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朋友最近两次和她猫跑出去了会回来吗回来心脏就很难受手脚发抖,还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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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证码输入错误,请重新输入我也是心里发慌,手脚发麻、发抖!人很是难受!平_百度宝宝知道因为抢微信红包,有人在他家门口放了颗血淋淋的心脏 | 夜行实录0039 - 知乎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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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实录0039","author":"meng-ge-2-58","content":"没有利润的新闻和委托,我基本不会去查,除非是朋友找来帮忙——好在我的朋友很少,也没什么事要我帮忙。我的助手周庸,在这点上,和我完全不同——他不在乎利润,而且麻烦的朋友特别多。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是现代的都市传说,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在我的印象里,因为他朋友而牵扯进的事件已经超过十次,其中就包括我之前写过的和。(忘了的人可以点链接再看一遍)12月6日,周庸的一个朋友失踪了,我被他拉着帮忙找人。这次失踪的张尧,是周庸的初中同学,俩人关系一直不错——周庸上的是北京一所老牌中学,同学很多都非富即贵,张尧和周庸一样,也是个富二代。这哥们从学生时期开始,就没什么理想和追求,整天逃课,拿家里给的钱去吃喝嫖赌——周庸第一次去夜场,就是他带着去的,朝阳公园旁边的苏西黄,现在已经黄了。后来他没考上大学,他爸托人把他办进了北京的一所二流学校,但这哥们毕业后不去工作,也不愿出国——就窝在北京,每天还是吃喝嫖赌,在各个夜场、会馆之类的地方厮混,家里试图管了他一段,但发现没用,就放弃了。周庸和他关系好,说他算是混不吝,其实就是一社会蛀虫。12月6日中午,我俩在方庄的潮汕火锅吃饭时,他告诉我张尧失联了,让我帮忙找一下。(我爱吃的牛肩肉)(我爱吃的牛肩肉)我问他是不是嫖娼被抓了:“北京前几天刚进行一次大规模扫黄,抓了15个人,他是不是撞枪口上,被判了十到十五日的刑事拘留?”周庸说不能:“一般来说,交了罚款十天绝对出来了,而且拘留得通知家里——我问他爸了,没被抓!”(前几天北京刚进行了一次扫黄)(前几天北京刚进行了一次扫黄)张尧平时除了要钱,基本不着家,经常失联个十天半月的,他爸他妈都习惯了。周庸判断张尧出事的依据是,他和朋友们断联一周了,这从来没发生过,张尧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呼朋唤友,吃喝嫖赌。而且他是个朋友圈狂人,现在已经一周没发了。我问周庸,既然怀疑出事了,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他爸妈。周庸:“徐哥,说实话,这孙子从小到大都不靠谱,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出事了,所以我想着咱俩自己查查,没出事就骂丫一顿,出事了咱再通知家里报警。”我点点头,问他知不知道张尧失联前的行踪。周庸说知道:“他失联之前一直住在工体附近的屹利国际大厦。”我问是在那有房子么?周庸摇摇头:“他之前嫖娼被抓过,有案底。”我说懂了——工体附近的某几座大厦里,有很多的日租公寓和短租公寓,其中就包括张尧失联前住的屹利国际大厦。张尧有嫖娼案底,在酒店登记入住后,分管的派出所可能会来查房,如果住在这种不与公安系统联网的日租、短租公寓,就免去了这种风险。而且屹利国际大厦里,据说住了许多常年厮混于夜场的外围女和小模特之类的,方便他随时约炮或买春。我和周庸吃完午饭,开车沿方庄路向北,从左安门桥上了东二环,从东四十条下了环路,向东开了没多远就到了屹利国际大厦,上了12楼。这栋楼里的住房都是公寓式的,下了电梯是一个很长的走廊,每层走廊里有三十个房间。周庸知道张尧住的阳光公寓酒店,是在屹利国际大厦12层,但不知道具体房间号,所以我们先去了1207——阳光公寓酒店的入住处。1207开着门,一个化浓妆的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见我和周庸进来,抬头问了一句是否有在网上预定。周庸说没有,她点点头,给我俩介绍了一下——整体装修都差不多,四十平的房子四百块一夜,五十平的房子五百块一夜,长租的话每十天赠一天,押金五百。我说租一间五百的,让周庸掏出手机转账给她,她用电脑登记了一下周庸的身份证,给我们开了个押金条,从抽屉里拿出几把钥匙:“带你们挑一下房间吧。”周庸站起身,我坐着没动,对周勇眨眨眼,说我肚子有点疼,在这再坐会:“你跟她去挑房间吧,挑完我直接过去上厕所。”姑娘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们已经交了押金,就没说什么,带着周庸去看房了。他俩出门后,我站起身,走到电脑前,姑娘登记后没关Excel,我翻到一周之前——在11月27日的入住记录时,我看见了张尧的入住信息,租期十天——加上赠的一天,后天才到期,房间号是1212。用手机拍了一下,刚坐回去,周庸和姑娘一起回来了:“徐哥,我把所有房间都看了,条件都差不多,住哪屋都一样。”这层的屋子是双号相邻,我问租房的姑娘1210是否租出去了。姑娘说没有,我说那就住1210吧,我特别喜欢10,觉得很圆满。领钥匙进了房间,从包里拿出309扫描仪扫了一圈,没发现微型摄像和窃听器,周庸:“徐哥,刚才发现什么了么?”我说张尧住在1212,就在咱隔壁,房间后天才到期。周庸四处看了下:“屋里设施还挺全,连麻将机和桌上足球都有,怪不得张尧愿意住这儿呢。”我说这些东西没多少钱:“这是条件还可以的日租公寓标配,整套下来也就一万出头,能招揽许多回头客,挺划算的。”(墙上贴着的物品价格清单证实了这一点)(墙上贴着的物品价格清单证实了这一点)周庸点点头:“徐哥,接下来怎么办?”我说等晚上。从包里掏出隔墙听,放在与1212的间隔墙上,戴上耳机听了一会,1212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隔墙听)(隔墙听)我们一直监听到晚上,隔壁房间也没有动静,凌晨两点,趁着走廊没人,来到了隔壁的1212,用铁丝打开门,进了屋。因为确定屋里没人,我一进屋就打开了灯,和我们租的房间一样,这是个开间式的公寓,所有东西都一目了然,沙发上扔着一个包,桌子上有两罐红牛和四瓶依云。周庸走过去翻了翻包,告诉我就是张尧的包:“都是花哨衣服,绝对是那骚人的。”我四处摸了摸灰,不厚,但也起码有几天没人住了,又到处翻了翻,周庸在电视柜里找到了几个吸管和空的矿泉水瓶,旁边摆着一把锥子。我皱了皱眉:“你朋友吸毒?”周庸说:“不知道啊,为什么这么问?”我拿起一个上面打了两个洞的矿泉水瓶,告诉他这个是吸冰毒用的:“这个瓶子应该已经吸过了,有点味。”周庸接过去闻了一下:“这味道这么怪呢,感觉稍微有点像汗味。”散发出有些难闻的汗臭味,证明这冰毒的纯度不太高,应该是牙签货。周庸问我什么是牙签货,我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是毒品行当的黑话。冰毒按纯度分为:肉、嘎嘎、牙签(较次的货)、钻石(较好、较纯的货)、象牙棒(品质最好的)。(吸冰毒的装备)(吸冰毒的装备)有些奇怪的是,张尧家很有钱,别说千元左右1g的高纯度象牙棒,四五千1g的海洛因对他也没经济压力,怎么会吸品质这么差的牙签货。周庸:“徐哥,你怎么知道价格?”我说这是田静采访毒贩的稿子里,一个服刑毒贩说的。我们把房间仔细搜了一遍,在床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十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这说明屋里还有别人,他总不至于自己用了这么多避孕套。除此之外,我们在包底下,发现了他的MacBook,根据浏览器的历史记录,张尧最后一次登录是一周前的11月29日——那两天,他曾频繁登录一个叫金太阳的在线赌博网站。这个赌博网站打开就是正在直播的视频,中间是一个棋牌桌,四周围了几个穿比基尼的金发女郎,左上角写着“注册会员”四个字。注册免费,但需要绑定银行卡或支付宝,注册完成后,弹出了充值界面,分为几个档次——3000元1亿乐币、5000元2亿乐币和10000元5亿乐币。我让周庸充了3000,进入了主页,主页有几个版块。其中人气最高的是“比大小”:玩家选择牌组,押上一定的乐币,数字相加大于庄家,不仅能拿回本金,还可以赚三倍。网页在右上角开启了实时在线人数和实时总投注额功能——现在有32931个人在玩,总投注额为735亿乐币,我算了算,大约是147万人民币。每个视频里的赌桌旁,都有台开着的电视,播放着中央一台——证明着赌局是在实时进行,没有造假。(金太阳线上赌场)(金太阳线上赌场)周庸凑过来看了两眼:“他吸不吸毒不敢肯定,但他赌博,丫巨不爱出北京,但每年为赌博得去两趟澳门——想不到现在玩线上的了,这玩意合法么?”我说当然不合法,而且线上赌博很难抓。首先是幕后主使人难抓,他们和网站管理人员联系时特别小心,与大股东、庄家之间联更是基本不联系。\n\n其次是犯罪事实难取证——线上赌博,参赌人员不仅多,而且全国各地哪儿都有,再加上赌博一结束,就立刻销毁参赌记录,基本上查不到都谁赌了。而且通过网上支付或银行转账的赌资,很难查清具体金额。最后是查案成本,网络赌博的服务器,基本都在境外——不同国家对网络赌博的尺度不同,所以遇到跨国网络赌博犯罪时,警察很难得到国际协助,很多时候只能关闭在中国境内租用的服务器。而且治理网络赌博需要电信、银行等多个部门联合协助、密切配合——成本实在太高了。(网络赌博每破获一起,都是大案)周庸点点头:“徐哥,接下来怎么办?”我说现在看起来他有可能吸毒,先通知他父母吧,看他们怎么想。第二天,周庸一早起来,给张尧他爸他妈打了一上午电话,结果一直关机,说要不咱直接去他家吧,看保姆在不在,给咱带个话。我俩开车前往张尧家,他家住在朝阳北路四季星河路的星河湾,我们到了他家那栋楼,坐电梯来到15层,刚下电梯,周庸卧槽一声。张尧家大门门口,放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有些发臭,门上被喷着红漆,我上去检查了一下,锁眼也被口香糖堵住了。可能因为是一梯一户,每一户都是独立的,所以没人发现。周庸:“徐哥,这是出什么事了?”我说不知道,赶紧给你表姐打电话。周庸给鞠优打电话报警,二十分钟后,警察来了,鞠优让我们先回去,告诉周庸别担心:“有消息通知你。”出了星河湾,周庸显得很焦虑:“徐哥,现在怎么办啊,这一个人也找不着!”我说听你表姐的,别着急,咱先回阳光公寓酒店,看看有什么线索。周庸:“能有什么线索啊?”我说先看监控,看看那几天都谁和张尧在一起了。我们到到了屹利大厦,来到办理入住的1207,姑娘还在玩手机,见我和周庸进来,问我们有什么事。我说希望帮忙联系一下物业,我想看看从11月17日到12月6日,屹利国际大厦电梯和正门的监控视频——我有个朋友住在这时丢了东西。她说不行,自己不是业主,没权利联系物业调取监控。我让她联系她的老板:“我不为难你,让我和你们老板通一下话就成。”姑娘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老板,有客人想要看监控,想和你通一下电话。”她把手机递给我,我表明了自己想要看监控,但不是业主无权跟物业索要。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不行,我打断他,说我对家庭公寓酒店有些了解。“正规的家庭公寓酒店,得先办个工商执照,然后拿着到治安支队去办特种行业许可证——特种许可证很麻烦,有规模要求,床位要求,房间面积要求,安保巡逻要求。你满足了这些要求之后呢,还得参加公安局的旅馆业从业人员培训。”“做完这些,还要去卫生局办卫生许可证,再拿卫生许可证到工商办营业执照,用营业执照办税务登记,这些都弄完了,还要去消防办理相关手续——你们住房登记处的墙上什么都没贴,所以我猜,您这和大多数家庭酒店一样,没有证。”\n\n您要是不愿帮我,我只好去投诉您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等下就帮你联系物业。”下午一点,日租公寓的老板,跟物业交涉后,带我们去看了监控。张尧是在11月27日入住的阳光公寓酒店,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但第二天他出门时,身边跟了一穿短裙的姑娘——之后几天,张尧一直和这姑娘厮混在一起,同进同出——这可能是最后见过张尧的人,如果能找到她,说不定可以知道张尧去哪儿。这么冷的天,这姑娘穿这么短的裙子,化着浓妆,鼻子明显整过,有吸冰毒的嫌疑,和张尧厮混在一起——我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 失足的气息。偷着拍下监控里姑娘的脸,我们谢过物业和公寓老板,回到我们租的那间房。周庸:“徐哥,那是一外围吧?”我说八九不离十:“你说张尧是通过什么找的?”周庸说我太了解他套路了,住在屹利国际大厦,一定是为了用陌陌搜附近人。(在屹利国际大厦搜附近人)(在屹利国际大厦搜附近人)我点点头:“咱也搜。”周庸打开他手机里的陌陌,开始搜索附近的姑娘——这确实能搜到很多看起来不大正常的姑娘。我们一一点进相册去看,在最近几天上线的姑娘里,并没有长相能对上的。翻了一下午,我眼睛都要看花了,停下来揉眼睛,周庸还神采奕奕的翻着:“这个不错,看起来没整过。”我说你能干点正事么?周庸:“唉,徐哥,有个账号叫同城伴游,什么意思?”(伴游的陌陌号)(伴游的陌陌号)我说就是外围的另一种形式——一般的外围姑娘,都是自己单干,靠附近人搜索和回头客赚钱,但伴游和另一种叫商务模特的形式,都是依靠平台接活。这两种都有专门的公司,在平台和网站上发布信息,提供许多姑娘让你选。不同的是,商务模特一般都是一天制,而伴游相当于一个短期包养,可以陪你一段时间,按天算钱。(某商务模特网站)(某商务模特网站)周庸:“我去外地玩,她也能跟着?”我说当然,报销路费和食宿就行,这种伴游公司一般都打着旅游公司或家政公司之类的幌子,实际提供的是卖淫服务,价格从每天几千到几万不等。许多姑娘都是兼职在做伴游,有很多经常世界各地旅游的小网红,都是伴游陪人出国。周庸:“擦,我说怎么都那么有钱呢,这种情况多么?”我说多,有很多公司、网站、甚至公众号,都在做这件事——而且不只是中国有伴游,美国的情况和中国差不多。我曾看过一个美国纪录片,专门讲述拉斯维加斯的伴游女孩——那里的女孩不仅赚伴游的钱,还和赌场有合作。赌场会给她们一些钱,让她们哄顾客开心,然后在赌桌上花更多的钱。加了这个伴游的陌陌号后,对方给了我们一个一个名为“商务伴游”的微信公众号,关注公众号后,发过来一个加了密的百度网盘地址,提示我们密码是a2hw。点进网盘,输入了密码,里面出现了一些穿着清凉的姑娘照片,每张图上都有年龄、身高、三围以及伴游的每日价格。(网盘)(网盘)周庸:“真不便宜啊,卧槽,徐哥,你看这个!”他把手机给我看,图片上是一个穿黑色比基尼、带着遮阳帽的姑娘。我说你确定么:“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呢?”他说当然:“我认姑娘从来不认错,p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这个姑娘的报价是8000块一天,三天起。我和周庸按照这个公众号上留有的信息,拨打了电话,说我们看中了这个姑娘,想包三天。对方让我们报了地址和房间号,说姑娘一会就到。我和周庸坐在屋里等了半小时,敲门声响起,我走过去打开门——那天监控视频里,陪在张尧身边的姑娘,正站在门口。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香水味根本遮掩不住——这是冰毒的味道,吸食冰毒的人,身上都会有这种味道,根本无法消散,有经验的警察只要打身边一过,就能知道这人“溜冰”。(吸冰毒的人,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吸冰毒的人,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她往里探了探头:“你们两个人啊?”我给周庸使了个眼神,说他马上就走,周庸站起身,走出了房门。姑娘进屋坐在床边,把包放下,掏出手机:“亲爱的,我们得先付一天费用当订金,您用微信还是支付宝?”我过去挨着她坐,说不急,先问你点事——然后我用放在背后的左手,将一个硬币大的微型窃听器,扔进了她的包里。她说嗯:“你问。”我问她是否认识张尧,她说不认识,我说就是前几天你陪那男的——你们还一起吸毒了吧?她脸色不太好看:“你是警察么?”我说不是,我就想问问张尧的事。她想了想,说这活我不接了,拎起包就出了门。我给楼下的周庸打电话:“跟上她。”姑娘下楼打车走了,周庸开车跟着她,一直到了朝阳区慈云寺附近的一栋旧楼边,周庸把车停在路边,跟了下去。这栋楼里都是旅游公司和商务公司,来往的有很多身材长相不错的姑娘,整容的也很多,估计壳子下面藏的都是伴游公司,姑娘上了二楼,进了左手边一家叫五湖旅游的公司。我说知道了,等下就过去。挂了电话,我绑定窃听器的手机,接到了回电——我扔进伴游姑娘包里的款窃听器,带有声控自动回拨功能,打开该功能后,只要设备周边10米内出现45分贝以上的声音时,设备就会自动拨打设定好的号码,然后我就可以通过手机来偷听。(窃听器可回拨电话)(窃听器可回拨电话)我接到窃听器的回拨,听见电话那头,一个男人正在问她怎么回来了,她说这次的顾客有问题。男人提醒她,她这两月一个赌客都没骗到,让她努力,她说知道了。伴游姑娘从楼里出来时,被等在楼前的我和周庸拦住。她转身想往回走,我喊住她:“你最近溜过冰吧,我要是现在报警,你能过尿检么?再把你伴游的事告诉警察,最少也是刑拘,到时可是要通知家里的。”她有点崩溃,问我想要干嘛。我说我就想知道张尧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在哪儿。姑娘说她真不知道:“他那天说有事出去,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他就付了订金,伴游的尾款还没给我结呢。”我点点头:“说说赌客是怎么回事吧。”她吓了一跳,问我怎么知道。我说你不用管,反正不说我就报警。这姑娘考虑了一会,说出了实情——这姑娘所在的伴游公司,和线上赌场有合作,伴游姑娘会吹枕边风,不停暗示对赌博有兴趣的顾客,线上赌场有多好玩。这和我看的拉斯维加斯伴游纪录片,异曲同工。周庸:“张尧那么爱赌,你肯定骗他输了很多钱吧!”姑娘说没有,他玩两把就不玩了。我知道她说的实话——窃听器里,和她对话的男的,说她这两个月没骗着人。但我还是得接着压榨她所知的信息:“骗谁呢,他嗜赌如命,只要有赌他就停不下来。”姑娘快哭了:“我发誓,撒谎全家死光,他就一直在玩微信发红包。”我问她什么发红包,姑娘说他就是一直在玩微信发红包,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然后哭着求我别报警,说自己年底就不干了,要回老家和老实人结婚。我说我不报警,但你得告诉我你们吸的毒品是哪儿来的。伴游姑娘说毒品不是自己的,是张尧买的——她们陪顾客吸毒,每次能多拿两千块。(陪顾客吸毒能多拿钱,所以很多女孩都愿意)(陪顾客吸毒能多拿钱,所以很多女孩都愿意)怕我们不信,姑娘给了我们一手机号:“这是张尧给我推荐的毒贩手机号,他说以后想吸可以找这个人买,便宜。”我又问了几个问题,放她走了。周庸听:“徐哥,我前段看法治进行时,有一人在东三环的高级公寓,约了16个漂亮姑娘和他一起吸毒,有一个被抓的姑娘也说要从良,回老家和老实人结婚。和这伴游妹一样啊,这种人多么?”我说应该不少,你想想当年东莞被扫时,得遣散回乡多少姑娘?周庸点头:“太危险了,那怎么分辨自己的相亲对象从事过特殊行业呢,活好?”对这个,我有两点不太准确的分辨方法。一:对方很漂亮,身材也不错,完全能匹配比你更优秀的人,平时花销挺大,但又没什么收入。
二:她不愿谈论过去,也没什么朋友——因为她曾经从事的行业没法说,也交不到什么真朋友。周庸点点头:“老实人真可怜,接下来咱找毒贩?”我说对。周庸拿起电话,刚要拨号,我拦住他:“我用不记名电话卡打吧,打完这卡扔了,咱到时还得举报他们呢,别被他们记仇后找到。”打给毒贩,响了两声,电话通了,那边没说话。我说你好,我想蹬一手钻石(我想要50g比较纯的冰毒),你这儿什么价位?他说六万,你谁介绍来的,我说张尧。他想了想:“我这儿现在就要麻古,钻石要调——这样吧,明天上午十点,东四环路红领巾桥东北角的红领巾公园交易,到地方给我打电话,现金交易。”(一些毒品黑话 )(一些毒品黑话 )第二天上午,我们到了红领巾公园,给毒贩打电话,报告了位置。过了二十分钟,一个有些秃顶的年轻人走过来:“你们要货?”我说是,他拿出一包用报纸抱住的东西,打开里面是几十包小包的冰毒:“用验货么?”伸手拿起一包冰毒,递给周庸,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装一装,瞎JB验就行,一会咬死说质量不行。”周庸装模作样的验货,我和他搭话:“最近行情怎么样?”秃顶说还行,你们之前在张尧那用过我的货?我说是:“那次是牙签,品质不行,但他说你这儿有好货,让我联系你。”他点点头,我点了根烟,装作不经意:“张尧这几天怎么联系不上呢?”秃顶说他出事了:“前几天好像一直在躲谁,问也不说,三天之前吧,在工体那边,我俩约好一起吃饭,忽然被一帮人弄上了面包车。”我问他具体在哪儿,他说就爱尔兰酒吧门口。我转头问周庸:“货怎么样?”他摇摇头,说看不准。我说那不买了,说还有事,不理有些急眼的秃顶,离开了红领巾公园。上了车,我给鞠优打了个电话,把秃顶毒贩的电话发给了她:“人现在就在红领巾公园附近,手里有一大包冰毒,赶紧能人赃并获。”她说知道了:“对,你告诉周庸一声,别担心,张尧家门口那心脏是猪心,他家破产了,欠了一些钱,我们猜是上门要债的人做的。”(张尧父母的餐饮生意也在这次危机里破产)(张尧父母的餐饮生意也在这次危机里破产)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我告诉周庸,警察找到了张尧的父母,他们家破产了,正在外面躲债,但张尧和他们不在一起。周庸:“能不能被追债那些人绑了?”我说有可能,先去爱尔兰酒吧,看看当天的监控什么的——周庸和那一片的酒吧老板,关系都很不错,很轻易的就从他们手里拿到了监控。3日中午,张尧是被一帮人架上了一辆金杯,金杯尾号是京****——我让车管所的朋友查了一下,这不是一辆私家车,这辆车注册在一家叫金樽当铺的下面,公司地址是东四某条胡同里。我和周庸谢过酒吧老板,开车前往了东四,在一条胡同里,我们找到了金樽当铺。这家当铺是黄铜的大门,门口只有小小的牌子,旁边挂着的业务范围包含不良债务转让,不良资产接受,讨债,抵押,贷款等。毫无疑问,这是一家讨债公司——看来张尧真是因为家里破产,受到了连累。我和周庸推门进去,一个脖子上有刺青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问我们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周庸说有个朋友被扣押在这儿,不知道怎样才能放人,刺青男问我们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们说叫张尧,他打电话问了几句:“他欠了五十万,还清就行。”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才五十万,我还以为张尧的父母起码欠下了巨额的债务——他家把房子卖了还钱,还能剩将近一千万呢。这种境况下,基本只有一个办法——花钱赎人。周庸掏出手机去转账:“徐哥,别拦我,张尧是我好朋友,为他花五十万无所谓。”我说好。一个小时后,张尧被带到了这里,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眼睛肿着,被打得很惨。把他带到车上,问他知不知道他父母破产的事,他点点头。周庸:“才TM欠五十万,你爸你妈就不能卖房子还上么,舍得你挨打?”张尧摇头:“和我爸妈没关系,他们不知道我被绑了,这钱是我自己欠的。”我问他怎么欠的,他说是微信红包赌博欠的。(微信红包赌博群现在特别火)(微信红包赌博群现在特别火)微信红包是一种新型赌博形式,方法是参与赌博的人把钱转给庄家,庄家在群里发一个“拼手气红包”,1元分3个红包,开奖结果中间红包金额的尾数作为开奖结果,参与者可以买单双、大小、数字、豹子,赔率从两倍到十倍不等。怪不得伴游的姑娘,说他一直在玩微信红包,原来是在赌博。周庸:“卧槽,还能这么赌呢,徐哥你知道这种赌博方式么?”我说不仅知道这种方式,我还知道这种赌博可以作弊——控制微信红包数额的软件,在网上随便就可以下到,庄家利用这种软件,让你赢就赢,让你输就输。(红包作弊器)(红包作弊器)周庸点头,问张尧有地方住么,没有可以去他家住。张尧说有:“我爸妈用我名买过一房子,在丰台的鑫兆雅园北区。”我们开车往鑫兆雅园走,周庸沉默半天:“尧啊,你以后别吸毒了。”张尧说没吸:“我认识一外号叫秃子的卖冰的,我最近不缺钱么,就想到一来钱的活——给钱让外围吸毒,她上瘾后,我推荐她去秃子去买货,然后秃子给我提成。”周庸说你这TM是作孽啊:“我一直以为你吸毒,担心你,没想到是你丫坑人家小姑娘,你是人么你,这事你也干得出来,她真上瘾了这一生不就毁了么!”张尧嘿嘿一笑:“庸哥别生气,以后不弄了!”我们将张尧送到鑫兆雅园北区,到家后,他拿出没电的手机充了一会,发了一会微信:“我一会有个朋友要来,放我这点东西。”二十几分钟后,有人敲门,张尧去打开门,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拎着一大袋湿衣服:“尧啊,秃子出事了,我这儿有些湿衣服先放你这,过两天来拿。”张尧说我懂,把衣服拎进了卧室,眼镜男就告辞了。我拽周庸:“咱俩先走吧。”从张尧家里出来,周庸问我拽他出来干嘛:“怎么了徐哥。”我说咱俩报警吧,周庸问我为什么,我说那包湿衣服太酸了。有一种运毒手法,叫浸泡藏毒把海洛因溶解到水里,然后拿衣服、毛巾浸水,但海洛因是酸的,遇水就会有一股更浓的酸味。那包湿衣服,很可能藏着海洛因。周庸有些犹豫,我说我知道张尧是你好朋友:“现在只是毒贩将东西寄存到他家,一旦他参与贩毒了,大量海洛因是要判死刑的。”周庸点头:“我明白了,徐哥。”然后他拿起电话,亲自报了警。警察带走张尧后,周庸连着几天都不太开心,*日晚上我想吃拉面,就拽着他去了太古里的无敌家,吃着面条,我试着给他讲个冷笑话。警察带走张尧后,周庸连着几天都不太开心,*日晚上我想吃拉面,就拽着他去了太古里的无敌家,吃着面条,我试着给他讲个冷笑话。周庸忽然问:“徐哥,你说伴游那姑娘和她老家的老实人,最后能有好结果么?”我说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有的人运气好,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咱没权利去干涉别人的人生,不如顺其自然。如果他们有真感情,过去其实也就无所谓。本文虚构,文中人物姓名均为化名,图片和视频均来自网络,与内容无关。本文虚构,文中人物姓名均为化名,图片和视频均来自网络,与内容无关。知乎专栏更得慢,要想第一时间看到我写的《夜行实录》故事,可扫码关注公众号「魔宙」。","updated":"T07:35:03.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88,"collapsedCount":0,"likeCount":495,"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lastestTipjarors":[{"isFollowed":false,"name":"Shao","headline":"","avatarUrl":"/da8e974dc_s.jpg","isFollowing":false,"type":"people","slug":"sao-sao-83","bio":"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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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十大闹鬼地点”之一,原因是总有怪事。▲日上午,北京东四西大街隆福寺,牌楼下面长期有工地围墙,像个遗址,之前门前有条街叫神路街(不是朝阳门的神路街)。牌楼后面,是八十年代建造的商场隆福寺,原打算复兴隆福寺庙会的繁荣,却不想整个地区从此一蹶不振。隆福寺地区,从清朝和民国起,就是CBD,这里的庙会和护国寺齐名,小吃、古玩、花鸟鱼虫,唱戏的说书的,应有尽有,不比天桥差。八十年代,寺庙原址建造隆福寺大厦,工地老出事,为了辟邪,专门设计的大厦外形,但有人说,不好,看起来像个骨灰盒。一语成谶。1993年8月的一天,隆福寺大厦突然着火,烧了八九个小时,从里到外成了灰。当时,我正在放暑假,专门和朋友来烧过的废墟看。按说刚烧完,而且是夏天,应该很热,但一进去,却冻得人发抖。这就是都市传说。清末民初,北京的胡同里常有鬼宅的传说,东四一带总被提到,1920年,太爷爷金木在隆福寺对面的二条胡同,也遇到了这么个诡异的事:有栋房子里闹鬼。▲太爷爷总在《北洋夜行记》里强调,他不信鬼神。我也不信,但有个事是确定无疑的:闹鬼的地方,往往有比鬼更可怕的事。图片是太爷爷笔记的扫描件。事件名称:东四鬼宅事件事发时间:日(七月初一)事发地点:东四牌楼二条胡同(今北京东城区东四二条)七月初一(8月14日)那天,我在隆福寺逛庙会。小宝不爱热闹,又嫌热,没跟我出来。北京城两大庙会,西边护国寺,东边隆福寺,我更喜欢上东边来。一是隆福寺的旧书铺多,能淘到好东西;二是这边离王府、使馆区近,什么人都有,有意思;最重要的是,我喜欢隆福寺的小吃。▲隆福寺位于北京东四牌楼西侧,原是清朝皇家认证的喇嘛庙。后来成为庙会,与西四的护国寺齐名。民国期间,出现了商铺,成为商业中心。庙会上有小吃摊,花鸟鱼虫,绸缎布匹和戏曲表演等。店铺主要是照相馆,古玩店,古书铺,钟表店,花店等。清《北京竹枝词》称:东西两庙货真全,一日能销百万钱。多少贵人闲至此,衣香犹带御炉烟。逛到中午,淘到了几本好书,热闹也看够了,却没吃过瘾。我找了一家蒸锅铺,点了碗牛肉抻面(拉面)和半张千层饼,还没吃到嘴里,一个穿衬衫戴墨镜的人在对面坐下,伸手拿起千层饼,就往嘴里塞。他一边嚼一边摘下墨镜,说:“我操,二条胡同闹鬼了。”这人是汪亮,我在仙台医学院游学时的同学,现在做法医。我夺过他的墨镜戴自己脸上,骂了他几句,问他瞎扯什么。汪亮使劲咽几口饼,端过我的抻面,喝了几口汤,烫得倒吸气。我点了根烟,等他说话。汪亮喝了小半碗汤,擦擦汗,往东边指了指,说:“二条胡同老郭家,空了一个月,到夜里就有人说话,我观察了七天。”老郭是汪亮的朋友,上个月新婚,带媳妇去了日本,钥匙交给了汪亮,托他抽空看着。汪亮懒得跑腿,直接扛铺盖住进了老郭家。住了一周,他就见鬼了,吓得半夜跑回警署,裤子都没穿。之后,他叫上朋友,连续七天夜里十一点去看,都闹鬼。“要不是亲眼见,我能信这个?晚上有动静,白天啥也没有。”汪亮吃了半碗面,要拉我走。我站起来,给他点支烟,笑了一会儿,说:“你要信这个,就找巡警抓鬼去。我晚上还要去天桥看电影。”汪亮搂住我肩膀,说:“小宝已经去了,总得去看看吧?你帮我弄清楚,那把刀,送你。”我一听这话,信了他。半年前,汪亮在琉璃厂淘到一片断刀,刀身布满龟背纹,削金如泥,可能是元明时期的镔铁刀。他给断刀装了个把,改作西洋式菜刀,我试过几回,十分得劲儿,早就想要,他始终没答应。▲镔铁,就是大马士革钢。明人曹昭《格古要论》中记载:“镔铁,出西番,面上有旋螺花者,有芝麻雪花者,凡刀剑打磨光净,用金丝矾,矾之,其花则见,价值过于银。”我说:“一言为定,马上就走,今晚就拿刀。”我往桌上放了两毛钱,招呼了一声“结账”。这时,一个刀疤脸叫花子蹭过来,端起汪亮剩下那半碗面,呼噜噜吃起来。我就又掏了一毛钱,撂在桌上,对蒸锅铺老板说:“再给他下一碗吧。”老板盛了一碗搁在案板上,捡起三毛钱,又拣出一毛还给我,然后在地上的盆子里洗了洗手,继续做面,也不说话。我正要问,老板“哎”了一声,招呼刀疤脸过去,把刚盛的面端给他,往里添了一大勺肉汤,撒上一把香菜蒜苗。刀疤脸接过碗,也不怕烫,蹲下就吃,哗啦啦响。我收起一毛钱,对老板拱了拱手,叫上汪亮走了。老郭家是个小三合院,主房改建成了两层小楼,楼梯装在外面,闹鬼的是二楼卧室。木头楼梯上蒙了一层细灰,走一步留俩脚印,这层灰是汪亮的证据:除了他,平时没人上过楼。汪亮开了门,说:“门窗都没打开的痕迹,一到半夜屋里就响,咣当咣当,还有走路的声音,我操太吓人了!”我问他,有没有少过什么东西?“啥也没少,这座镀金的钟表,几百块,一动没动。”汪亮指床边桌上的一座西洋钟。我把屋里没锁的柜子抽屉检查一遍,在梳妆台发现了问题:四个抽屉里都乱糟糟的,香水瓶子是拧开的,发卡和皮筋缠在一起。再打开其他几个,也被翻过,但不像少了什么贵重东西。进了卧室连着的小书房,发现屋顶上有个一米见方的入口,上去是个小阁楼。我让汪亮爬上来看,说:“这屋没闹鬼,是闹贼了。”我给他看阁楼斜顶的小天窗:这天窗开着小缝,从外面能拉开,虽然入口极小,但小孩和有功夫的人能进来。有一种贼,专挑长期没人住的房子,先拿零碎的小东西,瓶子、杯子什么的,没人察觉。待到想搬大件,就会装神弄鬼一阵子,有人察觉也不敢来看。小宝从房子外面查了一圈,发现能爬进这个小天窗的唯一方法,是从十步开外的一颗杨树跳过来,“要是轻功比我还厉害,有可能进的来。另外,也不排除真遇上了传说中的飞贼,能用铜钱做梯子。”我们到东四牌楼附近,胡乱吃了点东西,回到老郭家,在一楼待着,等着晚上鬼来。▲1920年代的东四牌楼,当年没城管,附近常年有流动的小吃摊。照片来自《北京城百年影像记》一书,左下角就是一个疑似卖炒货的小摊。晚上十点多,汪亮歪椅子上打盹,猛地站起来:“来了。”楼上有响动。窸窸窣窣,像在摸索东西,又像醉汉絮叨不停,转而尖利,还有一阵凌乱的踏步。汪亮听得入神。我拿了钥匙,和小宝蹑手蹑脚上楼。我掏出枪,开了保险,一手拧开门猛推进去。怪声戛然而止,一只手迎面伸过来,抓我手里的枪。我猛撤一步,那手扑了空,捞在门框上,瞬间又缩回暗处。伴着一阵刺耳怪笑,一条细瘦的影子进了书房。小宝一个箭步跟上去,随手打开了电灯。那东西真像个鬼:半大孩子身形,浑身生着灰毛,有尾巴,脑袋却是个骷髅,白森森反光,生着一块块黑斑。它身上挎着个蓝灰色小布袋,站在阁楼梯子上看着我们,吱吱叫了几声,窜进阁楼,从天窗一跃而出。这是只驯过的猴子。汪亮在卧室门口地上捡起一缕红色布条。我接过布条看,是喇嘛僧袍上的布料。这猴子大概是从隆福寺过来的。▲喇嘛的衣服主要是红黄两种颜色,一般年老的用黄色,年轻的穿红色。隆福寺外的庙会摊子已经撤了干净。我们围着东廊下(金醉注:隆福寺东西两侧分别称为东廊下和西廊下)往北走,穿进了钱粮胡同,也没见那猴子的影儿。已经十一点多,空气还是燥热得很,我们打算从钱粮胡同绕回东四大街。快走出胡同,听见一阵吱吱声。一个小个子人影,正扯着一根绳,绳子那头是猴子,脑袋摇晃着,地面上一个巨大的骷髅影子。▲金木根据记忆手绘的猴子。图片是扫描件。我朝人影喊了一声:“这位兄弟……”话音没落,一把飞刀到了跟前,小宝拽了我一把,飞刀打在墙上,迸出火星。小宝趁势扑过去,两人滚在地上,扭打起来。没打两下,小宝腾地跳起来,停了手。我拔出枪,推上膛,喊了声停手。那人听见响声,停下不动,猴子挣脱,窜上一棵槐树,没影了。那人突然搧了小宝一耳光,说:“流氓!你赔我猴子!”竟是个女孩。小宝羞得满脸通红,不吭声。我收起枪,向那女孩道歉,说这猴子偷了东西,我这朋友心急。女孩二十出头,短头发,蓝色短装,打着护腕,一手拽着那绳,一手提了个破木箱。我报了姓名,跟她说了二条闹鬼的经过。那女孩朝小宝拱了拱手,算是道歉。她叫鲁颖,直隶沧县(今属沧州市)人,从十岁跟父亲到天津卖艺。三年前,天津闹洪灾,父女俩逃到北京,卖艺加乞讨,过一天算一天。今年总算攒下些钱,打算租两间房长住。父亲却突然得了流感,治了三天就病死了。鲁颖只好自己摆摊卖艺,在隆福寺借了间僧房住,求个不饿死。▲1917年7月,海河流域发生大洪水,70条河流先后决口,直隶全境被淹,受灾面积近4万平方公里,受灾人口620万,其中以天津、保定最重。据《申报》记载:“查水之始至也系在夜半,顷刻之间平地水深数尺,居民或睡梦未觉,或病体难支,或值产妇临盆,或将婴儿遗落,老者艰于步履,壮者恋其财产,致被淹毙者实已有二三百人,而其逃生者亦皆不及著衣,率以被褥蔽体,衣履完全者甚属有限。”那猴子叫皮皮,丢了半个月,跟寺里喇嘛打听才知道没跑远,今晚终于抓着,却又给小宝坏了事。小宝憋了半天,大声问:“卖的什么艺?猴子打扮成那样?”鲁颖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以前没那东西!”小宝还要再顶一句,却听见汪亮喊了起来,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胡同西头。我们跟过去,拐进大佛寺街,见汪亮坐在一间破屋边上,看着眼前一片洼地。洼地上空,闪着几朵绿幽幽的鬼火,一明一灭,随风漂浮,不时又有新的从旁边冒出来。鲁颖啊了一声,箱子摔在地上,掉出几把飞刀。她蹲下收拾,小宝走过去,弯腰帮着捡。我拉起汪亮,笑他:“你丫还是法医,连磷火都没见过。”“操,我当然知道是磷火,但你瞧这架势,这儿得有多少尸体?”我跟鲁颖要了把飞刀,在洼地里挖了几下,泥土潮湿松软。有人种着几茬野菜,菜叶青油油的。我让汪亮去街上找巡警。内三区警署(今交道口至东二环,东四大街到北二环区域)来了一堆人,巡警,侦探,法医。巡警把洼地挖了三四米,挖出三十多具尸体——也可能更多,因为所有的尸体都被肢解破碎,勉强拼出了四具完整的骨架。只有一具尸体还没腐烂,但身体也被砍成几截,没了脑袋。所有的尸体死法雷同,要么是自然死亡后被肢解,要么是被重物击打毙命后被肢解。我们四人做完笔录,陪警察忙活一宿。早上六点多,巡警封锁胡同,住户不准出门。鲁颖要走,汪亮不让。他毕竟是警署的,认为鲁颖有嫌疑,不能走。鲁颖不理他,说要找皮皮。汪亮说:“你那皮皮,头上戴的骷髅肯定是这儿的,你跟这事儿撇不清,瞧这多少死人!”鲁颖干笑了一声 :“死人有什么,见得多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汪亮还想说,小宝喝了他一声:“一个流浪的女孩,住的地方都没,你看她哪像凶手?”鲁颖走后,我们三个回了老郭家,踏实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小宝跟汪亮去拿那把镔铁刀,我喝了会儿茶,翻翻庙会上买的书,又去了隆福寺那边。走到东廊下,觉得饿,想起昨天没吃上的抻面,就又去那家蒸锅铺。铺子门口竟然排着队,都在等吃面,有人拎着饭盒要打包。我掏出怀表,才三点多,街上其他饭馆都还冷清。我往铺子里看,满满都是人,一条长凳坐四个人,挤在桌角吃面。等不及的,端着碗站门口,吹吹热气就吃起来。靠近门口,坐了个巡警,敞着衣服吃得满头汗,好像是早上给我们做笔录那个。跟我站我前边一个胖子打听,胖子说,今儿天热,算不上人多,要在平时,队伍得拐几个弯。“老板姓刘,他的面筋道,汤好喝,油香不腻,后味儿足,吃一回咂摸好几天!”胖子说得来劲,指着让我看那老板手艺。我好吃,见不得这架势,就拉了条长凳,点了根烟坐下排队,一边看刘老板和面“出条”。▲抻面,就是拉面。拉面的过程叫“出条”,又叫开条、放条,即把理顺遛匀的大条撒上白面反复抻拉出面条的过程。其过程包括上劲、抻拉、下扣、倒手、撒白面等过程即把大条放案上,撒上白面,用两手摁住两头对搓上劲。按照老北京的说法,抻面按粗细分帘子棍,家常条,细条和一窝丝,行家可以做到粗细由心。这老板四十多岁,头发花白,穿了件粗布旧褂子,外面罩了件洗得发白的围裙。他两条膀子舞着,把面团往案板上摔得啪啪响,揉成长条的面,用手一提溜,转眼拧成麻花,甩两下,又是啪地一摔。几趟甩下来,面溜得够劲儿,大面柱子成了帘子棍大小,再成二细、毛细。等了半晌,路边停下辆胶皮车,下来个当兵的,腰里别着枪,手里提个饭盒,扒开排队的就往前挤。排队的也都不说话,老老实实让开。我问胖子怎么回事,胖子贴我耳朵说:“知道这是谁吗?总统府的卫兵,徐大总统好吃抻面,三天两头派人买。”见我不太相信,胖子指着正在盛汤的刘老板:“这铺子小,可是干净,要不总统愿意吃?”胖子说得没错,这蒸锅铺上有蒸的、炸的、煮的,每样都单独摆放。一个小工跟在吃完的客人后头,麻利地收拾着。快排到铺子跟前,那三个巡警吃完出来,突然朝着马路对面吆喝一声,追了过去。我回头一看,卖艺的那小姑娘鲁颖正站在马路边上张望。她抬头一看见巡警,愣了一下,扭头就跑,拐进了隆福寺大街。巡警追过去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回来,拉了条蒸锅铺的凳子,解开衣服坐着凉快。“这姑娘早上做过笔录,不是没啥事儿吗?”巡警看了半天才认出我:“你们走后,来了只猴子,头上戴着个骷髅,几个兄弟围着抓没抓到,抢到了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骨头,给我看,“人的手指骨,那猴子戴的骷髅,八成也是死者的。再说,这女的是外地流民,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想再问,巡警摆摆手走了。终于排到了我,刘老板已经扯起了面团。我找个桌角坐下,说来碗一窝丝儿。他看我一眼,没答话,面条在案板上蹭了几下干面粉儿,又凌空一扯,瞬间拉成细丝,甩进滚锅里。面条出锅,浇上肉汤,撒了碎肉和葱花香菜,给我端上桌。我捞了两捞,却发现面条略有些粗细不均,瞧了一眼老板的手,手指微蜷着,两手背上都是光亮的疤痕,像是被烫伤过。我犹豫一下,没问。捞起面条,吹了吹热气,正要下嘴,门外蹭地窜进一个影子,是那猴子皮皮。它蹦上桌,伸出毛手打掉了筷子,在碗里捞了一把肉。我推开碗起身去追,皮皮一边舔着爪子一边跳上了房梁,窜进了后厨。我跟着就追,老板一把扯住了我。我俩对视了一秒钟,他动了动嘴,没说话。我甩开他的手,喊了一声皮皮,硬追了进去。后厨很整洁,地上刚刚拖过。皮皮正蹲在水池边上,掀开一个瓷盆子,捞盆里的生肉吃。我停下脚,猛地往水池一扑,揪住了皮皮尾巴,手里滑了一下,它一纵身子又跑了,骷髅头摇的咕咚响。它蹲在案板上,吱吱了几声,掀开一大块蒸布。蒸布下面有个人头,瞪着眼,脸上有条大刀疤。脖子根露着整齐的截面,已经没了血色。我看了半天,没回过神,一只满是疤的手从脑后伸过来,捂在我脸上。鼻子冲进一股生肉腥味,腰窝里一热,身上软了下去。闻到一股浓香,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地上,面前放着盘烤肉。肚子很饿,我端起烤肉吃个精光。旁边有人叫我,扭头一看,是汪亮。他也坐在旁边,浑身是血,没了一条腿。他看着我,说:“那是我的腿,也给我吃点吧。”我大叫一声,往后一撤,脑袋磕在墙上,从梦里惊醒。我确实坐在地上,脚上锁着手腕粗的铁链,身上的枪、怀表和钢笔都不见了。面前没有烤肉,也没有汪亮,只有那个瞪着眼的人头。这是间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没窗户。不知道多久前,我腰间被捅了一刀,关进了这里。我把衬衣掀开,腰上的伤已经包扎好,试着挪挪屁股,后腰一阵剧痛,只好继续坐着。没过多久,我开始感觉饿,浑身冒虚汗,脑门发蒙。我用手撑着地,把身体沿着墙朝上挪了挪,让自己省点力气。外面一阵开门栓的声音,蒸锅铺老板推门进来,手里端了碗面,热气腾腾。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饿了吧,吃面。”他把碗搁在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是铺子上卖的抻面,浓肉汤,青葱香菜,牛肉粒,一层辣椒油。他用筷子捞了一下,热气扑在我脸上,香气冲进口鼻,我本能地吸了一口,泛起一阵恶心,剧烈地干呕起来。他站起来,看着我,问要不要加点醋。我缓过气,抬头看他,他也盯着我,眼里一点神情也没有。我问:“胡同洼地里埋的人,都是你杀的?”他看了我几秒,终于开口:“对,我杀的。”声音很冷静,带点山西口音。“为什么这么干?”我指了指案板上的人头。“吃啊。”我又是一阵恶心,伸手推开那碗面。他弯腰端起面:“不是我吃,是大家吃。你也看到了,这面很香,你不昨天就想吃了吗?”我没说话。他把面搁在案板上“先给你放着,早点吃,晚会儿就放坨了。”说完,他转身出去,我叫他:“哎,有素的吗?”“没有。”他关上门,在外面锁了门,“叫我刘三就行。”我闭上眼睛休息,很快睡着了。醒来屋里漆黑,门缝里漏进几道光,外面可能是刘三的后厨。那碗面还放在案板上,表面凝了一层黄腻的油花,旁边的人头上趴了一窝苍蝇。空气里翻腾着一股生肉的腥味儿,我捂着鼻口,缓慢地呼吸,喉咙里干得冒烟。估摸着半夜的时候,刘三又端了一碗热面进来,换下之前那碗,一句话没说。刘三再一次进来的时候,可能过去了两天,我已经没什么力气,半张嘴巴呼吸。这次,他放下面条,没走,拉了条长凳坐在我面前,问:“你不饿吗?”我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说:“我要是吃了,你打算怎样?”“你要吃了,就是吃了人肉,就不算个人了。”他点了根烟卷,慢慢抽着,“你连人都不算,我就杀了你,跟杀鸡一样。”“要是我不吃饿死了,你剁了我煮汤,也不算杀人。“我动了动嘴角,算是笑了一声,”反正我要进汤锅,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刘三看着我,一口一口抽完烟:“你是第一个问为什么的。”说完,脸皮一耸笑了,“趁你还清醒,给你讲个事儿吧。”他把烟头丢在面碗里,收起脸上的笑,张开一只手伸在我面前:“这手你看见了吧,滚水烫的。半年前,因为这手,我煮了第一个人。”半年前的一天晚上,刘三正要收摊,来了个人要吃面。刘三下了面端上,那人吃了一半,撂下筷子不吃了,开口就骂,嫌抻面不地道,面条不一样粗细。刘三赶紧赔不是,说手有旧伤,不太利索。那人不愿意,不但不给钱,还要赔偿。刘三气不过,俩人打起来。“我恼得慌,抓起切面刀片子,一下切了他喉咙。我一看,杀人了,也没慌,就抬进屋放着。放了几天,我怕坏了,就给剁了。剁了就觉得扔了可惜,就煮了。“用了人肉汤做面,吃面的人倒更多了。我也奇怪,自己怎么不害怕。后来,想明白了,我喜欢看见人家吃人肉,心里觉得踏实。”我问他为什么。他摆摆手,让我别说话。“我是山西人,庚子年(1900年)才来的北京。来北京前,我种地。光绪三年(1877年),官家说不让种地了,让种大烟,种着种着,家家户户都没粮食了。没饭吃,鸦片也种不下去了,天又旱,闹蚂蚱,铺天盖地飞,一年到头啥也没收,没谁能吃上饭。”▲清朝光绪元年(1875年)至四年(1878年),直隶、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及川北地区发生了一场罕见特大旱灾饥荒,造成1000余万人饿死,2000余万灾民逃荒外地。1877年为丁丑年,1878年为戊寅年,史称“丁戊奇荒”。时任山西巡抚的曾国荃称之为“二百余年未有之灾” 。有史料证明,这场天灾背后的人祸,是清政府号召农民种植鸦片,以提高税收。“饿了一年多,树皮,草,什么都吃,还是扛不过。我就逃荒,没跑多远,就不行了,一阵风把我掀倒,起不来了。我就爬,头越来越晕,发慌,出汗,胃里一直冒酸水,往外吐,到最后,酸水都没了,就晕了。”“等醒过来,我一闻,有香味。我就使着劲爬,找香味,爬着爬着,身上热起来——那是冬天,我本来都冻硬了,但就是热得难受。实际上那不是热,人快饿死的时候,以为冷就是热,热就是冷,一样的。你很快就知道咋回事了。”“我总算找到了香味,俩小孩坐地上在煮东西,瓦罐里咕嘟嘟冒热气。我张嘴,也说不出话,但谁都知道我是要吃的。俩小孩不说话,瞪着我。我就往前爬,一把捞进瓦罐,冰凉冰凉,其实已经烫伤了。”“瓦罐一下就翻了,里头滚出半截人手,皮还没煮烂。”▲光绪初年的饥荒,山西、川北都发生了严重的“食人”事件,有“割食尸体”的,也有杀人吃肉的。《南江县志》记载当时的情况:“...登高四望,比户萧条,炊烟断缕,鸡犬绝声...父弃其子,兄弃其弟,夫弃其妻,号哭于路途...或举家悄毙,成人相残食,馑殍不下数万。” 图片是当时山西民间流传的《荒年歌》。我强打精神,看着刘三,他还是面无表情,又点了根烟:“我活了下来,逃荒到北京,但是心里不踏实——直到我看见那么多人都喜欢吃人肉,心里总算踏实了。既然都喜欢吃,我就想做多点,剁一个人,能做三大锅汤。”隆福寺热闹,蒸锅铺生意非常好,总有叫花子来捡吃的。刘三专挑叫花子,看准了目标,就给他一碗面,吃完叫进后厨,打晕绑起来,饿着他。“每个到了这里的,我都告诉他,碗里是人肉,吃不吃自己选。但除了你,每个人都会吃,有人饿了半天就会吃,吃完一碗还要一碗。”按照刘三的规则,他杀的每个叫花子,都吃了人肉,不算人。所以,他也不算杀人。我不愿吃人肉,他就等着我饿死。刘三讲完故事,把那碗面搁在我面前,锁门走了。我脑子一片空,瞪着面发愣,又迷糊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哗啦一声响,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掉在我身上。我一摸,是皮皮,怀里还抱着两只烂苹果。我用尽所有力气,摁住皮皮,夺过烂苹果,一口气吃光,连核都咽了。皮皮没跑,端起面碗喝汤。我看着那颗骷髅脑袋在面前晃晃悠悠,渐渐清醒,有了点力气。我把碗磕碎,挑一块尖利的瓷片,拽过皮皮搂在怀里,在骷髅的头顶刻了几个字:蒸锅铺有鬼,救我,金木。刻完字,浑身累得发软,一松手皮皮蹿上案板,纵身一跳,从我头上屋顶的破洞钻了出去。我这才发现,它是从草席天花板的破洞里掉下来的,天花板和房梁中间是空的,连着外面。▲北方的老房子,房梁很高,天花板和房梁中间一般中空,有的用木板搭出一层阁楼空间,有的用席子之类的东西简单隔一层。皮皮走后,过了约莫一天,刘三又来了一回,没再换面,而是踢我几脚,看我死了没。我没死,但越来越虚弱。要是鲁颖姑娘不识字,可能过两天我就真成了肉汤。不知道什么时候,门缝里忽然没了灯光,外面响起软绵绵的脚步声,门悄悄打开,有人进来,转身关门,划了根火柴。小宝站在我面前,手里握着汪亮改造的那把镔铁菜刀。我指指脚上的铁链,小宝让我捏着火柴,两手握刀猛砍下去,一道火光,铁锁断开。小宝扶起我,开门往外走,鲁颖在外面等着,肩膀上站着皮皮。屋里突然亮了灯,眼睛刺痛,恍恍惚惚看清,这里是蒸锅铺的后厨。刘三站在我们对面,手里握着我的勃朗宁,两手抖动着给枪上膛。枪响的瞬间,小宝和鲁颖同时扔出了飞刀。鲁颖的飞刀插在刘三的眉心,小宝的菜刀砍进了刘三背后的墙上。刘三那枪,打在了皮皮头上的骷髅脑壳,骨头碎掉了一地,露出完整的猴脸,两颗眼珠子滴溜溜转。拿回手枪怀表和钢笔,我们出了蒸锅铺。四点多钟,天已经燥起来,热气扑在身上,我才闻到自己有多臭。小宝跑进胡同,敲门找人要了两桶水,把我浇了个透,简单清洗了伤口。讲完刘三杀人做面汤的事,我问小宝,怎么会和鲁颖一起过来。小宝看了一眼鲁颖,没说话。鲁颖倒是大方,说:“我俩这几天都在一块。”那天分开后,她继续在隆福寺附近找皮皮,第二天就碰见小宝也在附近转,说我失踪了。俩人就约了每天一起找。昨天晚上,终于抓到皮皮,看见骷髅头上的字,趁夜摸进了蒸锅铺。我骂小宝:“隆福寺附近全是巡警,找不着我就不知道报警?”“怎么没报警?这蒸锅铺天天那么热闹,谁知道你在里头?那些巡警,除了冤枉人,什么本事也没有。”小宝说完,看了看鲁颖。鲁颖却皱着眉,低头不说话。过了好久,她突然开口:“也不算冤枉,其实我和刘三没差别。”我和小宝纳闷,她继续说:“五岁那年,村里闹饥荒,吃不上饭。有一天,我爹从外面拿回一块肥肉,给我和娘吃了。”鲁颖说完这句,我俩没追问,她也没再吭声。我抽了几支烟,脑袋清醒许多,回想被关起来的几天,后心有点发凉。饿得不行的时候,我就一个念头:出了蒸锅铺,就能吃上干净东西。但要是满世界都没其他吃的,我会端起那碗面吗?我在家歇了一星期,去找汪亮。一进门,他正在院里哇哇吐。吐完,脸色苍白地看着我:“妈的,一吃饭就吐,去医院洗了三回胃。这回你丫相信有鬼了吧?”我给周庸讲了这个故事,本来以为他会觉得恶心——他最爱吃肉汤面,但他却比以前吃得更多,而且买了很多速食品屯在家里。他这是害怕极端情况出现,或者说,是害怕极端情况下自己会失控。半个月前有条新闻,14只猫被锁在屋里,因饥饿过度互相残杀。这就是极端情况。六年前,我看过一部讲述1960年代劳改农场故事的电影(某种原因,片名和导演就隐去了),改编自同名纪实小说。故事里的人是高级知识分子,却在极端饥饿中吃老鼠、吃别人的呕吐物,甚至吃尸体。是人性泯灭吗?不能随便下结论。人是动物,又不是动物。处在极端状态下,任何人的动物性可能会爆发到极点。除了饥饿,人还会面临各种极端状态,你做出的应对,可能就是你自己看不到的另一面。知乎专栏更得慢,要想第一时间看到我写的《北洋夜行记》故事,可扫码关注公众号「魔宙」。","state":"published","sourceUrl":"","pageCommentsCount":0,"canComment":false,"snapshotUrl":"","slug":,"publishedTime":"T23:02:28+08:00","url":"/p/","title":"CBD往事:杀了你,就像杀只鸡 | 北洋夜行记014","summary":"【北洋夜行记】是魔宙的半虚构写作故事 由老金讲述民国「夜行者」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历史而进行虚构的日记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我常去美术馆的三联书店,每次都经过隆福寺,看见那个牌楼,就觉得这里像个什么遗址,尤其是晚上,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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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楼梯上看见了月娥。当时,她不知道那是通向教堂钟楼的楼梯。“我叫月娥姐,叫了好几声,她不理我,就一直慢慢上楼,也不回头看。(她)走到楼梯拐弯的地方,慢慢转身,我看见她的脸,吓得大喊一声,就跑了。”我问她为什么害怕。“月娥姐的脸色,又黑又红,她是长头发,披散着,像在看我,又没看我……而且,她拐弯的时候,先转过身子,再慢慢扭过头。”月娥上楼的样子,就像有什么东西拉着她走。这件事在厂里传了半个月,变得越来越邪乎。有人说,月娥是在教堂被什么东西吸了魂,有人说她听过鬼曲,还有人说她得了结核病,一直心情不好,上班的时候也会闹情绪。我问山东女孩,为什么月娥刚死的时候,没有说这些。“月娥姐死了,我怕人说跟我有关……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我就憋不住了,想起月娥姐的样子,不说出来我会更害怕。”我问:“月娥死前有跟你说过鬼曲吗?或是听到什么东西?”“没有,死了几个人之后,我才听说的。”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又说:“但是,看月娥姐的样子,说不定也是听见过那鬼曲。”我让拿摩温在恒和厂门口随便叫了几个女工,打听鬼曲的事。几乎人人都相信有鬼曲,但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没人说得清。有的女孩不等问完,就吓得跑掉。下午,我让姗姗回去休息,跟拿摩温去了苏州河南岸的船民区,这里住着一个刚从恒和厂辞职的女工,江西人小梅。小梅二十一岁,有个刚满一岁的儿子,丈夫在自来水厂工作,她背着儿子在恒和厂做工,每天来回要走几个小时。四天前,她和同车间的姐妹说,晚上十点多,在车间外给儿子喂奶的时候,听到了鬼曲。因为有儿子,她不想死,当天就领了工钱辞职。我们到苏州河,已经下午五点多。小梅的丈夫站在船头,手里抱着小孩,小梅呆坐在船舱里,掉眼泪。一打听,小梅竟然差点死掉。她辞职后,每天在家带孩子,中午给丈夫送饭。那天上午,还没到午饭时间,她忽然抱着孩子去水厂找丈夫,却偷偷上了水塔,被检修水厂的工人及时救下。“我在家待着,心里不踏实,一会儿想没钱了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起那鬼曲的事……就去水厂找他(丈夫),没找见人,心里更慌,看见那水塔,我就想上去......其实也不是我想,可人家都说,听见过那鬼曲……就会自杀。”我问她,那鬼曲听起来什么样。小梅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那鬼曲突然就冒出来,开始很小,越来越响,后来像很多声音在一起响。“听不出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厂里的广播,但那是做工的时间,不会有广播。这么一想,我才害怕,马上想起是不是鬼曲,可听着听着就呆住了,越听越害怕,就跑了。”“听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小梅发了一会儿呆,说:“送葬,我在想我死了,他(丈夫)抱着孩子给我送葬。”“一下就想到死了?”“也不是,脑子很空,忽然就觉得没意思——天天站车间里干一样的活,没什么指望。”又仔细问了问,小梅都说得很肯定,但鬼曲的说法,我始终不信。后来,我混进了恒和厂,去小梅说的地方看了看,除了几道灰墙,什么也没有。走之前,我把身上有的两块钱给了小梅的丈夫,让他停工几天,好好看着小梅。在日本留学时,我修过一点心理学。那天晚上,我回了一趟虹口的住处,查了查从日本带回的医书。小梅讲的情况,有点像幻听。第二天一早,我找到老赵,借了他的工作证,打算进恒和厂调查。走到工厂门口,被看门拦下。我掏出证件,说是记者,想采访一下厂主,那人进去问话,很快出来,说厂主不在。做不成采访,我就打算做一回新闻骗子。我上街买了几份报纸,仔细看了四五篇猜测鬼曲事件的文章,写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灵魂学家,分析冤魂传染的原因,预测下一个自杀发生的时间。花了半小时,参考报上的文章胡乱拼凑抄成了一篇文章:《鬼曲害人恒和厂连环自杀,冤魂不散棉纱女纷纷辞工》。到了工厂门口,我把文章和证件递给看门人,又给他两毛钱,说:“我是《大时报》记者,这篇文章马上要刊登,有几个地方要跟你们厂主确认。”五分钟,看门的急匆匆跑来,带我去了厂主办公室。厂主是个胖胖的小个子,戴着一副圆眼镜。他正拿着那篇稿子看,嘴里骂骂咧咧。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递上证件,指指他手里的稿子,说我是《大时报》的记者。他接过证件,眉头一松,呵呵笑了一下:“是赵记者啊,我叫Tango,先坐下喝杯咖啡。”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英文名。一问,果然是上海人,中文名叫唐刚。我说:“唐老板看了?有人给报社投了这个稿子,我想核实下,里头有没有差错。”我又补了一句:“编辑已经在排印了,我是留个神,怕有哪写错了。”唐刚扫了几眼,嘿嘿一笑:“赵记者的意思我了解,这文章里的事情,都是胡扯,就是几个苏北猪猡(上海人对苏北人歧视的称呼)自己闹情绪死了。厂里都安排妥善了,家家有赔偿。”我坐进沙发里,喝了几口咖啡,说:“我就知道里头有错,但这临时更换,报社确实得耗些费用,我得回去商量商量。”唐刚坐下,拍我的肩膀,眼一眯:“制版的钱,赵记者不用操心,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这稿子撤了,需要补一篇。我想写写恒和厂实业救国。”说完,我掏出烟抽,也给唐刚递了一根,“唐老板需要这样的新闻,免得那些小报还瞎写。”唐刚一口答应,马上找人,安排吃午饭,说:“赵记者有眼界,不听信那些装神弄鬼的。”我成了恒和厂的特约采访记者,十五号到十六号早上的夜班时间,可以在厂里随意参观。夜班车间灯火通明,机器轰鸣持续不停,唯一能听清的是拿摩温发号施令吹的哨声。几百个女工从头到脚都是灰白色的棉絮,眼睛鼻子都看不清楚。她们一声不吭地工作,站在机器前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我找了半个小时,才看出哪个是姗姗。我让她带我在厂里转转,她不肯,说会被扣分,只要被扣了一次分,以后就不会再有晋升的可能。我在车间里只待了一个小时,就逃了出来,眼花缭乱的机器流程和轰鸣不断,让我觉得头晕恶心,浑身上下难受。当时,我就一个想法:马上抽几口大烟,否则不如死了。凌晨两点多,我在恒和厂四处瞎走,把传闻说死过人和响起过鬼曲的地方都去了一遍。两点五十,我困得不行,坐在水塔边抽烟。在车间低沉的轰鸣里,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飘忽不定。我猛然一下精神了:肯定是那个声音。我站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辨别不了。声音渐渐大起来,是多种乐器的混合,旋律起伏跌宕,又循环往复,虽然怪腔怪调,但确实是某种旋律。我扔了烟卷,沿楼梯上了水塔,用手拢住耳朵仔细听。有一瞬间,我听见了几句唱词,像南方的傩戏中的唱腔,但立即淹没在曲声里,再也分辨不出。我琢磨着那几句词,一步步走上水塔,声音从水塔下面飘上来,越来越小,但依然在耳朵里回旋。不知不觉走到了水塔顶上,空气变得凉爽,身上抖了几下,再听,那声音已经没有了。我站在塔顶往下看,恒和厂的车间汇成一大片灯光,风从下面吹上来,夹杂着隐隐的轰鸣声。当时,我突然觉得浑身难受,想抽上一口大烟,或者往前走一步,跳下去,那感觉一定和抽口大烟一样舒坦。恒和厂的夜钟救了我——每到凌晨三点,恒和厂就会敲一轮钟,工人可以休息十分钟,吃点东西提提神。钟声一响,我吓出一身冷汗,转身跑下楼梯。这时,一个人男人贴在水塔下的墙根闪过,我本能地喊了一声。那人却一眨眼转过墙不见了。恍惚的瞬间,我看见他手里好像拎着一个四方的小箱子。我走下水塔,身上发抖,胃里一阵阵发虚,浑身被汗水湿透。坐在地上抽了几根烟,脑子 清醒了点。我掏出笔记,记下了从那鬼曲里听到的几句唱词:血中有虎,罕中有我。情起升腾,亡魂难收。熬到六点夜班下工,我在厂门口吃了几口东西,去找唐刚,打听夜里见到的那个男人。还没到厂主办公室,却见唐刚带着个穿西装的瘦子急匆匆地走过来。这瘦子竟是唐刚请来做法事的,我拉他到一边问:“唐老板,不是不信装神弄鬼吗?”“赵记者,你也看到了,这事议论的太厉害,压不住。实业救国的文章你好好写,钱不是问题。但灵学也能救厂救国,我也得做。”说完,他指着那瘦子介绍:“这位是悟善社的罗社长,专做灵魂沟通的。”这罗社长留着分头,嘴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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