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别人弄碎我手机,肇事司机不赔钱怎么办时数不清,扎赔倒数要多

  01、正负班花  “刘帅,你别走!”  刘帅放下书包,望着笑盈盈的许小艺,心里无限好奇。  许小艺是班长兼班花,万千宠爱在一身;而他刘帅呢,则是上次考试的垫底生,猫不疼狗不爱,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班花主动给他送笑脸,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天老师讲的都听懂了吗?”许小艺笑得眉眼弯弯好不动人。    “似懂非懂。”刘帅含糊地说。  许小艺嗔怪地瞟他一眼:“你呀,就是学习不踏实。挺聪明的人,稍微用点心成绩不就上去了么。”  刘帅挠挠头:“哪那么简单。”  许小艺说:“就那么简单。来,我教你,一起复习今天的功课。”说着,没等刘帅表示,就坐到刘帅旁边的空座上。  头一次和班花离这么近,望着许小艺白净清丽的面容,闻着少女清新的体香,刘帅象喝了二两烧酒,脑子有点晕了。  “看我做什么呀?拿书,看课本。”许小艺亲昵地拍拍刘帅的肩膀。  刘帅腾云驾雾似的,乖乖地拿出课本,打开放到书桌上,眼睛却不自觉瞟向对方的胸脯。许小艺穿着白衬衫,颈间开领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刘帅比她高出一个头,由于角度关系,直接看到许小艺鼓胀的衬衫里面,一道白皙细嫩的乳沟。  尼玛,哥不淡定了,不该动的地方动了!刘帅心脏暴跳,感觉天旋地转,鼻血狂喷!  “刘帅,干么呢?”就这要命的时刻,又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谁在喊我,谁?谁?刘帅抬头一看,靠,是班花梁艳!  哎,班花不是许小艺么,怎么又变成梁艳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在高二一班,有正负两个班花:班长许小艺和梁艳同学。注意了,是正负,不是正副。  因为两人都长得如花似玉,环肥燕瘦难分高下。许小艺清丽淡雅,气质洁傲,加上身为班长,成绩名列前茅,故被誉为“正班花”。梁艳光艳动人,活泼热情,除了无心学习,跳舞K歌无所不爱,无所不精,所以被称作“负班花”。这一对班花,不知让二中多少男生魂牵梦萦、浮想联翩。  无论是正班花,还是负班花,对刘帅来说,都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主儿,除了隔着座望一望,梦里想一想,基本上再没有别的关系。想不到啊想不到,桃花遍地朵朵开,今儿两大班花前赴后继一起找上门来,刘帅这个乐,嘴巴都合不上了,左看看右望望,都不知该先顾哪个好了。  “刘帅,人家好闷,陪我打台球去么。”梁艳依偎在门边,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地央求着。  望着梁艳超短裙下光滑莹泽的美腿,刘帅感到窒息,骨头有点发酥,手心有点发痒。台球是他爱玩的游戏,梁艳更是喜欢的类型,这大热天的,带个亮瞎屌丝狗眼的靓女,空调房里来一局斯诺克台球,真是牛B一条街,从头爽到尾!  刘帅不由自主站起来,要奔梁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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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坐下,好好看书!”身边许小艺生气了,看都没看梁艳,伸手把刘帅拽了回去。  梁艳是刘帅喜欢的,许小艺更是刘帅心爱的。见许小艺面露不悦,刘帅马上又乖乖坐了下来。  这下梁艳不干了,叉着双臂扭着腰一步一步走过来,细眉高拧,冲着许小艺哼一声:“书呆子,跟我抢男人!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天,是看书的日子么?”  看书还挑日子,新鲜!看两大美女掐架,带劲!  许小艺头都没抬,口里念念有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对不对,刘帅?”  刘帅傻傻地点头,忽然耳根一痛,原来被梁艳揪住了耳朵。  “好啊,刘帅,敢背叛我!”梁艳把嘴贴在刘帅耳边吼:“大声告诉她,书里只有狗屎!快乐才是真的!”  刘帅忍不住哈哈大笑。  梁艳杏眼圆睁,气愤地问:“你笑什么?”  刘帅说:“你、你在我耳朵里呵气,好痒啊,哈哈……”  梁艳松开手,一指许小艺,逼问刘帅说:“你留下来陪她,还是跟我去玩?”说着,好似天气很热,梁艳伸手解开红衫衬最上面两个衣扣,一对饱满挺拔的小白兔跃跃欲试,呼之欲出。  刘帅顿时下面搭起了帐篷。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诱惑。  刘帅两腿打颤要站起来,许小艺一把握住他的手。  哦,柔软而温暖手掌。天,这是班长许小艺的手,亲密接触啊算不算!  “功课温习好,我跟你一辈子。”许小艺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一辈子!!!刘帅坚定地坐下。  梁艳不甘落后扳过刘帅脑袋,小麦色的发丝垂在他鼻尖,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跟我走,我让你快乐到死!”  快乐到死!!!刘帅无耻地想到西门庆精尽人亡的悲惨下场——可是我喜欢!  “跟我走!”“坐下!”  “坐下!”“跟我走!”  刘帅望望左边标致的白玫瑰,再看看右边娇艳的红玫瑰,哪一个都舍不得丢下,就象夹在两堆香喷喷草垛中间的驴子,选择也会逼死人的!  “想什么,快说!”梁艳紧催。  许小艺仰着脸,纯净的眼神巴巴地盯着他。  刘帅头顶热汗腾腾直冒,哪个他都不想丢,哪个他都得罪不起,但左右夹击之下他必须做出选择。他实在禁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我们3P好不好?”  许小艺和梁艳一听,惊呆了,互相望了望,两人同时出手,四只粉拳一起落到刘帅的身上脑袋上。  “你这个小色鬼!大流氓!”  “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打死你!打死你!”  两大美女结成统一战线,联手痛扁刘帅。  真心冤枉!  刘帅想表达的意思是:3个person(三个人),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玩!先学再玩,或者先玩再学!绝对是她们想歪了。  两美女不依不挠,拳如雨点,大有不把刘帅打成人形鬼畜绝不罢休的架式。  刘帅抱着脑袋左躲右闪,头上被拍出无数个包。  “救命啊——”刘帅在甜蜜的暴虐中闭眼呼喊。
  一只伸过的粗手解救了他。  刘帅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看见同桌猴子那张长满粉刺的扁平大脸。  刘帅痛苦地闭上眼睛。  “老大,咋喊救命呢?谁敢欺负您啊。”正是猴子出手摇碎了刘帅的美梦。  刘帅懒得理他,犹自回味梦中旖旎景象。好久,他眼睁开眼,伸长脖子向看前,许小艺坐在前面第四排,低着头正在写什么,秀发披肩,窈窕背影让人无限暇想。  “又想人家了。”猴子顺着刘帅的目光望过去,嘴无遮拦地说:“梦里被人家踹了?看吧,看也白看,反正从礼拜一到礼拜天,人家都不会搭理你。”  刘帅扭头再看梁艳,梁艳坐在北面靠墙一排,正伏在桌上摆弄新手机。  “这个你也没份!你能买得起150元一张的电影票么,人家晚上要看IMAX-3D阿凡达!”猴子好象刘帅肚里的蛔虫,及时地做着同步解说。  买不起。别说150元一张的电影票,就是20块一小时的台球桌费,刘帅掏得都有些困难。  教室屋顶的吊扇呼呼地转着,刘帅身上的汗消了,梦也彻底醒了。  猴子说的一点没错,正班花也好,负班花也好,如果不是在梦里,谁会和自己那么亲近。  刘帅心里空空荡荡。一股呕馊臭气飘入鼻尖,发现猴子又在抠脚,禁不住大怒:“你丫上课再脱鞋,我把你连人带脚气扔楼下去!”  猴子是刘帅的发小,大名侯开,对刘帅忠心耿耿没得说,就是嘴巴太碎,而且说话不走脑子,是著名的课堂小喇叭。为维持秩序,班主任安子文把猴子从中间丢到最后一排,和高半个头的刘帅做了同桌。  猴子毫不介意刘帅的怒气,慢悠悠把鞋穿上,朗诵诗般继续说:“你看,或者不看,人家就坐在那里;我说,或者不说,都跟你没半点儿关系。”  “你知道个屁!”刘帅说,“凡是你老大看上的,就一定就能得到!”  猴子一脸谄笑:“这我信!只要老大您一闭眼睛,绝对喜欢谁就是谁,梦里哪怕您娶九个老婆,也保准没人管!”  刘帅除了长得帅、体育好,还有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能睡。每天晚上八小时睡眠是低保,中午一小时午睡是标配,随时随地打个盹是常见福利,所以人送外号——睡神。  就拿这第三节临时自习课来说,刘帅说好要把英文作业做完的,才在本子上写了不到二十个字母,就一手握着钢笔,一手支着额头,一动不动地滑入梦乡。这场景,猴子见多了,他只负责在关键点把刘帅拍醒。  刘帅顺手给猴子一个脑锛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大,有你这么损老大的么?”  猴子捂住脑袋,呲着牙说:“您是老大不假,但是‘灰老大’啊。从世界的角度讲,屌丝的老大还是屌丝,小青蛙永远吃不着天鹅肉!”  伤了!真的伤了!猴子的话把刘帅震成严重内伤,心肝肺都扭曲成了一团。  刘帅黑着脸,正打算好好修理修理猴子,忽然外面传来“咔嚓”一声巨响,整座教学楼都为之摇晃,教室里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
  XDJM们,觉的有意思,留个言,叫个好;没意思吐口唾沫,砸块砖,只要有点声响,咱就有了力气接着往下贴。
  02、装B遭雷劈  一个惊天动地的响雷,带来了夏天第一场雨。  刚好下课铃响起,很多人跑出去看变天。  雷声过后,南风劲刮,枝摇叶动,天地间一片昏暗。  忽然,一块翠绿的丝帕荡出对面楼道,趁风上扬,跳跃在灰暗的校园上空,格外醒目而生动。  楼道里男生发出噢噢的怪叫,有人吹出唯恐天下不乱的口哨。  刘帅向对面楼道望去,原来是小曾老师丢了手帕。  小曾老师今年将从音乐学院毕业,现在二中实习,是学校里最年轻的美女老师,怪不得一帮傻小子拼命起哄。  小曾老师手扶栏杆,站在三楼过道探身望着飘飞的手帕,显得孤独又无奈。  又一个炸雷在近处响起,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砸起来,雨点很快变成了雨线,打湿的手帕象断线的风筝,不甘心地飘落下去。  “老大,赶紧下去捡啊,小曾老师的手帕!小曾老师!”猴子捡了钱包般的兴奋。  在二中,刘帅就佩服两个老师。一个是教数学的吉九章,老头左右手各拿一支粉笔,左手画圆,右手画方,挥手即成,划圆圆满无缺,写方方方正正,并且圆的直径恰巧等于正方形的对角钱,教学水平更是哌呱叫全市排第一。  另一个刘帅佩服的,更准确说是喜欢的,就是小曾老师。音乐室上,小曾老师往钢琴前面一坐,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多捣蛋的孩子都会闭上嘴,全都眼睛不眨地注视着演奏台。演奏台上,小曾教师一袭白衣,端庄典雅,仙气缥缈,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下,天簌之声如清泉流淌,恍然间将大家一起带入天国花园的境界。  当然,这是刘帅在作文中描述的情景。猴子就提出异议,说小曾老师太傲娇,传说还不会笑——上课还真没见过小曾老师笑过,好象全市就她一个人冰清玉洁似的。为这事,刘帅激动地辩解:“你知道个屁!那是姑射仙子的神人境界!”还追着给了猴子三飞脚。  现在小曾老师的手帕飞了,猴子当然要看刘帅的表现。  雨越下越大,连绵成片,好象天河被戳了个窟窿,站在楼上早看不见手帕的影子。  刘帅啥也没说,双手插兜,转身往楼下走。  “靠,不会真走吧。”猴子在后面叫。
  刘帅吹着口哨,旁若无人,从三楼下到二楼,再到一楼,好似平常课间散步。外面整个庭园水花四溅,空无一人,雨雾连天。  刘帅什么也没看见,胜似闲庭信步,漫步在狂风暴雨中的校园。  两厢教学楼的楼道上,暴发出阵阵喝彩。  这是二中校史上一件极致装B事件!  刘帅什么也没听到,他只是走着,看着,找着,全身被浇湿透。忽然,他看见了那块翠绿的手帕,正委屈地躺在一片水泡的草坪上。  刘帅走过去,弯腰把手帕捡起,握在手心,转身往回走。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性情中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彪悍的人生无须解释,就是这样。   但是偶然间,上帝的准星瞄准了刘帅,轻轻地扣动了板机。  咔嚓嚓!一道粗壮的扭曲的雷线,由苍穹雨雾中蜿蜒而下,准确无误地劈到刘帅的头顶。  刘帅原地静止,头发根根耸起,瞬间承受了十亿伏级别的电压,以雕塑的姿态僵立于校园草坪的正中,宛若焦炭。
  “啊——”楼上看热闹的人全傻了,胆小的女生捂住眼睛。有人尖叫,有人狂喊,有人哭出了声,有人手忙脚乱拔打120。  几个老师和学生冒雨跑出了教学楼。  刘帅大眼圆睁,全身僵硬,没有呼吸,没有动静,全身灰黑如一段烤到八成熟的焦木。  “小心放倒,横着抬!”教导处主任老郎在雨里大声招呼。作为参加过越战的退伍军人,死人他见多了,雷劈活人倒是头一回。  老郎抬头望望天,生怕再一个追加雷打下来。  猴子等几个学生跟着跑过来,全都哆哆嗦嗦,没一个人敢靠近刘帅,只怕轻轻一碰,刘帅会噗地化成一地骨灰。  老郎自己动手,伸臂要将刘帅横抱,嘿!刘帅一米八二的块头,雷击之后一点儿没有变轻,好象还更沉了,老郎使了九分力,矗着的刘帅愣一动没动。  “一群废物!还不过来帮把手!”老郎回头骂。  猴子等人醒悟过来,七手八脚,抬腿的抬腿,抱胳膊的抱胳膊,老郎横抱住腰喊着号子,一伙人冒着瓢泼大雨,将僵硬的刘帅抬进教学楼大厅。  看着刘帅一团漆黑的大脑袋,猴子忍不住掉下眼泪。  “老大啊老大,咋就这么挂了呢?娶九个媳妇的梦想,你一个还没实现呢。”  刘帅眼珠忽然一转,动动嘴巴说:“哭个鸟,老子的梦才刚刚开始。”  不光猴子,抬他的几个人全吓一跳,两学生怪叫着撒了手,刘帅长腿支地自己站直了。  “老大,你没死?!”猴子又惊又喜。  “好象做了个梦。”刘帅摸了摸刺猬般直立的头发,挺困惑的样子。  这小子,真他妈命大!老郎心里惊叹,伸手掐掐刘帅的脉搏,沉稳有力,一切正常。
  更多的人围过来,抢着观看烈火永生的金刚怪,最里面一圈的老师最激动。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生死流转,无物常在。”哲学老师大发感概。  “二中60年的校史上,记载有六起雷击事件,五人都化成了灰烬,老夫有幸目睹了一个盛世奇迹啊。”历史老师捋着八字胡叹。  “雷电电流一般一万至十万安培,产生电压可达10亿伏,他竟安然无恙???这不科学,太不科学。”物理老师大惑不解。  “对碳水化合物为主的人体来说,如果在严格密封的环境中承受如此高压电流,有相当的概率生成钻石或者生墨。”“也有可能导致基因突变,或者特异功能产生。”化学老师和生物老师热切进行交流。  班主任安子文挤进来,看见刘帅正活动腰身,大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否则,这责任该算谁的啊?老天的、学校的,班主任还是个人的?我宣布,本周作文题目:我最难忘的一件事。”  这时,刘帅最最不想见到的人——小曾老师急急地从楼道里出现了。  刘帅想挤出圈外,不想经过刚才众人一抬一扯,再经小风一吹,衬衫长裤全都簌簌成灰,随风尽去,全身上下只留下一条内裤和一件背心,还有右手握着的奇迹般没有毁掉的绿色丝帕。  “哇!好一身腱子肉!”几多色女流着口水赞。
  刘帅体格高大,筋骨强健,肌肉结实,加上外焦里嫩黑白两色的强烈对比,愈发增添了一份特异的性感。  赶来的小曾老师也看得呆了:“你是……”  “高二一班的刘帅。”猴子抢着汇报:“小曾老师,这块手绢是您的吗?”  近乎赤身裸体的刘帅臊得要死,恨不能立即隐形或者晕倒,手里握着的湿手帕送出也不好,留下更不对。  “小曾老师,刘帅下楼冒雨顶雷,就是为了捡这条手绢啊!”猴子大着嗓门嚷,唯恐全校师生听不见。  噢!——嘘——  新一代情圣就此诞生了。  刘帅要杀了猴子,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但现在万众瞩目,都成动物园里的焦点了,与其扭扭捏捏逃避,不如大大方方讲两句。  于是刘帅如健美先生一样站直了,抖下丝帕说:“要不是这条手绢,我早被劈成渣了!谢谢啊,小曾老师,我洗干净烧香供两天再还给您。”  哗!形象分再次暴涨!  “我爱你!刘帅。”一个女生扯破嗓子叫。  刘帅听出是梁艳的声音,但是没有过分激动。一则阎王门口刚走一遭,震撼感受非同一般;二则梁艳至少对十个人这么当众喊过,还不包括影视明星。  有人看不过去了,一个戴眼睛的家伙躲在人堆里喊:“做人别装B,装B遭雷劈!”  话很粗俗,但用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太TM贴切了!  从此,“做人别装B,装B遭雷劈”,这句话成了二中最具特殊涵义的经典句子。
  学生们鼓掌、起哄,叫好、打闹,很多人冲出教学楼跑到雨地里蹦跳撒欢,好象刚才劈下的不是一个雷,而是节日的烟花。  上课铃恰到好处地响了。  “上课去!上课去!”老师们吼叫着,轰鸭子一般,把正在兴头上的学生们赶回了各个教室。  老郎从教导处取了件深色长雨衣给刘帅披上。  “要不要去医院?”老郎问。  刘帅摇头。  “现在有什么感觉?”安子文好奇地问。  “就是,有点困。”  众人狂晕!刘帅啊刘帅,不愧为睡神,上课打瞌睡,现在还犯困!  刘帅没有说,雷击的瞬间,真象做了一场梦。  安子文让刘帅回家换衣服,第四节课不用上了。  “我送送你。”小曾老师说。  小曾老师打着伞,和刘帅一起走出教学楼。  雨稀疏了一些,但还在下。雷声隆隆,转移到了稍远的地方。  只剩两个人了,刘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雨衣裹严实了,挠挠头说:“小曾老师,其实我下楼,下楼散步……”  小曾老师放缓了脚步,侧过脸认真地听着,乌亮深秀的眼神似乎穿透刘帅的灵魂。  刘帅编不下去了,心一横,干脆直说:“我下楼就是捡手绢去了。”顿时心里畅快多了。  小曾老师听了笑了。  谁说小曾老师不会笑的,刘帅就亲眼看见小曾老师在笑,而且笑的很好看,腮边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小曾老师问:“不知道雨天打雷危险么?”  刘帅说:“这不是没事么,再说了,还有你宝贝手绢罩着呢。”  小曾老师面色有点奇怪,笑着说:“也可能是手绢把雷引来的呢。”许多年之后,刘帅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小曾老师要给刘帅叫辆出租车。刘帅赶紧说不用,撒开腿就跑,一边挥手道别:“改天还您手绢。”  小曾老师站在马路的这一边,撑着透明的雨伞,望着刘帅越跑越远的身影,若有所思,轻轻叹了口气。  所有的人,包括刘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劈雷过后,一个人原本注定平庸的一生已就此改变,一个影响世界的伟大传奇从此展开。
  太冷了,给点反应好不好?青春着的人们啊
  没人跟我抢?
  @开导开导你 11楼
14:23:00  没人跟我抢?  -----------------------------  恨不能热烈拥抱,感动眼泪哗哗的……
  03、禽兽继父  刘帅的家离学校不远,小跑十分钟路程,属于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式居民楼。  刘帅上小学时母亲脑溢血过世,父亲刘大鹏又当爹又当妈,在这个楼里把刘帅拉扯长大。考上二中时,刘帅说:“长大了我一定赚大钱,买一个大房子给爸爸住,还带一个大花园,爸爸你想养鱼就养鱼,想种白菜就种白菜。”刘大鹏听了乐呵呵合不拢嘴,连夸刘帅有孝心有出息。  刘帅爱玩,成绩也可以,一直都在班级中上,直到春节前刘大鹏被检查出胃癌,好在早期发现,住了三个月院,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打那儿以后,刘大鹏的身子就大不如以前,再干不了什么重活。刘帅的成绩也跟着直线下降,直至出现了垫底的分数。  医院一出来,刘大鹏就坚持上班,不迟到不早退,说这样每个月可以多拿四五百块钱的津贴,每天中午也不再回家,就在单位里吃清汤面条,刘帅怎么劝都不行,还说饮食清淡对养胃有好处。  但是家里冰箱里,鸡蛋和肉总是不缺的,中午刘帅回家,想吃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刘帅基本上也是青菜面条,肉和鸡蛋留在晚上和老爸一起吃。  今天提前从学校跑回家,刘帅先进水房甩掉雨衣,把龙头扭到最大,从头到脚哗哗浇个痛快,香皂洗头液全用上,洗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换上干净的大短裤出来,整个一个仙草少年,哪里还有一丝雷劈的痕丝。
  刘帅接着把绿丝帕打香皂洗干净,发现小曾老师的手帕果然稀奇,材料非丝非绸,完全手工制作,抚摸柔软似水,顺滑如丝,触感沁凉,闻若芬香。手帕的四边和四角,分别绣了一只奇异的鸟兽,颇有远古神话的野逸色彩。  怀着好奇和爱敬的心,刘帅把手帕夹在阳台衣架上。  只是有点可惜,一身夏季衣服才穿了两个月,就毁得无影无踪,需要再买衣服替还。又想起父亲待报销的医药费和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刘帅更加没有胃口,只喝了一大杯凉开水,就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  雨淅淅沥沥地停了,雾气升起来,整个世界变得安安静静、朦朦胧胧。  刘帅起身向外走,辨不清方向,空气却清新的很,猛吸几口气,五脏六腑仿佛被清洗一遍。  刘帅摸索着向前迈步。  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前方,影影绰绰,看不清面目。  “你终于来了。”一个中正浑厚的男音,好似穿着一身白衣。  “你是谁?”刘帅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天然的亲近感。  “你走近我,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刘帅向前走,但是两人之间的空间也随之延伸,无论刘帅走多快,以至跑得喘不上气,白衣人总在刘帅七、八米的前方,永远也靠近不了,总不能看清他的面容。  刘帅气喘吁吁地停下,问:“你到底是谁??”    白衣人说:“我每天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第二、第三个问题了。”  说完,白衣人影子便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随后完全融入雾中消失了。
  刘帅惆怅地向前追了几步,雾气渐渐地淡了,四周景物慢慢地展现出来,原来还在老楼之中,自己正站在对门李巧儿家的阳台上,身边摆满了李巧儿盆养的花花草草。  李巧儿比刘帅小两岁,在二中读初三,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刘帅对李巧儿家熟悉的和自己家一样。  刘帅推开阳台的门进入小南屋,嘿,李巧儿正仰在靠墙小床上睡觉呢。  刘帅想过去开个玩笑,大吼一声或向李巧儿脸上撒点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李巧儿毫不知觉,在床上摆着舒服的姿势,一只手臂上扬,一只手臂压在小腹间。由于天热,只穿了背心和短裤,身上什么也没有盖。刘帅走近了,不由目光有些发直。  光阴如水岁月荏苒,不知不觉,昔时一起玩过家家的流鼻涕小丫头,已然出落成花儿一样的姑娘了,眼前的李巧儿双目微闭,表情似笑,面孔光洁似玉,胸前两个乳房如蜜桃般耸起,纤腰长腿划出迷人的曲线。  刘帅嗓子有些干渴,目光象被粘住一样,贪婪地扫视着李巧儿的身体。  不要脸!刘帅暗骂一声,努力把目光收回来,狠狠闭上眼睛,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小巧儿从小让你抱、让你背,跟你玩、喊你哥,她就是你的妹妹!做哥的怎么能象色狼一样窥视妹妹呢?  刘帅感觉脸在发烫,后退脚步慢慢离开。
  就在这个时侯,客厅传来脚步声,小南屋门的把手开始转动,有人来了!  刘帅第一念头就是逃!赶紧逃、躲起来,好象自己做了天大的坏事。本来么,一个大男人中午跑到人家小姑娘睡房里算什么。刘帅猴子一样跳回阳台,藏身在花花草草之间。心里有些好奇,进来的是谁呢?悄悄直起身从窗子一角往里边望。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李巧儿他爸!  李巧儿的爸戴着金丝眼镜,雪白衬衣的扎在西裤里,体面而斯文。好在他不是来阳台,也没有往这边看,刘帅悄悄松了口气。  李巧儿爸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一直走到李巧儿的床前,好象要给李巧儿盖毛巾被,人却一动没动,只盯着床上的李巧儿看。慢慢的,李巧儿爸的目光越来越怪,越来越邪,原本青白的面孔变得绛紫,呼呼开喘粗气,皮带下面的裤档里支起了一顶鼓鼓的帐篷。  靠!这个龚知,真他妈不是东西,竟对自己的女儿动邪念!刘帅在阳台上看得一清二楚,肚子里狠狠地骂。  哎,李巧儿的父亲怎么不姓李姓龚呢?
  龚知是李巧儿继父。李巧儿亲爸和刘帅老爸一个工厂,为人热心,爱养花花草草,没想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三年前遭遇车祸,竟没有得到一个全尸。李巧儿的妈妈很有姿色,要不也生不出李巧这样的俏女儿,丧事过后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时间久了,李巧儿妈妈被劝得动了心思,加上才三十出头,于是左筛右选,最后落定了公务员龚知。
  龚知人长得斯文白净,读过大学,有学问,脾气好,而且刚刚提升为处长。龚知在城东政府小区有套大房,但是李巧儿坚决不愿搬家转学,闹得她妈也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陪李巧儿。龚知平常有空儿就过来,周末全家一起回小区大房子住。
  刘帅碰见过龚知好多回,每次龚知都点头打招呼,客客气气,不把刘帅当小孩子看,刘帅心里挺敬重他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就是这个斯斯文文、有身份、有派头的家伙,竟然一头龌龊,对自己女儿动淫心,继女也是你女儿!
  望着望着,龚知好象已经不能自控,抬头左右张望,刘帅赶紧把身子伏下。过一会儿再往里面看,龚知已贴在床边,弯着腰颤抖着伸出两只大手,摸向小巧儿桃子般的乳房。
  “畜生,住手!”刘帅站起身大喊。
  这声大喊,惊得龚知浑身一抖,抬头望阳台,脸色煞白,八成是萎了。
  接着怎么样了?龚知有没有看到刘帅?  不知道,因为,刘帅醒了。  刘帅从沙发上翻起来,抱着头坐着,把梦中一幕一幕倒放回味。这个午觉睡得好累,又是追人又是偷窥又是喊叫,感觉比真的还要真。  从天雷击顶的瞬间,刘帅就预感将有大事儿要发生。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这个雷没把自己怎么着,总得要带来什么积极的改变吧。  有什么改变了呢?  到目前下午一点十五分为止,刘帅总结发现:好象入梦更快了,梦境更真了,梦里能到别人家了。——最后这条不算,以前做梦也是想到那儿就到那儿。但是,今天中午的梦,不但进入快,而且全彩色超IMAX-6D,简直生活逼真重现!  就这么一丁点儿变化,还是在梦里?刘帅兴奋过后又有点失望,觉不出这点梦境优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实际好处。  不过,梦里白衣人影挺神的,一天只答一个问题,呵呵。龚知真不是东西,要不要去小巧儿家看看?对了,李巧儿中午在学校吃小饭桌,从来不回家午睡的。  刘帅自嘲地笑了,不过一场梦而已,还当真了。  望望墙上的石英钟,没事早点去学校吧,于是刘帅起身擦把脸,换了件干净的T恤,出门上学。
  巧了,对门小巧的后爹龚知也挟着公文包,楼道里正锁门去上班呢。  刘帅心思一动,热情地打招呼:“龚叔午睡了,做了什么梦啊?”  龚知看见刘帅,再听他这么一问,脸刷地变白了,声音有些发颤,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刘帅用手一指说:“你脸上还有枕席印呢。”  龚知用手摸摸脸,果然有浅浅的枕席烙印,同时冷静下来,打着哈哈说:“岁数大了,不补一觉不行了。小帅中午也睡一会儿呀?”  “是啊叔,我是睡神么。”刘帅忽然又问一句:“小巧儿中午没回来?”  听到小巧儿的名字,龚知脚步有些僵,面颊肌肉轻微地抖动一下——这没有跳过刘帅的眼睛,龚知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巧呀,在学校吃小饭桌呢,还能在学校玩一会儿。”龚知接着下楼,“听小巧儿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那是,谁要敢欺负小巧儿,看我不揍扁他!”刘帅说。  两人各怀心思来到楼下,龚知摁响停泊在道边的轿车,回头问:“要不要我捎你一段?”  刘帅连忙谢过:“不了,龚叔。再说咱俩也不顺道啊。”    龚知上车踩油门走了,刘帅望着汽车屁股,琢磨着看龚知刚才的反应,感觉龚知真做了那种事似的,至少在梦中。如果龚知在梦里打小巧儿歪心思,我又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自己不仅做了梦,而且在梦里进入了龚知的梦?  不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今日更新。  04、夏令营风暴  和平常一样,刘帅脚步随意地走进校园。  不一样的是,似乎有人对自己远窥近看,指指点点。  “等等,刘帅。”  回头一看,负班花梁艳手捧一筒薯片快步追上来。  想起上午梦里的火辣情景,刘帅心头有点发热。  梁艳过来上下打量着刘帅,问:“你有没有发现身体某些地方有变化?”  刘帅摇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梁艳接着问:“你是不是开始喜欢男生?还喜欢包包、高跟鞋和化妆?”  “我没那么变态!”刘帅说,“你到底想说啥?”  “我在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个男人被雷击以后,突然变成了女人。”  我去!  “你真的没有什么变化?”  “我变成了超级猛男升级版!”  这下梁艳放心了,把手里的薯片递过去。  刘帅当然不会吃,想起梁艳“我爱你”那一嗓子,坏笑着问:“你上午说的话,算不算数?”  梁艳愣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嚼着薯片脆脆地说:“当然算。”  ……窃喜!  “不过,保质期就一上午。”梁艳拍拍手,把空薯片筒扔进垃圾箱。  这也行?!  “梁艳,你有没有保质期五十年的承诺呢?”  “有啊,那你得先具有百分百的含金量,纯金的。哎,刘帅,”梁艳歪着头挑逗着问:“你不是想追我吧,先写一份情书,我会认真考虑。”  有这么问的么,想也得说不!  刘帅反问:“梁艳,你很爱集邮?是不是想把全班男生的情书都收集齐了?有意思么?”  梁艳怔了,停住脚步不再说话。  刘帅后悔话说得重了,低下声问:“你没事吧?”  梁艳摆摆头,说:“我正在算呢,班上还有谁没有给我写情书,就差一两个了。”  刘帅吐血!
  正好这时猴子跑过来了,刘帅指着梁艳问猴子:“猴子,你给她写过情书?”  猴子看看刘帅,再望望梁艳,知道赖不过去了,胸脯一挺说:“每人都有恋爱和追求权,我不能放弃我的权利啊。”    呸!每人还有交配权呢,净给屌丝丢脸,白白成了人家的邮票供人炫耀。  三个人哼哈着进了上楼。  刘帅刚一进门,掌声哗哗响起来。  刘帅第一次享受了超级明星的待遇。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抗住一个响雷的。  潘大少推开课桌挤过来,对刘帅又是闻又是摸。  刘帅一巴掌把潘大少臭爪子拍开。  大少学名叫潘鑫,老爸是本城首富潘国庆,家里有的是钱,院子里养的黑贝脖子里都挂条粗金链子。大少自小被宠坏,走到哪里都吆五喝六。班主任安子文又生了一对势利眼,对大少鞍前马后处处袒护,大少也就成了男生中“四老大”之一。  大少在班上越得瑟,刘帅就越不买大少的帐。你家有钱是你家的,你丫脱了衣服就一白毛猪,狗屁本事没有!没事大家各走各的,别在爷面前炫富卖骚。  大少挨了刘帅一巴掌毫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刘帅,晚上我请你吃饭。”  刘帅瞟他一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大少是何居心?  大少脸上肥肉一抖一抖奸笑着说:“就是把你带过去,给我爸那帮朋友看看,天底下真有雷劈不死的怪物。让他们好好研究,没准能开发出一活体避雷针!”  滚你妹!刘帅抡起胳膊,大少狂笑着夹着尾巴跑了。
  刘帅还没追呢,身后的梁艳几步跨过去,一把揪住大少的耳朵,气冲冲地问:“说好了晚上去看‘阿凡达’,怎么又改吃饭了?”  大少被扭着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地:“先吃饭,再看电影,两不耽误。一切以您的意见为准。”  梁艳这才撒开手,满意地地笑了。  刘帅看了有点寒心,有点辛酸。说到底,长的帅不能当饭吃,能抗雷抵不过能刷卡。  刘帅接着向里走,过道边上一个男生低声咏读着一本破书,声音不大不小刘帅刚刚能听见:“经曰:不孝父母,不尊师长,不友亲朋,不善同窗,上天不能坐视,故遣雷公电母,以天雷殛之。”  妈的,跟老子有多大的仇,这样咒老子。刘帅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小肚鸡肠的康咏。  康咏是学习委员,名次常年排第一,各科老师的宠儿(音体美除外),就是长的平凡了点,一张扑克脸一年四季没有表情,而且特爱记仇和小心眼。半年前冬季长跑,康咏耍小聪明躲到路边树丛里,想趁大家跑回来时再溜进队伍,被当时的体委刘帅一把揪出来,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个大脸。打那以后,康咏小黑本上就记上了刘帅,能使绊子的时候绝不会不出脚。  猴子在后面告诉刘帅:“就这小子,上午头一个嚷嚷‘装B遭雷劈’!”  刘帅哼一声:“他懂个屁!上午的雷是天劫!本尊渡劫成功,天眼已开。以后再有不长眼给本尊找磨叽的,本尊一火云掌把他灭了。”说着,冲康咏挥一下手掌,回到自己的座位。
  大话刚刚讲完,班花许小艺就站到了旁边,许小艺手指轻敲桌面,命令说:“刘帅,赶紧交英语作业。”  刘帅再晕!我都遭雷劈、鬼门关都走一趟了,你还按时催作业,一点都延时!许小艺啊许小艺,你可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啊,上午打雷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出去看热闹。  刘帅英语作业才写了20个字母,怎么交啊。他眼珠一转看见坐在教室另一个墙角的边小锋,努努嘴说:“他的作业收了吗?”  许小艺淡淡地说:“他的作业我不管,你要有他那么黑,我也不收你作业。”看刘帅丝毫没有交作业的意思,说了句“你这样发展下去,也快了”,天蓝色裙子一转,走了。  这话讲的,让刘帅心里生疼生疼的,心窝象挨了一记闷拳,比康咏的诅咒都让他难受。  许小艺所说不管的边小锋,其实长得一点都不黑,一身健康的浅铜色,瘦高个全是筋肉,其貌不扬,挺沉默寡言的一个孩子。但是边小锋的哥哥边龙却大大有名,是横霸南城的黑社会大头儿。所以在学校这一片儿,无论社会上的小痞子,还是高年级的狠角色,都会给边小锋个面子。老师们呢,只要边小锋不打架生事,不犯太出格的错儿,象上不上课、交不交作业这种小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边小锋仗着大哥有势力、自己拳头硬,背后被称作高二一班的“黑老大”。  高二一班有很多怪事,象女生里有正负两个班花,男生中有带颜色的四个老大。学习委员康咏是红老大,多金大少潘鑫是黄老大,瘦高个边小锋是黑老大。而刘帅呢,就是最后一位老大——灰老大。  所谓灰老大,就是屌丝们的老大。在学校舅舅不疼,姥姥不爱,象麻雀一样低微普通,象小强一样前途灰暗。刘帅本来还是个体育委员,由于本学期成绩直线下降,连这个芝麻大的小官也被安子文撸掉,灰老大更加名符其实。  灰老大,灰老大,真是活该遭雷劈啊。  见老大情绪低落,猴子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最新《海贼王》塞过来。平日刘帅就爱看这些热血动漫。  刘帅视而不见,低着头继续发呆,想着心思。  猴子心里感叹,老大雷劈都顶住了,班花轻轻一句话,却受不了了,原来男人不论英雄屌丝,都一样难过美人关。
  上课铃终于响了,班主任安子文抱着一堆教案进来,小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把教案往讲台桌上一放,倒背着手神气地宣布:  “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个特大的好消息:由宝庆集团提供赞助,今年暑假,我班同学将有机会参加‘北美名校游’夏令营活动,为期十天,完全免费!”  教室里沸腾了,嘘嘘声,惊叹声,美国、加拿大,哈佛、耶鲁、斯坦福、宾夕法尼亚……异国的风光、学子的圣地,最最主要的,完全免费!哦也!  “让我们对热心教育公益的宝庆集团表示热烈的感谢!”安子文带头鼓掌,目光欣赏地望向潘大少。  宝庆集团就是潘大少他爹潘国庆开的。大少听了有些发愣,显然这事他也不知道,否则早就牛皮吹破天了。  “不过呢,由于指标有限,不是所有同学都能去的。”安子文这句话一出口,教室里唰地安静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打起小鼓,想知道哪些人能去,哪些人不能去。  安子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站在讲台上有意停了五、六秒,才举起手臂从教室中间一划,说:“以中间过道为界,我们班将分成两个组,一、二排为A组,三、四排为B组,根据期末考试两组的成绩,平均分高的一组参加夏令营!”  “平均分低的一组呢?”猴子大声问。  “平均分低的一组,全部啊,该干么干么去。”安子文说。  教室里彻底炸了锅,学习好的大喊不公平,成绩差的反倒觉得有了点希望,有人嚷着要调座位,有人建议不如干脆抽签……声浪一拔一拔简直要把教室屋顶掀翻。
  刘帅没有参战论战,坐在最后一排冷眼旁观,心想,老安这手真TM黑,以夏令营为诱饵,把全班同学推上了PK台!  安子文拿黑板擦啪啪狠拍几下讲桌,教室里安静下来。  安子文提高了调门说:“规则已经确定,不再更改。这一次,注重的是集体成绩,不光要自己考得好,还要全组考得好!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学习好的,要主动帮助成绩差的;成绩差的,不要拖全组的后腿。否则,即使我原谅你,组里其他同学也不会放过你!”  刘帅一脸黑线,他是响当当的全班倒数第一名。这不,连同桌的猴子都转头对他说:“老大,加把劲儿!”  刘帅心想:老子退出,我把机会名额让给你们还不行么。  讲台上安子文又讲了:“这次活动,每人都要参加,凡是弃权缺考者,按零分计入全组成绩。”  靠!一点活路都不给,这是把老子逼向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啊。
  05、巧儿拳  安子文的通知象掀起一场风暴,整个下午,全班都人心浮动,左右比较,窃窃私语,各打各的小算盘。  A、B两组的实力基本差不多。A组这边,有成绩拔尖的班长许小艺,也有上次垫底的灰老大刘帅;B组那边,有连续霸占第一的康咏,也有常年当尾巴的边小锋。有好事者把上次期中考试的成绩表翻出来,一番计算后得知:平均分数B组比A组领先0.65分。  0.65分,只要最后一名刘帅少一门不及格,A组就会反超!就差这么一点点。  可就这么一点点,牵动着多少人的心,决定了一半人能否去“北美名校游”夏令营。  平常爱说爱笑挺牛B的刘帅,成了全班最沉默寡言的人。  刘帅感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等着看他笑话。  也许自己想多了,太敏感。至少猴子贴心地说:“老大,兄弟永远陪着你,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废话,咱俩同桌,一个组,我去不成,你小子当然也去不成。不过心里还是温了一点点。
  放了学,班干部和积极分子被安子文留下来开会。  安子文特意叫住刘帅,问他上午遭雷之后有没有后遗症,智力受不受影响,接着又感叹几句。  刘帅正想安子文怎么变得婆婆心肠,关心起自己来了。安子文语气一转,向刘帅推荐了几所技校,说有同学在那里,收费怎么低,专业怎么好,学得东西怎么实用,毕业就能上班挣钱等等等等。  刘帅听到这儿明白了,安子文说来说去,就是想让自己自动退学滚蛋!这样就不会影响明年高考的平均分,升学率会更好看一些。——去他妈的,老子偏偏不走,就在一班耗到底了。  刘帅说:“谢谢了,安老师,您要有同学在清华、北大,请他们留意,明年帮我选个好点的专业。”  安子文愣了,没想到刘帅会这么说,随即半嘲讽半尴尬地说:“好,好,有志气。不过别说大话,先把这次考好,不要拖大家的后腿。”
  刘帅挎着书包,闷闷地从教室出来,一个人顺着楼根回家。  雨后天晴,空气非常好,一群低年级的女孩子叽叽喳喳跑过去。  刘帅冲其中一个穿运动衫的女孩儿喊:“小巧儿。”  李巧儿欢快地跳出来,仰着头问:“干么,帅哥?”  刘帅问:“你爸对你怎么样?”  李巧儿一甩马尾辫儿:“我爸早死了。”  “龚叔,我说龚叔。”  “还可以吧。”  “你小心点。”  “小心什么?”  是啊,小心什么?小心龚叔对她非礼施暴?就凭中午一个无稽的梦?刘帅也觉得有点荒唐,他支唔着说:“总之你小心点就是了,有什么事儿叫我。”  李巧儿嘻嘻笑了:“我能有啥儿事。要有人敢惹我,我一拳一脚——”比划出一个漂亮的冲拳踢腿姿势。  李巧儿打小爱舞拳弄棒,去年进了市少年武术队更是牛气得不得了,天天盼望着遇见个流氓练练身手。  刘帅和李巧儿说着逗着往家走,心情好了许多。
  一进门,看见厨房水池里游着两条活鱼,知道父亲回来了,刘帅放开嗓门说:“老爸,今天过节啊,又要腐败?”  刘大鹏从里屋出来,笑着说:“你王叔从河边钓的,送来两条,晚上把它全红烧了。”  “这大个儿的鲤鱼,红烧多可惜呀,不行,我要做个高档次的,西湖鱼肉羹!”刘帅摆出大厨师的架式。  “还是红烧,香!”  “鱼羹,上档次,有品味!”  争来争去,父子俩最后达成意见:一条鱼做鱼羹,另一条明天中午刘帅红烧。  红烧鱼是刘帅打小爱吃的菜,但是刘大鹏胃切除手术以后,不能多吃油腻,清淡的鱼羹更适宜进补吸收。  于是,老爹主厨,刘帅搭手,父子俩一边唠嗑,一边做饭,其乐融融。  饭桌上,刘大鹏问起刘帅学习的事儿,刘帅貌似轻松地说:“放心吧,这次期末考试,我一没有压力,二很有信心,向前提高几十名完全小意思,一不小心就可能溜进前三。”打雷和夏令营的事刘帅都没有提,怕老爸操心。  刘大鹏放下筷子,略带愧疚地说:“唉,都是我这病耽误了你。请了一月假不说,还操心费力。最让爸不落忍的,是你这么小就去打工,以后再不要了。”刘大鹏住院,光医院交押金就需要五万,家里储蓄全部花完不算,还借了一点钱。为了给老爸买营养品,刘帅在南货场打了阵短工,扛大包肩膀磨去了几层皮。这事儿刘帅对谁都没给讲,直到在货场碰见老爸的同事。  “爸,说啥呢,我都十七了。”刘帅拿勺给老爸加汤,“只要人在,咱父子俩没有干不成的事,以后您就瞧好吧,该我上场了。”  吃完饭收拾好,刘帅又倒好一杯温水,摆好一排药瓶,督促老爸准时吃药。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屋,开始温习功课。
  刘帅把数学、语文、物理、化学、英语等所有课本都摆到桌上,想列出一个详细的计划,计划在一个月内把落下的功课全补上,再用一个月把知识点都砸实,最后一鸣惊人考出个好成绩。  但是一翻开书,刘帅就发现里面很多名词概念挺陌生,很多定理原理很奇怪,有些公式结论简直莫名其妙,真不知该从哪里着手,哪里补起。刘帅换了一本书,差不多发现同样的问题,要补的东西实在太多,多到让他心烦意乱、无从下手。而每天的课堂上,新的知识点又源源不断地冒出,真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越落越多,难上加难。  只剩下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期末考试,能行吗?刘帅完全没有信心。  刘帅对着一堆课本,努力地翻着想着,脑子里却像在搅动一盆浆糊,越搅越粘、越搅越糊涂,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不由自主地趴在张开的课本上。  刘帅走到阳台透透气,忽然听到隔壁传来汪汪的狗叫。奇怪,李巧儿家只养花可没养狗啊。刘帅很好奇,抬腿跨过阳台就到了李巧儿家这边,看见李巧儿正站在一个大院子里,与一只大狗紧张对峙。大狗立起来能有一人高,全身黑毛,眼珠琉黄,露着牙齿呜呜嘶叫。  李巧儿开始挺害怕,后来可能想起自己会武术,双手握拳立定,按照空手道的规矩,先冲大狗弯腰鞠了一躬。大狗似乎很懂规矩,人立站起,同样鞠躬回了一礼。李巧儿扎起马步,双手立掌摆好姿势;大狗也抱爪相迎,两只后腿一前一后,有模有样,颇有一代狗师之风采。  李巧儿耐不住先进攻了,右掌划圈向上一挥,大吼一声:“拳!”于是,手心里飞出一串皮薄馅厚的大肉,喷着热气砸向大狗的脑袋。  大狗飞身扑上,嘴巴叼住一个,左右前爪各自接住四五个,耍杂技一般,晃晃悠悠把摞得好高。  李巧儿面带笑容地走过去,大狗已经趴在地上埋头吃肉了。李巧儿伏下身,友好地抚摸狗头,帮狗抓痒理毛,大狗舒舒服服享受着,一边吞,一边满意地眯起眼睛。  在后面观看的刘帅逗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巧儿听见笑声发现刘帅,很不好意思,象主人一样拍拍狗脑袋下命令:“狗狗,咬他!”  大狗很听话,立马丢下肉,汪汪叫着跳起扑过来。不过在扑来的过程中,大狗变得越来越小,等到扑至刘帅跟前,已变成只有一只猫的大小。  刘帅飞起一脚,天马流星脚,大狗变成一颗流星消失在天空。  “好呀,好呀。”李巧儿拍着手欢叫。  刘帅问:“这是你家的狗么?”  李巧儿说:“才不是呢,是邻居家的恶狗。讨厌的是,还整天不拴狗链子。我正琢磨呢,先用肉拳,这招要是不行,我就上耗子药了。”  “真狠!以后搞不定的事,就找帅哥。”  “对呀,我差点忘了。不过帅哥,你行么,真的不怕?”  刘帅胸脯拍得啪啪山响:“天底下,还没有我怕的呢。”  李巧儿突然一指刘帅的身后,脸色声音都变了:“哎呀,你后面!”  “我后面怎么了?”  “又一条狗!”  “狗又什么好怕的?”  “好大的狗!!!”李巧儿再顾不上了,转身撒腿就跑。  刘帅急转身,一颗碗大的水滴掉在脑袋上,又腥又粘又臭。刘帅大怒,抬头一看,原来是狗嘴里落下的一滴口水。大狗嘴巴好似一个巨大的黑洞,上下两排牙齿犹如插立的刀剑,再往上看,两只排球般大小靛蓝色狗眼,正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真是——好大一条狗啊!  没法打,跑吧!刘帅撒丫子猛跑,跟在李巧儿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玩命地向前逃。  巨狗咆哮着,撒开四腿猛追。  糟糕!马路好象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道望不见边的高墙。  李巧儿带着哭腔问:“怎么办呀,帅哥?”  “不要紧,有我呢。”  刘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如兔子一样慌,急得满头大汗,打?打不过;跑?没有路。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巨狗吠声如雷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06、大洪水  “小帅,醒醒,回床上睡吧,小心着凉。”  看见比自己高半头的儿子,疲累地趴在满是书本的桌子上睡着了,刘大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轻轻把刘帅唤醒,招呼他上床去睡。  刘帅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回来了,终于摆脱了那条恶犬!小巧儿呢?是不是还是被巨狗追?自己走了她怎么办?  噢,又是一场梦。可是,这到底是自己的梦,还是小巧儿的梦,还是自己进了小巧的梦?小巧梦里真的遇见大狗了吗?刘帅恨不得想马上过去问问李巧儿,看看桌上小表都快十一点半了,只得作罢。  “爸,你也睡吧。”  “都睡,明儿都要上班上学呢。”
  象是站在一个巨大新世界的入口处,刘帅躺在床上充满期待,还有点紧张。  还会做梦么,真的能进到别人的梦里么?怀着复杂的心情,刘帅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还是想到小巧儿家看看,看看那条巨狗还在不在。但是这次他进不了李巧儿房间了,阳台上门关着,窗户也拉了布帘,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想一想自己蹲在人家女孩儿窗外搞窥视,有点色狼的味道,于是想撤回来,这时忽然听见小巧儿的妈妈李姨在嘀咕:“今天,无论如何也得买个包。”  刘帅扭头一看,烫着小波浪卷发的李姨正逛商场呢。  好大的商场,内部足足有五、六层,每一层都有几千平方米空间,每一层都在卖包,大包、小包、背包、拎包、皮包、项链包、品牌包、山赛包……只要你想得到的,这楼里全有,真是琳琅满目包包的海洋啊。  李姨自然欢喜得要命,踩着细长的高跟鞋碎步小跑,一边跑一边自语:“今天是世界包包日,一定要打折的!”话音没落,商场的楼上楼下,巨幅的海报、飘荡的彩旗、垂挂的彩带、闪烁的大屏幕电视,还有POP、广告单一下子全冒了出来,上面眼花缭乱的信息就一个主题:打折!打折!打折!
  李姨热切地望着、寻着,本店九折、本品八折,太高了,不看!五折、四折,这才有点意思!两折、一折,还有更低的吗?有啊,看这边——零的五折!零的三折!!  李姨快活地扑过去,抱住那些包,看都不看,直接往小推车上扔,很快小堆车堆得满满的小山一样高。李姨一点都不觉得累,东逛西逛兴冲冲推着去结帐。真好,整个商场就她一位顾客,不用排队,这便宜真占大了!  销货员小姐冲李姨甜甜一笑,李姨傻了,自己的贴身包包没有带,身上没有一分钱!  回家取钱吧,商场的广播响了:各位顾客请注意,本商场包包打折活动十分钟后结束!届时将恢复原价销售。  李姨这个急呀,刚烫的头发卷都冒出了汗,高跟鞋跺得大理石地面直冒火星儿。  刘帅看着都跟着着急,远远地提醒喊:“刷卡!”  李姨好象听见了,一拍脑袋,对呀,没钱可以刷卡。可是,钱包都没带,哪来的卡?!李姨正想发火骂人,一只大手递过一张卡,VIP全球信用金卡!同时伴着温柔体贴的话语:“给你,随便刷!”  李姨这个感动,一抬头,原来是小巧儿的爸。“死鬼,你怎么才来?”李姨亲昵地拧了李叔一把。
  “路上堵车,又顺便加了点油。”那人的嗓声有点变。  不对,巧儿她爸不会开车呀,再仔细看,来人变成了龚知。李姨表情有点讪讪的了。  龚知看见小推车上的包,皱起眉头说:“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也是有身分的人了,怎么还买这些垃圾货!”  李姨望望小推车,脸都臊红了。小推车上,刚才还都是LV、香奈儿、Polo、达芙妮,全是美仑美奂的世界名包,怎么一下全变成了蛇皮袋、编织袋、帆布兜,还有小时侯用的柳条蓝子、革皮条筐了?  “退了,全退了!”龚知喝令。  “不么,就不退。”李姨也上了小脾气。  李姨和龚知隔着堆满包包的小推车,僵持在那里。  刘帅看不下去了,拿起商场的播音器开始广播:“各位顾客请注意:为庆祝国际包包节,全场包包免费赠送!凡领取一件包包,即赠送现金一百元!”  买包不要钱还倒贴!没听错吧?龚知眼睛唰地变亮了,李姨破气为笑:“我就说么,女人买包绝不会亏的!”活还没说完呢,就被龚知拉着,两人推着一长串小车,疯狂地选包去了。  刘帅功成身退,悄然离去。
  刘帅去了趟厕所,撒尿时还在回味着梦里小巧妈买包的喜剧。回屋经过大房的门口,刘帅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老爸的鼾声持续而均匀,不知老爸在做什么梦。  刘帅轻轻推开老爸房间的门,看见老爸正站在一个山坡上,狂风呼啸,天地昏黄,大雨倾盆,发水了,发大洪水了。四面的水势哗哗地上涨,刘大鹏找到一只小船,把刘帅——还是两、三岁时的样子,抱进小船。小船比一只木盆大不了多少,树叶一样随水漂流,风高浪大,随时有倾翻的可能。  刘大鹏奋力地划浆,想找一个地方上岸,可是无论朝哪个方向中划都是逆风,四面茫茫水波浩淼不见树岸。不知什么时候,刘大鹏只剩下了一只手臂,仍然咬牙奋力地划,向着看不见的岸边。  “咔嚓”一声,仅有的一只船浆又断了。刘大鹏望望手里的断浆,再看看小船仓里熟睡的小刘帅,什么也没有说,惊涛骇浪中,独臂断浆,继续向前划,一边睁大眼睛努力辨别方向。  远处传来“呜呜”的汽笛声,刘大鹏举目一望,宽心地松了口气:“好了,是我们单位的船。”  一艘五六层高的大海轮,挂着彩旗,亮着灯光,突突突地开过来,溅起的水花一两丈高。刘大鹏站起来,左摇右摆冲着大轮船挥浆、招手、呼叫。  大轮船一定看到了刘大鹏,“呜呜”回了船笛。但是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继续直线高速前进。  刘大鹏急了,在小船上跳着脚喊,嗓子都喊破了。大船没有理会,在几十米外突突地开过去。  天更黑了,停了的雨又下起来,风更大,浪更急。刘大鹏咳出了血,冲着擦肩而过的大轮船嘶哑地喊:“张科长,张科长!丢个救生圈吧,就一个救生圈!我还有个孩子,有个孩子啊,我求求你了……”  没有救生圈丢下来,轮船远去了,最后一点光亮消失不见。  漆黑无边的汪洋世界,一叶孤独的小舟,风大浪更急。  小船上,站着悲伤入骨的刘大鹏,躺着沉沉酣睡的小刘帅。
  “爸爸!”  刘帅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大双眼,心脏咚咚狂跳。  不用怕,不要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  爸爸……  晨光将进的小屋床上,刘帅泪流满面。
  刘帅起的很早,醒来之后再没有睡。背过了半本书的英语单词,才听见隔壁李巧儿到阳台刷牙和给花浇水声。  天色才蒙蒙亮。李巧儿很少睡懒觉,作为市武术队队员,每天早晨六点,要到中心广场练四十分钟基本功。  刘帅来到阳台,咣咣轻敲栏杆。这是他和李巧儿十几年的联络方式。  果然,李巧儿在哪边问:“什么事,帅哥?”  “小巧儿,有不有做梦啊?”  “没有啊。”  刘帅心里一阵失望,原来,那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梦。  “你再想想,好好想想。”  “……哦,我想起来了,是做了一个梦,上半夜,梦见好可怕的狗!——你真不够意思,竟然丢下我跑了。”  刘帅听了又惊又喜,急急地说:“我哪里丢下你了,后来那条超级大狗出现,是你先跑的好不好。”  李巧儿说:“那也不行!本来就该我先跑,你替我挡住!谁让你是我哥呢,你知道我就怕狗。”  李巧儿性格直爽,象男孩一样,爱打爱闹,胆子也大,一般女孩害怕的蜘蛛、壁虎、蜈蚣、老鼠什么的,她都能当宠物虐死,唯独怕狗!哪怕是人畜无害的袖珍宠物狗,李巧儿见了也会绕道走。
  起因在李巧儿四岁半那年,回乡下姥姥家,李巧儿拿小木棍逗弄村里的土狗,土狗认生翻脸无情,狠狠咬了李巧儿小屁屁一口。李巧儿哭得震天动地,还外公抱着到乡卫生所打了痛痛的防狂犬病疫苗针。这还不算完,为了改掉李巧儿逗猫惹狗的毛病,李巧儿的妈狠狠警告说:“狂犬病毒已经埋到你身体里了,下次再被狗咬,马上就会没命!”从那儿以后,李巧儿就患上了永远改不掉的狗狗恐惧病。  李巧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哎,你怎么知道我梦里有超级大狗的?还看见我先跑?”  刘帅笑着说:“依你的脾气,梦里如果遇见狗,也一定要遇见超级大的;只要有我在场,你肯定先跑。”  李巧儿想想真的是这样,不再追问了。  刘帅接着问:“你怎么会梦见狗呢?”  “嗨,别提了,”提起这事儿李巧儿就来气,“那个政府小区里,住的大官多,养的狗也多。我们住的楼里就有一家,养着一条大狼狗,据说是什么什么黑贝。最讨厌的是,主人遛它还不栓狗链子。有人提醒,他就说‘我家贝贝特温顺,从来不咬人’,靠,他没听说过‘狗脸无情翻脸不认人’这句话么。”  “你可以找小区物业,或者打110告他。”  “告什么呀,没用!小区物业根本不管。龚叔说,那人是市里什么秘书长,忍着让着就是了。我去——打死我周末也不过去住了。”  刘帅出主意:“狗主人要是再不听劝,你就用耗子药,包在肉里。”  “对,梦里我就这么做的。咦,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刘帅没有答话跑了,李巧儿忙着去锻炼,也顾不上多追究。
  吃早饭的时候,父子闲聊,刘帅问老爸昨晚睡的好不好。  刘大鹏说睡得好极了,一拍大腿说:“嘿,我梦见发大水了。听人说,梦见发水就是发财,哈哈,看来我们家也要转运了。”  的确有这么一种说法。但刘帅从报纸上,还看到另外一种说法,说梦见洪水,意味着人肝胆或肾脏可能存在病变。  刘帅提醒父亲别忘了去医院做定期检查。  刘大鹏说:“上月刚查了,医生夸我恢复的很好。我说我这把骨头硬着呢,怎么也得熬到小帅娶了媳妇。”  刘帅又跟老爸聊起工厂的事儿,聊着聊着,很随意地问:“老爸,你们厂是不是有个姓张的科长?”  刘大鹏点头:“有,财务科长张宝民,见钱眼开,见人下菜碟,不是个东西。你怎么知道他?”  刘帅含糊地说:“听王叔他们提过。”  隔了会儿,刘大鹏又说:“等到医药费报了,多多少少剩点钱,暑假就带你去海边玩。长这么大了,你还没看过海呢,都答应你七八年了。”  刘帅说:“海边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星期天我们去河边钓鱼去。”  刘帅心里有数了,就是这个财务科长张宝民,卡着父亲的医药费拖着不给报销。虽然不论根据国家政策,还是厂里的规定,都没有一点该为难理由。  工厂离家比较远,刘大鹏吃完了饭骑自行车先走,临走时叮嘱一句:“中午红烧鱼别忘了放盐。”上次刘帅烧鱼就那么干的,还烦劳老爸动手改烧成了“回锅鱼”。
  老爸走了,刘帅收拾好书包,竖起耳朵坐在厅里等着。  “嘀嘀——”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响。这是龚知开车到了,接李姨去上班。  刘帅耐心又等了两分钟,想着对门的李姨最后照一遍镜子,拢一遍头发,再涂一遍口红,时间差不多了,挎上书包打开门,果然撞见李姨正走出门。  刘帅亲热地打招呼:“李姨,早!您的包真漂亮,每天都不重样的。”  李姨开心地笑了:“哪有那么多。不过是该再买几个了,昨晚上做梦都梦见买包呢。”  刘帅的心开始猛跳,尽量平静地开玩笑问:“李姨,梦里买包打折不?”  李姨喜笑颜开:“真让你小鬼问着了,昨天梦里,不但打折,还打到削地皮价,零点五、零点一折都有,哈哈。”  刘帅说:“那可要带足钱,多买一点儿。”  李姨说:“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偏偏就没带钱,梦里面那个急呀。”  “没带钱,带卡也行啊。”  “是啊,我正着急犯困呢,就有人送来了枕头,真有人送来了金卡,让我随便刷,哈哈哈。”  对了,基本情节都对上了!刘帅心里狂喜,原来梦里看到的情景都是真的,李姨真的做了买包的梦!  两人说说笑笑,从三楼下到二楼。楼下的喇叭“嘀嘀”又响了。  李姨加快了脚步,回头问:“李帅,你读高中有学问了,阿姨问你,世上到底有没有包包节呀?”  这可把刘帅问住了,对着李姨期盼的目光,他说:“中国没有,可能外国有;现在没有,如果大家愿意,或许明天就会有。”  李姨听了比较满意,高高兴兴上了龚知开来的本田雅阁,一起上班走了。  刘帅心里,远比李姨更为惊喜,象是从地下发掘了一块成分不明的大宝贝。早上和老爸、李巧儿母女的谈话,全都证实了他的猜想:他能够在梦里进入别人的梦!   至于拥有这个宝贝对他意味着什么,刘帅一时还没有想清楚。  刘帅迫不急待想进入下一个梦中去,他迫切想见到那个神秘的白衣人,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
  07、十六字偈  分组竞争“夏令营”的策略十分成功。早上刘帅刚踏上楼道,就听见嗡嗡的晨读声,一进教室,发现每个人都煞有其事地翻着书,完全没有平常早自习吊儿郎当的松散景象,好象高考已然提前降临。  刘帅来到座位上,屁股还没坐热,班长许小艺就快步走过来,很严肃地说:“刘帅,请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事情对你说。”  猴子捏住鼻子,冲刘帅暖昧地眨下眼,学着许小艺的腔调重复:“刘帅,请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事情……”  刘帅敲下猴子脑袋让他收声,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这不是什么好事,八成和“夏令营”有关。
  果然,刘帅跟在刘小艺后面,一直走到楼道的尽头僻静处,许小艺转过身,以班长口吻说:“刘帅,你想去美国参观高校吗?”  刘帅心里挺紧张的,不是因为班长和他谈话,而是他和漂亮的正班花单独在一起。他笑了笑,想开个玩笑冲淡过于严肃气氛,说:“想,当然想。我还想坐宇宙飞船参观火星呢。”  “严肃点,别嘻皮笑脸。”许小艺板起小脸,认真地说:“去火星是梦想,去美国参观高校是可以争取的现实。”  看班长这么认真,刘帅也较真了,呵,考试你行,耍嘴皮子你就不一定是对手了。刘帅振振有词地说:“你没听说过么,人类因梦想而伟大!还有另外一句:一切成就皆源自梦想。”  许小艺马上接道:“我还听说过,英国科学家阿?安?普罗克特讲:梦想只有被付诸行动,才会变得神圣。”  刘帅被噎住了。他忘了,许小艺在总结写好作文心得时说过,她曾背过整整一本书的名言警句。
  看刘帅不吭声了,许小艺放缓了语气说:“参加去美国的夏令营,是我们组19个人共同的梦想。实现这个梦想,需要我们团结协作、共同努力,就好象攀登珠穆朗玛峰,全队所有人的绳子都拴在一起,一个人失足掉下去,全队都会掉下去,所以要求每一个人……”  “得了,得了,我懂。”刘帅摆手说:“我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要成为拖后腿的那一只,对不对?”  刘帅出乎意料地自己把话挑明,许小艺后面准备的言词用不上了,只得点了点头。  “班长,你太小看我了!这十几年,社会上不敢说,在咱们班上,从来我罩人,没有人帮我!”这倒不是刘帅说大话,作为班上的大个和老大,他的确照顾着一帮小兄弟。  “可是上次期中考试……”许小艺把话题拉回到考试上。  “知道是什么体验吗?”刘帅故作高深地问。  许小艺不知道刘帅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没有作声。  刘帅告诉她:“体验是生命的本质,人的深刻程度与他的体验广度成正比。”  “这和考试有什么联系呢?”
  “联系大了。许小艺,你考过第一,得过第二、第三,知道成绩优秀是什么感觉,可是你从来不知道考倒数第一名是什么嗞味?对不对?我告诉你吧,考倒数第一,滋味很苦,非常苦!但是,世界上既然有酸甜苦辣咸这么多味道,菜园里既然有甜瓜、香瓜和苦瓜,你最好都要尝一尝,否则就太可惜了,辜负大自然的一片苦心。我告诉你,我尝了,苦,也是一种味道。”  这类扯淡装B的话,猴子他们听的多了,早就免疫了。但是许小艺头一次听说,感到很新鲜,还觉得挺有道理,她小心地问:“你的意思是,上次你考倒数第一,只是为了体验?”  刘帅不卑不亢地轻点一下头,算是默认。  虽然还没谈过恋爱,但是从书本上、影视剧和生活里,刘帅总结出第一条恋爱原则:跟女孩在一起,一定要占据上风,绝对不能输了男子汉的气势。  “只有我愿意,随时可以大翻转,提升一、二十名没问题。”刘帅一副形势尽在掌握之中的架式。  见刘帅说的这么肯定,许小艺相信了,想了想说:“本来安老师让我每天放学后辅导你,现在看来不用了。”  “用!一定用!辅导还是必要的。”刘帅赶紧说。能和正班花单独在一起,甭管干什么都是天赐良机。另外,通过昨天晚上的温习,刘帅发现的确有太多的难点,需要高人指点。  天真的许小艺被搞糊涂了,一会儿说没考好是有意体验,一会儿又说需要辅导,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刘帅说:“这样吧,今天放学后我们一起快速温习一遍,到时大家心里都有底了。”  许小艺同意了。
  “班花给你讲啥了?”刘帅一回来,猴子就压低嗓子问。  “没啥,就是表示一下对我的关心。”刘帅说。  “是关于夏令营的事吧?”  “你小子知道还问。”  猴子忽然认真地说:“老大,有啥事尽管说话,别再象上次似的,叔生病那么大的事儿你都保密。”  刘帅用手指点猴子,让他不要再说。  猴子不管接着说:“这事儿我谁都没说!不过你太不够意思了,不把兄弟当兄弟。”  刘帅拍拍猴子的肩:“好了,好了,我要学反攻了,有不会的就问你。”  猴子乐了:“问我也不教,你有那心思不如陪班花去。”  二人埋下头哈哈地笑了。
  上午放了学,刘帅没有回家,街上买了两个高炉烧饼,就着水吃了。然后回到教室,教室里还剩十几个吃小饭桌的人,其中就有学委康咏。  刘帅看了会书,快到一点的时侯,屋里屋外温度升到最高,一个人打了哈欠,象是有着传染性,很快一屋人一个接着一个,手臂趴在桌子上,脑袋伏在手臂上,开始闭眼小睡一会儿。  刘帅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猴子回家了,他把三张椅子并成一排,长腿伸直了,上身往墙壁一靠,抱着胳膊舒舒服服闭上了眼。  他要到别人梦里去,看看同一个教室的这帮家伙,梦里都在搞什么名堂。
  还是老地方,空无一物,大雾弥漫,刘帅四下张望,白衣人如期而至,现身在几米之外。  不知为什么,对这个不见面目的白衣人,刘帅有着天然的亲切感,从心底里把他当成前辈和师长。刘帅冲白衣人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问出精心备好的问题:“如果我能进入别人的梦,我该怎么做,才能有更大意义?”  既然白衣人每天只回答一个问题,那他就只问一个好了。不过这一句问话里却包含了三个小问题:一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进入了别人的梦?二问进入别人梦有什么用?三是该怎么做才能发挥更大的效益。  白衣人好象透知刘帅耍的小把戏,回答了一首偈子:“人生如梦,梦即人生;以梦为道,路路皆通。”  然后呢,没了,就这十六个字。再然后,白衣人不再开口,淡淡地隐去了。  哎,等了一天,就得到了十六个字。
  “人生如梦,梦即人生”,简直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样是老生常谈么;“以梦为道,路路皆通”,梦怎么会变成道呢?这个道,是指道路呢,还是说大道呢?又能通向哪里呢?前辈,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简单明确的说法而已,用不着讲这么高深玄妙的禅语吧。  刘帅翻来覆去地想,想得脑仁都疼了,也没琢磨出个道道。看来明天一定要问个具体点的问题,让“他”再不能说些大而无当的废话。  多年以后,刘帅才真正体悟到,这简短的十六个字,正是“大梦功法”的核心宗旨。  但此时刘帅一头雾水,想也想不明白,决定不再想了。哎,现在还是在梦里吗?几点了,还有没有时间,班上还有谁做梦,赶紧进去瞅瞅。  念头一转,大雾消去,刘帅已然来到学校操场,他定睛一看,靠!可把他恶心着了,同班的祁利正丧心病狂地虐待小动物呢。
  08、定时炸弹  祁利坐班上第一排,一米六不到,脑瓜说他笨吧,害个人出个馊主意他挺能;说他聪明吧,考试从来进过前二十名。由于人小个矮,课间经常被男生打闹欺负;你要同情他吧,他马上又能干出让人恶心的事。  祁利和大少是好朋友。大少需要马屁跟班,祁利也趁机揩点油水,两人趣味相投,各取所需。  现在祁利在操场上做什么呢?正警察、法官、刽子手三位一体,牛B哄哄大搞审讯逼供呢。  “敢吸老子的血?自己说,怎么办?”祁利厉声怒斥一只苍蝇大小的蚊子,“拨针、封嘴、破肚、斩首,顺序自个儿选!”  “大王,臣妾真心是爱你的呀。”被微型胶带缠住双足的蚊子苦苦哀求,“我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于万千人中刚巧遇上了你,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叮上一口,将你的血放进我的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缘啊。”
  祁利听了愣了,随即指着蚊子大骂:“放屁!你以为长双翅膀你就是天使了?认两个字你就是‘蚊青’了?会拽句酸诗你就是知识分子了?你他妈就是一只寄生虫!除了嗡嗡叫,就是吸人血!你说你爱我,好,我给你个表白的机会,吸了它!”  祁利说着,伸出左脚丫子,脚背侧面前天被一只小刺猬给扎了,天热正化脓呢。祁利用手一指,让蚊子把溢出的黄脓给吸掉。  刘帅在操场边上看得要吐。  蚊子望了望流脓的黄汁,悲愤地说:“太狠了你!俺只不过吸你一滴血,你就想要俺整条命!好歹俺也是一位歌唱艺术家,嗡嗡,不是捧臭脚的!嗡!”说完,大个蚊子挣扎着飞起来,用尽全力,一头撞在旁边的不锈钢旗杆上,自绝而亡。  祁利眉头都没皱一下,接着审理下一位“罪犯”:一只瘸了脚的小刺猬。
  前天祁利在小公园闲遛达,发现前面草丛里有一貌似灰纸团的东西,祁利飞跑过去,一个大脚开出。哪知“灰纸团”是一只小刺猬,小刺猬固然被踢飞了,祁利的脚也被扎出几个小洞。  “你说,小刺猬你是不是罪大恶极?”  “冤、冤枉啊,”小刺猬结结巴巴申辩,“当时俺、俺正在草丛里睡觉,哪想到祸、祸从天降,没整、整清怎么回事,就被摔、摔到几丈开外了,左前腿都摔、摔折了。”  祁利三角眼一瞪,吼道:“这么说,倒是本王先祸害你了,你还想让本王赔偿你不成?”  “不、不敢,俺、俺只是想说,刺猬从无害人之意。”  “大胆狡辩!罪加一等!我代表高二一班全体同学,宣判你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刘帅在一边听了,心里痛骂:谁他妈让你代表了高二一班了,至少我没有!
  祁利说完,不等小刺猬再开口,就手持一根五寸长的铁路大道钉抵住小刺猬的后背,右手举起小锤,咣咣一通猛砸,将长钉穿透小刺猬直接钉进地里。  “住手!”刘帅看得又惊骇又恶心,高喊着过去制止。  可是,虽然看起来和祁利近在咫尺,刘帅走过去却好象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就是冲不过去,无论刘帅怎么喊怎么叫,祁利一点儿都听不见。刘帅只能眼睁睁看着祁利在另一边耍淫威施暴。  祁利最后补上两锤恨恨地骂:“一身刺就敢扎大爷的脚,真以为你是愤青啊?现在你倒是愤倒是扎呀,看看是你的刺硬,还是大爷的锤子硬!”  小刺猬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珠翻白,显然已经气绝身亡,再听不到祁利的指斥了。
  处理完小刺猬,祁利向右边一扭头,下巴一点喝令道:“你上去!”  右边立着的一条纯白毛的哈巴狗,早就吓得哆哆嗦嗦,听到祁利的命令,抬起小爪往小刺猬身上爬,当即被一根长刺扎了脚,痛得呜呜地叫。  祁利一瞪三角眼:“不上去是吧?你是想扒皮呢,还是想扔进火炉做‘叫化子狗’呢?”  哈巴狗吓坏了,知道祁利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小眼一闭猛地向上一跳,跃上了小刺猬的背,四只小爪几乎被尖刺扎穿,呜呜悲鸣不止。  祁利不管那套,手里面多了条鞭子,啪地向空中甩个鞭花,对哈巴狗喝道:“起立!作揖!摇尾巴!打滚!”  可怜的哈巴狗,听着祁利的口令,痛着小脚在小刺猬背上做种种杂耍,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刘帅再看不下去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撞过去,“嘭”地一声,无形的墙壁被撞开了。  “住手!祁利你在干么?”  祁利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场合下会碰见刘帅,惊慌之余还嘴硬:“我在主持正义,它们都是活该!”  刘帅问:“这只狗怎么得罪你了?快把它放下来。”  祁利说:“它不把别人当人,就别怪别人把它不当狗!”  这句话听着真绕,刘帅正想这是什么逻辑呢,忽然发现站在刺猬背上的叭巴狗脸变了,变成了一张非常熟悉的人脸——潘大少的脸!  “潘大少”露出牙齿,冲刘帅甜腻腻地一笑,活活把刘帅恶心跑了。
  跳过一圈白雾,场景又换了。  正在一辆开得飞快的大巴车上,似乎全班去春游。车里其他人的影子全都模模糊糊,唯独康咏一个人形象最清晰。  刘帅意识到,这是进入了康咏的梦里。  康咏独坐中间一个座位,座位旁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皮包,皮包里面传出嘀哒嘀哒的走针声。  康咏拿起黑皮包打开拉链一看——一套带液晶显示器的定时炸弹!跳动的红色数字显示:五分钟后即将爆炸!  发现炸弹,康咏没有叫也没有跳,他看看了坐在前排的老师,有安子文、吉九章等人,喉咙动了动没吱声,把黑包拉好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小子真能沉住气,难道那是一个玩具炸弹,或者康咏知道自己在做梦?刘帅看着想。
  康咏站起身,走到前面一排,座位上并排坐着许小艺和梁艳。  康咏咳嗽一声,弯下腰问:“二位,你们谁愿意跟本人走?——我的意思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许小艺和梁艳都瞪大眼睛惊奇地望着康咏,又互相看看,梁艳首先止不住大笑:“康咏,你猪油吃多蒙心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康咏脸抽搐一下,转脸再问许小艺:“许小姐您呢?”  许小艺忍住笑说:“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康咏直起身子,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已经仁至义尽,给你们机会了,你们却丝豪不珍惜,天堂有路你不走……”  康咏说着,自己溜到车门口,大声叫:“司机停车!我要撒尿!”  司机头也不回:“再等两分钟,前面就是休息区。”  两分钟,再有三十秒炸弹就要爆了!康咏急了,扯下车内悬挂的应急小锤,照着车窗玻璃咣咣猛砸,很快砸开一个不规则大洞。  车内一片惊叫,班主任安子文站起来喝问:“康咏,你在做什么?”
  康咏谁也没理,一条腿跨到了车窗外,还有十五秒……  康咏潇洒回过头,冲车内众人挥挥手道:“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沙扬娜拉!”说完,整个人就跳了下去。  就在这一刻,康咏留在车里的脚脖被人一把攥住,康咏猝不及防,大头朝下悬挂车体外,变了声地嘶叫:“谁?快松手!”  抓住康咏的自然是刘帅,刘帅啥也没说,只是将装炸弹的黑包带子迅速缠在康咏脚脖上,然后连包带人推出了窗外。  康咏砰地摔到外面马路上。  大巴车继续高速前行。  三、二、一……  轰隆!  摔得乌头青脸的康咏爆成一团火球!
  ( ̄口 ̄)
  终于见到一个回复了,泪奔……  接着更  ————————-  09、与班花打赌    “妈妈呀!”康咏一声惨叫,从座位上跳起来。  教室里看书的、午睡的、打盹的,全被康咏的惨叫惊醒,吓了一跳。从来没有人见过一向倨傲死板的康咏会这么惊恐慌失态。  “怎么了,康大委员?”坐在最后一排的刘帅明知故问。  “火、火!炸弹……”康咏满头大汗,语无伦次,目光惊惧。  “什么炸弹?做梦了吧。”刘帅关切地问。  “噢,是呀,做梦……”康咏渐渐安定下来,环顾教室,一片太平景象,哪里有大巴和爆炸的碎片。  注意到不少人在看自己,康咏抹抹头上的汗说:“我做梦了,梦见全班坐大巴春游,车里有人放了炸弹,我发现了,拚命地拆,但是时间来不及了,还有一分钟就要爆炸!我把炸弹往外面扔,炸弹被固定车上动不了,我只好喊大家全下车。我是最后一个下车,刚跳下来汽车就爆炸了!”  “哇!不亏是班委,做梦都这么曲折惊险。”  “康咏思想境界高啊,简直就是活雷锋!”  “是啊,要是我,早吓傻了。”  听着大家的议论夸奖,康咏受之若素,头上的汗渐渐地消了。
  刘帅气得鼻子都歪了,见过涂脂抹粉的,没见过这样给自己粉刷的!怪不得有句老话讲,梦是真的,但说梦永远是不真的。  刘帅对康咏随机应变的无耻行径佩服得五体投地,想站来起来揭露他,想想又不行。怎么揭露?说康咏抛下大家自己开溜,别人会相信他说的,还是相信康咏说的?要知道,梦是康咏做的,康咏是“汽车炸弹”故事的第一原创者!而你刘帅又是怎么知道康咏梦里的事?难道你能进入康咏的梦?  的确进入了。不但进入康咏的梦,而且还进了祁利的梦。刘帅再往前看,发现第一排的祁利正回着头,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  也难怪,梦里康咏没看见谁把他推下车,自然联系不到自己身上。而祁利梦里却和自己说过话,自己还差点出手教训他。这小子一定记得,看他那猜疑敌视的眼神就能猜得到。
  刘帅冲祁利露齿一笑,不再理他。他可不想把侵入别人梦境的事情点破。  不仅仅“梦境漫游”这事太过诡异,说出来没有人相信,更主要的是,刘帅朦胧地直觉:雷电意外击开了他潜能大海的压门石,除了“梦境漫游”,还有更多惊人的异能在排着队,等待他去发现利用。如果他大嘴巴向人炫耀,连“梦境漫游”这点小秘密都守不住,那么通向潜能之海的大门或许就会砰地关上,再不会打开。  这个想法或许有点好笑,但刘帅的确这么想的。在可能改变命运的重大节点上,谁不会有点小小迷信呢。  就让康咏吹嘘去吧,让祁利猜疑去吧,来日方长。如果他们继续犯混,总有被教训的一天。
  整个下午,刘帅精力充沛,三节课上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放学后,刘帅让猴子他们先走,自己乖乖地留下来。  许小艺拿了一堆书本,走到刘帅座位前面一排,把书本放到猴子桌面上,把椅子倒过来,与刘帅侧对面坐下。  刘帅心里,有一万只野马在奔腾。太巧了,许小艺今天穿的白衬衫,蓝裙子,脚下棕色平跟小皮鞋,完全和昨天梦里的装扮一模一样。不长不短的齐肩发,乌黑柔亮,一种纯自然的少女“美加净”气息扑面而来,真是蛊惑人心啊。  刘帅挣扎了又挣扎,强忍着没有往许小艺胸前偷看。
  许小艺哪里知道刘帅在想什么,认真地问:“今天作业都写完了么?”  “没呢。”刘帅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有两节自习课,时间足够了。”  “思路有些模糊,被这道题给绊住了。”刘帅指着课本上的一道几何题。  许小艺看了一眼开始讲解,刘帅收敛心思认真地听。已知条件,未知条件,这里加一条辅助线,就可以推出……  “等等,这一步怎么来的?”刘帅用铅笔点着问。  “根据A定理得出的啊。”  “A定理?”  “A定理你忘了,就是……你懂了吧?”  “对不起,完全没印象啊。”  ?※↑&#☆§△!  许小艺晕了,这么重要的A定理,怎么会没有印象呢?她拿起另一本练习册问:“物理呢,你有哪些题不会?”  “这道,这个,还有这个……”  “化学呢?”  “生物呢?”  ……  许小艺把几门功课依次问了一遍,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叫绝望的表情。
  “刘帅,你不是演戏吧?你说你上次没考好是为了体验,我觉得好象不太对劲。”许小艺说。  “抱歉,入戏太深,一时有点出不来。”刘帅挠挠头说。两个多月,白天护理、晚上陪床,又要做饭、又要送饭,还要筹钱、借钱和交费,同时赚职打临工,其间的担心、焦虑、困窘、伤心和劳累,完全不是一帆风顺的同龄人,尤其是许小艺这样的幸运公主所能理解和体会的。  但是这些事情,刘帅不会讲,更没有必要对许小艺解释。  许小艺说:“我知道你请了一个月假,但是每天猴子不都把老师教的都告诉你了吗?”  那一个月,猴子哪里找得到他,一星期见次面就不错了,完全凭他和猴子的铁交情,猴子才答应严守秘密的。  “猴子都说了,我就是有点消化不良。”
  许小艺发愁了:“刘帅,你害惨我了,下午安老师问我,我还替你打了包票,说你提高十五个名次没有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说?”刘帅问。  “是你自己说的么,说上次没考好是为了体验,下次成绩大翻转完全没有问题。”  “我说的你就信了?”  “当然信了。为什么不呢?难道你还……”许小艺纯净的眼睛里现出疑惑。在她心目中,刘帅虽然成绩一般,但高大阳光,说一不二,是重信守诺典型男孩/男子汉的代表。  “对!没错,你做的完全正确!”刘帅高声给予肯定,心里涌满感动。他从没有想到,许小艺会如此毫不设防地信任他。这份纯粹坦荡的信任,对他来说,比世界上所有的黄金宝石加起来还要珍贵。  决不能让她失望。  “是的,提高十五个名次绝对没有问题!”刘帅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可是你有这么多的知识难点,你能行吗?”作为成绩一向稳定在前三的好学生,许小艺很难理解“成绩过山车”的行为艺术。  “我们打个赌吧,”刘帅说,“从现在起,到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月,中间有两次小考,我保证每次小考提高十个名次,期末保准进入前十!”  “真的么?”许小艺对刘帅描绘的前景非常振奋。如果刘帅能从倒数第一跳进前十,那么这次A组绝对赢定了。  “当然真的。不过,我每达到一个目标,你都要奖励我一次。”这里,刘帅耍了个小小的心眼。  “行!你要什么,我就奖励你什么。”许小艺马上回答。  清纯的女孩啊,我想要你的初吻、你的拥抱,可以吗?听到许小艺毫无机心的承诺,刘帅无限感慨,又难免想入非非。当然,前面这种非常流氓的话只能深深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到时我会告诉你的。”刘帅笑着举起右手,示意击掌约定。  许小艺微笑着举起手,半截袖下透出的手臂如一段白润无暇的美玉。  啪!时间与约定在此定格。  亲爱的姑娘,这算不算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过了一会儿,许小艺又想起一个问题,抬头问:“刘帅,你要达不到目标呢?”  “我退学。”  啊?许小艺惊呆了。这赌注,下得太大了吧?  是的,与你有关所有的约定,我都愿意压上我所有的赌资。如果辜负你的期望,我不会再看你的眼睛;如果失掉你的信任,我宁愿远走他乡。  “刘帅,从明天起,放学后我们多加一节自习,不会的你可以问我。可以吗?”许小艺从惊震中恢复,低声建议。女孩本有的善良心性,许小艺绝不希望看到退学那一幕。  刘帅毫不犹豫地说:“冇问题。”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许小艺收好书本,胸无纤尘地先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刘帅一个人。他低头望望摊满桌面的一堆书,猛拍一下脑门,心中大声悲喊:老天爷,我该怎以办啊?大翻转,更可能大翻车啊。
  10、大梦法  晚饭时,刘帅问老爸医药费报了没有。他想买一套衣服和学习资料。  刘大鹏轻松的表情沉重起来,叹了口气说:“一直在催,就快了。”    刘帅后悔不该提这个问题,赶紧给老爸挟了一起清蒸鱼,这是他照着网上菜谱尝试的新手艺。  “医药费的事你不要管,需要钱就找老爸要。”刘大鹏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数出一张五十、两张二十和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刘帅,“先给你一百,够不够?”  刘帅把钱推回去:“上次给的还剩好几十呢。再给我钱,我就请您下馆子了。”  看着老爸衣领磨白的衬衣,瘦削惊人的双颊,刘帅心里隐隐作痛,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挣点钱,给老爸买套新衣服,还有多多的营养品。
  吃完饭收拾好,刘帅回屋抓紧时间温习功课,一气学了三个多小时,脑子都懵了,桌上多出一大摞演算纸,虽然有点小进展,但若以这个前进速度,无论如何期末考试进不了前十的。  “我当然相信你。”  “你要什么,我就奖励你什么。”  清澈如星的眼睛,纯净无尘的心灵,自己怎能够失约和辜负。刘帅揉揉眼睛,又抓起书本,可是小台灯下,书纸上黑字符全变成了跳动的蝌蚪,大脑解码开始死机,刘帅狠狠砸一下桌子。  太多的功课需要补,太多的事情需要做。  时间!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句打小学起听了多少遍的老生常谈,今天刘帅才有了真真切切的理解。如果能回到从前,如果能一天变两天,该有多好。  刘帅精疲力竭趴在了桌子上。  他尽力了……
  依旧站在茫茫的雾中,清冷而孤寂。  刘帅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梦里,在梦里又能做些什么呢?能补习功课么,能赚钱么,能把一小时变做两小时么?  刘帅心里忽然一动,梦里可以飞吗?可以。梦里可以踏波而行吗?可以。梦里可以跨跃火山跳跃沧海吗?可以!  那么,能把一小时变做两小时吗?当然也可以!  那么,为什么不能把两小时变做一小时呢?完全可以!  那就把二十四小时变成一分钟吧,刘帅心里坚定地这样想。  此念一生,熟悉的白衣人随即出现在几米远的前方。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梦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想不到这么快你便觉悟了,真乃孺子可教。问吧,不限多少个问题。”  刘帅大喜,马上问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你走近我,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居然还是以前那一句。
  刘帅向前走,依然没有办法拉近两人的距离。  “我怎样才能走近你?”  “当你拥有那份能力。”  “什么能力?我怎么才能拥有?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直接把答案告诉我?”刘帅连珠炮似地问。  白衣人沉默片刻,缓缓地道:“我能告诉你什么,我能教给你多少,不是由我、而是由你决定的。”  “我?我又怎么决定?”  “你的觉悟到了哪个层次,你的成长到了哪重境界,我才能给你解答相对应的问题。”  刘帅有些懂了。好象自己是一个刚入学的小学生,不应该向老师问微积分的问题,问了老师也不会作答,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初中级的数学基础。  刘帅又有了更多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仅存在于你的梦中。”  刘帅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问:“你是我梦生出的人物,还是进入我梦中的人?”  白衣人说:“都是。”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
  刘帅还是想不明白,于是换了个话题:“我可以拜您为师吗?”  出乎意料,白衣人很爽快地说:“可以。”  刘帅双膝跪下,以头触地,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对这样传统的拜师仪式,无论梦中的刘帅还是清醒刘帅,都觉再自然不过,并从心底里生出欢喜和愉悦感。  “起来吧,帅儿。”白衣人语气中透出一丝亲切。  “师父,您先教我什么呢?”刘帅兴奋地问。  “你最想学什么呢?”  “我要学更聪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考试轻而易举,名列前茅。”  白衣人呵呵笑了,说:“此类小聪明、小机智,成就不难。”  刘帅惊了:“不难?!师父请快快教我吧。”  白衣人说:“你先要具备一颗清净心。”
  “清净心,什么意思?”  “佛家说‘灵台清静,静能生慧,慧能生智’,道家讲‘静能生定,定能生慧’,儒家说‘水静极则形象明,心静极则智慧生’,说的都是一个意思:欲得大智慧,先修清净心,更不用说得小聪明之类了。”  “怎么修清净心呢,难不难?”  “有慧根灵性便不难。当年为师修静坐观心法,仅用一周时间便有所得。”  “一周时间,这么长?”刘帅叫。  白衣人笑:“你这小子,果真无知者无畏,多少人修十年、终生,犹不能降伏狂躁之心,即便是门内高手,一年修心入门也是超常罕见了。”  “啊,那师父您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天才中的天才?”刘帅顿生涛涛景仰之情。  白衣人头微微仰起,算是默认了。  刘帅激起好奇斗胜之心:“师父,我也想试一试,请快教我。”
  白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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