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十几年前欲魔打工仔降临前十章的一仟多元钱找对面不给怎么办?

我在一私企工作了二十二年了社保才买十=年工资也不透明,一个月比同工种少一仟多元,我该怎么办。_百度知道
我在一私企工作了二十二年了社保才买十=年工资也不透明,一个月比同工种少一仟多元,我该怎么办。
我在一私企工作了二十二年了社保才买十=年工资也不透明,一个月比同工种少一仟多元,我该怎么办。
我有更好的答案
未扩面前,私企都不缴社保,投诉也没用。  计件工资你可要求核对,计时工资在私企老板说了算,只要不低于当地最低工资标准,你也没法投诉。唯一的办法就是走人  没办法,私企的社保是社保扩面后才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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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我叫秋海威, 从1989年18岁的我到现在2009年,我刚好在深圳打工二十年。  1989年6月,我毕业于高州一间职业高级中学,我之前就决定不参加高考,因为家里实在很穷,已欠下不少债务,我作为长子,不想再令家里继续借钱给我读梦想中的大学,令到家里债台继续高筑,按当时家里世代务农的境况,根本没有收入,恐怕都难有人肯再借了。当时自认为已很成熟的我,6月份到高州一间皮具厂做介皮工,天天紧握着锋利的介刀,拼命介皮,有空时还去翻手套,手肿手破不用说,这样做了几个月,每月一共只有90-120多元的工资,其间最好味的最值得回忆的食物,恐怕是那“炒鸡肠”了,穷啊!食不起其他的了。。。  1989年9月下旬,我写了一封信给在深圳公明做搬铁的亲阿叔,告诉他我一个人月尾上去找他再找工做,10月1日到,叫他到时去松岗车站接我。于是,我瞒着妈妈(因我妈得我一个仔二个女,之前听说我一个人上深圳她不同意),只跟爸爸偷偷打了个招呼(叫他先不要让妈知道),我带上了简单的行李,就一个人到省汽车站花三十多元钱买到了一张到深圳松岗的车票,在焦急中等了漫长的二个多小时后,终于于下午三点多上了平生第一次的长途车,是坐位的,印象中是硬坐的,在车上我东张西望,觉得窗外的一切都很新鲜很好奇,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累,真的有点兴奋,满以为就到深圳了,就见到满地黄金了。。。  其实,我搞错了搭车日期,我根本不知也不懂得问一共要搭多少个小时,因为在经过约十二个小时车程后,当时车上一个男的售票员很慌张地推醒我问“你是到松岗下车的吗?”,我连说几句“是,是”,他马上叫司机停车,对我说“死了,已过头了,刚才不记得在松岗叫你下车了,现过了几公里,你快下车!”,我呆了,忙问“现几点了,是10月1日了吗?”他答“半夜三点几了,今天是30号”,我吓呆了,忙道“我是叫阿叔1号在松岗车站接我啊,我要到公明的。”跟着拿出写着阿叔地址的纸给他看,那人很不耐烦了,“你快下车,等阵有中巴开过来有写着公明的你就上去,比地址买票的睇,他就会叫你落车的了”。于是,我就落在漆黑的路边了,原来我早了一天上车,在那路边我一见到有车开过,就伸头去看是否到公明的中巴,等了约半个钟,终于有部中巴上面其中有写着公明二字,我给那纸买票的睇问他到不到那地方,他说“到那附近的,你上来吧”,我就上了那中巴,一直被他东转西转到处等客执客,好不容易到天快亮时,基本满客了,开始往公明方向开了,约半个小时后,买票的叫我下车,指着旁边的方向说“在那一带,你过去找下吧”,收了我三元钱车票都坐等了几个小时了,差点说赚了,天啊!当时三元钱很多的了,后来听说白天这路程是一元钱。我拿着那地址,对着纸上的海大建材购销部的名,在那周围一间间对着找,庆幸是天基本亮了,都能看得清招牌上的字,终于,找到一间门外招牌的字就是海大建材购销部,但门是关着的,我试着拍了几下门,一会儿,一个人开了小小门缝问道“谁呀!这么早!”,我一听声音一看那人,居然是我阿叔,我忙说“阿叔,我是海威呀”,反而,我叔吓了一跳,急说“海威,你怎么自己来到了,不是明早我去松岗接你吗?快入来。”我只能说我不知要坐多少天才能到你这儿等等一大堆废话了,后来,我叔他们说“算你命大了,你袋里还余下二十多元钱,假若那长途车或那中巴把你拉到不知什么地方才放你下车,你就难找到我了(当然当年是没有电话的,公路还很破旧,很少指示牌的),你又不够钱搭车回去了,你实会讨饭的!”我想也是,当时真的有点冒冷汗啊!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这样,我就到了梦见遍地黄金的地方,开始了更艰辛的毕生难忘的惨痛的长达二十多天的找工历程。。。(日夜間)  (夜深了,明天还要上班,明晚再续吧!)  日﹕  到了的第二天我写了一封信回家﹐告诉家里我已平安顺利到达深圳阿叔这里了﹐还说我应该很快找到工作的﹐请他们放心﹒我阿叔和几个老乡一齐在这间海大建材购销部搬铁已有半年多时间了﹐原来当年松岗公明都很多我们高州的人在搬铁﹐也可以说是一批借改革开放造就出来的农民工﹐靠苦力靠汗水吃饭的﹐当有大板车运回一车车钢筋时(有时卷装﹑有时长长直直一条条)﹐那怕是几十吨﹐那怕是半夜三更到﹐都要尽快御下来﹐因那些车是租来﹐赶着去下一趟的﹔若有客户来购买钢筋﹐那怕是吃饭途中﹐都要即刻放下饭碗﹐在老板的指挥下去分拆﹑过磅﹑搬上车﹐有时还要跟车去客户方帮御车﹒所以﹐在这种随时要开工的状态下﹐我阿叔他们是无法也无时间带我去找工的﹐因为有工要做的时候少一个人就是少了一份力量也会少一份工钱﹐其实他们对周围也不熟悉﹒所以我从第二天开始﹐就一个人在公明镇内到处去看去问﹐早上吃过早餐就走路去找﹐中午走路回来跟阿叔他们食饭﹐饭后又走路出去找﹐到黄昏时走路回来﹐就这样﹐不停地来回走了三天﹐公明镇周边的每条街每条路每个工业区我都几乎走遍了,都极少有工厂招工,就算门口无贴招工广吿的厂我也问了很多间,多数就得一些制衣厂、五金厂等。其实89年的时候,像公明镇这样的特区外镇都还不是很多工业区也还不是很多厂的,到处是菜地或荒废待建的地皮,公路和街道都还是很旧很简陋的,与当年我们高州城周边差不多罢了,这三天途中,曾在一间制衣厂试工,当时这制衣厂只招车位工,无奈之下我记得当初在高州皮具厂时见过工友们好像很轻松地踩着电车,我都曾踩过几脚,以为应能应付得了的,于是我鼓起勇气去应聘车位工,到了车间,一位中年妇女(可能是指导工吧),斜着眼看了我几下,说道“你是熟手吗?你用过电车吗?”,我低着头轻轻答“有踩过”其实不敢说只踩过几脚,那女的说“那就坐下用这部车车这几样衣物来看看”。于是,我坐下接着那几样成衣配件,有驳袖口的,有接肩位的,有车下脚的,我先挑了一块捆边车下脚的,自以为车直线问题不大,把布装到针板上,我就用脚踩下去,怎知一脚太大力了,布片往前一飞,出了一大段,弯弯曲曲,赶快松脚点下点下,试图车直一点,可不知怎的,手掌脚心都冒汗了,摆也摆不正,那女的尖叫“快走、死开,直线都未识车就话熟手,混吉,后面大把人等着要试。。。”,我当时都不知混吉是指什么意思,只顾着问那人要回身份证红着脸快走了,好在那时还未流行收押金或试工费。后来才知原来很少男工去面试车位的,怪不得那特区女人斜视我了,听说当时的指导工威风过省长啊!加上也知混吉就是冒充的意思了。  第四天早上,阿叔他们叫我要去远一些找,去其它镇试找下,他们说沿着那条路往前去几公里就是石岩镇了,于是,我就行出到路边等中巴准备去石岩,一会儿,一部中巴开过来,不等我挥手就停下来,站在车门口的买票仔问“去边道、去边道”,我说“去石岩,要多少钱”,那人说“一蚊、一蚊,快上车”,我即答“五毫得吗?我没多少钱了。”那人恶恨恨地朝车门外吐了一口痰,大声骂道“死捞仔(读打捞的捞,后来才知是指外地来的乡下仔),无钱又学人搭中巴,行路啦”,啪一声关上门开走了,我呆了一下,只觉眼水标标,心里难受极了,暗暗道“若这痰是吐到我身上,我就捡块石头打过去,”当时的那公路边也确实是有石头的呀!明明阿叔他们都说有五毫纸的中巴坐,后来才知是指坐到公明镇上才是五毫纸,但我又未去过石岩,当时确实是不知有多远啊!只觉得口袋内的二十多元是我的全部了,要省啊省,被那本地仔(后来知道当时上面一带的中巴都是本地仔在做,拉客抢客是正常)这样一骂,我就真的下决心:走路就走路,我就不搭你这中巴。  然后,我就顺着那条公路一直一直行,一边行一边睇路边的招牌、广告栏、有限的路牌、甚至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走了好像很久,中午时分,终于见到有些路牌有些招牌出现了石岩的字样,继续走到石岩镇上,很肚饿很渴了,就在路边的一个小店花三毛钱买一支汽水、五毛钱买一个面包,那面包反而是我平生第一次食到的最香的面包,不知是太饿了,还是它这种无馅的有些黄油吹得很松很大的面包很有特色,后来知道叫枕头包。食完后就在镇上四处找工,结果像公明镇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极少厂招工,无奈之下,唯有又往回走,幸好是认着那条公路往回走,走呀走,晚上八点多才回到阿叔那儿,阿叔一脸可怜,以为我迷路了,留了饭菜叫我快食,食完,草草在门外的水井边冲了个凉,跌落工棚中阿叔搭的那张简易床,吱呀吱呀滚几滚很快睡着了。  第五天、第六天。。。天天就这样往松岗、往新桥、往沙井、往福永(约十几公里外),东南西北方向,都走路去走路回,都是早上在阿叔那儿食了早餐(一般都是白粥送高州菜头),中午就在路边小店花那宝贵的八毛钱享受一支汽水一个至爱的面包,好像有时中午买过一元一碗的云吞食,都是快天黑时才回到,都是在那水井边冲凉。。。晚上都是没有电视看的,唯一的庆幸就是阿叔有个收音机,居然可以收到香港电台,听得最多的一首歌是“光辉岁月”,有几次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要阿叔起来关。哎!真连累阿叔了,还好到现在我都尽能力照顾阿叔,不然遭天打雷辟了!  期间曾找到好几间厂有招工,有二三间厂都肯要我,要么是做杂工的、要么是做仓管的、要么是在车间睇机的,我都肯做都愿意做,怎知都是不包住的,有二间不包食的,不包食我都可以继续享受那面包或公仔面,不包住就死了,在那些远离我阿叔那儿十多公里,又举目无亲的地方,我去那儿找住的地方啊!租屋是租不起的﹐天天搭车又比不起钱、天天走路恐怕未领第一个月工资就累死路边了,所以在第二十一天的时候都还未找到可以比我进去做的任何工,期间我苦恼过、抱怨过、焦急万分、又苦又累。都不明白为何我可行走二十多天的路都未脚断,肿痛就不用说了,可能是我从读初一开始的暑假就每天骑单车拉雪条东奔西走练好了脚骨力有关吧!当初真是从早领满满一箱雪条扎上单车,骑上老爸的五羊大单车的梁上两边踩上踩落(因人矮未得到铵),拉到各个农场圩镇拼命叫卖,居然赚到了一些学费练了一身脚骨力,总算大派用场了。  第二十一天的晚上,我想到了放弃,想到了回家,很绝望的感觉。。。于是,又是在井边冲凉时,我阿叔在洗他的衣服,我用很沮丧的口气同阿叔说“阿叔,我想回去了,想明日去松岗搭车回去,你先借几十元给我搭车回去,我回高州找手套厂的工做,过年你回去我还钱给你”,我阿叔也很无奈地说“回就回去吧!反正你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工做”。突然,旁边一齐洗衣服的一个我阿叔工友说“刚才晚饭后我去铺仔买烟,听他们说村头的那间富强香港厂明早招工啊!你不去试下。”天啊!就是他这句说话改变了我这二十年,可能是这辈子。。。。  又夜了,明晚就会开始讲述如何进入了这厂,怎解做到现在了。。。。  6月11日夜继续写:  听完那令人振奋的一句说话后,我好像连皂泡都未冲净就急忙穿上衣服,快歩往村头走去,因为之前我听这村里的人说过这间香港厂很大很有规模,还有分厂的,老板发工资很准时等等,其实在这之前我都到过这厂门口几次看有否贴招工广告,就差这晚无去睇过,所以一听到这消息真的要快去看清楚了,到了这厂门口,果然贴着一张A3纸的广告,上面写着“因扩大生产需要,招聘办公室文员2名,车间操作工20名,清洁工3名。有意者于10月22日上午8点到厂门口登记面试,带身份证、毕业证等等。。。”,我重复看了三遍才转身回阿叔那儿,回到那儿后跟阿叔讲是真的招工,他们几个都说“要想入去,就明早六点就去排队啦,他们是按排队顺序登记挑选面试的,排在前面的机会大好多的。”因他们之前听人讲过吧!因这厂在这村确实是最大最有影响力的。于是,我赶快睡觉,但当时是没有闹钟也没有手表的(连我阿叔都没有手表),只有那工棚墙壁上有个挂钟,这一夜,相当漫长,我睡一下醒一下,望一下窗外,真怕睡过头,错失了这隐约迟来的机会,在醒了很多次后,终于看到窗外在些光芒了,赶忙起床去望下那挂钟:五点二十五分了,我不敢再睡了,穿好衣服洗脸后就赶去那厂门口,好家伙,居然有二男仔比我还早已在排队了,这样我就排在了第三,看来比我更惨更想找到工的人还是有的,陆陆续续我后面排起了长龙,密密麻麻很多人,有男有女,有阿姨(想做清洁工吧,其实那一刻我觉得我都想同阿姨争这份清洁工做),八点了,有个挂着厂牌,手里拿着一个好像“大哥大”那样东西的人出来了,后来才知那像“大哥大”的东西叫“对讲机”,真是平生第一次见,觉得很威风很湵慕,幻想日后自己也要有一个。  那人开始收集身份证、毕业证了,果然是按排队顺序在他那张表登记,身份证和毕业证也是按此顺序排放着,被登记完的就站出厂门口另一边等着,二个多小时后,终于登记完了,我倒抽一口寒气,天啊!起码有二百多人应聘,才招二十多人,我觉得死定了,希望不大了,一会儿,那个人走出来大声用白话说“因为今天应聘的人太多了,我们要比上级挑选几十个出来面试,明早八点在这门口会贴名单,名单上有名字的就可参加面试,无名字的就在门卫处领回证件。”讲完就拿着那一袋东西走入去了,我们你眼望我眼,都是失落的眼神,唯有先回阿叔处捱过这焦急又漫长的时间吧!同样,在提心吊胆中捱到天光了,刷洗后一路小跑到那厂门口时才七点多一些吧!没有表真不知道几点,希望那圣旨贴出来了,更希望奇迹般有我的名字,在心急如焚中等到约八点吧!昨天那个人真的拿着一张纸出来贴了,哗一声,四面八方的饿狼全扑上去,拉长眼睛在那A4纸上找自己的名字,好在,我早有准备,一早就霸在那门口位置,顶起脚尖,突出眼珠不停扫上扫下,几十秒后,我一阵狂喜,终于在第二十多行见到“秋海威”三个字,仿佛高中状元了,可惜我未尝过高考放榜的滋味,但那一刻的狂喜,毕生难忘。  接着那人将我们这几十个(约七十多个吧!那光境可能都开心到不懂得点数了)有名字的人,带到一个饭堂,那饭堂很整洁,台櫈摆得很整齐,我们被安排坐在最后面的几排,最前面第一排坐着一位很高大很有威严的男人。于是,就一个个被安排坐到这男人面前让他面试,我们只见他嘴巴动下动下,听不清他问什么,被问的人时而低头作答、时而摇头点头,真搞不懂他问什么,只见那男人问完后在那登记表上写下什么,然后把那身份证、毕业证还给被问的人,叫他回原位等。突然,叫到我名字了,我居然似触电一样,弹跳站起,“到!”喊了一声先前人家无喊的声音(真是刚毕业的乡下仔),引得哄堂大笑,我红着脸坐到那男人前面,那男人翻看着我的毕业证、身份证,然后抬頭望着我问“你家有什么人呀!”,我奇怪他怎么问侯我家人了,但都如实照答了,他又问“你之前做过什么工作吗?”,我即刻好像很自豪地将在高州手套厂的经历告诉了他,而且语调有些高(可能有些兴奋吧!),他又问“你读书期间做过暑期工吗?”,哇,我更自豪地讲述了那几个暑假我如何如何拉雪条到处去卖,赚了多少钱,帮补了学费,甚至讲出我拉过家里的青菜、仙桃、米糠等东西到圩上摆卖等等的威水史,(当时真好像自己很早熟的,可能是家里的长子吧!),他再问“你想入来这工厂做什么工种?”我很爽口答道“做什么都愿意,搞清洁都得,反正有工做就可以了”。他听完后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你拿好证件坐回原位等吧!”之后就在那登记表上写下了一些字。接下来他继续面试其他人,现在回想当初怎解这么大胆直爽答他,可能是我当时在学校时有做过主持、表演过节目,加上刚出来不知世界,还是一张白纸,有那句就答了那句,特别是不知那男人是何许人仕,后来上班后才知那男人是厂里最大的总经理啊!到中午时分,终于面试完了,那男人出去了,带我们进来的那人又说“你们拿好证件先回去,明早八点又带上证件到厂门口的公布栏,看到有名字的就可进来安排工种进部门了,没有名字的就再去找其它的工吧”。这样,又在焦急中度过一夜。  日早上七点多,我又到了那厂门口,又等到了放榜那一刻,又是有那么多人围上去看,当然包括了昨日进去见工的那些人的亲朋戚友,唯有我是孤单一个来睇榜,庆幸,居然有我的名字,我嘴巴张得大大的动了几下又合回了,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听我说一句“我中了、我得了”的人,之后,又是那拿对讲机的男人又把我们带到昨日那饭堂坐下,只是门外多了几个人在站着(后来知道是用人部门来带人的),一会儿,昨日见工的那个男人向我招手,我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以为是叫其他人,他又指了我一下说“是你,你出来一下”,我心一榻,死咯,难道又不要我了,叫我走?只能照跟他行出饭堂外面,他又招手叫了一个40多岁的男人过来,他指着我对那男人说“这是我们公司新开富民厂也叫P座的负责人李师傅,我见你都几机灵又矮细些,做不了重工,就安排你去李师傅那儿帮他做统计文员吧,你要好好做啊!”我一听,差点想跪低行大礼了,说不出的喜悦、讲不出的开心,傻子都听得出统计文员就是坐办公室的啊!怎会不开心呢?原以为扫地都做的。  就这样我就跟着李师傅走进了一间刚创办不久的小厂,开始了到深圳至今的第一份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6月12日午夜接着写第四贴:  我想,我应先总结一下前面的吧!结合我近这十多年升做管理后自已有亲自见工的感觉,我觉得若有机会去见工,一定要表现得自然及坦直,特别是要有自信及坚定的眼神,给对方一种信心,最好就能在读书期间或刚出社会期间,多参加各种力所能及的劳动及活动,特别是能参与多些商业性的工作,如买卖、如推销等等,那怕是免费没工钱的都不要计较,因在人与人的接触中,可以培养到开朗乐观的性格又可以锻炼到人的意志,更可积累到一些工作经验及处事方法,等于人生的第一笔财富,因为每个管理者都希望请到的员工是爽直乐观、充满自信、有些工作经验基础的(即是容易上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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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李师傅一路走我一路看,整个厂区很大很整洁,绿化很美丽布局得很合理,一排排二层的厂房很整齐,每一栋的正面都有个很大的大写英文字母“A、B、C、D、E、F、G、H”过了H栋再走几歩就见到了一栋二层的应该是新起好最多一至二年的厂房,正面也是用大写英文字母写着“P”,原来这就是那男人说的“P”座,后来才知道香港人喜欢将一栋栋楼叫成什么座什么座,而为什么H座就跳到了P座?原来是富强厂(后来叫总厂)于1984年就过来这村在这位置建了A-H共8座二层的厂房,专门生产纱线、织布及制衣等,后来这村其他地方也有几个香港老板来投资建厂,便于村委收租管理吧!他们就接着这英文字母排下去,所以到富强厂再建这一座富民新厂房时就排到P座了,他们平时习惯用什么座来代替叫什么车间或什么厂。  进入到P座的车间了,李师傅直接带我上一楼与二楼之间楼梯转弯处的一间房,李师傅推开门带我进去,原来是办公室,内有二张办公台并联着靠墙摆在中间位置,台面上摆着零零乱乱的一些报表一些文具,突然,有个很显眼的东西映入眼帘,就是当时彰显身份的“大哥大”(即手提电话),李师傅指着靠门边的那张台跟我说“秋海威,你就坐这张台吧!我会教你如何去收报表回来,如何统计生产量、生产效率、废品率等等的做法。”我连忙点头说好,然后李师傅就坐到靠内的那张台的椅子上,我看了我这张台配的那张椅子,竟然跟李师傅那张一样是皮的,下面有几个轮子可转动的椅子,哇,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的最靓最高贵的椅子了,之前家里除了几张旧木椅二张条櫈外就未摸过有皮的櫈子了,于是,我轻轻地坐下去,生怕会坐坏了。  李师傅说“你刚来是领一级工资的,有人民币160元、港币20元,不包食的,你要食就要自已去饭堂买饭票,要自已买盤子筷子来,每天上班11小时,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七点半,若有做不完的工作你就加班做齐吧!不过是没有加班费的,每周上六天班,若星期天加班就有加班费的。”我点着头说“好,知道了!”跟住我用很轻轻的语气问道“师傅,我想问下厂里有住的吗?我现在在外面住阿叔的工棚很不方便的。”李师傅回答“关于住,一般员工都是在外面租屋住的,若你真要回厂住,等我看下有没有位置吧!过一二天才答复你。”  说完就开始拿起台面一些报表教我一些基本的计算方法,我偷看了一下日期竟然是很多天前的,李师傅说“这些报表有些是很多天前的,我要管住生产都未有时间计,所以要请你来计,你逐歩将它计完吧!我等阵还带你去车间收昨日和昨晚的报表。”我说“知道了。”  接下来,李师傅就带我走到车间,吱吱很响的声音传入耳朵,李师傅指着那些机说“这些是车花机,这些是备料开料机,你要收它们每天记录的报表回办公室计好数给我及香港看,我们才能准确安排生产。”于是,我们就从一楼收到二楼,一共收到二十多张报表(也即是几种机种共二十多台机),我一共才看到十几个人,李师傅说“我们现在一共有二十六个人,其中夜班有十多个,都是每个人操作几台机的。”  到中午12点,终于到落班了,我因没有多少钱去购买饭票(因听说一买就要买一周的用量,)加上又未有那个食饭盘子。于是就赶回阿叔那儿食,食完后跟阿叔借了二十元赶回厂内买饭票,还顺便在路边小店买了个盘子准备晚歺就开始在厂饭堂食。  下午,就开始用计数机来计报表,李师傅说这个计数机是香港拿上来用的,面对这平生第一次接触的计数机,而且是香港的啊!真有点紧张!差点不懂得操作,又不敢乱按,手心都出汗了,最后还是由李师傅教识我了。这样,就在兴奋和紧张中渡过了第一天。  明晚再开始讲第二天以后的事情吧!搞笑的事情就快出现了!  6月13日深夜接着写第五贴:  上文讲到在兴奋和紧张中渡过了第一天,是指渡过了工作时间上的一天,搞笑的事情出现了,19:30分下班了,我拿着中午买好的饭盘和筷子随着日班落班的人一齐往饭堂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各车间走出来的拿着盘子的人很多了,都拥在这条路上,突然,“灯、灯。。。”有人开始用筷子敲打着盘子,我居然也跟着敲了起来,感觉有点像在学校等打饭时同学们敲盘的情境,突觉有点亲切,敲着敲着,一个可能是班长之类的人走过来大声说“你们不准在厂区内敲盘子,再敲就扣分的。”我们即刻停下了,还好没在上班第一天就被扣分,一会儿,就走到了上日见工的那个饭堂,原来是整个厂区都只有这一个饭堂,我随着人流在饭堂外洗净了盘子和筷子就进入饭堂内,我一看,有几个窗口卖饭的,每个窗口都排了一大串人,但靠门口的这个窗口就只有几个人在排,我不加多想就快站过去接着排,还有点暗自高兴呢!到我了,我递上饭票、饭盘,那女的用勺子“嘭、嘭”敲了几下那个菜盘,指着我说“你是班组长吗?走来这儿排,上面有写字,你不识字吗?”,天啊!我刚来,那知这么多规矩,忙退二歩望一下上面,果然有张有点发黄的纸用毛笔写着“班组长专用窗”,原来班组长的厂牌是不同顏色的,难怪那女的轰我走,旁边一阵哄笑,我真无地自容,红着脸赶快跑到最里面的那条队接着排了,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了凡事都要看清楚想清楚才做,不要冲动着急成忙乱,总算第一天就有点教训了吧!  饭后,我回到阿叔那儿即刻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告诉家里我入厂了,在办公室的,叫他们放心,但就没说找工的艰辛过程,我不想让家里为我耽心,只想他们为我开心!留了厂里的地址给爸爸回信,然后就上床发着美梦大觉了。  第二天上班后,先去收回昨天日班和夜班的报表,加上之前还有很多未计的报表,我估计要开始晚上加班计了。李师傅走进办公室从充电座上拿起那个我觉得很贵重的“大哥大”对我说“阿威,如果这手提电话有响你就拿起来按这个键,问是找谁的,一般有响都是香港公司打过来找我的,你要拿着尽快跑去车间叫我听,话费很贵的。”我说好!心里想,拿起这么贵重的东西都不知会不会手软啊!还要拿着跑出去,跌烂了就一世都赔不起了。李师傅走出办公室后,我真的拿上手试捏了几下,都几重手的。  下午上班后,李师傅跟我说“阿威,你说要入厂里住,我想过了,我就安排你来这办公室顶上的这间临时仓库住吧!顺便可管理发放零配件,这些都是香港搬上来的机,大部份零配件是香港带上来的,很贵的,日后你就凭他们车间拿来的旧件一件换一件,夜班都是这样换,我等阵就将车间原预留的零配件全部收回这仓库内给你先盘点登记一次,老板将这车间交给我打理,我就要你配合管好这些零配件,我还要带你去车间教你怎样登记好那些原材料及成品,也要你发放及点数出货啊!”,接着就带我去车间告诉了有那一些原材料如何发放,有那些是成品要如何点数入仓,到出货时我再点数上车。。。还带我去看了我在深圳这厂的第一间宿舍,就是在二楼转上去天台之间的那一间房,里面摆放了一些零配件和一些纸箱装着的杂物,靠边有一个窗,没有吊扇,李师傅叫人搬来了一张铁架床靠窗摆着,我很满足的了,终于有厂宿舍住了,尽管冲凉和上厠所都要跑去车间另一端的公共卫生间。后来我知道当时凡是获批准能搬到厂住的都只是这种车间的楼梯间,因厂是没有另外建宿舍,不然就到村里租屋住。到李师傅安排完后,我才知道,当时这个刚办起几个月的厂除了李师傅和一个技术改机调机的师傅外,其他的全是普通操作工人,一切管理上及文职上的工作都是李师傅一个人,即是又做爹又做娘,所以要招一个人来做齐这一切的杂务。  当晚,我就搬进了这盼望中的厂宿舍,当然,我就开始很乐意地接受这一切的工作,而且学得很快很容易上手,因都不是什么难的东西,因我的心总觉得就算扫地都做的,所以就不计较一切了,其实当时也不懂什么是计较,只觉得有什么就要做。  接下来,就每日都是做着这一些工作,但,有点惨,因为经常很多突发的事情要做,例如:车间要用的一些清洁用具没有了或烂了我就要骑单车去镇上买回,文具或工具甚至分发给工人上厕所用的纸巾(因怕他们用布片材料去上厕所)等等都是我去负责买回,加上车间生产慢慢又好了很多,所以我就几乎每晚十点多才能落班冲凉,那年代的11月下旬都觉得水很凉的了,好在我预佐寒冬腊月都要在这个空旷的大公共卫生间内关上门就冲,绝对不敢想象有热水器,那年代好像都未有流行用烧水电热丝吧(或者是我不知道有,就算有可能都不敢买来用吧,怕死被炒掉啊!)所以都欣然享受冷水浴了。但,更惨的是,因为所有的零配件都在我这间又是宿舍又是仓库的房间内,造成夜班(因是24小时不停机的)若有任何零件(如:车针、针板、皮带等等)损坏了要换,不管是半夜或凌晨都会有人来敲门叫换,他们或我都不敢怠慢,因任何停机都要在报表登记停机原因及时间的,有时真的一晚起二三次都有,造成白天上班经常觉得很眼痛很困很累,甚至有时打瞌睡了,真想用针顶起眼皮,都有用手指用力捏过大腿,因我内心真的不想睡也不敢睡。这些,李师傅基本上是知道的,但那时的大环境普遍是要这样捱的,天经地义的,不值得可怜或同情,就当是正常现象吧!
  好了,又夜了,明日讲一件很惨很灰暗的事件。  6月14日深夜继续写第六贴:  其间,有香港老板和几个香港同事都上来过工厂,有些是经理、有些是香港师傅、有些是香港跟单,香港老板基本每周来一次,每次来都拍下我肩膀说“威仔,勤力做啊!”我每次都用力点头回应,因我们富民厂的总部及业务及一部份机器都还在香港,是以香港为主,公明厂是按香港订单来安排生产的,所以老板和那些同事都大部份时间在香港,后来我知道,富强总厂的老板是我们富民厂的大哥,是富强厂成功发展壮大后觉得大陆前景好,所以就叫生产车花(在布片织物上车绣花纹图案的行业)的细佬过来尝试投资发展,表面上富强同富民是同一家大厂,但实际内部的生产编排及核算是独立的,因大家行业不同(听说是避免同行业时会发生兄弟抢生意吧!)所以都只是管理上是一致,但双方谁有客户配套用到对方产品都会转介给对方做,所以都是有关联优势的,而且大家的经营性质都是来料加工,即是这二三十年来深圳地方最有特色的一种发展经营模式,即是所有料件报关进口或国内转关入口,加工成品后再报关出口或国内转关出货,所以双方都有些物料是可通过在深圳办理相互转关就变成合法使用了,省却了很多周转及运输成本。  有一天,老板带来了一位很高贵很有气质的女仕,介绍后知道是老板娘,老板娘一般都是忙香港事务,很少上来,她到了办公室后跟我说“威仔,今日可能有日本客户打电话来这儿找我,我如果不在这儿,你就要接听啊!”天啊!我那里识日本鬼子语啊!我连忙跟老板娘说不懂日语,老板娘就说“那我教你一个简单的句子,就是(错多妈爹)这样的读音,即是请你等等的意思,你一拿起电话听到对方是讲鬼话的你就讲这句,就快拿给我听就得了。”于是,我就不停地练习这句“错多妈爹”了,搞到入来办公室搞卫生的那个阿姨以为我神经有问题了,但好在都顺利完成了这个任务。  还有一位叫昌哥的香港师傅上来过好几次,在二次接触后,第三次他上来时带来了一些香港饼干还有二件T恤说要给我,我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他就说“威仔,没什么的,很平的,我见你又勤力又听话,以后好好做就得了。”我眼睛猛闪了几下,差点掉泪了,内心无限感激,在那无亲无戚的厂里,竟然有人这么关心我,可能他见我当时穿得确实残旧了一些,来来去去就那二三件衣服,当时是未有流行穿厂服的。  就这样一直工作着捱着,到1月份了,还是半夜三更经常被叫起,有时前一次换完零件躺下未睡熟第二个又来拍门了,好像无日无夜地做,好像只有过一二次的周日是休息的,可以说平均一个月没有一天休息,途中没看过电视,连收音机都没有,只是花三元钱买了一个小闹钟,除了牙膏皂粉,基本没用过钱,生活及工作的圈子都是在这厂内,尽管如此,我记得我每天都只能微笑着接受。每月约15号领到工资后基本都寄回家了,每次寄完钱就会写一封信回家,告诉家里一些近况及叫留意收汇款单,爸爸每次收到款后都会回信说收到了,叫我放心、安心工作。偶然也会出去一下阿叔那儿,他们也还是老样子。居然,我面色可能有些苍白了,因为有一天,进来办公室搞清洁的那个阿姨跟我说“阿威,我见你面色很白,精神又差,可能用脑及捱夜多吧!这样下去不行的,你去药店花二三元钱买一瓶维磷补脑汁回饮吧!我听人讲是补脑提神的。”于是,落班后我就真的去药店花二元多钱买回了一瓶像农药瓶一样外观的维磷补脑汁,按说明开始饮用,我都想尽快回愎精神,因我自己都觉得整天感觉晕晕盹盹,常打哈欠,有点像白粉仔那样了。饮了几天后,我真的觉得精神了一些。  有一天,我骑着厂里一台刚买几个月的凤凰牌单车去镇上购买东西,在公明唯一的一间国营百货前停好锁好单车,就进去购买了一支李师傅要用的钢笔及一些文具,当我比完钱等他开好发票后走出门口一看,天啊!我那辆单车不见了,一辆当年是二百几元等于我一个多月工资的单车不见了,我吓得半哭了,用半哭的声音走进去告诉那百货刚才卖笔的售货员,那售货员也赶忙走出来帮左看右看,还帮问了一些旁边店铺的人,但他们都说没看见,那售货员说“那车锁匙还在你手上,那些人可能是偷到这附近的小巷内敲锁,你快去看下。”于是,我发疯似的飞奔跑去那附近的几条巷,看来看去、找来找去,都是没看见,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当中,觉得要花一二个月的工资来赔,原都很穷的家里怎么办?我又回到那百货,求他们让我打个电话回厂,电话接通了,是李师傅接,我一下子哭了,哭着告诉他单车不见了,已找过都找不到了,李师傅马上安慰说不紧要,回厂才打算。于是,我就满怀伤痛地走路回厂,回到厂办公室,刚好李师傅和那个香港师傅昌哥在里面,我又眼红红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李师傅说“我问下老板,看能不能不用你赔,毕竟是出去买公家的用具。”那个昌哥也接着说“傻仔,喊什么喊,不见了就不见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若老板说要赔,我就出钱帮你赔回一台,放心吧!”我都不知怎感激他们,又恐惧又感激的心情,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遇到的最倒霉最灰暗的事情,但又是最令我懂得感激人的第一件事情,因第二天老板知道后就说不用我赔,叫李师傅赶快再买回一台,他们竟然不怀疑我这个穷小子为了钱拿出去卖掉了,这使我更加觉得要做好要更勤力。  又夜了,明晚再继续吧!  6月15日深夜继续写第七贴:  1990年的1月尾了,快过年了,工厂准备放假了,阿叔他们已提前回家了,说车费平些,加上过年前建材生意不好。  有一天,香港的那个昌哥又上来了,他专门从香港带来了一大袋东西给我,我打开一看,内有一包参片、有些药材、有些饼干、还有一包当时最流行的嘉顿利是糖,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昌哥说“这是很小意思,过年了,这些药材带回家给爸爸妈妈煲汤吧!高高兴兴过年吧!”,当时很嘴笨的我只懂用力点了几下头,说了句“多谢!”。  放假前,总厂里组织包车回家,可怜的我,高州只有我一个人,大部份工人都是广西的,信宜、罗定的有部份,好在我那时识了几个信宜、罗定的同事,其中有一个信宜的后生仔是在富强厂做班长的,我问他信宜离高州还有多远,他说“我未去过高州啊!听人讲有四五十公里吧!”,其实当时我也未去过信宜,甚至不知在那个方向,但厂的规定是:若跟得到包车的,来回都是厂出钱包的车,跟不到的就厂补80元来回车费给自行去搭车,我一个人都不知怎样去搭车回家,因听说等二三天都未必上得到车,分分钟有可能在路边过年,那时盼望回家的焦急心情大家可想而知,加上在那地方我又无亲无戚,阿叔的工棚又已锁门,放假后厂也封门,难道要真的睡在路边等车吗?所以我又跟那班长说“我确实无办法啊!我想跟你们的包车回到信宜,到时我再搭车回高州吧!”,那班长见我一个人确实也难,他就答应帮我报名了。  农历二十五早上十点,厂里正式放假了,在经历了二个焦虑、急燥、几乎半睡半醒的夜晚后,我们急急忙忙上车了,我摸了几次行李袋,生怕漏了昌哥送的那包东西,这些可能是家里一辈子都未食过的贵食物啊!漏了就遭雷劈了。车一路开一路塞,塞得久的时候真有想跳下车行路回家的感觉,下午在路边停车食了一个快餐,到了罗定落了十几个罗定的同事,一直摇到半夜约一点多才到了信宜的境内,开始陆续有些信宜的同事在就近路边下车了,快要经过信宜汽车站边的时候,那个班长问我跟不跟他先回他家里过夜,因这部车是往他家的方向开去的,还要一个多小时,我说不用了,我怕第二天一早又要搭车出来汽车站才转车回家,要浪费钱又耽误赶回家的时间,于是,他们就叫我在信宜汽车站门口落车了,漆黑不见五指,空空的站门口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就在孤独、漆黑、寒冷中时而站下、跳下,时而坐在那木櫈上钓下鱼,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好在心里一直想着家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往事,内心还是觉得很温暖的,就一直等到凌晨五点多,开始有些人走动了,天开始慢慢光了,我坐上了六点第一班车赶回高州,转了二次车后到家了,第一次一个人离乡别井四个多月,终于回到温暖的家了,没有西式的拥抱,只有妈妈湿润的眼神、爸爸欣慰的面容、妹妹的欢笑、阿叔提住的心也放下了,特别是我那可怜的最敬爱的一辈子聋哑的奶奶(即是阿婆,下称阿婆),居然也流露出久违的笑容,我握住阿婆的手,向她微笑着点了几个头,示意我回来了,然后我用手语比划着我背着背包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她也比划着家里准备捉鸡割鸡,我连忙从背包取出昌哥送给我们的那包珍贵的食品,将饼干糖果都分了点给大家食,特别放多了一些在阿婆的口袋,示意她去放牛时拿出来食,妈妈看见那一包参片及那些药材,听我说是香港师傅送的,一辈子无读过书的妈妈都识得同我讲,工作一定要勤力,一定要对得起老板和师傅。  过年,一家团聚食年饭的感觉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就不多说了。  就这样,短短十多天的年假就结束了,因初八要上班,我按过年前约好的初六下午二点在信宜车站门口等的时间,于早上九点就背起行李准备出发了,妈妈塞给我一个红包,说让我顺顺利利,一家人目送着我出门了,我挥了挥手,一个人含着泪光向公路走去!心里想都不知又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这温暖的家。  都算顺利于初七黄昏前回到了厂,初八早上上班,李师傅给了我十元钱的红包,那年代,十元红包很少有的,内心只有感激。正月十五前的几天,香港老板及二三个香港同事,包括昌哥都上来了,都给了我港币的红包,一般是十元的,老板的是二十元,共收入了五六十元,很开心,都写信回家告诉家人了,那时真觉得好像好幸运似的,有种很满足的感觉,唯有更投入工作了。。。  先这样吧!明晚再继续。。。
  6月16日深夜继续写第八贴:  过年后,工厂的订单又增多了,车间又招多了几个工人,办公室装了一台中国电信的固定电话了,而我还是一个人做齐这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工作,而且比之前更忙了,好在,我打计数机的速度快了很多,几乎是眼睛不用看着计数机按键了,只是眼睛看着报表数字,右手凭手感在键盘上快速移动,经常是一边用脖子夹住电话接听,一边用手打计数机或写字,(造成我几年前有颈椎炎,大家尽量不要有这个习惯),走路的速度也比之前更快了,因为香港人的效率和速度都是很快的,特别是走路,从香港街道上的行人就可感受得到的,加上我们老板的要求就是凡事都要很快很高效,所以造成我就算现在经常都是和别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别人都要加快脚步追我的,和太太行街时,她经常都有埋怨的,搞到她要小跑追我,说我是出街跑歩多过行街,我现在若要带宾客行厂时都要时刻提醒自己放慢脚步的。  工作内容和食住都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还是很少周日休息,但是,工资慢慢提了一些。但,1990年9月,我遭遇了一次被骗,是平生第一次被骗,而且是因好心被骗的。9月15日要发工资之前,一个在富强厂做车间操作工的信宜仔,不是那班长,是那次过年时一齐坐车回信宜的,平时在饭堂排队打饭或食饭途中偶尔见到的,都不是太熟的那种,那天食完午饭后,他跟着我一齐走出饭堂门口,他跟我说“阿威,我阿婆病了,病得很重,家里叫我寄钱回家医她,我想你明日领工资后借给我200元钱,我连我的工资一齐寄回去,我下个月领工资一定还给你,我现在连加班都有260多元一个月。”我当时想到了我自己的阿婆,想到了他是大半个老乡,加上那时我连周日加班费一齐都约有300元一个月了,于是,我答应了他,就真的在发工资后当天就借给他200元,还写信回家告诉家里这件觉得对方很惨的事,特别是说这个月无钱寄回去了,到下个月可寄好几百回去了。过了几天,我感觉到这几天都不见他来食饭,以为他请假带钱回家了,我心里还抱怨他为什么要浪费来回车费呢?又说这么穷。又过了二天的一次午饭后,我在饭堂门口见到上次那个信宜班长和几个人在说什么以后见到他就打他一歺等等,我就问打谁呀!那班长说是他们信宜的那个阿来,借了一大班信宜老乡的钱就突然不做了走了,大家都是今天讲起才知等等。。。我一听,惨了,我就是借了200元给这个阿来,我以为他就是只跟我一个人借,怎知。。。我忙问他们借了多少,有的说是200元,有的150元,100元的也有,一共有十多个人都借了,都是被他那个阿婆病重的理由骗了,他都是说只跟一个人借下月一定还。后来,那个人村里的一个人是在富强做的,知道这事后说阿来的阿婆几年前早死了,怪不得,他敢用阿婆病重而不用他阿爸病重的理由,我差点还要说他有良心了。当然后来听说那个人很久都不回那村子里,分明就是走佬了。就这样,我自责了几天,很不开心!一片好心被骗了,还是照写信回家说明了这事,还好家里都能理解,只叫我要吸取教训!这事引至的不开心,相比后来因工厂人事变动引起的对我的无理责骂、上层之间勾心斗角把我夹在中间等等已是小事一桩了。  阿叔还是继续在那地方搬铁,生产还是继续这样不停运转,只是多了点机会是晚上有原料到或晚上出货,我要去找人搬落及收货或点货上车等等的。  快到1991年元旦前的约一个月,总厂接到公明镇政府及文化站的通知,说要在公明戏院举办元旦晚会,各企业要组队去参加表演,富强厂在公明当时是大厂,当然要派队参加了,厂里决定搞个大合唱去参加表演,于是通知所有办公室的人员下午下班食完饭后去饭堂集中排练。练了二天好像是三首歌后,最后选定“血染的风采”为大合唱表演,在最后选男女各一名领唱时,不知是否我当时唱得太用功,他们居然选定我为男领唱,到了表演的那天晚上,厂里用中巴将我们送到公明戏院,到我们表演的时候,平生第一次站到一个这么大这么正规的舞台上,心里还是有少许紧张的,而且还是领唱,还好之前在学校有参加过表演,最终都能和女领唱配合好带领大家完成任务,最后,我们这个节目居然被评为二等奖,领了锦旗和奖杯回厂,而且我又结识了当时的文化站站长,后来于1991年五四青年节晚会帮做了主持,我明晚再详细讲。  又是到了放假过年的时候,足足一年没回家的我,依然是提前二三晚就很焦虑很急燥到差点睡不着了,太想家了,平时除了通信,足足一年没听过爸妈一句说话的声音了,当时家里是没有电话机的,阿叔他们也是提前回去,依然高州只得一个的我仍然是跟信宜的那个班长一齐包车回信宜再转车回高州,依然是我一个人在那寒冬夜等了几个钟,好在当时的治安还是好,不然都被抢光了啊!还好这样回家也是最后一次了,因第二年是另外的途径回家了,但都有很惨(撞车)和很搞笑的事件发生了,明晚及以后会讲到的。  依然是一家人开心过完年后,我又一个人挥手告别家人,踏上回厂路途。  又夜了,明晚再继续吧!
  1992年2月﹐过完年了﹐因过年前是到松岗与老乡他们一齐包车回的﹐但因松岗老乡们的厂是比我们迟二天才上班﹐所以我们不能再跟他们的包车上厂﹐只能到车站搭大巴了﹐初八要上班﹐我们初五就去排了半天队购买了初六下午四点的车票﹐准备初七到厂可休息下才于初八上班﹒  初六下午四点我们在省站准时上车也准时开车了﹐这大巴车是坐位的﹐我记得我当时是坐在倒数第二排﹐我前面一排是坐着二个女孩子﹐路上﹐大家都很活跃﹐各自都在兴致勃勃地讲过年的开心事﹐因大家都是高州老乡﹐当时的社会治安还是很好的﹐大家都不会好像现在的环境那样防这防那﹑介心重重﹐所以特别是老乡当中人与人之间都很信任都很友善的﹐所以我和我座位正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就互相聊天了﹐大家讲下在那儿工作﹑做什么工种﹐厂里有什么人﹑有什么开心事等等﹐一点介心都没有的状态下我们聊了很久﹐途中未天黑之前还将我带上车上看的书都借给她看看﹐聊累了就睡一会﹐睡醒后又聊﹐总觉得有一种很热烈很兴奋的感觉﹐(可能是在厂里未有机会尝试过这么近距离与女孩子聊天这么投入吧﹗在厂内除了工作﹑食饭﹑睡觉还是工作﹑食饭﹑睡觉﹐根本没时间去认识女孩子﹐那些女工下班后都是匆匆离厂回租住的宿舍的),车快到松岗了,我对那女孩子说“不如我们留下地址互相通信吧!”她说好!于是我们就拿出纸笔,借助车窗外微若的灯光草草写下了地址交对方,到松岗我就下车了,她继续搭到南头下车再转车去横岗那边,听她说是在横岗一间手袋厂做小师傅的。就这一晚、就这一聊,就聊定终身了,直到现在和以后,太神奇了吧!接下来我会讲述这个发展过程的,只可惜不记得那车牌号码了,当时也无想过要记住的,也不知那一趟车有这么特殊功劳的。  又照正常上班了,生意似乎越来越好了,工厂也陆续补多了一些人,约有90多人了。我的工作还是那么多,但都不忘在上班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鼓起勇气写了一封信给那个女孩子,因那时是没有联络电话更没有手机及短信的,这封信我很用心写了很多,因这是平生第一次给女孩子写信,写得心里热乎乎的,几乎有什么想说的都说了,希望给她留个好印象,信寄出几天后,就焦急地等待回信,几乎晚晚食完饭后都专门走去门卫室望下那公布栏,在失望了很多个晚上后,约第十五天的那个晚上,我终于看到公布栏上有我的名字了,一种很迫切很兴奋的心情,即刻找门卫递上厂卡让他找给我(因要凭厂卡领信的,避免冒领),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门卫的手在一大叠信内按顺序翻找,门卫的手停一下一抽,递给我一封信,我接过赶忙望一下信封面,是横岗寄来的,是女仔很清秀的字,谢天谢地,幸好不是爸爸寄来的,不然不知还要失望多少个晚上,我一阵狂喜,快歩走回办公室,迫不及待拆开信封,一口气读齐这二页的信纸,她说她很意外这么快就收到我的信,她收到后当晚就给我回信了,说了很多她及她厂里的事,原来当时寄的平信一般都要七天才能到对方收到,于是,我又一口气地回信给她,她收到后又回信给我。。。就这样,从那年头开始,我们几乎就每半个月就写一封信给对方,都是一收到就回,真是很热烈很兴奋,不知怎解,就是有这么多事情写,几乎连家里有多少个母鸡多少个小鸡都讲齐了,当然途中我们都有花二三个小时一程地搭车去找对方,通常都是利用休息的那个周日,早早就开始搭大巴去,见到对方时就忘记了搭车的挤拥及辛苦,我们还有一起照了几张彩色相片各自寄回了家里。  到了1992年5月初,听到了一个很不开心的消息,就是说一直来很照顾我,每年都送年货给我带回家过年的,我很敬重的那个香港师傅昌哥离开我们香港公司了,听说是跟一个新来不久的香港师傅争吵后受不住气即辞工即走的,他的性格是很直很爽快的,可能是看不惯那新师傅的作风吧!我知道后,心很不舒服,觉得我欠了他很多人情都未还过,除了平时他交待的工作我很认真很快地完成外,就帮不了什么忙,连李师傅都觉得昌哥走得很可惜,只是很无奈罢了。于是,我就四周打听昌哥的去向,后来终于知道他去了中山一间和我们同行的小厂做厂长了,我就利用晚上下班后的时间,跑到工厂外的电话亭通过打114查到那厂的电话,然后打过去说找昌哥,居然他还在办公室,我问他为什么不带我一齐走,我想跟他一齐做,他说他现在的这个厂很小的,他都不知会做到什么时候,我的这个厂很有发展前景的,老板不错的,叫我比心机好好做,他不想害了我,他还说因我们是同行,叫我以后不要打电话给他了,避免被人误会我交流客户资料,对老板不够忠心。于是,我就真的不再找他了,再后来,又听说他去浙江一间大些的同行厂做厂长了,再后来就不知道了,只能内心默默祝他工作顺利、生活美满,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日后有机会我帮得上他的我一定帮。  1992年7月中,又听到了一个很令人振奋的消息,富强厂和我们厂的老板要在这条村另一头的一个小山边上建大型的新厂房了,听说要大发展了,因当时的时势很好,市场前景很好!客户订单越来越多了,而现在厂房周边已没位置再增建厂房了,我们也知道那小山是一大片荒山野岭的,周边很宽很大的。当时村委也是同时在这小山的最低边开始建一排工厂厂房准备租给别人开厂,靠内的大边就留给富强和富民发展,果然,就真的发展得很大了,下次再讲吧!又夜了!  不过,因本周我休双休,我准备于明晚(6月19日周五)落班后回高州家乡,到周日晚才上深圳,若这二天在家里没时间写的话,就只能等下周一晚再写了,恳请大家原谅吧!先祝大家周末愉快!开心快乐!  6月22日夜晚继续写第十一贴:  首先﹐向大家讲声对不起﹐因回家这几天太忙了﹐没时间写上来﹐现接着写﹒  1992年的中秋节,我和那女孩子回家见了两头的家长,大家都很喜欢,巴不得我们就结婚了,那年代,男女有22岁都成了父母亲追结婚的对象了,(因那女孩子和我同年,比我小几个月,也是22岁了),加上我是家里的长子,打了二三年工,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已把家里之前欠下的债务还清了,而且爸爸还帮我存了一点钱,应够我结婚用了(其实我们知道是很简单办的),为了不让父母们失望,我们都基本上答应过年时办了吧!  工厂由于计划于1993年5月份可以搬到新厂,都提前拼命接单,拼命赶货,为的是打好市场基础,好让新厂落成后有更多稳定的客源及订单,所以我都又开始带第二个、第三个徒弟,将我所做的一切都基本上教识他们做了,办公室没有位置摆办公台了,就让他们一个在仓库摆了一张台计算报表并帮忙发零配件,并且固定了要有一个轮流上夜班,而我原住在那仓库做库长的就终于解放了,可搬到隔离那Q栋的楼梯间了,可以过上了夜不敲门的夜了,好在我不做亏心事,所以被人敲了二三年的夜门也不惊!但,晚上加班到九点、十点就是家常便饭了,而且已习已为常了,而我就多了开始同香港同事接触,帮他们接收香港的订单,及开始用手工开生产用料单并排单给车间生产,因这些工作原本是香港同事在香港开好后装入一个公文袋每日交富强的省港两地跑的厂车搭上来的,这边收到后才可分派到车间生产,但现在,他们可收到单后先传真上大陆,我收到后就即时可先开生产用料单了,但若有新布办要对色的还是要等港车搭上来才可凭色办做货,但有关用电脑开的销售单及发票等都还是在香港写字楼开,因那个年代,大陆我们厂都还未有一台电脑,应是说还未有人识用电脑,包括我。这样,我就多了很多机会接触到香港的那个司机,有时见到他到后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富强的写字楼交那些本地妹,因我要到富强写字楼复印的,(因那时我们没有复印机),就见到那些本地妹一见司机提那些东西上到写字楼,就几个围上去瓜分一空,只见她们有的拿了牙膏牙刷、有的拿了香皂、有的拿洗头水、还有药油等。。。一开始,我只是很好奇,以为她们大把钱才买这些香港货用,与我们这些穷鬼无关,但后来我几次都听到她们在说好平好抵,于是,我就试探性问了她们一些价钱,居然不算是很贵,比这边同类的产品差不多,加上我们那时每月领工资都有些港币的,于是,从那时开始就尝试用了一些香港货,购买得最多的就是每年过年时带回给家人及亲戚的万金油、驱风油、活络油等等了。。。
  1992年尾,农历十二月初,快过年了,我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说根据那女孩子爸爸提供的生日时辰,已帮我们选好了日子,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四,叫我们提前几天请假回家准备,于是,我满怀兴奋的心情即刻写了一封信加快寄给那女孩子,叫她找一个周日过来,我们一齐去太平购买结婚礼服,(因那时,这上面就只有太平是最出名的服装市场),并叫她要提前请好假,到时于农历二十来到我厂,我们一齐出松岗搭车回家。于是,有一个周日,我们真的去了太平,在左挑右拣之后,终于每人购买了一套平生最贵最像样的衣服当礼服了。快到放假前,我终于把这消息告诉了李师傅及香港的一些师傅及同事,特别是说要提前请好假,交待好工作,他们知道后个个都很开心,都说我大个仔了,要成大人了,于是他们就开始送礼物给我,有的送衬衫、有的送烫斗、有的送红包、香港那边的二个女同事还凑钱送上来一本很大带结婚进行曲的相簿(到现在还是装着我们结婚当时的照片,我们久不久都会拿出来看一看、上链后听一听那结婚进行曲,仿佛回到当年一样)。那几天我一直在甜丝丝中过日子,好似执到鬼银那样!还打算过二天老板从香港上来时,亲自向他讲声,让他也开心下。  然而,天意弄人,一件很悲痛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早上,一上班,见到李师傅及富强厂的管理人员个个都红着眼,戴着白花,神情哀伤,李师傅悄悄同我说是老板的母亲大人在香港去世了,一位很伟大的母亲去世了,一位我们很熟悉的很慈爱的老人离世了,因之前我们经常可看到老伯和老太一齐巡视车间的,还经常向我们点头微笑,(事实上,老伯直到今天约90高龄了,前几年还曾中过风,到今天为止都还坚持每周从香港上来在佣人的帮扶下拄着拐杖到每个大车间巡视,这令我们一直来都为他这种敬业精神和这份坚持而感动而鼓励,我们常想到一位如此行动不便的老人都可以这样敬业,而我们后生的可以说不为所动吗?),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哀伤,心里默默祝愿她老人家在天堂里过得开心快乐!  到了农历十二月二十,我按原计划照请假和那女孩子回家了,简单购置了一些物品后,就于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日把这人生大事办了,虽然简朴,但意义深远,兴奋、热闹、欢乐的场景历历在目,亲朋戚友、老师、同学都聚首一堂,没有华丽的摄影相片,只有脑海中永远不灭的镜头,没有拍到豪华的婚纱摄影,只有当时价值238元一套的简单婚纱照,已足以令我们永远难忘了、永远珍藏了。。。  那个年是一家人最开心过的其中一个年了。  过完年后,又是要准备如何上厂了,当时我隔离村有个人是开人货车在深圳跑运输的,他找到我跟我说,想我找十几个人跟他的人货车上深圳,只收我们六十元一个人,当时车站要100元的,还说可给我和我太太坐车头,我当然同意了,觉得刚结完婚用了很多钱,能省就最好的了,于是,我就找齐了我介绍入厂的那十多个人,他们觉得能省几十元钱,又不用跑去车站排队买票,就都答应了。于是,那天我们就在天将黑时出发了,司机说怕白天被查车,我和我太太坐车头,他们有男有女,每人拿着一捆禾草坐在没有任何隔栏的后车厢,行李包也是放在后车厢,车一路开起来了,一开始还没什么,但开了一二个小时后到了阳春云浮那些九弯十八曲的地方,我们就时不时听到车厢后传来“哇、哇”的叫喊声,左转叫一声哇,右转又叫一声哇,突然,有人在后车厢拍打驾驶室,叫司机要停车,我赶忙叫司机靠边找个有店铺灯光的地方停车了,车一停下,后面车厢的人多数都跳下来了,个个像鬼一样,披头散发,头上身上都是禾草,他们说实在受不了了,转弯或刹车时,他们就混在一堆,分不出男女,又黑又暗,人和行李包都卷在一堆了,有些人还吐了,所以他们受不了了,我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谁叫我们要省这几十元钱呢?没办法之下,我叫他们先清理干净车厢,然后找些绳子将他们的所有行李袋捆绑在一齐,捆成一条长条的形状,一头固定在车厢内头,叫他们男一边、女一边都挨着抓着那行李袋,然后叫司机遇弯时慢些,就这样经过这难忘的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到厂了,他们说以后就算走路都不敢这样搭长途车了,哈哈。。。  又夜深了,明晚讲一件很令我感动一辈子的事情。
  我太太到达我厂稍作休息后就搭车赶回横岗她的工厂继续上班了,但,我们已决定叫她迟些时候准备辞掉横岗的那份工,来到我们工厂做,我们一齐在厂外的村里租房住。  我第二天早上,正常回厂里上班了,一阵阵恭喜声,一把把糖果分派过后,就这样回复正常上班状态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老板他们是年后第一次从香港上厂巡视,他们照常派发利是,我们都很小心讲说话,生怕令老板伤心,但他表现得很从容,很平静,可能他很坚强吧!他巡完一圈车间后回到办公室,突然,他叫我跟他出出去,他把我带到二楼那阳台,他说“威仔,你怎么这么傻,我过年放假前听他们说你请假回家结婚了,结婚这大件事都不和我讲声,等我送份大礼给你!”我当时心里很明白,按风俗家里有人过身是不会再送礼出去的,所以过年前我是刻意不告诉他的,于是,我低下头小声说“老板,你有心了,过年前我忙着请假赶回家准备,忘记了告诉你,过了,就算了吧!”我是故意不提她母亲去世的事情,就当自已忘记了,只见他伸手入裤袋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我,说“威仔,我不知道你缺什么,这些钱你拿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吧!”,我接过后,竟然不知该讲什么好,只是很用力地向他点了几下头,心里很感动很激动,下班后,我拆开那红包一看,惊呆了,是二张五百元的港币,共一千元港币,当时可换人民币一千二百多元,这可是我当时一个多月的工资啊!老板在当时他这么特殊的状况下还给我这么大礼,我确实非常感动,相信会感动一辈子。  1993年3月中,由于很快会搬新车间了,要扩大生产了,所以总厂的总经理安排了二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管理人员过来我们厂先行熟悉运作,(因当时的行政管理上是由富强总厂统一调配的),那二位先生过来后,就开始了深入车间各个环节熟悉,我当然成了他们的导游了,他们对我都还是很客气,我也很认真将一切一切都告诉他们,包括我自己的工作,当然那时还未知这二位先生日后是担当什么职务,李师傅他们好像都在猜测当中。  1993年5月初,真的按原定计划开始搬过去新车间了,我们到达那新车间一看,哇,确实大得惊人,一栋二层的大车间很宽很长,一楼确实可开几台货柜进去转几圈都得,二楼靠正门入口处间了一间做写字楼,共有约二十个座位。一楼、二楼都规划得很连贯,按生产流程顺序一歩到一歩,比之前合理了很多、方便了很多。一直搬到6月初,途中都是搬一部份就安装投入生产一部份,基本上对生产及客户订单影响不大,但我们就要每日两边奔波了,两边要顾及了,好在,当时是富强总厂比我们先搬几个月,而且他们的规模还大,也是在我们新厂旁边,即是一人一边,中间一条厂内大道隔开,他们的主要生产基地还是在总厂,所以他们就有一台货车两边跑于新厂与总厂之间,我们简称两地跑,所以我们就可经常搭那两地跑来回顾及,但确实很累,终于在6月初完全搬完了,我们也正式搬入本厂的新写字楼了,总厂下面的二栋厂房交回给富强使用了。  各方面人员都增加了,写字楼内多了几个人,连复印机都有了,电话还装了一共三台,另还有一台传真机等等。当一切都稳定下来后,总经理过来召集我们开会了,他宣布了那二位先生当中的一位梁先生为我们富民厂的厂长,另一位罗先生就提任后勤部的总管,而一直创办及管理着这间厂的李师傅则提任生产部的总管,负责所有生产运作,而我也有幸被从一个文员升为职员了,可以享受管理人员的待遇了,特别是可以到厂内的小餐厅免费食管理餐了,不用再拿盘子在饭堂排队打饭了,我暗暗发觉到李师傅有些不开心、不甘心及无奈,他辛辛苦苦捱了几年,满以为新厂扩大后会由他做厂长的,怎知,总经理还是安排了他的湖南老乡兼亲戚来做了厂长了(这是后来知道的)。所以后来我的工作就有点夹在中间了,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点勾心斗角就在所难免了,而我就只能尽量保持中立了,做人做事会考虑得更多了。  而我,就介绍了在横岗已辞工的太太到写字楼做了一个开单文员,我们一起在厂外的村里面租了一间本地人的旧屋住了下来,还有一些老乡一齐住,显然有些热闹了。  但是,我慢慢发觉眼睛看报表没那么清了,可能近视了,于是,到镇上的眼镜店一验,有约260度了,就花了二十多元钱配了人生第一副眼镜了,可能由于是那二三年接触到幼细字的报表太多了,又经常晚上加班造成的吧!  1993年10月,香港将原在香港生产的机器设备全部搬齐上我们厂了,香港只留下写字楼及货仓。香港又开始转移更多工作上大陆给我们做了,于是,我又成了大陆厂第一个跟单,帮香港跟进订单的生产进度和成品进仓的情况及数据。  先这样吧,明晚再继续!  请缅茄版主帮我将昨晚和今晚这贴转移到第一楼接着,让大家方便接住睇下去吧!谢谢你了!辛苦你了!  6月24日深夜继续写第十三贴:  工作就这样一直继续着,工厂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车间的工人越来越多了,我负责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我的责任及压力也越来越大了,因他们要我负责整个写字楼的运作,我带住的一班人都叫我做威师傅了,叫得我很有压力,加上那时开始有些国内落单及国内转关交货的客户都要我去接触和跟进了,天天和工厂、香港、客户三方沟通和串联起来,客户的追货、询问及投诉都要去回复及处理,经常要跑到车间或包装部看到进度才有得复,唯有跑一圈的时候,脑袋就记下一大堆数据或进度,有时也会用纸先记下一些概要,那时公司还没有电脑的,一切都靠手工操作的,经常是跑上跑落,忙完一个上午都未饮一口水的,感觉最快过的就是时间。  1994年6月中,连续下了一二天大雨,那天早上一起床,都还下着暴雨,洗刷后照常去上班,打着伞走到村外一看,到处都是汪洋一片,洪水哗哗流过,我租屋住的村与工厂之间是靠一条土公路连接的,而村与工厂之间约一公里多宽的位置是田地,是比较低的,工厂是靠那小山坡的最低边,即田野边,我想厂内肯定水浸了,因有些厂内的工人正在我前面探着水往厂的方向移动,水都到他胸口了,我和太太想到的就是要尽快回厂,一是未办请假不能旷工,二是厂内肯定有材料被浸了,得赶快回厂抢救材料,于是,我们就赶快跑回不远处的宿舍,各自拿了一套衣服用胶袋包好,换上凉鞋,走到那条被水淹没的公路,凭着大约的方向,一手拉着太太,一手托起那包衣服,在淹到我们胸口深的猛烈洪水中一歩歩往厂的方向移动,水流很急,我们都感觉到摇摇晃晃,上游方向不时顺水推来很多杂物,有木材、有农作物、特别是有抬着头的老鼠、更有弯曲着身体不停摆着尾巴的蛇,吓得我太太和一些同样也是这样艰难涉着水的工友哗哗大叫,头顶上又是下着雨,根本打不了伞,我们看着上方的老鼠及蛇游来的时候就左避右闪,有人差点都掉到公路边的水沟里了,就这样在大呼小叫中,一公里多的路程,我们摸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厂,全身上下都已湿齐,我把那包衣服交给太太叫她找卫生间先换,我直奔处于车间最低位的原料仓,惨,原料仓已进水60多公分了,而且还在一直涨上,有很多原料已散落在水里了,有些同事正在搬及转移,我赶忙加入去一齐转运,当搬完大箱的之后,发觉有些纱线都掉在水里了,于是,我们就像捉鱼一样,将一个个纱头从水中抓起来,一直忙到中午才开始退水才有机会去换衣服,这是当时那地方十几年一遇的大洪水,偏偏被我遇上了,这次令厂里损失了二三十万元。  到了1994年10月,当时工厂还没有电脑,我们也不懂电脑,我感觉到大环境已开始需要用电脑了,于是,我就自已花了350元到公明成人学校报读电脑培训班夜班,每晚下班后我就匆匆忙忙食些饭就拼命骑自行车奔去几公里外的成人学校,当时是教DOS系统的,还都教五笔打字等等,晚晚10点落课后我就又一个人自已骑单车回村里租房处,当时那公路还是旧公路,没有路灯的,公路两旁很多树木的,很黑暗,只是凭感觉摸黑骑车,有时遇上下雨,特别是那年代十一二月的夜晚天气有时都很寒冷的,都只能咬着牙坚持学完整个学程,终于在十二月尾学完了,考试合格了,心里特别高兴,最高兴的应是在学习期间利用操练的过程,将厂里备料部的一份原用手写的操作规定,由我独立用电脑打好了,在老师的帮助下,用成校的打印机打出来了,我拿回备料部一张贴,即刻吸引了大批员工在观看,整个富民厂终于有了第一份用电脑打的文件或规定了,我有点自豪。  因那时出口的成品多数都要在装箱后,在箱上贴上正唛和侧唛,而那些唛都是用人工手写的,有时写得不清楚,所以香港知道我学了电脑操作后,就从香港寄来了一套旧电脑,这样,我就成了我厂大陆这边第一个使用电脑的人,平时用来打下箱唛及制作一些报表。  又夜了,先这样吧!明晚讲一件很悲痛的事情。
  1995年1月﹐又到了快放假过年的时候了﹐有一天﹐老板从香港上来了﹐他带来了几份礼物﹐给了我和厂长﹑李师傅﹑罗师傅等人各一份﹐说是给我们过年的礼物﹐我打开一看﹐是一条女装连吊坠的金项链﹐老板说是给我送给太太的﹐这说明我老板他很体贴我们这些下属﹐所以我们一直都很尊敬他﹐事实上﹐后来的几个过年﹐他都会送一份礼物给我们﹐有皮衣﹑有羊毛衫等等﹐那件羊毛衫我到现在都还保持很新﹐我很注意保护﹐但再后来﹐因整间厂已很大了﹐管理人员很多了﹐老板就再没这样送礼物了﹐而改为视乎当年效益而给些现金给我们过年了﹒  放假过年了﹐我们约有二十个老乡一齐包了一台从家乡上来的中巴回家﹐一路都很顺利﹐约于晚上8点多到家了﹐但踏进家门,只觉家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邻居的阿婶知道我们回了,赶快跑过来说“阿威,你阿婆不见了,你全家人和村里的男人都出去找了。”我一听,急忙放下行李包,顾不得肚饿、顾不得搭车路途的辛苦,拉起太太就往门外跑去,我最敬爱的阿婆居然不见了,我一定要找她回来,当我们冲到村外路边时,突然看到爸爸背着阿婆飞快走回,阿叔、妈妈等等一大班人也跟着一路走回,快歩走回家后,轻轻放阿婆躺下,阿婆正吃力地喘着气,我们即刻帮她擦药油,妈妈们即刻煲来姜水喂下去,接下来妈妈又用热水帮阿婆擦身换已湿润的衣服,接着再喂粥给阿婆,这样阿婆才慢慢回愎精神,只可惜她无法用语言给我讲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就小声问爸爸发生了什么事,爸爸告诉我是:今天下午阿婆拉牛去放,平时一般是五点多就回晚的,但到六点都未见阿婆回,反而牛就自己回到家了,于是,我爸爸他们就担心了,就和阿叔(因阿叔都是提早回家过年的)、妈妈他们到处去找了一圈都未找到,于是就跑回村里叫了很多个男人去帮忙找,大家就四周围去找,有人还拿来竹杆在附近的几张鱼塘里捞来捞去,担心我阿婆掉到鱼塘里了,但都无法捞到,有人就跑到附近的山头去找,找来找去,她平常经常放牛的山头几乎都找过了,到快八点时,我爸爸他们才在一个平时阿婆她们很少去的山沟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婆,可怜的阿婆半躺在山沟里,一手居然还紧抓着一捆干柴,原来阿婆像平时一样,趁放牛时不停地捡柴回家里,这次估计她是发头晕倒下了,天刚好又下过小雨,又湿又滑加上头晕可能就爬不起来了,好在关键时刻被她儿子他们找到了,否则后果不愖设想。几天过后,阿婆基本恢復了,我们总算放心过年了。  过年后,我们继续回厂上班,阿叔因为那上面的建材店生意都不好做就不上了。  工厂的生产开始显得很紧迫了,生意比之前更好了,经常有客户打电话来找我追货了,工厂在各车间都安装了内线分机,我就一天到晚接客户电话接受询问及追货,跟着叫属下去车间跟进或打内线电话到车间问进度,跟着又复电话给客户,忙个不停,一天可能接打一百多个电话都有,有点像作战指挥中心一样,有时复慢些客户或复了之后因生产出问题又没按时交货就会被客户骂来骂去,有些客户并扬言会打电话到香港公司投诉我们,当然,也有些客户是很明白事理,合作得很好的,其中在太平就有一间很大的港资客户,有一次,他有一位仓库主管打电话来找我追货,讲着讲着,我听出他的口音好像我们高州的,于是问他,他果然是我们高州的,他乡遇老乡,当然很开心很亲切,当我跟他说这单货因生产紧张需延多二三天交货,他都能答应,他会调整他厂内的生产编排,果然是老乡好商量啊!当然后来他有些急单要我们帮他赶,我都会尽量帮他安排的。  日星期六,一整天上班途中,我就觉得心事重重,心烦意乱,隐约觉得家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又讲不出是什么事情,当时家里未装电话的,于是我就同太太讲了我的忧虑并决定晚上下班后我自己即搭车回家,第二天早上回到家,但又不见什么异常,阿婆精神还可以,都同我笑咪咪的,我像往常一样给她十元钱,用手语告诉她放牛时去铺仔买些糖果或饼干食,我知道那铺仔的人不会欺负她不识讲不识字而多收她钱的。当晚我又搭车上厂于周一早又正常上班了,但我心里依然显得不安,但又讲不出是什么不安。  日周五夜,我发了一个恶梦,梦见我阿婆去世了,吓得我睡醒时出了一身汗,早上起床后小声悄悄跟太太说了这个恶梦,我们都希望不是真的,于是就正常去上班了,上班后不久约八点多的时间,负责接外线电话的人说有个外线找我叫我接,我一听她这么一叫,心里即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即赶忙拿起电话一听,果然是家里一个亲戚跑去农场的总机付费打电话给我,他说“阿威,你听我说,你阿婆刚才不行了,去了,你们快回吧!”我未听完,眼泪已夺眶而出,失声痛哭,嘴巴张来张去都讲不出一句说话,只是张大嘴啊啊了几声就挂线了,放下话筒,我还呆站在那儿呜呜哭着,哭得很伤心,我太太是在写字楼的另外一边,见我哭了,她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快跑过来,抱着我的头也失声痛哭起来,全写字楼的人见我们这样都纷纷来劝我们要看开些,厂长赶忙安排我们请假回乡。刚刚相隔一周的周六,我带着太太又赶回家了,可能是天注定上一周让我回家见了我奶奶(阿婆)一面,想不到那会是最后一面,我至今都觉得有点欣慰及有点想不通的神奇,可以说,我阿婆是我一生中除了父母亲外最敬重最尊敬的人了,可以说我有今天的这一点小成绩都是受我阿婆的凄惨经历激发我的,因为,我长大懂事后村里的老人就同我说:我阿婆和她的姐姐弟弟三个都是一出生就聋哑的,其中我阿婆就送给另外一家人养大的,我阿公(即爷爷)的上一代是地主,被抄家抢齐家产了,家道中落,无奈下娶了我阿婆过来,生了我爸爸和我阿叔二个儿子后,在我爸爸十三岁、阿叔才几岁的那年,我才四十多岁的阿爷大病没钱医治的情况下去世了,留下了一位聋哑的寡妇带着二个未懂事的孩子艰难渡日,老人们讲,当年是有工作队在村负责村民开工的,当路边有人挑粪掉了一些就讲是我阿婆掉的,当插秧有弯曲的又说是我阿婆插的,都扣我阿婆的工分,我阿婆当然是无法诉苦,幸好!我爸爸阿叔他们都很懂事,很小就开始挑柴歩行出高州卖了,我爸还很用功读了一点书,在村中同龄人当中好像是读书最多的,后来他做了十多年我们这条小村的村长。所以,从懂事起,我就觉得一定要让家人特别是阿婆以后不被人看低,一定要让他们过得好些。我阿婆一辈子没读过书没讲过说话,但她很坚强很明白事理的,家里有多少鸡鸭她一直都懂得点数计数的,她从来没去医院看过病,有病有痛她都是自己去採山草药煲食的,她的头发我在家的那时我都帮她剪过很多回的,她很爱干净的,一直以来,她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洗得很干净,她每日早晚都会刷牙的,就算后来剩下几个牙齿她都坚持早晚刷牙,这可能是她在那书香门弟家庭长大有关吧!
  当晚夜里赶回到家时,看到了静静躺在木板上的阿婆,脸上显得很安祥,就像睡熟了一样,只可惜已阴阳相隔了,爸爸说是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他觉得平时六点多就起床的阿婆为什么今早还不起床呢?于是就走进阿婆的房间,只见她坐在床上背靠床边,呼吸困难,微弱喘气,我爸知不妙了想转身去隔离农场医院叫医生,但我阿婆拉住他的手,这时,不知怎解,平时一般早上不会这么早来阿婆房间的阿叔也行入来了,两个仔一人陪在一边时,她闭上眼睛就走了。  到出山的那天早上,村里很多老人都自发来送别我这位凄苦却未享过福的阿婆,她享年78岁,足足辛苦了一辈子,那些老人,甚至比我阿婆还老的老人都在失声痛哭,出山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仿佛为我阿婆洒泪。。。愿我阿婆在天堂过得好好吧!  就这样,在我的打工生涯中痛失了第一位亲人。。。  先这样吧!我眼睛湿齐了,明晚再讲吧!  6月26日深夜继续写第十五贴:  1995年4月,因工厂生意不停扩大,老板又在外国订了一大批机器,预计8月份可到厂,但考虑到日后发展中公司的形象及办公人员的场所,于是,就决定在这栋新车间的前端正门旁边加建一栋二层的楼房,准备一楼有大堂接待室、培训室、会议室等,二楼全层是写字楼,有厂长室、总管室、办公区等,应约有60个办公座位,足见老板对市场的前景是充满信心的,是要继续扩展壮大的,他说这写字楼足可以应付未来二三年的发展需要了。  1995年11月,新建的写字楼终于装修好可以搬入去了,果然很有规模很有大公司的味道了,内分好了开单组、排单组、跟单组等等,而我被提升为副主管了,算是厂里的中层管理了,终于拿到了一个之前很羡慕的对讲机了,(在我们厂,中层以上的人都配有一个对讲机,方便快速处理一些突发事情及快速传递一些简单指令),我除了负责整个写字楼外,还要恊助处理生产上的问题,并要将品质上的问题进行与客户沟通,了解客户的需求等等。由于已自成规模了,确实已壮大了许多,富强总厂也同时发展壮大了很多,所以考虑到富强总厂再已没有精力兼顾我们富民厂的管理了,所以我们富民厂就基本上独立管理了,由我们自已香港公司的一位总经理直接全权管理我们大陆工厂了,帐目帐务完全独立运作了,但生意上大家还是互相照顾的,互相支持的。  而我面对的压力更大了,因为搬到新写字楼后,新增了几台电脑,香港开始将原由香港负责用电脑开的销售卡、发票等等全部转移过我们这边负责了,听说这是一种趋势,因香港人工很贵,加上资料的传递及生产编排都要更快。刚开始移过来时,香港派了一位小姐过来教了几天,我这边就由我带住三位开单组的人员学着来做,因这是事关客户订单信息转为生产信息以及开公司发票对外收钱的重要工作,不由得丝毫差错,加上又刚开始未熟手,所以我很记得当时我及那几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很小心做完了又重复核对,所以连续一个多月是晚晚加班到十二点多才能完成当天的单,确实是靠捱过来的。  但工作中的烦恼又不断扑来了,因可能是扩张得太快了,一些操作工人的熟练程度未能跟上,所以经常出现了不能按时完成生产或废次率高造成要补单补产,造成了客户的追货或投诉增多,加上跟着我的那几个跟单水平或经验都欠缺,所以自然我就成了众多客户的出气对象了,所以那段日子我的脾气有些火爆了,但对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或责任心不强的人,说真的,在那年头就真的靠闹靠扣分或开除才能起到杀鸡警猴的作用,当然,可能自已也有失控或过火的时候,例如,有一天,早上10多点的时候,一个我们的大客户经理打电话给我,说我的一个跟单阿东一大早就答应帮跟好他公司的二张单,会尽快复他结果的,怎知到现在10点多了都还未复,说什么我们还想不想做他的生意等等,说了一大堆他是上帝的说话,我赔尽笑脸听完后答应5分钟内查好那二单的结果复他,我放下电话后,满脸怒火对着跟单组的那班人问阿东去那了,为什么不复客人,和他坐隔离的那个人说他刚才在写字楼内的厕所出来时好像见阿东进去了,我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一下台,对那人道,你即刻去厕所看下,叫他即刻出来找我,那人飞快跑去厕所,不一会,他真的带着满脸惊恐的阿东快歩来到我面前,我还带着怒气问了那二单货的情况,他回到他台面拿了一张手写满数字的纸给我,说他刚查完上来,正准备上完厕所后复此客,我了解完了,正准备回电话给此客,原站在我前面一动不动的阿东跟我说“威师傅,你问完未呀,我急死了,刚才大便未啊完的,若没什么,我还要去啊完它。”我一听,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搞到人家一次大便要分二次放,我说“没什么了,你刚才未啊完,就照叫阿兴跟我说啦,用不着即刻跑出来。”他说“听阿兴说你发很大火,我怕了,所以就赶快先出来。”唉!又真有这么听话的人。  又有一次,车间包装部一个主管来写字楼找我,投诉我一个跟单阿正,说他有几次了都是拖拖拉拉不给包装资料,每次都要包装部追他,要我要扣阿正的分,于是,我把阿正叫过来,问他是否这回事,怎知阿正说很少这样的,反而说人家针对他,还说包装部把关不严导致有次品包出去累到他被客投诉等等,差点还反投诉人家了,那主管又跟他理论着,吵下吵下,我又是啪的一声重重拍在台上,指着阿正说“阿正,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是不行的,你再不改,我就停你职不让你上班了),那个阿正气在心头,可能只听到我说“不让你上班了”几个字,他就很大声同我说“啊!原来你炒我,不让我上班了,你要赔钱给我,要即刻比钱我。”我连忙说“阿正,我是说若你不改,我就要你停职不让你上班了。”他还是很固执地吵着说我要炒他不赔钱,因有其他部门的主管在旁边,我肯定不能让阿正占上风,于是,我很大声说“就算炒你又怎样,你有错在先,公司不会赔钱的。”阿正更激动了,居然指着我说“若你真炒了我不赔钱,我就天天在厂门口等你,打死你,打死你全家。。。”,我说“阿正,公道自在人心,你自己想清楚。”他还在哗哗大叫,刚才厂长他们过来了,听到他说要打死我,就以他威胁管理人员的理由就真的即时炒了阿正,并只是计发了他原来的工资给他,没有赔偿,众人纷纷叫我这几天下班后不要回厂外村里的租房,怕他真会打死我,但我坚信他是一时火气才这么说的,他平常是很有干劲的,他心地不坏的,只是会冲动一点。所以那段时间,我还是天天下班照回去,都不见他会打死我。过了大约一个月,有一天,阿正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他要向我道歉,他那天太冲动了,因他那段时间失恋,所以心情差才这么说,他早已想通了,现已找到工作了。。。”我都认为我那天为了在人家面前要面子,也过火了,搞到他被炒掉,我也向他道歉了,后来我们都有联系的。但其他的人员那天见我这样发火炒了人,果然都勤快及听话很多了。再后来到现在,我就懂得要如何软硬兼施、教育、引导为主了。
  1996年3月﹐工厂的生意出奇的好﹐而车间的生产显得明显跟不上﹐造成脱期交货的单很多﹐客户抱怨很多﹐于是﹐老板他们就又开始在主厂房旁边的空地又建新厂房了﹐并将目光瞄向了再边上一排由村委建好租给别人开厂的厂房了﹐(事实上﹐在村委的帮忙下﹐后来那边上的一排共好几栋三层的厂房最终都用每间厂到期就不续签的方式转租给我们厂﹐现在我公司和富强一齐已独占了整个工业区了﹐全部应有几十栋厂房﹐有大型的员工生活区﹑有集团超市﹑有本集团专用的银行柜员机等等)﹐而且又继续订购机器及相关设备﹐为了促进和增加产量﹐加强员工的自觉性﹐总经理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将我们的十几个管理人员分成七组(因周日都经常是正常上班的﹐那时有时二三个月才休息转班一次的)﹐每组二个人﹐每周每晚有一组人在夜班12点后至凌晨5点期间不定时起床巡车间二个钟﹐因日班管理人员都在现场﹐那些工人一般都老实干活﹐唯有就针对夜班只得一些班组长而没有管理人员导致有些懒散的现象﹐因我们是不定时的出现﹐若发现有偷懒﹑离岗﹑串岗﹑打瞌睡等等现象都会即时开扣分单让他(她)签名作实﹐而那时是每员工每月有100分﹐每扣一分就一元钱﹐当月扣够60分就开警告信﹐扣够100分就要辞退﹐若没被扣分的就有100元遵规奖﹐扣过分的就没有遵规奖﹐所以实施这个办法后﹐夜班纪律是好了点﹐产量多了一点﹐但辛苦的是我们啊﹗虽然表面上都要维护这个办法﹐都要说很好很有效果﹐但其实真是很辛苦的﹐你们想下﹐每天要紧紧张张上班足足11小时﹐还要在轮到的那天晚上的下半夜爬起来去车间行二个小时﹐冬天最多就冷得心寒寒﹐但热天就惨了﹐行完回宿舍就一身大汗﹐同样都是难以睡着了﹐还好那时厂里已建好宿舍﹐分了一间夫妻房给我﹐若还是住外面租房就更惨了﹐但每次轮到我的那晚﹐闹钟一响都会惊醒我太太的﹐虽然我像小偷一样轻手轻脚﹐但对她的睡眠还是有影响的﹐尽管这样﹐我们第二天都还是要强打精神死顶的,这个做法实行了三年,后来才改由到部队招退伍军人当夜班巡查员。  1996年6月﹐在工作上的百般烦恼和客户的抱怨声中﹐我想到了放弃﹐觉得很想脱离这份工和这种烦恼﹐因香港的那位总经理有时听信一些他所谓的亲信的说话﹐经常不深入了解就将一些交不到货的原因强加到我及我的跟单身上(确实因他们一周只上一二次大陆﹐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有时还有些小题大作﹐加上厂长及李师傅他们之间有一些勾心斗角之争吧﹗我觉得我可能成为了他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了﹐在种种苦闷中﹐有一天﹐我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讲述了当时的实际生产环境及瓶颈问题﹐举例证明了我的清白﹐吐露了当时的苦闷心声﹐决定了我要辞职等等的内容﹐(当然没有针对任何人或提及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或者我那时已很成熟了﹐觉得那些是任何角落都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即是有点麻木了﹒)跟港车搭落了香港交平时不怎理会生产的老板﹐只想跟他讲声我要走了﹐只想说明并不是我不想做好﹐而是有很多实际上的因素﹐因我觉得他对我们都很好﹗我应该跟他说清楚才走﹐不想带着误会离开﹒怎知﹐第二天一早﹐老板亲自打电话上来给我了﹐他说他很认真地看了我的信﹐叫我要留下来﹐不能再提什么要走要离的话题﹐他会安排人了解及针对性解决生产瓶颈上的问题﹐他会提示管理层要如何团结一致﹐他叫我要安心做﹐不要胡思乱想﹐增大自己的压力等等﹐之后﹐经过老板这样一说﹐我细想一下﹐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敏了﹐有些偏激了﹐加上他又承诺会改善生产瓶颈﹑继续增建厂房增置机器﹐对我的客户又好交差了﹐所以我就满怀信心地又投入工作中了﹒  1996年8月,有一个星期天,厂里休息转班,但就轮到我值班,(因就算全厂休息,我们这些管理人员都要轮流有一个人值班,以防有突发事情发生),我像往常值班一样,手拿着对讲机在厂区内巡查,当快走到员工宿舍区时,突然我听到女员工宿舍前面传来了争吵声围了一些人,我快歩走过去,离远见到一个男人举手在一个女人脸上打了二巴,正要打第三巴时,我已差不多走近了,我大喝一声“停手”,那男人即用手捉住那女人的手想拉她走,那女的极力反抗,我大声问那男人“你怎么可以打女人,你拉她去那里呢?”那男人也大声答“她是我老婆,我要打就打,今天休息,我叫她出去她不肯,我就要打到她肯”,接着他又拼命想拉那女人走,刚好宿舍前面有个小竹林,那女的抱着一颗竹,又哭又喊,一直在反抗,我即跟那男人说“你即停手,今天我值班,我就不能让你在厂区内打人,就算是你老婆你也不能打,你是那个部门的。”那女的大叫“他是富强厂的,不是我们厂的。”那男的还未放手,还在用力拉,我即举起对讲机对那男的说“你再不放开手,我就叫保安过来将你拖出厂外,不让你进厂了”,那男人啈啈地放开手了,于是,我将那二个人带回办公室进行调解,那女的说是因为不舒服不想出去想休息,那男的以为女的变心了不肯跟他出去,所以就由争吵到打人,我尽能力跟他们讲了很多夫妻相处的道理,并引导他们想想若大打出手的后果等等,那男的终于低下头,觉得自己错了,那女的跟我说,若我不及时赶到,她可能已被打死或打残了啊!经过批评教育后,那对夫妻互相原谅了,再后来,他们成了恩爱夫妻了,每次见到我都说要多谢我,我都是会心一笑。
  1996年10月初,爸爸写信来说,家乡流行将存款存入各个镇的基金会,听说利息很高,镇里基金会的一个主任三番四次来家里劝说,并拍胸口保证如何安全、利息如何高,还举例说谁谁何时存入何时取出领了多少利息等等,爸爸也担心我们的汗水钱被骗(因那时我夫妻俩的工资每月领到后,都是很准时每月寄回家给爸爸存入银行的,只留一点点做备用,因厂里包食住了,周日休息又少,很少用钱的),所以他写信来问我意见,我问了一下李师傅,因他家乡也在搞,他有些了解,他说刚开始搞没多久,应还顶得一二年吧,到时早些取出就应没事的,有机会赚到一笔高利息的,于是我回信给爸爸说应不怕,你就将那些钱转去基金会吧!  1997年2月初,一天中午我食完饭回到写字楼,行到我坐位前二个位时,看到我的一个跟单下属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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