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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剩女:翻滚吧,男神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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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职位,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今天谢谢你来参加这次面试。”  甄瑞一微微一笑,点头道:“谢谢。”  坐在正中间位置的女面试官对着甄瑞一一笑,道:“结果我们会以邮件方式通知……”  那个面试官的话还没说完,面试办公室的大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留着及肩的半长黑发,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服装的高大男人步伐悠闲地走了进来,还笑眯眯地对着面几个面试官抬手打招呼。  “言先生,您好。”为首的面试官和另外几个人马上站了起来给言津佑让了条路。  言津佑走了过去,就坐进了那个一直空着的面试官位置。  “言先生,您现在过来是……”为首的面试官转头低声地问了言津佑一句。  “老柒说我没事做的话,就过来这里。抱歉啊,我刚从录音棚出来,似乎迟到了一点。”言津佑摘下墨镜,笑眯眯地弯起一对深邃的桃花眼,水蓝色的眼珠子清澈漂亮。  面试官听言津佑这么礼貌地说话,心底对他迟到的一些看法一下子全没了,只剩下广大的宽容,转而马上把面试者的资料拿了一份给他。  “谢啦。”言津佑依旧笑着,看了一眼那份资料上甄瑞一的照片和名字,就是有些了然地抬起眼眸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甄瑞一身上。  甄瑞一被言津佑一看,就是愣住了,一对大大的杏眼微微地睁大了些,脸上写满了惊讶。  她脑子此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运转着,像走马灯一样,七年前的记忆哗啦啦地呼啸而过,让她一阵呼吸困难,她无法相信地看着言津佑,确认着什么似的,随后心底就涌起了一阵紧张感。  她心想:竟然是他?……不过,那么久了,他应该不记得自己了吧?若不是因为他这张脸几乎没变过,连发型都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否则她肯定认不出他来了。  “甄瑞一小姐。”言津佑碧蓝的眼眸里闪耀着亮光,像是小孩子找到新玩具一样,他喊了一声甄瑞一的名字,短短几个字,语气里却是酝酿恶作剧似的捉弄意味。  “嗯,什么?”甄瑞一马上精神过来,恢复了正常,心里却是在默默祈祷着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记不起她来。  “要不要来当我的经纪人?”言津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语气却是十分认真的。  他一句突然的话,让周围几个面试官一阵讶异,坐在言津佑旁边的人马上对着言津佑道:“言先生,这个得跟于总说……”  言津佑撇了撇嘴,就打断了那人的话,道:“行了吧。老柒眼光太差啦,都请过多少个了,现在我就要她了,迟点你们谁跟老柒说下就好了,他不会有意见的,有意见再叫他直接来找我吧。”  甄瑞一听着言津佑说话,心想:卧槽,她都还没开口说同意呢,她这是直接被卖了?!  她一阵紧张,马上就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那个……我应聘的职位并不是经纪人,而且也没有填接受调剂,如果要我做经纪人的话,我是可以拒绝的吧。”  言津佑看着她的简历,头一歪,顿时笑容灿烂,语气明朗,让人觉得他十分真诚一样。  “当然啦,这是你的权利嘛,总之,我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刚刚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别紧张。今天面试就这样吧,之后请等我们的邮件哦。”  “好的,谢谢,那我先告辞了。”甄瑞一站起身来,对着几个面试官微微一个弯腰,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反手关上门,就是猛地松了一口气——真的是太奇怪了。七年前他明明还是……怎么现在就变成明星了?而且原来那个亚洲当红的大明星言津佑就是他?  甄瑞一看着又有一个十分年轻的面试者被叫了进去,她突然有些恍神起来——几年前,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呢,那时候得到了录取的通知后,还以为那是一辈子的工作。结果,后来就……  她摇了摇头,从过去的思绪里急忙跑了出来,叹了口气,沿着长长的走廊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心想:回去投多几分简历吧。  言津佑看甄瑞一离开了,晚了一步跟在后面出了办公室。  他看着她朝着电梯方向走过去,就马上大步跟了上去,眼光落在走廊旁边一个无人的练习室时,他就从后面一把捂住了甄瑞一的嘴巴,一手拉开练习室的门,把她扯了进去。  甄瑞一原本还在神游着,结果被后面一只手伸过来,差点尖叫出声时,嘴巴就温热的手心捂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结果却被往后拉着塞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  她马上甩开了那只手,转过身来,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甄瑞一瞪眼看着面前对她露出一脸妖孽笑意的俊美男人,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忍了忍,她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言津佑刚才叫她当他的经纪人,现在又这样子对她,难道他认出她了?!  言津佑看她脸上写着疑惑,还有几分隐忍的慌张,只觉得她这副纠结的模样有些好笑,也让他觉得有些怀念。  “果真是你呢。我还以为只是名字一样呢,现在看到你这么抓狂的表情,我就确信了,肯定是你。”言津佑笑出了声来,心想:这个女人的模样,还真是没变过呢,与七年前一模一样。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心痒痒了起来——那时候他急着逃命,结果那么快就离开了,不然这个女人,应该早就是他的了吧,现在想来,还真觉得有点后悔呢。  甄瑞一一愣,就是有些恼了起来,她心想:认识言津佑这件事,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七年前的一个晚上,他满身挂彩地出现在她家门口,把她家的门弄得血淋淋的。那个场景,这么多年来,她都觉得是蛊一样,只要做噩梦就一定会出现,给她的阴影简直不能再深了。
  “啊,你就是那个很有名的明星对吧?怪不得觉得眼熟,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你呢。”甄瑞一决定装作不认识他,陌生人演技瞬间爆发,她瞬间就露出一个礼貌又惊讶的笑容来。  “演技不错啊。”言津佑收起笑容,挑起眉来,深邃的眼眶浅了几分,一直闪烁着漂亮光彩的水蓝色眼眸,也顿时静止了下去。  一瞬间,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与刚才那副笑眯眯的呆萌样子相差甚远。  甄瑞一看着他脸上神情一变,心想:这个表情,跟七年前那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估计,这才是他明星外表下真实的样子吧。  “七年前,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言津佑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语气平淡,却带着止不住似的怀念气息。  甄瑞一被直接拆穿,虽然没了办法,却还是继续疏远着言津佑。  她摇了摇头,道:“准确的来说,是我爸救了你,所以,我代我爸说一声不客气。”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哈。”甄瑞一见言津佑只是看着她,一声没吭,她就马上走到大门边,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握住了那个门把手开了门。  言津佑走到她身后,抬手就将那个方被打开的门猛地一按,“咚”地一声,门就被他强硬地关上了。  甄瑞一一惊,握着门把手的手就是一松。  她马上就转过了身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言津佑,距离太近,让她下意识地就紧紧地贴上了背后的门。  他背着光站着,把她覆盖在他颀长的影子里,而他那对水一般澄澈的眼眸,倒映着她一张因为气恼而泛红的漂亮脸庞。  “你到底想怎样?”甄瑞一蹙着眉看他。  言津佑修长的食指抬起,指腹落在她的眉心处揉了揉,悠悠地道:“蹙眉会长皱纹的。”  甄瑞一拍开他的手,道:“不要扯些有的没的。”  “哈哈,你真的是没变过呢。”言津佑笑了笑,接着道:“那时候,我留了点小东西给你,你该不会扔掉了吧。”  甄瑞一稍稍一想,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了。  七年前那晚,她把受了重伤的他接进家里,好不容易给他止了血,包扎好了伤口,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床时,他却已经离开了。  她收拾房间时,就发现他留下了一本满是血污的证件,那时候她才知道,他竟然是国际警察组织(Interpol)的人。  “没扔,你是想要回那本证件么?要的话,得等我回家拿才行。”  “不用了,那本东西是我故意留给你的,现在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嘛。”言津佑说着说着,突然就压低了声音,靠近她道:“我现在之所以变成明星,是因为破案需要。我是国际警察身份的事,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哦。”  甄瑞一突然觉得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穿肠而过。  “所以你想干嘛?”  言津佑笑着,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抽出了身上带着的手铐,“咔哒”一声就给她戴上了。  “你并不是参与到我现在所在案子的警务人员,甚至连线人也不算,所以,如果我就这么让你跑了,万一你到处去跟别人说言津佑其实是国际警察的话,我不就麻烦了么。”  甄瑞一看着自己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挣扎了一下,满脸的难以置信,开口就吼了言津佑一句:“卧槽,明明是你告诉我这些事的好吗?要被抓走的人应该是你吧!”  “啊,你有证据么?没有的话,谁会信你啊。”言津佑一摊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欠揍模样。  甄瑞一在心里尖叫,她几乎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不想被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的话,就来当我的经纪人。”言津佑抛出了他的目的。  甄瑞一心底瞬间千万只草泥马崩腾起来,她心想:老娘刚刚回国,好不容易过来面个试,结果就莫名其妙被这个七年没见过的男人给要挟了?!她还能够再倒霉一点吗?  她沉默着,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猛地一个抬脚,膝盖就往他的肚子撞了上去。  言津佑甚至连看都没看,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她的攻击。  甄瑞一没踢到他,又见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觉得更气,即使双手被手铐铐住了,也没忘记继续用腿企图踢他。  言津佑见她还想继续挣扎,长腿往她的方向一跨,抽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就将她往后面的门上一推。  甄瑞一往后一倒,背部撞上门的同一时间,言津佑的膝弯也跟着压上了她的腿,将她双腿的动作封住了。  “放开我!”甄瑞一挣扎了半天,都没能逃出他的包围,最终也只能靠嘴巴说说话了。  “那就当我的经纪人。”言津佑一挑眉,语气任性,一点让步都没有。  “你!——”  “我什么?如果只是想斗嘴皮子,我真的不介意把你的嘴巴也‘封’起来,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言津佑淡蓝色的眼眸骤然掉进了深海去了一样,燃起了黑色的火焰来,腹黑与暧昧的气息相互交缠着。  甄瑞一体会到他的话中有话,一张漂亮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快点决定。再过几分钟,就会有一批新人过来这里培训了。”  言津佑看了一眼手表,撇了撇嘴,又看向甄瑞一,眯眼道:“你可别忘记,你现在还戴着手铐。难不成你想被人误会你跟我这个当红大明星在这里玩SM游戏么?”  “什么?”甄瑞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铐,一下子就呆住了。  言津佑继续攻击她的心理防线。  “反正我是无所谓啦,虽然我是明星,但是万一闹出绯闻,我大不了就放弃明星这个假身份,回里昂当回警察算了。但是,你呢?——你一辈子都会被冠上‘与KingS旗下男艺人在公司玩SM’或者‘潜规则上位’之类的新闻标题。”  “你……”甄瑞一睁大了眼睛,瞬间语塞了。  她的心理,确实被言津佑打击到了。  言津佑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自己手表上的时间,还不忘记给甄瑞一倒数计时,让她焦虑得不得了。  没过多久,甄瑞一决定缴械投降,咬牙切齿地答应了言津佑的要求。  “……我知道了!什么鬼经纪人的,我当就好了吧?快松开我。”  言津佑诡计得逞,马上就松开了她,拿出钥匙来给甄瑞一打开了手铐。  “乖。”言津佑轻笑出声,把自己的名片塞进她的包里,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开了门走出去了。  甄瑞一看着言津佑远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她拿出那张名片来,只见上面是一个英文名:“VanChess”,下面则是住址和手机号码,住址旁边还拿了签字笔写了一串字:周末搬过来这里住。  她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即一阵极强的羞耻感就拥入了她的心底。  甄瑞一一张脸连带着脖子和耳朵,都被烧得一片红。  她心想:卧槽……竟然来了个摸头杀?!这个男的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名片又是什么鬼啊!  甄瑞一自言自语地哀嚎着,双手扶着那扇门,抓狂地划来抠去,一副要毁掉她刚做完美甲没多久的指甲一样,路过的人明显都被她吓了一跳。  这场让甄瑞一觉得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奇怪面试结束后,她心里明白: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当言津佑的经纪人了。  于是,她也不打算再继续找工作了,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回了老家看父母去了。  过了几天,甄瑞一收到了KingS娱乐的邮件录取通知。  她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封邮件,脑子里不住地闪过言津佑那副充满腹黑的罪恶嘴脸。  回复了邮件确认后,到了周末,她就收拾行李回到了A市,打算开始准备工作的事宜,一下就把言津佑给她那张名片让她搬家的事丢到脑后了。  结果,当甄瑞一拉着行李箱,开门走进自己的公寓时,当即就愣住了——整个房间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屋内属于她的东西全部都不见了。  在她瞪着双眼,双手不断地颤抖着,即将大声尖叫出声时,她发现大门旁靠着墙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个绑着黄色缎带,包装精美的小礼盒。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却还是马上拆开那个莫名其妙的盒子,结果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钥匙,还有一张名片——和言津佑上次塞给她的那张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一次在地址旁边手写的一行字是:你的东西已经被搬到这里了。
  甄瑞一这才猛然想起上次言津佑叫她周六搬家的事。  她一回老家就把这茬给忘了。结果,他竟然直接就把她的东西弄走了?  她心想:自己只不过是不小心忘记了,只不过是迟到了一天,只不过是一份普普通通的经纪人工作……为什么那个男人偏偏能够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再者,那个该死的男人不是个警察么?  这算是私闯民宅吧?完完全全地知法犯法了好吧?!  甄瑞一越想越气,她看着盒子里那把一动不动的钥匙,怒火攻心,她一下就产生了幻觉,觉得那把钥匙看起来嚣张得不得了,好像活了过来一样,在她面前蹦来跳去的,把她的太阳穴蹦得一阵抽搐。  她捏着那张名片的手就是紧紧一攥。  她把那张名片捏成了一小团,随后又不满似地,马上展开了,好像要撕成粉末一样的扯来扯去,就差没用上牙齿了。  同一时间,正坐在片场休息室补妆的言津佑鼻子一皱,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化妆师一愣,马上把手里举着的粉底刷挪开了。  “弄到鼻子了?”  言津佑捏了捏鼻子,又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神情呆萌地道:“不是吧,应该是最近鼻子有点敏感而已。”  过了两个多钟,把当天的进度拍摄完毕后,言津佑就开车回了公寓。  他走出电梯,就看到站在自己门口的甄瑞一,她双手抱胸,一边腿的膝盖弯着,鞋尖对着地上的一个点,不断地碾来压去。  她微微垂着头看着地面,有些无聊一样,漂亮的侧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那鞋尖上,却还是写着几分等待良久的焦急。  “你这样在我家门口蹲点,是想做什么。”  甄瑞一听着那因着语气中夹杂着笑意,而变得妖孽起来的熟悉声线,她马上就转过头看了过去。  看着言津佑双手插兜,步履悠闲地朝她走了过来,甄瑞一只觉得心里那股怒意一下子就往上冲进脑子里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闯进别人家里,然后还把我的东西全部弄走了?!”  “嘘。”言津佑走到她面前,抬起食指,淡色的薄唇一动,亲吻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一般,发出了一个诱惑似的吐气声。  “啧。”甄瑞一没好气地看着他,等着言津佑给她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有什么话想说,就去你的新家里说吧。在这里大喊大叫,会吵到邻居的。”言津佑笑着,一把就拉过甄瑞一的手,转身顺着长长的走廊走了过去。  “你……”甄瑞一觉得他的手腕上一阵温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匆忙地跟着他过大的脚步走上前去。  直到被他拉着走到走廊对面的一扇大门前,她就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哈哈,为什么要这么排斥我呢,很多女人可是巴不得被我这样牵着呐。”  言津佑始终是笑眯眯的模样,一点也不在意被她甩开了手一样,只是自顾自地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甄瑞一懒得理会他,只是看着他开了门,就跟着走了进去。  她只见屋里地面摆放着许多个打开了来的大纸箱子,她走了上去看了一眼,确认那些都是她的东西,这才有些疑惑似地环视起屋内的环境来——  有着一片落地窗的客厅里,长长的皮质沙发和宽屏电视,开放式的厨房里设施一应俱全,与餐厅和起居室连接在一起,设计简洁时尚。  往里间走去,最大的房间是带有独立卫浴的单人卧室,床是完全的KingSize,铺着两层蚕丝被,看起来十分舒适温暖。隔壁则是一个干净空旷的书房。  甄瑞一看着,就是睁大了眼睛,呆在了原地。  她心想:比起她原本租的小屋,这里整体环境要好得多。  而且……这个面积估摸着,也得有一百二十平方米那么大了。一个人住的话,其实完全不需要这么宽敞的地方。  这么一想,她就是一阵迷茫,猛地转过头看向言津佑,道:“我说,这么大的地方,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跟你合住吧?”
  言津佑对于她有点污的脑洞似乎十分惊讶,一副要被侵犯的样子,语气夸张地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甄瑞一薄薄的脸皮一下子就红透了,她马上激动地解释道:“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给我正常一点,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啊是吗。”言津佑似乎有点失望一样,撇了撇嘴,突然抓住了自己身上的羊毛衫下摆,往上猛地掀了起来,露出两排腹肌来和两条性感的人鱼线来。  “真的没兴趣?”言津佑一副困惑的样子,强调道:“真的真的没兴趣?”  “给我闭嘴然后把衣服拉好!”甄瑞一脸色愈红,一脸的抓狂,被言津佑来这么一出,她差点就忘记她还没跟言津佑算完账。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一个警察,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么?你逼我去警察局告你是不是?我真的会这样做的。”  言津佑目光在空气里无焦距地游弋着,满脸的无所谓,模样像是放学后没有按时回家,结果被妈妈训了的中二青少年一样。  “我在跟你说话时,你能够看着我么?这样我真的很不爽。”甄瑞一微微喘着气,在心底努力地压抑着想要一个勾拳打烂这个男人的漂亮鼻子的冲动。  言津佑突然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来,变了个样儿似的,水蓝色眼眸里蓄满了腹黑的阴影。  他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俯视着她,平静地道:“你忘记了么。你现在可是处于被我威胁的处境中。如果你不小心暴露我的真实身份,我真的可以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把你抓起来的。”  甄瑞一被他捏得下巴生疼,忍不住就蹙起了眉来,语气冷淡地道:“松开我,很痛。”  “那我轻点。”  言津佑见她不再吼了,他的语气也突然温柔了起来,重又露出那杀死人不眨眼的笑意来,捏着她下巴的拇指与食指微微松了些力道,转而轻抚着似地,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红润的下唇。  她觉得自己的下唇像是被他下了麻醉一样,被他抚得一阵发麻。  言津佑见她眼眸里闪过丝丝慌张,脸上笑意更浓。  他挑起她的下巴来,又微微低下头,靠近她的唇瓣,距离骤近。  甄瑞一在感觉到他的呼吸时,就一下惊醒了过来,马上低下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啊……真是可惜。”言津佑无所谓地一笑,就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抬起头来,放弃了亲吻她的想法。  甄瑞一依旧捂着嘴巴没放手,从他手指间逃开了,下意识地就是后退了一步。  “哈哈,你还真是……我真搞不明白了,你这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上我了。”  “……你放心,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喜欢你。”甄瑞一抬眸看着言津佑,闷闷的声音从她封着自己嘴的手掌间传了出来。  “好吧,这个答案我听着更心酸呢。”  言津佑摇了摇头,似有无奈又一点也不在意一样,好像有些懒得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就转移了话题。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我住在走廊对面。这边公寓每层楼都只有两户,这一层,包括上下两层都被我买了,乐得清静。我也不需要你交房租什么的,只要乖乖当我的经纪人就是了。当然,要是寂寞了,我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言津佑话到结尾,语气又罩上了一层暧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小张纸片,道:“我住处的备份钥匙和大门密码。此外,具体的工作内容,你明天去KingS报到后,老柒会跟你详谈的,就当是做个工作前的培训吧。”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下你是怎么闯进我之前的公寓的吗?”甄瑞一终于是放下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目光平静地看着言津佑。  “嗯,这个嘛……”  言津佑瞬间又恢复了那副习惯性呆萌的样子,有些不情愿开口似的,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跟你房东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说你让我帮你搬家,还装做我有备份钥匙的样子,然后把当月的房租交了,她就让我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言津佑随意地解释了几句,就有些惊喜似的,露出一个十分单纯的笑容,道:“哈哈,很简单对不对?”  甄瑞一眼神幽怨地看着言津佑,头顶瞬间多了好几条黑线。  她在心里对那个中年女房东腹诽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弃了似的,心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言津佑肯定是用美色骗过了房东阿姨……  甄瑞一叹了口气,走到言津佑面前,抬手就将他往门外推去。  “你可以走了,我要开始收拾东西了。”  言津佑被她推出了门外,却还是继续喊着:“干嘛这么快赶我走?!我可以帮你收拾东西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甄瑞一就把门给关上了。  言津佑吃了个闭门羹,一脸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就转身慢吞吞地走回走廊尽头自己的公寓,望天自言自语地道:“好饿,晚饭吃什么呢。”  甄瑞一关上大门,就一下靠着大门坐下了,神情十分疲惫一般。  她看着面前摆着的好几个大纸箱,又想起言津佑那变化莫测的分裂个性,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刚刚言津佑差点亲上她时,属于他的气息现在依旧缠绕在唇边。她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下唇又开始麻了起来。  她心想:真是摊上一个麻烦的人了。  甄瑞一微微地咬住下唇,体会着唇间缓缓溢出来的痛意,而她脑中,则如幻灯片一样,闪过的,却是一张又一张关于另一个人的影像。  ……  第二天早上,甄瑞一与言津佑同车到了KingS娱乐。之后,她就被言津佑带去见于天柒了。  “老柒,喏,新的经纪人。”言津佑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于天柒,打了个哈欠,手指对着甄瑞一指了指。  “李媛景就要回国了,你这次态度给我好一点如何?”  于天柒浓眉一挑,一对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看着言津佑的眼神有些无奈。  “啊?你明明知道那个阿姨整天虐待我,她怎么不干脆住在国外算了,整天回国,结果每次都是来找我茬。”言津佑一脸的困倦模样,语气也懒懒的。  “她是在给你工作做,只是你懒虫发作了而已,这次我也懒得管了,她说她回国后,如果见不到你人的话,她会直接过来抓你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于天柒蹙着眉,一张清冷的脸上,神情十分的苦恼。  他又继续道:“此外,你爸打电话问你案子的事,你也没回复他?他都问到我这里来了。”  “好好好,我会回老头子电话的。老柒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言津佑转过身,摆了摆手,就走出了办公室。  甄瑞一看言津佑对于天柒态度随便,又听于天柒话中过问关于言津佑手里的案子,还有言津佑老爸的事,她就是一愣,突然想起那天面试时,几个面试官对言津佑的态度似乎都格外的尊重。  她心想:言津佑在KingS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看起来似乎不仅仅是个明星啊……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言津佑有个老爸?而且,没有回复老爸的电话,这算是父子关系不好么?  甄瑞一越想越觉得好奇起来,直到被于天柒一句话,才从神游中抽身而出。  “坐吧。关于津佑的事,他说你已经知道一些了,但是,关于他生活起居上的……我还是亲自跟你说一下比较妥当。”  “好,我知道了。”  ……
  一个多小时后,甄瑞一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与疑惑,缓缓地从总裁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与于天柒的这段谈话,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员大会。她拿着笔,飞速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很多让她觉得很犹豫的东西。  于天柒的很多话在她脑中不断地闪过——  “作为他的经纪人,不仅仅是经纪人,其实就是个全能的保姆,因为言津佑这个人……非常非常难搞。”  “当言津佑的经纪人,会很难熬。所以,他到现在从没有过一个固定的经纪人或助理。”  “除了性格特别差之外,他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所以也许你得经常去他家里看下他的生活状况,因为他很有可能不小心就把洗衣机弄坏了,烘干机爆炸了,或者把重要的东西忘在哪里了等等……”  “总结成一句话,他从小在学校和军队里都是天才,但也是个无药可救的奇葩。”  甄瑞一走出KingS时,就开始为她作为言津佑经纪人的惨淡未来而默哀了。  下午五点多时,甄瑞一在公寓里拿着手提电脑做着关于言津佑资料的功课时,一声门铃让她放下了手提。  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就看到言津佑摆着一张满是郁闷的俊脸,模样呆滞地站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  “肚子饿了,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你没发现么?”言津佑摸了摸肚子,一副可怜的模样。  “叫个外卖咯,想吃什么?”甄瑞一走进屋里,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  “啊?我整天吃外卖吃到烦死了。”言津佑跟着走进了屋里,语气幽怨地道。  “我不会做饭。”甄瑞一低着头刷着附近有什么外卖可吃,一脸冷淡地吐出了一句话。  “好吧,那我要吃披萨。”言津佑马上改了口。  甄瑞一抬眸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刚刚还说吃外卖吃烦了,结果明明不就想好了要点什么外卖了么?  甄瑞一点完了外卖,原本准备趁着外卖过来的空档继续做功课的,结果笔记本电脑却被言津佑抢走了。  “过去我那边一起吃。”言津佑一点讨论的余地都不留给她,抱着那台电脑,开了大门就走了出去。  “……”甄瑞一疲惫地看着他大摇大摆走去的背影,心里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她心想:于天柒所说的“难熬”,大概就是这种无法预测言津佑的目的和行为的无力感吧,感觉随时都会被这个男人提出的一些可有可无、莫名其妙的要求给折腾疯了。  甄瑞一也懒得跟言津佑就吃饭地点这种小问题而吵架了,万一把言津佑那腹黑的一面引了出来的话,倒霉的也是她。  她锁了门,就跟着言津佑去了他的家等外卖。  结果,她刚刚走进言津佑家里,就差点被地上随处可见的衣服堆给绊倒了。  “卧槽……你几天没洗衣服了?!”  言津佑一步步绕过那些衣服堆,不以为然地想了想,道:“嗯……一个月?不知道哎,太久了我都忘了。”  “这里不是有洗衣机的么?”甄瑞一瞪眼看着他。  “啊,因为洗衣机坏了,所以很多衣服我都没办法洗了。”  “洗衣机在哪里?我看一下。”  言津佑对里间一指,甄瑞一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最后,甄瑞一在阳台里找到了那台坏掉的洗衣机,她这才明白洗衣机坏掉的原因——  洗衣机里头塞满了衣服,完全满出了洗衣机来。  一件又一件,俄罗斯方块似的,叠得老高,连洗衣机周围,也躺着好几件从那座“高塔”上掉下来的衣服。
  “你是白痴么?你一次性放这么多衣服,都塞爆了,洗衣机怎么可能不坏!”甄瑞一转过头,蹙眉看着依旧一脸呆萌的言津佑。  “……不能塞满么?”言津佑眯眼看着那堆衣服,明显的有些不能理解。  “塞满就算了,你这是堆到连洗衣机盖子都盖不上了好吗?再说,塞满了之后洗了也洗不干净。”甄瑞一叹了口气,腰一弯,整个人矮了一些似的,垂头丧气的。  “啊算了,总之,等下我打电话叫下人来修。之后我再跟你说洗衣机怎么用好了。”甄瑞一摆了摆手,开始把那堆积成山的衣服一件件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一面自言自语地道:“你不是军人出身么,为什么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打理好,在军队里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军队的生活可没这么复杂呢,衣服也没有这么多,就几套军装全都手洗来着。”言津佑一个摊手,理所当然地勾唇一笑,模样莫名让人觉得很欠揍。  “啧,你别糊弄我,我刚刚经过你卧室一看,你连被子都没有好好叠,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不乖乖地叠个豆腐块出来……”  甄瑞一抬眸白了言津佑一眼,就弯腰往洗衣机里深处伸手进去,把最底下被压得皱巴巴的衣服一把拉了出来。  “你怎么跟老头子一模一样——豆腐块啦,军姿啦,凌晨三点多就起床跑步压马路啦……各种要求。就是因为过了这么多年部队生活,弄得我全身都不舒服,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我怎么可能保持以前的习惯。”言津佑一边笑眯眯地接收着来自甄瑞一的无数白眼,一边无所谓地说着。  “你这样子你爸妈知道么。”甄瑞一又叹了一口气。  言津佑望天,撇了撇嘴,道:“肯定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爸妈。”  “嗯?什么?”甄瑞一一愣,道:“可是今早我听于总提起你的爸爸?”  “那只是我养父而已,我是孤儿来着。”言津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提起他的过去一样,依旧是笑着的样子。  “……抱歉。”  “没事。”言津佑抓了抓头,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马上就转移了话题道:“出去客厅吧,估计外卖就快送来了。”  甄瑞一看他转过身走了出去,双手插兜走着,脊梁挺直,步伐悠闲却是十分的稳,俨然十分自信的姿态。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很多孤儿都会有小自卑的一面,但是,言津佑那种嘻嘻哈哈、厚脸皮、无所谓的样子,却只给人一种自信的感觉。  甄瑞一跟着走在言津佑身后,心想:难不成是因为从小到大过着军队训练的生活,所以就把那种作为孤儿的自卑都抹得一干二净了么。  过了一会儿,披萨外卖送了过来。  甄瑞一和言津佑两人坐在宽敞的长沙发上吃着晚餐,言津佑看她弯着双腿坐在沙发里,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捏着披萨,肚子上还躺着一台手提电脑,脸上神情严肃,一副简直不能再忙碌的样子。  他伸过手去,一把把电脑抢了过来,结果他一瞥屏幕,发现上面是一条关于他的绯闻娱乐报道。  “慢着,我还没看完呢。”甄瑞一蹙着眉看言津佑,嘴里还塞满了东西,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的样子。  “吃完饭再工作。”言津佑把手提电脑合上了,放得远远的。  “切,你现在倒是这么循规蹈矩的了。”  甄瑞一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抓起一块披萨,道:“我不上网查还不知道,你简直就是绯闻之王,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能够搞出这么多有的没的的绯闻来。”  “因为我很出名。我越有名,接到的通告更多,你赚的钱就更多。对你来说,这还不够么?”言津佑咕噜咕噜地暴风吸入可乐,一边又咬了一大口披萨。  “你要是整天出绯闻,我也很心累的好么?公司的公关人员估计得讨厌死你。”  甄瑞一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言津佑。  这会儿,他的衬衣领口敞开着,露出一片晒得完美的小麦色肌肤。  他下身则穿着一条破了好几个洞的水洗牛仔裤,裤脚挽起两圈来,加上以一种懒懒的姿势坐在沙发里,被专属于男性的那种性感气息萦绕着。  她突然想起来,言津佑的衣帽间里,几乎都没有正式服装。买起衣服来也跟本人的性格一样,都只挑些穿着舒服的。  甄瑞一撇了撇嘴,心想:虽说这男人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挺上身的,但是在正式场合里,一堆人都穿礼服时,他却穿件衬衣和条破洞牛仔裤,未免有些突兀,而且……也容易招蜂引蝶!  “迟点你得去买点正式服装。”甄瑞一敲定了决心似的,大大地咬了一块披萨。  “啊?那种什么三件套的西服么?”言津佑一愣,刚想送进嘴里的披萨又马上放了下来。  “嗯,还要买些新的领带,领结,方巾,皮鞋等等。”  “那种穿起来超级不舒服的好么?我不要。”言津佑蹙起眉来,语气郁闷十分。  甄瑞一斜睨着他,咬了一口披萨,慢吞吞地嚼着吃下了,这才开口道:“在正式场合,就要穿正式的衣服,形象管理的功课你根本就没有好好做吧,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还当什么公众人物。迟点我跟你去买就是了,快年底了,公司年会前,至少得准备好礼服。”  “你跟我去买?”言津佑突然一改脸,变得有些期待起来似的。  甄瑞一看着他一对桃花眼里碧色的水波晃荡着,像是盛夏洒满了阳光的海面一样,漂亮得让人吸神。  她眯着眼看他,搞不懂他到底在兴奋又期待着什么,就也只能默默地点了头,言津佑收到确认的回复,竟也不抱怨了,反而乐意至极一般。
  饭后,甄瑞一把桌子上的外卖盒子都收拾好了,顺便出去倒了个垃圾。  言津佑躺在沙发里摸着肚子消食这会儿,甄瑞一的手机就响了。  他瞥了一眼那只手机,撇了撇嘴,懒懒地,甚至都不想翻个身伸手去拿。  手机响了一会儿就停了下去,结果没过几秒,又重新响了起来,言津佑听着那单调的铃声,只觉得像是大清早被人叫醒一样,让他有些烦躁起来。  他终于还是伸手过去拿起手机,接通了,却一句话没说,只是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小瑞吗?我是祁乾。”  言津佑一挑眉,脑洞百无聊赖地飞出天际——乞钱是谁?谁家父母这么不长心给自己孩子取这种名字。  “小瑞?你在听吗?”  言津佑听着“小瑞”两个字,就是一阵吃味,心里一阵怀疑起来:难道是男朋友?不对呀。据他的调查来看,甄瑞一几个月前才从日本回到中国的,回来时也是一个人,根本就没听说过有什么男朋友的事啊。  “她的名字是瑞一,不是什么小瑞。”言津佑从沙发里坐起身来,语气冷淡地说了一句。  那头的人只听到言津佑一个男人的声音,瞬间就定住了似的,只余下呼吸的声音。  “你是……小瑞呢?”  “我是谁和你无关吧。话说起来,你又是谁?”言津佑说话的语气依旧凉丝丝的。  “你拿我的手机做什么?”甄瑞一刚刚走进门来,就看到言津佑冻着一张脸,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  她马上走上前去,一把把手机抢了回来。  “干嘛这么紧张。难道是男朋友?”  言津佑手里一空,抬眼就是笑眯眯地看着甄瑞一,眼光触碰到她时,一下柔软了许多。  “啧,你怎么可以乱碰别人的手机?”甄瑞一瞪了言津佑一眼,急忙看回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是个陌生号码。  她有些疑惑地道:“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小瑞,是我,我过几天就回中国了,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甄瑞一听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声,双眼无意识似地,就睁大了一些——  那个带着几分温柔的声线,缓而沉,只要一开口就能轻易挑动她心里防线的声音。  她微微张着嘴,开开合合,流露着不知所措。  直到那声音再次穿耳而过,触动那根让她崩溃的脑神经,她突然就咬住了颤抖的下唇,蹙起了眉,又松开了,反反复复地,直到那握着手机的五指止不住地抖动。  “小瑞?”  甄瑞一仿佛被拖进了水里,在肺部即将被装满水时,一个回神过来开始猛烈地咳嗽,把那些水都吐了出来,而她的手,也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那台手机的重量。  手机从她手掌中滑下,打在她身上,又砸在桌子边缘,“啪”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言津佑脸上的笑容早已散去,这会儿,他惊讶地看着完全丢了魂儿的甄瑞一,偌大的客厅里静得只有他诧异的呼吸声,几乎都可以听得清那手机屏幕摔在地上一点点地裂开来的动静。  “瑞一,你没事吧?”  言津佑把那台手机捡起来,又从沙发里站起身,抬手扶住了她的背。  他低头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却只看到她浸湿了的眼睫毛和红了的眼眶。  言津佑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一滞,他微微蹙起眉来,原本的惊讶缓缓地化成了恼意,五指一紧,几乎要将那只手机捏碎了似的,手背上崩起了几道跳动的青色。  “那个人是谁?”  他略带隐忍的声音带着几分哑,甄瑞一被他唤醒过来,她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这才看向言津佑,伸出手道:“一个认识的人而已。手机给我。”  “你知道我不是白痴吧。”  言津佑眼眸覆上一层薄冰,如那早春时尚未解冻的蓝色湖面一般,挂着几道让人畏惧不敢靠近的白色裂痕,威胁着似的。  “什么?”甄瑞一蹙眉看着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虽然明白他的话中有话,但这会儿,她却是没心情与他讨论这个问题。  现在,她只想快点回自己公寓里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想骗人的话,也说得有理有据点吧。”言津佑眯眼一笑,带着几分开玩笑似的嘲讽,语气却是步步紧逼着的。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事。”甄瑞一紧咬着唇,在爆发的边缘忍耐着。  言津佑见她把脸急得通红的模样,不由得想再逗她一会儿。  这种突然涌起的冲动,让他觉得心底仿佛瞬时敞亮了一样,方才那份因为她被某个不知是谁的男人弄哭了而气恼的心情,一下就散去了,他没由来似地轻笑出声。  甄瑞一看他笑得捂住了肚子,笑得她一阵莫名其妙起来。  她眉头紧绷着,脸上是蔓延开来的难以置信。  “你疯了么?”甄瑞一没好气地吐了四个字来。  言津佑好不容易停下了那大笑来,噎到了似的咳了好几下,终于是止住了,他却又猛地伸手一把搂住了她,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  甄瑞一眉头一松,眼眸微微地睁大了起来。  他身体的温度如毯子一样裹住了她,让她僵直倔强的背脊软了许多。  “你……为什么……”  言津佑偏着头,垂着眸,看着她漂亮的耳垂,一手搂着她,一手捏着她一缕头发搓着玩儿,无所谓地回答她的话。  “男朋友,前任,丈夫,前夫,跟踪狂……你打算在这几个选项里选一个,然后告诉我那个叫做乞讨钱的那人是谁吗?”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搂着我才能问这个问题?”  甄瑞一嗅着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那是一股让人觉得忍不住就会笑出来,然后把整颗心都软化了的香水味——  那些五、六岁的小孩子刚刚洗完澡,香喷喷地从浴室里跑出来时,一把抱住他们的话,他们身上就会有这种味道,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味道。  顽皮幼稚,却让人无法拒绝的味道,像是把香料倒进大海这锅汤里搅拌着散发出来的香味一样。  “哈哈,因为我刚刚用正常的方式问你,你没有回答我,所以,现在你要回答我么。”言津佑笑眯眯地说出这话来,甄瑞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在他的怀里微微地发着抖。  “你笑了,看来那个男的也没那么大影响力么。”  言津佑松开对她的包围,一脸得意地看着她,挑眉道:“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但是如果你哪天想说了的话,随时来找我咯。”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以为你是那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让人觉得很讨厌的人。”甄瑞一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因为你笑了,这对我来说暂时就足够了,好过看你哭啊。再者,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还是很知恩图报的,总不能整天气你吧,不然我就变成跟电话里那个男一样的人了。”  言津佑撇了撇嘴,就是一摊手,说得理所当然,头头是道的样子。  甄瑞一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道:“估计你就是整天这样子,所以才那么多绯闻吧?”  “啊?”言津佑有些嫌弃地看着她,道:“你当我对每个女的都是这么撩妹的态度么?”  “撩妹个鬼啊,原来你都是在撩妹么?”  甄瑞一本来还想逗逗他的,结果被他一句话,情况瞬间就被逆转过来了。  言津佑一挑眉,悠悠然道:“只有对上你这个女人,我才得这么辛苦地撩好吧?对其他女人,我的颜艺就够了,还撩什么撩。”  甄瑞一听着言津佑把话说得平常得不得了,可是那话语的背后,却明明是露骨的感情。  她一阵尴尬与焦虑,一下子就静了下去,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片红,热乎乎的,让她一阵挣扎。  言津佑看她脸色发红,神情紧张的模样,只觉得她可爱得不得了。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那些绯闻都只是无中生有罢了,出道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交往过哪个女人,娱媒闲得发慌,就开始乱来了呗。无风不起浪——在娱乐圈,这五个字可一点都不适用。”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不是自愿弄出绯闻的好了吧?把手机还我,我要回去了。”甄瑞以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地摆了摆手。
  “慢着,我都还没说完话呢。总之呢,说了这么多,你懂吧?你懂我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吧?”  言津佑把手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但就是不给她,只是摆着一副老师上课的模样说着话。  “你有够烦哦。”  甄瑞一的耐心一点点地被消耗着,她不由得就有些抓狂起来了。  “唉,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你七年前救了我一命,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和别的女人交往过,我费那么大功夫逗你笑,这个对其他女人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福利哎!总结起来,你还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言津佑水蓝色的眼眸里波光粼粼,甄瑞一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就马上躲开了他过分温柔的目光。  他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个连悬念都不算的问句,丢了颗炸弹似的,吓得她的心脏无法克制地跳得飞快,脸和耳朵也都不争气地挂上了胭脂红,热得像是发烧了一样。  “我想说的,就是——”  言津佑重又开口,带着磁性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在她脑中响起了一大片警铃声,震得她耳鸣。  他薄唇轻动,弧线蜿蜒而惑人。  “我喜……”  甄瑞一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混乱,挣扎着,终于好不容易冲破了层层来自心口的热浪。  她伸手抢过那只手机,猛地就打断了言津佑的话。  “那个……呃——我先回去了!”  她风也似地一个转身,就往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头也不敢回,只是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拜拜”,然后猛地开了门又关上了门,人影骤然消失在了门口处,速度奇快。  “——喜欢你……”  言津佑呆愣地说完那几个字,空旷的房间就突然静谧了下来,连回音都没有,寂寥得让人瑟瑟发抖。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角就是一垂,带有几分无奈。  随即,他可怜兮兮地躺回到沙发里,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明明就快说完了,就不能好好听完了再走人么?”  他翻了个身,又想起方才抱着甄瑞一时,她头发上的香气,和那个没有耳洞的漂亮耳垂。  一想起方才那白玉似的耳垂,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地灌了血似的,一毫一毫地红了,变成了被嫩白的轮廓包裹着的一小块胭脂似的。  这么一回想,言津佑碧色的眼眸般沉淀了下去,涌起一大片暗蓝,几道白光倏地闪过。  他有些意犹未尽似地舔了舔唇,心想:真是太可惜了。在她被别的男的抢走之前,就应该快点好好地把她变成自己的……  逃回自己屋里的甄瑞一,方关上门,就猛地一下蹲到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滚烫的脸。  她只不过跑了那么几步,就把呼吸也给丢了似的。  蹲在原地好一会儿,她这才叹了口气,在双腿即将发麻之前,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甄瑞一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已经完全裂了,一条条白线从中间如同蜘蛛网一样的扩散去。  她看着,就觉得心底有些麻木起来。  在日本时孤身一人打工赚钱、求学和找工作的日子,那些小小的、原本应当变得十分美好的细节,猛然间全部飞回了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晃着,然后像这手机屏幕似的,被一张白色的网给缠住了,又破碎了。  “那种事,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甄瑞一字一句地说着,就仰起头来,将披散在脸上的头发全部往脑后捋去,把那台手机扔到了一边,走回了自己屋里。
  当晚,甄瑞一洗完了澡,喝了一杯牛奶后,躺下睡了一个钟左右,就在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复发的梦魇里惊醒了过来。  在梦里,她从那个长长的楼梯滚了下来。  她想要伸手抓住栏杆,想要向最上方的那两人求救,他们却无动于衷,只是瞪着他们充血的眼,盯着她看,目送着她紧抱着头,像是滚雪球似的,在疼痛中度日如年一般地,终于解放似的,停在了那最后一阶。  她陷入了黑暗中,铺天盖地的,都只有救护车那机械而惊悚的反复惊叫。  明明只是梦,却只有疼痛感是那么地身临其境。  甄瑞一腰板挺直地坐在床上,冒着满身的冷汗,双手紧紧地攥着床单,失了魂一样地,瞪着眼睛喘着气。  直到渐渐地清醒过来时,她便再也遏制不住了似地,蜷缩起了身子,无助地颤抖着身子,大哭出声。  言津佑站在她卧房门口,愣愣地听着那房里痛哭的声音,就忍不住地,攥紧了手里的备份钥匙,怒意从那手掌间钻出而后飞起似的。  原本他是打算把那台甄瑞一落在他那边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台新的手机送来给她的。  方才走进门来,他发现她已经关了灯睡下了,结果刚把电脑和手机放下来,就听到她大哭的声响,让他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言津佑抬手碰了碰那个门把手,想要打开门,却还是缩回了手来,蹙着眉在原地站了一下,最终是松开了眉来,气馁着似的,转过身,背靠着门坐下了。  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来,在黑暗里循着那朵小小的火焰,点燃起一个圆形的亮红色,如黑夜里狩猎的野兽之眼一般。  言津佑微微眯着眼,猛地吸了一口,又仰起头来,对着昏暗吹出一口妖娆如他的灰白色身姿来。  他的眼眸在黑暗里闪烁着一片碧海蓝天,与那修长手指间的血红一点,和袅娜的白烟格格不入。  他心里思绪弥漫,满怀都是这已然逝去不可回的七年时光,他垂着密而长的眼睫,懊恼而自嘲般地无声一笑——  若是这七年可以重来的话……  七年前的他,不必忙于逃命隐蔽,再之后他也不想要那两个显赫的学位,也不想要那赫赫功绩,也不想变成一个优秀的天才……  而是在初遇她时,他就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选择死皮赖脸地留在她身边,好好地待她,那他是不是可以至少不让七年前那个漂亮单纯的女孩经历今日这般痛哭。  网络上的鸡汤都说:如果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能够得到自己原本得不到的人或物。  他把那烟的滤嘴一下捏扁了,心想:这句话就是******狗屁。  第二天早上,哭累了又睡肿了眼的甄瑞一下了床,打开房门时,外头靠着门坐着的言津佑整个人就往后倒进了她房里,把还昏昏沉沉着的她吓得够呛,差点就要尖叫出声。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甄瑞一捂着心口,下意识地就退后了几步。  言津佑躺倒在地上,抬起一边眼皮来,微眯着看她,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  他仰着头,看了甄瑞一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爬起身来,捏了捏挺直的鼻梁,这才开了口,道:“啊……你昨晚把电脑落在我那边了,加上我那边刚好有一台没用过的新手机,就顺道给你带过来了。”  甄瑞一看着地上铺着一张被烧出一个个黑点的白纸,上面满满的都是烟蒂,旁边还丢着一个打火机和两个被揉得皱巴巴的烟盒。
  “你在门口坐了一晚?”甄瑞一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心想:昨晚自己哭成那样,难不成他听到了?  “嗯。”言津佑盘腿坐着,收起那个打火机,又把那两个空烟盒扔在那堆烟蒂上,都一起包在一起揉成了一颗纸球,这才站起了身来。  “你听到了么……”甄瑞一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听到什么?”言津佑瞥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似地陷入了思考,不过几秒,他就是一挑眉,语气平淡地道:“听到你哭?”  他说着,就抓着那个纸球做出一个投篮的姿势,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纸球准确地落进了放在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  “嗯。”甄瑞一见他似乎觉得并无所谓一样,她却觉得更尴尬了。  “听到了,全程。”  言津佑抓了抓头,目光俯视着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平静地道:“昨晚我觉得我突然打开门进去看你,你可能会被我吓到,想着还是让你一个人哭着发泄一下比较好。但是我又觉得,如果就那么走人的话,好像也有点不好,所以我就坐在这里,也可以算是陪着你一会儿吧,结果后面我把烟抽完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甄瑞一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话来,她原本凉凉的心底一下子有了些鲜活的温度。  就像是之前在日本时,她在大冬天的晚上冻得瑟瑟发抖,然后就跑去买了一碗小摊的拉面,站在路边,捧着碗,呼啦啦地把冒着白气的面吃得簌簌地响,汤水混合着面顺着食道滑入寂寥发冷的胃里,暖得让人想要哭泣。  再平常不过,却让人觉得倍感温暖。  甄瑞一眼光有些闪烁地一晃,突然地就笑逐颜开了,有些好笑似的看着言津佑,道:“谢……谢。”  言津佑勾了勾嘴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调侃道:“虽然年纪比我大,但是怎么那么像小孩子呢。就算不开心,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呢。”  甄瑞一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凉丝丝地道:“是是是,我都快三十了,当然没你那么年轻,一个晚上抽两包烟这种事,你的肺早就黑了吧。”  “我身体好得很呢,你要跟我上床试试看么。”  言津佑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地调戏了她一句。  “你再敢用这种撩妹的方式来对待我试试看!”甄瑞一眼眉一挑,不停地搓着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从成为炮-友的层面上看,亦或从成为情人的层面上看……我都对你十分地图谋不轨,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言津佑水蓝色的眼眸一动,目光就如狼一般似地打量着她身上穿着的红色羊毛衫。  “这个领口未免太松了。”言津佑看着她露出来的半边肩膀,就是眯眼一笑,那腹黑的一面似的一下子就被勾引了出来一样。  “你是变态么?”甄瑞一一愣,马上就把领口拉了起来,紧紧地攥在了手里,生怕再掉下去一样。  她心里紧张地想着:天呐,她以后每天都跟一只色狼一起工作么?!刚刚她知道他在门口坐了一夜,原本来觉得他有点可爱的,结果才不到一分钟,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这会儿,她脸上就写着两个大大的字:焦虑。  言津佑歪头观察着她,好像把她当成实验的小白鼠一样。  他心想:这应该是被吓得乱跑轮子,却怎么也跑不出轮子的一只小仓鼠吧,小白鼠没有她这么可爱。  他心思一转,又想:若是无法成为情人,成为利益朋友(FriendswithBenefits=炮-友),那他也是大大的愿意呀。  他盯着她看着看着,就突然笑出了声来,道:“算了,还是下次吧。抽了一晚上烟,都没吃点夜宵,肚子快饿死了。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顺便给你带一些哈。”  言津佑说着,就插着兜,自顾自地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甄瑞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怔了怔,随后脑子里警铃开始大作。  她心想:慢着慢着,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什么叫做“算了,还是下次吧”?下次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为什么只是被他看了几眼而已,自己就觉得全身发麻起来了……  她对这种杞人不知道该不该忧天的未知感有极大的不安,但是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只觉得脑子愈加地乱了起来。  “咕……”  最后,肚子一声抗议让她决定放弃挣扎,选择了民以食为天。
  过了几天后,在言津佑帮助下,甄瑞一对经纪人的工作渐渐地开始上手,工作效率和成果都十分好,她甚至说服了殿堂级懒虫言津佑签下了几个他不想要的合约。  更甚,大约是言津佑把太多精力放在如何把甄瑞一拐上他的床上,他每天结束了工作,就乖乖地回了公寓,再没有因为什么送某个女艺人回家,或者参加聚会而产生莫须有的八卦,绯闻量大减。  原本,甄瑞一作为新人初入公司,结果却接手到言津佑这个炙手可热的摇钱树,许多人对甄瑞一的想法大多是:她肯定是靠关系进来的。所以,甄瑞一每日工作可谓是如履薄冰。直到这会儿,每个人才对甄瑞一的工作能力有了些认可。  于天柒这个老板,眼看着甄瑞一把人见人怕的言津佑管得乖乖的,一想起自己在军队里时被言津佑每日恶搞虐待的生活,他差点喜极而泣——  终于有人能够搞定言小猫这只披着猫皮的老虎了。  而甄瑞一与言津佑的关系,也似乎在上次祁乾的那个电话,和那隔着门板同居一室的陪伴一夜后,变得像是朋友一般了起来,带着莫名其妙的融洽感。除了言津佑那常常爆发的撩妹话语外,甄瑞一觉得一切都十分完美。  临近圣诞节时,A市到处都带上了几分期待这个节日的气味,人群似乎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模样。  历史悠久的A市,是沿着大河流起家的口岸城市,自古到今,总是许多外国人来往的必到之处,而在西方国家盛大十分的圣诞节,在国内似乎也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增长GDP的契机,甚至比一些传统节日还要受到追捧。  言津佑则准备录制几首经典的圣诞节歌曲,作为圣诞节送给粉丝的礼物。  由于这个计划确定得有些晚,加上言津佑又决定把原来的编曲做了些修改,时间就有些紧了。到了临近新歌发行的前几天,言津佑几天每天都泡在录音棚里,难得地十分敬业,甄瑞一也对他刮目相看了。  鉴于言津佑表现优异,甄瑞一也安心了许多,没怎么跟着他过去录音棚看情况了,所以,周末时,她跟言津佑说了一声,就赶去和刚回国的朋友聚会了。  ……  “我们小瑞瑞找到工作啦,干杯庆祝!”白榆说着,就拿起酒杯来,与甄瑞一碰杯。  “谢谢。”甄瑞一笑着,就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酒。  白榆是甄瑞一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中国北方妹子,明明是个黑长直,却一副纯爷们的气息,两个人虽然不是老乡,但也是一见如故,十分的合拍与默契。  甄瑞一在日本时,就常常受到白榆照顾,一直回到中国,白榆回了白家的连锁酒店当经理去了,甄瑞一则进入了找工作的阶段,虽然各自都很忙碌,但是两人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白榆去国外旅游了一段时间,回来听说甄瑞一找到了工作,就马上约了一起出来喝酒了。  甄瑞一环视着这个有着后现代化装修的酒吧,有些惊讶地道:“Soil不是一直挺热门的么?你竟然还拿到了今晚活动的邀请函?”  “我借我爸的名字才弄到的,不然哪有那么容易,Soil酒吧的少东家神气得很呐,就算限制名额也能够每晚都火爆成这样,不愧是人际好呢。”白榆仰头一口就是一杯龙舌兰,烫得她一下子眯起眼来。  白榆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来飘去,最终定睛在一个人身上。  “瑞一,你看!”白榆猛地把甄瑞一坐着的转移转了个方向。  甄瑞一一个不平衡,差点就摔了下去。  “卧槽,你不要突然就转我的椅子啊,吓死我了。”甄瑞一嫌弃地看了白榆一眼。  “哎,我错了嘛,这个不重要哈,你快看!”那里那个男的,就是Soil的少东家——陆小徹。”白榆扬了扬下巴,一脸的赞赏,好像在选女婿一样。
  “哪个?”甄瑞一眯眼看着,有些疑惑  “最帅的那个哎,那个穿着墨绿色衬衣和浅灰色长裤的!眼睛真好看啊,小狗似的下垂眼,看起来好小鲜肉!”白榆就着帅哥美景,又喝了一杯。  甄瑞一挑起眉来,心想:长得是挺好看的。  “这年头一个个男的都长得比女的好看,太不公平了。”甄瑞一想起言津佑那张俊脸,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像陆小徹这种长得好看脑子又好的,简直就是商界的言津佑。”  “啊?言津佑?为什么是言津佑?”甄瑞一一脸的疑惑。  “话说,你去当他的经纪人……帮我拿张签名照吧,半****的那种!”白榆一脸激动地忽略了甄瑞一的问题。  “签名照是吧?这个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甄瑞一无奈地看着白榆,心想:过了这么多年,白榆竟然还这么粉言津佑。  “我们家言小猫可是美国西北大学商学硕士呢,而且还是一边当明星,一边拿到学位的,脑子不好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呀。”  白榆一边给甄瑞一讲课,一边又喝了一杯龙舌兰,道:“你作为他的经纪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想要你的签名照么?”  甄瑞一斜睨着白榆,心想:话说回来,言津佑一个警察,为什么要考个商学的学位?怎么的也应该是学个犯罪心理学之类的吧。  “要啊要啊,你别这样啊!干嘛把我的福利收回去了?!”白榆对甄瑞一猛地一个熊抱,不住地蹭着。  “噗……”甄瑞一被她勒得紧,刚吞下去的酒差点就给挤得吐出来了,“放开我放开我!”  甄瑞一和白榆在酒吧里喝酒跳舞,玩得疯。甄瑞一今晚也是开心得有点反常,没点节制,最终还是承受不住,跑去卫生间吐了,白榆这才意识到:好像是得回家了。  最后,白榆叫了代驾,然后就拉着昏昏沉沉半醉的甄瑞一到了停车场里去取车。  “怎么那个代驾还没来的?”白榆扶着不住乱动的甄瑞一,好不容易走到了车边,却没见到她叫的代驾。  她打了代驾的电话,结果也没人听,白榆气闷,心想:一定要给差评!  白榆手一松,甄瑞一挣脱开白榆的控制,就摇摇晃晃地,以一种奇迹般的快速往前跑去了。  白榆吓了一跳,马上跟上去在后面跑,无奈穿着高跟鞋的她,明显跑不过穿着平底鞋、拿酒精当鸡血用的甄瑞一。  甄瑞一昏昏沉沉地跑了一小段路,结果,停车场的深处突然窜出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来,甄瑞一被迎面而来的远光灯闪得一阵目眩,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卧槽!甄瑞一!小心!”白榆还没来得及追上来,只得一边跑着一边对甄瑞一大喊了一声。  甄瑞一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只听到白榆的喊声,随后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那辆车即将撞上她的那一刻,她的手上传来一阵极大的力道,她整个人猛地被往旁边一扯,失了衡,她斜斜地便往那个抓住她手臂的人身上倒了过去。
  甄瑞一这才清醒过来一点,睁着被酒精熏红了的双眼,抬头看着救了她的人。  她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就眯着眼,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高了她一个头,长相英俊的男人。  那辆保时捷最终是刹住了,停在了原本甄瑞一站着的位置上——如果刚才甄瑞一没有被及时被拉开去,这会儿她早就被撞飞了。  白榆吓了一大跳,捂着心口站在原地,喘不过气似的,反应过来了,就是松了口气。  她看着甄瑞一这会儿正被那个救了她的男的抱在怀里,就是一脸无语,心想:卧槽!刚差点被人撞飞了,好不容易跑出个救命恩人,竟然还是个吃人豆腐的色狼?  白榆当即决定要过去把甄瑞一从色狼手里抢回来。  结果走了几步,白榆就怔了,抬起手指指着那个男的,自言自语地道:“慢着慢着,这是……陆小徹?”  “没事吧?”  陆小徹松开甄瑞一的手臂,她没了支撑物,醉意和方才一阵惊魂把她四肢都麻木了,这会儿没意识地,她就是一个趔趄,往他身上倒了上去。  他有些惊讶,却是马上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扶稳了她。  “你是……”  甄瑞一被扶着站直了,盯着陆小徹一会儿。  她看着他微微下垂的眼角,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抬手指着他的眼角,道:“哦哦?下垂眼!你就是那个谁?——风间徹!野原新之助的好朋友,对不对?”  白榆远远地站着,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发着二次元的酒疯,她瞬间就是满头黑线,心想:甄瑞一这个女人还能够再丢人一点么?什么鬼风间徹啊!  白榆抬手扶住了自己额头,不住地摇着头——她真想装作不认识甄瑞一啊……  陆小徹听着甄瑞一的话,也是一愣,脸色千变万化起来,难得地语塞了。  这会儿,那辆红色保时捷的车主已经下了车,大声地甩了车门,一脸的惊吓与气愤。  那个女车主戴着大大的墨镜,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大波浪卷发,额上披着空气刘海,身材高挑性感,目光正直直地盯着甄瑞一。  “我说,这位小姐,你走路能够注意一点吗?没看到我车开过来么?竟然还挡在这里?是真的活腻了想自杀不成?想死也别拉上我啊!”  白榆听着那个女的的话,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走了上去,挡在那个车主面前,道:“我说你别把所有责任都往她身上推啊,在停车场里还开快车,你才是活腻了的那个人吧?!”  那个女车主咬了咬红唇,就拿了手机出来,马上报了警。  她挂了电话,看着白榆,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就然这样跟我说话?!等下警察过来了,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惹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榆眯眼看着她,好像认出了她来一样,突然就瞪大了眼睛,道:“你是那个女演员萧伶?”  萧伶被说中了,就不应声,心里却是对于自己被认出来这一点感到有点得意,心想:这个女的难不成还是自己的粉丝?  白榆见她默认了,就突然一脸嫌弃地看着萧伶,道:“给我走着瞧!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呢就敢把话说到这份上,等下警察来,看看是谁得被抓去关起来。”  萧伶听着白榆的话,当即就懵了。  “哼!”萧伶一恼,双手抱胸,就走到了旁边打电话去了。
  白榆看着萧伶又在打电话,心想:这个没一点演技的女“演员”,不过是靠着身体上位的货色,这次估计又是想要动用什么关系逃过一次了吧。  白榆瞪了萧伶一眼,就转过身走到甄瑞一旁边,把还在对陆小徹喊着“你是风间徹对不对”的甄瑞一拉了过来。  “抱歉……她喝太多了。”  白榆紧紧地抓着乱动的甄瑞一,生怕她又跑去哪里找车撞了。  “没事。”陆小徹颔首一笑,目光又落在甄瑞一身上,道:“叫了警察过来的话,你朋友这样没事吗?”  白榆有些苦恼地看着甄瑞一,道:“应该没事吧……明明是那个萧伶开的快车,才弄成这样的。”  陆小徹看着甄瑞一通红的双眼和脸颊,他若有所思似的,垂着眼眸,沉默着没有说话。  甄瑞一双手搂着白榆的脖颈,蹙着眉,撇着嘴,一脸的气闷,自言自语地道:“白榆白榆……那辆车跟祁乾的车一模一样……”  白榆听到“祁乾”这个名字,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抬手就安慰似的拍了拍甄瑞一的背,道:“是是是,你真的是喝醉了。”  白榆叹了口气,心想:确实是同个车型,连颜色都一样。  甄瑞一叽里咕噜地继续嘀咕着什么,说着说着,就突然哭了出来,白榆觉得自己脖子上湿漉漉的,但也没有嫌弃她,只是摸了摸甄瑞一的头,一脸的无奈。  陆小徹见甄瑞一不知怎么地就哭了,一下子就愣住了,跟着就从身上拿出了一条手帕来,递给了白榆,道:“给她擦下吧。”  “抱歉,让你见笑了。”  白榆接过那条白色的手帕,就扶起甄瑞一,“啪”地一下按到了她脸上,猛地搓了搓,有些无语道:“给我擦干净!老娘新买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甄瑞一被白榆揉得脸痛,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转而抓住那条手帕捂着脸,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陆小徹看着,忍不住就是一笑。  过了一会儿,警察就过来了,萧伶依旧把责任全部都推到了甄瑞一身上,最后,警察就让萧伶和甄瑞一都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白榆也跟着甄瑞一去了警局。  但是,因着她们两人都喝了很多酒,尤其是甄瑞一,她已经完全处于不知所以然的状态了,白榆觉得这个情况对她们两人不是很有利——等下甄瑞一要是跑到警局去发酒疯了,说不定就真的被关起来了……  “笔录的事,她们两人的部分,交给我来说吧,我刚刚在这里看到整件事的发生过程了。Soil酒吧和这个停车场都是我的,监控录像我等下让员工送到警局。”陆小徹缓缓地开了口。  萧伶一愣,也跟着认出那是陆小徹来了,她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得就是一阵咬牙切齿起来。  最终,陆小徹开车送白榆和甄瑞一去警局,萧伶也跟着警察车到了警局。  “等下做完笔录,需要的话,我顺路送你们回去。”  陆小徹下了车,就跟着帮白榆扶住了甄瑞一,三人一起走进了警局里。  “这样太麻烦你了。我等下还是叫个车算了。”  白榆笑了笑,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啊瑞一最近好像搬家了,我不如问下她的室友,看看能不能过来接她好了。”  “这样也行。现在太晚了,我看你们两人都喝了不少,还是叫认识的人过来接比较好。”  陆小徹说着,就拉过一张椅子,扶着甄瑞一坐下了。  值班的警察拿了一张表给陆小徹填,顺便就问了几个问题,白榆站在甄瑞一后面扶着她,旁边坐着的,则是跟着过来做笔录的萧伶。
  白榆从甄瑞一的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来,想找下有没有可以过来接甄瑞一的人——在酒吧里,她就听甄瑞一叽叽歪歪地说着什么搬家和室友的事,应该是找到认识的人一起合租了吧。  白榆刚拿起手机来,一张名片就从包里被带着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张名片上的姓名,又看到下面地址旁边写的一句话——周六搬过来这里住。  她心想:VanChess是谁?新的室友?  白榆看着那行字,估摸着应该就是甄瑞一的新室友,她就马上打了电话过去,嘟地一声,那头就有个低沉而沙哑的性感男声传了过来,似乎是在睡觉被吵醒了。  白榆差点就喷了鼻血,心想:这声音完全是她的菜啊,怎么那么像跟她男神言小猫的声音!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是不是瑞一——甄瑞一的新室友啊?她现在喝醉了,结果被带到警局来了,我在她包里找到你的名片,所以……”  “瑞一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她。”  言津佑依旧有些不清醒,却在听到甄瑞一的名字时,就马上打断了对方的话,一边连滚带爬地摔下了床,一边拿起最近的一条裤子,又拉过衣架上挂着的黑色长大衣,随意地套上了一双鞋子,拿着钥匙就跑出了门。  白榆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充满了急促感的窸窣声,就马上报了地址过去,这才挂上电话,把手机和那张名片放回甄瑞一包里。  这会儿,甄瑞一正睁着一对大大的红眼睛,跟兔子似的,眼光却是无神地在空气里飘着,似乎完全不在状态一样。  一边的萧伶依旧继续跟警察狡辩着,强调全部都是甄瑞一喝醉了随便在停车场里乱跑,所以才差点发生了事故。  萧伶咄咄逼人,警察被她说得插不上话,有些疲乏似的,蹙着眉,继续听着萧伶不停地说着。  “请问情况是如萧小姐所说的么?”  陆小徹听着警察问话,这才缓慢地开了口,道:“萧小姐在停车场里开快车,这个才是事实。再者,当时萧小姐开的是远光灯,在那种短距离里开远光灯,原本就是不对的,萧小姐要承担全责才对。”  “什么?!”萧伶一下子就从椅子里站起了身来,一脸震惊地怒视着陆小徹。  “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可以经由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来证明。我想,萧小姐如果识相的话,现在就应该承认责任了。所幸,并没有造成人身伤害,否则就不仅仅是罚款和驾驶证扣分这么简单了。”  陆小徹板着一张脸,语气缓慢而稳定,说得有理有据,把萧伶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恶……陆小徹,你别以为你占着陆家的势力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了!”  萧伶气恼着,一屁股就摔回了椅子里,猛地一拍桌子,把自己的身份证连带着车证和驾驶证扔到了桌上,对里头的警察咬牙道:“要怎么处理,你们说吧。”  里头的警察蹙着眉,马上就拿过那三份证件,走回里间去办理罚款的事了。  甄瑞一的脑袋依旧沉沉的,她却还是听清了陆小徹的话。  她愣了愣,看着陆小徹,声音里带着几分迟滞,却又有些惊讶似的,道:“谢谢……”  陆小徹看着甄瑞一安静的模样,心知:她应该是渐渐清醒起来了。  “不客气,你是Soil的客人,在店里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就麻烦了。”陆小徹一笑,客套地道。  白榆也对着陆小徹道了谢。甄瑞一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白榆就马上扶住了她。
  “已经找到人来接你们了吗?”陆小徹问道。  “啊找到了找到了。”白榆指了指甄瑞一,又道:“她室友貌似。”  甄瑞一一愣,疑惑道:“谁?我没有室友啊。”  “什么?给你那张英文名片的人不是么?上面还写着叫你搬过去那个地址咧。”白榆有些疑问地看着甄瑞一。  “什么!?”甄瑞一猛地站直了身起来,心想:那张名片……是言津佑的啊。  甄瑞一难以置信地看白榆,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晃着,道:“那个不是好吗!所以你真的打电话过去了?!”  白榆被她晃着,只觉得莫名其妙,更加疑惑了。  她心想:那是什么电话啊?难道甄瑞一欠债了?那个是债主的电话?  陆小徹也有些疑惑地看着甄瑞一一副抓狂的样子。  在白榆觉得快被甄瑞一晃吐了时,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的言津佑就跑进了警局来。  “甄瑞一。”言津佑喊了她一声,语气隐隐有几分焦虑感。  他走到甄瑞一旁边,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他身边,眼光透过黑色的镜片聚焦在她身上,上下观察着她有没有受什么伤。  甄瑞一斜睨着言津佑,满脸的不情愿。  白榆盯着眼前这个全副武装,把脸包裹得一点不剩的高大男人,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卧槽,“室友”竟然是言津佑?!  陆小徹见情况有些莫名,眼尖如他,也跟着一眼认出了言津佑来。  他面色平静,心里却带着几分考量,想着:这情况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跟我回去。喝这么多你打算怎样?”言津佑拉着甄瑞一的手就往外走出去。  甄瑞一被言津佑拉着,猛地脚下一个刹车,满吞吞地道:“慢着,慢着,顺路送我朋友回家。”  言津佑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站都站不稳,话也说得嘀嘀咕咕不清不楚的甄瑞一,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行行。”  白榆一听到能够搭自己男神的车回家,马上就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还不忘记回头对陆小徹挥手说了声拜拜。  陆小徹点头一笑,目送着他们三人走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出了警局,开车离开了。  萧伶还在警局里坐着,却也被方才突然冲进来的言津佑吓了一跳。  她一脸怀疑地看着那个穿着长款黑色大衣的男人,心想:大半夜的把脸遮成这样……还有那个身形,怎么地也得有188公分那么高了吧?难道是哪个明星?怎么这么眼熟呢。  萧伶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结果还是没认出言津佑来。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就转身坐回到椅子里,等着里头警察办完手续.  这会儿,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着“徐老大”三个字,就是有些心烦似的,但是还是马上接了电话,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阿庆。”  “小宝贝,我好想你啊,等下过来跟哥哥玩玩吧,啊?”一个粗犷又油腻的男声落入了萧伶耳中。  萧伶觉得一阵恶心,想要推脱,就道:“阿庆,我今晚好累啊,拍了一天戏,又因为开车差点撞到人,这会儿还在警察局里等着交罚款呢。”  “是谁竟然敢让我家宝贝交罚款?需要的话,哥找人去教训下对方。”  徐庆说着,语气就冷了几分,道:“你等下过。你也知道,我可不喜欢被人拒绝……”  萧伶一怔,就是攥紧了手里的包,有些畏惧起来,心想:这个徐老大看起来只是条地头蛇,但是背后势力深不可测,如果一点不小心就得罪了他的话……  萧伶一想起徐老大对那些被绑架后贩卖往东南亚的女人的所做所为,就是一阵寒颤——即使身在警局里,她还是感觉到了莫名的脱力感。  她定了定心,只得连忙撒娇讨好道:“我知道了,我等下就过去,阿庆你别生我气呀,我会怕的……”  “你乖乖的让我开心开心,我就不气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是,阿庆你最好了。”  萧伶的声音甜丝丝的,徐庆听得就是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一面又摸了摸手里翻着亮光的马皮鞭子,心想:哎这女人还真不错……看来今晚可以试一下这让人新做好的鞭子了。
  言津佑先开车把白榆送到了家,下车时给她签了个名合了个照,又闲聊了几句,从白榆处套来了几个关于甄瑞一的情报,这才开车带甄瑞一回公寓去。  一路上,甄瑞一一声没吭,只是坐在座位里,被安全带绑着,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晃来动去的。  言津佑偶尔转过头瞥她一眼,都只看到她睡眼惺忪、两颊泛红的醉相。  他勾着唇角,无声地笑着,只觉得看着醉了的甄瑞一,好像在观看一部默剧一样。  车程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到了公寓时,言津佑停好了车,才发现甄瑞一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无声地下了车,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甄瑞一感觉到她双脚漂浮起来,她一阵惊讶,结果就在言津佑怀里瞪大了眼睛。  “放我下来,万一外头有狗仔在拍照的话就……我可以自己走。”  甄瑞一这会儿依旧没忘记自己的本分工作,挣扎着从言津佑身上下来了,就一路歪歪扭扭地朝着公寓楼大门走了过去。  言津佑看着她几乎都站不稳脚的样子,就有些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生怕她一个绊脚就摔倒了。  这会儿,甄瑞一眼中的世界整个就是散了光,所有东西都自带几重光晕。  她晃悠着,坚强地走到了大门前,半个人就贴到了门上,与密码键盘纠缠了老半天,结果都没有打开门。  “嗯……怎么回事?”甄瑞一盯着那个密码盘,眼光像是要吃掉它一样。  后面站着的言津佑看着她,只觉得好笑得不得了,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他走到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赤着的脖颈上。  她一惊一乍地,猛地就转了个身,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带有几分神经质似的,敏感地睁大着眼睛。  “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言津佑无语地看着她,一边按了正确的密码开了门,一边伸手拉过了甄瑞一,推着她走进了门里。  刚进了大门,甄瑞一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就又一次失了衡,落入了身后男人的臂弯里。  “呃松开我……”  “这里是大楼内,不会有人拍照了。我看你一个人走的话,等下估计连电梯都走不出来。”言津佑笑着,调整了下姿势,双手就将她抱稳了一些。  “……”甄瑞一仰头看了一眼言津佑,只觉得有点错觉似的,眼前竟然是浮现了祁乾那张时常挂着温柔笑容的脸庞来。  她呆呆地看着言津佑,好一会儿,才猛地摇了摇头,像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一样,喃喃自语着“不是”两个字,反反复复地。  言津佑看她眼神涣散着,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不知什么,他差点屈服于想笑的冲动了,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地忍住了。  到了楼上,言津佑把甄瑞一一路抱着进了她家里。  他把她放到床上,甄瑞一就马上坐起身来,猛地拉起了被子,把整个人裹住了,似乎是有些冷,但是又带着几分担惊受怕的模样。  “你的脑洞又开始污了么?”  言津佑撇了撇嘴,无语地看着她,道:“我虽然很想跟你上床聊天,然后和你变成床上的利益朋友什么的……但是,你现在醉成这样,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哦。”  甄瑞一有些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然而,她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东西。  她抬眸看了看言津佑,有些出神,心想:如果这会儿是祁乾站在她面前的话,她估计什么想法都不会有,肯定直接就被收服了。  而言津佑明明不是祁乾,言津佑哪里都不似祁乾,她却还是产生了这种可怕的错觉。如果不躲远点,万一发生了什么,那不就太糟糕了么……
  言津佑站在床边,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来看了一眼——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他安排在A市警局的部下打来的。  他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想着:哈哈,难不成有新线索了?  言津佑看了一眼甄瑞一,笑着道:“差不多我就回去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甄瑞一看他要走,神智猛然落后了一大步,她的手就无意识似地,从被子里抽了出来,一把攥住了言津佑衣服的一角。  刚刚迈出去的步伐一个停滞,言津佑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来。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平静地道:“怎么了?”  “我……”甄瑞一反应过来了,支支吾吾地,一时解释不清她拦住他的原因。  这会儿,她的手已经落入他的手掌间,常年握枪的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却是温暖得让她心口也热乎了起来。  甄瑞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津佑抓着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看起来分明是骨节分明的修长模样,这样细细地把玩轻抚着,感觉起来确实意外的小而软,带着冬日气息般的凉意。  他有种错觉,觉得她的身体说不定也是这般冰凉,像是……被人浇了一身冷水,又丢到了室外去自生自灭的小动物一样。  “想让我留下来么。”  言津佑心头一动,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仿佛是问句一样地,吐出了几个字来,语气却是肯定的。  甄瑞一一对漂亮的杏眼是酒精氤氲了的水润,长长的眼睫也湿了一样的。  她红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着,只有犹豫与无言。  “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  甄瑞一垂下眼眸,躲开他钩子似的目光,挣扎着想从他手掌间抽回手来,他却只是握得更紧了。  言津佑无声地看着她,任她用尽气力甩他的手,他却总能轻易地寻着再次握包裹住她的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言津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在他的口袋里跳动着,吱吱作响。  “你的手机响了。”甄瑞一提醒他一句,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你不知道刚才你为什么拦住我,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言津佑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着靠向他。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挺直的鼻梁抵上了她的。  甄瑞一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他的呼吸近得让她满怀慌张,心口乱窜。  “慢着……”  “嘘。”  言津佑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脖颈,从她的耳垂下溜过,穿入她的长发之间。他微微地扬起下巴,薄唇便又靠近了她一点。  她缩着肩想逃走,他却紧紧地箍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动弹。  “是你拉着我的衣服不放的,那就该有点心理准备。”言津佑水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暗蓝,汹涌犹如浪飞云涌。  甄瑞一看着他,就突然恍了神。  他身上的气息如雾气一般缠绕着她,让她脑中又起了幻觉似的,一下就没了抵抗的气力。  “张嘴。”  言津佑命令似的语言落入她的耳中,她就机械似地抬起了那紧闭的唇。  他薄唇轻启,嘴角划过浅笑之间,便低头吻上了她。  甄瑞一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他的唇软软的,暖暖的,好舒服。  她几乎要灵魂出窍,仿佛可以听得到时间在耳际流过的声响,像风吹过树洞一样,空荡荡的,呼啦呼啦。  指针逆转,来自过去的念想灌满了她空白的大脑。
  言津佑亲吻着她,一手摊开了包裹着她身子的那床被子,五指穿过她的腰际,往上一抬,她就往后倒去,滑入了那被解开了、平铺着的柔软被褥上。  她觉得身上一冷,随之而来,他的温度仿佛感知着她的冷意,跟着便覆上了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她腰间的布料,唰啦一声,就将她扎在半身裙里的衣服下摆扯了出来。  言津佑微微松开她的唇,他的手掌便穿入她松开的衣服下摆,抚过她平坦的腹部,往上蜿蜒游弋,如逆流的鱼儿一般。  他温热的呼吸划过她通红滚烫的耳垂,顺着她的脖颈,沿着那跳动着的动脉,缓缓地下坠,落在她精雕细琢的锁骨上。  “小瑞……”  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从逆时针的尖端,乘着呼啸的时间洪流,哗啦啦地穿入她的脑海,而那却不是言津佑的声音。  甄瑞一睁开眼来,微喘着气。她看着黑暗的屋顶,双手便抬起了,握紧了头顶的枕头。  她情不自禁地,伴随着不自觉流下的眼泪,她便喊出了那个让她足以让她撕心裂肺的名字——  “祁乾……”  言津佑微微一怔,双手就从她腰间滑下去,撑在了她的身侧。  他支起身来,俯视着身下的甄瑞一,眼眸冰冻,暗色密云布满了原本浅蓝色的天际。  “我可不是什么祁乾。”  微哑的声线带着磁性,十分的性感,却又压抑怒火似的,带着让人浑身战栗的嘲讽笑意。  浓重的杀意顺着他那狭长的桃花眼,蔓延了开去,铺展着,如从那灰黑天际落下了一面铜墙铁壁。  甄瑞一因着那慑人气息而惊醒,脑中关于过去的一切猛然褪色,只余下了一片空虚的白。  看着上方的言津佑,她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她的眼眸微微颤抖着,呼吸不过来似的,她流着眼泪,咬着下唇,有些痛苦地道:“抱歉……”  言津佑目光冷淡地看着她,伸手卡住了她的下巴,好似在逼供犯人一般,冷冷地质问她:“说,我是谁?”  “言津佑……你是言津佑。”甄瑞一挣扎着回答着,被他分外重的力道捏得生疼,痛得扭过了头去。  他丝毫没有给予她一点怜悯,只是强制似得扳过了她的脸来,语气间隐忍着愤怒,与几分悲哀的自嘲。  言津佑声音大了一些,怒吼着出来一半,道:“说!我是谁?!”  “你是言津佑!”甄瑞一瞪着眼看他,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大声吼着回答他。  言津佑松开她的下巴,拇指缓缓地划过她有些肿的唇,粗糙的指腹用尽了力道似的,狠狠地把她的唇揉得发红发烫。  “看来……刚才你只是想让别的男人留下来,是么?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言津佑突然勾着唇笑出了声来。  他碧色的眼眸陷入了深海似的,黑沉沉的,一点清澈的蓝都不可见,只有暗色的火焰燃烧着,犹如来自地狱的鬼火。  甄瑞一看着他,黑色水亮的眼眸颤动起来,心里一阵惊恐涌起。  她抬手想要推开他,他却像十厘米厚的水泥墙,怎么也无法被推动。  他低头猛地咬上她的唇,野兽一般地撕咬着,痛得她全身发颤,眼泪也不住地掉落着擦到了他的脸上。  她使劲打着他,张开嘴,对着他的唇就是狠狠一咬,唇间血腥的气息喷涌着浓厚起来了,他却无动于衷,依旧暴戾如初地宣示着他的主权。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甄瑞一只觉得自己双唇如被注射了麻药一般的,麻木着,却又仿佛被在伤口上洒了盐巴一样的,火辣辣的痛。  言津佑这才松开了她,舔-舐着下唇,意犹未尽一般地看着她。  他把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又给她拭干了脸上的泪痕,他的声线带着泄愤之后的空洞感,虚浮的笑声让人心生惧意。  “记住,我是言津佑。下次再认错了,我可不会像这次一样只停在这里……我会做到底,直到你再也无法想起那个叫祁乾的男人为止。”  言津佑松开了她,从床上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被她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就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甄瑞一听着门关上了,这才从床上爬起身来。  她身上衣服一派凌乱,却是完整地穿在身上,只是方才她被他压制着的双手手腕,却带着几圈他五指留下的红痕。她靠着背后的床板坐着,眼神泛着空旷,在黑暗里无措地飘来飘去。  她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想起什么似的,抬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唇,过分真实的疼痛感让她微微眯起了眼来。  甄瑞一的眉头因着疼痛而紧绷着,她却还是继续舔着自己破皮了的唇,感受着那口腔里混合着两种血的气息,想要借此清空脑子一般的。  她心想:祁乾……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两个字?  明明祁乾代表的是她最不愿想起的一段时光,她却还是继续犯着贱,选择了自虐似的挥之不去,又不断地激发言津佑性格里那阴暗的一面——  她为了一个祁乾,把自己拖下水就算了,结果把原本对她如朋友一般好的言津佑也一并拉下了水。  甄瑞一思绪混乱,心情摔进了谷底,低落得深不见底。  言津佑离开甄瑞一的住处,就回了自己屋里,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和墨镜,全副武装着把脸遮得严实,一边拿着手机发短信,一边乘电梯下到了楼下。  他一路避人耳目地穿过小区,走进了隔壁一个安保更多的居民区里,从一个地下车库里取到自己另一辆车,就开着车,绕了一段路,确认没被跟踪时,他才径直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  半个多钟后,言津佑进了一个别墅区,一路开到了藏在最深处的一幢别墅里,把车子停进车库,他就进了别墅大门。  屋内客厅里,这会儿坐着两个正用中文讲着话的男人。  其中一人是个外国人,白种人的皮肤与五官,金发碧眼的模样,这会儿脸上挂着个大大的笑容,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另一人是个中国人,一头黑发剃成了刺猬头,剑眉加上内双的大眼睛,透着几分锐利的英气。  这两人一个是Robert,一个是许汶。  他们两人,包括于天柒在内,都是和言津佑在同个军队和军校一起出来的,只不过,后来于天柒下海经商了,Robert和许汶则与言津佑一样,成了国际警察的一员。  三人这次在中国,都是为了调查一个专门做人口贩卖的跨国犯罪组织维纳斯(Venus)。  许汶被言津佑安排在A市当地警局工作,Robert则与言津佑一样,都是作为便衣在外活动,相互之间有个分工和接应,工作起来也方便很多。  “哟,津佑你终于来了。”Robert看到言津佑走进来,就用着莫名带着一口京城腔的中文打了声招呼。  许汶也转头看向言津佑,道:“我都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了,怎么都没接?”  “啊,刚有点事。”言津佑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把棒球帽和口罩扔到一边,就是抓了抓头发,有些头大似的。  “Van,你心情不好么?”Robert看言津佑一直蹙着眉头,就是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啊。”言津佑叹了口气,终于松了眉头,但是神情却还没有展开的样子。  许汶也看出言津佑心情差了,但却是保持着沉默,没有多问。  Robert嘴明显比较多,他一眼看到言津佑嘴唇破了时,就是一愣,道:“哎你这是上火了,还是被人打了?”  言津佑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就换了个话题,道:“案子有新线索了?”  “我说Van你该不会是被女人打了吧?”Robert突然笑了出来,继续调侃言津佑。  “萝卜你给我闭嘴,我专门跑过来是来听正事的。”言津佑瞥了Robert一眼,水蓝色的眼眸覆上了一层霜冻。
  “哎哎,我不问就是了,干嘛动气。”  Robert一摊手,马上就放弃了追问,换上一张正经脸,道:“许汶,你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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