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进传销销了,,也不愿意告诉我们地址,他家里都急死了。就想问问老师能不能利用手机去定位对方

当文艺男遇上传销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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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等待  当我跟同岗位同事说要辞职的时候,年过四十的她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笑着说:“我是想过你会辞职,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既然做了选择,那就勇敢的走下去,年轻人,确实应该到外面去看看,现在没什么压力,即使有压力,大多也是自给的,现在不走出去,以后就越发难了,说白了,谁也不愿意一直留在一个地方,像我们这种从年轻干到现在,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房子也在这里买的,实在是没有路可以走了,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真是特别羡慕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随着我在QQ空间发了一条相关的说说,辞职的消息不胫而走。  偶尔一些朋友会请我吃饭,算是为我践行。我常常想,像我这种人,性情怪癖,自以为是,其实就应该住在山洞里一辈子,哪里配有什么朋友,但也经常这样想,正如我在小说里形容过的,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像我这种人,才得以有了边缘。  和朋友吃饭,随便得很,也不客套什么,爱喝酒的喝酒,喜欢去上洗手间的尽管喜欢就是了,说不出话了,相视一笑。  一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我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对着电话说:“我去,你小子终于出现了,哈哈,我也不怪你,毕竟你都订婚了。”  对方说:“我哪里订婚了?我女朋友都没有啊。”  我说:“这种事就不要狡辩,以前老在QQ空间秀恩爱,不是?”  对方说:“没有啊。”  我心里想,这就怪了,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我去,原来是我看错了,我误以为是我一个在苏州的初中同学。  我说(无限尴尬中):“啊啊,不好意思,误会了,我看错号码了,那请问你是?”  对方说:“你猜。”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看看来电显示是湖南娄底,别说人了,这城市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还是不要折磨我了,直说吧。”  对方说:“宝树,我东田啊。”  东田?!  我大脑里迅速提取信息,长相、身高、高中室友。高三上学期去新疆吐鲁番当兵去了,服役期间,曾给宿舍每个室友寄来额他穿着军装威武雄壮的照片,大概用电话联系过那么一两回,一别就是五年有余。  我说:“啊哦,原来是东田啊,现在还在部队么?”  东田:“没有,今年刚退伍,我现在中山,做佳能设备公司的采购。”  我说:“不错啊。”  东田:“确实还可以,听说你辞职了,我们公司也在招人,你要有兴趣可以联系我啊。”  说实在的,对于他所说的工作,我一点不感兴趣,既然把国企的活都辞了,我感兴趣的,肯定是找一份能发挥自己特长的工作,我的目标是,跟文字关联性比较强的工作,编辑、编剧、文案助手一类的。  于是我跟他说出了我的意愿和接下来的打算。他说:“这样啊,现在工作难找,反正到时候你有兴趣的话,就联系我吧。”  我说:“咳咳,这还没开始找,就开始诅咒我了?”  他说:“哈哈。”  两人又叙了叙往事,大概就是感慨一下时间过得真他妈快啊,一晃六年都要过去了,当兵的一些琐事,有没有女朋友啦之类的。  最后他说:“你有没有我们宿舍其他人的联系电话?”  我想这也难免,他之所以知道我的号码,大概是因为我的号码几乎没怎么变过,而且他刚退伍,在部队里,肯定与外界接触得也较少。我说:“好像有几个诶,等下我发给你哇。”  他说:“好的,好的,记得发过来哈。”  挂电话后,我把当年室友们的号码发了过去,放下手机,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里叹道,妈蛋,还真是快六年了,未免太快了点。  半个月过去了,辞职报告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打电话给车间主任,我说:“主任,我那辞职报告你帮我批了没?”  他说:“这会有事,正在开会,以后再说。”  过了一天,我又打他电话,他说:“啊啊,你说什么,信号不好。”  嘟嘟,又挂了。  我心里想,草,虽然工厂里生产岗位里信号确实不怎么好,好歹你手机是土豪金啊,而且你一个车间主任,没事老跑到生产岗位做什么,不想批就直说,用得着这么敷衍吗,而且我也确实只是问问,我心里早就做好等上一个月的思想准备了。  眼看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开始整理自己的家当,只要能送人的都送人了。有人对我说,先不要送,你看能不能卖出去,我说,一个电磁炉买来的时候三四百,卖出去五十,我不服气,还不如直接送人,还可以挣个个人情。书架、家具、小说、吉他弹唱设备、大大小小的东西,有的东西,邮费比东西本身还贵,光邮费我就花了近五百,弄得那快递公司的人都认得我了。  有一次我在寄快递的时候,又接到了东田的电话,当时正忙,我说有事,晚上给回过去。到了晚上,我想他假如有急事,必然会再打过来,现在没回过来,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我给他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聊的都聊过了,那就装作糊涂一回吧。  那段日子,想的事情特别多,我在想以后自己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可是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出差在外的哥哥说联系了一个在出版社当编辑的朋友,结果因我资质不符合,没能求职成功。有时候会特别的失落,躺在床上,茶饭不思,光看天花板就能看一个多小时,想对自己工作的三年(实习一年,转正工作两年)写一个总结,却发现力不从心,真是太孤独了。  有一天,同事梁康来我宿舍。  他说:“辞职报告书交上去之后,一直就呆在房间里不成?”  我说:“是啊,我可不想先去找工作,然后还得回来,出去了我就不想再回来了。”  他说:“我要是你,三天我就受不了了。”  这倒也是实话,我先前几个同事在等辞职报告书批下来的日子,天天跑网吧游戏,其实房间里还没断网,仍然坐不住,说在网吧才能找到游戏的感觉,我想我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性格不一样。  他告诉我,他在火锅店的兼职没了,以前工作之余有兼职,现在一下子没了,十分不习惯,他没有其他爱好可以打发时间,又不想玩游戏堕落下去,正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最痛苦的一种人莫过如此,超越不了现在的生活,又不敢放任自流的堕落下去。  我说:“怪不得你今天跑我这来了。”  他拖鞋一脱,靠在我的床头,安心玩他的手机,我在电脑面前,打打字,在网上跟别人瞎侃侃。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那火锅店的老板打电话给他,叫他去KTV嗨嗨,他顺便也把我捎上了。  我说:“不去不去,你们认识,我可只认识你一个人,而且又得喝酒抽烟什么的,不去。”  他说:“走啦,老是自己一个人呆着,会疯掉的,你负责唱歌,酒嘛,稍微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最后还是一起去了,期间有一个老板哭了。  大致剧情是这样的,火锅店有三个老板,现在生意不景气,听上去快要倒闭的样子。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同事梁康的兼职也没得做了,他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好端端的给裁了,老板感到有些愧疚,所以请他来嗨嗨。那些人拼命地喝酒,借酒生情,最后一个老板提出自己要退出股东,一下子忍不住潸然泪下,我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我好想笑,我知道那眼泪,实在太假了。  玩到凌晨的样子,我和梁康走了出来,他告诉我,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真喝醉的,每一个人都虚情假意,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社会就是这样的虚假。  “嗯,你还算可以,工作之余会去兼职,对外面的世界还算有点接触,我嘛,在这几年,对外面的世界一直是井底之蛙。”  我们住在不同的宿舍楼,相差七八分钟的路程,他说:“要不今晚你就别回去了,住我那吧。”  我去,瞬间觉得心里还挺默契的,我也正有此意。  “可以好好说说话嘛。”他说。  于是我在他房间打了个地铺,准备两人掏心掏肺讲一些话,刚讲没几句,我就听见他的鼾声,瞬间凌乱了,然后又觉得好搞笑。  我看看窗外刚刚下过雨的夜空,感受其温馨的静谧,空气的清新,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我离开前,我又接到了东田的电话,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老是他打我电话,自己也应该主动一些的,可是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没多说,就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有没有去找找工作,开开玩笑之类的,然后鼓励我,要抓住机会,敢于尝试,我想,他到底是一个当过兵的人,积极、昂扬。  没能去参军,本身也是我一大遗憾。  
    第三章奔波  在一天早上,我收到一条微信,是我一个初中同学发过来的,就是前面我把东田误会成的对象。他叫李杰,在苏州做一个油漆添加剂的销售,刚好有个同事辞职,想叫我过去看看。  我当时刚醒,牙都没刷,听说有份工作,一咕噜神情就清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有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我问:“你说什么销售来着?”  他说:“油漆添加剂,把这个东西卖给油漆工厂。”  我说:“油漆添加剂?是不是就是那种改善油漆性能的东西,比如一种油漆,加入了这种添加剂,气味变得更好闻,挥发性更好等等,总之就是性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使产品更加优秀,然后好卖钱。”  他说:“对对对,就是这样,不愧是化工专业的,所以才叫你来试试,你是这个专业的,上手肯定快,哈哈。”  我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虽然自己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做销售,但总得试试,一味的否定自己也不是办法,前面我说过,本来我打算在辞职报告批下来之前不打算找工作的,但是现在辞职在即,心里还是想早点找到工作稳定下来,所以试一试倒也无妨。  第三天我就从衢州出发去苏州面试了,到了苏州,那老板一看我,就说我太内向了,不适合干这个。我心里一骇,我这都还没说话,就说我内向,把我否决了。  我把简历给他,他一看我化工专业,问我具体学的什么。  我说:“精细化工,就是洗发露、洗洁精、化妆品啊等等这些精细化学品的制作,大学的时候经常做实验。”  他问:“那你跟我说说,洗洁精怎么做成的?”  当时我就懵了,在学校的时候,尚且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做成的,做实验的时候,看见别人加什么,自己也就加点什么,依葫芦画瓢,在仪器上摆弄摆弄,一不小心洗洁精就被做成了,具体过程自己完全一头雾水。出来工作后,干的是拿一把高压水枪、挎一把扳手的活,几乎跟化工知识没有关系,谁还记得洗洁精是具体配方是什么。  我老实说:“这个还真忘记了。”  他说:“你除了学了这个,还学了什么课程?”  我一想,有了,说:“还学过高分子化合物。”  他问:“那你说说,高分子化合物的定义是什么?”  又让我为难了,大学的时候,这门课程班上只有一个人挂科,很不幸那个人就是我,我怎么还会记得?  我灵机一动,既然不能从正面回答,那就从侧面来吧,我说:“虽然我现在已经不记得课本上的知识了,但我到底是学这个专业的,我有这方面的意识,意思是,我比别人上手更快,我只要一看资料,立马就能反应过来,能够更快更好的掌握。”  虽然我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我太内向,不适合干这个,最后委婉的拒绝了我,他说:“假如你真想干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先让你去油漆厂工作半年,这样的话,你就能更好的了解产品,更好的了解产品了,你也就懂得更好的推销了。”  我一听油漆厂,听到那个“厂”字,立马拒绝了,好不容易从工厂出来,我这又进去了,我这不是犯贱么?而且油漆厂,必然气味重,想想就觉得反胃。  李杰为此安慰我:“别灰心,不就一次失败的面试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要不你干脆在苏州定下来,然后再找工作。”  我说:“哪里会,我自然什么结果都想过了。”  他说:“这样想就好,我刚出学校的时候,也经历了很多次失败,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被别人以外表形象不佳而拒绝,妈的,不就说老子长得丑么?操,想起来就气,需要这么打击人么,再说,我哪里长得丑了?”  我说:“哈哈。”  他说:“我以前也是做销售的,卖手机配件,来苏州大半年了,找了三个月才找到这个工作,所以说,你别急,找工作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多经历一些就会好很多,其实呢,你刚刚面试的时候,太老实了,你何必说那么多真话,有时候不知道你也要装作知道,不自信也要表现得自信,你以为他真在乎你知不知道那些答案,你随便说就是了,他更看重的还是你的这个人本身,从你话语里表现出来的东西。”  我说:“嗷,原来这样,涨见识了。”  我和李杰是初中室友,以前一直打打闹闹,关系很不错,还记得到过他家玩,高中虽然同一所学校,但由于在不同的班,又以学业为重,所以联系得也少,高中毕业后各奔东西,大学有一次暑假我坐火车回家,在家乡下车的时候,刚好又看见久别的他,那时候他家在县城买了房子,我又去他家蹭了一顿饭,一别至今,大概三两年总是有的吧,平时虽然没什么联系,见了面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初中那时他与我个子相当,这时已经高出了我半个头,小肚子也挺了起来,他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一拍,然后说:“岁月是把杀猪的刀啊。”  我忍俊不禁。  最后我还是选择回到了衢州,姑苏这个城市虽然好,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坚决的选择了离开,大概找不到归宿感吧。  我继续等辞职报告批下来,眼看就要六月份了,我知道打电话肯定不管用,所以我给车间主任发了一条慰问的短信,感慨一下时光的迅速。第二天车间生活员告诉我的辞职报告已经批下来了,批下来之后,给了我几张纸,叫我到处盖章,其过程我就不阐述了,总之把集团公司的每一个部门都跑遍了,东一处西一处,特别繁琐,因为我一天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了,所以跑得还算勤快,两天半时间好歹弄好了,据说正常情况下,得一个礼拜。  终于我还是全部搞定了,由于是违约辞职,倒贴公司里三千多。  最后我去见了一次车间主任,他抬头看看我,估计对我挺无语,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站在他的角度上,发现他也挺无奈的,他说:“找到工作了嘛?”  我说:“打算去东莞,跟一个朋友一起做销售。”  他沉吟了一会,平静的看了看我,然后说:“嗯,那自己在外面小心点,当心别给人骗了。”  我整理好自己的财务,发现身上只剩下近三千,出门在外,没钱是万万不行的,我向在温州朋友的借了三千,存在支付宝里。  离开前,我请比较要好的一些朋友下了一次馆子,席间,我说起上次我在苏州的经历,朋友笑到:“你呀,这种性格怎么适合做销售呢?”  我带了简单必备的行李,吉他、书籍、被褥都寄存在同事那里,我说等我稳定下来,托他再寄过来。  我常常跟人这么炫耀,我说,虽然我朋友很少,但只要是朋友,关系都还不错。我不喜欢跟人客套,也不喜欢弄虚作假,几杯黄汤下肚,就兄弟兄弟的叫了起来,桌子一拍,面红耳赤,必须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不喜欢这种场合,觉得特别没有意思,浪费时间,我还是喜欢自然一些,我几乎不与人称兄道弟,甚至朋友这种字眼也显得矜持,我觉得是不是兄弟、朋友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我更愿意去表现,而不是只是嘴上说说。  在我离开前,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女同事问我:“你说我们算不算朋友?”  这问题真难倒我了,我本来可以装作很开心或者无辜的样子说:“废话,这压根就不是算不算的问题,本来就是,好歹也同事这么久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虽然知道该怎么演,但我终究演不出来,我低头很牵强的挤出一句:“算吧。”  我想她也是聪明之人,一听就明白的。  我问清秋,第一次见我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她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到你很清高,有点恃才傲物。”  我说:“好像没有吧,我记得我那时候还超长发挥,一路上成了话痨,不停的卖弄笑话,哪里清高了,太冤枉我了吧?”  她说:“虽然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我一看你,就觉得你清高。”  我说:“咳咳,好吧。”  被好朋友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挺高兴,起码说明她懂我,确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有些清高,所以才会显得与这个社会有些格格不入。  来车站送我的,是梁康,下午七点的到广州的火车,他是晚上十二点的大夜班,五点钟的时候他就打我电话了,他说:“吃饭了,吃饭了。”  来我宿舍,帮我提行李,两人一起下了楼,在小餐馆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他说:“哎,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自己小心点就是了,特别下了火车的时候,不要老想着自拍,行李被人拿走了都不知道,还有啊,不要想着给我打电话,身上的钱已经被你剥削完了(上次刚借了他两千)......”  他婆婆妈妈的说了一通,我低头吃饭,轻描淡写的回了他两字:“尼玛。”  有朋友打电话说:“确定不要来送你一程?”  我说:“喂喂,不要搞那么沉重好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想到我在离开的路上,而我的朋友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上班、睡觉、洗衣服,拿着手机自拍抑或在剪脚趾甲,这比他们非要来送我,让我好受多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梁康是个老顽固,我说:“唉,小伙子,能不能别送了,我又不是认不到火车站,我认不到,出租车司机总认得到吧。”  “小伙子”是我和几个要好朋友的互称。  他说:“走走走,小伙子,反正最后一程。司机!司机!火车站!”  简直拿他没办法。  
    第四章启程  梁康一直等我检票进站的时候才离开,我上了车,透过玻璃打量这座自己生活了将近的三年的城市。  有时候想想,挺巧合的,2012年的时候我在小说《白玫瑰》中写到,主人公在衢州呆了三年,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确切的理由,当时为了剧情需要,随意这么写的,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我真离开衢州,令我哑然失笑。  我曾经想过,离开这座城市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情,而真的离开了,却是茫然无措。我觉得挺悲哀的,走过这么多城市,从南到北,我竟然没有爱上任何一座,我是一个很难融入环境的家伙,譬如在衢州这么久了,我的一些同事潜移默化间言语间早已充满了巨化口音,而我,一直显得心存芥蒂般,甚至有人问我爱自己的家乡吗,我如实的说,不知道。  当火车到达衢州江山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对一个女孩的强烈思念,她是一个牙科医院的护士,同时也是江山人。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她的发香,我真怕自己有一天再也想不起来,无限伤感,夜色也渐渐的深了,我把头枕在她的发香里,想安然睡上一觉。  在离开前,我在网友的QQ空间里,无意间看到一篇关于传销的日志,主人公是一个女孩子,她在广州的朋友说有一份工作给她,于是她就去了,但是在接她的过程中,出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说白了,对方正在拖延时间,最后带她到一个屋子里,里面很多人,光线也不好,睡觉的时候打地铺,饭菜猪食一般,于是她知道自己被传销了。她说里面的有各种各样口才很好的人,简直上知天文地理,下达鸡毛蒜皮,整天给她洗脑,灌输各种思想,但她很会演戏,装作被他们洗脑成功,私自把钱和身份证藏在鞋底里,她想,身上万万不能没有钱,身份证也绝对不能被扣留,有了钱和身份证,一定可以伺机逃跑,看来她的演技确实不错,里面的人竟然没有察觉,第二天带她去外面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她终究成功的伺机逃跑了。  我虽然是一个业余小说手,但态度还是挺专业的,我喜欢搜集各种各样的素材,看完这文章后,我脑海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我觉得可以把这件事情编配到我小说的一个女主人公身上。  我把文章收藏了,心想留着以后也许有用。  这是我第一次对传销有一个比较确切的概念,以前对传销的概念是,一进去就要被关起来,然后被人用来向亲朋好友勒索钱财,甚至动用各种化学药品,最后一无所有,听说我家隔壁有个人就被传销了,好几年不敢回家。现在看来,传销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看上面的文章,至少不会太过限制你的自由。  一间黑屋子,一群被洗脑成功的人,一些口才很好的洗脑者,这是我对传销的新概念。我想,假如被我碰上,我也要跟他们好好斗斗,我倒要领教他们是怎么改变别人的思想的,因为我觉得思想这东西是很顽固的,怎么能轻易被人改变。后来一想,还是别了,万一真被他们洗得连自己名字都忘了,那就完了。  我本来确实打算直接去东莞的,但是后来发现,衢州站正在修高铁,没有直达东莞的车。在广州恰好有一个朋友,虽然是在网上认识的,没有深交,但我信任他,我问他方便不方便的时候,他说:“我一个人住一室一厅,哪里会有什么不方便?你尽管来就是了,这里工作很多,工资也还可以,我带你去找工作。”  我心里感激得很。  我对朋友都非常信任,我从来没想过我的朋友会去搞传销,连这个念头我都没有起过,虽然是网友,只是2013年在许巍广州演唱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我对他这个人本身说不上太喜欢,因为我觉得他对许巍的喜欢简直可以划分到脑残粉那个级别,**、QQ上,开口闭口都是许巍,我觉得这多少是缺少独立思考能力的表现,但我对他绝对信任。  经过十六小时的奔波,我终于再次来到广州,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来到广州,我按照他事先给我地铁路线,从广州站坐到了番禺区市桥站,然后打摩的到市桥医院,他出来接我,热情得很,帮我扛行李箱。  我说:“不用扛的嘛,可以在地上拉着走。”  他笑说:“没事,不是很重。”  他在前面领路。  穿过几个小巷,小巷的墙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广告,招工、**、租房......  “一直上,你听到哪个房间正在放许巍的歌,那房间就是我的。”  没一会,我就听到许巍的歌声:“此刻我在远方思念你,桃花已不觉开满了西山。”  他住在三楼,楼梯很窄小,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行李箱运上去,他开了门。  我一看,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一室一厅,一室一厅加起来还没有我原来的单间大,除了洗手间有扇小窗,就没有窗户,光线让人压抑得很,房间也充满男人固有的乱,地上鞋两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简直可以用一句情诗来形容,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饭桌上一半的面积被一台电视机给霸占了,剩下的一半,上面有一盘菜,一瓶啤酒,他说:“不要太拘束,坐坐坐。”说完去拿了两碗筷,对我说:“这是我自己做的菜,啤酒鸭,不好意思,时间匆忙,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来来来,喝酒。”毕竟初来乍到,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太客气啦。”  他夹起一块鸭肉,估计有些不好咬,他干脆放下筷子,用手捏着,用力一咬,嘴边全是油,让我想到影视上偷吃鸡腿的和尚,我正在想这个问题,一下子没顾得及吃东西,他对我说:“兄弟,吃呀,不要客气。”我觉得他特别滑稽,心里想笑,又觉得笑出来多少对人有些不尊重,于是端起杯子敬了他一杯酒。  我说:“很喜欢喝酒?”  他说:“哪里呀,我不喜欢喝酒,我以为你喜欢喝,所以才去买的。”  我说:“好吧,其实我几乎滴酒不沾的。”  他说:“反正工作的事你先不要着急,先好好玩两天再说,我下午还要上班,我把钥匙给你,你自己去吃饭,坐了那么久的车,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我说:“好的,好的。”  下午朋友就去上班了,我在房间里休息,休息好后,我打开他的电脑,在网上开始投简历,因为我还是想找点找到工作,然后安稳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我不想自己下去吃,当时天色也黑得差不多了,我深知自己的方向感,出去肯定没问题,但回来就难保了,在一条只走过一遍的小巷里东拐西拐,非迷路不可,中午的菜还剩一些,我就自己用电饭煲煮了饭,将就着吃完了晚餐。  朋友晚上凌晨才回来,洗漱一番就睡觉了。  如此三两天过去了,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面试的电话,心情一下子失落了很多,忍不住长吁短叹,这时候在中山的东田又打电话来了,他问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要不要直接去他那,虽然还没找到工作,但我还是不想去他那,销售也好,采购也好,不到万不得已,我根本不会去做,我还是想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我跟他这么说,他显得有些无奈的说:“那好吧。”  我自己心里稍微有点愧疚,毕竟三番五次的拒绝了他的美意。  
    第五章失意  我在广州的这个朋友见我如此失落,对我说:“真不好意思,我当初以为你要找的工作是进工厂的,工厂这里当然一大把又一大把的,现在你说要找你自己的喜欢的工作,编剧、编辑、文案策划......这些东西离我平时的生活太遥远了,我还真帮不上忙,但是假如你要去面试,我可以带你去,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了,是广州的一张活地图,你不用担心。”  我说:“嗯,没关系,我自己会努力的找。”  我这朋友的工作是在路边停车收费的,他说的我当然可以理解,心里对他很感激,毕竟我和他素昧平生,他没有义务收留我。  他跟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我是四川的,家里五个姐姐,就我一个儿子,而且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我的亲生父亲是我舅舅。”  听他这么说,顿时感觉话里的信息量略大,我理了好一会的思绪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世,确实够传奇的,我想。  “我小学毕业就没去上学了,没钱嘛,我自己也读不进去,成绩非常的差,读完就去打工了。”  我说:“小学毕业就去打工了,会不会太小了点?”  他说:“我进学晚嘛,十六岁才小学毕业。”  我说:“好吧。”  “小学刚毕业的时候,我没想过去打工,在家里打猪草,当我在田里打猪草的时候,看见别人背着书包去上学,心里特别的羡慕,但是没办法,自己家里供不起,经过别人介绍,所以到处打工。有个小插曲,当时我心里暗恋一个女孩子,她老爸是制衣厂的老板,我为了走得和她近一些,特意去他老爸那个厂工作,那会吊儿郎当的,工作几个月之后,发现那女的其实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在那里,还整天跟别人打架,你看。”他说完指着额头上的一个疤痕给我看。  “后来他们就把我遣送回家了,辗转了好几个地方,除了浪费了时间和经历,什么都没有学到,钱也挣不到,在亲戚的推荐下,我来了广州,记得当时从四川到广州的火车,要五十多个小时。”  “像我这种要学历没学历,论能力没能力的人,在广州几乎找不到事情做,自己心态也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了,不想干了,又回四川,然后又来广州,我几个姐姐她们虽然在这里,但她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没工夫管我。如此辗转波折,直到我在宾馆里看见一个女孩子,她是我同事,当时我在那做服务员,觉得她特别漂亮,那种感觉说不出来,有一次大胆的约她出去吃饭,这也是我觉得自己做过最浪漫的事情。宾馆里要求服务员要会说粤语,我也努力的学会了,我每天的每天,都会给她带早餐,我见她欣然接受了,所以心里特别高兴,可是到最后,我发现又是我想多了,我太天真了。”  确实,我这朋友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跟当地人交谈没有任何问题,当他告诉别人他是四川人的时候,当地人都惊讶他何以能把粤语说得这么顺口,丝毫看不出破绽。  “当我听说她跟一个有钱人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但事实上就是如此,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也没辞职,直接就走了,我带上所有的积蓄,也就几千块钱吧,我一个人去了北京,我想换一个地方工作。当我来到北京,在一家餐厅做过几天的服务员,但发现根本做不下去,于是我想着好好的放纵一下自己,整天到处玩,长城、故宫、天安门,KTV、酒吧等娱乐场所,把所有的钱几乎都花光了,最后我买了一瓶安眠药回到了旅馆。当然现在不能轻易买到,必须开证明,以前是允许的,我把身份证藏起来,即便我死了,我也想死得无声无息的,那晚我吞下了全部的安眠药。”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当时刚好在北京有个什么会议来着,需要各个区派代表去参加,我被我们那个区的代表保释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医院的,直到现在我也记不清楚,但是可以推测得出来,住旅馆嘛,一天一天的租,大概第二天房东见我没去退房,于是就来查房,结果发现了我,于是送我到医院,把我抢救过来,区代表付了医药费吧,大概。”  “特别的丢脸,你知道吧?我在北京服安眠药自杀的消息,一下子就在村里传开了,所以我不可能回去。当时我一个人走出了医院,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走都走不稳,我刚走出医院不久,就倒在马路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一点钱,不多,顶多只够在旅馆住一晚,当晚我在旅馆里,再次想自杀,解开自己的皮带,想上吊,最后还是没死成,没办法,最后我还是想回广州,我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月台票了,我混进车站,然后混进了去广州的火车,当时我睡在卧铺的下面,怕别人发现,动也不敢动,我睡在地上,看见他们走来走去的脚,放进床底行李箱,我闻到了行李箱里食物的味道,但终究没敢拿。到了凌晨的时候,我没表,但我估计是那时候,一阵尿急,实在憋不住了,我猜他们也睡着了,于是溜出来去撒尿,结果被列车员发现了,他问我,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我迷迷糊糊的上错车厢了,他就问,那你在哪个车厢,我说,八号车厢,他说,八号车厢是硬座,你怎么跑卧铺来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把我带到八号车厢,问哪个座位是我的,我就继续装傻,说不记得了,行李也忘记在哪里了。我当时好几天没洗澡了,浑身脏兮兮的又发臭,现在又见我说话稀里糊涂,就怀疑我是精神病,所以他们就把我关在物流的车厢里,不过倒还不错,他们会给我送吃的,我继续装傻,说胡话,等到了广州,他们让我下车,出站不是要检票嘛,当时工作人员拉住我不让我走,当时我彻底火了,我红眼怒睁向他们咆哮,我有本事进站就一定有本事出站,估计他们也认为我是一个疯子,又看我的形象,跟一个要饭的毫无两样,也就让我走了,我趁人多,跳上公交车,也没交钱,到了我姐姐的住处,我不敢敲门,坐在门口,我姐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我。”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太傻了,那样践踏自己,后来经过朋友介绍,我找到了这份停车的工作,一干就是六年,中途去学过做包子,但没做成,所以这工作一直到现在,我觉得我过得还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少一个女人,前两年有过一个女人,家里介绍的,没结婚,有个女儿在家里给父母抚养,去年分了,我提出的,因为她实在是懒,我在这里工作,她天天呆家里看电视,活也不干,又胖又懒,我觉得我养不起,就送回他爸妈那里了。”  他是边做午饭,边给我讲的,我听完后,主动下楼去买了一瓶酒,我说,敬你一杯。  “我看你这几天非常的忧郁,我都简直不敢跟你说话,人还是要想开一些的,有些事情,回过头来看,我们自己都会嘲笑自己。”  我继续找工作,终于获得了一些面试的机会,他有空就陪我去,顺便找找租房,他用一辆单车载我到地铁口,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他身材矮小,提出让我来骑,他说:“咳,你骑不惯的,上来吧。”  我跳上车,他在前面一边骑一边大声的唱歌,唱歌水平除了分贝挺大,其他都不敢恭维,他无所顾忌的唱着,惹不少路人回眸张望,他说:“我他妈的就要唱,我才不怕,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我。我以前经常会去一个公园跑步,公园里有个大爷爱听我唱,他夸我比原唱都唱得好听。”  我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路人的张望,那眼神里透出的,交织着嘲笑、讽刺、不屑、欣赏,我也试着不去在乎,我安安静静的坐在后面,那样子,让我想起校园爱情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一幕,男主角载着女主角,穿梭在熹微的晨光里。  他陪我到天河区一家电影公司面试,他在楼下等我,他对我说:“加油,加油!”  经过近十次面试,电影公司都以我没有经验而婉拒了我,有一家虽然没有明说,只是我要等上一段时间,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渐渐的,我开始向生活妥协,最后成了一家广告公司的销售员,上了几天班之后,向来就不喜欢做销售的我感觉到其巨大的压力,发现自己性格终究不适合,所以又辞了。  眼看半个月要过去了,这时候在中山的东田又打来电话。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我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太关注我了,然后又觉得,他也许真的想帮我,我辞了销售又在网上投简历,第二天又有一个电影公司面试的机会。  我说:“东田,再看吧,我明天还有家公司面要面试,假如实在不行,我就来找你,成不?因为本质上来说,我还是希望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是呢,我也知道,有时候为了生活,总得去改变一下自己。”  他说:“不要老叹气的,男人嘛,应该振作一点,我感觉你想找的工作不太有发展,要不,你还是直接到我这里来吧。”  我说:“不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现在有机会了,我得抓住,实在不行,我一定厚着脸皮来找你,但现在绝对不行。”  他说:“我们佳能是个大公司,每年招人都是有规定的,也就这两天招人,我能进来,都是通过我表哥的关系才进来的,他是人事部的,所以说,你得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好跟我表哥说清楚,给你留个位置。”  我说:“那就算了,反正我得再去尝试一次,要是真的我错过了你那公司面试的机会,那也只能遗憾了。”  他听我这么说,也就挂了。  结果,面试还是失败了,我虽然十分失落,但是挺看得开的,我想虽然失败了,但是方向更加明确了,失败的原因主要是我专业不对口,又没有经验,我能获得面试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我也只能这样阿Q式的安慰自己,努力让自己有点向阳花的样子。  我想,那就算了吧,不一定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先找份工作稳定下来,然后在业余慢慢的发展自己,等我下次出来的时候,我会让自己更加优秀的,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的大方向还是找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今后多多努力就是了。  于是我主动联系了东田,当时是上午,我跟他说了我的想法,我问,你那还招人不?他说,还招,我心里暗自庆幸,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说:“你是下午过来呢,还是明天早上。”  我说:“自然明天早上啊,现在,好像来不及了吧,到了你那估计都晚上了,不太方便吧。”  他说:“广州离中山很近的,没事。”  我终究觉得不太妥当,答应他第二天早上出发,他说可以,明天他在中山汽车总站接我。  当晚,我在QQ上跟朋友聊天,告诉他我转战中山了,希望是最后一站,他说:“宝树,你别那么急,找工作这种事情真急不来,何况,到处跑是找工作的大忌啊。”  
    第六章狼窝  第二天我们起得还算早,还看了会世界杯,两人都是伪球迷,却也看得咬牙切齿,大吼大叫,扼腕叹息,恨不能自己上去补上一脚,等反应过来时,两人都哑然失笑,他说:“哈哈,在广州这么久,难得看见你这么激动的时候。”  收拾好行李,朋友当时是晚班,他说:“我送你去汽车站吧?”  我说:“不用,你下午还得上班,我打个摩的去就行了。”  他说:“还是送送你吧,你行李这么多。”  确实,行李箱里面带了各种必备的家当,倒也有点重量,别人盛情,我虽受之有愧,却之却也不恭,于是我说:“好吧。”  他送我到汽车站,陪我一起等车,他说:“过些日子,我也就去天津了,我去见她。”  月底许巍在天津有一场演唱会,他在网上认识一个女孩,两人相约在天津见面。  “门票和车票我都买好了,其实我心里有些没底,也不知道成不成,我只是想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他妈的,我发现我生命中总是离不开女人,这已经是我在网上认识的第四个了,前三个把我搞得伤痕累累,当然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感觉自己被狠狠耍了一顿,但是这个不是,我充分感觉到她很在乎我,每天必须得听到我的声音,但说实在的,我个人感觉我不是很喜欢她,但说过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过日子,她和我情况是一样的,离婚,带着个小孩,她小孩的生日竟然跟我是同一天,也许这就是缘分,具体情况不知道,等见面了,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我说:“嗯,随缘吧,跟着感觉走,自己要当心一些才是。”  一直到车子启动他才离开,汽车发动,他在窗外笑着用力的挥手,我看着渐行渐远的他,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他用QQ发我消息,叫我保重。  东田打电话我,嘱咐我快到中山的时候通知他,他好安排时间来接我。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我终于抵达了中山汽车总站,我通知东田,我说:“东田,我到啦。”  他打电话过来,叫我等等,他马上坐车过来。  我有点轻微的晕车,下了车后,我汽车站的一个树坛边坐下,安心候他。大概半小时以后,有人在我后背一拍,我转头一看,正是阔别了近六年的东田。  样子没有多大改变,一双褐色皮鞋,一身标准的销售装,短头发,显得精神得很,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女生,那女生一袭白色裙子,估计裙子穿的有一定年头了,已经有些发黄了,瘦骨嶙峋,高颧骨,略有一些黑眼圈,仿佛被人打了两拳,我本想开个玩笑:“东田,可以啊,女朋友都有啦?”但与人初次见面,想想还是谨慎为主,是的话,都无所谓,不是的话,惹人尴尬,倒也不好。  东田说帮我背包,我觉得自己能行,但他坚持要,我也就把背包给他了。  东田说:“这是我同事,人事部的。”  我也是在大公司呆过的人,她这样子,这装束,这气质,看上去不像是人事部的领导,顶多是个文员,但人不可貌相,说不定就是领导也未可知,我就说:“今天是星期六,你们人事部的人应该不用上班吧,这么说,我只好到下星期一再面试了。”  东田说:“是的,但我帮你争取一下机会,说不定可以提早面试。”  我说:“啊哈,这么好。”  东田说:“但是呢,我们公司一定要先确保身体健康,所以我们现在先去医院体检。”  我说:“不用了吧,放心,虽然身体上确实有点小毛病,但是问题不大,何况前些日子,我辞职的时候,已经在医院全面体检过一次了,虽然我没来得及去拿体检报告单就走了,但肯定没问题,要是有问题的话,早通知我去复检了。”  东田说:“话是这么说,反正再体检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那女的一路上没说话,这时她开口了:“我们公司呢,一定要先确保身体健康才会给你面试的机会,你想,要是你面试成功了,结果体检的时候发现身体不健康,那公司不是浪费时间了,体检不体检也随你,反正早晚都要体检,早一天体检早一天面试,早一天面试早一天工作。”  我心里一惊,口才倒不错啊,照这么说,那就先体检吧,反正她是人事部的,我要不去体检,给她留下坏印象,万一她给我穿个小鞋,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  我说:“那好吧。”  于是他两带我到中山协和医院做抽血,我说:“就做一个抽血就可以了吗?”  东田说:“嗯,可以了。”  我当时有点小疑问,我做过好几次体检,好像要检查的项目都挺多的,什么内科、外科、还得验尿,这大公司要求这么低,只验个血就可以了?  做完抽血之后,他们就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我也跟他们坐了下来,坐了十几分钟,我和东田随便聊聊,他说他今年刚退伍,过完年后,在县城当一个巡逻警察,每天生活安逸得很,无所事事,最终受不了那安逸的生活,通过表哥的关系,最终来到中山,选择了这个职业。  我说:“好家伙,我也差不多是这样。”  他说:“是啊,现在年轻不奋斗,那什么时候奋斗?”  聊了十几分钟,我问:“现在抽血完了,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嘛?”  他说:“等结果啊。”  我说:“不会吧,还得等结果出来才走啊,我们先回去就是了,即使过几天来拿也没事,他们肯定会有记录的。”  这时候那女的又发话了:“早晚都要拿,两个小时后就可以拿到结果,何苦以后再跑一趟,你拿到结果了,我也好早点安排你面试啊。”  我说:“好吧。”  那时候差不多是午饭时间,我也恰好有点饿了,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人是要吃午饭的,我内心里窃笑,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忍不住了,我说:“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  东田说:“也好。”  我说:“就近原则,咱就选这附近一家餐馆,随意点几个菜。”  服务员把菜单给他们,他们纠结半天,说不知道点啥好,我说:“好吧,我跟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最不会点菜的就是我,想不到你们比我还纠结啊,那就我来吧。”  我拿过菜单,点了三个菜,一个酸菜鱼,一个糖醋排骨,一个青菜,我想差不多了,点太差了,给别人说成小气,点太好了,万一朋友不够钱,还让他为难了。  过了一会,菜就上来了,他们都不大说话,其实我倒无所谓,我内心里本来喜欢安静。但是怕他们为难,于是我努力装作很健谈的样子,我夹起一块鱼,说:“前些日子,我看到一篇报道,说全世界的鱼在十年之内会被全部吃光,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快吃,不然很快就没得吃了,哈哈。”说了,一口就把鱼吞了下去。  他们笑笑,东田说:“不会吧?”  我说:“真假我不知道啊,反正报道上这么说的。”  菜吃得干干净净,我坐了下来,等着朋友去结账,我想,第一次就跟东道主去抢结账,多少有些不好,他是做采购的,自然更注重这些,所以我不能去结。  坐了五分钟的样子,我看他们完全没有去结账的样子,好吧,估计忘记时间了,于是我来一招欲擒故纵。  我站了起来,我向服务员一招手:“结账。”  我以为朋友至少会站起来说:“啊啊啊,怎么能这样?好歹我也是东道主,我来我来,你坐下。”  结果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纳闷了一下,但也没多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就一顿饭嘛,其实谁请谁,真是无所谓的,平时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我玩虚假,现在自己倒世俗了,也许朋友走得急没有带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是很有可能的,何况来这里,全靠他帮我找到这份工作,请吃个饭,也在情理之中。  吃完饭后,我们又去医院,又在医院等,终于结果出来的,阿弥陀佛,身体是健康的,我说:“现在结果出来啦,我们走吧。”  东田说:“别急,我们再等等。”  我问:“还等?这不就结果就出来了?走吧,去你住的地方。”  这时候那女的又发话了:“再等等吧,我给你打个电话去问问,看他们能不能抽个时间给你面试。”  我说:“呃,那多不好意思,现在可是周末啊。”  她说:“没关系。”  她拿起手机,边打边电话边走开,在离我五六米的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打了一通电话后,回来了,我问:“怎么样了?”  她说:“现在还不知道,再说吧。”  我想我不便多问,于是说:“面试需要简历的吧?”  她说:“你说呢?”  我说:“哈哈,不会不要吧?”  她做了一轻笑的表情,我从包里拿出事先做好的简历,递给她,我说:“这是我在广州求职时候的用的简历,先给你过目,你看看是不是哪里需要改进一下。”  她指着我包里另一叠纸问:“那是什么?”  我说:“那是我作品选集。”确实,我在广州面试编剧、编辑的时候,都需要向别人展示一下自己的作品,于是我对自己作品做了一些节选,打印出来,上面有杂文、散文、小说、诗歌、全方面展示自己。  她说:“能不能给我看看?”  我打印了好几份,于是拿了两份出来,给她和东田每个人一份,她左看右看,最后选中了我的中篇小说《白玫瑰》,看完后,问我:“这些都是你自己亲身经历吧?”  我说:“哪里?都说了是小说。”  她说:“不一定吧,没有经历的话,估计也写不出来。”  我卖个幽默:“写小说的人其实最虚伪,当别人看他的作品,以为小说中的主人公是他自己的时候,他可以故作谦虚,万一别人说他小说中的人物全然没有他自己的影子,他也可以反驳,要是没有自己经历,何以能写出来?”  东田也掺合进来,三个人说说话,他说他当兵的一些事情,这一坐就到了下午四点多了。我纳闷了:“东田,我们到底为什么老要坐在这医院里呀,即使不去你住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到处走走啊,平时我最不喜欢医院,压抑得很。”  他说:“这里多凉快呀,还有空调。”  我有点挺无语的,过了一会,那女的又走远接了一个电话,走过来对我说:“好了,可以走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穿蓝裙子的女的,我恍然大悟:“原来在等人啊,不早说。”  忘了介绍了,那女的自称叫邱燕花,江西赣州信丰人,这时来的那个穿蓝裙子的女的,看上去跟我一般大,浓眉大眼,穿着打扮跟那邱艳花差不多,裙子有些旧,头发有些干枯,长相倒比那邱燕花略胜一筹,自称罗丹,河南人,我问:“东田,又是你同事啊?”  东田说:“是啊。”  四个人出医院后,姓邱的说有事往另外一个方向先走了。  我跟着东田和罗丹,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那时候五点多了,走到一家肯德基店,东田说:“走了这么久了,我们进去休息休息吧。”  我说:“不用了吧,反正我不累,再不回去,等下都天黑了。”  东田说:“没事,先休息休息,反正你行李这么多。”  我说:“那好吧,坐一会就走。”  东田问:“你知道加盟肯德基要多少钱吗?”  我问:“加盟?”  他笑着环顾了一下:“肯德基是外国的,但是你看这店里面的没有一个外国人,肯定是我们中国人给了钱给肯德基,老外授权才开起来的,那钱不就是加盟费么?”  我说:“嗯,我估计至少也得好几百万吧。”  他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强调到:“八百万哟。”  在那里一坐又是好几个小时,我对东田心里略有一些不满,因为我感觉老是在浪费时间,如果拿到体检单就回住处,现在早已经在屋里休息了,非要等谁谁谁的,也太没有主见了吧,再说,回去完全可以坐车啊,非得这样走路,假如真是忘记带钱了,完全可以跟我说嘛,虽然我现在出门在外,工作未定,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但是我觉得一点出租费我还是出得起的,现在又在这里浪费时间,眼看天都黑了,我说:“东田,我们走吧。”  他说:“好。”  偏偏这时候下起了暴雨,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埋怨说:“哎,看样子,我们今晚回不去了,要不,今晚我直接住旅馆得了。”  东田说:“哎,怎么能住旅馆,为什么要浪费那钱,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去,你还不是我们公司的成员,是进不去的,等下我送你去我同事的住处凑合一晚上,他们在外边租房子住。”  我挺无奈的,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好吧。”  那罗丹笑着说:“这里半个月都没下雨了,今天你一来就下这么大的雨,莫不是这雨是你带来的?”  我心里其实老不高兴了,根本没心情开玩笑,但是别人好歹是东田的好友,我得给别人面子,不让东田难堪,我说:“哈,一般都是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看来我成了,什么雨把你带来的。”  她看着我,对我略一抬头,我突然发现她的鼻毛特别浓厚,几乎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我心里忍不住一咯噔,吓,好歹是个女生,多少要装扮一下自己啊,看她的装束,简直可以用不修边幅来形容。还是那句话,人不可貌相,也许别人性格天生就是这样的,再说,我有什么资格挑剔别人,所以我也没说什么,但不敢看她,一看她手,上面也毛茸茸的,我想,这未免毛发太旺盛了一些吧,估计属猴的。  算了,运气差,碰上了下雨,我拿出手机玩,又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于是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小说《围城》看了起来,看了一些,我拿出纸笔,反正无聊,在上面默写了一些诗词,我发现东田从头到尾没拿出过手机,心里有些奇怪,但觉得也很正常,也许他就不爱玩手机吧。  雨终于还是停了,我们开始在路上拦出租车,我去,那时候正是高峰期,拦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有好几次,我明明看见车是空的,罗丹却不拦,天色有些暗,我也不大确定当时她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想可能是我的心里在起作用,毕竟我找不到她要这样做的理由,天色这么晚了,晚饭也没吃,谁也希望早点回去,我说:“你们帮我看着行李,我来拦。”我拦了十分钟,也没成功,我说:“大不了我们走路回去,反正我不愿意一直站在这路口傻等,边走边拦,成功的几率大些,这样一直等下去,估计我们得等到明天早上。”  我对东田有些失望,因为我觉得他实在太没主见了,早知道这样,直接告诉我地址,我一定可以找到。  最终,我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我想,这下终于安定了。  一路开,我打量着夜景,我说:“东田,想不到中山的夜景还不错嘛。”  东田说:“当然还可以啊,要不然我哪会叫你来?”  我问:“东田,今晚哪两只球队比赛来着?”  他问:“什么球队?”  我说:“不会吧,现在正在举行世界杯,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他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怎么关注。”  我心里暗自诧异,这未免太工作狂了吧,同时也很纳闷,这种几乎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无奈的说:“好吧。”  车子左拐右拐,司机有点不耐烦了,说:“到底在哪里?”  罗丹说:“在前面停一下就可以了。”  车停了,罗丹问:“多少钱?”  司机说:“十五块。”  罗丹带着一个皮夹,在肯德基店的时候,在她翻开皮夹拿手机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皮夹里有几张百元大钞,她这时候问多少钱,肯定是想自己付了,而且她坐在副驾驶上,付钱也方便,我和东田坐在后面。她在皮夹里窸窸窣窣一阵,半天没拿出钱,我见东田也没有任何表示,我干脆说:“我来吧,刚好我这有零钱。”  付了帐,下了车,我心里暗骂到:“妈蛋,真他妈小气。”  让我奇怪的是,下了车,还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家,当时我心里郁闷得要死,既然都打了车,司机也没打表,就说送到目的地十五块,这路也过得了车,为毛不叫司机直接送到家门口,非得走这么一段冤枉路,后来心里一想,罢了罢了,越想徒让自己的生气,想到今后要跟这种人作为同事,心里就不痛快,不过也无所谓,不来往就是了。  到了楼栋里,一直上楼梯,我说:“不会在最高层吧?”  她说:“恭喜你答对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尼玛,我现在一肚子气,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终于到了最高层,我看见门已经事先打开了,我都忘了爬了几层了,我以前无意间了解过,假如楼层大于六层的话,就必须装电梯了,我想着楼层没有电梯,应该最高层就是六楼,我说:“哈,只能是这里了吧,再上去就是楼顶了。”  在前面领路的罗丹说:“是的,进来吧。”  
    第七章愤怒  我跟着走了进去,里面有个女的说:“终于回来啦,一直等你们吃饭来着。”  那女的年纪也跟我相仿,高跟鞋、裙子、打扮风格也和前面两个差不多,额头略高,有点往前凸,让我想到了北京猿人头盖骨,还有一个男的,看上去比我大那么一两岁,穿一淡蓝色球衣,那球衣也显得破旧破旧,总感觉没洗干净,我想,怎么回事,这里的人穿衣风格都一样,就不能好好洗洗么?  说时那男的搬来一张桌子,一边说:“邱大妈,上菜上菜。”  我一听,心里反问到:“不会吧,还有大妈在这里?”  正要往下想时,那额头凸的女的应道:“你才邱大妈,你们全家都邱大妈。”  这么一来,氛围就轻松多了,东田帮我把行李摆好,不一会,菜就端上来了,三个大盘子,都是素菜,我心里也有点小纳闷,怎么全是素,平时去做客,好歹得准备个把荤吧,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本质上来讲,我是一个极喜欢吃素的人,我只是觉得他们待客的方式,略微有那么点小气。  桌子上摆了两双公筷,这也让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想想也没什么,或许只是他们的一个习惯罢了,客随主便,无所谓了。  五个人围桌而坐,我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我是一个不喜欢记恨的人,虽然刚刚在路上一肚子的不满,但到了这里,心情就又好很多了,他们问东问西,有些问题虽然我不愿意回答,但都据实回答了。  问我爱好什么,我说民谣和写作,他们问什么是民谣,我想我没有解释下去的必要了,就说是一个歌曲风格而已,又细问,我写的东西,什么风格,他们这么问,我在心里已经给他们定了位,知道说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心里也不愿意说,于是简明扼要的说,没什么风格,写的大多是生活吧。  问我的家庭情况,我也大致说了一遍,五姐弟,自己在家排行老四,父母在家务农。  乱七八糟的问题一大堆,我心里想,妈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鬼问题,我又跟你们还不熟,问东问西的,这样好么?  然后他们又自我介绍什么,那男的叫什么李武松,我当时没听清,我重复问一遍,李什么松,他说武,我说,武松打虎的武松不成,他说,对对对。我想,贵父母《水浒传》看多了吧,他要有个哥的话,没准真叫李大郎,其实我对他丝毫不感兴趣,只是为了礼貌才这么问的,他长的一口乱七八糟的牙齿,身上的痱子多得像只癞蛤蟆,我说过我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我对他第一印象就不好,又见他们说话谈吐水平不过如此,心想今后要成为要好朋友,几乎没有可能,顶多作为同事客套客套,他一晚上嘻嘻哈哈的,但看他尖嘴猴腮,我知道其实是个狠角色,有时候,我看人还是挺准的,后面他的行为都让我一一验证了。  那凸额头女也自我介绍了,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只听清楚一个字,邱,至于后面的,无关紧要了,反正我也只是暂时寄居在这里,等过两天面试完,留的话我也自己找房子住,不留我自己滚蛋就是了。为了换一个话题,我说菜炒得还可以,其实我昧着良心说的,很一般,虽然我很久没有炒菜了,但自信厨艺还是要比他们好,他们就问我会不会炒菜,我说会啊,鼻毛女罗丹笑着说:“下次就你来炒了。”我说:“可以啊。”  这个话题聊不长久,一会他们又问我了,我心里反感得要死,心想他们话是不是太多了些,这时候他们刚好问我一个问题,问我对朋友怎么看,阔别这么久再次见到东田是什么感觉。  我想了一下,妈的,给你们来一个下马威,我说:“我觉得朋友分为两种,一种是精神上的朋友,比如有共同的兴趣爱好,相互比较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有彼此认同的价值观,另一种是生活上的朋友,可能兴趣爱好完全不一样,一个喜欢诗词,一个完全无感,一个喜欢游戏,一个对游戏无感,但两人脾性相投,相互包容,谁也不勉强谁,比如喜欢游戏的不会非要勉强对方也喜欢,生活上互帮互助,这就是生活上的朋友。我从来不会随便与人称朋友,这点我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但是假如我把人当朋友了,我也会全心全意的对待。”  我以为这话已经说得够露骨了,表明了我的立场,我还没拿你们当朋友,你们也就没有必要这么东问西问的了。  李武松说:“那你觉得东田是你什么朋友?”  我说:“哈,我觉得是生活上的朋友吧,毕竟我们的兴趣爱好很不一样。”  东田对我略笑笑,我补充说:“这么久没有见过面了,再次见到,也没什么多大感觉,假如真要说感觉的话,那就是一见如故吧。”  然后又说了许多话,眼看要十一点了,大家收拾好碗筷,他们说,可以洗澡睡觉了。叫我先洗,我本想谦让一番的,但想,假如谦让起来又得浪费时间,先洗就先洗吧。我拉开行李箱,他们围过来,看我箱子里各种东西一应俱全,发问到:“你箱子可真是个百宝箱啊,连台灯都带上了。”  我说:“自然要带上啊,晚上放在床头可以看看书的嘛。”  凸额头问:“不是有电灯么?”  我说:“有个台灯方便啊,感觉也不一样。”  我还从行李箱了拿出一半小扳手,在他们面前晃晃,他们一口同声的惊问到:“还有这个?”  看他们惊异的眼神,让我颇有成就感,我拿在手上耍耍,他们怕我伤到他们,一致往后退了几步,我笑道:“哈哈,以前在化工厂工作,这不辞职了,所以拿了一把扳手,当做纪念。”  他们说:“嗷。”  说完又围了过来,等他们走了过来,我以前玩过双节棍,在我把自己敲了几顿后,久病成医,学会了基本玩法,我看他们走了过来,我又开始把扳手像舞双节棍一样晃晃,他们又散开,我笑到:“哈哈。”  我耍完后,随手又扔进了行李箱里,说:“别看我这只是个箱子,里面东西确实挺齐全的哇,感冒、中暑、蚊虫叮咬的药我都备着,哈哈。”  我拿了衣服,脱了鞋,打着赤脚去洗手间准备洗澡,不想地有些滑,我一个趑趄,差点跌一跤,他们说:“小心点,脚步别这么重,等下楼下的人上来敲门就不好了。”  当时我心里也有点纳闷,我这么差点跌一跤,照理来说,应该先关心我本人才是吧,就好比一个人撞了车,那车主对着头破血流的伤者说:“我草,你这怎么回事,把我车撞成这样?”  算了,礼貌为主,我说:“不好意思。”  东田跟着我到了洗手间,我说:“东田,你干嘛?”  他说:“洗澡啊。”  我说:“好,那你先洗。”  他说:“两个人一起洗嘛。”  我失声到:“啊?!”  长这么大,我就没跟人一起洗澡过,我想他是部队出来的,倒也情有可原,但我还是说:“哈,算了吧,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洗。”  他说:“那也行,你洗吧。”  我也没多想,打开水龙头就洗,洗完后,还把衣服给洗了。  我洗好后,继续来到客厅,他们陆续去洗澡,我在客厅打量这个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里两张沙发,简单但干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视,总之环境虽然简陋,但还过得去。当时癞蛤蟆李武松刚好在身边,我就随口问他一些事情,比如这房租多少,以后我工作了,我也想自己租个单间,大概价位又是多少,这儿离公司有多远。  都洗漱完后,癞蛤蟆和凸额头还一起跳了一场交谊舞给我看,我心里想,怪哉怪哉。他们拉我跳,在我面前演示步法,我推却到:“不行不行,我不会跳,看看就可以了。”确实,我觉得我跳舞肯定特别扭,老感觉自己像一只在马戏团的猴子,以前在学校打太极的时候,就觉得十分扭曲,简直造孽。  那晚我跟东田睡一张床,癞蛤蟆说,他睡客厅的沙发,我说,不好吧,还是我来睡沙发,结果他不肯,说我到底是客,怎么能睡沙发,我心里想,妈的,终于知道我是客了?凸额头跟鼻毛女睡另一间。睡在床上,因为经过这一天的折腾,确实够累人的,跟东田略略说了一些话,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声敲门声把我惊醒,东田跟我说:“起床了。”  当时我都还没睡醒,我闭着眼睛,慵懒的说:“好不容易周末,不睡个懒觉对得住自己么?”  他说:“不早了,都七点半了。”  艾玛,七点半还不早?入乡随俗,起就起吧,我还是没怎么睁开眼睛,在床头摸到衣服,一边穿衣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今天我们准备去哪里逛逛?”  起床后,做了简单的洗漱,终于清醒一些了,我说:“走走,我们吃早餐去。”  凸额头说:“等下嘛,别急。”  东田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今天不是周末嘛,等下我们部门的一个主任会来私自面试你,也不是面试,就是私底下先见个面。”  鼻毛女补充说:“对啊,我们这主任也很喜欢文学,你可以跟他好好谈谈。”  我当时想,东田真是够给我面子,把主任都私下请来了,几年不见,不容小觑啊。我以前的一个车间主任,你要去见他,还得看脸色,这么一对比,我觉得这主任也挺平易近人的,瞬间对未来的工作充满了一点信心。  因为我肠胃向来不好,吃不得油辣,昨天在医院附近我为了大局,也没什么挑剔,吃了酸菜鱼,这下好了,有点拉肚子,于是我说:“我先去上厕所。”  这是额头女对我说:“你手机可以借我听歌么?”  当时确实有点急,也没多想,把手机就给他了,她问我屏幕图案锁是什么,我为了尽快打发,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就急匆匆的上厕所去了。  大概五分钟后,东田来催我快点,我说:“是不是你那主任来了?”  他说是的,过了几分钟,我裤子一提就出来了,东田说:“你把你那裤脚放下,稍微整理一下着装。”  我看了一下自身的装束,基本没什么大问题,说:“啊啊,没关系吧,还是表现得随和一些比较好。”  癞蛤蟆这时补充说:“我们这主任非常注重细节。”  东田附和到:“是的,很注重细节,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嘛。”  我说好吧,对自己的裤脚略微整理了一下,他们叫我进昨晚睡的房间,然后搬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杯水。  我说了一声谢谢,正要把水端起来喝,癞蛤蟆说:“嗳,那不是给你喝的。”然后我就明白了。  紧接着搬了一张太师椅,看样子,还是蛮正规的,我坐在太师椅对面的小凳子上,东田坐在我右下侧,癞蛤蟆出去了,我正在想,为什么只倒一杯水,我面试过那么多次,几乎没有说不给水喝的,过了一会,有人敲门,东田说:“请进!”  进来一个身高约一米七的男子,穿着红西装革履,总之就是男人的标准职业装吧,就差一条领带,我站起来向他握手,他对我说:“请坐。”  这时我发现旁边的东田在凳子上坐得笔直笔直,仿佛被人点了穴位,动弹不得,我心里暗笑,难道真的是当兵形成的条件反射。待我和那所谓的主任坐定后,东田这时站了起来,铿锵有力的说到:“樊宝树,坐在你对面的是我们行业内做得非常出色,非常受人欢迎的李光明李主任......”听到这里,我就没听下去了,我在想自己的事情,这房间就这么大,三个人也离得这么近,何苦说话要扯这么高嗓子,难道对面所谓的李主任是个听力有问题的家伙。而且据他介绍,他年龄只比我大一岁,在佳能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居然已经做到主任了?  东田继续高声的介绍,突然那主任做一个停止的手势,仿佛皇帝对百官叫文武百官退朝一样。东田立即收声,鞠躬到:“辛苦了!”  这让我觉得心里怪怪的,非常不习惯。  那主任开始跟我说话了,我说话向来比较温和平稳的,我跟他说了几句话后,发现他听力完全没有问题。  我侧眼看了一下我的同学,只见他还是那么正襟危坐,那主任就随便跟我说说,一大堆又一大堆,年龄、学历、工作经历、家庭情况、文学、音乐、社会、生活、梦想、对成功学怎么看,除了工作的事不问,其他都问遍了,这么一聊,我发现其实他所谓的文学素养就是个渣,我跟他说的,他基本不知道,我一说个观点,然后他在我的观点之上随便扯蛋两句,音乐上,更是白痴,我当时心里特别的郁闷,靠,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啰嗦的面试官,这哪里是面试,简直是苦刑,我心里叫苦,能不能快一点,我早餐还没得吃,不过看看外面的太阳,哎,估计只有把早餐和午餐打包当做一餐了。  他又问我,你知道沈万三怎么死的么?  我心里想,你能不能快点进入主题,沈万三是被朱元璋杀死的,具体怎么死的我不知道,这时候也没有知道的兴趣,但是假如我等下死了,绝对是被你啰嗦死的。  然后他不缓不慢的跟我说,朱元璋对沈万三起杀心后,一直找不到杀他的理由,有一天他叫沈万三捐粮食,说第一天只捐一斗,第二天捐两斗,第三天捐四斗,以此类推,捐六十天,沈万三那大老粗一听这数字,简直小Case嘛,随口就答应了,回家后,一算才知道,上当了,你想想二的六十次方,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于是沈万三像朱元璋告饶,朱元璋以他欺君之罪把他砍了。  我当时想,捐六十天,照理来说应该是二的五十九次方才是。  我说:“唔。”  李主任说:“你觉得你的承受能力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吧,我属于那种比较沉静型的。”  他问:“你知道你同学叫你过来做什么工作的吧?”  我说:“知道啊,不知道我哪里会过来,佳能公司的采购或者销售啊。”  他说:“你知道佳能做什么的吗?”  本来我确实不知道的,但是前阵子在电视上看世界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成龙代言佳能照相机的广告,我说:“照相机嘛。”  他说:“其实佳能不止生产照相机,还生产打印机,复印机之类的设备。”  我说:“嗷,这个以前还真没关注过。”  他说:“假如我现在告诉你,你的那份工作没了?”  我说:“不会是真的吧?”  他说:“我还要告诉你,你同学也不在佳能公司上班。”  我说:“啊?!”  他说:“你听说过网络销售嘛?”  我说:“淘宝应该算网络销售吧?”  他说:“那是传统意义上的网络销售,接下来的你有七到九天的时间去了解网络销售,了解期间,手机放在你推荐人身上,也就是东田,不得外出,直到你了解清楚,了解清楚了,你有资格做选择离开或者加盟我们。”  我手往口袋一摸,手机果然不在,靠,在我上厕所之前,被额头女女给借走了。  说完东田和那李什么主任就出门去了,这时进来鼻毛女,我对昨天到现在的全过程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全明白了,心里大喊一声:“操蛋!!我被传销了!!!”  我看房间里只有鼻毛女一个,我对她说:“我要去上厕所!”  她死死压住门,不让我出去,说:“现在不方便。”  我说:“什么方便不方便?刚刚为什么没说不方便?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不方便了。”  我手抓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推,她被我推开,我夺门而出,她在里面对着外面喊:“不好了!快!快!”  
    第八章洗脑  在我冲门之前,其实我也理性的考虑过了,现在想逃根本逃不出去的,假如冲到门口,他们这帮混蛋,必然十分有经验,门肯定被反锁住了,说不定会被暴打一顿,所以冲出门口,我径直跑向了厕所,这时那个所谓的李主任和癞蛤蟆李武松两个人拦住我,质问我:“干嘛!干嘛!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我心里反问一句:“好你妈!刚刚你们不也是好好的,现在呢?”  “放开我!我要上厕所!”我是这么说的。  李主任说:“又不是不让你上!你着急什么?只是现在不方便!”  他们俩一路把我推搡,又把我推到了房间,癞蛤蟆和鼻毛女两个人同时看守我,我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真想把他们两个撕碎了。  他们也不跟我说话,我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  我想,既然已经被困了,跟他们玩硬的,绝对不行,这时候,只有自己理性一点,想出应对的办法才是,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坐在凳子上,回想起从昨天到这来的点点滴滴,怪自己当时太不小心了,有那么多可疑的地方,但因为自己对朋友的信任,而自以为是全盘的否决了,真是不应该。为什么朋友不尽东道主请自己吃饭,说白了,不就是没钱呗,为什么他不玩手机,说白了他的手机被人控制了呗,为什么要拖时间,不坐车回家,等天黑了才回家,说白了也是不要让我记住路线,打的为什么不直接到家门口,而非得下车后再走十分钟,目的也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我朋友连世界杯都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我联想起来,我明白了,自己走进了传销的狼窝了。  抱怨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开始观察这个房间,窗户虽然朝南,但窗帘一直垂着,窗户虽然破,但护栏特别的结实,我想他们早已经是老奸巨猾,大概怕有的被受骗者一时轻生跳楼。  房间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把电扇,几乎没有任何东西了,那怎么办,肯定得逃出去啊。  我想起自己来之前在网上看的那篇关于传销的文章,传销的基本组成部分。  第一、一间黑屋子  第二、一群被洗脑的人  第三、一群口才很好的洗脑者  第四、饭菜猪食一般,全是素菜  首先这屋子光线虽然不是很差,但是窗帘一直垂着,这地区看上去也偏,手机信号都很弱,而且现在让人监视我,手机也被没收,让我失去了人身自由,无论论其光线,还是论其性质,都是黑屋子一间。  然后是一群被洗脑的人,我同学是一个当过兵的人,据说还是特警,学了一身的本事,但是现在也被困在这里,要么是他多年不见的他已经变得居心叵测,要么就是被洗脑了,甚至被控制了,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口才很好的洗脑者,刚刚那李所谓主任虽然很多东西狗屁不通,牵强附会,但能不顾别人感受噼里啪啦说上两三个小时,足见其功力深厚。  至于饭菜,昨天已经领教过了。  我又想起那篇文章里说的,不管怎么样,身份证一定不能被扣留,钱也得留一点在自己身上,这么想,我心里就乐观一些了,现在到了这地步,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了,一切都要靠自己,我自信,我的思想系统还是挺牢固的,一般的歪门邪道,绝对不可能洗进我的脑海,不管怎么样,我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被洗脑成功,假如他们对我和善一些,对我好一点,说不定我还会吸收他们思想里的精华,假如硬要塞给我,我坚信我的思想会想弹簧一样,反弹他们,他们休想改变我。  癞蛤蟆和鼻毛女也没跟我说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人交谈甚欢,甚至两人牵手跳起了舞,我真想一脚过去,踹他们的脸一个稀巴烂,但我也只是这样想想罢了,这时候还是应该理智一些,来硬的,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外面有人推门说:“要上厕所赶快去。”  我走出房间,癞蛤蟆跟着我,我进了厕所,他也跟进来了,我说:“我可是要上大号,熏死了我不负责。”  癞蛤蟆没说话,背对着我,对着厕所一面大镜子在拔胡须,其实我也不用上厕所的,我只是想找几个机会,把自己的身份证和钱包里的一部分钱藏起来,看癞蛤蟆没有关注我,我把钱包从裤袋里拿出来,当时钱包里有2300多的现金,我抽了四百,塞到自己的鞋底,然后把身份证塞到另一只鞋底,然后站起来,说:“妈的,拉不出来。”  我站起身洗手,往镜子里一看,完了,从镜子里完全可以看到我刚刚所有的动作,随后我开始安慰自己,也许我多心了,他在拔胡子,也许真没看见,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于是我清了清喉咙,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他催我,动作快一点。  上完厕所后,我路过客厅,看见自己的书包和行李箱正在大厅里,心里也忍不住叫苦,估计那些王八蛋已经翻过我东西了,里面有我的文凭,一些银行卡,笔记本电脑等等。最关键的是电脑里保存了我各种各样的资料,包括一篇已经写了十五万字的小说,随后我一想,只要能逃出去,一切都可以重来,暂且先不管了。我回到房间,癞蛤蟆和鼻毛女两个人继续看守我。  我知道,接下去就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戏,我必须演好,穿帮了就完蛋了。  鼻毛女问我:“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被骗了?”  我想说:“**,明知故问。”  但我说:“还好吧。”  她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充分相信我朋友,他必然不会害我。”  不一会,有人来敲门,鼻毛女把门略略打开,两人略略交谈,转身说:“吃饭了!”  癞蛤蟆搬起桌子在前面走,鼻毛女在我后面,我被夹在中间,吃饭的地方,在另一个房间,我一进门,看见六七个已经坐在那里,心里一惊,妈的,这些人哪里跑出来的?昨天晚上死哪里去了,他们一致回头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了我一眼,转念一想,明白了,传销的场所肯定不止一个,昨晚他们为了营造一个正常的家庭气氛,使我不至生疑,所以到别处先凑合着,现在知道我已经落网,也就回来了。尼玛,果然够阴险。  癞蛤蟆介绍我说:“大家一起欢迎新朋友!”  我懒得理他们,心里忿恨到:“谁跟你们这帮混蛋变态是朋友?”  除了我、东田、癞蛤蟆、额头女、鼻毛女,还多了五个,四个女的一个男的,一个特胖,一个特小个,老鼠眼,一个比较普通,一个有点妩媚,胸大腰细,那男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比我小一点,除了那小个的老鼠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人,其他的看上去都挺面善的,我想那几个人,不至于害人,估计也是被逼无奈,在这演戏吧。  我一看菜,尼玛,又他妈全是青菜,比昨晚还低了好几个档次,苦瓜本来绿色的,炒得屎黄屎黄,跟旁边一大盘土豆丝没啥两样,要视力不好的人,准会发问,为毛吵了两盘土豆丝,一盘清炒西红柿,稀巴烂,像一滩鲜血,这时我更加笃定这帮混蛋就是传销,果然猪食。  我也挺好奇那个胖的女生,天天吃这种东西还能长胖,真是奇葩。  我再看他们的牙齿,十个人有六个人的牙齿都长得乱七八糟,我怀疑是不是一起生活久了,相互传染的。  额头女给大家盛饭,癞蛤蟆和鼻毛女叫我做中间,又是把我夹在中间,想到我就气愤,但又没办法,我一看窗户,紧紧闭着,心里骂道:“真是一帮变态,大中午,关的什么窗户,拉得什么窗帘?”后来一想,也通了,毕竟做的是亏心事嘛,不得不低调点,我想起我昨晚差点跌一跤,他们说叫我脚步轻一些,这不同样的道理么?  看着这些菜,我完全没有食欲,我不太敢吃,万一他妈的下毒了,我不是始作俑者么?我偶尔看看我的老同学东田,发现他有点避开我的目光。  等饭都盛好了,我以为要开饭了,我同学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快速说:“各位老板,中午好!”下面的人异口同声的说:“好!”  “推销行业时刻不忘推销我自己,我是东田,来自江西赣州,同时来自xx河,我的人生格言是,我要的不只是优秀,谢谢。”说完微笑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我一看这架势,顿时凌乱了,吃饭不好好吃饭,说这么多屁话做什么?我还沉浸在这个问题里,我同学还唱起歌来了——《军中绿花》,也是唱得铿锵有力,我想:“啊?洗脑真的有这么厉害?以前没见他怎么唱歌啊。”  他刚唱完,接着癞蛤蟆李武松又站起来了,说到:“各位老板,中午好!”  下面的人也异口同声了说了一声好,“推销行业,时刻不忘推销我自己,我是李武松,来自江西,同时来自xx河,我的人生格言是,今天的努力会让明天更优秀,谢谢。”  说完下面的人开始鼓掌,然后他也唱了一首《出人头地》,靠,唱得真不是一般的难听,我想这么一帮怪胎,天天吃饭前还要听到这种难听的歌声,亏他们还吃得下。  然后开始吃饭,我看他们都吃,大概没毒。于是也开始吃,我端起碗,175说:“吃饭的时候不准把碗拿起来。”我心里嘀咕一声:“***,规矩倒挺多。”  他们在饭桌上有说有笑,讲一些自认为有趣的故事,嘻嘻哈哈,我倒认为那故事,幼稚,虚假,肤浅,丝毫没有趣味,这帮混蛋,简直都他妈变态。  吃饭吃了一个小时,碗里不能留一粒饭,有一次我夹西红柿的时候不小心掉在饭桌上了,鼻毛女叫我夹起来,我一看那桌子,跟杀猪用的案板一样脏,不愿意夹,这时她快速的夹起来,往嘴里送去,我有点吃惊地看着她,她若无其事的说:“要珍惜粮食,农民伯伯种地多不容易,说不定这西红柿就是你爸妈种的。”  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附和到:“就是!”  我说:“我家从来不种西红柿。”  吃完饭,他们叫我扫地,我随性挥了两扫把,这是额头女发话了,说:“扫干净点。”我又胡乱扫了两下,吃完饭后,我又被关在房间里,癞蛤蟆和鼻毛女监视我,我不理他们,自个趴在桌子上午休。  他们一会敲桌子,说现在不是午休的时间,我愤怒的说:“现在正是中午,中午不是午休的时间,难道晚上才是吗?”  这样到了下午三点多,这时,他们又换来上午那张太师椅,还有一杯水,我知道,我要开始正式面对洗脑了。  我长长呼一口气,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们洗脑者的本领,反正我不说话,你说什么,我都在脑海只反驳三个字:“**。”  一会我同学东田进来了,鼻毛女和癞蛤蟆出去了,我见只有我们两个,我跟东田说:“东田,现在你跟我说实话吧,我不是傻子。”  他还来不及说话,有一个人就进来了。  
    第九章反弹  进来的是个女的,身高约一米五的样子,头发往后扎,露出满是痱子的额头,穿着打扮跟鼻毛女和额头女都差不多,几乎没有眉毛,我看了半天,才分清楚她眼睛鼻子嘴巴的具体位置,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她进来后,坐在太师椅上,我朋友东田站了起来,还是和上午一样:“樊宝树,坐......”坐字刚落幕,那女的也一挥手,告知东田不必啰嗦下去,东田又是一鞠躬,说了句辛苦了,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我右下侧的凳子上,那女的刚开始没怎么说话,不住的打量我,我也打量她,这长相,实在够阴险的,简直让我觉得白日里活见鬼。  她没来之前,我不知道洗脑者是如此尊容,所以决定无论对方说什么,我只在心里反驳“**”,我想现在必须改口了,所谓有其女必有其母,她长成这个样子,估计大部分还是基因决定的,还是改口“你大爷”比较划算一些。  她继续打量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我本想来一句:“我他妈长得就有那么帅?让你一直看啊看。”后来一想,忍字当头,把她惹急了,估计对我没好处,毕竟我处在被动的位置,以我现在的状态,最容易的就是因愤怒失去理智,从而失去控制,显然,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和从容。  突然她发话了,大吼一声,尼玛,刚刚安安静静的没说话,一说话就如此凶猛,平地起惊雷,还真吓我一大跳,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鸣惊人么?确实够吓人的,看她体型矮小,没想到说话声音这么大,简直河东狮吼,一吼就一个多小时,具体说什么我忘记了,因为前面我就说过,假如平心静气的跟我讲,我还能听得进去,要是大吼大叫,我就会狠狠的抵触,吼完后,拿起桌上的水,咕噜喝了几口,我猜她喉咙是不是冒烟了,我仿佛听见烧红的铁棍浸到冷水里发出那“哧”的一声。  她突然温和的问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喽。”  突然间她又发瘟了一样,大声喊叫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现在不就认为这里是传销么?”  我心里暗暗回答到:“知道还问,你大爷的。”  “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听你的口气,不就是,你讲吧,讲吧,爱怎么讲就怎么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吧?”  我心里回答到:“是的,就是这样。”我没说话,就看了她一眼。  “我告诉你,你不要摆这种高姿态对我,你以为我喜欢跟你讲,要不是看在你推荐人东田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来,我平白无故要跟你讲这些,学校上课还得给钱呢,我讲了这么多,对我来说,我能有什么好处,在这跟你讲两三个小时,浪费时间,早知道我还不如在家睡大觉,实在不行,两三个小时,我还可以去抢银行,随便一抢,也是上万,你问问你自己有多少钱?但我们网络销售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我们相互成为合作伙伴,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来帮助你了解,你自己想想你什么态度。”  我心里骂道:“傻逼,有种去抢银行啊,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没脑子了?”  我还是没说话,她继续吼,重复的吼,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大致是说,她今天来的迫不得已的,是给我推荐人东田的面子,要是这里真是传销,估计我现在没命坐在这里,叫我自己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讲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最后拂袖而去,我心里得到了一大解放,终于**走了,我耳膜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那洗脑者走了以后,东田也跟着出去了,立即鼻毛女和癞蛤蟆就走了进来,继续监视我。癞蛤蟆问我:“刚刚王经理,讲的怎么样?”我心里冷笑到:“就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能当经理,看来传销里真是无奇不有。”  我是这么说的:“看上去她也至少三十多岁了,比你们都大,当个经理也许也很正常吧?”  鼻毛女说:“谁跟你说她三十多岁了?”  我说:“难道四十岁了不成,假如真是四十多岁的话,看上去还年轻那么几岁。”  鼻毛女忍不住嘴里一笑,癞蛤蟆说:“王经理是92年的。”  我顿时觉得头上在冒汗,92年,比我还小一岁,太夸张了吧?而且92年就当上经理,尼玛,奇迹中奇迹啊。  我说:“好吧,英雄出少年,看来我落伍了。”  癞蛤蟆继续说:“这有什么,我们年龄最小的经理是96年的。”  我当时想:“***,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说:“96年?刚刚成年吧?”  鼻毛女罗丹说:“对啊,我们这个行业非常自由的,不像传统行业,看重学历年龄等,我们这里只要你有能力就上。”  我装作恍然大悟:“哦哦哦。”  晚上吃饭的时候,照例又是有人站起来,说话格式是:“各位老板,晚上好,推销行业时刻不忘推销我自己,我是XXX,来自XXXX,同时来自XX河,我的人生格言是XXXX。”然后唱歌,我当时想,人要有自知之明啊,唱这么难听,为什么一定要唱歌,假如非要表现一下自己,可以用这唱歌的时间给大家讲几个笑话啊。  正当我这么想时,坐在我身边的鼻毛女在在我背上拍拍,说:“你也站起来,唱首歌啊。”虽然我一百个不情愿在这帮混蛋面前唱歌,但也知道,自己今后在这里的生活就是演戏,反正迟早都是要演,不能改变,那就装作融入吧,于是我站起来唱了一首民谣《安河桥》,癞蛤蟆说:“再来一首。”对面的小个子加老鼠眼说:“换一首欢快点的嘛。”我说:“我不会唱什么欢快的歌啊。”胖女说:“那就随便你吧。”我随即唱了一首张国荣的《有谁共鸣》,然后开始吃饭,菜嘛,自然还是老样子,他们继续嘻嘻哈哈的讲自以为有趣的故事,我依旧不做声。  我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这么一群人这么快乐,这快乐跟真的一样,全然看不出是装出来的,当时我心里想:“也许装得多了吧,那你们继续吧,总有一天我会看出破绽的。”又是特么吃了一个小时,我想:“真TM会浪费时间,就这样一帮虚伪的人,天天在这唱歌,吹牛皮,演戏,也没见他们干吗,能挣到钱么?”  吃完饭,依旧叫我扫地,这次我认真的扫了一遍,我想与其那样赌气让自己难受,扫地倒也不失为一件算是正常的事,我扫完了,他们又把我关在那屋子里,这时只有鼻毛女一个人监视我,过了大概半小时,癞蛤蟆拿着几张纸和一只笔进来了,鼻毛女出去了,癞蛤蟆问:“了解行业了解得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  这样说了没几句,突然间他说话也大声起来了,我心里纳闷,难道他是一条狗,刚刚好好的,现在我不小心踩中他尾巴了不成,我低头一看,也没见他有尾巴啊,综上所述,他和那些人一样,是个变态,倒看看他要说什么吧,于是我端正坐姿,装作很认真要听他讲的样子。  他继续厉声到:“就你这个鬼样子,别说七到九天,给你半个月你也了解不清楚网络销售,反正我无所谓,你早了解清楚,早点做选择,了解不清楚,你就一直呆着吧。”  “你现在应该抛开个人情绪,认真客观的了解这个行业,也只有抛开你个人情绪了,你才能真正的了解。”  我心里想:“说得轻巧,给你一大便,你抛开个人情绪去吃,让我见识一下,真是笑话,把我困在这里,手机没收,整天监视,然后叫我抛开个人情绪,脑子有病啊你。”  然后他开始跟我讲网络销售和直销和传销的区别和共同点,一边在纸上列表。  
    第十章核心  “首先,网络销售、直销、传销都是五级三阶制,分为EDCBA五个等级,为什么要分等级,相信你也知道,说白了就是每个等级拿的提成是不一样的,E为最原始等级,也就是业务员,C是主任,D是主管,B是经理,A为总裁,具体是每个等级是怎么拿提成的,后面再讲。”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我听得饶有兴趣,毕竟是个新的领域,而且自我知道自己被困之后,我就想过,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过程给写出来,唯一心里纠结的是,改编成小说还是据实写,也不考虑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听他讲,了解清楚,如此方能收集素材。  他说完,看我一眼,问:“能理解吧?”  我说:“哈,可以的,请继续。”  他继续说:“下面,我给你讲讲它们各自不同的地方。所谓的直销,就是说厂家直接发货,送到消费者手中,所以直销的价格比较便宜,你想,假如是传统销售,首先是生产厂家,然后总代理商,然后到批发部、再到小卖部、最后才到消费者手上,没人愿意做亏本买卖,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盈利,这样一来,一个本来只要十块钱的东西,经过中间的这些环节,其中还有广告费,员工工资,仓储费用等等,到了消费者手上就有可能变成一百块,甚至上千块,就要药一样,都是一个暴利的过程。我们的这个网络销售就是引用直销的方式,我们直接跟厂家合作,直接把产品送到消费者手上,这是网络销售和直销的共同点。传销,相信你也听说过吧,压根就没有产品,或者说,你花了几千块钱,结果只买了一只铅笔,大家都知道,传销就是一个非法的过程,这是第一个不同,销售的方式。”说完在纸上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第二,合法性的问题,你觉得直销合法不合法?”  我说:“应该合法吧。”  他说:“对的,直销是合法的,不然众人皆知的安利、完美不可能一直这么公然的存在吧。”  我想说:“话不能这么说,**、偷窃、贪污等也都是公然存在的,而且历史悠久、经久不衰,难道也是合法的?”但是我知道这么一说,他又会像突然被踩住狗的尾巴一样跳起来。  “传销,不用多说了吧。”他说。  “那倒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小就听得多了。”  “在这里,我要跟你补充一点,其实传销刚开始也是合法的,只是随着人性的贪婪渐渐的被非法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忘了,据说在传销是几十年前从外国引进的,最开始在美国盛行,流传到台湾,慢慢的,在大陆也流行起来了,而且不少人因此发了大财,眼看有人挣钱了,当然惹得很多人眼红,那时候,传销的要求是很高的,一般人根本不收,所以啊,当时的一些老师、公务员等知识分子,为了挣钱,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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