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匙子在杯子里搅,这是他最拿手的活儿。”是哪部作品里的句子?作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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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人物心理的句子
要书名的啊!!!
理解???书名书名,好句好句啊 急急~~~~~~~~
16.,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突然崩开了堤口。我伸了一个懒腰,脑海里回想着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 11小云整天愁眉苦脸的,友谊破裂了,在心灵上留下了难以弥合的伤痕,看报的时候摸着,在蓝天里飞呀飞,脚下好像生了风,坐立不安。 20.辛辣味呛得我直翻白眼,却也只剩一摊死水。4. 他不觉得悲,脸庞圆圆的.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我的心,使我不思饮食,整天笑眯眯的,肚子挺得高高的,像个弥佛.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好象他自己的心在那儿搅拌、流血,但心中又不知是什么滋味1.他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想揍他一顿,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我的外公六十多岁了。 6、英语测验得了100分。 15,嘴咧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拢、妈又吵架了、红红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传得很远很远。 22.看着这景象,愤怒的人群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 19,恨得牙根直发麻。 18!他嚼着口中的菜,像小鸟一样飞进了家门。 7.爸。我在心里纠结着疼痛,绝望、愤怒。 21,躺在沙发上想象妈妈回家后的惊喜的情形,不禁大声笑了起来。 2 ,咆哮着,走得又快又有劲。17.望着眼前精心准备的那碗汤,内心如喝五味醋,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要把茶壶放在头边,好像怕人偷走似的。他整天离不开一只小茶壶,两
斑白.我哭了,手指骨节痒。 10,真8快乐无比。8、大家心说不出有多高兴,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倒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3.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忽而死死盯着那水果搅拌机。 12、痛恨,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泪水似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14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顿时,我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小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走路的时候捧着,头顶中间光秃秃的,像个小球场,周围是稀稀的几根头发,她该怎么办呢,她悲伤地哭泣着。 13.她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梦见自己长出了五色翅膀,吵得我心烦意乱的,她独自在楼上。 9、姐姐顿时欢天喜地,然而他忽而明白了:他现在心里早就麻木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浪花,我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却觉得那菜似是泥做的,但要真是泥做的,也应该有些泥滋味吧!
5.他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采纳率:80%
连连自语,又惊又怕,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感到恶心,他赶快转过脸去、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突然塞满了吴老太爷的心胸,不敢看爸爸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一阵胭脂粉味向我扑来,像要把我淹没似的。憎恶:1、我心中有一股气总消不了,是一种怨恨,又是厌恶、刚才,好像高敏如在跟她讲什么,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这种人,呸!真恶心!愧疚、内疚、懊悔敲击着我的心,浑身哆嗦,不知所措,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4、他停下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我吓坏了:1。3。2、我胆怯地低着头,脱口而出:“讨厌!”4惊惧。3:1。2、他两眼发直、她的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5
、一九四九年九月底的一个夜晚,英吉利海峡的朴次茅斯港口,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国人,快步踏上了一艘开往法国的渡海轮船。当他穿过英伦少峡的迷雾,迎着海风走上甲板的时候,可以看见他的脚步稳重、矫健;他每一步的跨度,总是零点八五米——这是他多年从事地质工作,长期在野外考察养成的习惯。他平时迈开的每一步,实际就成了测量大地、计算岩层距离的尺子。 2、十字路边有一个老妇人,略微有些驼背,胖胖的身躯,费力地打着伞在空旷的路上艰难地行走。狂风夹着大雨扑面而来,她使劲向前躬着身子,抓紧伞,进一步,退半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 3、一群傣族少女姗姗走来,肩上扛着小纺车,手里提着小灯笼,紧身拖曳的筒裙在随风摇摆。她们的身材是那样苗条,步履是那样轻盈,仪态大方,好像一群美丽的仙子从天而降。 4、“铃铃”,下班了。我哥哥马上关上了机床,大步流星地奔到了水在头旁,霎时间,那双沾满油污的“黑手”变白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车棚,推出了“飞鸽”,左脚刚一蹬自行车的踏脚板,右大腿就跨过了座垫儿,屁股还没坐稳当,就“呼”地蹬起了车,“飞鸽”冲出厂门扬长而去。1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老师公布出我的分数,我把头轻轻地了下去,目光躲闪着,脑袋像过电影一样过着妈妈知道分数后那生气和失望的表情,可是,我还是让她失望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妈妈,你不要生气.... 2 [生气]他忽然把胸脯一挺,似乎想定了注意,到刘玉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立刻刘玉英的脸色变了,她的眼睛闪闪地象是烧着什么东西。她露出她的白牙齿干笑,那整齐的牙齿好象会咬人。韩孟翔忍不住打一个寒噤,他真没料到这个皮肤象奶油一般白嫩的女人生气的时候有那么可怕! 茅盾:《子夜》 [气愤]司契潘脸色苍白,把蚂蟥从胸膛上扯下来,用脚把它们踩死了。他踩死最后一只蚂蟥,扣上了衬衣的领子,又好象不知道是害怕什么,重新把领子解开了……象石灰一样的白嘴唇安静不下来了:哆嗦着,显露出一种笨拙的笑容,紧紧抿住,变成了一个发青色的圆球……陶梅林觉得,司契潘好象是在用牙齿嚼着一种很硬的、不听话的东西,司契潘脸上渐渐地有了血色,从里面用牙咬住的嘴唇变得象石头一样僵硬了。 (苏)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 【提示】司契潘应征后,听到他友人陶梅林告诉,他的老婆婀克西妮亚,和葛利高里有着暖昧的关系。这时他马上怒不可遏,脸色大变,痛苦气愤之情涌上心头,几乎不能自持。 [愤怒]宣布开会之后,一个青年教师跑上讲堂,将日本帝国主义提出的灭亡中国的廿一条,一条一条地边念边讲。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颈子涨得大得象要爆炸的样子,满头的汗珠子,满嘴唇的白沫,拳头在讲桌上捶得碰碰响。 方志敏:《可爱的中国》 [郁怒]我开始惊异于他们的脸。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严肃的脸,有如昆仓的耸峙,这么郁怒的脸,有如雷电之将作;青年的柔秀的颜色退隐了,换上了壮士的北地人的苍劲。他们的眼睛冒得出焚烧掉一切的火,吻紧的嘴唇里藏着咬得死生物的牙齿,鼻头不怕闻血腥与死人的尸臭,耳朵不怕听大炮与猛兽的咆哮,而皮肤简直是百炼的铁甲。 叶圣陶:《五月卅一日急雨中》 【提示】这一段文字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人民群众走上街头进行示威游行,声制造五卅惨案的罪魁枣国民党反动派的郁怒表情。 [恼怒]她突然站起来,站得这么快,那个杯子就被撞翻,黄澄澄的香槟跟在教堂里施洗礼一样,都泼在她的黑头发上,杯子也掉在地下摔个粉碎。她上下嘴唇颤个不住,用眼睛瞪着那个笑容未敛的军官,大有一拼的形势,随后吞吞吐吐地说,声音里充满着愤怒:“这这,这不是事实,比方,法兰西的妇人,你们便休想弄到手。”。
据说《安娜·卡列尼娜》里面关于人物心理写得很好。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写得不错,不过比较难理解,呵呵。 1、那是一个盛夏的晚上,我下楼去散步,碰见了我的原来的好朋友武文斌。我们俩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所以一见面便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突然问我;“毛毛,你能做几个俯卧撑?”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没等我说完,他就趴在地上做了起来,一边做,一边还说:“我能做20多个,你肯定做得比我多。”刚说完不久,他便站了起来说:“一共做了25个,你也去试试吧。”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作。要知道,我在体育方面可是最不行的,因为,我太胖。我趴在地上,做了不到5个,便力不从心地败下阵来,武文斌看了便说:“想不到你才做5个,我以为你多棒呢?!”听到这话,我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如果地上有条缝,我真想钻进去,但这是不可能的。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暗暗地想,他能做25个,我为什么不能呢?难道我比他笨?不,不可能!我绝不是比他笨,只是我比他练习的少罢了。对,我一定要努力锻炼,超过他。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便下定决心,每天坚持做5个俯卧撑,一天、二天随着天数的增加,渐渐的,渐渐的,我一口气能做30多个。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锻炼,我已经能做40多个了。 一年很快过去了,还是在一个盛夏的夜晚,同一地点,我再次碰见了武文斌。我便先发制人,提出再比赛俯卧撑。他满不在平地答应了。还是他先做,仍是做了25个。做完后,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好像在嘲笑似的对我说,你能做这么多吗?现在该轮到我了,我想起一年前那个夜晚,想起了我刻苦锻炼时所付出的代价,我便不由得为之一振,突然爆发出一种无名的力量,一口气做了50个。我做完后,一看武文斌已经看傻了。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缓过劲来,傻呆呆地问我:“你怎么这么棒?”我笑了笑,回答到:“这得感谢你呀。要不是你触动了我的好强心,我怎么会这么刻苦训练呢,怎么能超过你呢?”“噢,我明白了……”他苦笑着说。 点评: 这篇作文成功地运用了心理活动描写。如在第一次做俯卧撑丢脸后,“回到家,…… 超过他。”这几句心理活动描写,真实而生动地写出了小作者“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进行的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努力锻炼,超过他”的过程。充分地体现了文章的中心——“我是一个好强的人”。文章在叙述一年后的再次比赛的时候,有这样一段心理活动描写,虽然只有二句:“我想起……想起……”但它内含的潜台词却很多:“一年前那个夜晚”的整个情景,一年之中每天咬牙地刻苦训练,都像放电影一样,飞速地在脑海中闪现,所以才会使得小作者“不由得为之一振,爆发出一种无名的力量。” 本文的心理活动虽然不是很多,但却运用得恰到好处,生动地突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好强,而且使人物形象丰满。 2、我想有个家 雨,淅淅沥沥的,依旧在下。 风,呼呼啦啦的,仍然在刮。 天地间,水雾漾漾,一片苍茫。在这泥泞的小路上,依然只我一个人,如同茫茫大海上一叶无舵的扁舟,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湿漉漉的我不停地打着冷战。寂寥的旷野,除了这棵杏树,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找不到。我该去哪儿呢? 蓦地,一朵小小的花苞,在风的撕扯中,怀着无尽眷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枝头。 我心头不由一颤,忙伸出双手,牢牢捧住了那娇小的身躯。这小小的花蕾,还没来得及绽放生命中的灿烂,就这样过早地凋零了。 默默握着这早谢的生命,我感觉得到,她也紧紧握着我的手,而这相握的手呵,谁能温暖谁? 我们有着同样的悲哀和伤痛呀。 爸爸已彻底不要我啦。 家,已成了一个陌生的概念。家,如同一只渡船,载了我十六个春秋,还没到彼岸,就抛弃了无助的我。 此刻,才知道,对那炼狱般的家,我竟也怀着刻骨铭心的依恋。 然而,现在已什么都不可能了,就像这朵花蕾,在枝头的时候,还编织着许多美好的梦,只一刹那就灰飞烟灭了。一切,都只有留给记忆和痛恨。 六年前,那个和今天一样春雨浙浙沥沥的下午,不知为什么,妈妈永远离开了这个家,去了一个至今我也不知道的地方,我清楚地记得妈妈那双愤怒的泪眼。 妈妈没走几天,家中就多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从那天起,洗衣做饭,忙前忙后全是我的,哪怕是一杯漱口水,那女人也要我端给她,稍有不周,就要罚我白干活一天,且不准吃饭和上学。但只要能上学,我还奢求什么呢? 今天中午,她那五岁的儿子过生日,许多人来庆祝,只我一个人仍和往常一样躲在被窝里默默地啃冷馒头。 热闹是他们的,冷清是我的。宴后,那个我一手带大的男孩,要我再给他当一次马骑,说恐怕以后再骑不上了,因为今天他外公就要带他到很远很远的大城市去。 众人面前,我这个十六岁的女孩无奈地俯下身子,习惯地用手撑着地,可是,驮了他两圈之后,再不能自已,失声痛哭起来,无意把他摔了下来。不料,这下竟闯了通天大祸。 她骂我不给面子,连弟弟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接着,照例和爸一人扯住我一只手,她凶狠地揪着我的头发往门上碰。 客人们怎样也劝不住。 血,溅脏了他们干净的衣服,他们才停手。 , 他们坚决要我滚,叫我去找我妈去,一切哀求都无济于事。 我好想妈妈,可她在哪儿呢?就这样,我就像一块用破了的抹布被随手扔了出去。 谁敢收留我呢?爸爸权势那么大。 我不知能走到哪儿,也不知该走向哪儿。 花蕾,我惟一的伙伴,你能告诉我吗? 有人说“十六岁的花季只开一次”,而我连一次的机会也不可能了,尽管时下正是春天。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谁家的录音机在远处隐隐约约地响, 那听歌的人是否也和我一样,我的家在哪里? 扑棱一声,一只喜鹊飞进了树梢上的巢。 怀着无尽的羡慕,我呆呆地望着。 远处,响起了许多熟悉的呼唤声。我知道,那是许多伯母婶子们在喊他们的孩子吃晚饭的。 有家真好,有妈真好,我酸酸地想。 那质朴的呼唤是怎样的慈爱温暖呵。 期待了许久,依然没人唤我。此时,若有人能唤我一声该多好呀,我一定会扑进她的怀抱,喊她一声“母亲”。那呼唤即使极其微弱,哪怕只我自己能听到。 可能吗?可能吗?…… 我的家乡,我的伙伴,我的同学,我的老师,难道我们就此要永别了吗?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湿漉漉的夜色向我逼来了…… 惟有那隐隐约约的歌声还在唱着:“我想有个家,我想有个家……” 点评: 这篇文章,主要是心理活动的描写,应该说是相当成功的。它通过环境,事件等的描写和心理活动相结合。在一个凄清的环境下,会把一个人的寂寞无助的心理状态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同时,我们也注意到在文章当中,小作者把“花蕾”和“喜鹊”这样的一些事物引入到心理活动的描写当中来了,这些平常的事物,在这个时候,已经浓浓的笼罩了小作者的情感色彩在里面了。 另外,同学们也会注意到,这篇文章的段落相当的短促,应该说,这是小作者有意设计的,或者说,达到了一种需要的效果,那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孤独寂寞凄清的心理状态下,心理活动必然是片断的,不连续的,随感式的,因此,这样的短小的段落正能够表现这样的一种心理状态! 总之,这样的一篇心理活动描写相当成功的作文,在我们学习如何进行人物的心理活动描写是有相当的借鉴意义。 3、【举例】 有一次上思想品德课,王老师给我们讲要养成劳动的好习惯。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人要是不爱劳动就叫懒惰,懒人是最没出息的。”她接着问同学在家干不干家务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格外紧张,怦怦乱跳,唯恐老师叫到我的头上。想一想,自己是大队长在学校还能劳动,可是回到家里干过什么活呢?什么事不是妈妈干的?就连洗手绢自己都不动手,太不像话了。 【解答】 1.人物的心理描写可以写人物的心情,喜怒哀乐等等的人的复杂的情感。比如例中就写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格外紧张,怦怦乱跳,唯恐老师叫到我的头上。”这种紧张的心情原因在于小作者不干家务活,很懒惰。而这几句人物心情描写就准确细致地体现出人物的内心世界。 2.人物的心理描写可以写人物的思想。比如“想一想,自己是大队长在学校还能劳动,可是回到家里干过什么活呢?什么事不是妈妈干的?就连洗手绢自己都不动手,太不像话了。”这段文字写出了小作者内心的思想,对自己懒惰的自责。 3.要想写好人物的心情和思想,就要深入观察,体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要善于看出在关键情况下人物内心世界掀动起什么样的情感的波澜,涌动起什么样的思潮,力求把心理描写具体准确。 心理活动和情绪表现的语言描述是汉语言文字的特长。与心理活动有关的汉语词汇有:心、思、虑、悲、恐、忿、恚、忌、悬、患、态、惠、惩、慈、感、慧、憩、悠、意、志、忘、忽、急、忍、怨、怒、怠、息、悉、恩、愿、愁、恶、恳、惑、恙、愈、愚、忠、恕、慰、心思、思想、念想、忐忑、智慧……与情绪表现和感情活动有关的词汇有:忆、悟、恼、悦、忧、惧、悔、愠、怅、忡、怀、怯、恬、愦、恫、怖、恤、怜、忙、怵、慌、恍惚、惆怅、愤慨、恻隐、惊惧、惧怕、凄惨、惭愧、忏悔、惋惜、仇恨、愉快、懒惰、疲惫、慈爱……仔细辨别和研习这些汉语词汇,就会发现汉字在描述心理活动和情绪表现是多么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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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是夜空的眼
作者:彻夜流香
与高冷孤僻言行苛刻的天才生物学家,一起谈谈情破破案。生人勿近的绝世天才遭遇永远热血的脱线女生。好看程度超越丁墨的悬爱大作
  与高冷孤僻言行苛刻的天才生物学家
  一起 谈谈情破破案
  这样的闻慕阳偏偏就是让人觉得他很优雅,能凶残得这么优雅,路星辰心想,除了一些大型猫科动物,人类中大概也就只剩闻慕阳了。
  生人勿近的绝世天才 遭遇 永远热血的脱线女生。
  他虽被全世界仰望,她却能照亮他的人生。
  初相遇,他刻薄毒舌——
  “比起你的脂肪,你的自尊心比重显得太小了一点。”
  暗恋中,他手足无措——
  “离我远点……你衣服上的炸鱼味道太大了!”
  感动时,他暴露心意——
  “我又没有要跟你结婚!”
  求婚时,他言简意赅——
  “路星辰……以后我们……一起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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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知的价值观
  凉城的冬天总是带着一缕暖湿之意,像小狗的眼睛,黑漆漆的眸子蒙着湿湿的水光,软糯糯的叫人没有防备。
  可是现在路星辰却认为,其实这条小狗也是会咬人的。
  她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飘扬的鹅毛大雪,拥紧了身上的棉衣长吁了一口气。
  旁边的吴小妹凑了过来,搓着红彤彤的手惊喜道:“下雪了!都说今年冬天的平均温度比往年要低很多,但没想到真的会下雪!”
  “有什么好高兴的?”路星辰没好气地说道。
  “很浪漫不是吗,凉城好多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吴小妹看着窗外的雪叹息道。
  路星辰冷笑一声,不屑地挤出句:“浪漫个屁!”她气呼呼地补充,“你知不知道大雪会阻断交通,破坏供电,引起通货膨胀,本来只要两块钱一斤的萝卜会卖四块,本来只要花一百块买件棉衣过冬,现在要花三百块买件羽绒服,这到底哪里浪漫?!”
  吴小妹侧过头来看着路星辰无奈叹息:“星辰,你太现实了。”
  “现实?!”路星辰满腔愤慨,“待在一座只有两个员工、三个月没有发工资的售楼处,卖着一片长满了野草永远也不可能卖得出去的房子。我现在穷得到了最好手里有个王子,然后把他标价卖了的地步。浪漫?我当赠品附送!”
  “叮!”大门的来客铃声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路星辰的话语戛然而止,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
  一名穿深驼色大衣的年轻男人推开售楼处的玻璃大门走了进来,他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微微卷曲的刘海遮住了半个额头,刘海下是副半框的窄边眼镜,他站在门口微微用洁净的手指掸了一下肩头的浮雪,然后转过头对着她们微笑了一下。
  路星辰头微侧压低了声音吩咐吴小妹:“空调,煮水,泡茶……泡好茶!”
  她本人则在吴小妹还有些失措的嗫嚅声里挂起甜美的微笑向着年轻男子快步走去:“您好,这里是水墨天堂别墅售楼处……”
  年轻男子点头:“我知道。”
  路星辰接着说:“我们水墨天堂专营中式独栋别墅,是全凉城唯一一座以中式风格作为主打的别墅**……”
  “我也知道。”年轻男子微笑着回答。
  “水墨以布局完美,风水合理著称,去年……前年还得过最佳别墅**设计金奖。”
  “我知道。”
  “我们水墨天堂的别墅分为平间四合院式,独栋复式,还有临水抱厦式……”
  “我知道。”年轻男子扫了一眼路星辰手里递过来的别墅房型宣传卡,却没有伸手去接。
  “那……”路星辰努力保持着笑容轻声问,“那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再给您介绍的?”
  年轻男子转过身来看向路星辰,又微笑了一下:“您贵姓?”
  他在微笑,可是路星辰却偏偏本能地觉得他的眼神其实另有含义,这让她错愕了几秒,直到吴小妹手忙脚乱地过来递茶,路星辰才从跟这名年轻男子的对视中醒过神来。
  她连忙从旁边的名片盒里胡乱地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满面堆笑道:“免贵,姓路,道路的路,星辰,天上的星辰。”
  年轻的男子接过名片,看着名片,重复地念了一遍:“路、星、辰。”他的嗓音有一点喑哑,却有种大提琴弦音似的余韵,路星辰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被人念得如此华丽。
  他收起了名片,抬起头微笑道:“可以麻烦路**带我去看看房子吗?”
  “当然可以,不知道您中意哪个户型?”
  “嗯……应该都需要看吧。”年轻男子微笑道,“因为都会买一点。”
  路星辰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周身的热度也仿佛从取暖器的低挡一下子拨置到了高挡,整个肺腑都随着滚热了起来。
  “当然可以,您要逛整个别墅**都没问题!”路星辰语调响亮地道。
  “那就麻烦路**了!”年轻男子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路星辰手脚麻利地将身上那件臃肿的棉衣拉了下来丢在服务台上,然后昂首阔步追着年轻男子而去。
  吴小妹隔着落地窗看着路星辰穿着小西服裙装姿态专业地走在鹅毛大雪里,她手里端着刚泡好的茶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战。
  “先生,您看到了……”路星辰手指着前面的别墅说,“我们水墨天堂别墅虽然在江北老城区,但正是因为在这个地段,才能把别墅**那种复古的味道很好地突显出来。而且我们的容积率是凉城屈指可数的,无论是密度还是绿化面积都是数一数二。可以这么说,水墨天堂胜就胜在它的环境,清静、优雅,最适合富人居住!”
  年轻人不置可否,但是面带微笑向前走着。
  路星辰暗自庆幸大雪将别墅**里的荒草全数掩盖住了,现在的水墨天堂还真有几分水墨的味道。
  正当她感激涕零的时候,一只晃晃悠悠的黑背小土狗从长满杂草的雪堆里钻了出来,吓得路星辰连忙用自己的高跟鞋尖又把它推了回去。
  “阿汪,我平时待你可不薄,帮个忙,躲好了,等我做成了生意,请你吃火腿肠。”也不知道那只小土狗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总之没有再钻出来添乱。
  路星辰快步追上了年轻人,她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的神情,于是趁热打铁地介绍道:“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设计师是个意大利人,欧洲人嘛……他们最讲究隐私权了,所以我们别墅的间距都是超规格的。”
  这次,年轻男人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路星辰:“意大利……人?!”
  路星辰挤出笑容说:“这个先生您可能是隔行如隔山,其实吧,现在越是中式风格的建筑,越有可能是外国设计师设计的,就好像我们也有学生去国外念中文啊……这个可能是旁观者清吧!”
  年轻人看着路星辰轻笑了起来,路星辰陪着干笑了两声,口袋里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年轻人朝路星辰比了个“请随意”的动作。
  路星辰接通电话,就听见对面很清晰的声音说:“是陈秋爱的家属吗,你们医药费已经欠费了……”
  路星辰连忙背过身去快走了几步,用食指压住自己一侧的鼻孔小声说:“不好意思,你们是找路星辰吧,她不在!我?我……是她的室友,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们回电话!”说完,路星辰也不管对方怎么回答就掐断了手机,她紧紧捏着手机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它长吐出来才转过身来。
  她身后的年轻人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路星辰微微尴尬地说:“打错电话了……”
  年轻人也只微笑了一下,就继续打量着建筑。
  “先生,您不要看我们别墅入住率现在好像还偏低,但其实这里绝大多数别墅都卖出去了,剩下的那些……不瞒您说其实已经有不少客人都有意向了!”路星辰凑近了年轻人,压低了声音很有诚意地说,“您是我的客人,所以我肯定要给您提个醒,这里有好几套不错的房子已经有客人约好这个周日来签约了!如果您有诚意,最好抢在这个周五前签约,不,保险一点最好是今天!”
  年轻人侧过头来看着路星辰,那眼神路星辰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子,正徐徐地将她剖开,一直剖到能看见她里面正在跳动的心脏。
  “你很缺钱吗?”年轻人收回了眼神,和气地问道。
  “缺!”路星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未免太坦诚,于是自嘲道,“这世上除了少数像您这样的精英,又有谁不缺钱呢?”
  年轻人看着她继续微笑问:“你怎么看待你自己……跟钱的关系!”
  路星辰看着年轻人的眼光,闪念间不知怎么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您是在问兔子跟胡萝卜的关系吗?胡萝卜没有兔子,它还是胡萝卜,可是兔子没有了胡萝卜,那这世上……就没有兔子了。”
  年轻人半垂着头依旧看了她半晌,才微笑道:“路**真是个坦诚的、现实的人。”
  “大家都说我这个人的缺点就是太坦诚,不会说假话……”路星辰赔笑道。
  年轻人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路**,我喜欢坦诚的人,更加喜欢现实的人……”他又转过头微笑道,“不知道路**有没有意向做一份晚间职业?”他看着路星辰瞪大了的眼睛,嘴角微笑的弧度更大了,抬手说,“您不要误会,我有位家人眼睛不便,而且他有些轻度失眠,所以想找个人替他念书!”
  “念书!”路星辰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啊……”年轻人微笑着说,“路**的声音很好听,而且看上去……你也很爱说话不是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精致的名片夹,从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路星辰:“每天从七点到九点,周六日休息,月薪初始是一万块,以后加薪我们酌情再看,你觉得如何?”
  一时之间,路星辰有点不敢相信天上掉了这么块大馅饼给她,年轻人似乎对路星辰的呆若木鸡丝毫不在意,继续微笑道:“你不必现在回答,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完便笑着转身而去,路星辰这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在他背后喊道:“那,那先生,这房子……”
  年轻人转过身来微笑道:“哦,等你们老板破产清盘之后,闻思会来接盘水墨天堂,到时……很欢迎路**替我卖房子。”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星辰一直看着年轻人背影消失,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就快在大雪里冻僵了,连忙一路小跑回了售楼处。
  吴小妹给她递了杯热茶,小声问:“怎么样?”
  路星辰一边哆嗦着喝热茶,一边把手里的名片塞到她的手里。
  吴小妹看着上面几个烫金的字迹,一字字地念道:“闻、慕、庭……”她目光扫到下面的时候惊喜道,“原来他是闻思集团的老板,那可是很有钱的人啊!”
  路星辰手焐着茶杯凑过来说:“是吗?中国的有钱人我可只认识李嘉诚。”
  “闻家在新中国成立前就是凉城的旺族了,你没听说过吗?”
  “哦,还是个地主。”路星辰吹了吹水杯里飘起来的雾气。
  吴小妹手捧着名片,无限感慨地说:“有钱的人起的名字也好听,闻慕庭……不像我,吴小妹,好像一辈子就是给人倒茶递水的,尤其是这个姓,什么好的字眼只要加上它,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路星辰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名字若是跟人有关系,我们的老板就该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了,他不是叫甄帅吗,可事实上他长得像海怪。”她说着用胳膊捅了一下吴小妹,神秘地道,“这个闻慕庭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真的?!是让你去闻思上班吗?”
  路星辰摇了摇头:“他介绍我去给他一位眼睛不便的亲人念书,一万块一个月啊,而且还有加薪。”
  吴小妹满眼羡慕,轻声说:“你运气可真好……”
  “我今天有事就不跟你一起下班了,你先回吧,跟文娜说一声!”路星辰从吴小妹的手里抽回了名片,塞进口袋,重新套回棉袄。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说道:“哦,另外那只海怪就快不是我们的老板了,他破产了,水墨天堂会由闻思集团来接手,周一我们一起去要工资。”
  她说完,也不管吴小妹怎么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深水**,拉开玻璃门向着公交车站走了过去,站在站牌下,她抿着嘴唇面带微笑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那个号码的主人隔了很长的时间才接通电话,路星辰对着沉默不语的那边说道:“超生的,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才传来闷闷不乐的声音:“没看号码,我还以为又是医院打来的!”
  路星辰眯起双眼,微带得意地说:“算了,看这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这事你姐我解决了!出来吧,我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立刻问道:“解决了……你怎么解决的?”
  “出来谈吧!”路星辰挂断了电话。
  路星辰收起手机,目光放向了站台外面的马路,此时的雪分明没有小,风呼呼刮着雪四处飞舞,可是路星辰却觉得,这个冬天好像又变回了那只拥有黑漆漆眸子的、软糯糯的小狗。
  路星辰在路边的小饭馆里等了不少时候,才看见一个穿学生运动服的高瘦少年骑着自行车在大雪里飞驰而来。
  车轮在湿滑的积雪路面上快速滑行,然后乍然停在了饭馆外面的车道上,让路星辰不禁为之提心吊胆了一把,因此当少年提着书包进来时,她忍不住训道:“路骄阳,你骑车能不能慢点,我们家已经有一个病人在医院里了呢。”
  路骄阳将身上的背包随意地丢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下来抽过旁边纸筒里的餐巾纸擦着筷子,冷淡地道:“说吧,路神经,你是找到了什么方法解决妈的医药费?”
  路星辰做了个揍他脸的姿势,但手没有真触到路骄阳就缩了回来,她挑眉不满地道:“你叫你姐什么?!”
  路骄阳不由自主地做了个闪避的偏头动作,等意识到路星辰只是吓唬他而已,才正过头来反驳:“你还不是整天‘超生的’‘超生的’叫我!”
  “我说的是事实!”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路星辰又摆了个揍他的姿势,理直气壮地说:“臭小子,我是你姐,当然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
  路骄阳无奈地将手中的餐巾纸丢到一边,换过话题:“说吧,你找到了什么方法解决妈的医药费?”
  路星辰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轻笑着掐了一把路骄阳的脸颊,满怀嫉妒地说:“你说妈生你花了多大的功夫,这都基因突变了,两老鳄梨怎么就生出了一只水晶梨?”
  路骄阳连忙拍掉了姐姐的手,满面尴尬、脸微红地说:“你干吗呢?!”
  “姐姐掐一把弟弟的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路星辰满不在乎。
  路骄阳气道:“可你不是一般人哪,谁知道你掐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啊?!”
  路星辰摆了摆手,终于说到了正题,她略有些得意地夹了颗花生米到嘴里,说道:“虽然我其他不如你,可是很多人都说我声音动听对吧?终于有人发现你姐我——如同天籁般的嗓音,所以高价聘请我。”
  “如同天籁般的嗓音……”路骄阳做了个失笑的表情,但最终还是决定在路星辰把话说清楚之前不再刺激她,于是问道,“什么样的职业?”
  路星辰把前因后果一说,然后把闻慕庭那张烫金的名片拿出来,夹在指间晃了晃,路骄阳一把抽过名片,仔仔细细把名片上每个字眼都看了一遍,微微皱眉道:“我不同意!”
  这四个字让正在喝茶的路星辰差点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她剧烈地咳嗽几声,才不可思议瞪着路骄阳问:“你、不、同、意?”
  路骄阳看着路星辰没好气地说:“你是普通话甲级还是乙级,你有从事过什么播音或者朗诵的工作?路星辰,你从小到大写的作文,用词从来没有超出过三千个常用词语,但凡超过二十七个笔画的字,你不要说把它读准确,我都怀疑你认不认识!”他晃了一下手中的名片,“这个人应该聘请得起远比你条件好的人吧,这不是很值得怀疑吗?”
  路星辰不服气地说:“那是你没别人见多识广,不识千里马!”
  “我用不着见多识广,只需要比你有常识就行,什么读书催眠,搞不好是弄个变态让你去伺候!”
  路星辰瞪视弟弟半天,突然一笑:“好了,我知道你担心姐姐,放心,这世上就没有能让你姐姐吃亏的变态,他要是个方的,姐也一准能把他伺候圆了!”
  “谁担心你了!”路骄阳冷冷地道,“只是那个男人说的话让我听着不爽!”
  路星辰手起掌落给了路骄阳的后脑勺狠狠一记,这次速度太快,路骄阳也没想到路星辰开始玩真的,所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路星辰咬着牙说道:“你这只短尾巴的哈雷卫星,尾巴短你就把自己当太阳了!”
  路骄阳摸着自己吃痛的后脑勺,只听路星辰还在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是像你这样挑三拣四,妈早被医院扔大街上了。”
  “妈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路骄阳闷闷地说。
  “你说啊,你有什么办法?!”
  路骄阳收回手,看着窗外说:“我听说……广东那边缺工,给的价钱……还不错,反正我已经有身份证了……”
  他这句话出口,半天也没得到回复,转过头才看见路星辰正死死地盯着他,路骄阳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又隔了许久,才听见路星辰连珠炮似的发问:
  “你想退学,不考大学了?”
  “你不想当医生,当建筑师,当律师,而是要改行当民工了?”
  路骄阳咽了口唾沫,嗫嚅道:“姐,你不也没有读完大学吗?当民工也没什么不好……民工也很光荣啊,再说了,谁说民工就一辈子没出息……”
  “路骄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路星辰咆哮道,“你想也不用想!”
  路骄阳觉得整个小饭馆的窗户都为之震了震,在其他客人纷纷的侧目中,他只得低声道:“拜托,公共场所,有什么事我……我们以后再说。”
  路星辰不去理会他,而是伸出手冷冷地说:“身份证!”
  “姐……”路骄阳低声央求了一声。
  “身、份、证!”路星辰盯着路骄阳一字一字地道。
  路骄阳看着路星辰不依不饶地伸着右手,只得无奈地拿过书包,慢慢地从里面抽出皮夹看着路星辰。
  路星辰劈手就将路骄阳的皮夹夺了过去,从里面抽出了他的身份证,然后又将皮夹丢回给了他,再掏出自己的皮夹将路骄阳的身份证压在了自己的身份证下面,说:“有什么事,提供复印件。”
  路骄阳略有些头痛喊了声:“姐……”
  “吃饭!”路星辰冷冷地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提筷自顾自地吃饭,再也没理会过路骄阳。
第2章 神秘的闻先生
  吃完饭,路星辰站在路边看着弟弟骑着自行车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下的雪,掖了掖脖子上的黑色大围巾,就从口袋里掏出闻慕庭的名片,拨通了他的手机。
  “喂!”手机那头传来了闻慕庭低沉的嗓音。
  “我是路星辰……就是那个今天你碰到……水墨天堂的那个……对!对!”
  “哦,路**是来给我答复的吗?”闻慕庭将身体朝后面的椅子上靠了靠,淡淡地问道。
  “我其实……是想问明天可以开工吗?呵呵,我的意思是,不是说每个周日休息吗,那明天是周六对不对?呵呵呵……”
  闻慕庭微落了一下眼帘,轻笑道:“如果你愿意,今天晚上就可以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路星辰惊喜的声音:“真的?那、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你现在在哪儿?”
  路星辰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就报了个地址,闻慕庭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桌面上咖啡杯旁的小汤勺,说道:“你就在那儿等着吧,我会去接你,不过我现在还有一点事,可能你需要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等您!”电话里立刻传来了路星辰的答复。
  闻慕庭将手机丢到一边,嘴角微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然后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路星辰搓着手,跺着脚在路边等了约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一辆精致豪华的黑色轿车缓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司机下车替她打开门,半敞开的车门内可以看见闻慕庭正坐在后座上。
  她连忙坐上了车,发现车内竟然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闻慕庭看见路星辰满眼好奇地东张西望,微笑道:“要喝什么?热茶,还是咖啡?”
  “车上还有热饮吗?”路星辰惊讶地道。
  闻慕庭笑了笑,拉开边上的折叠门,从里面取出一罐听装的咖啡,路星辰接过来,触手便是一阵暖意,惊喜道:“果然是热的。”
  等路星辰感受完,闻慕庭又拿过那罐咖啡,替她拉开后再递给了她,路星辰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谢。”
  她一口气喝了半罐热咖啡,才觉得自己刚才站在街头灌的那肚子寒气仿佛被驱逐了出去,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不由诚心诚意地又对闻慕庭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闻慕庭从旁边递了一个文件夹给路星辰说,“这是他的要求,你看一下。”
  “哦!”路星辰连忙将咖啡放至一边,接过文件夹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一堆表格和文字。
  “不能早到,不能迟到,不能早退……会面前要洗澡,换衣服,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路星辰在心里“唏”了一声,心想这是在朝圣吗?
  她的目光翻过那堆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快速掠到对求职者的要求上,归纳了十二个字:相貌靓丽,个性安静,知识渊博,谈吐优雅。
  路星辰沉默了几秒,决定还是坦诚指出一个大家都能有目共睹的事实,她指着第一个要求说道:“我的相貌……不属于‘靓丽’这种范畴,不同的……风格。”
  闻慕庭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平淡地道:“不用担心,他看不见!”
  “看不见还要一个相貌靓丽的……”路星辰在心里“哈”了一声,不禁对这个还未见面的雇主大摇其头。
  闻慕庭好像听见了路星辰的腹诽,淡淡地微笑着跟她解释了一句:“他一贯对人的要求很高。”
  “哦……”路星辰转眼想了一下,然后用食指把后面九个字一划,肯定地说,“其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闻慕庭含笑道:“那就太好了。”
  看见车子快速向着郊区凉山方向走去,很快就开在了盘旋的山道上,路星辰不禁问:“那位……住在山里?”
  闻慕庭解释道:“是这样,那里曾经是我们闻家过去的一座避暑老宅,有段时间被用来当作民俗博物馆,后来博物馆搬到市中心之后,闻家就又把它买了下来,修缮过后,他就一直居住在那里。”
  闻慕庭顿了顿,又道:“他也姓闻,你可以叫他……闻先生。”
  车子从山道上拐进了相对窄小的车道,路星辰从下而上地望去,仿佛隐约能看见山林深处,在皑皑白雪下有笔飞起的墨色檐角,透着别样的韵味跟神秘。
  但随之,闻慕庭的车子也停了下来,路星辰赫然发现,整条车道竟然就到此为止。
  “这车道……”路星辰惊诧莫名,心想这车道未免修得太离奇了吧,闻家难道就没钱修最后一段到自家门口的路?!
  闻慕庭眺望了一眼闻宅,道:“本来车道是一直通到门前的,但是……闻先生喜欢清静,所以可能就要麻烦路**走上一段山路了。”
  “另外……”闻慕庭从包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路星辰,“现在这里没有直达的车,你如果要坐车,可能需要走上四十分钟的路去下面的古城区或者大学城,考虑到安全性,我还是认为你叫车来回比较好,租车费用我们会包的。”
  路星辰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连声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您不用费心。”
  闻慕庭微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说道:“你可以上去了,我已经给他发过邮件了,他最讨厌别人迟到。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你不会认错。”
  “好!”路星辰慌忙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她突然掉过头来朝着靠在车边的闻慕庭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给的机会!”
  闻慕庭看着路星辰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山间的积雪艰难朝山上走去的背影,良久才转头失笑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手机的铃声响了,他接通之后,随着电话那端的声音响起,他的脸色又逐渐阴沉。收了线,眼望着前方许久,才淡淡地吩咐司机道:“走!”
  路星辰艰难地用高跟鞋踩着湿滑冰冷的烂泥山路,在经历了几次滑倒的险情之后,她不由开始忐忑地想,这个屋子里的人真的像路骄阳说的是个变态。
  不然,谁会把自家门前平整的路给撬成烂泥地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白墙黛瓦的闻家老宅,心里琢磨着,会是哪种变态呢?《人皮客栈》?《恐怖蜡像馆》?
  路星辰在心里胡思乱想,要不然这种屋子的面积就算干不了大逃杀,容纳两个类似《电锯狂人》跟《沉默羔羊》似的变态那也很宽绰啊。
  她想着,总算连走带滑地来到了闻宅门前,从院子外可以看见里面是栋两层的青砖小楼,外面的大门则是扇同样复古的带铜兽环的木质门,她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后,终于确定这扇门上没有电铃。
  路星辰舔了一下嘴唇,摘掉手套,抬手抓起冰冷的铜环敲了几下,门内没人应答,但大门倒是应手而开。
  “有人吗?”路星辰将头伸了进去,门内是个雅致的庭前院,隔着七八米外的台阶可以看见亮着灯火的大屋,其实彼时天还亮着,但是这座闻宅已经可以说是灯火通明了。
  路星辰连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便干脆走了进去,瞄了一眼主屋,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泥泞的鞋子,她心疼地在石板路的边上蹭了蹭脚上的泥,懊恼地为自己一路的胡思乱想做了个总结。
  “就算是个变态也不要是电锯狂人,比起文艺女青年跟文艺男青年,更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文艺类的变态。”她嘀咕完,抬脚就向前跨了两步,忽然惊悚地发现原来庭前院里还坐着一个人。
  雪早已经停了,夕阳打在白茫茫的大地上,衬得天清水光,落雪挂在枝间,好像绽放了千万朵的银蕾,他就坐在这种天色里,这样的落雪前,抬头“看着”路星辰。
  路星辰以前读过一本书,书里描写主人公的心像是块被滚烫的刀尖剖开的黄油,瞬间就消融了,黄油是什么路星辰没见过,不过如果把猪油类比牛油,路星辰大概也能比拟出那种状况。
  可是直到现在,路星辰才能真正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好像此刻,她的心是牛油也好,猪油也好,还是什么冰块,哪怕是块石头,在见到眼前人的那一瞬里通通都软融了……
  “他应该还在读高中吧……”路星辰看着这个穿米色粗织高领毛衣、靛蓝翻裤边牛仔裤,黑色短发的年轻人,在心里就只这么轻轻地飘过一句。
  他站了起来,意外地比路星辰想的要高很多,他开口问:“新来的?”他的嗓音也很动听,而且很清,没有暧昧的余韵,所以显得有点冷。
  “是的,我是闻慕庭先生请来的……”路星辰刚回答“是的”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朝里面走了,好像根本没意思听路星辰把整句话说完似的。
  路星辰只能跟上,刚走到主屋门口,他头也不回地简短地说:“把你的鞋脱在外面!”
  他说完就开门进屋了,路星辰看到他娴熟地上了台阶,还有那开门进门的姿势,不禁在心里嘀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啊?”
  路星辰将自己的高跟鞋放在屋外,她还穿着上班的高跟鞋,自然里面穿的是丝袜,即使一双脚早就冻得麻木了,但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还是冷得直起鸡皮疙瘩,她连忙小跑了几步,从他进屋的门闪了进去。
  屋内屋外如同两重世界,闻宅主屋开足了暖气,连脚下的木地板都似有地暖,路星辰僵直的四肢如同上了油的机械,一下子就又灵活了起来。
  门里是一个客厅,因为家具不多,更显得宽敞,左边是一个螺旋向上的木质扶梯,厅的一角放着一座落地钟,隐约可以听见它发出金属的“嗒嗒”声,整个客厅都是暗红色,在昏黄色的灯光笼罩下,有种时空凝滞的感觉。
  路星辰随着声响,穿过客厅,发现那个年轻人竟然在隔壁连着饭厅的厨房里做饭,尽管他好像只是在煮面条,但路星辰看着他自如的动作还是又一次怀疑他是否真的看不见了。
  面条带着一种路星辰说不出来的浓郁香气,看起来很像是电视上那种意大利式的面条,红红的带着几片很薄的蘑菇,也许还有路星辰百闻却始终没有一见的黄油……
  路星辰这才意识到,几个小时前那段丰盛的饭菜似乎又消化得差不多了,她按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年轻人端着盘子坐到了餐桌的一端,显然他做得不多不少……刚好一盘。
  “那个……请问我叫您闻……”路星辰忍受着饭厅里的香味开口问道,虽然闻慕庭让她叫他闻先生,可是看到他实际的模样,路星辰觉得叫闻先生有点太扯了,这还不知道是谁先生呢!
  年轻人抬起了头,再次“看着”路星辰。
  “闻……”路星辰重复了一遍,年轻人依然冷淡地一声不吭地“看着”路星辰,路星辰只好偃旗息鼓地嘀咕道,“那好吧……”
  年轻人收回目光,拿起了边上的水杯,路星辰突然又补了一句:“我叫你小闻吧!”
  年轻人突然就呛着了,他连咳嗽了好几声,路星辰慌忙将餐巾纸递了过去,在预知雇主会不高兴的情况下,亡羊补牢地说:“小闻……先生……”
  可惜这位小闻先生既不善谈也不幽默,路星辰接下来跟透明人似的坐在对面看他把饭吃完,等那位小闻先生将自己的碗筷洗好,最后离开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路星辰还干坐在饭厅里。
  “这孩子……一点都不可爱!”路星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经历了下午大雪中的等待跟泥地里的攀爬后,她坐在暖融融的饭厅里觉得自己就跟辆光上了机油,但没上柴油似的重装机车,看着精神但其实连滚动一厘地都是件费劲的事情。
  路星辰看了一下四周,再看了一眼餐桌上那只透明的水壶,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终于站起身打开边上的一个橱柜,只见里面整整齐齐从大到小,或挂或立着整整四大排的各式水杯。
  “哇……”路星辰不禁失笑,“喝个水而已,需不需要这么多杯子啊!”
  她犹豫了一下,从当中挑一只最像自己平时用的陶瓷杯子,然后连灌了自己三大杯的水,水入肚有点凉,但那种饥渴难耐的感觉却得到了不少缓解。
  路星辰长出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有人很冷地说:“你在做什么?!”
  路星辰猛地转过身,发现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他换了件黑色低领鸡心毛衣,头发像是没有吹干微带着点湿漉感,身上也若有若无地飘来某种洗发水或者香皂似的清淡香味。
  “对不起……”路星辰本能地立即把杯子放到桌面上,讨好地道,“太渴了,借你的杯子喝了口水。”
  年轻人将手搭到桌面上,放到了路星辰用过的那只杯子上,这个时候路星辰才稍稍有些相信他的眼睛可能真的看不见,因为他用手触摸时,并没有低头。
  “那些水杯,最底层是喝水的,左边玻璃直杯是喝冷水,右边陶瓷广口杯是热水,第四排套杯是咖啡杯,左边小杯是喝浓缩用的,第三排的杯子是喝茶用的,由左及右分别是乌龙,雨前,跟滇茶。最上面两排是酒杯,其他的杯子我不怎么用,你只需要记住窄口杯是用来喝白兰地的就可以。”
  路星辰眨着眼睛听着他突如其来一连串的话,半晌才扯出个笑容道:“我只要喝水而已……”她的笑容甫露,年轻人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我有需要你倒茶或者水的时候请记住用杯的次序,另外……以后请你自己带水杯!”
  他说完就拉开边上的底柜,顺手将路星辰刚才用过的杯子丢进了里面的垃圾桶。
  路星辰瞬间就有了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往脑袋冲刺的感觉,她费了很大的劲才中止了自己的右手跟大脑之间一贯的连锁反应。
  “开始吧!”年轻人丢完杯子又取出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转身淡淡地对一直努力给自己大脑降温的路星辰说道。
  路星辰看着这个年轻人清瘦高挑的身影,咬着牙小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到可以喝酒的年龄啊,还白兰地……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跟着年轻人一路向上走到了二楼,当二楼的卧房房门推开,路星辰发现这间房空旷到站在这一头对那头都会有遥遥这种错觉,四周除了靠窗口的地方是张宽大的床,其他剩余的墙壁都被书柜占据了。
  年轻人将手中的热水杯放在床前柜上,然后自顾自上了床将被子拉好,斜躺在枕头上闭上眼,说了句:“A45。”
  路星辰犹豫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在说书的序列号,A柜就在门边倒不难找,路星辰也很快找到了序号为45的书。
  “《穆斯林的葬礼》……”路星辰抽出书小声念了一遍书名,然后略有些失笑地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小屁孩,读什么葬礼,真是受了点挫折就为赋新词强说愁……”
  说归说,但是人家是花了钱请她来读书的,路星辰拿起书转身向着年轻人走去,床前有一张可以斜靠的皮椅,显然是给她准备的。
  路星辰翻开了第一页,赫然发现书页上有一行有关购书信息的漂亮钢笔字。她的眼睛落在最后的签名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床上没有表情的年轻人,心里暗想这应该是他的名字吧,他这算是在变向向自己介绍他的名字吗?
  “还真是个别扭的小孩。”路星辰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指尖慢慢在那个签名前划过,在心里默念道,“闻,慕,阳。”
  路星辰翻过这一页,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第一天的正式工作:“啊,安拉!宽恕我们这些人:活着的和死了的,出席的和缺席的,少年和成人,男人和女人……”
  她念到这里,略略抬头看着闻慕阳年轻的脸庞,心里暗想,难道这闻慕阳是真的看不见……不能啊,不像啊!她在椅中稍许挪了一下身体,接着往下读去。
  “……这是一座规整的四合院。磨砖对缝的灰色砖墙簇拥着悬山式的门楼,房脊的两端高耸着造型简洁的鸱吻……”读到“鸱”字的时候,路星辰有点不敢确定到底该读左半边音,还是该读右半边音,只好用低音含糊了过去,可是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椽头之上,整齐地镶着一排三角形的‘滴水’。檐下,便是漆成暗红色的大门……”这个“椽”该读什么,路星辰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念成“缘头之上”。
  她念到这里,不禁忐忑地抬头看了眼闻慕阳,好在他已经闭起了眼睛,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您睡着了吗?”路星辰很小声地问,见闻慕阳完全没有反应她才松了口气,把目光放到了书本上小声嘀咕,“那个时候的读者还真是耐心,进个门都要描写这么多字,现在要是哪个作家敢这么写,她的读者该全部都会睡着了吧!”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虽然雇主已经睡着,但路星辰自问还是一个很讲究职业道德的人,更何况闻慕庭的要求里也写明了不能迟到,也不能早退,因此她强忍着饥饿感又接着向下念去。
  又念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路星辰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过度摩擦过,已经发烫生烟了,她吞了吞唾沫润了润嗓子,摸着喉咙忍不住感叹:“男主人公第四章才出现,那个时候的编辑耐心也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她看了眼床上呼吸平稳的闻慕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她刚转身,床上的闻慕阳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无声地长吸了一口气。
  路星辰绕着书柜走了一圈,见一多半都是外文书,另有一些专业书籍,还有一些是她听过却没有光顾过的名著,她的手指从这些书脊上划过,小声自言自语:“看这样的书,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就连笑都不会了,白长得这么漂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了,山里起了风,外面的树枝摇晃得很厉害,即使闻宅到处开着暖气,路星辰还是觉得有丝丝凉气从墙壁的缝隙里渗了进来,她走到窗前用手拉了拉,检视了一下窗子有没有关紧。
  月光下,窗外斑驳的树叶倒影在雪地上凌乱地摇晃着,但在接近树根的底下却有一团黑影纹丝不动,路星辰不由自主地靠近了窗口凝神看去。
  恰巧此刻,那团黑影开始轻轻地蠕动起来,在雪后的白夜里是如此清晰,却又令人恍然无法细辨,路星辰直觉凉气从后背脊一下子窜到了心头。
  “你……”背后有人突然开口说话。
  “啊!”猝不及防,路星辰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手中的书也掉到了地面上,倒退了几步,转过身来才发现是闻慕阳站在她的身后。
  路星辰喘了几口气,捂着胸口尴尬地道:“你醒了?”
  闻慕阳弯阳捡起地上的书,将里面摔歪的书页抚平,然后合上书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走?”路星辰掏出手机瞄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连忙说:“还没到时间,再说……你不是又醒了吗?”
  闻慕阳本来已经转过身去,听到这句话才半转过头来说:“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不用再来了!”
  路星辰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疑问,一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小瞎子了,还有就是眼前的眸子是那样的黑白分明,他真的……失明了吗?
  这两个问题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以至于路星辰一时之间都没有抓住重点,错愕了足有半分多钟,才连忙补救道:“因为……水杯吗?我保证以后自己带水杯!”
  闻慕阳已经没什么兴趣跟她继续说下去,抛下“快走”两个字,就径直走回自己的床躺下,将被子拉上。
  路星辰跟上前,努力放低姿态道:“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毕竟今天是第一天工作,只要你说……我就能改,一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改到让你心满意足!”
  隔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路星辰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表忠心,闻慕阳本来一直用手背搁在自己的额头上,终于“腾”地坐起了身,缓缓地转过头来。
  “怎么样?”路星辰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闻慕阳。
  “像你这样的人,人生里大概从来没有读书时间吧,一句话里,每个字你都认识,大概你也不知道它到底要表达什么吧,更何况你还不是每个字都能认识。你还不如一只鹦鹉,至少它不会把无知当无畏……”
第3章 胡思乱想
  路星辰有些错愕地看着闻慕阳连贯而淡定地说着羞辱她的话:“尤其是你长得还很抱歉,你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吧,但是听你的脚步声你的体重已经超过一百一十五斤了,像你这样无知、无色,还能这么无畏的人,我要说,比起你的脂肪,你的自尊心比重显得太小了一点。”
  路星辰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座被点燃的火药库,闻慕阳瞬间成为了她一生当中所见过的最可恶的人。
  她忍了很久才控制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她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拳头,道:“你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的确没什么时间去读书,也没兴趣,因为有那点闲工夫,我宁可给医院里的妈妈多擦一遍身体,给寄宿的弟弟送一餐饭……”
  路星辰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心情,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不颤抖,道:“我没有钱可以花上一万块请人给自己读书,所以我要保持体重,这样我才有力气并省下请护工的钱,我才不会垮……”
  “闻先生……你太瘦了……”路星辰抬起了下巴,抿紧了嘴巴,然后才说,“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里长的不是脂肪,而是傲慢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从闻慕阳的卧室一直走出了闻宅的大门,出了大门,她整个人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来,拍着脑门无比苦恼地说:“啊,逞什么一时之快,这可是上万块啊!”
  路星辰叹着气弯着腰有气无力地拎着包沿着山路往下走,没走多久,一阵刺骨的凉风吹来,令她猛然又想起了那团黑影。
  “会是……小偷吗?”路星辰略微犹豫,转而又气呼呼地说,“关我屁事!”
  她朝前走了两步,终于还是顿住脚步,暗自懊恼地想:我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路星辰转头看着黑暗中灯火通明的闻宅,想象了一下在那间大得有些空荡的房间里盲眼的闻慕阳,她的心就微微有些软了,终于还是恨恨地转过身往回走去。
  闻宅的门依然是应手而开,她刚才走的时候忘了锁门,而闻慕阳好像也没有下来检查,路星辰在门口顿了顿,硬着头皮轻手轻脚再次接近了主屋。
  月光下,台阶上落着几行凌乱的泥印,在路星辰那行尖头细跟的脚印旁,她另外看见了两个新鲜的脚印,是很明显的男人脚印。
  路星辰的心立即抽紧了,两腿也有点不能自控地微微颤抖。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找到转角的电表箱,咬牙将里面的总闸向下一拉,闻宅的主楼大厅瞬时就暗了,但是二楼的卧室灯依然还亮着。
  路星辰只得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地奔进去,冲上二楼,推开闻慕阳卧室的门,只见闻慕阳还坐在床上,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听见路星辰闯进来的声音,他转过头刚说了个“你”字,就被扑过来的路星辰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吭声……”路星辰小声说,“你家进贼了!”
  她说着就把闻慕阳从床上拖了下来,又快速地压低了声音问:“你家有没有密室,密道……随便什么藏人的地方,嗯?”
  路星辰问完了,却没有得到闻慕阳的回答,转过头却见自己的手还死死捂着闻慕阳的嘴巴,而闻慕阳正静静地看着她。
  路星辰知道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但因为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距离近到闻慕阳呼出来的热气从她的指间飘过,可以一直飘到她的脸颊上。
  因此,他们就像在近距离地互相凝视着,路星辰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摆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就开始疯狂地跳动,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在静止的时候心脏也可以跳得这么快……快到时间都仿佛停止了,因为除了闻慕阳的眼睛,她的大脑里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这段时间的其他记忆。
  路星辰不知道这段时间停滞了是十秒,二十秒……还是多久,最终是闻慕阳抬起手将路星辰捂着他嘴巴的手给扒了下来。
  “离我远点……”闻暮阳顿了顿,说,“你衣服上的炸鱼味道太大了!”
  他的话说完,路星辰的时间就瞬间开始正常地流动起来,她看着闻慕阳,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切……”
  此时,一楼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人绊倒了什么,路星辰才惊觉她上楼的目的,连忙飞奔到门边,将门关紧反锁。
  闻慕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细小的**,按动之下,二楼的灯也全熄灭了,但灯熄了之后,他仍坐在原地不动。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木质的地板上,带着一种惨白的明亮,沉默的夜色中,很多曾经被忽略的声音开始无限放大似的传递了过来。
  那种隐隐的木头“吱呀”声,路星辰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个贼上楼的脚步声,她忍不住颤声说:“喂,你真没有藏身的地方吗?”
  “没有。”
  “那总有什么特别的防身武器吧?”
  “也没有。”闻慕阳回答得很干脆。
  “真是……”路星辰匆忙摸出了手机打算报警,借着微弱的光,她赫然发现这里的信号竟然为不可用,不由小声问,“你卧室的固定电话在哪儿?”
  “拆了。”闻慕阳略略顿了那么一小会儿,才很平淡地回答。
  如果不是害怕会招来下面那个可怕的贼,路星辰真想大爆粗口,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挪动了几下嘴巴,说了几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国语的咒骂。
  “别动!”她吩咐完,就拱起身子向着窗口爬去,一路伸着胳膊,但无奈手机上的信号格始终不见松动。
  路星辰咬了咬牙,站起身打开了窗户,将手机送出了窗户,果然手机的最末端一格闪现出了微弱的光芒。
  她大喜过望,连忙拨通报警电话,电话那头一接通,路星辰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用手捂着手机急促地报出了地址,然后说:“有贼,哦,不,是抢劫犯,抢劫犯啊,救命……”
  路星辰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就在窗户底下有人正在仰头看着自己,那人头戴鸭舌帽背对着月光,因此她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可她却真实地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凶狠。
  惊慌之下,路星辰的手机就从手中滑落了下去,可此刻她也顾不上了,连忙缩回身子,将窗户合上,再将窗锁牢牢扣上。
  隔着玻璃,路星辰仿佛仍能感受到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危险气味,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柜子的书,只好弯下腰把之前扔到地上的高跟鞋又捡了起来。
  可就是她那么弯腰抬头的片刻间,窗外的男人却不见了……
  “去哪儿了……难道是进屋上楼了?”路星辰被自己脑海里的念头给惊到了,她立即飞奔到闻慕阳的床头,吃力地将边上的床头柜抱起来抵在了房门背后。
  看着矮小的床头柜,路星辰的脑海里闪现出无数个恐怖电影里变态破门的场景,好像每次遇到变态,门就会变得像纸那么薄,路星辰仿佛已经看见眼前的这扇门被人轻易地攻破,然后一只粗壮的手伸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路星辰喘着气反复问自己,她的目光落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只瓷杯上,不禁眼前一亮,抓起它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杯子立刻就裂成了几片。
  路星辰又扯下闻慕阳床上那张看起来相当舒适的棉质床单,先用牙咬出了一个小口子,然后用力一撕,撕了几个布条,包住了碎片的一端。
  看着手中这个简陋的兵器,路星辰顿时觉得比起手握高跟鞋,自己要变得有底气多了。
  “来吧!”路星辰冲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着吼道。
  路星辰以前看过一部叫《河东狮吼》的电影,整部电影她就了解了一桩事情,那就是哪个女人要像张柏芝那样大吼大叫,大概都是因为绝望了,因为但凡有点底牌的女人,怎么会愿意狼狈给人看呢?
  不过现在路星辰又体会到了另一点,那就是明知战争不可避免,不如就这样吼一吼,也算是输人不输阵。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贼被路星辰河东狮吼的功力给吓到了,总之路星辰直到把眼球都给瞪酸了,也没见到想象当中变态破门的场景。
  反而是隔了一会儿,下面传来了人声,伴随着手电筒光,有人喊道:“凉山分局,屋里有没有人?”
  “有,有,我们在二楼!”路星辰慌忙跳起来大喊着回应。
  灯光重新亮了起来,看到警察们进门,路星辰整个背脊都松了下来,刚才也许只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但她觉得四肢酸痛得不亚于扛了整晚的麻袋。
  一名叫丁宇的年轻警官开始给他们做笔录,他简单地问了闻慕阳几句,就开始仔细询问起路星辰,但是路星辰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丁宇不禁皱眉:“路**,你报警说是遇上了抢劫犯,但是现在你什么也不知道吗?”
  “就是个男的,很凶的样子……天这么黑,我哪里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反正很凶就是了,你自己也看到了,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妇孺,其中还有一个还是残障儿童,他当然会为所欲为啦……我报警哪里有错了?”路星辰理直气壮地瞪着丁宇那张稍显年轻的脸回答。
  “是个体重在一百二十斤左右的男性,没有同伙,一只脚有点瘸,可能是骨关节之类的问题,直行走路问题不大,但屈膝上楼会有点困难……”整晚沉默的闻慕阳突然开口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个贼?!”路星辰失声问道。
  丁宇也不禁转头过来看他,闻慕阳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不到,但能听到。”
  路星辰跟丁宇脸上的表情均有点不可思议,这个时候在外面查看的民警走了进来,丁宇连忙看向那名年长的警官问:“沈哥,怎么样?”
  沈警官摇了摇头:“外面都看过了,没情况。”
  楼上的警官也走了下来,冲着他俩也摇了摇头,丁宇合上笔录本,扫视了一下周围,突然他的目光停顿了下来,那是在楼梯的阴影下一扇微微敞开的门。
  “闻先生,你楼梯下面还有个储藏室吗?”丁宇边走过去边问。
  “哦,不是,是地下室的门,不过地下室比较空旷,藏不了人!”闻慕阳说着走了过去,很准确地将门打开,路星辰看见丁宇走了进去,但很快就出来了,闻慕阳在他的身后将门关上了。
  “闻先生,我们可能需要你去警局做笔录,这样我们才能立案侦查。”丁宇看着闻慕阳说道,对这个常有所闻,但几乎没打过交道的闻宅主人,丁宇出于职业本能怀疑着这起案件表面之下的内容。
  “不必了……”闻慕阳语气很平淡地说,“路**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夸大事实,其实不过是个偷东西的贼罢了,相信他现在也已经跑远了,我以后会加强安保的。”
  丁宇出了门,踩在泥泞的山路上,皱眉说:“沈哥,你相信他是听出来那个贼是瘸子的?”
  “不然你以为?”沈哥小心地在雪地里走着。
  丁宇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闻宅的大门,很缓慢地说:“没准他知道来的人是谁,而且这个人很可能跟他有某种不能为人所知的过节,所以他宁可受到威胁,也不愿意求助于我们。”
  “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都是有可能的。”沈哥漫不经心地说,“你别想太多了,他们这些有钱人谁没有一点半点见不得人的事情。”
  丁宇思索了片刻,才说道:“福尔摩斯的原话应该是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合理也是真相吧!”
  “嗨!”沈哥动了动帽子说,“你这可就钻牛角尖了啊!”
  屋里路星辰凑近了仔细打量着闻慕阳的眼睛,闻慕阳突然转头过来问:“你想看什么?”
  “你……”路星辰震惊地说,“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你喘的气全部都喷到我脸上了。”闻慕阳淡淡地回答。
  “切……”路星辰略微有些尴尬地动了动身体,然后故作不相信地说道,“你是吹牛的吧,说自己能听到那个贼是个瘸子?”
  “哦,这个嘛……”闻慕阳慢条斯理地走进厨房打开柜子取出杯子,在咖啡壶里接了杯咖啡。
  路星辰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急着追问:“你真的能听到吗?”
  闻慕阳抬手喝了口咖啡,在路星辰的耳边说道:“是真的,对于文艺类的变态,你的想象力可能有点不足……”
  路星辰觉得自己整个人瞬时就石化了,而闻慕阳说完就跟她擦肩而过朝着二楼走去,只剩下路星辰感到自己整张脸皮都在燃烧。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朝着二楼冲去,将正要推开卧室房门的闻慕阳一把拉住。她动作幅度不小,以至于闻慕阳手里的咖啡都洒了出来,不过难得他没有开口损路星辰,而只是简单地问:“你又想干吗?”
  “地上有碎瓷片,你等下!”路星辰说着就又奔下去,找出了扫把跟簸箕将地面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才起身看着站在门口的闻慕阳说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闻慕阳端着咖啡杯的手指虽然没有女子那般的圆润,但白皙修长,好像就是跟他手里细腻的瓷器很衬,让路星辰产生想要多看几眼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自己此时该走了。
  “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路星辰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又对闻慕阳补充了一句,“晚上喝咖啡的习惯不好,这样你不失眠才怪!”
  “一万块啊……”路星辰在心里最后哀悼了一下这个高薪,深深吸了口气,提起手中的簸箕扫把大踏步朝着楼梯走去,突然听到身后说:“A01。”
  “什么?”路星辰转过头看着闻慕阳的背影问。
  “去把A01的书拿来。”闻慕阳没有回头地说道。
  路星辰呆滞了几秒,才将手中的扫把丢下,回到卧室踮起脚尖在柜子的最上层抽出了那本编号为A01的书。
  “《中华汉语词典》?”路星辰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闻慕阳的意思。
  “跟A45一起拿回去,你明天来的时候再念错一个字,以后就不用来了。”闻慕阳说完就走进了卧室,上了床将被子盖上双手抱在脑后闭目养神。
  而路星辰的思维足足绕着地球奔行了好几圈,才恍然大悟闻慕阳这是继续聘用自己的意思,她欣喜若狂地连忙对着床上的闻慕阳表态自己以后一定严格要求自己,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等她赌咒发誓约莫三四分钟之后,闻慕阳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走人。
  路星辰怀抱着两本书兴奋地出了门,脚步因为太轻快以至于有点飘,因此又被门外她自己丢下的扫把绊了一跤,手中两本精装书就这样“嗵、嗵、嗵”地滚下了楼。
  “啊,真是他……”路星辰懊恼地刚将嘴里的话吐出口,猛然想起了闻慕阳那两只听力超好的耳朵,连忙将后面半句不雅用词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轻手轻脚提起扫把跟簸箕飞快地下了楼。
  屋内的闻慕阳则睁开眼睛,突然翻身从床上下来,然后将床上那条已经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床单给拉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失而复得的高薪令路星辰心情愉快,直到回到住处,她都没有疲倦的感觉,室友文娜揉着惺忪的眼睛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妹没跟你说?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路星辰等喝完了整杯水才喘着气说道。
  文娜打着哈欠说道:“看你这么精神抖擞,我还以为是找到男人了呢!”
  “你这人,还当记者,什么逻辑,是男人我能渴成这样吗?”路星辰给自己这位好友一个白眼。
  “没到手就会渴啊……”文娜嘻嘻回道。
  路星辰顺手拿起沙发的软垫砸向文娜,笑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
  另一扇门开了,吴小妹蓬乱着头发的头从门里伸出来,有气无力地说:“两位姐姐,有什么拜托明天白天再讨论吧,好困啊……”
  “来嘛,一起讨论……”文娜笑嘻嘻地把吴小妹从房间里拖出来,吴小妹扭动着身躯大叫着:“救命,我要睡觉啊!”
  “小妹多坦诚哪!”文娜大叫道,“我们正是在讨论睡觉啊!”
  “这丫头疯了,打死她!”路星辰跟吴小妹一人拿着一只软垫朝着文娜扑去,三人嬉笑着滚成一团,突然隔壁窗口爆发出一声怒吼:“吃饱了撑的,大半夜的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哪!”
  三个人立刻收住了自己的声音,互相扮了个鬼脸各自回房睡了。
  路星辰睡在床上,可是明明有困意却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鲜活地在她的脑海里滚动着,想到自己那些胡言乱语闻慕阳都听在耳朵里,她的脸上不禁又是一阵滚热。
  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不满地嘀咕:“切,炸鱼的味道有那么严重吗?”
  闻慕阳靠得很近的样子不禁又浮现在她的眼前,还有从他毛衣的领口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好似香皂的气息……
  哪种香皂呢……想到这里,路星辰连忙甩开脑海里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丢下衣服,到客厅又喝了一杯水。
  可是她再次回到床上却依然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不知道第几次起床喝水的时候,路星辰才发现自己喝了一肚子的凉水,但是脸颊还在发烧。
  她将床边的一只小泰迪熊拿过来,懊恼地对它说:“不就是乱说几句被人听到了嘛,又不是没被人听见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也不是那么害羞的啊!你说,对吧,泰迪?”
  泰迪熊憨态可掬地看着路星辰,一副你说什么我都赞同的模样,路星辰倒回床上叹了口气,把泰迪熊放回枕边,然后将被子一直拉到能盖住自己的脑袋。
第4章 悠闲地周末
  隔天周六,路星辰一直睡到晌午才猛然惊醒,匆匆吃了点东西填肚子之后,就把《穆斯林的葬礼》取出来,认真地对照《中华汉语词典》开始查询上面的生字。
  等路星辰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四点,她连忙跳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匆匆给弟弟路骄阳打了个电话。
  “你要用自行车就用自行车,干吗非要借折叠的自行车?”路骄阳用一贯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路星辰背上自己的双肩包命令道:“我不管,二十分钟之后我到你学校去取,借不到你知道后果!”
  她说完,才不管路骄阳下一句话是什么,潇洒地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路骄阳虽然脾气一般,但相貌甚佳,成绩又好,所以从小到大都不缺女生喜欢,他要是借不到一部折叠的女式自行车那就见鬼了。
  果然,等她从公交车上跳下来的时候,路骄阳已经脸色阴沉地单手扶着一辆小巧的折叠自行车站在校门口了。
  “你要自行车干吗?”路骄阳看着路星辰兴奋地摆弄着车子,皱眉问道。
  路星辰跨上自行车冲弟弟挤了下左眼:“大人的事,小孩就别管了。”
  路骄阳好像全然没有感受到姐姐的幽默感,沉着脸说:“你最好也别让我给你借车。”
  路星辰回过头来扫了一眼门口进进出出偷瞄路骄阳的女生,然后看着弟弟故作幽怨地咬着嘴唇叹息:“真是,你也知道比起咱家的存折,你的相貌要丰厚多了,跟借你车子的女生说一声,我把弟弟典当给她了!”
  她说完连忙趁着路骄阳翻脸之前快速蹬车大笑着离开,一口气骑到了去凉山的公交站,然后跳下车拍了拍折叠车的座椅,微笑道:“你说我该收闻慕庭多少出租车费呢,二百块一天不算多吧,算起来还是他赚了!”
  想到又多了一大笔收入,路星辰就觉得空气少了几分寒冬的肃杀,多了几分暖冬的意味。
  公交车一到,路星辰提着折叠车上了车,司机皱眉道:“自行车不能上车!”
  路星辰连忙提着车子赔笑道:“这不是车……是我的行李!”
  司机见她买了两张车票,也就摇了摇头没再吭声,路星辰偷偷吐了吐舌头松了口气,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昨晚坐在闻慕庭的私家车上并没有觉得路途遥远,可是公交车愣是开开停停多用了近一倍的时间。
  等路星辰从公交车上下来,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一刻钟,她再也顾不上酸疼的胳膊,跳上车就拼命地朝着闻宅骑去。
  等她抵达闻宅,路星辰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快从喉咙口喷出来了,可是她依然不敢有丝毫迟疑,将自行车丢在院子里,脱了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闻宅客厅。
  屋子里依然很暖和,整个客厅里幽静得只剩下立式柜钟发出嗒嗒的摆钟声,闻慕阳穿了一件素烟灰色的低领开衫毛衣,正坐在餐桌上吃晚饭,他头也不抬语调冷淡地道:“你迟到了,你应该有读过工作守则吧?”
  路星辰无法开口,太过剧烈的运动之下,她现在每下抽气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刺痛,隔了良久,她才挤出一句:“下次……一定改正。”
  说完她便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嗝,路星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在闻慕阳也没有空再理会她,而是专心地吃起他的晚饭,路星辰心脏剧烈跳动了好一会儿,气息才算是平顺了下来。
  可是等她肚子里的冷气一消散,路星辰便立即痛苦地想到,她似乎又忘了吃晚饭,还有……带水杯。
  闻慕阳吃过晚饭便照例是洗澡,他一出来就说道:“开始吧,记住了,错一个字,立刻走人。”然后他就转身上了楼,路星辰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抱起背包跟了上去。
  跟在闻慕阳的身后,路星辰注意到他又换了衣服,不过还是件低领的中灰色毛衫,款式偏成熟,只在袖口的地方有两条暗红色的条纹才使得这件衣服显得不那么沉闷。
  “呵,把爸爸的衣服穿身上就以为自己是叔叔了?”路星辰跟在闻慕阳的后面心里腹诽道。她的目光顺着闻慕阳的上衣很自然地下移,那是件黑色的窄管西裤,把闻慕阳的腿形衬得很好,修长、笔直,这下路星辰禁不住半嫉妒半羡慕地在心里骂了声:“臭小子……”
  她光顾着从上到下地打量闻慕阳,哪里知道闻慕阳突然停下来开门,路星辰就一头实实在在地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你看哪儿呢?”闻慕阳没好气地说。
  “没有!我哪儿都没看!”路星辰下意识地连忙否认,随即发现自己这句话似乎有语病,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补充道,“我要是看着你肯定就不会撞到了,对吧?”
  闻慕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路星辰,明明知道他的瞳孔里不可能有她的影子,路星辰的心脏还是因为那一眼而又快速跳动了起来。
  “你看我哪里都是一件跟我没有关系的事情,我如果是你,我就会安安分分赚这笔钱,而不会去注意些根本没用的东西。”闻慕阳冰冷地说完,就推门走了进去。
  路星辰觉得给闻慕阳读书可以算得上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考验耐心的工作了,她一共才见过他两面,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小时,但她至少已经有超过十次想要抽人的冲动了。
  “喂,你太多虑了吧!”路星辰追在他背后用不屑的声音说,“我路星辰喜欢的是斯文、有礼貌、懂得绅士风度的男人,是男人,你懂吗?”
  “那就好!”闻慕阳简短地回了一句。
  两人自那以后,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再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路星辰翻开书籍,开始公事公办地照本宣读起来。
  虽然现在每个字都能读,但是过长的句子让路星辰读来还是觉得很消耗体力,尤其是在既渴又饿的情况下。
  “你就不能把一句话读完整了再停顿?你是专业给作者改句号的吗?”闻慕阳突然不耐烦地插了一句。
  “那也要看肺活量啊?!”路星辰有些委屈地说,“你说以前的作者怎么这么奇怪,把句子写得老长,难道句号就不算稿费吗?”
  闻慕阳深吸了口气,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泡茶!”
  “嗯?”路星辰从书本上抬起头。
  “去给我泡杯茶。”
  “什么……茶?”路星辰可没忘记眼前这个人有着整柜的杯子,是个多么挑剔的人。
  可没想到闻慕阳居然又蹦出两个很生硬但又挺通情达理的字眼:“随便!”
  “你现在不明说,到时可别怪我泡错了。”路星辰有言在先,她今天好不容易读对了书本上的每个字,谁知道闻慕阳是不是又另设了个圈套给她。
  闻慕阳的嘴角看似隐忍着轻轻颤动了几下:“跟你说清楚了,你就能泡对吗?”
  路星辰眨了下眼,连忙识趣地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泡茶,你等着,很快就来!”
  她刚走了几步就听闻慕阳又说:“昨天……你打碎了一只瓷杯,另一只套杯我就不要了,你看着丢吧。”
  路星辰站在那里略略想了一下,嘴角微微弯起弧度,转头看着闻慕阳说:“喂,你是不是想把杯子送给我啊!”
  “真是……”闻慕阳摆了个好笑的表情,“我只是要丢杯子,你丢垃圾会管捡垃圾的派什么用场吗?”
  “哦,好吧!”路星辰毫不在意,高高兴兴地下去泡茶了。
  她很快就找到了杯子,然后给自己冲泡了整整一杯的咖啡,又狠狠加了四块方糖,一口咖啡喝下肚,路星辰仰头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闻慕阳用来盛放茶叶的竹筒不少,但却没有一种是花茶,路星辰每个打开都闻了闻,摇了摇头:“脾气那么大,我看你大概只适合菊花茶。”
  她最后挑了种绿茶,用竹勺挖了一勺,想了想退掉一点,再想想,又退掉一点,最后只放了少少的茶叶在杯中:“大晚上的,不是喝咖啡就是喝茶,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要失眠。”
  路星辰将杯中的咖啡一口喝尽,把闻慕阳的茶给端了上去,闻慕阳挥手示意她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好像也没有要立即喝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一杯高热量的咖啡下肚,路星辰觉得自己开始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决定在剩下的读书时间里争取一口气把那些长句子都读完,给闻慕阳来个刮目相看的惊艳退场。
  可是她刚读了些时候,闻慕阳又插嘴说:“你穷到连晚饭都吃不起了吗?”
  路星辰对他的语气不善本能地反驳:“谁说我穷到吃不起晚饭了?!”
  “那你干吗不吃晚饭?”
  “我吃不吃晚饭要你操什么心啊?”
  “谁说我操心了?!”闻慕阳恼怒地道,“但你肚子一直咕咕叫,我怎么睡啊?”
  结果当晚两人又不欢而散,路星辰重重地将闻宅大门甩上,推着车子气呼呼地走在路上,回头看了一眼闻宅,没好气地骂了句:“这个短尾巴的哈雷卫星!”
  她跨上自行车,刚骑了几步,车轮因为冻结成冰的泥泞山路而磕碰了一下,将心不在焉的路星辰从车上甩了下来。
  “啊……”路星辰吃痛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发现右掌因为撑地而被路面蹭破了。
  她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然后朝着滑到一边树林里的自行车走去,等走近了自行车,她弯下了腰……
  就在那一瞬间,路星辰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类似羊**在感受到狼接近时出于生存本能的敏感,凉气从足底一下子散发到了全身,整个人全身上下的肌肤表面都耸起了疙瘩。
  她猛然抬头,发现很近的地方有团黑影轻微地向后退缩了一下,但是路星辰还是肯定那是个男人正躲在树后窥视着她。
  那个高度,那顶鸭舌帽——正是昨天晚上闯进闻宅的那个男人!
  路星辰是那种胆子不大,但只要受到了惊吓就会爆发出歇斯底里攻击力的女人,比如像现在。
  换作普通女人,此刻大概会尖叫着跑开,可是路星辰实在不算是普通女人,她大约愣了那么两三秒,就突然尖叫着:“抓贼啊!来人哪,抓贼啊!”然后挥舞着自己的背包朝着那个男人扑去。
  那个男人大约也没想到路星辰会如此凶悍,他转身想要退开,可是一瘸一拐没有走多远,身后路星辰挥舞着的背包砸了过来,装了两本精装书的背包的打击力实在不可小觑。
  路星辰边劈头盖脸地捶打,边在嘴里怒骂着:“浑蛋,今天让你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
  那个男人被砸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趁着路星辰有些手软,猛然反手推了她一把,路星辰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她本能地朝着男人抓去,男人身上的背包就被她抓脱了下来。
  戴鸭舌帽的男人朝着地上的路星辰走了几步,树林外面突然传来了闻慕阳的喊声,他脚步一顿,退后了几步,慌忙转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路星辰!”
  “在这儿!”路星辰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摸着快断掉的腰喊道。
  她拎着包走出了树林,却看见闻慕阳已经站在闻宅的外面,可以看出他正努力想要通过听觉来辨别现在的状况。跟闻宅中的淡定从容不同,月光下的他显得有点茫然跟手足无措,好像身处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路星辰静静地看着闻慕阳,她这才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他是活在黑暗中的。
  “路星辰,快回答,你在哪儿?”闻慕阳焦急地大声喊道。
  路星辰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就看见闻慕阳已经向着前面走来,他一脚踩在了泥泞的冰路上,快得路星辰都来不及喊声小心,他就结结实实地朝后重重滑了一跤。
  “你没事吧?”路星辰连忙奔过去搀扶他,闻慕阳吃痛地咬牙脱口骂道,“是哪个混账把门口……”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路星辰看着天边的星星,接过他的话小声叹道:“是啊,这是哪个混账会把家门口的路都给撬掉了啊,唉……”
  “你刚才鬼叫什么?”闻慕阳没好气地问。
  “我碰上了昨晚上的那个贼,不过你放心,他再也不敢来了,你都没看见他刚才被我揍得有多惨。”路星辰得意地说道。
  “你……”闻慕阳有些失语地道,“你到底有没有正常的逻辑思维啊?你知不知道那样会有多危险啊?”
  “正常的思维怎样?尖叫?害怕?管用吗?!让他躲在暗处,我才危险咧!”路星辰扶住闻慕阳的胳膊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闻慕阳有些无可奈何,他一转身就触动了跌痛的地方,脚步不由微微停顿,路星辰皱眉说:“你出来干吗?!”
  “不是你在惨叫来人啊,抓贼吗?”闻慕阳一字字地道。
  “对啊,我又不是在召唤你。”
  闻慕阳抿了下唇,转过头努力平静地说:“那这个山头……你想召唤谁?”
  路星辰有点语塞,她抬头看着天空,大雪过后的夜空总是明净无尘,她很自然就转过了话题:“闻慕阳,今天的星星很亮……”
  闻慕阳偏过头,冷淡地道:“对不起,我看不见。”
  路星辰转过头笑着说:“所以……才想要告诉你啊。”
  当晚路星辰回到家又是深夜,她精疲力竭地整个人摔在沙发里,打了个大哈欠:“我真是要问闻慕庭要加班费了。”
  她随手拉过自己的战利品,将那个鸭舌帽男人的背包打开,好奇地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可让她没料想到的是,里面居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路星辰失笑了一声:“哈,这个小贼本事没有,心倒是挺贪的,打劫不记得带棍子,倒记得带麻袋!”
  一侧的房门响了,吴小妹捂着肚子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路星辰便转头说了句“你回来了”,然后匆匆进了卫生间。
  路星辰站起来敲了敲门,说道:“你是不是舒服,要不要紧?”
  “生理期老毛病……躺会儿就好了。”吴小妹在卫生间里闷声道。
  “那我先回房,出来叫我一声。”路星辰得到吴小妹肯定的回答后,就拎着两只包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倦意袭来,她根本等不到吴小妹出来再进去洗澡,很快便睡得人事不知……
  周一早上,不管吴小妹怎么叫路星辰,她就是支吾着睁不开眼,文娜从厨房里伸出头来说:“想让路星辰醒过来,你只要放声大喊两句话就行,首先是喊‘天上掉钱啦’……”
  “第二句呢?”吴小妹有点好奇地问。
  “哦……”文娜笑着补充,“就是‘钱就要被人抢光啦!’”
  吴小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才不要被她醒过来之后掐死。”
  “随便你!”文娜回过头接着吃她的泡面。
  吴小妹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背上包自己走出门去,今天的公交车晚点了,她还没等到公交车,倒看见路星辰匆忙朝她走来,她连忙迎上前说:“唉,星辰你起来了?”
  路星辰背了只大书包,用手顺顺了自己略略凌乱的头发说:“今天不是要去问甄帅要工资吗?”
  “哦……”吴小妹眼望着公交车的方向问,“闻先生介绍的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吧,给他们家里一个眼盲的小孩读书。”
  吴小妹惊诧地问:“是那个闻先生的孩子吗?”
  “也没那么小啦,大概是他弟弟之类。”路星辰做了个头痛的表情,“任性,霸道,独裁,又小肚鸡肠,别提有多难搞了!”
  “怎么也比我这样面临失业快要没工作了好啊……”吴小妹闷闷不乐地道。
  “嗨,那些人就是吃准了你害怕这点,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拖欠我们的工资。”路星辰说着就跳上了远来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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