不是爸爸的事,她完全可以活得更久。不信的话,我的病例全在我房间衣柜最底下压着,你去翻出来找医生问问就知道了,傻二哥,不要难过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还要陪我去香山看日出的,不要食言啊&&&
她依然笑着,可是她越这样笑,越让他觉得她是如此不真实,模糊的视线里,就好像此刻的她,是站在云雾里一般,随时会随着云散雾尽而化作蒸气而消失,而那一句,你要陪我去香山看日出,更像最后的交待,像她最后的心愿&&
突然之间,他又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抓着她的衣袖,不愿松开分毫,哽出的声音,沙哑而黯淡,&妹妹,你可是答应我的,再也不离开我&&&
&是啊!二哥!&她笑着回答他,&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可是现在,妹妹需要你的帮助啊!你帮帮妹妹好不好?&
他久久地看着她,把那些在胸口不断涌动膨胀的痛楚狠狠地压下去,哽咽,一个字,&好&&&
只一个字,便再说不出其它,满心满肺翻滚的,只有痛&&
这世间的痛,原来没有底线,你总以为自己已经痛到死去活来无法承受,可命运的玩笑冷不丁又抛一个出来,不断刷新着痛的记录&&
&二哥,你是我的二哥呀,永远的二哥,记得妹妹告诉过你,你是妹妹心中的英雄,不败战神,二哥,你要证明给妹妹看,不然,小乌龟会嘲笑你!&她轻轻松松地说着,就好像很多年前,她逼着他遵守三十条,逼着他写作业一样&&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回到那样的时光里,天天受着她管制,每天被小乌龟压得抬不起头来,可是,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终于,还是眼泪一涌&&
男儿有泪不轻弹,年少时的萧伊庭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就算在外面打得头破血流,被爸爸抽得一身鞭痕,他也绝不会哼一句,那时候的他,绝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萧伊庭会流眼泪,而且,还流到难以控制&&
而她,此时此刻,竟然还可以轻轻松松开玩笑,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二哥,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呢。&她靠近了过来,隔着障碍,在他脸上轻轻一贴。
终究,还是放了手,他站在阻隔外,看着她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最终,跌坐在椅子上。
这一个打击,足以将他击得粉身碎骨&&
从十二年前开始,她就是他的能量,他的动力,他为之努力奋斗的一切的一切,如今,让他如何再去做一个不败战神?
可是,她说,他是她的英雄&&
脸深深埋进掌心里,指尖用力在头发里穿过,他知道,他需要冷静,他,是妹妹的英雄&&
而她,在走出会见室以后,脸上那些恬静而明媚的笑容,却渐渐落幕,眼中扶起淡淡的愁云,不过,只一瞬,一个瞬间而已,那些愁云被她唇角扬起的微笑而挤散。
人生在世,不过两个字:不悔。
不悔这一场相遇,相知,相惜。
如此,便足够&&
会见室里,警察走到他身边,&萧律。&
他抬起头来,头皮上残余的疼痛提醒着他,他还有着知觉,有着痛感,他,还是活生生的人,还有着灵魂,而不是空空一具躯壳&&
而只要是人,就该做他该做的事。
他允许自己迷惘,却不允许自己停滞。
原本,人生前进的轨迹就是带着伤带着痛,跌跌撞撞成长,而无论这轨迹延至何方,他还要带着妹妹!
&我知道。&他站起来,收拾东西,&我马上就走。&
没错,他得马上就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既然妹妹有病,就更不能让她待在这里!他不能再耽误时间!哪怕是一秒!
飞快收拾好东西,他立即回了家。
爸爸总是说他抗打击能力强。
或者,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无论伤得有多重,痛有多深,短暂地舔舐伤口之后,必须满血满状态复活!应为,她的男人,是她的战神!
第255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立场
又是一个孤单的夜晚。
萧伊庭已经把取保候审的资料准备好,明天就去提交铄。
手边放着她的病历,电脑打开了无数个窗口,全是这种病的资料,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那些可怖的字眼让他恐惧,惊悚,无数次都让他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原本只是医学上的表述,可是,一旦这些字眼和自己深爱的人息息相关,一旦想到,这些无情的字眼所描述的情况有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他就无法再继续阅读&瑚&
什么叫做心如刀割,便是他此刻的状况。
他宁可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凌迟,也不愿意妹妹去承担那些字眼所描述出来的后果&&
一个网页,他看看停停,竟然要很久才能看完。看到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只能停下来缓一缓,然后,再继续去看,在一个个令人惊惧的字眼里寻找希望,寻找信心&&
也曾在准备资料的时候,一遍一遍咨询过医生。
&这个病人我知道,很特别,我对她印象很深刻。她很乐观,很坚强,每一次都一个人来复诊。她对这个病的确有经验,所以发现得早,也很了解自己的病情,我们给她定了一套治疗方案,她非常配合,按时来做复诊和治疗,按时用药,病情控制得很好,据上一次复诊的情况来看,比她几个月以前情况有好转。我们跟她说过,她自己也清楚,这种病只要好好治疗,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完全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也可以有孩子。她很喜欢孩子,前几个月她每次来复诊的时候都会带玩具和吃的给儿童病房的孩子,她曾经在美国做过志愿者,很擅长跟病人和小孩子沟通,小姑娘念书挺多,一肚子故事啊,孩子们挺爱听她讲故事的,有个小女孩,十二岁,没有父母,外地人,爷爷带着她在这里住院,住在其它科室,就特别黏她,只是,这两个月来得少了。涉案?这样的姑娘会涉案?呵,难以置信,我当医生这么久,真没见过比她更懂事的病人。&
这是医生对他讲的话。
她如何不懂事?她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啊&&
在美国做志愿者?这些事情,他居然都不知道&&
来医院复诊和治疗?他也不知道&&
这两月来得少了,是因为她进了他的律所,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到医院去,只有趁着他没空的时候,偶尔派她出去办事才能去复查吧&&
思绪随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纷乱漂浮,门外走廊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竟然连高跟鞋也没脱就直接奔上二楼来了,这几天母亲也真是心力交瘁了&&
姜渔晚的脚步声来到他门口时停住,而后,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伊庭,开门!&
语气不甚好。这几天家里办丧事,母亲骤然间痛失双亲,一直悲痛低落,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流泪,别说这么大声疾吼,就连说话,也不曾听她与人说过。
他起身开了门,姜渔晚双眼红肿,目光却极其锐利地盯着他。
&好啊!&姜渔晚进了他房间,在椅子上一坐,&原来我姜渔晚养了三十年的儿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儿子,竟然是条忘恩负义的狼!&
萧伊庭便知道,姜渔晚所说为何了。
叶清禾的事,他拜托萧城兴转告,可是萧城兴认为现在家里刚走了两位老人,怕姜渔晚心理上承受不了,所以暂时没说,起初姜渔晚一心沉浸在悲痛里,加之对叶清禾本来就不够关注,所以也没发觉叶清禾一直没在她面前露脸。
可是,姜琮文的案子,萧伊庭几个舅舅是在关注的,即便萧城兴不说,他们也能知道,所以,丧事结束,终于还是让姜渔晚知晓了,而且对姜家人来说,极具讽刺意义的是,叶清禾的辩护律师居然还是萧伊庭&&
萧伊庭站在姜渔晚身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这个福气!消受不了你这声妈,也没本事当你萧大律师的妈!&姜渔晚是气急了,从来没在萧伊庭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妈妈&&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这个问题,原本想交给爸爸,最后还是滚到自己这里,要他自己去面对。
可是,姜渔晚根本就不想听他说,厉声道,&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我就告诉你,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不准为那个臭不要脸忘恩负义的杀人凶手辩护!否则,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一句话,有她无我!你自己看着办!&
&妈,妹妹不是杀人凶手!外公不是她杀的!&
姜渔晚忽然站了起来,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一个杀人犯说话?!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外公外婆是怎么疼你的!为了一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你连起码的忠孝廉耻都没有了?&
他活了三十年,母亲从来没有打过他,这一巴掌还真是用了全力,打得他火/辣辣地疼。
他没有怨言,他完全理解母亲此刻的心情,只是,&杀人犯&和&狐狸精&这样的字眼用在妹妹身上,让他觉得很难受,&妈,妹妹她不是狐狸精,更不是杀人犯。&
&还不是?她从来我们家那天开始就把你勾得神魂颠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似的只听她的话,不是狐狸精吗?你再看看我们家的男人,从你爸爸开始,到你大哥,再到萧城卓,哪一个不是护着她帮着她?这样专门俘获男人的心的女人不是狐狸精是什么?至于杀人犯,她杀了你爷爷,还逼死了外婆!还要怎样才算是杀人犯?是不是要把我也杀了,把这个家毁了才叫杀人犯?&姜渔晚的声音一阵比一阵高,激动得指着他,手指尖都在发抖。
而后,萧城兴和萧城卓都来了,可是姜渔晚情绪太激动,两人还没能近身,就被姜渔晚喝住了,&不准进来!你们把我当什么?萧城兴,从嫁进你萧家那天起,你就没把我当成萧家人,你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女人!我一生为你,相夫教子,我自问我姜渔晚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传宗接代的机器?还是伺候你茶水的老妈子?在你们萧家,我就是个外人!一直都是外人!临到了老了,还把狐狸精的狐狸种给弄进家里来,全家男人都围着她转!就连她杀人放火都能纵容,而且,杀的还是我的父亲!也是你们法律上的亲人!就算你们对我,对姜家一点感情也没有,也不必绝情绝义到这种地步吧?你们,太让人心寒了!&
萧城兴站在门口,看着这两天迅速消瘦的姜渔晚,不忍苛责,柔声宽慰,&渔晚,你先不要这么激动,爸妈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是你要相信伊庭,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了还信谁?正因为我们都爱爸妈,所以才要找出真凶来,严惩真凶,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情绪爆发中的姜渔晚,哪里能听进这些话?她冷笑,&真凶?楼顶上就她和我爸,有人亲眼看见她把爸推下去的!还需要找真凶?别给她开脱了!再说了,查案是警察的事!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要问萧伊庭一句话的:你当真要给叶清禾那贱人辩护?&
贱人这俩字,听起来很刺耳,萧伊庭皱了皱眉,点头,&妈,是的。&
&我再问你一句,如果我不让呢?我不准呢?&姜渔晚逼近了他,声色严厉。
&妈&&您不要这样&&&萧伊庭试图安抚好母亲,想像平常那样去抱抱她。
然而,姜渔晚却退开一步,咄咄逼人,&你回答我!&
&妈,妹妹是冤枉的。&他认真地对上了母亲的目光,&就像爸爸说的那样,我们也恨害死外公的凶手,所以,我才要努力把凶手找出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得起外公啊!如果我们因此而恨上妹妹,那不正称了真凶的心意了吗?&
姜渔晚目色凄迷,失望至极,红肿的双眼内涌满泪水,&好&&好&&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我养的儿子要给杀死自己亲外公,逼死自己外婆的凶手当辩护人,真好&&我姜渔晚这一辈子算是值了,真值啊&&&
萧伊庭看见母亲这样,心中也难过之至,&妈,您要相信我,外公不是妹妹推的,外婆去世跟妹妹更没有关系&&&
&没关系?&姜渔晚冷冷一笑,&是没关系,我们姜家的事什么时候跟你们有过关系?你们谁又关心过我们家?从今天起,就从现在起,伊庭,你跟我就真没关系了,我说过的,你要帮她,就不要再叫我妈妈。&
&妈!&她的话,让萧伊庭心中剧痛,也许妈妈只是一时气话,也许事情过后妈妈会明白始末,可是,他不愿意看着妈妈如此伤心。他拥着姜渔晚的肩膀,&您别这么说,我怎么会不叫您妈妈?我永远都是最爱您的儿子啊&&&
&你爱的是那个狐狸精!你若真爱妈妈,就不准给她辩护!做不到就不要糊弄我!&姜渔晚将他推开,一眼看见书桌上的资料,原以为是他为辩护准备的资料,一气之下,想拿过来撕毁,拿近一看,却是取保候审的材料!
她怒从心来,将材料一丝两半。
萧伊庭赶紧去抢,虽然将材料抢了回来,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姜渔晚怒气冲冲地指着他鼻子骂,&你要给她取保候审?我告诉你!办不到!这个世界没王法了吗?一个杀人犯还要取保候审?&
看着自己手里已成废纸的材料,想着会见时叶清禾对着他温暖微笑时的脸庞,他心痛如绞,所有的证明要重新去开,取保的时间又得耽搁了&&
他悲凉地看着姜渔晚,&妈,您不要这样好吗?妹妹她病了,很严重的病,我必须保她出来,不然,她在里面加重了病情怎么办?她不是杀人凶手,她是在我们家生活了十来年的妹妹啊,也是我们的亲人&&&
门口的萧城兴和萧城卓此时奔了进来,异口同声问,&什么病?&
萧城兴抢去他手里的材料,从里面找出医院证明来,拼凑在一起,那几个熟悉的字重重敲在他心头,脸色顿时灰白一片,&怎么&&怎么这么巧&&也是这个病&&&
姜渔晚却在他开着的电脑里,看到了他正在查的病,冷笑,&原来是这个病&&这不叫巧合!这叫报应!有句话不是说吗?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还是长眼的,老狐狸精被老天爷收走了,小狐狸精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亲人?萧伊庭,别忘了你的亲人现在躺在坟墓里!&
&有完没完?越说越离谱了!&萧城兴拿着撕毁的医院证明,对姜渔晚高声斥道。
姜渔晚平素从不敢顶撞或者违逆萧城兴,此刻听了他的话,却不再有害怕,眼睛里涌起的只有嘲讽,&我离谱?你还是想想到底是谁离谱吧!父子俩被一对狐狸精母女勾得迷了魂,连爹娘都不认了,是谁离谱?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萧伊庭从父母之前的对话里原有一些猜测,不过心思不在这里,也就没去推敲,此刻,算是可以确定,父亲年轻时定然是爱过妹妹妈妈的&&
而此时的母亲也是气到失去理智了,否则不会当着弟弟和孩子的面讲这些。
萧城兴因为姜渔晚的话,更加生气,证明一扔,吼道,&当着孩子你瞎说些什么呢?赶紧回房间去!&
姜渔晚&呵&地冷笑,&怎么?说中你的隐痛了?说中你见不得光的往事了?萧城兴,都说患难见真情,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老话还真没一句假的,如今,我父母几乎同时双亡,丈夫、儿子,原是我最亲密的人,是我付出一生去爱的人,却一个个地,站在我的仇人那一方,安慰我陪着我,和我站在同一线的只有我娘家的哥哥,所以说,血缘这东西,真是任何情分都不能替代的!萧城兴,你也不用吼我了,被你吼了一辈子,在叶知秋那只老狐狸精的阴影里生活了一辈子,我够了!既然你们都要帮着小狐狸精,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也知道自己的立场,要断就断个痛快吧,离婚也好分居也好,随便你,你们这萧家,我真是待够了。我知道你们能耐,尤其萧大律师啊,从没输过案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颠倒黑白昧着良心来帮一个杀人犯洗脱罪名!我们姜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奉陪到底!不让杀人犯以命填命决不罢休!我相信,世间还是有公义在的!&
她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要走,萧伊庭立即上前挡住了门。
可见,妹妹三年前远走美国,是多么有预见之明。只要她不走,这就是后果&&
萧城兴已经被姜渔晚的话气得冲过来要揪姜渔晚,被萧城卓死死拦住,劝道,&大哥,别乱,千万别乱,不然大嫂更生气!&
萧伊庭站在姜渔晚面前,看着眼前这张憔悴的脸,就在几天前,这张脸还妆容细致,笑容温柔;就在几天前,母亲还兴冲冲地问他,新年就要来到了,他打算什么办婚礼&&
而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这律师,有一天会和母亲站在不同的立场对薄公堂&&
&妈&&&扑通一声,他跪在了姜渔晚面前。
母子连心,姜渔晚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做,绷着脸,却忍不住地,泪如雨下。
一旁的萧城兴和萧城卓,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把头转向了一边&&
第256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有我陪着你
&妈,请您给我一点时间。&他跪在姜渔晚面前,握着她的手,额头搁在她手上,&妈,您同时失去了父亲母亲,我和大哥同时失去了外公外婆,您心里的痛,我感同身受,可是,妈妈,您想过没有,十二年前,妹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她也几乎在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她在这十二年里,坚强地成长,甚至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出身流过泪,她有多难多可怜?妈,您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您平时做了那么多慈善,现在可不可以将心比心,用您此刻的心情去体谅妹妹,给她一点怜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证明给您看,妹妹不是凶手,行吗?&
姜渔晚原本流着泪,听了他的话,目光又变得冷硬起来,&真不愧是大律师,开始打温情牌了,可惜,我的同情心是不会给一个杀人犯的!我做慈善?要我可怜她?这么多年我还不够可怜她吗?一个老狐狸精的女儿,一个小狐狸精,来我家里兴风作浪,我还供她上学,供她吃穿,最后把儿子也贡献给她了,我还要怎么慈善?她回报我的是什么呢?是让我家破人亡!呵!这贱人不简单啊!潜伏在我们家十二年,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害死你外公是吗?果然坚强,果然冷血!萧伊庭,你质问我可不可以将心比心的时候,你还是先去问问你的小狐狸精,她的心到底有多狠!她的演技到底有多好!&
&妈!&萧伊庭感到,母亲已经钻进了一个牛角尖,而且越钻越固执,好像已经走不出来了&&
&让她走!&萧城兴忽然发话了。
萧伊庭一愣。
姜渔晚回过头来,眼泪哗哗直流,&好,好啊,萧城兴,装不下去了吧?在我和老贱人生的小贱人之间,你竟然选了小贱人!你有种啊!她和你究竟什么关系?这么护着她?该不是你和老贱人的私生女吧?那你可别害你儿子乱/伦啊!&
&姜渔晚!你要有点分寸!&这话实在太污秽了,萧城兴忍无可忍,若不是萧城卓一直拖着他,估计得爆发了铄。
姜渔晚此刻的心情已经到了最低谷,认定整个萧家都袒护叶清禾,而她,在这样的关头,在家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寄居在家里的别人的孩子,伤心至极,教养、礼仪,全不都不再顾及,至于她和萧城兴的夫妻之情,她更认为是萧家人先伤了她的心,她才是这其中最痛苦的一个,所以,也动了不再留恋的念头,萧城兴对她的呵斥自然再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让她更加坚定了要离去的决心。
当即,她甚至懒得搭理萧城兴,推开了儿子的手,走出房外。
不甘心的是萧伊庭,追了出去,大喊一声,&妈!&
姜渔晚没有停留,径直往前走。
看着她的背影,萧伊庭心中难受,可身后,父亲又在喊着,&让她走,别再挽留她!&
他没有再挽留,挽留无用,只是,颤声冲着姜渔晚的背影说了声,&妈,我爱您。&
姜渔晚的身体微微一晃,脚步停留了下来,转身,泪流满面,&伊庭,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妈妈再也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而后,便急速前走,几乎小跑下楼。
萧伊庭一直到她背影看不见了,才缓缓回身。
萧城兴坐了下来。
这几天家里发生太多的事,萧城兴作为姜家女婿,忙前忙后,并不比姜家的儿子轻松,也是一脸疲惫之态,加之这么一闹,脸色极为难看,叹道,&让你妈先回娘家休养一阵吧,这些天她也身心疲惫的,在这跟我们犟着,只会让她更增烦恼,你还是努力去做该做的,把真相找出来,用事实说服你妈,到时候再把她接回来。&
萧城兴的想法,跟他的完全一样。
在他这般挽留和解释之后,母亲的心意还没有一点改变,看来真相出来之前想让母亲怜悯妹妹是不可能的了,在一起只会火上浇油,会让母亲更伤心,确实不如让母亲回娘家,好好休息一阵。
&萧伊庭,你说说姐姐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的?&萧城卓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迫不及待地问。
他摇头,&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都不知道,她一直瞒着我,直到这次进去了才告诉我,我去医院了解,才知道,她一回国就去看病了,在医生那里建立了病历档案。医生说,发现得早,应该时间还不长。&
然后,他把自己从医生那里以及从网上查到的,关于这个病的基本情况给他们讲了一遍。
三个男人一时陷入沉默&&
气氛压抑得难受,萧伊庭便道,&你们别太担心了,这个病不是不能治,只要好好治,还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的。&
萧城卓听了,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回他自己房间去了。
萧伊庭笔直地坐着,听着萧城卓关门的那一声巨响,震在他胸口,震得他发疼&&
萧城兴叹息,&清禾这孩子,着实可怜了些,伊庭,你得尽快把她弄出来,还有,这一生,你可不能负她,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萧伊庭心中一热,这种时候,能听见爸爸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他而言,何尝不是最大的鼓舞与肯定?
&爸,谢谢您。&这声感谢发自肺腑,谢谢父亲,在此种时候,还如此坚定地信任他。
&这种病,我也了解一些,说来也算是绝症,因为治不好,可是,也的确如你所说,只要好好治,就能好好活。男人大丈夫,多点担待,尤其是这时候,更需要你的坚强沉着和稳重,让清禾可以依靠。现在家里这种纷乱的情况,你难过、痛苦、矛盾,都是难免的,用今天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把你所有的消极情绪都释放出来,发泄完毕,大哭一场,出去跑一晚上的圈,都无所谓,但是,发泄完之后,你就得记住,你是男人,是你妈妈、是你媳妇最坚实的依靠,谁都能倒,你不能倒!&萧城兴尽管知道儿子早已不是从前的调皮少年,可是,作为父亲,在这重要的关头,还是忍不住给儿子一番&教导&。
&是,爸爸。&他痛过了,也哭过了,眼泪在清禾面前流了个彻底,之后的日子,他的确要用他的所作所为来告诉清禾,他是她可以依靠的战神。
&尤其清禾这病,家人的照顾和看护是很重要的,你得细心着点,还要有耐心,切记,不要伤害她。当初清禾的妈妈&&&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毕竟刚才姜渔晚说得太不堪,想着,还是在儿子面前先解释一番,&清禾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十分美好的女人,仰慕她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她独钟于你岳父,与你岳父伉俪情深,而你岳父,是个重情重义一生正气的人,对清禾妈妈更是周到细致,发现这个病以后,原本是不打算要小孩的,可是,清禾妈妈执意要生,才有了清禾。你也了解过了,这病本身不遗传,可是清禾&&哎,所以我说这孩子可怜啊,总之,你要以你岳父为榜样,好好疼惜清禾,你妈妈那不用太多担心,她是那个性格,时间长了,慢慢儿磨合,就好了。至于你妈刚才说的那些&&&
&爸,我明白的。&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在他看来不必向他解释。三十多年夫妻了,即便最初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早已有了稳固的亲情,父亲是怎样的人,他自然知道。爷爷是军人,对孩子的管教格外严厉,所以家里叔叔伯伯包括爸爸在内,个个正气,也争气,自他懂事起,他就没见过父亲有不良嗜好,更不会在外面乱七八糟地玩,古董、看书,写字,就是他全部的爱好。妈妈平日里谈话,时不时会提到一些太太团的事,提起那些太太们的丈夫花天酒地的事,妈妈总会感叹爸爸的洁身自好,没错,当别人的老公在外面玩得胡天胡地的时候,爸爸在书房里写字看书,所以,如同爸爸信任他的一样,他也信任爸爸的操守。
父子俩从来没有过促膝谈心的时候,这一晚,却说了很多,说清禾,说这个家,说对家庭的责任。
谈完,萧伊庭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也对未来更有信心了。
&早点睡觉,要打一场漂亮的仗!&萧城兴拍拍他的肩膀,打算回房间。
&谢谢爸爸!&这一场漂亮的仗不仅仅是指这场官司,还有他今后的人生,他和妹妹的人生,都必须精彩而漂亮。
萧城兴站起来,却啪嗒一声响,从上衣口袋里掉出个大信封来。
萧伊庭俯身帮他捡起,他叹了一声,从信封里面把东西拿出来,一张光碟和几张照片,&这个,是你大哥会所的摄影师给我们做的,满月那天拍的视频,还有几张照片,原本你妈妈还说,外婆想要照张全家福给放大了挂家里,现在&&哎,没放大,几张小的,还是洗出来了,一家保存两张。&
萧伊庭接过来,是大哥儿子满月那天就在会所拍的合照,外公和外婆坐在最中间,儿孙满堂&&
他看见清禾了,站在他身边,在他的臂弯里,微微地笑。
她究竟忍受了多少煎熬,跨越了多少障碍,才能在这般环境里笑得如此淡然,一切的动力,不过源于,她对他的感情而已&&
一夕之间,物是人非&&
他暗暗叹息,把照片还给父亲,可是,就在灯光一晃的瞬间,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立时把照片抢了回来,仔细盯着外公看,脑中火花一般闪过另一个画面,而后把照片收了起来,对父亲说,&这个给我!&
紧接着,他拿了车钥匙飞奔出去,驱车重回了事发的建筑工地&&
那晚,姜渔晚真的搬出了萧家,回到姜琮文之前的居所,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独自追忆父母,回忆闺中的岁月
而萧伊庭,那晚忙了大半夜才回来,一头扎进房间里,重新准备取保候审的材料。
然而,在他将材料递交以后,网络上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帖子,声泪控诉一个女人的谋杀罪行,讲述此女人如何在十六岁失去双亲以后被人收养,锦衣玉食,并被收养人送上名校,最后却因为莫须有的恩怨将收养人的父亲推下高楼的故事,故事写得很详细,虽然没用全名,但是知道这个案子的人都能看懂说的是谁,偏偏网络还有那么多牛人,根据文中一些蛛丝马迹,竟然将真人给人肉出来了。
帖子的最后,血泪要求严惩凶手,大部分不明真相的网民,看过之后也纷纷留言支持楼主,关注度越来越高,一时成为热帖。
萧伊庭心知要糟糕,虽然网络和媒体不会影响执法的判断,可是还是带来一些压力。
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留言,他倒是越来越镇定了,越是困难,越要沉着,否则,注定吃败仗!
该做的,他一步步地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做,会有怎样的结果,他再根据结果去做下一步的调整,现在取保已经递交,他唯有等待结果,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要做到就是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官司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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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修饰过自己的。干净的面容,今早剃过须;昨晚刚理的发,显得他精神而俊朗;线条明快样式简单的黑色大衣,让三十岁的他看起来成熟而稳重。坐在椅子上等她的时候,分外沉静,分外沉着。
她来了,带着笑,淡淡的,像雪后的阳光。
&二哥,你好帅。&她坐下来,第一句话,笑容里闪过调皮。
他也笑了,告诉她,&妹妹,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取保候审没有被批准,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极其沮丧的,可是,他必须这样告诉她,用轻松的、笑着的方式告诉她,他得让她真正感觉,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她,从来没让他失望,听了这个消息,还是那样淡淡地笑,&我知道没那么容易的,没事儿,我有心理准备。&
他点点头,&妹妹,我知道你是最棒的,我也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女神,女神是从不言败的!&
&女神?&她眨了眨眼,&你的女神不是那谁吗?&
他一愣,&谁啊?&
&就是那个外国妞儿啊!我忘记名字了!你放在书桌上那本杂志上的啊!高二的时候!你别装记不得了!你幻想了她整个青春期啊!&她眨着眼睛笑。
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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