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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莱斯廷预言II:第十种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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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不能贪求任何东西,一旦贪求就执著在那里,应该心无挂碍。
?静心,不是泯灭头脑与思想,而是于灵魂深处耕耘;静心的最高境界在于心境合一。
?将你自己放在第一位,在最高的说法上,绝不会导致一个不敬神的行为。
?基本上,因为在我们深处的根部,所以才有爱的可能性。如果我们不是一体的,那么就不可能有爱。
?很多身体的疾病是因为你没有活下去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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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莱斯廷预言II:第十种洞察力
译者的话   《第十种洞察力》自1996年4月一经问世,便震撼了数百万人的心,人们纷纷为它表述的新的世界观念所折服。美国医学博士布莱恩•韦斯言道:“这是一个令人意乱情迷,魅力无穷的冒险故事。书中充满令人震颤、激动,曲折跌宕的情节,书中所表述的精神智慧又令你爱不释手。”《光明的拯救》一书的作者丹恩•布林达利说:“《第十种洞察力》这部书之所以震撼人心,不仅在于它那冒险的生活故事,而且在于它向人们揭示出,我们设法寻觅的真正的精神这一概念的实质。”   现在,全球已有40个多个国家,从美洲各国到日本,从澳大利亚到德国,皆把《第十种洞察力》列为最畅销图书。在该书的激励下,世界各国的许多人们皆已敞开心扉,迎接生活中具有导向意义的巧合,并对个人的目标和使命有了新的认识。   作者运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把往事与现在交织在一起,个人的思想感情与周围人物的思想感情沟通融化,既流动不居又有一条主线。作者文笔流畅,朴实无华,而又极富感染力;他的语言吸收了当代口语的特点,简洁确切,很有生气,作者强调人的原始本能,并把恐惧心理作为压抑和扭曲天性的因素加以摒弃,主张让本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以达到人性之完美。作者的朋友夏琳为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她先传来口信,在秘鲁发现了一部古老的手稿,然后便忽然地失踪,原来她已到了阿帕拉契山的古老密林中去探寻了。于是作者便带着你感受这茂密的森林、两岸长满树木的小溪和神秘的瀑布,引导你开始寻觅第十种洞察力。   在这寻觅的旅程中,作者会把你带入另一空间,使你回忆起过去,乃至几个世纪前的经历,忆起人人都曾经历过的生的想象,正视人人皆会面临的死和生命的回顾,正确地看待某些人地狱般的自我隔绝现象,恰似恐惧中的魂群拒绝觉醒一般。。。。以及看到充满爱的来世空间,人类的最终目标是如何受到指引,并被维系。   然后,当你随着作者再返回尘世空间时,便会看到,人们对将来所抱的恐惧心理是如何威胁着尘世精神的复苏。于是你会悟出,通过对本能、同步现象和想象之本质的不断探求,你会全力摆脱这种恐惧心理。   随着对第十种洞察力的不断探求,你的记忆会不断扩大,扩大到包括领悟人类漫长的进化过程,以及我们都应承担的把人类文明推到它意象中注定的目标上的特殊使命。因此,你就能够回答以前从未回答,也无人向你提出过的问题,这些问题一直萦绕着整个人类,并孕育在每个人的心中:我们为何降临到尘世?我们毕生要做些什么?以及我们要到何处去?   另外,作者神奇的笔触会同你最深层的内心发生共鸣,既会点亮你的外部世界,又会使你的内心迸发出激情。詹姆斯•莱德菲尔德是受到当代文化激励的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并取得了非凡的成就。《第十种洞察力》向人们展示了人类精神进化的超凡前景,令人颇受启迪,倍感欢欣。书中所表述的激情、谅解和毅力,会使你的生活充满活力,会改变你的人生态度,或许,也会改变整个世界。   译者学识有限,加之任务紧迫,谬误之处在所难免,敬希读者不吝指正。 第一章《想象路径》    信步外出,我走到悬垂着的花岗石山崖边,举目向北远眺,鸟瞰一派大好风光。视线的尽头是阿帕拉契大峡谷,约有六七英里长,五英里宽,景色迷人。一条溪流沿峡谷蜿蜓而去,周围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茂密的森林,五彩缤纷;古老的参天大树,有数百英尺之高。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中拿着的草图,峡谷中的一切与图中的勾勒恰恰吻合:我站在陡峭的山脊上,目视脚下向外延伸着的公路、草地和溪流的美景,远处山峦叠嶂。这必定是夏琳在她笔记中所描绘的地方,笔记是在她办公室里找到的,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记载?而她为什么又消失得了无踪影?   从她和同一研究公司的同事最后一次接触,一个多月过去了,是她办公室的弗兰克•西姆斯想到用电话通知了我。   “她常常突发奇想而外出。”他说道,“但她以前从没有这么长时间消失过,尤其是她已约好要与老客户见面。肯定出了什么差错。”   “你怎么知道要通知我呢?”我问道。   于是他说出在夏琳办公室里找到的一封信,那是我数月前写给夏琳的,信中描述了我在秘鲁的经历。他跟我说,信中夹着一张潦草的便条,上面写着我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我给每一个我所知道的同她有联系的人打电话。”他补充说,“直到目前,似乎没一个人知晓一点儿蜘丝马迹。从这封信来看,您是夏琳的朋友。我希望您或许有她的消息。”   “很遗憾,”我跟他说,“我已有四个月未同她交谈了。”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们竟有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了。夏琳收到我的信后,不久便给我打了电话,并在我的回应机上留下了一些话语,谈及有关洞察力的激情,评述这些知识似乎在快速地传播开来。我仍记得我曾多次聆听夏琳留下的话语;但我却一再推迟给她回话,总是对自己说,我以后再回话,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在我感到恰当的时候。我清楚,与她通话会使我处于回忆与解释手稿细节的情境,于是我对自己说,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消化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事实上部份预言依然困惑着我。我肯定仍保持着与内在的精神能量相联系的能力,考虑到玛乔里一事无成,对我来说,又是一种极大的安慰。现在,大部份时间都由我独自处理,而且我比以往更加知晓本能思想、梦境及房间或风景的光明;然而,在此同时,巧合的偶然性却成了一个难题。   举例而言,我可以充满能量,聚精会神,首先洞悉我生活中的问题,而且通常会对该做什么或到何处寻觅答案产生一种明晰的预感,然而,在做出相应的行动之后,通常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我没发现信息,也没有巧合产生。   情况确实是这样:直觉上我欲寻觅我已或多或少了解的人,或一位老友,或与我一道工作的人。这个人与我会对某一新的问题有兴趣,但通常,我的主动性,而不是我花费精力所做的努力,却遭到彻底的斥责,及至更糟,我的主动性会出于控制连同激情一并遭到扭曲,最终会一阵风似地消失在料想不到的激怒与各种情感之中。   如此失败并未令我在工作上感到酸楚,但我却意识到,在它成为内心的长期洞察力时,某种东西却丢失了。在秘鲁,我一直冲动地做事,我的行动常常与源于绝望而产生的某种信念结伴同行。返回家中,尽管我仍要处理日常的情况,但通常却被十足的怀疑论者包围,我似乎失去了那种敏锐的期待感,或坚定的信心:我的预感真的会导向。很明显,我已忘记知识的关键环节。。。。。或我仍未发现它。   “我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夏琳的助手说,“她有个姐姐,我认为,可能住在纽约的什么地方。您可能也不知道如何与她联系吧?或许别的什么人可能知道她在哪儿?”   “很抱歉,”我说,“我不知道。夏琳和我实际上是过去的老朋友,我记不起她的亲戚,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朋友。”   “那好,我想我还是把此事报警,除非您有更好的主意。”   “我没有。我认为报警倒是明智的。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呢?”   “只是有张图,画的是个什么地方,很难说清楚。”   后来他用传真把他在夏琳办公室里找到的全部笔记都给我发了过来,其中包括那张草图。草图上画着交叉的路线,空白处画着模糊不清的标记或标号。于是我坐在书房里,比较着草图和《南方地图册》中公路的标号,终于发现我所料想的实际位置,随之我思想里产生出夏琳的栩栩与生的意象,这种意象同我在秘鲁被告知存在着第十种洞察力时所产生的意象一模一样。她的失踪是不是与手稿相关?   一阵清风拂面而过,我再次察看着脚下的风光。左面的远处,峡谷的西端,我能够看出一排屋顶。那可能是夏琳在草图中所指的城镇。我把草图装入背心的口袋里,转身来到了公路上,开始了拓荒者的旅程。   这座城镇本身并不大,人口2000,这从第一个也是惟一的终止灯旁边的标牌可以看出。沿溪流边,那惟一一条大街上排列着许多商业建筑。我驱车驶过终止灯,看到国家森林公园入口处有一家汽车旅馆,便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停车场的对面有一座饭店和一个酒吧。几个人正走进饭店,其中一个黑肤色、漆黑头发的高个子背着个大背包,回头朝我看了一眼,霎时间我俩眸眸相遇。   我步出汽车,锁上车门,然后根据直觉我决定,先走进饭店再去察看汽车旅馆。饭店里,桌旁几乎空无一人,只是在吧台旁有几位徒步旅行者和先于我进来的几个人。大多数人并未注意到我的察看,但在我继续观察屋内时,我又遇到了我曾见到的那位高个子人的目光。他正朝房间的背后走去,微笑着,一瞬间我俩的目光再度相遇,随之他走出了后门。   我随着他步出后门,他正站在离我有20英尺的地方,弯腰放下他的背包。他身穿牛仔裤、西式衬衫,足登一双皮靴,看上去约有50岁的年纪。夕阳的光辉把他的背影洒在高大的树木和草地之间。50码以外,溪水流淌,开始了通向峡谷的旅程。   他心不在焉地微笑,抬头朝我看着,说道:“又一个朝拜者。”   “我在找一位朋友,”我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帮助我。”   他点了点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然后朝我走近,自我介绍说,他名叫大卫•龙•伊格尔。随之他仿佛意识到我想获悉什么似的,解释说,他是最早居住在这个峡谷的土著人的嫡系后裔。这时我首次注意到他脸上的一道疤痕,疤痕从左眼眉向下直抵下巴,只是躲过了眼睛。   “你想喝点儿咖啡吗?”他问道,“在那边酒店里的咖啡挺不错,但咖啡店的咖啡却不怎么样了。”说完,他朝着溪流附近的一处地方努了努嘴。在那儿,三棵大白杨树中间支着个小账篷,十几个人在走动,其中几个人正走在一条有着一座桥并通向国家森林公园的小路上。一切显得异常安全。   “当然想喝,”我答道,“喝点咖啡倒不错。”   于是他在宿营地旁点着一个小丁烷灯炉,然后在锅里装上水,并把它放在炉子上。   “你的朋友叫什么?”他又问道。   “夏琳•比林斯。”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在我俩眸眸相视时,我的心目中出现了他在另一时刻的明晰意象。他看上去比现在年轻,身穿鹿皮衣服,正坐在一堆大篝火旁。脸上勾勒着战争油彩的条纹。他周围是一圈子人,大多数是土著人,但其中有两个白人,一位妇女和一个彪形大汉。人群中一些人想要打仗,其他人欲求和解,讨论异常激烈。他插了进来,嘲笑那些欲求和解的人。“遭到这么多的欺骗之后,你们怎能如此天真?”他对那些人说。   那位白人妇女似乎理解,但恳求他让她讲完。倘若精神作用的效果很大的话,战争就能够避免,她坚持说,而且整个峡谷防护得相当完善。他彻底驳斥了她的言论,随之谴责这群人,然后跨上马,飞奔而去。其他大多数人紧随其后。   “你是无师自通,开赋不错。”大卫言道,猛地打断了我的意象。他在我俩之间铺了一条手织的毛毯,请我坐。“我听说过她。”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很担心,”我说道,“没人听到过她的消息;而且我只是想确定,她是不是安然无恙。看来咱们需要聊一聊。”   “关于第十种洞察力吧?”他笑着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猜想。许多人来到这座峡谷并不只是因为国家森林的美。他们来这里是谈论有关洞察力的事。他们认为第十种洞察力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可以获得。有些人甚至宣称知晓它深蕴的内涵。” 他转身把一个咖啡球放入沸腾的水中。他说话的语调使我觉得,似乎他是在考查我,掂量着我是不是我所说的人。   “夏琳到底在哪儿?”我问道。   他用手指了一下东面,说道:“就在森林里。以前我未遇过她,从此我见过她几次。数天前我又见到她,她独自在峡谷中旅行。从她的装束判断,她或许仍在那里。”   我朝那个方向眺望。从这个视角望去,整个峡谷浩瀚无垠,一直朝远方伸去。   “你认为她是到哪儿去了?”我问道。   他凝视了我一会儿,说:“很可能去了赛普西深峡谷,在那里会找到一个出口。”他边慢慢吐着这些字,边琢磨着我的反应。   “出口?”   他神秘地笑着,说道:“对了,那是空间的出口。”   我朝他靠了靠,忆起我在塞莱斯廷废墟的经历,然后问道:“有谁知道这一切?”   “没几个人。到目前一切都是谣传,零星点滴的消息,没一个人见过手稿。大多数来这里寻觅第十种洞察力的人都有即时被导向的感觉,而且他们生来就依据九种洞察力过活。即使他们抱怨巧合曾一度导引着他们。”他轻声地笑了笑,接着说:“但实际上我们都是这样,对吧?第十种洞察力是有关理解整个知觉的事,即获悉神秘巧合的奥秘及尘世中正成长起来的精神意识,第九种洞察力正从其他空间的较高知觉中消失,于此我们能够理解为什么这种过渡正在发生,以及为什么我们要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道。   他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突然生起气来,说道:“我就是知道!”   他表情严峻了好一阵子,稍后才变得缓和起来。他伸手倒了两杯咖啡,把一杯递给了我。   “我祖先在这个峡谷附近住了数千年,”他接着说,:“他们认为这座森林是块圣地,是我们这个尘世世界与上界之间的中间地带。我的人民在其视界寻觅中要斋戒,然后走进峡谷,寻找奇特的礼物,寻找他们的药物及其于尘世中他们应走的路径。”   “我爷爷跟我讲过有关一位僧侣医生的事。他来自一个遥远的部落,教授我的人民如何寻求他所称说的净化境界。这位医生告诉他们:就从此处离开,随身只带一把刀,一直往前走,就会发现动物留下的痕迹,遵照这些痕迹再往前走,就会到达他所称说的圣口,通向上界的圣口。倘若他们是可敬的人,倘若他们已清除较低级的情感,他跟他们说,他们甚至可能被允许进入圣口并与其祖先相遇。在那儿,他们不仅可以忆起自身的天地,而且可以察觉整个世界。”   “当然,自白人一来,一切都结束了。我爷爷记不起该如何去做,我也记不得了。像其他人一样,我们也得重新尝试。”   “那你来此是为寻找第十种洞察力了?”我问道。   “当然。。。。。那当然了!但似乎我做的一切都是奋力去谅解。”他的嗓音又变得尖利起来,而且突然变得似乎不是在跟我谈话,而是自己跟自己说起来,“每当我向前进一步,我自身的一部份就不能摆脱对发生在我们人民身上的事情所产生的怨恨和愤怒。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我们的土地遭盗窃,我们的生活方式遭践踏,被毁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允许此种事情发生呢?”   “我真希望。。。。此种事情没有发生过。”我说道。   他低头看着地面,再次轻声地笑了笑,说:“我也这么想。但每当我一想到峡谷被错误地使用,我就怒气冲天。”   “你看这道伤疤,”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接着说,“我本可躲过留下这道伤疤的那场战斗,但得克萨斯牛仔唱得实在太多。我本可以走开,但我内心的愤怒正在燃烧。”   “现在峡谷的大部分是不是都在国家森林公园的保护范围之内?”我问道。   “只是大约峡谷的一半,溪流的北部;而且政客们总是威胁着要卖掉它,那儿或许可开发。”   “峡谷的另一半怎么样?谁拥有它?”   “长期以来这部分地区主要属个人所有,但现在一家外国注册公司却设法将它买下了。我们也不知道它的后台是谁,但有些土地拥有人已得到极高的买地报价。”   他朝远处望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的难题是,我想让在过去的三个世纪里所发生的情况变样。欧洲人开始在这块大陆定居,却无视早已居住在这里的人民,对此我感到愤怒。那是强盗的行径。我想让所发生的情况不同,仿佛在某种程度上我能改变过去。我们的生活方式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正在学习回忆的价值,这也是欧洲人本该会从我的人民那里接收到的重要信息----倘若他们停下来,聆听的话。”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我的思想飘浮在白日梦之中。恍惚中看到两个人:另一位土著人和一位白人妇女,正在小溪的岸边交谈。在他们的身后是茂密的树林。过了一会儿,其他的土著人围拢过来,倾听着他俩的交谈。   “我们能够治愈这里!”这位妇女言道。   “我担心我们熟悉的信息尚不充足,”土著人答道,他的表情里充满着对这位妇女的关心,“大多数其他酋长已经离去。”   “为什么不充足呢?想一想我们刚刚讨论过的,你自己就说,若有足够的信心,我们就能治愈这里。”   “对的,”他答道,“但信心是某种肯定,这种肯定来自于领悟事情何以成为本该成为的那样。我们的祖先悟出这层道理,而我们这些人尚不足以达到那一层境界。”   “可或许我们现在就能达到,”这位妇女恳求地说,“我们非得试一下!”   我的思想被眼前出现的几位年轻护林员打断,他们正朝桥上的一位年迈之人靠近。他的灰发修剪得整整齐齐,裤子烫得笔挺,衬衫浆洗得硬朗。在他走路时,似乎多少有些蹒跚。   “你看到同护林员在一起的那个人了吗?”大卫问道。   “看到了,”我答道,“他怎么了?”   “两个星期以来我一直见他在这里转悠。我想他叫费曼,但不知道他姓什么。”大卫边说边朝我靠了靠,这是第一次听起来仿佛他已完全信任了我。“听,有某种奇特的声音。数星期以来护林员似乎都在数着走进森林的旅行者。以前他们从未这么干过;而且昨天有人跟我说,他们已经彻底封闭最东头的那片野生地带。那块地区中的有些地方离高速公路要有十英里之遥。你知道有谁肯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冒险吗?寥寥无几。我们中的一些人开始听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奇特声音。”   “何种声音?”   “某种不和谐的声音。大多数人听不到它。”   突然,他站起身,飞快地拆掉他的账篷。   “你要干吗?”我问道。   “我不能待在这儿,”他答道,“我必须进入峡谷。”   他暂时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再次看着我,说道:“听着,有些事你必须知道。那位费曼,我几次看到你的朋友和他在一起。”   “他们在干什么?”   “只是交谈,但我得跟你说,这里有些事不对头。”说完,他又开始整理他的行囊了。   我静静地观察了他一会儿,不晓得如何对待此时的情境,但我感觉到,他认为夏琳就在峡谷深处的什么地方,是对的。   “我也整理行囊,”我说,“我想和你同行。”   “不,”他急忙说道,“每个人必须独自经历峡谷。我现在对你爱莫能助。我必须找到我自己的洞察力。”看上去,他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   “你能确切地告诉我这个深峡在哪儿吗?”   “沿着这条溪流走大约两英里,你会碰到一条流入这条溪流的小溪。沿着那条小溪再走一英里,它会引导你恰好穿过赛普西深峡口。”   我点了点头,转身欲离开,但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臂。   “注意,”他说,“倘若你把精力提到更高的层次,你会找到你的朋友。峡谷里有些特殊的地方,它们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是指空间口吧?”我问道。   “是的,在那儿,你能发现第十种洞察力的知觉;但要找到这些地方,你就必须弄解本能的真正实质,以及何以维系这些心理意象。同样,你若观察动物,你会忆起你在峡谷中的所作所为。。。。为什么我们都在这里。但一定要小心。别让他们看到你进入森林。”他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还有另一个人也在那里,我的一位朋友,柯蒂斯•韦伯。如果你见到柯蒂斯,告诉他你和我交谈过,跟他说我会找他。” 他微微地笑了笑,便又打包整理行囊了。   我想问他,他所说的有关本能及观察动物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连一眼也不看我,依旧忙着他的活计。   “谢谢。”我说。   他抬起一只手挥了挥,缓缓地和我道别。   我轻轻地关上汽车旅馆的门,信步走了出来。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凉爽的空气和紧张感,令我浑身颤栗。我琢磨着,为什么我要干这些事?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夏琳仍在峡谷的深处,或大卫的怀疑就是正确的。然而,我的内心却告诉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曾考虑了数小时,考虑是否要报告地方治安官。但我该如何报告呢?说我的朋友失了踪,但若别人看到她自愿进入森林,就很可能遇到麻烦,难道这一切都是依据于数百英里之外所发现的模糊不清的笔记吗?搜查那片原始地带需占用数百万人力,而且我清楚,没有更实质性的材料,他们是不会做出这番努力的。   我停了下来,眺望着从树梢上升起的四分之三的月亮。我计划从护林站正东径直穿过那条溪流,然后沿着主要路径向前进入峡谷。我寄希望于月光,盼它照亮我的路途。过会儿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明亮,但能看到数百码之遥足矣。   我从酒店边上走过去,来到大卫曾宿营的地方。这块地方异常干净;他甚至还洒上树叶和松枝,以清除他曾宿营的痕迹。若穿过我曾计划的地方,我就非得走40码并要完全暴露在护林站的视线之内,现在我已能清楚地看到它了。透过护林站的边窗,我看到两个官员正忙于交谈,一个从椅子上站了起了,拿起电话。   我把腰弯得很低,背包拉上了肩头,一溜烟地来到了溪边的沙滩地。我终于步入水中,欢讯压饣氖樱绻父涓哪就罚魍芎腕霸谖抑芪а葑嘧沤幌烨N铱戳艘幌禄ち终荆橇礁鋈巳栽诮惶福蛔⒁獾轿业耐等搿T谒钌畹牡胤剑牧髅坏搅宋业拇笸炔浚芸煳冶愦┕苏30英尺宽的溪流,来到一片小松树林。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终于发现通向峡谷的旅行小路。小路向东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在我朝那个方向凝视时,更多的疑虑涌上我的心头。是什么神秘的声音令大卫如此焦虑?在那远处的黑暗之中,我又会发现什么?   我努力驱散内心的恐惧,我清楚我必须继续下去。但为妥当,我在森林里只走了半英里,然后为确保能顺利通过小路进入密林地带,我支起了账篷,以度过下半夜。我脱下湿漉漉的靴子,让它们晾干,那样白天行走会是很惬意的。   翌日清晨,天一黎明我便醒来,思忖着大卫所说维系我的本能的神秘言词。我躺在睡袋里,思考着我对第十种洞察力的理解。根据这种洞察力,一旦我们清除过去戏剧性的事件,我们就能辨明那些影响我们特殊生活情境的问题。这些问题与我们的事业息息相关,与我们该住在何处相关,也与我们该如何在人生旅途上前进相关。于是,我们若维系这种知觉,我们的内在情感、预感及本能就会告知我们到哪里去,该做什么,和谁谈话,以寻求某种答案。   当然,于此之后,我们所谓的巧合也就随之发生。它会揭示我们急迫遵循这一过程的原因,提供在某些方面与我们问题相关的新信息,导引我们于生活中向前进。那么,维系本能又何以有助于我们呢?   我缓缓地从睡袋里钻出来,把账篷掀开,观察着外部世界。感到没有异常情况,我从账篷里爬了出来,呼吸着秋日凉爽的空气,然后走回到溪流边,用冰冷的水洗了洗脸。随后我整理好行囊,继续向东行走,边走边咀嚼着燕麦条,并尽量使我隐蔽在溪旁高大的树木之中。大约走了三英里之后,我突然感到恐惧,忐忑不安,顿时,我精疲力竭,疲惫不堪。于是我坐了下来,背靠在一棵树上,试图把精力集中到周围的环境上并积聚我内在的力量。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清晨的阳光穿透树丛,洒在我周围的大地上。我看到大约十英尺远的地方有一棵小小的绿色植物,开着黄色的花。于是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它上面,鉴赏着它的美。沐浴在充足的阳光下,它似乎变得更加明丽,它的绿叶变得更富有生机。一阵芳香涌入我的知觉,连同树叶和油黑土地的霉味和湿气。   就在此时,从远在北面的树林中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这洪亮圆润的叫声令我惊奇,但颇使我吃惊的是,我却不能辨出它们的确切位置。在我把精力集中在听的上面时,我能听出构成清晨合唱的十几种不同的声音:头顶树上小鸟的欢唱,溪流边野雏菊周围土蜂的嗡嗡声,岩石和落枝周围流水的潺潺声。。。。然而很明显,还有另一种低沉的、不和谐的嗡嗡声。我站起身,朝四周观望。这是什么声音?   我收拾起背包,继续向东走。由于脚踩在落叶上所发出的咯吱声,我不得不经常停下来,以便仔细地辨别那种嗡嗡声。它在那儿。再向前,树林就到了尽头。我来到一片大草地,长满了野花,绚丽多彩。厚厚的二英尺高的山艾草,一直向前铺开,延伸有半英里。微风吹拂着草尖,起伏如浪。在我快到草地的尽头时,我发现一棵倒下的树旁长着一小片野黑草莓。这丛灌木娇艳多姿,美得实在动人。我走近,仔细地欣赏着它们,想象着它们结满了草莓的样子。   在我这样做时,我仿佛有一种曾经历过这一切的敏锐感觉。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熟悉起来,仿佛以前我曾来过峡谷里的这个地方,吃过这里的草莓。但,那又怎么可能呢?我坐在倒在地下的树干上。眼下,我脑海里闪现出一幅图画:一潭清澈的池水,背景处挂着层层叠叠的瀑布,在我想象中,这个场景似乎我也同样熟悉。我再次感到不安。   没有任何预兆,呼地一下,从草莓丛中窜出一只动物,着实吓了我一跳。它朝北跑了有20英尺,便突然停下,躲在高大的艾草中。我不知道它是何种动物,但我可以等它在草丛中再次活动。数分钟后,它朝南飞奔了数英尺,又停下一动不动,数秒钟后又朝北飞奔了10或20英尺,然后又停了下来。我猜想那该是只兔子,虽然它的动作特别奇特。   我凝视着那只动物最后活动的地方大约有五六分钟,然后慢慢地朝那个方向走去。在我离那儿约有5英尺时,它猛然间窜了出来,朝北飞奔。在它快要消失前,我看到了那只大兔子的白尾巴和后腿。   我会心地笑了笑,继续沿着小路向东走去,最后走到了草地的尽头,在那儿,我钻入一片密林。林中,我看到一条小溪,约5英尺宽,从左面汇入溪流。我清楚这必定是大卫所指的路标。待我转身朝北走去时,很遗憾,我发现那里没有路径。更糟的是,沿着小溪的林中,厚厚的树苗,多刺的荆棘,盘根错节,令我无法通过。我不得不向后退回到草地,再找一条其他的路径。   返回到草地,我沿着林边行走,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寻找一块休息的地方。令我惊奇的是,我竟走到那只兔子曾留下的痕迹处。遵循着这条小径,我又望到了那条小溪。在这儿,浓密的矮树丛渐渐地稀少,使我能够穿过去,我来到一处长着许多粗大的、带着悠长岁月痕迹的老树的地带,在这儿,我可以沿着那条小溪,朝北行进。   一如我的猜测,大约又走了一英里之后,我可以看到远处小溪的两侧,山峦起伏。继续往前走,我意识到那陡峭的峡谷壁正是由这些山峦构成,仰头观察,看上去那恐怕就是惟一的入口。   我到了那里,坐在一棵硕大的山胡桃树的旁边,欣赏着景色。小溪两旁100码处,山峦在50英尺高的石灰岩峭壁处汇合,然后向下往外延伸到远处,形成一个碗状的巨大深谷,约有2英里宽,至少4英里长。眼前的半英里处长着稀稀拉拉的树木,大部分被艾草覆盖着。我想起了那种嗡嗡声,便凝神仔细听了5或10分钟,但似乎它已停止了。   后来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丁烷炉,点着火,把水从水壶里倒入一个小平底锅内。再从小包里倒出冰冻的干菜,把菜放到锅里,然后把锅放到火上。手闲下来,心思却悠悠地开始浮动,我观察着徐徐上升的缕缕蒸气消失在微风之中。看着看着,幻想占据了我的意识。在我的心目中,我再次看到了水池和瀑布,只是这次我似乎也在那情境中,我朝它走去,仿佛是和什么人打招呼。我摇了摇头,驱除脑海中的影像。到底怎么了?这些意象变得越发清晰。前一次意象中首先是大卫,现在又是这些瀑布。   深谷中的动静引起我的注意。我瞥一眼小溪,然后把目光投到200码之外的一棵孤零零的树上。这棵树的叶子几乎掉光,上面落满了看上去像是大乌鸦的鸟,有几只飞到了地面上。在我看来,这些乌鸦正是我先前听到的叫声的来源。在我观看时,它们突然全都飞了起来,并戏剧般地在那棵树上盘旋。与此同时,它们的叫声又传到了我的耳中,因和我先前听到时的距离相差较大,那响度听起来也要大得多。   溅出的水声和蒸气的嘶嘶声把我的注意力又拉回到营地的炉子上。沸腾的煮菜水溢到了火焰上,我赶忙用毛巾垫着把锅拿下来,用另一只手关掉丁烷气门。沸水平息下来后,我又把锅放回到炉子上,然后再次眺望远处的那棵树。乌鸦不见了。   我匆忙地吃完,收拾一下,把器皿装好,便朝着深谷走去。在我通过峭壁时,我注意到大地上点缀着更多的色彩,金黄色的艾草,鲜艳得令人着迷;而且我首次注意到,艾草丛中夹杂着数百种野花:白色的、黄色的和橙色的。微风把柏树和松树的清香从峭壁处带到了东方。   尽管我仍跟从着向北流淌着的小溪,我的目光却仍盯在我左方的那棵大树上,乌鸦在它上空盘旋过。在它处于我的正西方时,我发现小溪突然变宽了。我穿过柳树和香蒲树林后,意识到我已来到一个小水池旁,这个水池不但为我遵从的小溪提供水源,而且还为拐向东南方向的第二条小溪供水。起初我认为这个水池就是我心目中见到的那个,但周围并没有瀑布。   前头是又一个惊奇:水池的北面,小溪彻底消失了。水是从哪里来的呢?稍后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一股从地下冒出的巨大泉水,为我跟前的水池和小溪提供了水源,水就是来自这个位置。   在我的左方,50英尺远的地方,我看到一处微微隆起的地带,那上面长着三棵无花果树,每一棵的直径都有二英尺以上,那儿可真是我思考片刻的理想之地。我走了过去,紧贴在它们中间,坐了下来,背靠在一棵树干上。从这个角度来说,另两棵树就在我前面六七英尺,我既可以目视左方,看到那棵曾落着乌鸦的树,又可以目视右面,观看着泉水。现在的问题是,我要从这里往哪儿走。我会徘徊数日而不见夏琳的踪影,而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意象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闭上眼,试图追忆先前水池和瀑布的影像,但我竭尽全力也不能忆起那些确切的细节。最后我放弃了,再次凝视着草地、野花和我眼前的那两棵无花果树。它们的树干上布满了深灰色的鳞状斑,白色树皮上仿佛用笔画着道道黄褐色和复合暗琥珀色的条纹。在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景色之美时,色彩似乎变得越发浓艳,宛如珠宝的色彩一般。我又深吸了一口气,眺望着草地和花朵。那株曾落过乌鸦的树变得更加明丽,给人以启迪。   我拾起背包,朝那棵树走去。瞬间,水池和瀑布的意象又在我的脑海中映现。我极力把整个图画记住。我看到的水池很大,几乎有一英亩,流入里面的水从其后面倾下,形成一系列陡峭的小瀑布。两个较小瀑布的倾泻高度仅有15英尺,最后一个是从30英尺高的悬崖上向下倾泻,汇入下面的水中。在映入我脑海的意象中,我似乎又一次走上去,迎接什么人。   左方传来的汽车声令我霍然止步,我跪下躲在几簇小灌木丛的后面。一辆灰色的吉普车从森林的左面穿过草地,朝东南方向驶去。我清楚,森林保***中规定禁止私人车辆跑这么远,进入原始地带,因此我期待看到吉普车上有森林保护的标志。令我惊奇的是,车门上没有这种标志。它径直朝我驶来,在距我仅有50码的地方停了下来。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我可以看出,车内仅有一个人,他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个地带,所以我躺下,彻底把自己陷蔽起来。这个人是谁呢?   吉普车再次起动,飞速消失在森林之中。我扭腰坐起来,再次聆听那种嗡嗡声,结果什么也没听到。我思忖着是否返回城里,找出另一种寻觅夏琳的方法,但在内心中我却深知这是不可能的。我闭上双目,再次忆起大卫让我维系本能的话语,最后我又追忆我心目中见到水池和瀑布的意象。我站起身再次朝着乌鸦树走去时,我设法把脑海中的那一详细情景保持下来。   猛然间,我听到另一种鸟的尖锐叫声,这次是一只秃鹰。它在我的左面,远离树林,我几乎辨不出它的模样,只见它一溜烟地朝北飞去。我加快脚步,设法多看它一眼。   这只鸟的出现似乎振奋了我的精神;虽然它已消失在远方,我仍按它飞的方向继续前进。我又走了一英里半,踏过一系列的小山丘。在第三个小山顶上,我惊呆了,听到远处传来一种仿佛已在我期盼之中的声音。流水声,不,那是水的倾泻声。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穿过一道山隘,它勾起我对仿佛已有过的另一种经历的回忆。我爬上另一座小山,山峰处是水池和瀑布,和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地带比我想象中的更大,更加美丽。水池差不多有两英亩大,卧在一块巨大的鹅卵石槽中,清澈的池水在午后天空的映照下越发显得碧蓝,迸射出五彩缤纷的如火花般耀眼的光泽。水池的左面和右面长着几棵高大的橡树,橡树的周围装点着多姿多彩的小枫树和甜美的橡胶树及柳树。   水池边的远处迸射出白色的水花和蒸腾的水雾,从高处山脊上倾泻下来的二股小泉在这里搅动着水沫。我注意到池水并不往外流淌,水是从地下默默地为乌鸦树附近的那眼大泉提供水源的。   在我观赏这美丽的景观时,已有过此种经历的那种感觉再次油然而生,越来越浓。这声音、这色彩、这小山处的景观,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熟悉,我必定曾来到过此处。但什么时候呢?   我从山峰上向下朝水池走去,然后在水池的周围转了一圈。我走到池边,品尝了一下水的甜美,仰头看那两股小瀑布,感受瀑布溅出水沫的滋味。越过大鹅卵石上面的地方,我能够摸到树。我欲把我自身沉浸在这美景中。最后我仰卧在水池上面一块20英尺长的平坦的岩石上,微闭双目,感受着午后的骄阳,体味着阳光射到我脸上的暖意。此时此刻,另一种我所熟悉的感觉在我周身流淌,一种我数月以来所体味到的格外温暖与关心。实际上,只是在此刻我才忆起它那确切的情感特征,尽管现在它已完全被确认。睁开双眼,飞快地转身,我肯定会见到我所寻觅的人。 第二章《生命总回顾》   威尔双手叉腰站在我头顶上的一块岩石上,由于一块悬垂岩石的遮挡,我只能看清他的上半身。他朗朗地笑着,看起来神情坦然。我显得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使劲地眨着眼,以便把注意力集中。   “我知道你会来这儿,”他说道,接着便敏捷地从悬垂的岩石上爬下来,一下又跳到我旁边的一块岩石上,“我一直在等着你。”   我怀着敬畏的心情看着他,他把我拉过去,拥抱我。威尔似乎一切正常,只是他的脸和手稍许放着冷光。  “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在这儿,”我结结巴巴地说,“从打你在秘鲁消失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哪儿去了?”    他挥手让我坐下来,我坐在附近的一块岩石上,面朝着他。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他说:“但首先我得清楚你的情况。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峡谷里来了?”    我详细地向他描述了夏琳失踪、峡谷地图及与大卫相遇的情况。威尔想知道更多大卫所说的话,于是,我把我能忆起有关我俩谈话的内容一股脑儿地都告诉了他。    威尔朝我靠了靠,问道:“他跟你说第十种洞察力是从其他空间来领悟尘世的精神复兴,以及获悉你本能的真正实质吗?”    “是的,”我说,“那难道不对吗?”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稍后问道:“从你进入峡谷以来,你的经历是什么?”    “我首先看到的是意象,”我说,“有些是其他历史时期的,随后我连续不断地看到这个水池的影像。我看到万物:岩石、瀑布,甚至我知道什么人正在这儿等我,尽管我不清楚那是你。”    “在那情境中你又在哪儿呢?”     “仿佛我是在往前走并看到它。”    “所以那种情境是为你铺设的潜在将来。”    我半闭着眼看着他,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恐怕我有点儿不太明白。”    “正如大卫所说,第十种洞察力的第一部分是有关更加全面地领悟我们的本能的话题。在前九种洞察力中,一个人是把本能当做飞逝的内在情感或模糊的预感去体味的。但由于我们熟悉了此种现象,我们现在就能更清楚地掌握这些本能的实质。追忆一下秘鲁的情况。那时本能是不是作为要发生什么事情、你自身和在特殊地方的其他人的意象、做某些事情、引导你去哪里,等等影像出现在你的脑海里?难道不是因为那才使你知道该何时去塞莱斯廷遗址的吗?    “在峡谷这里,同样的事情一直在发生。你收到某种潜在事件的心理意象:如发现瀑布、与某人邂逅,同时你也有能力在生活中去实践它,由此便促成真的发现这个地方和与我相遇这一巧合的产生。倘若你怀疑自己的意象或对寻觅瀑布失去信心,那你就会失去体验意象与现实一致性的机会,你的生活也就会庸庸碌碌,平淡无奇。而你却认真对待自己的意象并把它维系心间,所以奇遇果真发生了。”    “大卫曾说过什么要学会维系本能。”我说道。    威尔点了点头。    “那其他的意象呢?”我问道,“较早时候我见到的情景怎么回事呢?那些动物又说明了什么呢?第十种洞察力讲没讲这些?你见过手稿了吗?”    威尔挥了一下手,把我的问题撇到一边,接着他说:“首先让我谈一下我在其他空间的经历,这个其他空间我称为来世空间。在秘鲁,在我有能力维持我的能量水平时,你和其他人却感到恐惧并丧失了你们的灵感,我发现我自己处于一个难以置信的世界,一个美的世界、一个文明的世界。在同样的地方,我可以安然无恙,因为情境不同。在某些方面,这个世界是光明的,令人敬畏的,至今我依然无法用言词对此来精确表述。长时期以来我在这不同寻常的世界中漫游,我的灵性变得更高,于是我发现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到这个星球的任何一个地方,我只须想象一下目的地就可以了。我到过我能想得出的任何一个地方,寻找你、朱莉娅和其他人,但我却谁也没找到。    “最后我开始检测另一种能力:只须想象出一处空白的场地,我就能离开这个星球而到一个幻想的地方漫游。在那儿,通过想象我可以创造出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制造出人的影像,他们的举止言行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制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而每一样东西都与世上相应的东西一样真实。”    “然而到最后我意识到,这种构筑的世界不是一个完美的地方,我的内心也不满足于只是任意地创造。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回到家里,思忖着我想做的事情。那时候我仍可使自己变得迟钝,尽管我能和具有更高层意识的人交谈。我仍能够吃能够睡,尽管我无须那样去做。后来我意识到,我已把发展和经历巧合时所产生的颤栗心情忘却了。因为我变得太浮躁,且错误地认为,我时刻在与内心沟通;但实际上,我已变得过于自控而迷失了方向。心灵感应处于这一层次的人,迷失方向是很容易的,因为用个人的意识去创造是异常容易、瞬间即可发生的。”    “随后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呢?”我问道。    “我集中内在的精力,寻求与神力更高层次的联系,恰似我们曾经做过的那样。结果,心想事成,我的心灵感应提到更高的层次并再次收到本能意识传来的信息。我见到了你的影像。”     “我正干什么呢?”    “我说不清,影像模糊;但当我想到本能并把它维系心头时,我开始移动,移动到一个新的天地:来世,在那儿我能看到其他的魂灵,一群群真的魂灵。而且,虽然我不能精确地同他们交谈,我却能模糊地抓住他们的思想和意识。”    “他们能不能向你显示第十种洞察力?”我问道。    他喘着粗气,仿佛要投下一颗炸弹,看着我说:“决不能,第十种洞察力从未被写下来。”    “什么?难道它不是原稿的一部分吗?”    “不是。”    “那它是不是存在?”    “噢,是的。它存在着,而且存在于我们这个尘世空间。此种洞察力尚未变成有形的程度,此种意识也仅存在于来世。只有当世上有相当多的人能感到这种信息,当然那是本能地感到,它才能在人们的知觉意识中真的存在,那时,有人就会把它写下来。前九种洞察力正是这样产生的,实际上所有精神性的书籍都是如此,甚至我们最神圣的《圣经》也是这样。情况总是这样:信息首先存在于来世,然后点点滴滴地呈现于有形空间,渐渐地被人们掌握,信息变得越来越清晰并被认为由某人记录下来,所以人们称这些书为神喻。”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人们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才能掌握第十种洞察力。”    看上去威尔显得有些困惑,他说:“这我不清楚,与我交流的魂灵可能知道,我并不很了解,因为我的精神水平并不十分高。这可能与某个文化中渐渐出现的恐惧心理有关,而这种恐惧正在从物质现实向已改变了形式的精神世界过渡。”    “那你认为第十种洞察力已准备好进入我们的现实世界了?”    “是的,魂灵群体已看到它进来了,逐渐遍布全世界,因为我们从来世获悉的知识已使我们取得更高的意识水平;但人们对它的了解尚不充分。只有像了解前九种那样,我们方能征服恐惧。”    “你知道第十种洞察力的其他的内容吗?”    “我知道,很明显,仅了解前九种洞察力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明白我们如何去实现这一天命。此种知识来自于掌握有形空间与来世之间的特殊关系。我们必须了解生命的进程,我们是从何处而来,以及人类历史所要完成的更大的宏图。”    这时我脑子里猛然闪出一个问题,我问道:“打断一下,你能看到第九种洞察力这个本子吗?关于第十种,它是怎么讲的?”    威尔朝我靠了靠,说道:“据说前九种洞察力已对个体和集体的精神进化做了实际的描述,但从实际上实现这些洞察力,与它们结合,以及完成这项天命,都需要我们对第十种洞察力这一过程有更加全面的了解。这种洞察力会向我们展示尘世空间过渡的现实,不仅是从尘世空间而且也是从来世空间过渡的前景。据说我们会更充分地理解为什么我们正把这两种空间结合,为什么我们人类必须完成这一历史使命,而且正是这样去理解,才能在它一旦与文化融入为一体时,确保此种事件的产生。同时它也提到恐惧,言称与此同时一种新的精神意识正在出现,一种相应的两极化会在与恐惧的对抗中滋生,以寻求用种种新技术恣意地控制将来,这些正被发现的新技术甚至要比核威胁更具危险性。而第十种洞察力恰能解决这种两极化。”    他霍然止住谈话,凝视着东方,说道:“你听见那声音了吗?”    我努力地听,但却仅听到瀑布声。    “什么声音?”我问道。    “那种嗡嗡声。”    “我先前听到过,是什么发出来的?”    “我也不十分确定,但在其他空间也能听到。我见到的魂灵似乎对它感到不安。”    在威尔讲话时,我在脑海里清楚地看到夏琳的面容。    “你认为这嗡嗡声与此种新技术有关吗?”我心不在焉地问道。    威尔没有做声。我发现他神色茫然。    “你找的那位朋友,”他问道,“是不是一头金发?一双大眼。。。。脸上带着好奇的表情?”    “对。”    “我刚刚见到她面孔的意象。”    我惊诧地瞪着他,说道:“我也见到了。”    他转身看了一会儿瀑布,我也紧随其目光。白色的泡沫和水花为我俩的谈话构成一幅庄严的背景。我可以感到体内的能量正在加大。    “你的能量还没达到足够大。”他说,“但这个地方的能量十分强大,我觉得,倘我协助一下,我俩把精力都集中到你朋友的面孔上,我们就能全部进入精神空间,或许能发现她在哪儿并知道这峡谷里所发生的事。”    “你能肯定我能做到吗?”我接着说,“或许你能进入,我可以在这儿等你。”他那神色集中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威尔用双手抵着我的后腰,把能量输送给我,再次微笑着说:“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我们在这儿的目的吗?人类文化刚刚开始理解来世并掌握第十种洞察力。我认为我俩有机会一道勘察其他空间,这倒让人觉得仿佛是命中注定似的。”    就在此刻我注意到,背景处的嗡嗡声甚至要压过瀑布声。事实上,我能在我胃后方的太阳神经丛中感觉到它。    “嗡嗡声变得越来越响,”威尔说道,“我们现在得去了。夏琳肯定遇到了麻烦!”   “我们该做些什么?”我问道。    威尔朝我靠了靠,双手依然抵着我的后腰,他说:“我们再来努力产生曾收到的你的朋友的那种意象。”    “并维系住?”    “对。正如我所说,我们现正在学习去辨认并相信我们的本能处于较高的层次。我们都想让巧合更连贯地出现,但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意识仍然是崭新的,而我们又处在一种仍十分强烈地实施着旧有怀疑模式的文化氛围之中,所以我们失去了期望,失去了信心。然而,我们现在正开始意识到,一旦我们集中全部注意力,审视我们呈现出的潜在将来的每一细节,有目的地在我们脑海中保持这种意象,试图相信我们所做的,那么,无论我们想象的是什么都会有更加即时发生的趋势。” “那我们就是‘意愿’让其发生了?”    “不是。回忆一下我在来世的经历。在那儿,你只须意想一下,你就能使任何事情发生,但这种形成并没有完结。这个空间同样是这种情况,只是每件事情都是用较慢的速度进行。在尘世,只要我们有意愿,我们就能创造出几乎我们希望的所有东西,但真正的完结只能来自于我们首先要和内在的方向与神性的指导相和谐一致之时。只有到那时,我们方能利用我们的意愿,朝着我们接收到的潜在将来前进。由此我们和神源并肩创世。你现在明白第十种洞察力的开场白了吧?我们现在学习使用我们视觉的方法和来世所使用的方法一致。一旦我们去做,我们便与那一空间成为一体,这有助于天国和尘世的结合。” 我点了点头,大悟彻悟。几次深呼吸之后,威尔向我的后腰处施加更大的压力,并指令我重新想象出夏琳的面孔。过了一会儿,仍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稍后,猛然间我觉得一股子旋力一个劲儿地向前推我,使我们的速度不断加快,如飞行一般。    我闪电般地在一个多彩的隧道中穿行,并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我并没有恐惧之心。我的真情实感是认可、满足和宁静,仿佛我以前曾到过这里似的。停下来时,我发现自己处于一种温暖,白光映照下的氛围中。我寻找威尔并发现他就在我身后的左边。 “你到了,”他笑着说。他的双唇未动,但我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嗓音。随后我能看清他的体形,和以前一样,只是体内似乎是被点亮了,彻底地亮了。    我走过去摸一下他的手并发现:我的身体显得和他一样。触摸他时,我能看到的是他胳臂之外数英寸的空白。使劲推他时我意识到,我不能施加这种力,我仅能把他的身体移开,离我远一些。    威尔几乎迸出欢笑。实际上他的表情十分诙谐,我自己笑了起来。    “很有意思,是吧?”他问道。    “此种心灵感应比在塞莱斯廷时要高。”我答道,接着又问道:“你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吗?” 威尔缄默不语,凝视着四周。我俩似乎处在太空中,并有上上下下的感觉,但实际上我们却是纹丝不动地悬在半空中。这里没有地平线,周围布满彩虹般的白光。    随后威尔说道:“此处是视点。在我一开始想象出你的面孔时,我便急匆匆地来到这里。这里有更多的魂灵。”    “他们都在干什么呢?”    “审视着死后来到这里的人们。”    “是的。”    “那我们干吗来这儿呢?是不是夏琳出事了?”    他转了转身,脸正朝着我,说道:“不,我不那样认为。想一想我刚开始想象出你时我所发生的事。我先到过许多地方,然后我俩才在瀑布处相遇。很可能这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先看一看,然后才能发现夏琳。咱俩等一等,看看这里魂灵会发生什么事。”说完,他朝左仰了一下头,在那儿,几个人形物实实在在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和他们的距离约有30英尺。    我马上做出的反应是小心谨慎,说道:“威尔,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的意图是友好的呢?他们若想控制我俩或干出其他的事情怎么办?”    他面色严峻地对我说:“你怎么能知道尘世中的什么人要控制你呢?”    “我会从蛛丝马迹中获悉。我也能认出哪个人具有控制欲。”    “还有呢?” “我猜想他们会从我身上汲取能量。我会感到智力和自我导向的能力在减退。”    “十分正确。他们会遵循所有的洞察力。所有这些原则都以同样方式在两个空间实施着。”    在这些人形物彻底成形时,我仍很谨慎。但随后我却感到从其身体内飘溢出一股爱与协作的能量。这股能量由白琥珀色的光构成,跳跃闪烁,时进时出。他们的面容具有人的特征,却不能被直接看到。我甚至说不出那里到底有多少魂灵。一会儿似乎是三四个朝着我俩,随之我眨眨眼,是六个;然后又是三个。他们都在跳着进出我的眼底。总之,看上去他们宛如闪烁的有生命的琥珀云,抵在白色的背景处。 数分钟后,另一个人形开始在其他人的旁边成形。这个人越来越清楚,其身体显得似威尔和我本人一样发亮。我们可以看出他是位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激动。在他看到这群魂灵时,他便放松下来。    令我惊愕的是,在我把精力集中到他身上时,我能够获悉他的情感和思想。我看了一眼威尔,威尔朝我点了点头,他也察觉到此人的反应。    我把精力再次集中并发现,他心境超然并富有爱心和协作精神,除此之外,由于发现自己已死去,而处于一种惊恐状态。仅在数分钟前,他还习惯性地小跑,试图跑上一座绵延的小山,此时他心脏病突发,异常严重。痛苦仅持续了数秒钟,他便脱离了他的躯体,盘旋升空。我们看到旁观者奔跑过来帮助他。不久,一小组助理医生到达,繁忙地工作着以图把他救回人间。 在救护车里他坐在他躯体的旁边,悲惨地听到救护组长宣布他已死亡。他发狂似地又喊又叫试图与他们交谈,但却没人能够听到。在医院,医生向治疗小组证实,他的心脏已真的破裂,没人能有回天之术,以拯救他的生命。    他身体的一部分设法接受这一现实,而另一部分却拒绝接受。他怎么会死了呢?他喊叫以求帮助但同时发现,他自己已身处一个彩色的隧道,并随之被带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我俩观看着,他似乎开始注意到这群魂灵,并朝他们靠近。他时而把精力转向我们,但样子却更像他们。 猛然间,他离开了,很快又在一座办公室里出现。办公室里满是计算机,墙上挂着图表,人们工作着。一切看起来和真的一般,只是办公室的墙壁却是半透明的,由此我们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办公室上面的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一种奇特的橄榄绿。    “他在蒙他自己,”威尔说,“他在重建他在尘世工作过的办公室,试图装作他没死似的。”    那群魂灵朝他靠近,其他的也来了,直到有了数十人。所有人都在琥珀光的映照下摇曳,闪烁不定。似乎他们都向这个人发出爱和我不能理解的信息。渐渐地,这座构建起来的办公室模糊不清了,最终彻底消失了。 这个人的脸上带着放弃的表情,再次向其他的魂灵飘去。    “咱俩跟他们一块儿去。”我听到威尔跟我说。此时我感到他用手臂,或更确切地说是他用手臂发出的能量推了一下我的后背。    一当我内心表示同意,便微微感到了自己的活动。魂灵和那个人全部都出现并变得越来越近,现在我可以看到,魂灵像威尔和我一样,脸上发光;他们的手和脚没有明晰的形状,只不过是光的射线。我现在能看清这些人形物的时间最长也就四五秒,然后就看不见了;非得眨眨眼,才能再次发现他们。    我渐渐意识到,这群魂灵,同那个已死去的人一样,正观看着一个朝我们这个方向移动的强烈的光点,随后光点变成了光束,照亮了一切。由于不能直接看那光束,我转过身,但仍能看到那个人的轮廓,他正不费吹灰之力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那束光。    再一次,我能获悉他的思想和情感。这束光使他内心充满令人难以想象的爱和安详。当这种感情遍布其身时,他的观点和知识不断地扩大,最终使他能够从广泛而十分惊人的细微处,清楚地审视他曾有过的生活。    顷刻间,他能看到他的出生和他童年的家庭生活的情景。他生下来取名叫约翰•唐纳德•威廉斯。父亲头脑迟钝,母亲由于卷入形形色色的社会活动,经常外出,总不在家。约翰长大成人后变得好生气,挑毛拣刺,并极欲向世人证明他是一位出色的成功者。他就读麻省理工学院,23岁时获得物理学博士后的学位,随后在四所颇具声望的大学执教,后又到国防部工作,最后为一家私人能源公司效力。    很明显,由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最后的职业上,而彻底忽视了他的健康。多年来他一直吃快餐,从不进行体育锻炼,终于诊断出他患有慢性心脏病。随之由于他过度地寻求日常锻炼而最终导致死亡,死时恰恰是他人生的黄金时刻,享年58岁。    威廉斯此时的意识发生了转变,他开始为他曾有的生活方式感到极大遗憾,极其痛苦。他意识到,他的童年和早期的家庭生活模式已完全揭示出他灵魂发展的趋势,他利用挑战手段和精英思想使自己显得比别人更为重要。为达此目的,他使用的手法也是荒谬的,他总是批评他人的能力、工作伦理和个性,以把他人压倒。但到现在他已看出,所有的老师都曾及时地对他进行过帮助,想帮他克服这种不安的毛病;所有的人都及时地向他表明另一种生活方式,而他却充耳不闻,将这些帮助置于脑后。 反之,他却在自己的坑道视界中冥顽不化,一个牛角尖钻到底。所有的迹象都已表明,他本该更加认真地选择自己的工作,放慢自己的工作速度。在他从事的新技术研究中潜藏着许多纠缠和危险,而他却全然不顾;他要求雇主培养他的理论乃至不熟悉的物理原理,而他却根本不探寻它们的起源。他就是这样工作着,而这就是他关心的一切,因为由此会使他成功,得到别人的感激和认可。他死于追求他人的认可。。。。“又一次,我的上帝,”他想,“我像以前一样又失败了。” 突然,他的思想又转到另一新的场景,一段更早期的生活。那是19世纪,他在南部阿帕拉契山的军事前哨。在一座大帐篷里,几个人正靠在一起看一张地图。提灯的光线摇曳着映在墙上。所出席会议的前线军官们形成了一致的意见:没有和平的希望,战争不可避免。高级军官们发布了马上进攻的命令。 作为前线指挥将军的两个高级助手之一,威廉斯被迫同意他人的意见。他总结出:没有其他选择,不同意就会葬送他的军事生涯。另外,他也不能阻止他人,即使他想的话。进攻必须进行下去,正像在东部与土著人作战时那最后的一场主要战斗一样。    哨兵进来打断了将军的谈话。一位居民要求马上见到指挥官。透过帐篷门帘缝,威廉斯看到一位30岁左右的脆弱的白人妇女,她眼中露出绝望的目光。后来他获悉,这位妇女是当地传教士的女儿,捎来土著人要求和平解决的积极口信,于是她独自冒着巨大危险前来谈判,企盼和平。 但将军却拒绝接见她。她在帐篷外朝他喊叫;将军在帐篷里用枪瞄着她向她发出命令,而不知道她口信的内容,其实他也不想知道。同样,威廉斯静静地呆在那里,一语不发,因为他清楚将军的压力也很大。为了开发经济,他曾保证开放该地区。权力掮客及其政治盟友的观点若得以实施的话,一场战争是必不可免的,仅让当地居民和土著人建立他们自已的拓荒文化是不行的。不,依照这些人的观点,国家将来的模式必须操纵与控制在能使这个国家变得安全与富有的人的手中,应该考虑这些人的最佳利益。若让少数人做出决定,那岂不太可怕,太不负责任了。 威廉斯深知,战争会极大地迎合铁路和煤矿大亨以及新兴的石油业的利益,当然,这也能确保他自己将来的利益。他必须做的是缄默不语,把牌继续打下去。在他认为,沉默即是抗议,这倒不像将军的其他主要助手。他曾记得看到房间另一边的他的一位同事,一位小个子,走起路来有些瘸的人。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瘸的,他的那条腿也没毛病。他可是位最后总是爱说好好好的人。他洞悉卡特尔发展的秘密,他爱它,羡慕它,并想成为它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事情。。。。    此人,也像将军和其他操纵者一样,对土著人感到害怕并想让他们迁走,这倒不是因为开发工业经济会毁坏他们的土地。他们害怕这些人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某种令其畏惧的不同的意见,尽管这种意见从整体上说仅被少数的年长者所知,但在社会上却被嚷得沸沸扬扬。这种意见要求操纵者们改弦易辙,不要忘记对待国家的将来尚有另一种观点。    威廉斯发现,传教士的女儿已安排好,要和大原始部落的酋长们一并前来,作最后一次尝试,以寻求双方都能接受的条款,达成一致的意见;作最后一次努力,以提出、解释他们自己的要求、世界上建立他们自己价值的愿望,尽管这个世界正变得越来越与他们格格不入。威廉斯内心深处明白,应该让这位妇女讲话,但最终他仍保持沉默。而这位将军飞快地摇了一下头,便把双方调解的可能抛到了九霄云外,并发出了战斗的命令。    在我们观看时,威廉斯的回忆又变了。他躲到深林中的一个峡道处:即将来临的战斗场地。骑兵队一窝蜂似地越过一座山脊,发起了突然进攻。土著人奋起抵抗,从峡道的两侧向骑兵袭击。不远的地方,一位魁梧的男子和一位妇女蜷缩在山岩之中。这位男子是个专业性的会议秘书,在那里观察着。由于离战场太近,他被吓得瑟瑟发抖。战斗是错误的,一切都错了。他的兴趣是经济,而对暴力他却一无所知。他来这里时相信白人和印第安人无须发生冲突,并认为,该地区经济发展的势头会被接受,得以发展,并被融进两种文化之中。    山岩中,在他旁边的是他先前在军事帐篷里见到的那位妇女。此时,这位妇女感到自己被抛弃,被出卖了。她清楚,她的努力本该奏效,倘若手中掌握权力的人肯听一听她的意见,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但她决不屈服,她对自己说,直到***结束也不屈服。她接连不断地自语:“能够得以拯救!能够得以拯救!”    突然间,从他俩背后的山坡处,两个骑兵飞也似地朝着一个土著人奔去。我使劲地想看清那是谁。原来此人是在我与大卫谈话时我心目中所见到的那位好生气的酋长,他曾经破口大骂白人妇女的意见。我看到,他飞快地一扭身躯,拉弓搭箭,朝一位追踪他的骑兵胸部射去。而另一位骑兵一下从马上跃起,猛地扑到他的身上。这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拼杀,最后骑兵用刀深深地刺透土著的喉咙,鲜血喷涌,洒在荒芜的大地上。    惊慌失措的经济学家观看着战斗,恳求那位妇女与他一并逃离,但这位妇女却挥手让他待在那儿,冷静下来。威廉斯首次在他俩旁边一棵树的附近见到一位年迈的部落人,他的身形闪烁不定,进出威廉斯的眼底。此时另一队骑兵奔上他们头上的山顶,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开着枪。子弹击中部落人和这位妇女。部落人挑衅性地站在那儿,微笑着,然后慢慢地倒下了。 此时威廉斯的注意力转到一座可以鸟瞰整个场景的小山上。另一个人正在俯视着战斗。他身穿鹿皮衣,牵着一头驮驴,是一位山里人。他转过身不再看战斗,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下山坡,从水池和瀑布旁经过,然后在田野中消失。我惊愕地发现战斗恰恰就发生在这座峡谷中,正好在水池的南边。    在我把注意力回转到威廉斯时,他正在回味血迹的恐怖及其所产生的仇恨。他清楚,当土著人为确立自己的环境而战时,他竟袖手旁观,未做出任何反应;和以前一样,对自己最近期生活所抱的希望竟熟视无睹,未能及时清醒过来。他再一次和在战斗中与那位妇女一并被杀死的会议秘书在一起,而却记不起他们的特殊使命。廉斯意图与在山顶上一圈大树中间的那位比他年轻的人相会,在那儿,他的朋友被认为是醒着的,然后去找六位其他人,构成一个七人小组,这个小组的成员在一起时会有助于恐惧的解决。    似乎是这种想法把他推入更深层的回忆。在人类那漫长、曲折的历史中,恐惧一直是大敌。他似乎悟出,当前人类的文化正两极化,在历史时期给予操纵者夺取权力,为他们自身的目的开发新技术的最后一个机会。    他似乎在痛苦的挣扎中畏缩。他清楚,这七个人若连起手来,成为一组,是极其重要的。历史将使命赋予这样的小组,只要有足够的人,只要足够的人理解恐惧,两极化就会消失殆尽,峡谷中的试验就会寿终正寝。   缓缓地,我清醒过来,又一次身处那柔软的白光之中。威廉斯的想法终止了,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形物快速地消失了。随之我飞速地向后运动,晕头转向,发狂一般。    我注意到威尔就在我的右边。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他到哪儿去了?”    “我不清楚。”他答道。    “他经历了一次生命的回顾。”    我点了点头。    “你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吗?”他问道。    “我清楚,”我说,“有过临死经历的人常说,他们的整个生活在他们眼前映出,闪电般地飞速而过。你指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威尔看上去思忖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是的,但这种已增加了的回顾意识对人类文化具有极大影响。它是由来世知识所提供的更高前景的另一部分。成千的人皆有过临近死亡的经历,另外,由于他们的经历传播开来,人们议论纷纷,生命回顾的现实也就渐渐变成我们日常能掌握实现的情况了。我们知道,死后我们会再次看一看我们的生活,对失去的每一个机会,对在每一情境中未做出相应的反应,而悔不堪言。了解这一情况,会有助于我们对涌上心头的每一本能意象及时下定决心,并把它牢牢地维系在有意识之中。我们正以更加审慎的方式生活。我们不想错过每一个重要的事件。我们不想在回顾往事时,才意识到我们错失良机,未做正确的决定,而痛苦不堪。”    威尔忽然止住话头,脑袋像鸡一样不住地摇曳,仿佛听到了什么。顷刻,我在自己胃后部太阳神经丛处也感到一股子震颤,并再次听到那种不和谐嗡嗡声。稍后,嗡嗡声远遁,消失了。    威尔环顾了一下四周。纯白色的环境中闪烁着间歇的暗灰色的条纹。    “无论这里继续发生什么事也都会影响这个空间。”他说道,“我不知我们能否继续维持我们的心灵感应。”    在我们等待期间,暗灰色的条纹渐渐消失,纯白色的背景又逐渐恢复了。    “请记住第九种洞察力中所提出的有关新技术的告诫,”威尔补充说道,“以及威廉斯关于恐惧设法控制这种新技术的说法。”    “七人小组的返回是怎么回事?”我问道,“威廉斯对19世纪的这座峡谷的想象又说明了什么?威尔,我也看到了那一情景。你认为这种想象指的是什么?”    威尔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说道:“我认为这一切皆被视为看到了,而你,我认为恰是那小组的一部分。”    突然,嗡嗡声又加大了。    “威廉斯说,我们必须首先理解这种恐惧,”威尔强调说,“由此才能有助于解决它。这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我们必须找出理解恐惧的方法。”    威尔的话音一落,一股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我的周身,把我向后猛地推去。威尔伸手抓我,他的面孔扭曲,模糊不清。我千方百计地设法抓住他的胳臂,但他却霍然离去了。我失去了控制,在五颜六色的斑谰色彩中向下飘落。 第三章《克服恐惧》 抖抖身子,摇摇头,我努力把头晕目眩的感觉驱除掉,变得清醒过来。我又返回到瀑布边,对面一块悬垂的岩石下面放着我原先放的背包,位置和原先丝毫不差。我环顾四周,没发现威尔的踪影。出什么事了?他到哪儿去了呢? 从威尔和我进入另一空间,按我的表计算,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在我回想这场经历时,我惊奇地发现我浑身充满了爱和安详。现在我周围万簌俱寂,一片肃静。 我疲惫地走到对面,拾起背包,恐惧油然从心中升起。害怕在空旷的岩石中暴露太久,我决定返回到南面的山峦之中,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我越过第一座小山往下坡走时,一位小个子、50岁左右的人正从我的左面往上走来。他长着一头红发,蓄着一小绺山羊胡,身穿旅行服。在我还没来得及藏起来时,他一眼看到了我,径直朝我走来。 他走到我眼前,谨慎地笑着对我说:“恐怕我是走错了路,你能不能告诉我回城的路?” 我告诉他朝南走到一眼山泉边,再往前就会发现一条溪流,然后沿着溪流往西就到了护林站。 他如释重负地对我说:“先前我在此处的东南碰到一个人,他告诉了我如何回去,但肯定我是拐错了方向。你是不是也朝城里走?” 仔细地观察他的面容,我似乎看出他脸上带着悲伤和愤怒。 “不,不是。”我说,“我在这儿是找一位朋友,她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你原来碰到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一位长着金发的妇女,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答道,“她讲话飞快,我没听清她的名字。你找的人是谁?” “夏琳•比林斯。你还能记得你见过的那位妇女的一些情况吗?” “她说了些有关国家森林公园的事,这使我想到她可能是一位山没在这里的研究人员,但我也不能确定。她警告我离开这座峡谷。她跟我说,她得去找她的汽车,然后就走了。看起来,似乎她认为这里出了什么差错,每个人都处于危险之中。实际上她异常神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谈的是什么。”他的话音语气表明他习惯于直截了当的谈话。 我尽量友好地对他说:“听起来仿佛你遇到的那个人就是我的朋友。你到底在哪儿见到她的?” 他用手指着南面跟我说,在身后大约半英里的地方,他碰巧遇到了她。当时她正独自一人从那儿朝东南方向走路。 “我和你一起最远走到山泉处。”我说。 我拾起背包,在我俩朝山坡下走时,他问道:“那人若是你的朋友,你认为她要到哪儿去呢?” “我不清楚。” “到某个神秘的太空,或许吧?寻找乌托邦。”他嘲讽地笑了起来。 我意识到他是在戏弄我,便说:“或许吧。难道你不相信真有可能存在乌托邦吗?” “不,当然不相信。那是新石器时代的想法。幼稚。” 我瞥了他一眼,浑身感到疲惫,便设法结束话题,说道:“只是不同的想法,我觉得。” 他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不对,那是事实。不会有乌托邦的到来了。那里的任何事情都变得更糟,不是更好。从经济角度说,什么都失去了控制,摇摇摆摆,最终会爆炸的。” “你干吗那么说呢?” “那只是简单的人口统计。本世纪的大部分时间中西方国家一直存在着一个人口众多的中产阶级,这个阶级提倡秩序和理性,并维系着一种普遍的信念:其经济制度该为众人效力。 “而现在,这一制度正开始崩溃,此种情况处处可见。现在相信这种制度或遵照其规则行事的人与日俱减。究其原因,那是因为中产阶级正在萎缩。技术的发展使得劳动毫无价值,并把人类文化分为两个部分:富有的和贫穷的。富有的在世界经济中有投资和财产,贫穷的却仅局限于从事服侍人的服务性行业。再联想到教育上的失败,你就可以看出问题的普遍性了。” “这听起来是十足的嘲讽。”我说道。 “那是现实,是真理。因为大多数人都要做出越来越多的努力,只不过是为了在那里活下去。你是否读过有关紧张的调查。紧张得已经离了谱。没人会感到安全,而且最糟的还没开始呢!人口在爆炸,另外,由于技术在不断发展,受过教育的和未受过教育的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断加大。富有的将会越来越多地控制全球经济,而吸毒和犯罪率却随着穷人人数的加大,与日俱增。” “你认为,”他继续说,“不发达国家中会发生什么?中东和非洲的大部分地区都已掌握在宗教性的原教旨主义者手中。他们的目的是要毁坏有机的文明。在神权政治中,宗教领袖负责一切事务。他们有权处死世界各地中他们认为是异教徒的人。 “什么人才会同意这种打着精神招牌的屠杀呢?然而,他们的人数却在与日俱增。例如,某些发展中国家依然实施着残杀女婴的事。你相信那是真的吗? “我跟你说,法律、秩序和对人类生活的尊重已脱轨。世界正堕落得日趋符合暴民的心理状态,由妒忌和复仇者所统治,由狡猾的假内行所领导;恐怕现在阻止它,时间已经太迟了。而你又知道什么呢?没人真的关心这些,没人!政客们不会做任何事,他们所关心的是个人的加官晋爵,及何以保持自己的官位。这个世界变化得实在太快,没人能赶上它。这就使得我们一味地追求第一,竭尽所能攫取我们能得到的东西,否则就时过境迁,为时已晚了。这种情感渗透到整个文明及每一职业群体之中。”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我。我停在一座小山顶上,观赏着徐徐的落日;我俩眸眸相遇。他似乎意识到,他那滔滔不绝的激烈演说已使他激动起来,而此时,看上去他开始对我有了更深的了解。我向他道出我的姓名,作为回答,他说他叫乔尔•利普斯科姆。我俩相视了一段时间,随后他表示他并不认识我。我俩为什么会在这座峡谷中邂逅了呢? 当我想到这最后的问题时,我已获悉了它的答案。他所说的恐惧感正是威廉斯所提及的。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我带着一种新的严肃表情看着他,问道:“你真的认为情况是那么糟吗?” “是的,绝对是。”他答道,接着又说:“我是个记者。你可能已有察觉,干我们这行的都已感到精疲力竭,无能为力了。在过去,我们至少意图用某种完美的标准从事我们的职业。但现在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到处充斥着骗人的把戏,宣传的噱头,耸人听闻的低级的言词。没人再去追寻真理,或用准确无误的方式进行报道。记者们所追求的是,抢先登出独家新闻,报道最无法无天的事件。对于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哪怕一丁点儿,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挖出来。 “甚至极为特殊的合理告发,也会被不择手段地报道出来,因为它们会对报纸杂志的等级与销售量起到影响作用。在一个人民被麻木、遭迷惑的世界里,所出卖的惟一东西,是不堪忍受。令人遗憾的是,此种新闻事业是自我永恒。一个年轻的记者看待此种形势时会想到,若在此行当中混下去,他也得耍同样的把戏。若非如此,他觉得会落伍,会灭亡。这就导致:所谓的调查性报告的产生,其实都是捏造出的假货。此种情况随时都在发生。” 我们继续朝南走,现正走下岩石层。 “其他职业群体也在同种情况下遭受着折磨,”乔尔继续说下去,“啊,上帝,看看律师们吧。或许过去作为法庭的一名官员还意味着什么,那时参加诉讼的人对真理和公正普遍怀有尊重之心;但时过境迁,想一想现在电视所播出的名人轶事。律师们使尽浑身解数***审判,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竭尽全力设法让陪审团相信假设。假设,律师们也清楚,全是谎言,但他们却致力于用谎言使某人得以解脱。其他律师对此种诉讼程序做出评论,仿佛这些策略是司空见惯的,是符合法律制度要求的,也是绝对合理的;但事实却不是真实的。 “在我们的制度下,每个人都有资格做出公正的审判。律师有权确保合理性和正确性,而不是为使客户得以解脱,歪曲事实和消弱公正。从电视节目中我们至少能够获悉一些他们所显出的不道德行为:辩护律师为提高他们的名誉、获得更高的服务费用,所实施的简单利已之计。他们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为他们认为没人注意,而很显然,对此,的确也无人问津。其他任何人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如出一辙。 “我们在走捷径,最大限度地攫取短期效益,而不是从长计议。因为从内心里,有意识地或无意识地,我们总是认为成功不会持久。我们这样去做了,甚至不惜牺牲我们与他人相交时所应具有的诚实品德,为了我们自身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他人。 “很快,致使文明社会成为一体的所有微妙的设想和协议都会土崩瓦解。想一想,一旦内陆城市的失业率达到某一水平,将会有什么发生?犯罪已失去控制,警员们不再在不被人们注意的公共场所去冒生命危险恪尽职守。一个人干吗一周两次坐在审判席上听着律师的盘问,而律师对事实的真相却兴致索然甚至更糟,一个人痛苦地蜷缩在黑暗胡同中,鲜血直流,而却无人问津。最好还是另寻它法,尽可能安稳地度过你那20年。或甚至搞点儿副业,捞点外快,所以,情况就这样接踵而来,连绵不绝。什么才能阻止它呢?” 他的话音落下,我回头瞧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我猜想,你会认为某种精神复兴会改变这一切?”他问道。 “我当然这么想。” 他使劲迈过一棵倒在地上的树并赶上了我。“你看,”他继续说下去,“我一时陷进这些精神性的东西里,也就是什么目的、命运和洞察力。我甚至能看到我自身生活中的一些有意思的巧合现象,但我仍认为那是狂热。人的思想能想象出各种蠢事,我们甚至都意识不到我们在做着什么。一旦你卷进去,有关精神的言论不过是些浮夸的不可思议的言词。” 我开始琢磨他的这番言语,但随之我改变了我的想法,我的本能意识告诉我,还是先听他把话讲完。 “对,”我说,“我觉得情况有时是那样。” “比如我曾听到人们谈论有关这个峡谷的事,”他接着往下说,“那是胡扯,过去我常听人们那么说。这就是座峡谷,长满了树、灌木丛,像许多其他的峡谷一样。”他把一只手放在我们经过的一棵大树上。“你认为这座国家森林公园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甭想了。想想人类污染海洋的情况,整个生态系统充满了人为的致癌物,废纸和其他的木制东西,这块儿地方也会和其他地方一样,变成垃圾箱。事实上,现在没人关心树木。政府为逃避惩罚,用纳税人的钱在这里修筑公路,用低于市场的价格出售木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或用最好、最美的地区换某处荒芜的土地,以使开发者们心满意足,你又怎么想呢? “你很可能认为峡谷里正发生着什么神秘的事,干吗不这么想呢?谁都喜欢某种神秘的事情发生,特别是考虑到生活质量的降低。但实际情况是,这儿根本就没有神秘之事发生。我们只是动物,聪明十足的人,也是十足不幸的人。因为我们总是想着我们还活着,而在我们临终时,甚至不知我们有何目的。我们能够假装已有我们想要的一切,我们能够希望已有我们想要的一切,但基本生存现实依旧是:我们不能知晓。” 我又回头朝他看着,说道:“难道你不相信任何一种灵性吗?” 他大笑起来,说道:“倘若存在着上帝的话,那他必定是一个极端残忍的怪物上帝。这里不可能运行着什么灵性的现状!怎么可能呢?看看这个世界吧。什么样的上帝会设计出这样一个正遭毁灭的地方?在这儿,地震、无人性的罪行和饥饿使儿童在恐怖中丧生,而饭店每天要倾倒成吨的食物。” “尽管如此,”他又补充说,“或许那恰是为人类设计出的生存方式,或许那是上帝的安排。也许研究‘末日’的学者是正确的。他们认为,生活和历史都是对信念的考验,看看谁能赢得拯救,谁不能;也是一项神圣的计划,毁灭文明的目的是把信奉者和邪恶者分开。”他强颜欢笑,但瞬间便收起笑容并陷入沉思。 随后他加快脚步,赶上了我,和我并肩而行。我们又走进艾草地,在四分之一英里远的地方,我看到了那棵乌鸦树。 “你知道研究末日的人们真正相信的事情正在发生吗?”他问道,“几年前我对他们做过研究。他们的想法可真令人着迷。” “不十分清楚。”我边说,边点头请他继续谈下去。 “他们研究《圣经》中内含的预言,特别是《启示录》那本书中的。他们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他们称为末日的年代,也就是所有预言将应验的年代。从实质上说,他们认为的是这样:现在的历史是为耶稣的复活及在地球上建立天堂而设立。但在那一刻到来之前,地球将经受一系列的战争、自然灾害及《圣经》中所预测的‘启示录’事件的折磨。而且他们深晓每一种预测,所以他们整日地密切注视着世界性的事件,等待着他们时间表上下一个事件的发生。” “下一个事件是什么?”我问道。 “中东的和平条约:允许犹太人在耶路撒冷重建神庙。随后的某个时间,据他们说,他们中间的真正信徒将会出现一种大规模的狂喜。无论是谁,他们中必有人将会从地面上被抢走而升入天堂。”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道:“他们认为的这些人将会消失吗?” “会的,圣经上就是这么说的。随后是7年的受难期,此时地球上所剩下的人要遭受所有邪恶事情的折磨。很显然,一切都要分崩离析:大地震毁坏经济,海洋面上升席卷诸多城市,再加上暴乱和犯罪等等。然后很可能在欧洲会出现一位政治家,他会提出一项全面复苏的计划,当然,倘若他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话,计划中包括一项电子经济中心,它可以和世界大部分的商业联。然而,若加入此种经济,利用自动化的优势,一个人就必须宣誓对这位领袖效忠同时手中尚须掌握一定的股份,由此,一切经济上的交易将被载入计算机中。 “这种反基督主义者首先保护以色列,促使和平条约的形成,随之展开进攻,发动一场席卷伊斯兰国家、俄国,最后是中国的世界大战。根据预言所讲,在以色列即将灭亡之际,上帝的天使猝然降临,赢得这场战争,建立一个延续千年之久的理想乌托邦。” 他清了清喉咙,看着我说道:“有时到宗教书店逛一逛,四处看看,到处都是有关这些预言的评注和小说,而且随时都会有新书问世。” “你认为这些末日论者的观点正确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那么认为。在当今所能验证的惟一预言是人的贪婪和腐败。有些独裁者之所以会爬上来,重权在握,那是因为他知道如何利用混乱的局面。” “你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吗?” “这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中产阶级继续垮下去,穷人变得更穷。内陆城市的犯罪传染更加严重并波及到郊区。紧接着我们再经历-----比如说,一系列大的自然灾害,整个经济一时崩溃,一群群饥民成帮结伙抢掠群众,到处是恐慌。面临此种***时,倘有人挺身而出,提出可以拯救我们的计划,可以收拾残局,但却惟有一条:我们必须在民权自由上让步,我敢说我们真会拱手相让。” 我们停下来,喝了些水壶里的水。50码开外还是那棵乌鸦树。 我振作起来,远处,我又能察觉出那种微弱的不和谐的嗡嗡声的存在。 乔尔眯着眼睛注意地看着我,问道:“你听见什么了?” 我转过身,目视着他答道:“一种奇特的噪音,我们一直察觉得到的嗡嗡声。我猜想,恐怕峡谷里正做着什么试验。” “什么试验?谁在做着?我怎么听不到?” 在我想跟他讲更多的情况时,我们被另一种声音打断了。我俩认真的听了起来。 “那是车子的声音。”我说道。 又有两辆吉普车从西面朝我们开过来。我俩跑到一簇高大的荆棘后面藏了起来。汽车在离我俩100码远的地方径直朝东南开去,走的路线和先前的一样。 “我可不喜欢这样,”乔尔说,“那是谁?” “啊,那不是护林队的,没人会开车到这里来,我觉得他们必定和试验有关。” 乔尔看上去有些惊恐。 “如果你想的话,”我说,“有一条更直接回城的路线。径直朝西南方向远处的那座山脊走,大约在四分之三英里处,你会发现一条溪流,然后沿着它往西走你就回城了。我觉得不等天十分黑你就会到了。” “你不走吗?” “现在不走。我想径直朝南走到溪流,然后在那里等会儿我的朋友。” 他蹙着额头说道:“在没有森林防护人员知晓的情况下,这些人不可能在这里做试验。” “这我清楚。” “对此恐怕你也只有袖手旁观,爱莫能助了吧?这可是件大事。” 我没有作答,心中油然升起焦虑之情。 他听了一会儿,然后飞快地走进峡谷。其间,他曾回头朝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我观看着他,直到他穿过草地消失在另一边的森林之中;然后我匆忙地朝南走,脑子里又想起了夏琳。她跑到这里来都做了些什么呢?她想到哪儿去呢? 披荆斩棘,大约30分钟内我便赶到了溪流。太阳西下,彻底被西方地平线的乌云遮掩。暮色洒落在森林上,一片深灰,预示着不祥之事。我此时疲惫不堪,浑身脏兮兮;而且我知道,听了乔尔的一番言语以及看到吉普车,严重地影响了我的心境。或许我有足够的证据去找官方,或许那是我能最大限度帮助夏琳的方式。脑海中涌出几种方案,种种方案都说明我的最佳选择是回城。 由于溪流两边的树木稀稀拉拉,我决定鳎呓硪槐叩拿芰种校」芪抑滥强榈卮粲谒饺瞬撇 一鳎硪患粘档纳羰刮意煌O拢缓笪胰鐾让团堋G懊50英尺远的地方大鹅卵石和突出的岩石隆起一个大疙瘩,足有20英尺高。爬到上面之后我加快了脚步,然后一下跃到一堆大块的岩石上,试图跳到另一边。就在我的脚一触到最上面的那块岩石时,这块巨石竟向前滚了起来,一下把我摔了个屁股蹲儿,随着整堆石头滚动起来。我坐着一跃,跃入一条小沟之中,整堆的石头依然滚动不止。几块直径约二三英尺的岩石径直朝我胸口倾倒、砸来。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朝左一滚,举起了双臂,但我知晓厄运来临,在劫难逃。 随之,透过我的眼角,我看到一股白烟在我眼前飘动。于此同时,我心中冒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巨石恰好没砸着我。我紧闭双眼,耳听着巨石在我两边砰然倒下。我慢慢地睁开双眼,用手扫去脸上的尘土和碎石渣儿,定睛一看,岩石就躺在我的两旁。那是怎么回事?那股白色的烟形物又是什么呢? 我环顾了一会儿四周,然后看到一块岩石的背后有个东西在动。一只短尾猫幼仔在那自由自在地蹒跚,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知道它已大得足可以跑掉,但却待在那儿,看着我。 远处传来的车声越来越近,这才把这只短尾猫幼仔吓得跑进了森林。我跳着跑了几步才勉强登上了另一块岩石。我左脚一落地,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传遍我整个大腿。我一头栽倒在地,然后爬了两码才算进了森林。由于汽车驶到了溪流边,我滚到一棵大橡树的后面,汽车放慢了速度,几分钟后便朝东南方向再次驶去。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我坐在地上,脱下靴子,察看我的脚腕子。那儿已经开始肿胀起来。怎么回事?我思忖着。就在我刚要躺下把腿伸直时,我看到30英尺外一位妇女正盯着我。在她朝我走来时,我简直被吓僵了。 “你没事儿吧?”她的话音里带着关心,但又显出格外的机警。她是个高个子黑人妇女,40岁左右,身穿一套合身的自制衣服,脚上穿着网球鞋。满头的黑发梳成马尾发型,悬垂的黑发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动。她手里拿一只绿色的小背包。 “当时我坐在那边看见你倒下了。”她说,“我是个医生。你想不想让我给你看看。” “那可太谢谢了。”我嘴里说着,心中却对此种巧合大惑不解。 她跪在我的身旁,轻轻地活动着我的脚,同时眼睛却察看着通向溪流的地带,说道:“你是独自来到这里的吗?” 我简单地告诉了她有关寻找夏琳的事,而其他事却只字未提。她说她从未看到我所描述的人,后来她自我介绍说她叫梅娅•庞德。渐渐地,我觉得她是位完全可以信赖的人,并向她介绍了我的名字及我的住址。 我的话音一落,她说道:“我来自阿什维尔。从这里向南数英里的地方,有一座属于我的保健中心,还有一个搭档,只不过是刚成立的。在这条峡谷里我们拥有40英亩土地,它与国家森林公园毗邻。”她用手指了指我们坐着的地方,接着又说:“从那山脊处向南,我们还另有40英亩土地。” 我用手拉开旅行包口袋的拉链儿,从中拿出我的水壶。 “你想喝点儿水吗?”我问道。 “不,谢谢。我自己有。”说完,她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从中拿出一个水壶,打开了顶盖。但她却没有喝水,而是洇湿一条小毛巾,然后把它包在我的脚上,顿时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腑的疼痛,疼得我直做鬼脸。 她仰头盯着我的双眸说道:“你肯定是扭着脚腕子了。” “严重吗?”我问道。 她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呢?” “我也不清楚。让我站起来,走走看。”我想设法站起身,但她却阻止了我:“等一下,”她说,“你试着走路之前,先分析一下你的态度。你自己感觉一下伤得有多么厉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通常你病愈的时间取决于你的看法,而不是我的。” 我低头看着脚腕子,说道:“我认为伤得极严重。若果真如此,我就非得返回城里了。” “然后呢?” “我不知道。如果我不能走路,我可能找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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