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变态老师还有说话比较逗的守望先锋主播变态吗

老师,太给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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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杨岚航在他的嫡亲表弟欧阳伊凡的引领下,走上这艘极尽奢华的休闲游艇。
  游艇共有三层,顶层除了驾驶室,还有一个露天的游泳池,游泳池边都是细腻的白沙。
  “我已经把巡航程序和卫星定位设定好了,每小时十公里,环程二十四小时。无需任何操作,一旦遇到意外你打电话给我,或者按一下求助键就OK了!”
  欧阳伊凡坐在旁边的藤椅上,迎着强烈的日光,半眯着狭长的眼睛看向杨岚航。“我的游艇怎么样?”
  “你越来越会糟蹋东西了。”杨岚航揉揉紧锁的眉峰,摇头:“好好的商务游艇怎么让你弄成这样?!”
  他本想给凌凌一个浪漫的约会,带她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大海上,共度周末。
  可这游艇和他第一次见到的完全不同……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没有一点浪漫可言,到处充斥着……欲!
  他实在担心凌凌一上船就会被吓到。
  “我说,你有没有良心?”欧阳伊凡满脸不以为然,起身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饮,一瓶丢给杨岚航。“这也就是你开尊口,换了别人我才不借呢!”
  “算了!你自己享受吧,我借别人的。”
  “你!”欧阳伊凡站起来,勾勾手指:“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今天必须让你知道什么‘情调’!”
  欧阳伊凡带他来到中层,一扇落地的玻璃拉门将甲板和豪华的客厅分隔开来。室内,家一般的温馨,考究的沙发,茶几,吧台,酒柜,还有摆放着香槟,白烛的餐桌……
  室外,两张米白色的沙发躺椅。
  欧阳伊凡走到甲板上,伸手一拉,上空有个蓝色的软蓬撑过来,遮去炎炎烈日。
  “这里可以钓鱼,可以看星星,也可以……”欧阳伊凡轻咳一声,没有说下去。
  杨岚航垂首看着两张简洁舒适躺椅,若真能与凌凌躺在上面,一同感受着漂泊于一望无际大海中的浮沉感,看着日落,日升……
  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他这个表弟不愧是信步花丛的花花公子,能把色 情与纯 情融为一体。
  “我带你去底层看看。”说着,欧阳伊凡又顺着楼梯走到底层。
  底层是一间宽敞的卧室,一进门,宽大的床首先映入眼帘,紫色的真丝薄被一直垂落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
  更为引人注目的要说浴室——确切的说,全透明的弧形玻璃房,里面的景物一览无遗!
  让人想不遐想万千都难……
  “航,到时候……你别管她愿不愿意,也别管什么绅士风度,直接把她抱进来往床上一丢……这里是漫无边际的大海,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就不信她能跳海自尽!”欧阳伊凡顺手拉开床头的抽屉,斜着眼睛笑笑:“别说我不够兄弟,连安全套都给你准备了,全世界最薄的一款……一盒够不够?”
  杨岚航面无表情看着他。
  “地毯,床,沙发,沙发躺椅和藤椅能不能换成新的?”
  欧阳伊凡无可奈何地点头。“行!谁让你是我表哥!我连餐具都给你换新的。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多给我准备些食物。把速度改成每小时五公里,全程四十八小时,我怕凌凌会晕船!”
  “没问题!还有呢?”
  杨岚航从他身边走过去,淡淡地说了一句:
  “一盒,不够……”
  压抑了五年的热情一旦爆发,一盒怎么会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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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艇驶入茫茫大海,凌凌站在甲板的围栏边,置身于浩瀚的汪洋,眼前只剩下被冲散的鱼群……
  看着沉沦的夕阳,她明白……今夜会在海上度过。
  她不止一次在杨岚航的眼中看到期待,也不吝惜把自己交给他。
  只是,把一切给了他,换来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从驾驶室里走出的杨岚航,站在凌凌的身后,沉浮的游艇承载着他内心的激荡,海风掀起的裙摆勾动他内心的渴望……
  天知道,他多想脱下她单薄的衣裙,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凌凌的肩上。
  “这里风大,我们去里面吧。”
  她转过身,双臂伸过他的腰,在他背后收紧……
  茉莉的清香和少女独有的芬芳混合在一起,随着海风荡过……
  他一时心驰神往,托起她的脸,侧脸含住她小巧的耳唇……
  凌凌浑身一颤,一阵酥软从耳后最敏感的神经传遍全身,她极力控制住即将出口的呻吟,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吻在她裸
露的每一寸肌肤上游走。
  他的吻渐渐不受控制,手探到她柔软的胸口,指尖轻抚揉捏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全身都在渴求中战栗……
  “别……”她实在无法忍耐这样的挑 逗,她捉住他的手,喘息着哀求。
  他立刻停住手,又不敢再亵渎,“嗯,对不起!”
  凌凌在心中叹息不已!
  唉!她知道杨岚航受的是西方文化熏陶,外国人做这种事情都讲究两相情愿,女人想要就会主动提出来,不要也不能强求,这是尊重。
  问题是这是中国,凌凌可是受了五千年儒家文化熏陶的传统女性,让她主动要求,她宁愿跳海自尽!
  “听说美国的女人都很开放。她们欣赏你就会主动要求,有没有女人邀请过你?”她缩在他的怀中,小声问。
  “有,过……”
  “那你有没有答应?”
  他摇头,很认真地回答:“以前一心做实验,没有心思想其他的,认识你之后,就很想和你……”
  见凌凌双颊涨红,他意识到自己冒犯,赶紧解释说:“对不起!在美国这是对女人的赞美,我忘了在中国这是对女人最大的亵渎。”
  “没关系!”她又问:“在美国,女人会说‘不’吗?”
  她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对文化方面的探讨和思考,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会,她们非常反感的时候。”
  崇尚自然科学的某教授显然对文化的差异没有什么“兴致”,搂着她的肩膀说:“走吧,进去吃点东西。”
  “在中国……”凌凌说:“女人很少说‘行’,除非她是出于别的目的。”
  杨岚航收回正欲迈出的腿,站住:“什么目的?”
  “勾引,或者交易。”
  “哦?”
  他看着她,夕阳把他的黑眸染成深红……
  “呃……”凌凌被她看得不知所措,径自向楼梯的方向走。“进去吃东西吧。”
  谁知她刚走两步,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她的手,她的脚下失去平衡,整个人跌入他的怀抱。
  他的吻罩下来,漫长而辗转的深吻,久得晚霞散,潮汐落……
  他的外衣在风中滑下……
  温度流失,凉意袭来,凌凌闭上眼睛,感觉到腰间的裙带松开,背后的拉链落下,单薄的衣裙如叶子般飘落……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
  游艇载着激情在海中扬帆起航,爱情不再虚无,梦想就在身旁。
  “我……有点冷……”宛转的海浪打破细碎的低吟。
  他抱起她,快步走向舱内,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深紫色的被子衬得她肌肤雪白,寸寸柔滑。
  甲板上,海风卷起裙子,带入大海……
  船舱内的人已经顾不上其他……
  温润的唇一点点吞噬着床上早已让人癫狂的娇 躯……
  深紫色的窗帘遮住绯色的霞光,以及荡漾的波澜。
  透过窗帘的薄光,浸染了一室浪漫神秘的绛紫色。
  某花花公子说:紫色最易勾起人的遐想……
  殊不知,在某一特定时刻,纯洁无暇的白色也同样妖冶、撩人……
  “凌凌……”杨岚航含糊地唤着她的名字。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隔着虚幻的网络去猜测她每一句话的深意,也习惯了谨慎地观察她的眼神去揣摩她的内心世界。他对自己说过多少遍:我不在乎是否拥有,只要想见她时能够看得见。
  事实上,是男人,谁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他何尝不是在寂寞时无数遍心中默念过她的名字!
  多少次幻想过这一天……
  现在,拥着真实的她,触摸到她的体温与柔软,他才明白那自以为满足的精神恋爱有多么讽刺……
  他只想做一件事,把她压在身下,予取予求,他要把生命都灌输到她体内……
  纯白的蕾丝文胸在他纠结的指尖松脱,无辜地顺着柔滑的床单滚落,少女起伏不定的曲线一览无遗……
  凌凌第一次将半 裸的身体展示给一个男人。也第一次看清,那双深邃的黑瞳里清晰地映出她玲珑有致,纤蕽合度躯体。
  “不要……看了……不行……”这样的时刻,即便再深爱对方,凌凌也无法去承受脸上滚烫的热度。她羞涩地撑起身,伸手蒙上他一片荼蘼的眼……
  可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杨岚航一反平日的绅士风度,捉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按回薄被上。
  她的手被压在她头顶两侧,散乱的长发上,下半身被他压住,无法动弹。
  他深深看着她,白瓷般的身躯,黑幕般的长发,蒙了一层紫色的光影,如梦似幻。
  他细细地读着她的每一个细节,读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毫无节奏,两个人的心跳越发剧烈狂乱……读到他的理智完全丧失,全身心都在渴望着身下的女孩儿……
  凌凌见阻止不了他的眼光,只好自己闭上眼睛。
  她以为闭上眼睛便看不到一切,能从那种羞死人的境地里解脱,不成想,没有视觉的干扰,知觉反而更加敏感。
  他半压在她身上,茉莉味道被他急促的呼吸吹散……
  他微颤的指尖,落在她胸口,落在她敏感的红晕上。
  “嗯……”她浑身一阵轻颤,奇妙的欢愉感顺着他的指尖传遍全身。“别……”
  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重力道……开始贪婪地揉捏,听到她难以抑制的娇喘声,他更加放肆,干脆用唇含住,轻啄,细吮,用舌尖挑逗着那极其敏感的位置。
  “别这样……”凌凌浑身都在颤抖,难耐地抗拒,挣扎。才发现,杨岚航的力气比她想象的大很多,无论她怎么躲闪,身子根本无法逃避他的掌控……
  “凌凌,别动。”他哑声说。
  她再也不敢动,不是因为他声音里的恳求,而是她发觉自己的小腹处,正被一种力量抵住,那股力量硬得像是立刻就要涨破束缚,奔涌而出……
  凌凌睁开眼,分明再熟悉不过的脸,现在变得好陌生。
  他是杨岚航吗?
  那个喜欢漠然浅笑,清高淡定的杨老师?
  那个在课堂上,一脸不容侵犯的凛然正气的杨老师?
  那个指导她课题时,与她郑重其事讨论问题的杨老师?
  不是!绝对不是!
  眼前,抱着她的男人,明眸迷离,半启的薄唇异常性感……
  他是个妖孽!他是她的男人!
  见她不动,杨岚航松开手,慢慢解开衣扣,腰带,脱下衬衫,有条不紊的举动依然是那么得体,那么从容,迅速但不见急躁。
  光线更暗了,海浪声更汹涌了。
  些许颠簸的船上,即将发生的一场风花雪月,让她有了荡漾,有了期待……
  一时心驰神往,凌凌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细腻光滑的脸,他富有弹性的肩,他宽阔的胸膛,还有他没有一点赘肉的腰。
  平时看他穿衣服挺有型的,知道他身材好,没想到肌肤的手感更好。
  “航……”她颤声唤出他的名字,因为酝酿太久,第一次唤得那般自然,美好。听上去像老夫老妻,已经携手走过了一生的路途。
  她的声音鼓舞了杨岚航,他褪下仅剩的衣物。
  当凌凌第一次看清楚男人勃发的躯体,她感到难以呼吸,紧张地瑟缩身体。
  如此硕大的东西要侵入那么紧致的地方,一定会很痛。
  而痛的同时,她将被他侵占……
  恐惧的感觉让凌凌开始后悔,她不断向里面退避,惊慌地摇头……
  他硬是拖着她的腿将她拉回去,扯下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有一点点野蛮。能让杨岚航这样文雅的男人野蛮,可想而知他已经忍无可忍。
  “今天你终于属于我……白凌凌……你是我的……凌凌……”看着女人最隐私的地方,他的喉结颤动,吞咽一下口水,潮红染上他双颊。
  凌凌深深吸气,稳了稳惊魂,乖乖躺下去,咬紧牙等着他开始。她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很快就会过去,下一次就好了。
  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半跪在床上,抬起她的小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银白色的链子,上面缀着几颗水滴形洁白的珍珠……
  “这是我多年前买的。”他托起凌凌的小腿,一边将那圣洁的珍珠脚链系在她纤细的脚踝上,一边低声说:“每次看见它,总会幻想它带在你脚踝上,晃动的样子……”
  在紫色的光晕中她的腿圆润无暇,一如那美丽的珍珠。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珍珠,抚摸着她圆润的腿,感叹着:“真的很美,比我想得还要美……”
  伴随着遥远的海浪声,他的声音如同最动人的乐曲,波动人的心弦。
  他剩余的声音消失在她的小腿处……
  不消片刻,她修长细腻的腿上留下一串淡粉色的吻痕……
  慢慢地,他的指尖僵硬地覆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触地探索。
  那里似有千万条神经被他牵动,不轻不重,不快不慢,刚好唤起她身体的渴望。
  “不可以,不可以……”她哀求着,不想他继续,可她除了情不自禁挺起身体,发出低声呻吟,无能为力。
  因为她刻意压低声音,出口的呻吟听来是充满暧昧的诱惑。
  很明显,他现在对女人那柔软的部位,以及那里的神经敏感程度非常有兴趣,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女人的神秘的身体诱惑里,享受着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和娇躯的轻颤。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求这一切快点结束。渐渐地,理智涣散……
  她的身体一阵紧绷,全身软麻,热流和刺激全部汇聚在那最敏感的部位,达到逾越的顶峰……
  沉浮的海浪声冲刷去她的理性,一阵阵空虚的渴求让她再也顾不上羞耻,在他面前曲起双腿,敞开……
  “航……”
  他毫不犹豫地急速冲入……
  世界在顷刻间颠覆。
  因欲满涨的身体,充斥着远超出凌凌想象的力量,连那层柔韧的薄膜都没能阻挡住,直直地挺她身体的最深处。
  “唔……”凌凌浑身一僵,禁不住轻喊。与此同时,他俯首吻住她的唇,狂肆地吞下她还未及出口的呼喊。
  涨满空虚的同时,撕痛随之而入。
  或许是压抑的太久,杨岚航根本难以抑制兴奋,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急速而剧烈地 抽 动 。
  每一下都是刀刮般疼痛!
  每一下都是痛入骨髓!
  但每一下撞击都是心与心的碰撞,灵与肉的结合,载满痛苦的甜蜜。
  她并不责怪他的强硬。愿意把身体交给他,就甘愿忍受这份疼痛。她紧紧搂住他的身体,疯狂地啃咬着他的唇,硬生生把痛苦咽了下去。
  如果说地域和天堂有交集,那一定就是这种时候,席卷身体的快感和垂死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仿佛灵魂坠入无底深渊。
  看着他沉醉的表情,凌凌忽然明白:刚才的过程他比她更受煎熬,他压抑并按耐自己的需求,挑起她的渴望,不过是希望她知道,爱,不单纯是男人占有女人的身体……
  那是两个人的……爱!
宝宝-爱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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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在海面上飘摇,无规律地晃动,撞击起层层海浪,叠叠涟漪。
  最后的夕阳消失在海平面,海风呼啸着,追随着船身剧烈的摇晃……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删除N行!)
  “你怎么了?”杨岚航终于发现她的异样,缓了缓动作,摸摸凌凌粘了汗水的两鬓,有些惊诧“很痛苦吗?”
  忍着眩晕,凌凌摇头。
  “没事!只是……有一点痛。”她放开红肿的唇,声音已是模模糊糊。
  他抽出身体,猩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大腿浸染在床单上。
  “你?!”他大惊失色,因为受惊而显得语无伦次:“你,你是第一次!”
  凌凌呆住了。
  难道她不应该是第一次?!
  他的表情怎么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他当她是什么女人?!
  随随便便就可以跟男人 口口 ?!
  一阵浓浓的酸楚涌上心头,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别人怎么看她无所谓,可是杨岚航不该这么看她。
  她爱他,什么都愿意给他,什么都愿意放下。换来却是这种有色的眼光。
  “你别哭!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伸手扯过衬衫,为她擦去眼泪。见她的泪流不绝,他有些手忙脚乱,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男朋友……我以为你……是我不好!”
  看他那么紧张,凌凌的委屈也消了大半,至少在这样身体交叠的时刻,她没法不依不饶地跟他讨论贞洁的问题。
  她刻意忽略掉失落感,对他展颜一笑:“没关系!”
  “你知道么……”他的眼中晶莹点点,坐在她身边,抱起她,紧紧拥在怀中……
  他告诉一件事:
  那是杨岚航第二次见到凌凌,距离初见仅仅两天。他去T大办理一些手续,刚好在T大侧门遇见汪涛牵着凌凌的手,走进一间简陋的招待所……简陋得一夜顶多十块钱……
  杨岚航就那么看着,看着凌凌浅笑着跟汪涛走进去,也看着她挂着甜笑跟他走出来。
  那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等待耗竭了他一生的骄傲。
  那是他始终不愿再去回味的两个小时,椎心刺骨的痛磨尽了他全心的爱恋……
  他差一点就冲进去阻止……
  他说,如果他能有一点点资格……他都不会那么看着……
  但他没有资格,凌凌身边那个男人是她的恋人,而他什么都不是!
  他说,那天他砸碎了车窗玻璃。
  他说,那天他掉了今生唯一滴泪。
  为了他尽心尽力至爱和呵护的女人,为那永远不会为他回眸的女人,为他灭绝希望的痴心,也为了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没有……那天,汪涛带我去见他妈妈……”凌凌急切地解释。
  人的眼睛看不见太多东西,当你欢笑时,你根本看不见别人眼底的泪。
  当她跟汪涛的妈妈聊着家长里短时,她怎么可能想到,她最爱的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为她心如刀割!
  他惊异地看着她,无法成言。
  “航,自从认识你,我也只想跟你……在一起……”其实,她没有刻意想为他保留什么,仅仅是不想与他以外的男人有任何身体接触。那好象是女人的一种本能的抗拒。
  “谢谢!”
  他抱着她的身体,拖起她的下颚,深情而细碎的吻落在她唇上,发出沙哑的呢喃:“不管在哪个国度,哪个时代,你的话都是对男人最大的赞美!”
  “因为,我爱你!”她回吻着他,不着存缕的肌肤紧贴在一起,不一样的触觉,不一样的体温,磨蹭出不一样的火花。
  她跨坐在他腿上……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省略三百字!)
  没有了疼痛,有的就是特殊的快感从他们纠缠舌尖瞬间传到他们紧贴的地方……又从那里蔓延到全身。
  他将她搂得更紧,紧得她已无法动弹,任由他极慢地抽出,试探着再次进入。
  “还疼吗?”见她摇头,他才开始一点点缓慢律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游艇晃动得越来越快,海面上激起层层浪花。
  船晃得凌凌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眼前模糊一片,除了脚踝上急剧晃动的珍珠,她什么都看不见……
  许多记忆被晃了出来,掉落在她眼前。
  从她们第一次聊天,第一次爱慕彼此,相约见面;女生公寓门外的初遇,答辩那天他们的第一次长时间对视;他们第一次相拥,第一夜长谈;还有,在B市,她第一次发现她爱上了他……
  回忆中,凌凌再也感受不到难耐的苦痛,反而觉得一阵充斥全身的快感,在体内一波波袭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象现在这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而他就是她的全部!她身体也已不属于自己,完全属于他……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省略处包括带上 TT!亲们可以发挥想象力,随意YY!)
  热流从他身体溢出的同时,他快速捕获她的唇,让狂热的嘶吼淹没在她的口中,让幸福在两个人相拥的身体里流淌。
  这酝酿了多年的陈酒,今日终于散发出醉人的香气。
  这磨人的爱情啊,今天终于修成正果。
  凌凌紧紧搂着他,却总觉得抱得再紧都不安全。“你会不会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
  女人奉献身体的时刻,也奉献了自己的全部。
  她惶恐,因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杨岚航离开她,她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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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昏沉的光照见凌凌身上的点点吻痕,说不清是痛,还是甜?
  带着几分暖意的水花冲刷着激情后的身体,水溅在点点青紫上,略有些灼痛感。
  凌凌羞怯转过身,不敢面对杨岚航肆无忌惮的目光。他却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将她反过身,按在冰冷的玻璃墙壁上……
  “你?!”
  “Once more?”
  “Once more?”
  杨岚航的疑问句让凌凌不知如何回答。
  她垂下眼,脸被水蒸气熏得滚烫。
  干嘛要用升调嘛?!直接用降调她又不会拒绝。
  隔着弥漫的水蒸气,她朦胧地感觉到他的视线紧盯着她的脸,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咬咬红肿的紫红色的双唇。“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杨岚航很是无语。见过人装傻的,没见过这个时候还装傻的。
  “我的意思是……”他富有弹性的肌肤压在她柔软的胸口上,密密地将她包围在怀中,不给她闪躲和害羞的机会。
  他俯身含住她的耳垂,一路向下吻,唇舌感受到她湿润滑腻的皮肤,越发地贪恋……
  温柔的水流淌过紧密相依的身体,彼此的身与心都在慢慢地臣服,跌入迷乱的世界……
  凌凌仰起头,软软地靠在身后的玻璃上,晶莹的水滴从她的脸颊下滑,滚过她身上一处处姹紫嫣红。
  少女一夕间变成女人,承欢时的性感柔媚不掺杂一点矫揉造作,完全源自内心的真情。
  他看的呼吸乱了,心神乱了,什么人生的梦想,什么崇高的追求,都不如这一刻用热切的抚摸和浅吻取悦怀中的女人更重要……
  终于,凌凌被他挑逗得意乱情迷,主动用身子缠住他,脸埋在他肩上,柔软的小手摩挲着他胸口的敏感处……
  一阵热血沸腾,他再也无法等待,一只手托起她的右腿,抬高……
  “凌凌……”他轻吟着她名字,想让她明白:他占有她,不是为了宣泄激情,而是宣泄一种压抑许久的感情……
  凌凌满足地闭上眼睛。
  她当然知道,他要的不是一个女人,是她——世间唯一的白凌凌!
  他充满力量的坚硬埋入她的身体,凌凌初识情爱的身子因为激烈的撞击还残留着微痛,再次被侵入,火辣辣的刺痛。
  痛的同时,又是那么满足!
  热汗的滴滴坠落,低微的呻吟声在紧依的唇齿之间逸出。
  她抓紧他的手。
  那种十指纠缠的感觉,才可以让她忘记键盘的生硬,忘记身体的撕痛。
  在激情澎湃的拥吻与身体的摇晃中,他兴奋地低吟。他扣紧她的十指按在她身侧的玻璃上,每一下的撞击,手指都会扣紧一分。
  全世界都萦绕在喘息声和碰撞的声音里。
  那一夜,杨岚航的身上没有了茉莉花淡淡的清香,他由内向外散发着一种最原始的气味,那种气味融进她的体内,再也磨灭不去。
  那一夜,他说,她的身体实在太冶艳,太销魂,让他无法停止地想要她……
  凌凌曲起双腿,让他一次次进入。
  那一夜,他闻着她的发香,吻着她的唇,舔着她耳侧,对她说:他不想承诺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爱情,但他能答应她,会尽最大努力去照顾好她,做好每一件事情,不论是小事还是大事……
  凌凌对他说:“你已经做的很好!”
  那一夜,洒在凌凌身上的暗光,充满妖娆的绝艳,他吻遍她每一寸肌肤,揉捏着她柔软的双峰,他说:她是他欲望升起时,唯一想要占有的女人……她的身体是他通往地狱的路,无论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身上都带着罪恶的诱惑,激起他本能的欲念……
  此刻他终于可以彻底地宣泄。
  那一夜,波涛悠扬,他的眼波荡漾,她脚踝上洁白的珍珠在淡紫色的世界里剧烈的振荡,摇晃……
  那是凌凌见过的,最美的景致。
  那一夜,压抑已久的欲望,让他们在兴奋中纠缠,变换了无数种姿势,疯狂占有彼此,疯狂地身体痴缠,像两个浑沌的空间在愉悦的交界处重合,被翻天覆地的暴风雨湮没……
  那一夜,数不清多少次他达到兴奋的极限时,喘息促骤,抱着她的身体难耐的呻吟,她达到愉悦的极致,娇吟声声,如风铃在疾风中破碎。
  那一夜,她爱上了他的完美,也爱上了他对完美的追求。
  那一夜,他行动为她解释了,什么叫once more, more and more……and more……
  那一夜,不记得睡睡醒醒多少次,不记得半梦半醒中多少次缠绵悱恻。凌凌得出一个结论,从事科研事业的男人一旦对某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会狂热钻研,兢兢业业,不眠不休。
  最后,疲惫的凌凌不得不提醒他:“我不是实验设备,不是科研成果,我是人,女人……经不起你的摧残了!”
  他笑着抱紧她,说:对不起!
  那一夜,他们相拥着沉沉地睡去,梦里还在幸福的笑着。
  那一夜……那一夜……
  太多唯美的记忆,让凌凌永生难忘……
  海上出现第一轮红日时,映过紫色的窗帘,洒落满室的绯糜……
  凌凌枕着杨岚航的胸口,偷偷欣赏着爱人安然熟睡的脸。
  幸福就在他们相扣的手指间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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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一生,四十八小时很短暂。
  但四十八小时的快乐,远胜于一生……
  凌凌躺在甲板的躺椅上,闭着眼睛,迎着海风,看着游艇掉转方向,准备返航……
  这两天两夜里的记忆被她收藏起来,她不会忘记。
  昨天下午,他们一起钓鱼,钓了整整一个下午,才钓上来一条小鱼,小鱼垂死挣扎的样子让凌凌动了恻隐之心,她趁杨岚航不注意,把鱼丢回海里……
  当杨岚航发现鱼不见了,问她是否看见时,她装作非常惊讶地左顾右盼。“咦!该不会是条鲤鱼精吧?!”
  “鲤鱼精?”他突然捉住她,手臂强硬有力。“依我看你就是条鲤鱼精,这回我看你往哪跑。”
  “救命啊!”
  他笑着横抱起她:“没用了,今晚就吃你了!是清蒸呢?还是红烧呢?”
  “不如……”她好心地提建议:“生……吃吧?”
  “好啊!生鱼……片!”
  “救命啊!”她凄惨的叫声在被海浪湮没。
  昨天夜晚,他们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杨岚航不仅给她讲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讲了爱因斯坦的一生,而她竟然听的津津有味……
  他还告诉她,有一次爱因斯坦从梯子上掉下去,他想到的不是身体的疼,却是自己为什么他会笔直地落到地面。
  她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物体总是沿着阻力最小的线路运动的。”
  “噢!他真是个伟大的物理学家。”
  杨岚航摇摇头,叹息说:“不过,他老婆和他离婚了。”
  凌凌对他眨眨眼,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更璀璨:“那是他老婆不懂欣赏他。”
  他们聊到接近午夜十分,凌凌有些困意,打了个哈欠。“很晚了。”
  “等一等,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精致的水果蛋糕放在桌上。
  她心中一惊,暗暗回忆杨岚航的出生日期,她记得在网上看见过,好像是秋季,具体日子有点记不清。
  她悄悄蹭过去,瞥了一眼蛋糕上的图案,果然写着生日快乐。
  天哪!看她这个石头做的迷糊脑袋。
  她正沮丧得想去跳海,杨岚航从背后搂住她的肩,无所谓地笑笑:“要不是我表弟把蛋糕放在冰箱里,我自己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生日。”
  忘记?!
  别人说这么说她或许还信,杨岚航那个堪比电脑的脑子要是能忘,她立刻去跳海。
  “你不用安慰我了,你借游艇带我出海一定是希望和我一起共度一个难忘的生日。”她垂头丧气,沮丧万分。杨岚航一番良苦用心,她连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本来还有点东西可以送——自己,可惜提前一天送出去了。
  “今天是我三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本来可以更开心的。”凌凌只觉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最好的生日礼物。“你等一下啊!我很快就来。”
  她跑去拿出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找出一张写过字的纸,用力地展平,在背后认认真真地写着:
  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还在你身边,不曾离开。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对你,我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你能多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爱你!
  让我每天早上比你早起三十分钟,为你做好早餐等着你起床;
  让我每天在你怀中睡下,半夜醒来时,静静看着你的脸,寻找着你脸上细微的变化……
  让我为你洗衣服,烫衣服,在你衣服上留下我的味道;
  让我在你工作时陪着你,帮你准备资料,整理实验数据;
  让我一直陪着你老去……
  你的 凌凌
  写完之后,凌凌按照小时候爷爷教她的方法,把信整整齐齐地折成一搜小船,写上四个字:扬帆远航
  她跑到杨岚航身边,把折好的小船放在他的手心里。“送你的,生日快乐!”
  “谢谢!”他反复看了看:“很精致。”
  她说:“里面有很重要的秘密,等明年你过生日,你再打开来看。”
  “哦?这么说,这也包括明年的生日礼物?”
  “嗯!”她点点头,连明年的一起送了,省着她记性不好忘了准备礼物。
  一张纸,两年的礼物,多么经济便捷!
  杨岚航把小船小心地夹在钱夹里。
  他不会想到,这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纸,这一份看似敷衍的生日礼物,让他在一年之后……第二次落泪!
  船靠岸,已是周一的午后。
  凌凌以为以杨岚航的敬业风格,会迫不及待赶往实验室,继续他的研究工作。
  “走吧……”杨岚航看看手表,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四十八小时发生的一幕不停在脑海中旋转,带着羞耻的甜蜜,现在分开,她有一点空虚和失落……
  谁知杨岚航接着又说:“先去超市买点日用品……”
  “买日用品?!”凌凌怎么永远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速度,永远猜不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今天周一,你不去上班?”
  “已经晚了,今天不去了。”
  “杨老师,你堕落喽!”
  “你才知道?”他搂住她的肩,走向停车场的方向。“从遇见你,我就已经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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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里,凌凌见杨岚航推着购物车边走边往里面装着牙刷,毛巾,凌凌茫然望着他的背影。
  “你用什么牌子?”
  太虚神游的凌凌被吓了一跳,定定神才看见他正拿着一瓶洗发水在她面前晃动。
  “潘婷。”
  “沐浴露呢?”
  “用你的就好,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化妆品……”他看看周围说:“一会儿陪你去商场买。”
  这状况,是不是要……
  凌凌咽咽口水,拉住他的购物车,小声问:“你不是要跟我……同居吧?”
  “如果你想结婚,我也没有意见!”
  “我们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我不认为五年时间很短……”
  也是,不算短,可是……
  “可是我们在一起交往才不到半个月……”
  “就已经发生关系了!”他笑着看她:“很多次!”
  凌凌彻底哑口无言了。
  看来早在第一次答辩时,她就该清楚地认识到,她的口才根本没法和他相提并论。
  以后完全可以放弃跟他争论的想法。
  走过日用品买区,他又走到小食品的货柜上,一袋袋挑选着零食。
  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和牌子一点都没有错。
  她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猛然想起第一次在超市遇见,他结帐时,装着零食的情景。
  当时她什么都不懂,现在回想起那淡淡的每一眼,原来包含那么多的爱……
  凌凌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好宽广,难怪能容下那么宽容的心。
  “航,那天在超市的遇到,是巧合吗?”
  “不是!我虽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非常不好,我很担心你……所以听你说去超市买东西,就过去看看你。”
  “谢谢!”
  “以后都不要跟我说谢谢,我为你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为了让你‘谢谢’。”
  “我爱你!”
  他满意地笑了,抚弄凌凌的长发:“我最喜欢你的冰雪聪明!”
  她仰头看着他充满幸福的微笑,也跟着他笑起来。
  这个人,她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离开!
  他搂着她的肩,也想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后妈说,这不是你们能决定的!)
宝宝-爱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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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完超市,杨岚航带凌凌去了对面的商场,也就是他家的商场。凌凌什么都没问,他也什么都没提。
  在商场买完化妆品,杨岚航又带着凌凌上到六楼,这一层满目都是非常尴尬的床上用品。
  “两位需要些什么?”
  “随便看看!”杨岚航随口说。
  售货小姐相当客气地鞠躬,然后退到一边。“请您随便看!”
  凌凌还第一次见到售货小姐如此有礼貌。
  在凌凌的印象中她们就分成两种:一种是摆出一副“买不起就别看”的表情,爱理不理;一种就是不停地推销,说到她不好意思不买为止。
  所以凌凌很少逛街,能在网上买的东西全部都在网上买,顶多去超市转转,有时候连零食凌凌都会网购。
  “你喜欢哪张床?”
  杨岚航这个问题实在是……
  凌凌偷偷瞄了一眼后面一脸职业笑容售货小姐,装作没听见他的问题,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床单说:“那个床单挺漂亮!”
  谁知杨岚航转头跟后面的售货小姐说:“那一套,包起来。”
  那床单?凌凌还没看清什么颜色呢!
  再看一眼,是红色,满商场就这个最俗……
  “你觉得这个床怎么样?”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旁边的售货小姐替凌凌回答说:“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款是磁动力悬浮床,被称为最舒适的床。可以前后、左右运动,还有磁疗功能。不但能解除疲劳、恢复精力、还能促进消化,增强血液循环,另外,还配有MP3音乐……”
  “控制器是哪里产的?运动速度和方向可以调解吗?”
  凌凌埋头溜到一边去,他买个床也要讨论这么专业的问题,脸都让他丢尽了!
  “可以调节速度和方向!不过很抱歉,这款床是我们商场的展示品,厂家暂时还没有供货,您需要等……”
  “凌凌,你觉得怎么样?”
  见他征求的目光看向她,凌凌只好说:“展示品又不能卖,好有什么用?”
  杨岚航立刻转头看向一脸歉意售货小姐:“麻烦你叫一下你们经理。”
  “对不起先生,这是厂家的货,我们经理也没有权力售出。”
  “那总经理在吗?”
  售货小姐迟疑一下,见杨岚航的口吻很坚持,有点不敢造次:“请您等等,我过去请他过来。”
  早听说这间商场服务好,果然不错……
  售货小姐没走几步,一个看起来刚过三十岁的时尚美女从对面迎过来。
  精心描绘的五官,名牌时烘托出的气质,丝毫不给人堆砌美丽的感觉,反而让她美得很高雅,又不是那种高不可攀的高贵。
  她有一双非常精明的眼睛,不过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真诚,亲切。
  这个女人看上去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时想不起来。
  人未近,欢声笑语已至:“刚才听一楼的经理说你带个女孩子来买化妆品,我还说她肯定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杨岚航上前给她一个西式的拥抱,恰到好处的亲密。“我带凌凌过来买点东西,没想到您会在,要不就上去跟您打个招呼了。”
  杨岚航的妈妈看过来,眼光里意兴盎然。
  细看之下,凌凌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好久之前,凌凌在材料楼的电梯里遇见过杨岚航的妈妈……
  而且,那天她好像还说了一点不该说的。
  不多,两句而已。
  当时,肖肖跟她说:“女人要嫁,一定嫁你老板这种男人。”
  她不以为然地撇嘴:“要让我嫁给杨岚航这么变态的男人,我宁愿跟猪过一辈子!”
  杨岚航的妈妈一听这话,诧异地把她从头打量到脚。
  尤其是当她听见肖肖说:“白凌凌,你这个没长眼睛的女人,早晚遇到一头猪!”
  她的眼神也是这么意兴盎然。
  凌凌自然不服气,义正言辞对肖肖说:“你太不了解他了,你想想,他要是不变态能三十岁还找不到女朋友吗?”
  凌凌刚说完,电梯到了一楼。
  杨岚航的妈妈离开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噙着一种玩味的笑意。当时她还觉得那种笑容特别熟悉,和杨岚航隐晦的笑意如出一辙。
  “我当是谁,原来凌凌啊!”杨岚航的妈妈走上前,笑着拉过凌凌的手,比她的亲妈还要亲切几分。
  凌凌一想起自己在电梯里的“惊人之语”,有种逃跑的冲动,可惜手被人扯着,逃不了了。
  “听说你喜欢这张床,没问题,伯母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还好杨岚航的妈妈说的是“你”,如果她说的是“你们”,凌凌真就抬不起头了。
  她厚着脸皮,陪上笑脸。“伯母,不用您费心,我就是随便看看……”
  杨岚航解释说:“妈,是我觉得不错,一会儿让人送我公寓去。”
  “没问题!两个小时就到。”然后,他妈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凌凌虽然听不见,但那笑意就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杨岚航笑得也有些隐讳,低声说:“我知道了!我还有事,过几天回去看您。”
  凌凌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正听见背后几个售货小姐在窃窃私语,满脸的倾慕地说着:“是董事长的儿子,天哪!真看不出来。”
  “我说他怎么明知是展示品,还要……”
  “我还第一次见到他,真帅啊!”
  凌凌转眼再看看他那没有安全感的张脸,有种想给他毁容的冲动……
  两人走到滚梯口的时候,凌凌问杨岚航。“你妈妈和你说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 他极力压抑着笑意说。
  “是不是说我不好?”
  “不是!她说……”他轻轻干咳了一下,说:“现在的女人要怀了孩子才能跑不掉!”
  凌凌吓得差点跌下滚梯,还好他及时扶住!
  “楼上还有家具和电器,我们上去看看。”杨岚航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家的东西,你看什么不顺眼,都可以换掉……除了我!”
  “你放心。”她勾住他的手臂。“我到什么时候都舍不得把你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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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了大半天。
  他们的“新家”总算多了几分浪漫的气息。
  客厅里装了壁灯和落地灯,窗子上换了新窗帘,还有,厨房里多了许多餐具,冰箱里放满了新鲜的蔬菜。
  洗完澡,凌凌披着新买的睡衣出来时,客厅的灯已经换成橘黄色的壁灯和暗红色的地灯,桌上还有两支未熄灭的烛火在闪烁。
  杨岚航半倚着沙发扶手,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喝着咖啡,latte的味道浓郁而幽深,就像是沐浴后的他散发的味道。
  “想喝吗?”
  凌凌坐在沙发上,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真实体验到那种被latte的浓香灌醉的感觉。
  浪漫的气氛,朦胧的光线,充满激情的同居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他抱抱她,不带任何肉 欲地拥抱。
  “你一定累了,先睡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做。”
  她摇头。“我要陪你。”
  他想了一下,“也好,我前天刚好查到一篇文献,你可以看看。”
  文献?凌凌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喝了大半。
  看文献,她必须要用咖啡提提神才行!
  深夜,他认真地修改项目报告。
  她埋头于桌上的英文字母,看到烦躁时抬眼看看他的脸,什么烦躁都没有了!
  有时遇到看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问他。
  他耐心细致地为她讲清楚。
  幸福就在夜深人静的刻苦钻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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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多,凌凌的手机声响起。
  “这么晚?一定是涟涟。”凌凌跑去客厅从茶几上拿起电话,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手都抖了。
  是她妈妈打来的。
  凌凌心虚地接起来,不等她说话,她的妈妈生气的声音已经传来:“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昨晚一晚上都没回寝室,今晚也不回去。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在外面过夜?!”
  “妈妈,我……”
  从小到大,个性守旧的白妈妈不止一次告诉凌凌:女孩子要洁身自好,自重自爱,千万别轻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稀里糊涂把自己交给男人。否则,吃亏受伤的是自己……
  此情此景,一听见妈妈的声音,凌凌眼前一片白茫茫,血液结了冰一样冷。
  “你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妈妈的质问声传来。
  凌凌实在没有做坏事的天赋,二十几年循规蹈矩,第一天跟男人同居就被妈妈逮个正着。她不想说谎话骗妈妈,也不知道该如何坦白实情,请妈妈谅解。
  她结结巴巴答:“我,和朋友。”
  “男朋友?”
  一听出凌凌支支吾吾,一切已经不言而喻。白妈妈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怎么能……”
  “妈,你千万别生气。”
  凌凌并不怕妈妈骂她,毕竟她做错了事,被骂几句,打几下也都没什么,但她最怕妈妈生气,伤心。
  “妈,我错了!你身体不好,千万别动气,医生不让你生气。”
  自从父母离异之后,凌凌的妈妈心情一直不稳定,后来患上了糖尿病。
  医生说这种病被称为不死的癌症,平时保持心情舒畅,注意饮食,再勤锻炼身体,病情就能控制住。否则,很可能引发并发症,一旦并发症出现,病情就会恶化。
  所以凌凌从小就懂事,事事顺着妈妈,从不敢惹妈妈生气。
  这一次,她真的是无心的。
  “我能不生气吗?”妈妈的声音更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女孩子要洁身自爱,要懂得自重,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凌凌看一眼书房的门,杨岚航正站在门口,神色担忧。
  她半转过脸,用另一只手掩住手机,解释说:“妈,我二十五了,和我一样大的同学现在都有孩子了。你别为我操心了,我什么事情都懂。”
  “你懂什么?!上次给你打电话,你还是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你跟他交往才几天?这样的男人哪能靠得住?!”
  “不是的。我们彼此喜欢很多年了,只是关系刚刚确定下来……”凌凌不敢说他们刚交往,含糊地说:“我本来想等我们的关系再稳定一些,带回去给你看看。”
  “很多年?”白妈妈有点不解。“你不是刚跟汪涛分手一年多吗?”
  “我认识他更早一点。那时候他在美国,我跟你提过的。”
  电话里马上传来妈妈惊讶的询问:“美国?他回国了?”
  “嗯。回国工作了。”
  “哦!”白妈妈的语气缓下来。“他做什么工作?”
  凌凌一听妈妈细致的询问,终于透了口气。这说明她的妈妈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外地,年轻不懂事,被人骗了。
  好在杨岚航的的职业听上去很神圣,她毫不犹豫地答:“他是大学老师。”
  “哪个大学的?”
  凌凌踌躇一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有些事早晚都是要知道的。“T大的。”
  “T大,那不就是你的老师。”
  “嗯!是我老师。”她听见电话里妈妈一声长叹,低着头玩手指。
  他还是她嫡亲的老师,“近亲”的师生恋。真不知道妈妈听说这件事,会有多大的反应。
  “多大年纪了?结过婚没有?”妈妈又问。
  “三十周岁,没结过婚。”
  “年纪稍微大了些,比你大四岁。”
  凌凌急忙说:“年纪大好,成熟。”
  “哦。”白妈妈想了想,也没有反对,接着问:“人品怎么样啊?”
  “人很好的,我们学校的女生都说他人特别好,很踏实,很可靠。”
  “那就好,那就好!”踏实,可靠,向来是白妈妈对未来女婿的最高标准。
  凌凌偷偷看看杨岚航的脸,假如做事认真的同义词是踏实,沉静内敛的同义词是可靠,杨岚航也算符合标准的。
  “妈妈,你放心,他虽然外表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但人品很好的。”
  “看人不能看外表,只要人好,长得丑点没什么。”
  “我知道。”长得丑没什么,长得帅就有那么点问题,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见家长时,可以让他配一副黑框眼镜,头发留长点,再穿一件地摊上五块钱的T恤,应该可以克服一下!
  凌凌再看看杨岚航,不由自主幻想起他戴了眼镜,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样子。
  说不定……更帅!
  “凌凌,不管怎么说咱都是女孩子,做事留个心眼,别被人骗了。还有,你也要注意点影响……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听到妈妈的苦劝,凌凌鼻根酸酸的,揉着鼻子猛点头:“妈妈,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白妈妈很详细问了一些杨岚航的情况,才千叮万嘱地挂断电话。
  “你没事吧?”杨岚航坐在发呆的凌凌身边,揽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又从她手中取下滚烫的手机。他明白,这种热度是一个妈妈对女儿的关心,也是忧虑。
  “凌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杨岚航顿了顿,换了种表达方式:“你的家教这么严格。”
  凌凌摇摇头。“不是我妈妈保守,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都很保守。”
  “哦?”杨岚航微微挑眉:“那你妈妈会不会让我对你负责,给你个名份?!”
  凌凌被问得一愣,抬眼看见他嘴角莫测高深的笑意,不禁哑然失笑,胸口也没那么憋闷。
  “你想得美!就你这个长相,这个条件,搞不好我妈妈一见到你,马上让我们断绝来往。”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你不符合她的标准!我妈妈想让我找一个踏实可靠,勤劳能干,不善言辞,但一心一意对我好男人……”
  凌凌发现杨岚航正在用一种“我不符合标准?还有比我更符合标准的吗?”的眼神质疑地看着她,她补充了一句:“说的具体点,就是现代女性都不待见的那种类型!”
  “那现代女性都待见什么样的?”
  “唉!就你这种,长得帅,有钱的……”凌凌故意装作愁眉不展。
  “我还有其他优点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优点。”凌凌故作仰头叹息状:“唉!可是这两条已经足够我妈妈否定你一百次了!”
  杨岚航沉默了。
  她推推他。“你怎么了?”
  “我自卑!”
  凌凌憋不出笑出来,这一笑,笑到嘴角抽筋。
  有杨岚航在身边,什么阴霾都不会遮住天上的阳光。
  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可以笑得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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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凌凌躺在床上,又失眠了。
  为了不吵醒身边的人,她连翻身都不敢,直挺挺躺在床上。
  越是失眠,越会想起烦恼的事,她担心妈妈会忧虑,更担心妈妈会反对她和杨岚航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杨岚航从背后把她拥在怀里,呼出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后。
  她吓了一跳。“我吵醒你了?”
  “不是。我睡不着。”他小声问:“凌凌,我知道你很孝顺,假如你妈妈反对我们在一起,你怎么办?”
  无眠的夜,两个人抱在一起是那么温暖。
  为了这份温暖,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我……”凌凌转过身,借着窗帘后的月光看清他模糊的轮廓,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隆起,笑着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告诉她,你有很多优点。比如,心机深沉,居心叵测!比如,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里引诱无知的女学生……还有,在床下是个教授,在床上,就是个禽兽……啊!”
  凌凌后面的话被他挺拔的身体压了回去:“你做什么?”
  “做禽兽该做的事!”
  寂寞的星月下,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听见枕边暖暖的窃窃私语。
  “别闹了!我们聊聊天吧。”她说。
  “好啊!我喜欢这样聊天……”他说。
  “咦?不是聊天吗?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你的睡衣太厚了,抱起来不舒服。”
  “……”
  “……”
  睡衣从被子里丢出来。
  被子里,他们紧拥着彼此。“航,你平时生活习惯是什么样的?几点起床?几点睡觉?有没有午睡的习惯?几点吃饭?”
  “我除了上班时间固定,其他什么都很随意。”
  “……”凌凌无语了!
  “你呢?”
  “我除了上课时间随意,其他时间都很固定。”
  “那正好,以后我们的作息时间可以按照你的生活习惯。”
  “工作时间不会按照你的吧?”那她岂不惨了。
  “你可以继续随意。”
  “……”她正欣喜。
  他接着说:“假如你‘老板’同意的话。”
  “……”前面那句等于没说。
  “喂!人家在跟你聊天,你的手……能不能不要乱动。”
  “不喜欢?”
  “嗯……不是。”她细语。“有点痒。”
  “哦……”
  裹紧的被子继续动来动去。
  “……”
  “……”
  十几分钟后……
  “喜欢吗?”
  “嗯……”
  “我指的是床。”
  “……”她又无语了。“还好……就是运动的节奏有点太激烈,能不能慢一点。”
  “我还没开开关。”
  “……”
  天啊!她再也不想说话了!让她哑了算了!
  ***********************************************************
  第二天,温润的吻唤醒沉睡中的凌凌。
  她半眯着眼看到杨岚航已经穿好外衣立于床边,清晨的阳光洒落他一身金色。
  凌凌急忙爬起来:“等等,我去给你做早饭。”
  “不用了,你再睡儿吧。你的‘老板’准你半天假,上午不用去实验室。”他温柔地用被子把她包起来,按回床上:“十点钟会有钟点工来,你想吃什么告诉她就可以。”
  “你告诉她不要来了,我做给你吃。”
  “不用了,你这几天都没睡好,今天多睡会儿吧。”
  “我给你做几个我家乡的小菜,很好吃的。”
  “好吧!”杨岚航看出她坚持,没再拒绝。临走时一再告诉她,他对食物不挑剔,让她不必多费心思。
  可为心爱的男人做第一顿饭,谁能不费心思。
  杨岚航刚走,凌凌便从床上爬起来。忙了整整一个上午,洗衣服,收拾房间,最后做出一桌精致的家乡小菜。
  谁知十一点时,饭菜已经摆好,她接到杨岚航的电话。
  “你几点回来啊!我等……”她迫不及待问。
  “对不起,刚刚来了一个外国专家,朱老师安排我去陪他吃午饭。”他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内疚。
  “没关系!”凌凌对着桌上的饭菜说:“我刚睡醒,还没做饭呢。”
  “那你吃什么?我叫外卖给你吃吧?”
  “你不用管我,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朱老师来了,我先挂了!”凌凌还没来得及问他中午回不回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面对着眼前的饭菜,凌凌长长吸了口气,又呼出去。为了避免杨岚航回家看到她做的饭菜会内疚,又不浪费农民伯伯滴滴皆辛苦的汗水,凌凌拿起筷子,大口大口与满桌的饭菜殊死搏斗。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可她从认识杨岚航就已经习惯了等待他,他是珍贵的国家资源,时间宝贵,能抽出周末陪着她儿女情长实属不易了,她不能贪得无厌。
  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会耐心地等待他,学会体谅他,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好容易吃完最后一口菜,门铃响了。
  她摸摸胀痛的胃,走到门口,隐约看见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你找谁?”她试探着问。
  “外卖!”
  她打开门,门外的女孩儿非常漂亮,尤其那双伶俐的大眼睛。女孩儿好奇地打量凌凌一番,表情中有些难掩的失望。
  “谢谢!”凌凌接过她递上来的外卖,回身去拿钱。“麻烦等一下,我去拿钱。”
  “不用付钱,我们有帐的。”女孩儿又仔细看看她的脸:“你是杨老师的女朋友吗?”
  “为什么这么问?”
  女孩儿说:“杨老师让我告诉你:你的胃不好,要按时吃饭。”
  凌凌忽然觉得胃不涨了,估计还能吃下手中的外卖。
  “谢谢!”甜蜜不自觉流露在脸上。
  “不客气。”凌凌正欲关门,女孩儿又想起什么,唤她一声:“等一等!”
  “有事吗?”
  “嗯……我想告诉你,杨老师的胃也不太好,米饭不要煮的太硬,饭菜尽量别太辛辣。”
  女孩儿说完,急急忙忙跑下楼,高跟鞋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远。
  凌凌站在门口,说不出什么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连送外卖的小女孩儿都会暗恋她的男朋友!
  没等她惆怅完,房间里的电话又响了,凌凌跑回来接电话。
  “凌凌。”是妈妈的声音:“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学校。”
  “我在你寝室楼下。”
  凌凌以为自己听错了:“妈,你在哪儿?”
  “在你寝室楼下。凌凌,妈妈不放心你,想来看看你男朋友……”
  凌凌跌坐在沙发上。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万一……她不敢去想后果。
  “凌凌。”妈妈的语气很坚决:“他有没有时间,帮我约他见个面。”
  “好的。”凌凌咬咬牙,既然早晚都躲不过这一劫,那就面对吧。“你在大厅的沙发上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凌凌为了不打扰杨岚航应酬,匆匆发了个短信:我妈妈来了,在寝室楼下等我,她说想见见你。
  她刚要放下手机,收到了短信回复,文字很简洁而果决:先陪伯母去吃午饭,我一小时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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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的单间里,凌凌坐立不安地看着对面的妈妈,她还穿着平时那件米色的半长外衣,里面衬着白领的小衫。无情的岁月和生活在她眼角刻下再难抚平的纹路,但她年轻时的美貌依稀可见。
  凌凌点了两样简单的小菜,伸手握住妈妈的手。
  “妈,你想见他,我带他回家就是了。”她的手指还是那么硬,掌心也还是那么粗糙。她又怀念起了爸爸的手,好久没摸过爸爸的手了,不知道他的手指是不是还那么笔直,他的掌心是不是还那么柔软。
  “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不亲眼看看,怎么能放心。”妈妈说:“凌凌,你年轻,人生经验少,妈妈必须帮你把把关。”
  凌凌恳切地看着妈妈,语气近乎哀求:“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很久了,我好不容易才能跟他走到一起。妈,不管怎么样,我求你别反对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妈妈笑着握紧她的手腕。“我就是看看,没说不让你们在一起。”
  她的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拉开。
  杨岚航走进来,举止依然优雅从容。
  他一进门,先半倾下身,面带微笑,非常标准的见长辈的礼节。“伯母,您好!”
  接着,他双手奉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份礼物是我妈妈让我转交给您的。她说:如果您觉得方便,她选个正式的场合跟您见见面。”
  白妈妈微微怔了几秒,视线才从杨岚航的脸上移开,接过他手中的礼物。“坐吧。”
  “谢谢!”杨岚航慢慢拉开身边的椅子,坐稳。他的身体前倾着,维持着最恭谨的姿态。
  “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白妈妈问。
  杨岚航看了一眼凌凌,从她心虚的眼神里已经明白她为什么要刻意隐瞒。
  “我姓杨,杨岚航!”
  “什么?!”白妈妈顿时脸色大变。“杨岚航?!你是凌凌的研究生导师?!”
  白妈妈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在她眼里,或者说在山东那个被儒家文化过度浸染地域,“老师”是一种最尊敬的称呼,是男女老幼眼中最神圣的职业。
  老师,代表着教书育人,无私奉献。
  至于大学的教授,在世俗人眼里更是品格崇高,学识渊博的代名词。所谓“教授”,不正是为学生去打开科学宝库的大门,“教”会学生知识,“授”给学生做人的道理,以及教授五千年积累下来的伦理道德观。
  有一次,凌凌假期回家,抱怨自己“遇人不淑”,读研究生比农民工还命苦,白妈妈还很严肃地教育了凌凌一番,因为在她印象中凌凌的导师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现在,面对这样一位所谓“年轻有为”的T大教授,一个把自己的学生诱拐上
床的男人,白妈妈的心情岂是一句“震惊”可以诠释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所谓的国家名牌大学,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凌凌一见妈妈气得双唇发抖,紧张得双拳紧握,连掌心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都没有察觉到。她实在不知道性格保守又倔强的妈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说出怎样伤人的话。
  平时善于会察言观色的杨岚航今天好像特别迟钝,完全没有感受到房间里即将引爆的定时。
  “是的。”杨岚航居然仍维持着他那副温文尔雅的浅笑,回答:“很巧!可能是缘分吧。”
  巧?!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凌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断了,所有的思维处于停顿状态。
  “你是凌凌的导师,你怎么可以跟她……”白妈妈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发生这种事,你们学校都不管吗?”
  杨岚航仍旧保持笑容,脸上没有一点惭愧,还理所当然地解释说:“伯母,T大的校规并不禁止老师和学生交往。”
  “什么?!你们学校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杨岚航的表情似乎很惊讶。“不可以吗?我记得婚姻法禁止结婚的情况只有两种:第一种,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第二种,患有医学上认为不应当结婚的疾病。”
  “你!”
  “伯母,您别急。”杨岚航见白妈妈说不出话,急忙倒了杯水,双手端到白妈妈面前:“有什么话您慢慢说。”
  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本来要发火的白妈妈面对杨岚航的一脸无知还虚心接受的表情,也不好发作。
  她端起茶杯抿一口,平复了一下心绪,脸上的怒气消了大半。
  凌凌忍不住对杨岚航投以无限崇拜的目光,她以为自己装傻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没想到装傻的功 力也和智商成正比。
  他连装傻都能装的这么诚恳,这么淡定,实在非常人所能企及的境界。
  “妈,你误会了。他十六岁去美国读书,接受的西方教育,不太了解中国尊师重道的传统。”凌凌扯扯妈妈的袖子,适时为自己的心上人打圆场:“两年前他为了和我在一起,特意辞去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工作,来T大找我,阴差阳错成了我的老师。”
  白妈妈点点头,又问:“杨……老师。你父母知道凌凌是你的学生吗?他们没有反对吗?”
  言下之意:你在国外生活,可以不清楚,你父母不该任由这种事发生,除非他们根本不知道。
  杨岚航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他们知道。我父母都很喜欢凌凌,尤其是我妈妈,她说现在年轻女孩儿越来越虚浮,难得遇到凌凌这样既单纯又懂事的。”
  杨岚航看了一眼凌凌,眼神中流露出绵绵的爱意。“而且,我已经三十了,一直没有女朋友,他们都很担心我错过了凌凌,没有女人愿意嫁给我。”
  白妈妈听到这样一番话,颇感到意外。
  三十岁能做到博导,这个男人的确不简单。
  他明明只说了几句话,其中包含的深意却有很多层的意思。
  首先,他的父母已经接受他们之间的师生恋,而且已经用衡量媳妇的标准在衡量凌凌。
  其次,他对待感情很认真,在凌凌之前没有交过女朋友。
  第三,他很明确地表示出,他想娶凌凌的诚意。
  最后……
  想起凌凌说过,他们彼此喜欢很多年,好容易才走到一起。白妈妈又仔细回味一遍杨岚航的话,她发觉眼前这个仪表不凡的男人非常与众不同。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真心相爱”,“非她不娶”,可他的言语间明显流露:他错过了凌凌,不想再爱其他女人的意思。
  白妈妈从上到下,细细审视一番眼前的杨岚航。那张让人眼前一亮的面容与气度自不必细说,单凭他身上那件衬衫就能看出很多内容。
  白妈妈对名牌男装了解不多,看不出袖口处精绣的几个字母代表什么。凭着在纺织厂工作二十几年的经验,她敢肯定他身上这件衬衫价格不菲,因为这件衬衫衣料的织工相当细密,染色十分考究。除此之外,为了使衣料的色彩富有立体感,纺织时混杂了一种天然散发暗光的丝线。
  这种衣料她曾经听说过,第一次亲眼见到。
  白妈妈的视线移到他的手上,十指修长,肤色细腻均匀,很明显这双手的主人很少做写字读书以外的事。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她试探着问。问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杨岚航的神色。他略迟疑一下,深思之后只简洁地回答:“我父亲是研究所的研究员,母亲做一点小生意。”
  她敢肯定,他的家世背景一定不错,因为这样一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家庭能够培养出来的。她还要再问,服务生端着两盘简单的素菜进门,放在桌上。
  凌凌赶紧说:“妈,你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
  白妈妈接过杨岚航递上的筷子,装作很随意地问:“你母亲做什么生意的?”
  “她主要做一些品牌的代理和销售。”
  白妈妈发现杨岚航的微笑像刻在脸上,不论她的问题有多么直接,他都不会有任何微笑以外的反应。
  “妈!”凌凌悄悄用手扯扯她,小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随便问问。”说着,白妈妈指了指面前的菜,对正在交换眼神的两个人说:“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聊。”
  吃了几口菜,白妈妈又看看慢慢嚼着饭菜的杨岚航,问:“你和凌凌怎么认识的?”
  杨岚航咽下嘴里的饭菜,开口前先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我们在网络上认识的。那时候我课题遇到困难,对自己失去信心,凌凌每天都会开导我,劝我坚持下去。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善良的女孩儿,不求任何回报地关心一个陌生人。”
  杨岚航笑了笑,直言不讳地说:“伯母,不怕您笑话,我追求了凌凌五年,她才肯答应做我女朋友。”
  白妈妈陪着笑,笑得有点不太自然。
  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很久以前,记不得距今天有多少年,她下班回家,看见凌凌捂着不停渗血的嘴趴在桌上哭。
  她赶紧跑过去,想知道一向坚强的女儿为什么哭得那么惨。她看见电脑屏幕上的一段文字:
  “^_^!你不要沮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爱上你了!
  不管你长得多帅,不管你多有钱,即使我们的爱情会以失败告终,我还是愿意爱你!
  你回国吧!”
  白妈妈仔细读了一遍文字,又低头看看哭泣中的凌凌。
  她以为那个人拒绝了凌凌,不肯回国。
  凌凌才会伤心欲绝。
  那天,白妈妈心疼地摸着凌凌的头发,劝她说:“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了?!”
  凌凌不停地点头,血混着眼泪从她指缝里流出来。她始终紧咬着牙关,连“痛”这一个字都不肯说。
  凌凌病了三天,高烧不退,梦里常常哭着说:“爸爸,永远有多远?爸爸,你能不能告诉我,永远有多远?”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她除了能抓住凌凌的手,告诉她:“你要坚强点。”她什么都不能为失恋中的女儿做。
  三天后,凌凌的病好了,她不再上网,也再没哭过。
  凌凌和以前一样开朗,乐观,不久之后交了男朋友。
  可是这几年来,她常常在熟睡的时候问同样的问题,“爸爸,永远有多远?”
  至此以后,有个谜一样的问题在白妈妈的心里生了根,那就是:到底什么样的男人,让她的女儿爱得如此深切。
  她以为这将是个没有答案的谜题,现在她什么都懂了。
  不是凌凌放不开,而是这个从头到脚都刻满“魅力”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凌凌。
  五年的牵牵绊绊,这样在心头盘根错节的感情,她有能力让他们一刀两断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因为不论成功或者失败,她的女儿注定要受伤。
  吃完一顿简单得有些简陋的午餐,杨岚航结了帐,把她们送到了附近的一间普通的三星级酒店。
  订好房间,安排好一切。
  白妈妈问:“你还有很多事吧?”
  杨岚航立刻说:“您一定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晚上过来接你们吃晚饭。”
  “凌凌,你去送送他。”
  “好!”凌凌迫不及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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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凌与杨岚航一前一后走到电梯前。
  等电梯的过程中,凌凌看看身边的男人,明明是他的男朋友,明明私下里缠绵悱恻,每次在人前他都要维持着一种距离感,疏远得让人无法靠近。
  她横跨出半步,踮起脚,脸颊贴在他耳廓的一瞬间,杨岚航愣了一下,随即顺手搂住她的腰,维持住这个的姿势。
  她像正在做坏事的孩子,心跳乱作一团,双颊滚烫,人也轻飘飘的。这样真实的心跳,才是爱情的滋味。她努力想说点什么掩饰自己的困窘,头脑一热,冒出一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美国人对于师生恋的问题有更严格的道德准则。”
  他笑了。“在MIT,老师一旦和学生发生性关系,会马上被学校开除,永不录用。”
  “这么严重?!”凌凌红着脸四处张望一下,见没有客人经过,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她喜欢这个动作,指尖下,他的心跳会越来越快。“那你怕不怕我们的事东窗事发,T大把你开除?”
  杨岚航看着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过,我只想做个平凡的男人,照顾好我的女人!”
  “杨老师,你该好好补习一下中文,或者查查字典,认真看看‘平凡’这两个字怎么解释的。”
  “我会的。”
  电梯响起提示音。
  他放开她,整理一下衣服,在电梯门打开后,一本正经走进电梯。
  进去之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可以放弃MIT,还会在乎一个T大。”
  不知道杨岚航离开了多久,凌凌一直站在电梯前,傻傻地笑着。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爱过,哭过,等待过,什么都值得了!
  他不是个平凡的男人,她不会再让他放弃任何机会!
  回到房间,服务生刚送来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洗得干干净净放在盘子里。
  “妈。”凌凌端了盘草莓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小心地询问着沉默的妈妈:“你觉得他怎么样?”凌凌已经不再担心什么,她坚信杨岚航这种男人,就是把他用神州八号打包空运到外太空,他都有本事让外星人对他竖起大拇指,用中国话说一句:极品!
  她的妈妈如果是她亲生妈妈,绝对不会反对她和如此极品的男人交往。
  妈妈拨开女儿额前的头发,略有些粗糙的掌心触摸着她还泛红的脸颊。“凌凌,你很喜欢他吗?”
  “嗯!”凌凌坚定地点头。“妈,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是个好男人。”
  “我看得出来。可是……”白妈妈说:“妈妈说句心里话,你配不上他。”
  “人家从国外回来,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家世又好,最难得他不张扬,年纪轻轻懂得收敛锋芒。他跟咱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凌凌摇摇欲坠的自信心本就是建立在杨岚航空中楼阁一样的承诺上,如今妈妈几句话,把她从半空中狠狠踢下来。
  摔得她除了疼,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凌凌,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守不住的。”
  凌凌如失去知觉的木偶,茫然点着头,欣喜或者伤心,都变得麻木了。
  这时候,午后的骄阳从云层中露出一半,暖暖的光正好照在她冰凉的脸颊上。
  她仰起头,看向外面蔚蓝的天空,很奇怪,这时候她想起了过世的爷爷。他好像在满脸欢喜地对每个人说:“我早说我孙女长得漂亮,一脸福相,你们看看,这么好的男人都让她撞见了……宝贝孙女儿,你快点跟他结婚,生个娃,爷爷早给你准备好大红包了……别怕,人活着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没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有坚持不懈的努力……”
  她笑了,对着天空露灿烂的笑。
  幸福?
  从很小起,妈妈就不停地告诉她幸福不是一劳永逸,衣食无忧地过日子。
  日子过的苦一点,累一点都无所谓,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平淡的日子就是幸福。
  她信了,二十五年都在寻找一个能一生一世守着她的男人。哪怕他多丑,多穷都无所谓。
  可是,遇到杨岚航,和他十指相扣,紧紧相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人生本就是百味杂陈的。
  蜗牛躲在厚重的壳里,不被风吹雨淋是一种幸福吗?
  它躲过了疾风骤雨,同时也错过了大自然最美的恩赐:夕阳的绝艳,细雨的绵情,微风的轻柔,雪花的清透……
  她不要再做蜗牛,她要卸下厚厚的壳子,好好享受阳光雨露的滋润。
  “凌凌……”妈妈又开口。不必听,凌凌也能猜到妈妈将要说的话。
  “妈,我想跟他在一起……”凌凌很想告诉妈妈,幸福不是守着安全感过日子。
  “妈妈是过来人,你想信妈妈,跟他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白妈妈打断她想说的话:“妈妈走过的路,你还想再走一次?你忘了你爸爸走了以后,妈妈过的什么日子?”
  “……”凌凌沉默了。她什么都能忘,妈妈受过的苦,她一刻都不敢忘。
  “不错,你爸爸留下的钱够我们母女衣食无忧过一辈子。可钱有什么用?你外婆走了,你外公摔伤了腿,你要考重点高中……妈妈得了糖尿病,连饭都不能吃饱,还要一个人苦撑着。那日子……要不是为了你,妈妈真的不想活了!”
  凌凌按住一阵阵抽痛的心口。如果生命是无止境的苦痛,死亡是最好的解脱。然而,妈妈选择了苦苦撑下去,为了患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女儿。
  “你外公总劝我,再找个男人,别苦了自己。我说我没法再信男人,也不想再靠男人。”
  白妈妈扭过脸去,停了停,才转回脸,眼睛里渗着鲜红的血丝:“妈妈跟你说实话,我……始终放不下你爸爸。我总忘不了他以前对我的好。”
  “妈!”凌凌哭了,握住妈妈粗糙的大手,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坠。她记得妈妈床头的抽屉里始终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旧的泛黄,还不舍得丢。妈妈嘴里口口声声又恨又怨,心里仍希望丈夫能回家,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凌凌也以为爸爸会回来,十几年过去了,她们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妈妈用袖子为她擦着眼泪,声音也有些哽咽。“凌凌,你非要和他在一起,妈妈拦不住。就算拦住了,你以后也恨我。”
  凌凌拼命摇头。“我不恨你,可我不想离开他……他对我很好,他真心想娶我。”
  “妈妈知道,妈妈一看他今天的态度,就知道他多害怕我不同意。唉!当年你爸爸见你外公的时候,也是这样……什么话都只敢说一半,发现你外公脸色不对,马上改口。凌凌,人事无常呐……”
  “妈……以后怎么样,我认了。我不后悔!”
  白妈妈叹了口气,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请了一天假,明天还要回去上班。”
  凌凌扯住欲起身的妈妈:“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A市,在这里住几天,我带你去四处转转,给你和外公买几件衣服。”
  妈妈摇摇头。“不行,你外公还需要人照顾,我得回去。票我已经买好了,还有一个小时。”
  凌凌了解妈妈的个性,她决定的事怎么劝都没用。于是,她打电话给杨岚航,问他:“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事吗?”他问。
  “我妈妈买了二点半的火车票回去,如果方便,你过来送一下吧。”说完凌凌又怕耽误他工作,紧接着说:“不方便也没关系。”
  “这么急?”
  “她要回去照顾我外公。”
  他想了几秒,立刻说:“等我一下,我十五分钟到。”
  “好,我们在楼下大厅等你。”
  十五分钟后,凌凌陪着妈妈准时下楼,如她所料杨岚航已经在门口等她们。
  他打开车门,让她们上车。
  车上放着一袋超市里买的食物。凌凌拿起的时候,打开袋子瞟了一眼,担心他买些价格昂贵华而不实的东西,没想到里面的食物绝大部分是产自山东,还有一小部分A市的特产。
  这就是她最爱杨岚航的地方,别管他活在怎样华丽的世界,他从不会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所以,每个人都说他们不配,凌凌自己也这么以为,可他们在一起时亲近得没有一丝距离感。
  车站里,火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白妈妈上车前拉着凌凌的手,小声叮嘱她:“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也不是小孩子……自己心里有个数,做事也给自己留条退路。”
  “妈,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杨岚航退后两步,看向身后的行人,有意回避他们的谈话。
  白妈妈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又叮嘱说:“还有,我看他的一举一动规规矩矩,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很小心。有这样的家教,他的父母肯定不是一般人,你下次遇到他父母,可千万留点神,少说话,多看看人家眼色。”
  “嗯!”
  凌凌抱住妈妈。“妈,你身体不好,别惦记我的事。”
  “……”
  白妈妈走后,凌凌失了魂一样随着人流走出站台。这个世界哪有妈妈不疼自己女儿,因为太心疼,才会怕她走错了路。
  “凌凌。”杨岚航扯住她的手腕。“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恍然回神,摇摇头:“没有。”
  “对不起。伯母来的太突然了,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真的没有。”她勉强笑了笑,估计笑得很难看:“你知道吗?我妈妈说我根本配不上你。”
  杨岚航忽然抱住她,紧得像是一松开手,她就会送这个世界消失。“不是!凌凌,你是最适合我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认为“合适”就好。
  她在他怀中慢慢仰起头,他的表情比学术会议时还郑重其事。看到他的在意,她血液暖了,被妈妈刺激得麻痹的知觉渐渐恢复。
  爱情,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幸福的婚姻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选择了杨岚航,注定要努力跟随他的脚步。
  她牢牢牵住他的手,未来的生活,再累,再难,她都不能停下来,要牢牢牵住这只手。
  妈妈的一番话,不可能让她放弃这份感情,但它会如同警钟一样在凌凌耳边长鸣,不断地提醒她:幸福没有一劳永逸,得到了未必不会失去,爱情之难不在相爱,在于百年的相守。
  百年相守,所有人都希望。
  这变幻无常的世界,做到的能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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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床上的凌凌恋恋不舍地挪开搭在她心口的手臂,静悄悄下床。
  穿好衣服,拉开窗帘,迎着清晨的阳光伸伸懒腰。感觉真好,闭着眼睛等QQ提示音响起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再低下头看看沉睡中的人,原来他的睡容也是宁静的,深远的……
  凌凌半蹲在床边,慢慢地去看他的眉眼,鼻梁,双唇。被子从他的肩上滑下来,露出比麦色略浅的肌肤,在晨光里,格外地诱人去触摸……
  一想到这个男人属于她,她的嘴角翘起来。她幻想着,要是有一天他变成了植物人,这样每天躺在床上任由她看着,摸着,也挺好的……
  真是的,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怕拍自己的脸,哪有人希望自己的爱人变成植物人。
  她小心翼翼用一根手指轻触一下他的手臂,熟悉的温度和触觉让她心神一荡,挺想“禽兽”一下某人。双手伸过去,想想还是算了,她的终极目标可是做个“贤妻良母”。
  为了不吵醒熟睡中的人,正想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刚站起来,双手手腕一下被人扣住,她没来得反应,人已经被杨岚航拉进怀抱,反身压在身下。
  被子里的温度好暖,他的身体更暖,令人眷恋。
  他的手从她的睡衣探进去,眼神里已经闪烁出“禽兽”的光芒……
  “你……”她的脸颊通红,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在明媚的阳光里,敞开的窗帘下……却还没有过。她小声说:“你上班要迟到了。”
  他扫了一眼床头的手表,时间确实不太充裕。
  他眼睛里的火苗逐渐熄灭,手从她的睡衣里抽出来。
  凌凌扯了扯衣服,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跑进厨房。
  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杂乱无章的交响乐。
  杨岚航起来洗完澡,坐在桌前时,她已经做好了爱心早餐,两片面包,两个煎蛋,和两杯热的鲜奶,非常简单。
  “吃早饭吧。”她很贤妻良母地招呼他。
  他绕过桌子,垂下脸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坐下吃饭。
  浓浓的茉莉香熏得她醉了,她喃喃自语:“西方礼节也不全是资本主义糟粕。”
  至少每天的早安吻,她爱死了。
  “嗯?”杨岚航挑了一下眉,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凌凌红着脸坐下,埋头喝牛奶。她当然不好意思告诉他,她非常欣赏西方人早安吻这个礼节。
  “刚刚……”他淡淡地说:“那个吻不是礼节。”
  凌凌差点被呛到,费了好大劲才把牛奶咽下去。然后,她低下头,笑得合不上嘴。
  “我今天下午可能去S市。”
  她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出差吗?”
  “嗯。去科学院联系一下制样的设备,我想在你毕业答辩之前,拿出实验结果。这样,你在毕业答辩的时候,就不会有老师为难你。”
  一听说他要走,她的心里一下空了,面包在嘴里干涩得咽不下去。
  “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一起去。”
  “我?!我去方便吗?”和杨岚航在一起,感觉就像在坐过山车,情绪总之一上一下间忽悠着。前一秒还情绪低落,这一秒她倏然升起。
  “我带你去参观一下科学院,让你了解了解中国工程材料的发展现状。顺便带你见见我的几个朋友。”
  听他一说,这一趟去还有划时代的意义。
  凌凌急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他看了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八点。
  凌凌不等他说话,先说:“你先去上班吧,我帮你准备一下出差的东西,再去实验室。”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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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岚航走后,凌凌打开衣柜,他的衣服整整齐齐挂了一排,各种款式的衣服整套挂在一起,不必费心再去搭配。凌凌凭借着记忆,选了一套他最常穿的西装,又从里面挑了一套从未见他穿过的休闲装。
  她一样样收拾着他的东西,开心地哼着家乡小调,幻想着去S市的“蜜月旅行”。
  这时,涟涟打来电话,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珠连炮似的追问她:“你个死丫头,好几天不见人影,连个信儿都没有,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跟男人私奔了?”
  她笑着说:“还真让你猜对了。”
  “我去你寝室找你,才听你的室友筱郁说你交男朋友了,这几天都跟他在一起。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太没良心了,太让我心寒了,枉我含辛茹苦……”
  “停!”凌凌立刻叫停。“你让我从实招来,也得给我机会说话吧?”
  涟涟想想有道理,于是先挑重点的问:“你现在在哪?”
  问题相当犀利,凌凌犹豫一下。“在他家里。”
  其实,自从和杨岚航在一起,她几次都想和涟涟说。毕竟涟涟是她最好的朋友,最担忧她的感情问题。可涉及到她和杨岚航的关系,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听筱郁说他是你的网友,是不是你的科学家网友回国了?!”涟涟的尖叫声惊喜万分说着说着,涟涟的惊喜又化作气愤,转而数落起她的重色轻友。
  “涟涟,你忙不忙?我们去喝点东西吧,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好啊!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涟涟立刻答应。
  “那好!老地方,老规矩!”
  老地方,学校侧门一间居民楼改的冷饮厅,简陋得连店名都没有,冰激凌却不比哈根达斯的味道逊色多少。
  凌凌非常喜欢那里,以前每次和涟涟自习之后,都要去那里坐坐。
  老规矩,她请客!
  “晕!凌凌,做人不能只看内涵,咱看看外表行不行?”涟涟说:“我请客,去学校对面新开的那家。”
  “那边人太多,我有重大秘密告诉你,必须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秘密!”涟涟的声音降了两度:“那好,一会儿见。”
  走进冷饮厅,五十岁的老板娘一见凌凌笑脸相迎。“凌凌啊,好久没来了。”
  “是啊,最近比较忙。”她笑着说。
  “一杯奶昔?”
  “两杯,我朋友一会儿来。”她走过熟悉的走廊,顺手打开灯,坐到最里间。涟涟还没到,她习惯性拿出纸巾,慢慢擦着桌面上的灰尘。
  草莓奶昔很快端上来,她吸了一口,奶香浓郁,草莓清香。陈旧的装修霎时变得微不足道。
  匆匆脚步声传来,她抬头,看见一张圆圆的笑脸。“嗨!好久没见,最近忙吗?”
  “讲重点!”涟涟还没坐稳,迫不及待地问:“你的科学家网友真的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凌凌把另一杯奶昔推到涟涟面前,笑着说:“先喝点东西。”
  涟涟哪有心情喝东西,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你跟他……在一起了?”
  凌凌点头。
  “感觉怎么样?”涟涟的语调十分不确定,隐隐有种担忧。
  凌凌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担心她忘不了杨岚航,担心网恋走进现实会以“黑名单”告终。
  她没答反问:“涟涟,你对师生恋怎么看?”
  “师生恋?你说你老板呐。”涟涟沉吟一阵,“凌凌,你现实点吧,杨岚航就像天上的月亮,只能远观,不能亵渎……”
  不能亵渎么?
  紫色的回忆在眼前晃过,他晃动的额边汗滴滚落,魅惑入骨……
  涟涟见她失神,苦苦劝她:“凌凌,你醒醒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和杨岚航……”她郑重地看着涟涟:“在一起了。”
  “啊?!”涟涟的声音高了八度:“你和杨……”
  根据以前血淋淋的经验和教训,凌凌及时捂住涟涟的嘴。“冷静!冷静!”
  涟涟哪里能冷静,急躁地扯下凌凌阻止她说话的手:“你和他,在交往?!你这几天跟……他在一起?”
  “嗯。”
  涟涟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直盯盯看了凌凌好久,突然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没有。”
  涟涟虽然摸出她的额头温度适中,仍无法相信。“你确定你没有患了某种幻想症?”
  “我确定!”
  凌凌用双手捧着奶昔的杯子,水珠凝在手心里,冰凉冰凉。
  “你也认为我配不上他?”凌凌幽幽叹气。
  “不是!不是!”涟涟忙摇头,些许语无伦次。“凌凌,你是好女孩儿,谁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我只是没法想象杨……他能跟自己的学生……真的,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太不可思议了。他看上去那么……那么……清高!”
  “唉!”凌凌感叹,她完全能理解涟涟的惊讶。因为,杨岚航外表的清高不知迷惑了多少无知少女!
  自然,其中也包括她。否则杨岚航两年来大大小小的暗示不计其数,她怎么会一点遐想都不敢有。
  “太不可思议了。”涟涟拍拍心口,端起奶昔一口气喝了一半喝完。“我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想的呢!”
  “想不通啊?”凌凌笑着靠在椅背上,缓缓说:“涟涟,我也想不通,五年前你为什么没告诉我:马萨诸塞州不只有哈佛大学,还有麻省理工!”
  “马萨诸塞州的大学多着呢,我哪能一个一个告诉你……哎呀,我在跟你说师生恋,你别跟我扯到网恋上去……”涟涟突然闭着,眼睛瞪的那个圆啊!“凌凌,你什么意思?你的科学家网友是麻省理工的?别跟我说……”
  凌凌点点头。
  涟涟端起剩下的奶昔全都喝进去,还没法冷静。“他,他,他……”
  涟涟一连说了三个他,也没有表达出她想说的话。
  凌凌好心替她说出来:“他就是我的科学家网友,两年前从美国回来,当时,我正在和汪涛交往。所以,他误会了。”
  “他误以为你根本不喜欢他,心灰意冷,选择了放弃?”
  凌凌摇摇头。“确切地说,他一直在追我。温水煮青蛙的故事你听过没?我就是那只笨蛋青蛙,本来在应激反应的作用下,能从锅里跳出去,逃命的。结果他用温火慢慢地煮,等我发现……已经被煮熟了!”凌凌在心里补充一句:反正也熟了,干脆给他吃了算了,省着便宜了别人!
  “不愧是科学家!”涟涟双手抱在一起,满眼崇拜。“追女人都追的这么有条有理。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涟涟,我比谁都清楚,我配不上他……可我已经陷得太深了。我能劝自己逃避开杨岚航,我没法说服自己离开‘永远有多远’。你明白吗?”
  涟涟沉默一下,忽然特仗义地拍拍凌凌的肩膀:“有什么配不上的?!咱是身高配不上,还是长相配不上?学历配不上,还是人品配不上?”
  “没一样能配上的。”
  “凌凌,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他又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男生,他既然选择你,一定有他的理由!”
  “嗯!”她看着涟涟真诚的眼睛,鼻子一酸,眼泪含着眼圈里。
  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从背后推你下的人。
  “涟涟,从你的角度看,你能接受师生恋吗?我担心我们的感情被学校知道,学校会把他开除。”这个问题凌凌已经纠结很久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知道自己因为太在意,才会想的太多,所以想听听涟涟的看法。
  涟涟无所谓的摆摆手。“他未婚,你未嫁,有什么大不了的。哪至于开除啊。”
  “可我担心对他的声誉有影响。”
  “你当是杨过和小龙女呢,被世人唾骂?自从新中国成立,法律已经允许自由恋爱了!”
  听涟涟这么一说,凌凌悬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下来。
  “谢谢,我放心了。如果大家都像你这么想,就没有问题了。”
  涟涟看着凌凌半忧半喜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万千:“你们两个真不容易,五年多的网恋,彼此放弃那么多,才走到一起……我记得你戒网的那段时间,整整瘦了一圈……”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你那时候哪有心思照镜子,每天穿个白裙子像个女鬼一样飘来飘去。琳琳偷偷告诉我们,失恋了又哭又闹顶多伤心三个月,失恋了一滴眼泪都不掉,三年都未必放下。还真让她说对了……”
  她们聊起了大学,从凌凌的网恋聊到寝室的每一位室友,越聊越开心,一时忘了时间。
  直到杨岚航打电话给她。
  凌凌接电话的时候,脸颊透着粉,笑意荡漾。
  涟涟看得有些傻了,她认识凌凌七年了,以为凌凌很爱笑,但她从未见凌凌如此动人笑容。
  爱情中的女人,真的太美了!
  “喂!”凌凌的声音含糖量非常之高。
  杨岚航的口气却很严肃,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语调。“白凌凌!你来一下院办,有点事找你!”
  凌凌猜想他身边应该有其他老师,不敢造次,恭恭敬敬说:“是!杨老师,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赶紧说:“涟涟,我去院里有点事。”
  涟涟捂着嘴偷笑。“看把你吓的!你呀,一辈子都会被他压得死死的,别想翻身了。”
  唉!凌凌也这么觉得。
  杨岚航一严肃起来,她真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路上小跑,进了材料楼,凌凌电梯都没敢等,跑了五层楼梯到了材料学院的办公室。
  院办公室里只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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