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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国际化之路怎么走
日 10:31　国际融资杂志　
　　本刊记者 石洋 综述报道
　　今年第二届于家堡年会的主题是“中国人民币的国际化”。博鳌亚洲论坛国际咨询委员会委员、前中国对外经贸部副部长、中国加入世贸组织首席谈判代表龙永图主持本次论坛，他指出，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到底应该怎么走？是不是有一个路线图？怎么使人民币先成为国际贸易和结算的货币，进而作为国际的货币，最后做到国际储备的货币？人民币的国际化需要哪些先决条件，是不是一定要真正地实现了全面的资本项目可兑换以后，才可能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人民币的国际化对海外投资有什么意义？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中要防止哪些风险？这些都是本次论坛需要研究的问题。围绕这些重大问题，原英国司法部部长、工党金融发言人德围训勋爵，中国外汇管理局副局长王小奕，泛亚金融合作战略研究院院长刘光溪、中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分别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人民币国际化是中国的创新发展
　　原英国司法部部长、工党金融发言人德围训勋爵发表了主旨演讲，他认为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创新，是中国的创新发展。在人民币全面可兑换化的过程方面，中国不一定要和西方走同样的路程，如果越来越多的人们使用人民币进行投资或贸易，那么，全球持有人民币的意愿就会增强。随着中国的金融能力、金融力量越来越强大，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也必然会加快。他说：
　　现在中国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且在未来中国很有可能会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10年前，这种成就似乎在很多人看来都不可思议，谈到人民币国际化的时候，我们知道有一些美国评论家曾经说过中国从来不可能实现资本账户的可兑换，而且人民币也是不可能实现国际化的，有很多美国人持有这样的观点。但是，如果我们来看看中国的“十二五”规划。我在这里引用一下温家宝总理今年在做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中国会逐渐实现人民币的可兑换性”，如果有人说这不可能发生的话，那么这种观点就是错误的。
　　对于很多西方评论者来说，中国并没有遵守一些常规的分析方法。英国的英镑国际化在19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但之后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实现全面自由兑换。当美元在20世纪实现国际化的时候，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实现充分的可自由兑换。而且对欧元来说，从一开始就是一种国际货币，一开始就是可自由兑换的，所以是：对于任何货币来说，如果想实现国际化，必须实现自由兑换，中国人民币的命运尤为如此。这是很多人持有的错误观点。由于中国实施的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而且经济正处在转型之中，很多人持有这样的观点也不出乎意外，但是他们忽视了人民币已经开始兑换了，从而可以支持和支撑在某种程度上的自由贸易体系。对于人民币来说，他不能复制IMF模型，对IMF模型来说，他有自己的定义，但是有很多的金融衍生品在某种经济体制中也造成了金融体系的一些动荡，而且这些动荡对于一些交易人员来说是可以获利的，但是，没有办法满足世界经济的需求。如果市场经济不考虑这样的金融工具，这是错误的，我们需要进行改变，西方的态度是需要改变的。
　　英国一直都是支持中国这方面态度的，也就是中国必须要有自由的市场经济，完全的市场经济。西方世界有很多人在争论国际化的问题，还有美元与人民币的汇率问题。尤其是美国人在这个问题上持有不同的观点。当前美国总统大选正在接近，毫无疑问，有很多观点不只是关于政治的一些辩论，而是关于国际金融的辩论。但是，现在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尤其是人民币的现状是什么呢？事实是什么？在宏观层面上，人民币是第二大经济体的货币，而且至少在未来的20年中，这个经济体已经有很大的信心将会继续保持增长速度。人民币越来越多地被用作跨境贸易，货币的交换已经在16个国家实现。但不幸的是英国还没有包括在这些国家中。2009年以来，跨境贸易结算已经在中国还有一些东盟的成员国之间实现了，而且人民币也开始在这些国家作为投资工具进行投资。今年中国开始更多地关注海外投资的问题，也有越来越多关于人民币在中国海外的投资故事。2007年以来，人民币债券已经开始在香港发行，2010年也已经开始进行人民币的改革，从而能够让在香港的企业以及金融机构来发行人民币债券，并在中国内地进行投资。这些都代表着未来人民币国际化之后，将会在海外的金融中心得到发展。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首先是会在香港发展，然后在新加坡。伦敦也是离岸中心，现在这些中心可以让投资者向中国投资，可以向更加国际化的市场投资，是他们推动了交易，减少了交易的成本。这些离岸中心是非常重要的，他们可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在全球的可接受程度。
　　如果说人民币成为其他国家的外汇储备，这在未来是可能的。在这个背景下，我希望跟大家分享一下现在这方面的发展，特别是伦敦在这方面的发展。2011年9月，作为中国、英国经济金融对话的一部分，王岐山副总理还有英国的领导人，表示欢迎私人部门的资本投入到伦敦的人民币市常2012年的1月份，英国同意与香港的货币机构共同开展离岸人民币业务。2012年4月，人民币债券第一次在伦敦发行，预计中国的国家开发银行和中国工商银行会在伦敦发行人民币的债券。虽然这是一小步，但是这表明了人民币作为国际化的货币被人们接受的程度。现在26%的全球离岸人民币业务都是通过伦敦来进行交易的，大概是44亿人民币。同时，人民币的外汇产品增长也很快，人民币的储备大概是1190亿元，而这还在增长。作为一个全球的金融中心，我们预计，人民币在伦敦的储备将会继续增长，继续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流动性。还有商业贷款也有所增加，超过了2.7亿元人民币；商业银行投资产品比如期货在2011年是740亿元人民币。
　　中国一直以来都在逐步地进行规划，并且中国已经成为了最大的金融国、交易国之一。历史表明，一国货币国际化的过程可能会取决于交易、贸易，比如说中国的贸易量非常高，和全球各国都进行很多的贸易，这个贸易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会带来真正的经济发展和整个国际化的进程。而贸易是双方的，是双边的，可能有10%的贸易是用人民币结算，未来还会达到更高。另外，投资也是一个渐行的过程，香港地区就是一步步通过投资驱动货币国际化进程的，伦敦也是这样，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我们逐步推动。在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问题，需要有专业的指导，这个过程是可管、可控的。外国货币国际化进程中有很多经验和教训都值得中国借鉴。如果中国的金融监管部门能够了解国外失败在哪里，可以互相学习。世界上任何国家都不想看到金融与货币的不稳定，我们希望有一个和谐的人民币国际化过程。
　　从西方的角度看，人民币国际化不是一个路线图，但是国际化没有固定路径。大家都知道，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创新，是中国的创新发展。我们看到美元、英镑全面可兑换化的过程，但中国不一定要和西方走同样的路程，从贸易的角度讲，如果越来越多的人们使用人民币进行投资或贸易，那么全球持有人民币的意愿就会增强。人民币其实已经获得广泛的认可。日本是个非常大的经济体，还有阿根廷、新西兰，他们都愿意用本国货币跟人民币进行货币兑换。人民币是否吸引人，就会显示在人们是否愿意跟人民币进行货币的调期和兑换。全面的货币可兑换性是否是货币的国际化的必要条件？我认为并不是这样。如果说货币的可兑换性对货币的国际化可能会有一些负面的影响，这个过程不会太长，因为中国的金融能力、金融力量是越来越大，这也加快了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
　　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广泛而复杂的进程
　　中国外汇管理局副局长王小奕发表了主旨演讲，他分析了影响中国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重要因素，指出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非常广泛而复杂的进程，虽然目前还存在一些障碍，但是人民币国际化已经迈出第一步并得到了长足发展和多方支持。他说：
　　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非常广泛而复杂的问题。那么，什么是影响人民币国际化或者说什么因素会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以下这几个因素十分重要。
　　第一个重要因素是中国实体经济的发展。伴随着加入WTO后对外贸易的发展，中国对外开放已经全部融入到全球经济化进程，所以，外贸以及关联国际化贸易需求结算的扩大，使得人民币对外汇的交易量越来越大，品种越来越多，现在人民币国际化本身也就是作为结算货币的成长。
　　第二个重要因素就是逐步地开放资本账户，推动跨境资金的流动。如果跨境资金流动受到阻碍，或者说人民币流到境外，不能有效回流，就会为人民币持有者带来很大影响，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阻碍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
　　第三个重要因素就是外汇市场的深化。中国现在的外汇市场是依托上海外汇交易中心，每天都进行人民币与美元的交易，实际上，现在中国国内外汇市惩国际外汇市场拉得越来越近，如果我们不提供价格一致的外汇市场交易产品，使得人民币汇率的价值发现不能够真正反映市场价格，那么，人民币汇率在境内境外两个市场上出现的差异可能会对未来的投资、投机带来一定的影响。所以，外汇市场要有充分的发展。
　　第四个重要因素就是更基础的汇率利率的市常随着改革的推进，我们现在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特别是在规模上，现在人民币的改革市朝已经有较大进展，在境内境外的市场价格上基本趋于一致。
　　最后一个重要因素是国际市场的认可程度。国际的投资者以及贸易的交易者要充分认识到人民币是一个可长期持有的货币，或者是作为可交易的以及作为可投资的货币。上述这些因素都是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因素。
　　人民币国际化除了上述因素以外，更主要的是根据接受化的程度分为不同的群体和部门，大体分为这么几个方面，首先要被真正的经营性实体企业、企业部门等境内境外的企业因素接受，他们愿意用人民币计价，愿意用人民币来支付贸易交易。作为个人，中国旅游者和境外旅游者可以方便在境内和境外用人民币兑换外币，或者说在境外的可兑换的机构来通过挂牌汇率兑换人民币，这是个人支付服务商。另外，政府大量发行政府债券，可以用人民币在境外发债，以及在境内发债，可以提供更多的可交易的产品。另外就是央行的同行们，现在国外进行储备交易或者财政作为储备交易的部门，希望把人民币作为保值或者储备的货币。所以这些条件实际上也就是描述出人民币未来走向国际成为可兑换货币以及国际化的重要因素。
　　近期人民币国际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通过两年的努力，人民币在贸易的结算方面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这几年人民币贸易结算增长很快。但在贸易结算货币发展过程以后，实际上有大量离岸人民币持有者现在非常希望能够将人民币在国内进行投资，或者在海外开放一些投资产品。现在最大的障碍确实是资本账户的可兑换进程，目前尚没有一个国际组织对资本账户的可兑换做出严格规定和管理，只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附录中把资本账户相关的管理规定分为40多项。在这后面如果按照对资本账户逐项来看，完全可兑换的几乎没有，只有几个少数的岛国，包括构成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的四种货币，美元、欧元、日元、英镑都没有实现，这些国家在表格中都没有表明是完全兑换的。所以，从这点上看，资本账户完全管制或者完全可兑换的概念在实践中无论哪个国家基本上都是不存在的，但是，这些国家货币基本上都国际化，有很多都是很早就国际化了。所以，我们说把资本账户可兑换作为一个国家货币国际化的前提条件，确实是不对的。
　　但是，我也想强调，一个国家货币的国际化和一个国家的资本可兑换的进程是不一样的，资本可兑换的进程基本上是由一个国家的货币当局或者财政当局，根据国家的经济、贸易以及货币的接受程度来通过行政的管理逐步实现放开，而一个国家的货币化，则是一个市场供需驱动的过程，无论是在贸易上还是在投资上都是可以驱动的。特别是在贸易上，一个国家的贸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上，用什么货币确实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自己的货币被对方接受或者双方接受，在投资上他又受到这个国家资本可兑换行政上的管理，所以这两个是各有各的管理方式，在不同时期推进。资本账户可兑换某些层面可能成为货币国际化的障碍，但是长期来看是互相促进、互相推进的过程。外汇管理局作为资本账户管理的主要部门，近两年已经在抓紧研究人民币资本账户可兑换的规划，也在评估资本账户可兑换分步推进的路径。但是推进资本账户可兑换这个问题确实非常复杂，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中国提出资本账户可兑换已经将近20年，但是，这几年对资本账户可兑换提出了明确的时间要求，这就反映出，不仅是中国的投资者，而且国际的人民币持有者也希望能够在加快这一进程中通过投资的行为获得一定的利益，更主要的是中国的经济以及贸易发展到现在的阶段，这个问题已经不可能回避，需要加快推进这个过程。
　　在资本账户的可兑换过程中，或者是人民币在下一步国际化进程中，面临的一大障碍就是人民币离岸市场发展得比较缓慢，第一个是跟人民币结算有关，第二个也是与资本账户可兑换开放、可投资项目的范围有关。如果不能尽快来研究这个问题，确实是离岸市场本身会停留在一定的水平，影响人民币国际化进一步的拓展。这几年特别是最近一两年，外汇局还是采取了措施，在国务院的批准下，加快了资本账户可兑换的进程。像我们原来批准的QFII，现在已经共计提出260亿美元，4月进一步提高总额度达到800亿美元，为未来境外投资者在中国国内的投资提供了较大的空间。此外我们还提供RQFII，一期RQFII在2011年12月才开始试点，初期额度只有200万。现在又进一步扩大，4月初国务院又批准了这些资金准备全部用到基建、教育方面，也就是交易型的开放资金。
　　另外从长期来看，要消除一些资本账户可兑换的障碍，除了上述说的因素外，确实还包括如何建立一个稳定的金融市场，如何对金融体系实施审慎监管，如何使国家的经济再保持20年的基本稳定等因素，这些大环境都会给货币当局提供国际市场上可使用货币的坚实基矗所以，从人民币可兑换，人民币国际化的角度来看，这实际上是迈向国际社会的一个重要步伐。目前人民币是第二大货币，什么时候我们的结算货币在国际市场上能成为重要的交易货币、储备货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成为真正的金融经济强国。
　　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实践问题
　　泛亚金融合作战略研究院院长刘光溪在发表主旨演讲中认为，人民币的国际化问题是人的认识问题，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应该以局部区域作为重点突破口，在中国的周边地区实现人民币周边化，可以使得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更加稳剑他说：
　　人民币的国际化问题就如同过去马克思讲的一句话，是人的认识问题，是否具有真理的客观性，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实践问题。对人民币国际化的认识问题，是不是具有真理的客观性，也不是个理论问题，是个实践问题。十几年前我跟随龙永图副部长进行加入世贸谈判，从日提出申请，到日结束谈判，大概是15个春秋，当时无论是中国国内的官员学者，还是产业层面都在谈论一个问题――中国加入世贸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现在10个春秋过去，我始终不相信一分为二的说法，我是市场经济和中国“入世”的坚定支持者。我们始终考虑人民币国际化利弊，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1978年谈人民币的国际化不值钱，现在谈就可以，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有了35年的发展，是因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和2008年的次贷危机，让我们从认识的角度了解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人民币国际化就如同中国加入世贸谈判一样，有百利而无一害，没有什么坏处。说到提高了我们金融货币政策的风险度，提高了外来因素的影响，我们中国人不就是希望通过影响世界的能力来造就我们的执政能力吗？当年很多人认为一旦加入世贸，我们的国有企业会破产，民营企业也要毁于一旦，10年下来，让人大跌眼镜的正是中国贸易的发展。以前外界认为加入世贸后中国出口会滑坡，外资储备会下降，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人民币的国际化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当然国际化进程会充满一些曲折。我既不悲观也不乐观，我是坚定的现实主义者。所以，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势不可挡，除非我们回到了文化大革命，不以建设为中心，没有人会觉得有没必要让人民币国际化。
　　人民币目前有43项的可兑换，17项基本可兑换。而2009年，当时大概有11项或者是10项是基本不可兑换，六项是完全不可兑换，一个是交易环节，一个是汇兑环节，我们的交易环节不放开，根本谈不到汇兑环节。我们允许不允许你交易，允许不允许你做是个问题。但是我觉得随着经济的发展，监管部门越来越重视企业的需求，尤其是中国云南提出一些现实的需求，所以人民银行外汇局允许我们2011年用人民币直接和老挝、泰国、马来西亚、柬埔寨、孟加拉建立人民币和当地货币的直接交易，不通过美元，这是很重大的一步，这叫作人民币在周边地区首先实现项目下的交易。我就看到这一点，再过三年，将发展到周边的三个国家，新加坡，文莱再加上南亚八国，一共16个国家，如果我们把这个16个国家在昆明形成像上海以美元为主体的外汇交易市场，昆明就会被打造成以人民币为主体的与周边国家货币的外汇交易市场体系，人民币自然而然成为国际货币。所以，市场经济是老百姓的经济，是客观真理的经济，不是政府盖图章盖出来的。人民币是否具有可兑换性是结果，能否通过交易环节和汇兑环节达到目的，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非常重要。1995年的人民币法规定，谁在境外交易人民币是非法的，现在看来是荒唐透顶，这是对自己的人民币没有充分信心的表现。如果说谁在境外交易货币还非法，全世界人民都违法。现在终于允许个人境外投资了，这是了不起的举动，说明中国共产党人对自己领导的市场经济有信心了，我们是靠实力、靠经济的发展保证人民的安康。
　　至于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设计，人民币不是哪一个阶段国际化了，而是处在一个进程中。我觉得资本可兑换与国际化是两码事，一个国家本币是否具备储备货币的资格、该货币是否可以国际化、本国货币是否为通货，这些要素对货币国际化来说才是重要的。如果是一个不可兑换的货币，资本项目下还有六项处于严格控制之下，该货币绝对不是一个国际储备货币，国际化过程将障碍重重。所以，人民币其完成是靠我们人民、靠我们进出口企业，靠我们投资方在管理部门进行改革，下一步也必须采取这个措施。我们所说的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逐步过程，不是说在第一个10年人民币要周边化，多边化就不搞了，我们不要搞形而上学。我努力倡导人民币往南走，首先以云南为突破口。目前，人民币在整个东南亚半岛畅通无阻，大家都在使用人民币，那么，他的贸易结算、投资结算、信贷结算、央行储备结算，难道不用人民币吗？老百姓有需求，市场的需求就是第一需求，就是最高的法则，这是市锄制。所以人民币需首先在周边地区站稳脚跟。这和美元国际化一样，20世纪40年代、50年代先解决中美洲北美洲的问题，到50年代末有了新加坡的美元市常人民币也要走这个路子，这不是理论探讨。
　　如果从理论上来讲，人民币国际化的周期要经历40年至50年的历程，第一个10年非常重要，要走得稳剑贸易是人民币国际化的核心问题，这是实体，然后是投资阶段、信贷阶段、央行储备阶段，然后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比重能不能从6.3%再上升几个百分点，这就是五大指标。我到云南工作以后对人民币国际化深有体会。云南有4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4100公里的边境线，云南正好处在亚洲的中心位置，一个省牵动18个国家，而且东南亚和南亚又是亚洲的主体，所以，云南正好是东盟自由贸易区、南亚经济合作区、大湄公河经济合作区、西南经济开发区等五大区的交界地，这就是地理优势，这就是云南在推进人民币周边化和国际化方面的重要地位。实践告诉我们，必须注重国家的桥头堡建设和云南的战略通道，人民币的周边化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一个必然。所以，云南正成为重要战略通道，因为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以云南这样的局部区域作为重点突破口，在周边地区实现人民币周边化，可以使得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更加稳剑中国的人民币很具备逐步走向国际化的条件。
　　真正的人民币国际化是多边使用
　　中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也发表了主旨演讲，他认为中国已经走完了人民币国际化的第一阶段，人民币在双边贸易中占有很大的比例，但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民币的国际化是在第三方使用，因此接下来最大的挑战就是人民币能否从双边使用变成多边使用，进入多边使用才是真正的人民币国际化。他说：
　　我们注意到人民币国际化确实是特殊条件起步，如果与其他货币比较，有三个不一样：第一，人民币在自己不开放的条件下提供；第二，人民币的国际化是在国际收支双顺差的情况下提供；第三，在金融市场不完善的条件下提供，货币国际化一定要有庞大可靠的金融市场，而中国金融市场发展却相对缓慢，尤其是固定投资市常
　　那么，人民币为什么会实现国际使用呢？因为有需求，特别是这次金融危机后，亚太特别是东盟贸易发生严重困难。我们知道金融危机后贸易增长速度非常快，但这里面有很多的问题。以前所有的贸易都是使用美元交易，而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元出现困难，然后美元币值不稳，汇率波动，造成很大的问题，计价不准，在区域贸易的同时也造成了损失，不仅美国出口困难，亚太区出口也受到了影响。这就是为什么人民币在不具备国际化的条件下必须要进行国际化使用，就是为了满足发展中国家的物质合作，给区域贸易提供一个比较稳定的计价准备，方便做生意。于是日，人民币开始跨境使用，讲的是港澳东盟地区，属于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广西云南等地的365家企业，用人民币进行跨境贸易结算。
　　人民币跨境结算后，当时是使用两种方式，一种是上海方式，一种是港澳方式，即香港精算化方式，两种方式同时可以进行。但是到目前为止，港澳方式远远大于上海方式的使用，占到总额80%～90%之间，使用上海方式相对比较少。为什么两种方式同时推行，结果却完全不一样呢？其实，成也资本项目下开放，败也资本项目下开放。中国的金融是开放的，也就是说东盟国家收购人民币，必须反过来在中国买东西，如果不买这个钱就没有用了。所以，人民币一定要安排投资的渠道，一定要可以用来投资。我们现在提供了金融市场，人民币国际化的安排催生了香港地区的所谓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而香港人民币发展的背后，预示着所有贸易项目下、经常项目下几乎都汇集在香港，然后再回来，所以，香港这个税收就大于香港金融发展。最早的人民币债券、现在的人民币以及各种衍生工具，都出现在香港并得到发展。香港金融市场目前除去人民币跨境贷款，其他所有的金融工具全部都有，也就是说在香港，人民币是完全可兑换的。
　　过去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最困难的、在亚洲金融危机中显示出的问题，就是怎么处理资本项目下开放的问题。过去资本项目开放一定是本币全民可兑换，特别是资本流入流出一定会扰动本国宏观经济，在宏观经济困难的时候，会加重贬值。于是各国发现资本管制是最重要的，包括这次金融危机中，IMF也强调资本管制可以作为工具使用。要进行资本管制，就发现币值不能兑换，这便成了难题。1996年人民币没有达到可境外投资兑换，当时是有时间表的路线图的，但是出现了亚洲危机的风险，所以人民币没有国际化，到现在还没有实现。但是，现在突然发现人民币是跨国使用的，作为一种新的事物产生出来。这是一种什么路线图呢？
　　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资本管制，但是我们能否对这个项目进行放开，就是外商直接投资与人民币问题，中国居民不对外负债，中国资本市场不对外开放但是对外以人民币开放。2011年8月份李克强副总理在香港宣布政策洽谈，商务部已经做出安排，人民币的直接投资要比外商用外币直接投资条件宽松很多，至少外商直接投资中国的话，人民币投资中国一次性批准。中国不对外资负债，但是允许人民币负债。中国资本项目不对外资开放但对人民币开放500亿元，资本项下可以用人民币安排，我想这是特殊性。本币和外币还没有实现完成自由兑换，但是在本币的名义下进行资本开放，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民币的进一步广泛使用，中国国内市场的发展，以及中国贸易逆差的形成，资本管制逐渐消失，实现人民币国际化很可能成为水到渠成的事情。这是特殊问题，如果在这样的路线下，人民币国际化是可规划、可安排的。
　　最近，中国八部委又出台了一些政策，其中包括管理人民币使用，鼓励人民币使用。我们计算了一下，大概人民币投资使用空间已经占了10%左右，中国进出口贸易10%左右是人民币来完成交易的，在投资中有5%是使用人民币。我们测算了一下，如果中国对外贸易额的25%以上是用人民币支付的，那么，人民币就肯定会成为全球继美元、欧元以外的第三大贸易货币。现在人民币投资出去了，但是资本市惩贸易市场有逆差，这个情况为人民币进一步机制化、稳定化提供了条件。这个条件紧接着就会带来新的安排，也就是人民币储备。我们注意到香港要推行本币机制，“东盟10+3”、“东盟10+1”也已经用清迈机制来发展共同基金，如果这些货币储备机制接纳人民币进入储备，那么，人民币就从双边使用变成多边使用，这才是真正的人民币国际化，因为真正的人民币的国际化是在第三方使用。我个人认为，中国已经走完了人民币国际化的第一阶段，人民币在双边贸易中至少占有很大的比例，接下来最大的挑战就是人民币能否进入多边，那才是真正的人民币国际化。
　　人民币国际化：道路必然曲折，风险不可忽视
　　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发表了主旨演讲，他郑重指出，人民币国际化将是一个非常曲折的、长期艰苦的过程，中国自身的金融体制改革还没有到位，所以，我们一定要积极务实，把各种风险、各种应对方案想清楚，把大方向的问题搞明白，我们的道路是曲折，一定要有这个思想准备。他说：
　　在我看来，人民币国际化将是一个非常曲折、长期、艰苦的甚至还有一些挫折的过程，人民币国际化可以从历史上借鉴经验。历史的经验表明，一个国家的货币成为国际货币的过程往往也是对本国经济发展带来巨大冲击的过程，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比如，日本当年想积极推动日元的国际化，在推动过程中，大量的资金、大量的国际资本期待日元会升值，涌入日元，涌入了日本经济，带来了泡沫。再比如，欧元在成立之后，由于内部政策协调不一致，财政政策不一致，也带来了当前的欧元区危机。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这两个国家和地区的政策非常值得我们研究反思。
　　联邦德国马克国际化的问题上非常谨慎，非常务实，采取了跟日元相反的政策。采取了很多拖延政策，防止联邦西德马克过早成为国际货币，为什么？因为担心西德马克过快地变成国际货币后实际汇率会升值，因此影响整个经济的发展。英国不仅是货币问题上，而且在整个经济政策问题上，比较聪明，有些地方还比较狡猾，这么讲一点不过分。英国看到了人民币国际化的前景，推进人民币在英国伦敦金融中心的使用，当然这是对英国金融中心发展非常利好的事情。
　　当然对中国而言，走得快也有问题。我们就以离岸市场的发展为例子，如果离岸市场的发展非常迅猛，可以想象一下离岸市场的货币交易。刚才讲了货币清算的货币市场规模非常非常大，这个市场大了之后，世界上很容易出现不是两个，而是三个，或者更多种人民币的汇率，上海一个，香港一个，伦敦一个，作为大国、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汇率当然需要保持一定的稳定性。任何国家的汇率都是货币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人说不干预汇率，但实际上还是干预汇率，他的措施都是为了不让汇率过快升值。中国的政策制定者们、中国的百姓，一定要头脑冷静，一定要实事求是。我自己几乎十年前就开始研究这个问题了。在金融危机前，我就认为应该逐步务实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对这个问题不能过于浪漫。
　　我们应该把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作为中国大国复兴过程的一部分来理解，这是中国经济的复兴，是中国复兴的一个组成部分，一定要有这个认识。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充满信心，但是也必须要强调，就像我们国家复兴一样，它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会遇到挫折，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在人民币国际化问题上也同样要做好准备。回顾历史，英镑国际化时，英国已经是世界第一大强国了，而日本人当初在日本的国际贸易出现顺差时，被美国人压着对日元进行升值，日元被看好升值的情况下产生了日元的国际化，结果是继续升值，最后一下子出现了资产泡沫。所以，我想提醒的是人民币国际化不应该建立在升值的基础之上。坦率地讲，目前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力量来自于海外，海外很多人要人民币升值，如果一个货币的力量建立在升值的基础上，是不稳固的，因为实体经济不断发生变化，金融业不断发展，如果能够开发出以人民币计价的、对得起投资者的产品，让其他国家把美元、欧元、日元换成人民币来买你的资产，这才是做实了。所以，我们一定牢记，人民币国际化中有陷阱、有诅咒，不是一片光明的。现在香港已经出现了问题，香港人民币的汇率开始变质，产生了两种汇率。如果贸易平衡了，人民币升值步伐放缓。我们大量在海外发行的人民币现在却是以升值为前提的。
　　我们要积极务实地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要把人民币国际化的基础放在哪里？要放在中国自身金融业的发展上，放在中国自己股市的发展上。我重复一句话，就是人民币国际化到目前看来一个重大瓶颈是我们还没有给我们的投资者，包括国际投资者提供一个投资者信得过的制度，这一条做不到的话，任何货币的国际化都将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所以，中国自身的金融体制改革是最最重要的。一定要积极务实，把各种风险、各种应对方案想清楚，把大方向的问题搞明白，我们的道路是曲折的，一定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国际融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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