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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时间词:一盏茶、一顿饭分别是现在的多长时间?_百度知道
古代的时间词:一盏茶、一顿饭分别是现在的多长时间?
有劳了,诸位!
我有更好的答案
一盏茶的时间:一刻钟--十五分钟。
注意一下明清小说和民国的文学作品。)
一炷香的时间:两刻钟--三十分钟。
一餐饭的时间:半个时辰--一小时。(古人讲究细嚼慢咽,忌讳狼吞虎咽:一个时辰--两小时这是古人表达时间的一种概念,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一壶酒的时间。现代人一餐饭是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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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53章 伍拾叁
& & 寅时刚至,李治就同往常那样起了。
& & 天已日渐暖起来,到近几日日中的时候,已略有燥意,就是现在盖的被衾都已轻薄起来,但他仍为孙茗掖了掖被角。
& & 有些事不过是习惯二字罢了。
& & 等屋子外的王福来叫来两个侍婢搁了拖盆予他洗漱后,踱步经过堂屋,瞥了眼方桌上的白瓷花瓶,想起了屋子里面摆放的各种大小形态的白瓷花瓶来,只觉得极为朴素……
& & 他并不知道孙茗摆的风格叫做“简约”,只道她这是喜欢与旁人喜好完全不同的物件。这样一来,摆放这种与他品味来说完全迥异的废品,远不如名贵稀有的要来得有意思得多。
& & 边笑着摇头,刚迈出屋子,就与跟在身后的王福来吩咐了几句。
& & 于是,孙茗起床后,就发现屋子里摆放的清一色的白瓷花瓶统统给换成了琉璃玉花瓶。
& & 琉璃为五大名器之首,还在金银、玉翠、陶瓷、青铜之上。在商周时期就已有琉璃,那时古人为了比拟珠玉、宝石而创造出来晶莹剔透的琉璃,色同寒冰,极是漂亮。如今摆在她屋子里的琉璃玉更是通透,如玉那般美,却又并非是玉,一直以来皆是皇室专用,民间而不可见。
& & 孙茗见后,也赞了句难得,主要还因为是李治喜欢的。原本屋子里的摆件多半都是根据李治的喜好来布置的,不过也因为他原本就有自己的一套审美观,都摆起来后的确还能入目,她也就随了他侍弄。
& & 片刻后,花枝盛着冰糖银耳莲子羹进了屋子,见孙茗不解地看向她,就回道:“圣人行前吩咐下来的。”因李治已登基,宫婢们依例改了称呼。
& & 怪不得……孙茗自己很少想用这些,像红枣桂圆莲子的,她并不很爱,自然也不会叫她们备上这些东西,想也知道定是李治叫的。
& & 既然他有所吩咐,权当给他面子,也用了半碗下肚。
& & 花枝一边收拾起来,一边听着她吩咐叫了乳娘将阿宝阿福挪过来,见她仿佛竟没想起别的事来,就插嘴提醒道:“娘娘,太子生辰就到了。”
& & 该备的生辰贺礼实该早些备起来,不然到时候又得手忙脚乱的。
& & “对哦……”她竟真是要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我一时也没想起来。只是,去年赠了衣,今年也不知道有什么拿得出手……”
& & 实际上她的库房早就堆满了,可几乎全是太子所赐的,就是拿她从娘家带来的那两台箱子里的充数,可既没新意也无心意……
& & 这时,两个乳娘已将闺女抱了来,身后还跟着如意与陈来将小床与往常那样挪至床榻边。
& & 阿宝阿福明显已对她有了记忆,被乳娘抱着的时候,见了她,手就朝她伸,身子也朝她这边倾。
& & 见了自家闺女,转头就将贺礼的事给忘了,抱了阿宝逗了逗,然后将她往床榻一搁,又抱了阿福,拿个拨浪鼓与她玩儿。
& & 阿宝阿福已经逐渐学会辨人辨声,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
& & 两个乳娘见了,还是楼氏稍有眼色,拉了马氏就退下去了。起先马氏也不肯,觉得孙茗虽然身份贵重,但初初为娘,恐照顾不了两个郡主,若出了什么事,连带她都是要吃罪的。还是孙茗一边将阿福置下来,一边撩了撩眼皮子,似笑非笑这么一看她,把两个乳娘俱都唬了一跳,忙不迭地告了退。
& & 等俩闺女稍再大些,她定是要打发了乳娘的。如今她们都还小,搂氏马氏也无明显落了什么错处,就是此时将人叫走了,李治还是会在宫里领两个回来,又何必这样折腾呢……
& & 花蕊见她坐在床沿,看着两个郡主发怔,就道:“娘娘,外面日头好,要不去庭院里散散?”叫娘娘开心,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 & 因从走廊至廊亭都建了顶的,就是在庭院里随意走走,也根本不会被晒到,所以她寻常都带着女儿倒也无妨。
& & 刚刚也不过是想着怎么避免乳娘日后对她子女造成影响来,经花蕊把话一说,就让她叫了陈来去廊亭铺了皮子,好把两个闺女往那儿一放。
& & 如今阿宝阿福已经开始学着翻身了,只是阿宝明显更活泼一些,动来动去的一刻都不停,趴着的时候还会抬头朝她咧着小嘴笑。倒是阿宝,一放下来就俩眼一闭,作出个昏昏欲睡的模样来。
& & 阿娘秦氏仍在太子府里,只不过寻常并不来打扰她,只在午后寻她说会儿话,略坐坐而已。
& & 倒是阿香,在屋子早就待闷了,见阿姐带着两个外甥女抱出来,也往上凑趣。
& & 见孙莲自发地照顾起阿宝阿福来,她就索性做自己的事了。刚问了花枝才知道,现在巳时刚过半,还不到午时呢,就叫她把屋子里的笔墨纸砚给取了来——刚想到赠什么礼呢。
& & 唐代人们每日离不了衣食住行,寻常物件李治自然是不缺的,倒不如做了配饰与他,每天都能随身戴着,披在身上也不打眼,试问,谁敢往皇帝身上从上往下地看呢?
& & 落笔在纸上画下一条蹀躞带,如今常用的都是金、玉两种腰带,但按她想法,若在腰带上刻有龙纹,在玉器上就不明显,显然要刻在金饰上美。
& & 初始形态画了下来,但又想到,用金饰刻画龙纹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索性时间还长,既然想不到,就将它搁在一沓纸底下,暂且一放,画她自己的配饰来。
& & 同样想着李治的生辰明显不止她一个,在某处僻静的院落里,徐良媛早前就想到了。如今新帝登了基,能在太子府里见着他的时候已是更少了,待太极宫一整规后,府里都搬进去了,她知道,就更见不上圣人了……
& & 太极宫中这样大,把她打发得远远地,届时再新进了美人入宫,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就是一般宫女姿色也极为不俗!若是圣人再想不起她来,等待她的,只是在宫中孤老终生了。
& & 如今是越想越怕,急急叫了水墨去禀报太子妃,说有要事求见。
& & 太子妃早前还想拉徐良媛一把,只是当时李治也从未将这娘子放在眼里,时日一久,她也渐渐开始灰了心。
& & 此时文秀见了水墨,把事情与太子妃一通禀,即知这个徐良媛定是没有死心,此时来寻她,不过是拼着李治生辰,想一鸣惊人罢?
& & 叫文秀把人领下去,她决定再晾她几日,到她实在急不可耐的时候,方能显出她太子妃的紧要来!
& & 在天暗下来之前,孙茗已着了乳娘将两个闺女抱回房里休息去了。至于孙莲,早就被秦氏耳提面令地捉回房里学习四艺去了。
& & 花枝收拾案上的物见,由花蕊搀着孙茗回了屋子,一边走一边道:“娘娘,晚膳已备下了。”
& & 眉一皱,问道:“圣人又还未归来,这么早就备了,待会儿岂不是要凉了?”
& & 是李治走前吩咐下去的,到了时辰也不许她等,先把她的那份给端上来。不过底下乖觉,知道李治回得早,是一并用的,所以端来的就是李治的那份。
& & 当然了,普通的妃嫔份例都是有数的,孙茗封赏尚且没有下来,按照她的份例,实在没几个菜的。
& & 正说到的李治,他就从台阶徐徐近之,刚巧听到她这一句话,心里顿时一阵暖意:“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凉透了,还留他们何用?”
& & 孙茗又是听了这样霸道的话来,偏了头,瞧了他一眼:“我倒觉得他们服侍得挺好,算准了九郎此时方回,不赏便罢了,还这样伤人的心。”
& & 李治已经两步走近,将婢女都赶了下去,见王福来领着她们退走,就揽了她的腰一同迈进屋子:“你说赏那自然是要赏的,先看看今天都是什么菜色,若是哄了孙美人开心,我就给膳房里没人赏一百金!”
& & 每人赏一百金?皇帝可真是财大气粗!
& & 孙茗翻了白眼,一坐下来就道:“原来九郎想封人家为美人?现在都及早地喊上了……”美人为正四品,在五品才人之上,三品婕妤之下……
& & 一直被她傲娇的一个白眼俘虏,听她这样说,将人从椅子上拉起坐到了他腿上:“这就生气了?我不过是随口喊喊罢了,真只给个美人的位分,我可怎么舍得?”
& & 萧良娣好歹还封个淑妃呢……虽然她并不很在意这种,但同是良娣,位分差了这样多,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就是她再淡泊名利好了,可也不想这样被人磋跎……
& & 但心中所想的,她是一概不与他明说的,只拿话以退为进,一边垂着脸,一手在他袖子上拉划着,口中道:“反正都是九郎赏的,便是美人的位分,我也受了……”
& & 那娇娇软软的话,听在耳朵里,要多委屈又多委屈,惹得他心中大起怜爱来,捉了她扭动的手,看着她娇嫩的侧脸:“知道你并不在意这些,但我也断不会委屈了你。你知道的,我是把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你的,可千万别伤心了。”
& & 孙茗一入东宫即是太子良娣,一般位分自然拿不出手,何况生了这样两个玉雪可爱的女儿。且一胎双生,那是福兆!别说大臣们要提了,就是他自己,也是舍不得叫她被人看低。
& & 听他这样说,她换了个笑靥来,一手勾着他颈间,一手在他胸前画起来:“我不过说了那一句,伤什么心了?我可没有这样小心眼……”知道李治说话向来有数,一般给不了或是不想给的承诺,都不会说出口,但凡说出口的话,他都是要做到的。这就是君子的风度。她便是最爱他这一点……
& & “你还不小心眼?是谁听了‘美人’一词,给我甩脸子看了?”李治拿话笑她,边举了筷子夹了块切的细细的芦笋喂她,见她也没有矫情,张口就吃起来,嚼了嚼刚咽下,又使筷子夹了个虾仁喂她。
& & 孙茗两眼不错地看着他忍着笑意,不停地要喂她的做派,索性将刚喂进口中的虾仁,嚼都没嚼,凑近他的唇边,渡到他的口中。
& & 李治一愣,见她歪着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处,一水的莲花清香淡淡的嗅入鼻尖……嗯,今日搽的是莲花香粉。
& & “九郎,虾子味道如何?”千娇百媚的话落到耳边……
& & 作势嚼了起来,一扭头就看到樱色的檀口,凑上去亲了一口:“香滑的很,也唯有阿吟才叫它有这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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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 第54章 伍拾肆
& & 夜里,李治仍占用了她屋子里的案几办公。
& & 孙茗早已习惯,一边帮他归类整理,一边随手翻阅起无关紧要的文书来。
& & 关于这一点,李治并没有限制她,还时常询问起她来,倒也不是听取意见,不过是两人一同探讨而已。
& & “衙门请求改治书侍御史为御史中丞,诸州治中改为司马,治礼郎为奉礼郎,以避陛下之名讳……”孙茗翻阅手中一本被李治驳返的奏疏不解。
& & “既然是为避名讳,这本奏章也该允了的。”
& & 李治抬头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奏章,才与她道:“贞观时也有此类奏疏,父皇并没有避讳‘世民’二字。”
& & 既然李治是拿李世民为榜样,自然处理手法上也是参考李世民的,但:“你是你,无论如何作为,也无人会拿你与其他人比较,为何还要自比先皇?”
& & 手中的笔一顿,他又抬头看了眼烛光下认真的小脸,发现她说的竟也极有道理,又听她道:“先皇的名字原本就没有偏向有避讳的地方,既然下臣为你着想,你何不再考虑一番?”
& & 李治接过她手中的奏疏,脑中想的却是无关这本奏疏的事情,而是觉得,事事以父皇为例,是否是他太过谨慎了?
& & “九郎在想什么?”将他手中的笔摘下来,搁在一边架起。
& & 李治将手中的奏疏一收,起了身,连着孙茗也站了起来。一手拉着她,缓缓行往屋前的廊上。这也是被她养成的习惯,处理一会儿政务,就往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回去办公脑中的思路也变得更清晰了……
& & “今日月亮倒是挺圆,”李治抬头看了眼,就看向廊亭外的花圃,忽然问起来:“我在宫中为你寻处宫殿,喜欢什么样的?”
& & “其实,如我现在住的这样就很好了,比照着修葺,最好再种几株桃花和梅花,春日宴冬日宴就都有花可赏了。”按照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都比一般的别墅要住得舒服多了。其实她要求并不高……
& & 李治倒是想为她挑个更好的地方,就道:“索性屋前种排桃花小道,将偏殿推掉,寻了合适的,种个梅花林。”
& & 土豪……一处偏殿实际上就有好几座房舍了,还全给推了……
& & 拉了拉他袖子,见他停了幻想脑中的清醒,低头看向她,就与他道:“不必这样劳师动众,其实,选个距九郎最近的就好。”
& & 这才是大实话……挨得近了,他才会时时能想到她,恐怕也不好意思去往别处……
& & 李治听后,明显极为感动,拥着她,拿手抚着她脸颊:“就依你,再给你引个活水,种了芙蕖,无论春夏秋冬,都叫你有景可赏,有花可观。”
& & 正因为她万般没有将这些看在眼里,才叫他更想把好的都往她身边送……
& & 果然见她抿着唇笑起来,他心里也高兴了几分,又道:“偏殿全推了也不好,阿宝阿福还这样小,肯定得在你身边多待几年。你阿娘与小妹妹也尽可以时常入宫陪你,所以还是得留起来。”
& & 这番话说得这样焐心,引得孙茗好一番狗腿,进了屋子,又是端茶递水,又给研起磨来。
& & 第二日,于阗王伏阇信来朝见。
& & 于阗位于新疆和田区域范围,在大唐看来,泛属于西域,原就是独立的绿洲王国之一,后来一直被西突厥统辖。
& & 在前几年,西突厥曾向太宗请婚的时候,李世民就意属龟兹、于阗等西域五国为聘礼,但西突厥不肯割让。于是千年,唐军大破龟兹,令于阗胆寒,还令他儿子驱骆驼慰劳唐军。
& & 如今大唐长史薛万备亲率五十骑至于阗,伏阇信就随万备入朝,随行的皆是西域名器、宝物,甚至携了百位西域美姬献上。
& & 孙茗也是到了未时才知道的,因李治着了王福来送了几箱珠宝回府,其中有两个箱子直接抬进了沁香明景,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入了宫的何止那几箱子宝贝……
& & 知道要接待来使,晚上他定不会回来与她一道用膳了,索性就独自用了些,叫了乐伎奏乐,自己去了浴室沐浴起来。
& & 李治是亥时刚过才回的府。
& & 还以为某人定已经睡熟了,就先去看了两个闺女香甜的睡脸,再回屋子,见床榻边只燃着两支烛,昏暗的光线下,她就睁着俩大眼睛朝他这边看着。
& & 失笑着上千,把人一搂:“这么晚不睡,又是作什么?”
& & 被他搂进怀里,孙茗随即起了身,扒在他身上,拿手勾着他,累地宽袖都滑落下来,露出了白嫩臂间上的玉色臂钏来,为她一拢袖子,道:“小心着凉,你这又怎么了?”
& & “让我瞧瞧,身上可有胡姬身上的膻味儿~”她猜新疆人身上都有膻味儿,这才有这番说辞。
& & 李治一听就知道,定是为了于阗上贡的美人闹的,把她拉下来,见她果然静了下来,只拿眼睛瞪她,就笑着刮着她的脸:“膻味儿我没闻到,醋味倒是浓得很。”
& & 扭头不去理他,把自己衣裳紧了紧,慢悠悠道:“西域美人呢,大眼睛又有高鼻,皮肤也白得很吧?”
& & 见了这么个宝贝,瞬间就把李治给萌翻了,又把人搂进怀里,见她要推他闹起来,一低头就咬了她的唇畔,与她道:“再美可也没不过我的阿吟,你要是喜欢,我把美人送你几个?其余的,都叫我兄弟给分了,还给舅舅和褚遂良府上各送了两个……”
& & 他这话也是出自真心地。当时人的省美观与后世完全不同,西域美人虽美,五官又立体,以后世眼光来看,新疆美人的确漂亮,但大唐人的眼里,觉得眉目如画,五官柔和则更美。所以就算是贡上来的美人,至多因为与时下美人多有不同,给人取乐而已,并不很爱。
& & 李治就不怎么喜欢西域美人,嫌弃她们长得没福气相,身上香味就是隔得老远就呛得他想打喷嚏,当场就把她们给赐了下去。
& & 孙茗听了,颇有些开心又得意,脸往一边一扭,故意不去看他,还拿话来刺:“我要她们有何用!”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把美人放在身边,好日日叫他看到?这种事尚且躲还来不及呢!
& & 李治也转了话题,反问道:“我叫王福来抬进来的箱子没看?特地运送到长安的稀世珍宝,还当你会稀罕呢。”
& & 她还真没看!叫李治这样一问,也不管时间多晚了,叫了门外边的花枝,吩咐了内侍把箱子抬进来。
& & 李治就坐在一边笑,也不阻止,随了她去。
& & 特地上贡的,自然都是稀世宝物,她这两箱子里的饰物,还是他亲挑的!复又想到,西域出产石榴和葡萄,只是一般人家也不种,就问起她:“不若,叫人给种些葡萄,过了秋日,就酿来做葡萄酒?”
& & 孙茗手上刚拾了条镶了红宝石的额饰,闻言一愣,她可还不知道此时葡萄已入了唐朝,只当西域葡萄酒盛名,于是道:“那自然是好,种我院子里吧。”说起葡萄来,可馋死了她,又叫花枝将井里镇着的西瓜切一盘来。
& & “今日我已下了诏,命人开始陆续修葺宫殿**,到时候,你的那一处我再寻人给你好好翻修一下。”她的屋子里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大多都是他一应吩咐给摆放的,处处都按着他的意思来,就是院子大到格局,小到一花一草,也都按照他的喜好摆的。所以涉及到她宫中的住所,他也更喜欢亲力亲为地布置……
& & 按照孙茗的分析,农历七月二十一出声的李治,按照后世的算法应是在八月至九月之间,于是她萌生了李治一定是处女座的想法来!凡事都想做得尽善尽美,又有强迫症……
& & 现在她还并不知道李治将她安排何处,不过照现在来看,像是把她的话放到心里去了。就开开心心拿手上的饰品往身上比划,还问起好看与否。
& & 李治坐一边,一手挑起一块瓜瓤,看着她换着不同的饰物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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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福利~~~
永徽元年后:
某夜,皇帝在书房批阅奏章直至深夜,想到回某只那里,定是要吵到人的,索性就再书房就寝了。
第二日一早,王福来顶着熊猫眼塞给他一张纸笺,是某只托王福来送来的。
上书:不论九郎来或不来,亥时准时行房。
皇帝将纸狠狠一揉,过了一刻,又将它摊开来,撕成碎末,想了想,仍是不放心,叫王福来点了烛,将碎纸一一燃尽才放心。
等这日又入了夜,皇帝踩着亥时准点进了某人的屋子。
宫婢们早已退尽,他一经屏风,见床榻帷帐合着,里边时于不时地传来轻声喘息,惊得他几步上前,一揭了帘子,还没看清楚状况,就被香滑白皙的手臂一拥……
“九郎~”娇娇媚媚带着软得不像话的语气:“怎么才来?”
皇帝等看清楚帐内果真只有她一人,心里冷哼:就知道她不敢!嘴上也没闲着,一边咬她的耳垂,边在她耳边道:“不是说亥时准点行房?我若不来,你待如何?”
某只红着脸一笑,从枕边取了玉制的性具来:“城阳赠了好物,我正想试试……九郎若是没来……”
皇帝脸一黑,将物件往地上一丢,犹不解气,又用脚将它往远处踹了去,道:“我看城阳是活得不耐烦了!明天就叫她回封地!”
某只才没整想拿那玩意儿朝自己身上招呼,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罢了,见他像是要生城阳的气了,就使了美人计,勾着他整夜,绞得他使劲了气力……
第二天,皇帝陛下扶着腰赏赐了城阳一堆玉器……
  ☆、伍拾伍
  越来越临近李治的生辰,孙茗叫王福来宣了巧匠,关于做个腰带作为贺寿,她许多想法仍是要亲自交代的。只是王福来以为,她不过是画了几样首饰叫人打来做罢了。
  为了寻玉腰带的材质,还从库房寻了许久找出来的羊脂玉来。
  岂止她这边忙着整备贺寿之礼,就是太子妃或者萧良娣也同是……
  自太子妃的母亲柳氏这两日入了太子府陪伴太子妃起始,就时常宣徐良媛品茗、赏花。
  如今太子府的局势很明显,太子妃有身份有地位,虽无子,但稳坐高台。萧珍儿膝下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儿子还小,尚且不能学会说话,她是全副心思都在这儿子上头了。然,最受宠爱的莫过于孙茗了,就是现在这样世事多变得时候,李治仍去她屋子里夜宿。
  徐良媛如今不过空有才名,但李治不看重她,也是无用。所以,她出现得委实不是时候。想要出头,端看她抱了谁的大腿……
  太子妃?
  太子妃的大腿又岂是那么好抱的?
  当年楚怀王的宠妾郑袖就曾对魏国送给楚怀王绝世美人好得不得了,不但不吃醋嫉妒,又处处维护,一来二去,两人还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就连楚怀王都感念郑袖识大体。后来一日,她就对那个美人说她这个鼻子长得差强人意,大王不喜。那美人大惊,慌忙寻求主意,于是告诉她,日后见了大王,用袖掩鼻即可。美人听后从之,然楚怀王却很奇怪,问郑袖美人以袖遮鼻何故?郑袖道曰,她嫌大王身上有狐臭,遂才整日捂着鼻子。楚怀王大怒,着人将魏国美人的鼻子给削了……
  可见,身处后宫,谁都不能深信。想借太子妃的势上位,还要看你的命够不够硬呢。并非谁都是武则天!
  何况太子妃原本就不是那么大肚毫无气性的人,为了与萧良娣争宠,还千方百计想推美人献给李治,为的不就是她自己?徐婉不出头也罢,若是出了头,太子妃头一个就要拿她当眼中钉。
  不过徐婉也并非毫无成算,只是如今李治眼里没她这个人,说什么都不过是空谈罢了。
  到了李治生辰那日,太子府往来马车牛车络绎不绝。自从太子登基开始后,想对李治溜须拍马的文武大臣大有人在,但都寻不到机会,如今皇帝生辰到了,眼下可不就是大好时机?
  此前太子妃也应了李治的话,知道这场宴避免不了,且规模定然很大,下的帖子也因此规格高了很多。原还担心规模太大,太子府邸施展不开,还是李治将三品以下皆数划了去。饶是如此,也临时叫了工匠来推了两处院落,给园子空出席位出来。
  城阳是携驸马都尉薛瓘同来的,虽然两人怀孕日子相差不多,但城阳在孕中调养得好,身材就没那么快缓过来,脸上珠圆玉润的,身上也明显比原来大了不止一圈。
  城阳来得早,一如筵席,就抓着孙茗上下打量:“倒是有阵子没见你了,怎么恢复得这样好?”
  这倒是真的,不过是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她身型几乎没变,就是腰腹部也逐渐恢复成往常,便是李治也最爱她这纤腰了,整夜地搂着掐着,显然爱不释手的模样……
  见城阳这样问,心里是得意的,也有意教她:“你饮食仍与怀孕的时候一样?夜里少吃些,多动动,最好去骑骑马。”
  城阳听得俩眼放光,如今腰腹仍与怀孕时期大小,她都羞于叫驸马都尉进房了,见了孙茗,就如抓到了救命良方:“明日我遣人来府上接你,我们一处去玩。”
  减肥也是需要动力的!和小伙伴一起减肥真是太好了,城阳心想。
  “这么快就说定了?”新兴款款而来,在城阳身边落座,上下打量两眼,才道:“我看你如今定是爬不上马了,还玩?”
  城阳却并无不高兴地模样,只是横了一眼,道:“既然新兴这样说,那明日你可别来,叫你看我如何上马,岂不是教你白白忧心了?”
  两人斗了几句嘴,就见巴陵公主随了重礼献上,转了眼眸子,看向孙茗这边。
  孙茗起先还没留意这位公主,直到新兴与城阳忽然噤了声,就听巴陵公主道:“高阳时常提起孙良娣,之前并未与良娣深交,今日道贺,也给良娣备了份礼,一点心意。”
  巴陵公主看着年近比临川还长了几年,说话也干净利落,与几位皇家公主做派一般无二。只是孙茗与她连点交情都无,这番闹得就有些尴尬。但送上门的礼,当面拒了确实不给人家面子,遂点头,自有内侍接礼。
  直到巴陵公主走后,城阳才不解地问起孙茗来:“你与她又何交情?”
  不等孙茗答来,新兴就先开了口:“阿吟能与她有什么交情?无非是见圣人继位,上赶着巴结的。谁不知道如今圣人身边最得宠的是谁,你道她忽然这样勤快起来?哼,她们姐姐妹妹一个样……”
  这话就说得孙茗不解了,又听新兴教她:“你且离巴陵远些,她与高阳一副做派,如今最讨圣人的嫌,远远避开尚且来不及呢。”
  孙茗往巴陵方向看去,正巧看到她不知与太子妃说了什么,引得太子妃笑得花痴乱颤……
  徐良媛就坐离太子妃下首不远,今日穿得尤其水灵,葱白的内搭高腰襦裙,外边罩了桃色宽袖衫,眉眼的妆容极是精致,就是身上的配饰也有多有不同,像是于阗王上贡的西域珍宝里的饰物……
  因她也是极爱的,奈何西域的饰品并不很搭唐时的妆扮,像今日,她至多只条了一条颈链戴在身上……所以一看到徐婉头上的额间的脖子上的配饰,就立时知道出处了。
  她知道太子妃那里有几箱子,可是徐良媛,是绝对没有得到任何赏赐的!
  莫非,今夜太子妃就想叫徐婉服侍李治不成?不然又岂会下这本钱?
  哼,要知道李治寻常都不去太子妃那儿,除非逢年过节之类的,会给两分面子略去坐坐。太子妃可真舍得把得来不易的机会让给徐婉不成?
  她当然不舍得!
  太子妃今日因母亲柳氏入了府,处处叫柳氏予她出起主意来,这徐婉的事也如是。
  好不容易知道女儿开了窍,就叫她把徐婉叫来面前看看。虽然第一眼。柳氏并不对她外貌特别满意,但得知她是徐充容的妹妹,又有那般惊艳的才情,才叫太子妃拿来与她搏上一搏。
  这点,柳氏想的与太子妃相差不大,何况如今徐良媛连面见太子都不可得,若叫她抓了机会,日后才能更全心全意的为她们所用……
  孙茗仿佛有些看明白了徐婉的打算,笑着与城阳和新兴干了酒,起身说是更衣。
  匆匆回了沁香明景,就着灯柱上的灯笼,从花圃中折了枝粉色的月见草来。
  花蕊跟在孙茗的身后,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见她折了支花交予她,道:“把它拿给王福来。”
  无论李治会去太子妃那里待多久,她今夜都绝对要看到李治完好无损地回来,绝不可以给徐良媛一分机会……
  王福来那边呢,可算是见着孙娘娘邀宠的手段了,你说拿把稀有的花来也罢了,可月见草……
  花蕊还低着头添了句:“是娘娘特意回院子里,亲手摘的!”
  王福来挥了挥手,把人叫下去,自己拿着支花背过身去,正踌躇着该怎么与圣人说,正巧李治与长孙无忌巡了酒,扶着王福来往席位上回。
  王福来索性抓了实际,就把孙娘娘那花递过来,把话给带到了。
  而孙茗这边,没等筵席散尽,就与萧珍儿一样,以子为借口脱了身,她要早些赶回去做准备的。
  将秦氏与孙莲打理回府的事宜交给了花枝,被花蕊扶着回去。
  刚饮了酒,被风一吹,脑子就清醒了些。一回屋子,坐下来就不想走动,却仍是叫花蕊去浴室备汤沐浴。
  花萼有眼色地端了醒酒汤来,搁在她面前,问:“娘娘可要上些果子?”
  点心之类的,孙茗夜里实际上是不吃的,但一想到李治回来,定要吃上几口,就点头道:“多备几种上来。”
  花萼听了,笑着点头下去吩咐了。孙茗的日常习惯她自然也熟悉的,一听自家娘娘的语气,显然圣人是要回了这里的!
  底下的人自然也盼着自家的贵人得宠的……
  李治进了屋子的时候,孙茗已经躺在床榻上数星星了。虽然算准了他定是要回来的,可如今子时都要过了。
  李治也只当她睡下了,哪料到平时这样懒的人,为了等他,撑着眼睛就是不肯睡,上前坐下来,把人往怀里一带,声音还透着微带醉意的暗哑:“怎么还不睡?”
  孙茗其实早就困得要死,听他这样问,顿时一副委屈的模样来,抓着一件物什给了他:“九郎的生辰贺礼还没给呢,我怎么好放心地睡了?到了明日,肯定一起床就见不着了你。”
  那是条鎏金的玉制腰带,腰带表面共有十二片,分别嵌有不同图形的龙纹玉石,可见是花了极多得心思……
  “原本就是主人家,哪里走得开?我倒是想早些回来……”李治拿了孙茗的花,起先心里还暗笑她这般没诚意的邀宠,如今见了玉腰带,方才颇有感触地抱着人,那唇扫过她昏昏欲睡的脸颊。
  虽然是叫了人制造的,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的功夫,但这份心意却是难得……
  孙茗模模糊糊地抓了他袖子,心里倒是想知道徐婉如何在太子妃那里表现的,但苦于没有好时机问出口,只好被他搂着,抚着,逐渐地睡着了。
  李治刚回过神,见她已略张小嘴,睡得人神不知了,竟是同闺女一模一样……
  将她放回枕边,又拿被盖实了,才回案上,拿了本奏疏看起来。只是,虽然看着上面字句,却无法放入心神……他并非有政事要处理,只是实在有些心烦意乱……
  然后踱步走出屋子,门口的王福来见之,一惊,正要出声询问,就见李治罢了罢手,自己往廊下站了会儿,才回屋子里去。
  他不过是想不明白,太子妃为的是什么……
  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见了任何娘子,却总是无时无刻地想到某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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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清晨,皇帝陛下朦朦胧胧中,从睡梦中被早晨吻给弄醒过来……
猛一睁开眼,就见坐在梳妆台边纤细的身影,一头亚麻色的卷发,整个儿给他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你……”皇帝陛下喉间低沉的声音引得某人回头。
见某人那张依然熟悉的俏丽又白皙的脸庞,一声轻笑从衣架上取了西装下来:“发生愣啊?该送你闺女去幼儿园了,我还得去我妈那里接儿子呢!”
皇帝陛下被推着进了衣帽间,拿着衣服仍是举棋不定,某人见了,一边摇头一边帮他解睡衣的扣子给换了起来,一边嘟囔起来:“怎么这点毛病就改不好了?龙袍都会穿,西装竟然不会!”
一个早上,都没从发怔中醒神过来的皇帝陛下,被拉着出了房门,走下台阶,保姆早就将早点准备了,两个年幼的小姑娘穿着象牙色内衬裙搭着粉色针织衫,吃得满嘴巴像包子似的。
此时见了皇帝陛下,其中一个猛地从椅子上爬下来,噔噔噔地跑到他面前,抱着他的手:“老爸,你怎么才下来,我们都要迟到了。”另个同样年纪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笑……
“阿宝,赶紧回去把你碗里的都吃掉!学学你妹妹,这才像小淑女。”某只匆匆忙忙从皇帝陛下背后冲过来,正要把扒在他身上的阿宝给抓下来,皇帝陛下一阻止,自己把被自家老妈瞪着的阿宝给抱起来。
一路上,某只开着车子,皇帝陛下坐在副驾驶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下了车,一人一手抱了一个闺女往门口一站,本身就长得好,加上打扮入时,一看就是辣妈潮爸,引得好多家长驻足。
站在门边的老师红着脸,从皇帝陛下手中接过阿宝……
站在阿福旁边的一个小丫头,悄悄地凑近她身边咬起耳朵来:“你爸长得真帅!”
阿福扭头看了送小丫头来学校扯着嗓子嚎的胖老爸,轻轻笑起来。
等某只将皇帝陛下拉回车上,刚一启动,就听他幽幽地开了口:“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到了这边的?”
某只一惊吓,瞪着眼睛扭头看他:“你……你想起来了?”
皇帝陛下颇为幽怨地看着她:“没想到天界竟然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我们死后,他们有没有烧纸钱过来,也不知道在这里够不够用……”不过身边有你们在真是太好了!
某只:“……”
  ☆、伍拾陆
  皇帝生辰依例一般都予以休沐三日的,所以第二日晨光熹微,尚且还在睡梦中的美人就被李治给挖起来了。
  在正常情况下,孙茗基本睡到午时,习惯晚起,被李治抓着肩扶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混混沌沌,忍着睡意微张乐眼,一看早已穿戴整齐的李治含笑坐在面前,就两手把他的胳膊一挥,就又抓着被子滑下去了。
  原先李治还不知道她竟是有起床气,不过也因为除他以外,无人敢强行把她闹醒而已。
  无奈地又坐近枕边的榻侧,一揭被子,就搂着她的腰,把人揽过来,一边道:“不是约了城阳骑猎吗?”
  被办抱办抓的揪起来,她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手虚抓了抓,直到抓了他衣袖,口中含糊道:“哪里要这样早了……再让我睡会儿。”
  话落,人就歪他身上,脸抵着他肩,眼睛又是一翕,作势又要睡过去的模样。
  等真叫她睡个饱,也要午后了,再预备出去,到了地界天都快黑了,还行什么猎?李治叹了一口气,从来都由着她,爱睡多久就睡多久,也没想过拘了她,不想竟是养成了一身的懒病……
  一边解起她的寝衫,一低头贴近她耳朵边:“好容易有闲暇,你也不快些起来?不肯陪我,我就寻别人了。”说完,还拍了拍她臀上的软肉。
  几句话说了,还真叫她开始逐渐清醒起来,歪了歪脑袋,把人一扑,两腿勾着他的腰,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说着确实不着调的话:“你寻了别人,那我可再也不理你了,带着两闺女,我们再不见你!”
  李治也没把她话放心上,只叹了句:“你可真舍得?”
  然后把花枝叫进来服饰,一众侍婢手持各种洗漱用具及饰物,随侍还取了酡红色的胡服来。
  孙茗见他转身朝堂屋走去,也没听到她那句诚心的“舍得”……
  穿了胡服出来,一照铜镜,清清楚楚印出楚腰纤细的娇俏来,这就是她最喜欢穿胡服的原因之一了,除却骑马方便以外,又显身材。
  前面说了,自从产后,胸围直接升了两个罩杯,惹得她做的小衣都要稳稳托住,好担心下垂啊有木有!
  李治倒是极爱她这身装扮,拿眼睛在她胸前扫过,一靠近就搂着她的腰,因袖子挡着也无人看得到掐着腰做怪的手……
  就在两人胡闹的功夫,王福来已经麻利地把该带的安排的统统备好,就等李治发号施令了。
  如今出行,可与当初那种小场面大不一样了,光乌压压的一片御林军,少说也得几百余骑,看着极为威严,有将军随侍。
  一看就是皇帝出行的派头!
  孙茗原先还当如之前那般,如今她骑术渐长,也好骑马出行了,见了这番阵仗,也不等李治吩咐,自己就乖乖地上了一旁给她备上的马车了。
  在外,李治持着帝皇的威严,自然不好再与她共车,上了自己的那匹踏雪乌骓马,只消一个手势,就听底下一声令下,坐骑起了步,前百余骑相随,后边数目更多的侍卫们随护马车,小跑前进。
  天才大亮出的门,在长安城外余城阳、新兴及几位驸马为首,身后更是浩浩荡荡,显然是冲着皇帝的面子来的。
  两方一汇合,一同出行,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秦岭。
  城阳早就盘算了这番行猎,特意与李治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只一个晚上,就召集了许多官家娘子来,还有一些皇亲贵胄及一些富有才名的士子。
  这回是实实在在地寻人出来打猎的,并非如上次尧山之行那般“游山会”,花枝花蕊都悉数带了,除了日常用到的器物外,连铺盖枕头也都没落下。
  有将领熟门熟路地带至一处峡谷扎营,因携有女眷,所以营地的帐篷位置就很讲究了,城阳和新兴携着驸马靠近李治这一处,紧挨着的就是皇亲国戚,只是从这里开始至往下,男女营帐就分了开来。
  天色稍稍一暗,凉风骤起,不远处的的树林就呼啸起来。不过即使是在荒山野岭,也无人敢饿着贵人,尤其圣人也在……
  从扎营开始,已搭了火,现在坐在帐内都能闻到熏肉的味道。
  李治起身去了前营,说是寻人吃酒,行前还给她圈了范围,说是林中有大虫。又叫花枝花蕊二婢跟随,不许错眼半步。
  早就听说秦岭有老虎了,就是李治不提那一句,她也没胆子往营外去,单看黑漆漆的林木,她是傻了才会往里边走。
  这边李治才踏出去没多久,城阳就遣了人来寻她。
  “怎么这样晚?快来这边坐!”城阳的帐子极大,仅次于李治的营帐。此时正跪坐在首席,拿着酒杯说笑,抬头见了孙茗揭起帐帘,就笑着招呼。
  一入帐内,就看到坐着二十余位娘子,两人一几吃酒,尾座又有侍女弹着琵琶,一室的笑闹声。
  应了她的话,寻了自己的座位,就坐在城阳身边,新兴坐在城阳另一边。
  左右看了眼,只识得几位相熟的娘子。这些娘子皆梳着妇人髻,就是有几张稚嫩的脸孔,也展现了少妇的风韵,大多爽利,也明显符合城阳相交的口味……
  才刚入座,就有侍女端着熏肉及果子,又备了一壶酒,还搁了盘切下来拼盘的瓜瓤,都是去了籽的,极为周到。
  “还没与你说,此番吴王妃萧氏随行,我与你引荐。”城阳说道。
  吴王李恪的王妃萧氏实际上是继妻,原配杨氏年纪还轻的时候就已薨。现在的这位吴王妃萧氏已为李恪育有三子,算得上极有福气了。
  话落,就对新兴下首的娘子一笑,那娘子得了示意,举了手中的酒盏,道:“久仰孙良娣,遥祝福禄安康。”
  吴王妃话说得工整,并不显得热络,如此,孙茗更加自在,举了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新兴借着酒意,与左右巡了酒,就行到孙茗身边落座下来,不一会儿,两人就咬起耳朵来。
  “这吴王妃出自梁朝帝室,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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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同吴王身在封地,也是因先皇过世,才回长安祭奠。”新兴把所知的娓娓道来。
  暗道这吴王连着两任皇妃都出自名门,他自己本身父与母皆出自唐、隋皇族帝裔,身兼李唐、杨隋、独孤氏三豪门血脉,实在难能一见,天生就是极贵重的命格。何况早就听人言,李恪素有贤才,能文擅武,怪不得曾受拥戴,举荐他为太子了……
  按照客观立场来看,李恪也算天之骄子,在当时立李治为储君的时候,李治年纪尚轻,堪堪十五罢了,但李恪已经二十五,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若当时李治年纪再小个几年,保不准太子之位就给李恪开了路了。
  但孙茗自始至终都是站在李治的立场上,所以李恪的存在,实在大大妨碍了李治了!
  虽则如今李恪大势已去,如今李治登记,除非他想出头做个乱臣贼子……但这个时候冒头,只会叫封地上的诸王群起而攻之,谁也不想做那枪头鸟。
  只是,留着始终是个祸端。
  李恪安心当个闲散王爷也好,但他偏偏有治世之能,就是李治再心宽,如何能叫他安稳坐龙椅之上心里定是要不痛快的。
  如今吴王妃巧妙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交际圈里,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地与公主等人打起交道……
  “听圣人说,是要封赏兄弟几个,恐怕吴王等人暂时还不能返回封地了。”孙茗也与她传了消息。
  原本长安就不缺小道消息,新兴能痛快地与她分享诸多秘事,她却也从来不会吐露半点秘辛,能告诉她的,无非都是些无关痛痒,却又能稍稍提点的话而已。
  新兴笑着点头,低头为她斟了酒,乘机又道了句:“吴王妃的三个儿子里,还是小儿子身子骨最好……”
  李恪嫡子三个,三儿不过周岁,前面两个儿子早就站住了,但是年纪太长。如今吴王若是要给长子请封,李治实难拒绝。新兴这番话说得实在太及时了……
  说到底,才刚满周岁的孩子如何看得出身体是否康健?但以前面两个儿子体弱,拿此话说事,拖个几年,给他小儿子封世子,一来世子年纪幼小无所作为,而来,还能挑拨兄弟三人!
  新兴这主意出得极妙!
  两人饮下杯中酒,新兴就起了身,回了座位,笑着与下首的吴王妃说起话来。因着两人都生养了几个儿子,说起来话题就多了,难得见吴王妃笑得真诚起来。
  简单的营帐酒宴撤下,花枝花蕊郑重地应过李治,自然半步不敢离开孙茗,宴后方搀着微醺的孙茗回去。
  李治那边也是早早散了筵席的,回来就听说孙茗赴宴去了,也不甚在意,叫王福来备了一桶水来,匆匆沐浴,就躺在了床榻。
  如今他也早已养成了睡前沐浴的习惯,一旦某日没能入水泡一泡,就浑身难受,像是没弄干净,可以整晚整晚地睡不着……
  直到孙茗头昏脑涨地回了帐子里,花枝花蕊就悄然退下,只留她抚着额,慢悠悠地往床榻走去。
  李治原本睡眠就浅,听到揭帘子的动静,就已睁了眼睛,就这微弱的烛光,看到醉醺醺的某只摸着床沿坐下来,还没坐稳,就往床榻底下歪去——
  李治忙起身把人捞起来,见她面色微红,眸中带水模模糊糊说着不清不楚的话,就知道是醉得狠了,把人捞进怀里,没忍住就是一句抱怨:“竟喝得这样醉?”
  孙茗自己倒没觉得很醉,不过是多喝两口,于是边往里边钻边道:“也没有很醉,就是有些头晕。”
  喝多了自然头就晕了,李治没好气地一笑,把她靴袜给脱了:“看你明晨起了头疼是不疼!”
  然后哄着人,一同躺入被衾,刚给她合上薄被,就听她道:“今日见到吴王妃了……”
  李恪的王妃?!
  倒没想到她竟然也在,李治就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孙茗摇了摇头,却发现头一摇就晕,也就不说话了,朦胧间,也不知怎的想起昨夜巴陵特意赠她的礼来,就又与李治道:“昨儿巴陵公主送了大礼……也不知她安了什么心……”
  李治见她声音越说越小,知道她这是真犯了困了,就熄了床榻唯一一站烛火,钻入被中把人一搂,拍着她的背,道了句:“睡吧。”
  就是醉了,脑子里竟也把紧要的记着告诉他,都不知道他该说什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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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这么晚,抱歉,么么哒~~~~
  ☆、伍拾柒
  辰时末刚醒,就闻到芳草的香味,不远处依稀仿佛听到的娇叱声,和混杂在一起的马蹄声、嘶鸣声……
  因夜里醉了一场,刚被花枝扶起来,头就有些晕眩感,不过影响并不大,未多久就打扮停当,身着男装胡服出而了帐帘。
  早就候在帐子外的内侍见了,就有一个默默退出去,跑去知会城阳去了。
  孙茗一眼就见到这几个眼熟的内侍,并不在意,扭头与身边的花蕊吩咐去把紫骍牵过来,就等的这会儿功夫,把花蕊送来的几张薄饼用了些。
  紫骍马一见孙茗,还没靠近就开心地打了个响喷,两个黑珍珠似的眼睛流露出欢快的神情来。
  她也确实有阵子没有好好与紫骍相处了,在孕前也是时常到马场跑几圈,但随着怀孕,然后生子,一来因为身体原因,二来确实花不了多少精力运动了……
  如今见了马,心就立时活泛开了。
  花蕊也看出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知道自家娘娘在马上也曾花了大功夫了,也就并不忧心地递过马缰,自己牵了后面内侍地给她的一匹母马的缰绳。
  因孙茗见识过几位公主身边使女的马上功夫,就觉得拉上自己的侍女一同学习骑射,寻常还能一同练练。其中,骑术最好的莫过于花蕊了,所以之后但凡遇到骑猎,也就只带上花蕊了。
  一接过马缰,右手一抓马鞍,左脚一个用力,就利落地翻身上马,摸了摸紫骍的头,紫骍明显开心得两只前蹄跃起,下一刻就飞奔出去。
  营地座落在峡谷,靠近水源的平地,她几个瞬间就飞出营地口,见木桩外几骑打着击鞠,其中就有城阳和吴王妃萧氏牵头。
  一见孙茗出来,城阳远远打了声招呼,就这功夫,被吴王妃那队里的一个年轻娘子一球掠去,不消片刻就进了球门,惹得城阳跳脚。
  吴王妃却也有趣地笑起来:“城阳公主这是犯了兵家大忌,可也别怪我乘人之危啊。”
  城阳气得狠了,也撂了狠话:“好,你可看好了!”说罢,领着身后娘子们抢球。
  接着,就又是一番抢夺。
  虽然城阳产后并未完全恢复体力,但打球的技术也是不弱,毕竟十几年的马上功夫摆在那里,只是显然吴王妃也是个中好手,对上城阳也不逞多让,且也没有让与城阳的打算,所以这番球赛就变成你追我赶地,倒有些看头。
  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孙茗朝那处看去,近了些才发现是新兴。待她距离十步距离,她就扯了嗓子问道:“你这一大早去了何处?怎么也不与城阳顽?”
  新兴奔至她身边,笑道:“你道谁你与那般懒惰,天刚亮,圣人就带着他们就去行猎了,我只是跑至周围溜了一圈。”
  这时,新兴的侍卫们才远远地赶来,因没有新兴的马脚程快,所以多了这一刻才到,见这边俱是娘子,就留在二十余步的距离守着,并不很靠近。
  “还以为他们要在午后打猎呢,看样子还是我最迟了。”虽然这样说,但孙茗并不很介意的语气,惹得新兴侧目。
  看向球场几个来回,新兴忽然指着那个年轻的小娘子,道:“那是吴王妃的胞妹,你看球技是否比城阳还强上一些?”
  孙茗仔细看了两眼,暗道说的竟是刚才抢了城阳一球的年轻娘子,有些胆识,但也未免太大胆了一些……城阳好歹也是圣上胞妹,周围莫说别人,就是新兴与吴王妃也要给几分面子,竟是敢乘她分神之际抢球。也是吴王妃庇护,一句话就叫城阳的恼意全拦在自己身上……
  “城阳从小习马,球技更有名师指导,那小娘子虽然也有几分本事,但终究差了那几年经验。”孙茗分析道。
  新兴忽然露出一副古怪的笑意来:“她若没有几分真本事,又怎么赶邀圣人击鞠呢?”
  话落,也不管孙茗怔愣起来,拍马上前几步,与场中奔走的城阳和吴王妃道:“你们只顾着自己顽,我可不依,正巧我和阿吟都在,快叫我们入队!”
  吴王妃先止了步,笑答:“是极是极。”
  也是她答话的这会儿功夫,也叫城阳截了球,不多会儿,这球就入了球门。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了,惹得城阳满场奔走大笑。
  还来不及深想,新兴与孙茗就各自在袖上绑了丝绸缎,分作两队,孙茗入了城阳这一队。
  知道孙茗球技了了,就是后来专心练了数月马技,也赶不上队上的其他娘子,城阳就叫她走位靠后,避着敌对先锋。因在球场上,先锋较劲起来,对孙茗这样的击鞠新手来说是极为危险的。没有人会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显然,孙茗也有此顾虑,虽然她如今并不觉得自己球技会过于拉低水平,但作为一个新手,自知之明还是有一些的。
  然后自入了场开始,总算领教了吴王妃那胞妹的球艺了。她走的是前锋,与城阳碰上时也毫不相让,比吴王妃还要强势些,球法也伶俐。
  直道巳时将过,有内侍扯着嗓子喊话,众女方才停歇。
  此时孙茗的手臂几乎已是挥不动球杆了,再看其他娘子,都是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像是惯于这般剧烈的运动,显得她有些过于腐宅了……
  内侍过来喊人,无非是膳食已备下,圣人也随行中,就不能乱了规矩,时辰自然也是有数的。
  城阳等人了然,跃下马就吆娘子们入营地,边行边问:“圣人还未归来?”
  一边听着内侍作答,新兴就与孙茗使了眼色,在她不解地凑近些,与她道:“这回不仅我们几个,还有巴陵公主你还没见着,如今人就在自己帐子里,并不与我们同顽。”
  新兴没回见到巴陵,总是一副极为看不上的样子,她也从没问过缘故,正想问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城阳忽然扭头,与她们道:“何止,还有越王纪王同行。”
  越王李贞与纪王李慎自来就与李治亲近,这回也是被他一喊就同往的。在李世民病重起,皇子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松快过了,何况是他们这样的速来就爱骑马行猎的,简直在长安都快闷死了。
  一众娘子入了营地,又偏离中心处,此时已搭起了木塔一般的高台,背靠向林木,外围还有重兵把守。
  台子上早就备妥了席案,且明显男女分座两处,中间隔距用了屏风。
  几方刚一坐下,炙烤的全羊就由两个内侍举了上来,搁在席位正中,又上来一个内侍拿了厉刃当场切肉,一个内侍托着莲花口越窑瓷盘接着。
  在内侍一盘盘将切下羊肉的瓷盘一份份端至席位的时候,早有其余水果炙肉一一呈上,自然也有酒。
  在唐朝,茶还没有很普及,但酒是一定有的。
  此时,巴陵公主也已然落座,城阳为首位,依次往下就是新兴与孙茗,另一边是巴陵与吴王妃。而吴王妃的胞妹就落座在吴王妃身边,现在是明显略作装扮,虽然仍是身着胡服,但发髻重新梳理,又略施了薄粉,初初一看,确实明艳动人,又年轻俏丽,显得极为灵动。
  酒过一旬,气氛早就活络开来,连巴陵公主都与吴王妃交谈起来。只不过,吴王妃一直秉持着不甚热络,但对谁都颇为客气的模样。
  新兴原还与孙茗说着话,或间也与城阳说了几句,这时,见吴王妃那胞妹只食了几口羊肉,就叫使女补了唇妆,就与她道:“不知吴王妃的妹妹怎么称呼?昨天竟没能得见,险些错过了。”
  吴王妃一愣,正巧见她胞妹张乐口要说话,忙快一步抢话道:“胞妹家中行三,昨日是身子不适,所以只在帐内休憩。”
  城阳宽慰道:“三娘子今日可好些了?”
  孙茗算是知道新兴针对萧三娘这副态度的原因了,也看出来,昨日把小姑娘藏着掖着,今日一早,小娘子就自己跑出来寻郎君击鞠,找的还是圣人……
  巴陵为她挣脱起来:“如今气色这样好,自然好了许多,许是秦岭养人吧。”
  看得出,巴陵有心交好吴王妃……
  不等新兴抢白,孙茗就先吱了声:“如果身子不好,还是多在帐内休息为好。”见吴王妃姐妹,以及巴陵新兴等人都朝她看过来,就轻笑着,一副温柔毫无心机的模样,道:“女儿家的身子要多注意些,可千万保重。”
  不知道的,还当她话里有话,听后诸人大多也没很在意……可她确实话中的意思这样直白,吴王妃脸色一肃,话就更少了。
  酒刚至酣处,李治已带着众郎君和身后随侍的侍卫回了营地。娘子们喧闹之声也顿时收敛了许多。
  而另一边,李治刚回营,知道娘子们一处吃酒,就自带了郎君门座另一处席位,自有侍卫们提着猎物拿去处理。
  他借机与李贞李慎说起了李恪的事来。
  如今李恪就身在长安,在李治登基之后,并不急着返回封地,而是携着老婆和小儿子在长安城内逍遥自在,自然是等着封赏的。与他一般心思的诸王也如是。
  要说李治小肚鸡肠,那是绝无可能的,但要说到大度,恐怕没有多少国君会忍受身边的不安定因素吧?
  李恪素来就知道审时度势,在当年李承乾与李泰东窗事发之前,李世民就曾予以《诫子书》告诫过他,内意约是李恪的显赫地位皆来自他这个父皇,望他如河间献王和东平宪王那样的贤王为德,屏蕃保卫国家。也因此,更叫他引以为戒,自我克制。
  就是这样才德之名在外的吴王,叫李治实在烫手。
  要是李恪狂妄,他还有借口发落,只是如今他夹着尾巴做人,他反倒拿他没了办法。
  不是他太计较李恪的贤德,实在他身份背景,以及身后势力叫他忌惮。如果他此时对李恪放下心房,万一李恪包藏祸心,到时候岂非放虎归山?
  越王纪王深愔李治的顾虑,听了他的想法,一合谋,倒出了主意来。如今,一切以待回宫后拟旨,还要有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点头方才可行。
  这时,了却心头大事的李治边巡酒边在考虑,怎么罢黜房遗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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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无话,各位么么哒~~~
  ☆、伍拾捌
  萧三娘闺名一个婒字,将近及笄之年,如今不过是个梳着丫髻的小娘子而已。
  阿姐嫁作吴王妃至今不过九年,打算陪同吴王欲返长安起,她就缠着叫阿姐将她带上,只因听闻长安繁华博大,女子恣意又极为奢华,早就想见识了。
  最后果然成事,阿姐耐不住她的痴缠,只好将她一同带上。
  初到宝地,她也确实疯玩了一阵子,尤其她不仅是吴王的小姨子,更是出自梁朝帝室,身份自来就贵重,身边无不是将她捧着……
  一开始,只当如此,待事过后,吴王回了封地,她也自然跟随阿姐一同回去……岂料这日丑时将过,阿姐就急着遣人将她唤醒。
  急急忙忙一番梳洗,阿姐沉默地站在她身前,正当她不解地询问起来,阿姐却忽然叫她随行游猎。
  似这般匆忙,是从未有过的。如果今日有此安排,早前几天就该与她交代了,她始终也不能明白因何。直到上了马车,阿姐与她共乘,不时地提及纪王李慎。
  纪王如何,与她又有何干系?
  到了秦岭,入了营帐,她一路反复想着阿姐的意图,越想越是惊诧,忍不住猜想是否吴王与阿姐想拿她联姻?
  可是……纪王早已成亲了!
  可怜的萧婒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实在是纪王妃体弱,如今病得都起不了身了,吴王妃虽然也有顾虑,但经吴王劝导,又觉得夫妻荣辱与共,若是与纪王做姻亲,不说是否将是吴王的助力,好歹叫圣人与纪王心生嫌隙……好歹,纪王是韦贵妃所生,自然非旁人可比。
  吴王的算盘打得响,却也耐不住萧婒年轻气盛,一想到或被利用,入了营帐后就称病,死活不肯出去。
  吴王妃平日里也是宠着她,知道她气性大,却也闹不过她,索性就自己去赴了宴。
  待到第二日,萧三娘被吴王妃从被衾拎起来,盯着她起身梳妆,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盯着出了营帐。
  此时天色微明,圣人点了人手,与越王纪王以及一众郎君们整装,准备行猎。
  吴王妃指着远处的纪王与她道:“过会儿公主也将行,你可伺机求纪王关照。”
  时下娘子皆大胆,一同打猎的更是不在少数,似这般套近乎实在正常,何况萧三娘还未及笄,更加叫人不设防了。
  果然未久,几位公主也身着男装胡服,携着骏马欲同行,却被圣人以林中有大虫出没的缘由所拒。
  萧婒本就是随心所欲的性子,老远根本看不清纪王是何模样,倒是近在眼前的圣人颇为秀气,于是跨出一步大声道:“既然有大虫,圣人不如与我们一道击鞠?”
  吴王妃大惊,瞪着萧三娘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治见识个小娘子却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小姑娘年纪轻玩心重……只是,别人都看在眼中罢了。
  萧婒一计不成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吴王与阿姐的打算,就在击鞠时乘了城阳公主分神之时抢掠她杆下之球,然后正要说话,却又被阿姐抢白。
  吴王妃抢了她的话,将是非全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又看了眼萧三娘……如今,她是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了。恐怕,这回真是要辜负吴王了!
  萧婒在筵席上几次三番被吴王妃以眼神警告,知道再不能做出格之事了,只好悻悻作罢。所幸的是,事情似乎也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就按捺下来。
  上首坐着个宛丘淑媛的美貌娘子,听她们说来,似乎是圣人的女人……恐怕要叫她白担心一场了……
  而孙茗自然没将这个小娘子放在心上,她的那番话不过是说给吴王妃听的,不论她打什么心思,圣人都坐在上边看着呢!
  这顿午宴吃得是各种滋味,结束后,只歇息片刻,就开始拔营返回了。
  从秦岭至长安醉快也要五六个时辰,如今起身,也要在子时之后方能到达长安。所以说,这一个来回就是一整天,也怪不得一大清早去行猎了。
  当然,早上行猎也事有讲究,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在太子府中的萧珍儿显然没有孙茗那般闲情逸致!
  李治生辰那夜,萧珍儿早就探听到太子妃与她母亲的计划,无非是拿徐良媛邀宠罢了。哼!这也并非太子妃出的第一回昏招了。
  她倒是想坐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只是,徐婉固然没有得偿所愿,没能留住人,叫李治去孙氏那处。只是这个孙氏也太无能了!既然知道夜里出了事,竟不闻不问?也太好性了……
  她萧珍儿可没孙氏那么好打发。既然孙氏没本事,那她就亲自动手。
  低头看着素节,这是她好不容易诞下的皇儿,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她是全副心思都在素节身上,原本还指着孙氏扫清障碍,届时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反正太子妃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孙氏刚生了女儿,也没那精力再生,何况又在孝期,待过个一年半载的,她的素节已经能说会话,早已立住了。
  只是……她高估了孙氏了!
  萧珍儿闭了闭眼,扶着金铃的手起了身,问道:“我记得太子妃那里备着南方枫木?”
  用枫木造作祷祠,甚妙……早有传闻说,太子妃的母亲自来就信此事,只是抓不住她们把柄,就是不能把她拖下水,也能叫姓徐的脱层皮!
  于是,等第三日夜间回府之后,孙茗刚迈进院子还没来得急洗漱,就被匆匆跑来的花萼和赶至道跟前的的乳娘楼氏给吓住。
  楼氏额间还遗留汗,见了孙茗立即跪伏,抖着唇道:“禀娘娘,郡主今日起不知因何啼哭不止,午后起就未曾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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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孙茗不过是一前一后进的院落,此时刚抬脚迈入,就听到楼氏说的话,又惊又恼,气得将楼氏一脚踹翻在地:“郡主若有个万一,我要你们陪葬!”话落,也不再理会,朝偏殿而去。
  那楼氏忍着疼痛爬起,也跟在身后去。
  孙茗虽然着急,但见李治已经赶去,又看着跪伏在一边的花萼,才问道:“昨日尚且好好地,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孙娘娘脾性好,可一旦涉及到两位郡主,那定是舔犊情深的急性,所以听她问起,花萼忙答:“今日午后,小郡主就未曾合眼,然后就开始无缘无故地啼哭,两位乳娘吓得慌了神,我就去寻太子妃禀报了。之后太医也为小郡主看了,只道没有吃好睡好……可是,小郡主一应吃食无非是乳娘身上而来,又叫了太医为乳娘查看,并无不妥。”
  来龙去脉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听完也急忙往偏殿去。
  入了屋子,正巧太医躬身与李治说着闺女的病症,只是李治坐在床榻边,一手抚摸阿宝的额头,又看了眼阿福的嘶声力竭的啼哭,另一手捏了捏拳头,恼恨道:“叫你们来此无非是照顾郡主,若郡主有何不测,你们也休想好过!”
  看着两个乳娘跪伏瑟瑟发抖的模样,孙茗上前看了看阿宝阿福的气色。
  显然阿福看起来更加不好,阿宝虽然同样啼哭,却没有阿福那样连哭带咳得如此可怜……
  虽然两个乳娘一同照看阿宝阿福,但也分主次的,阿福大多是被马氏带着,这样一想,她就朝马氏看去,只是她与楼氏一样胆战心惊的模样。
  须臾,太子妃与萧氏也匆匆赶来,见了里面的情形,怕李治以为她不得力,就急道:“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就叫了太医查看!”
  而萧珍儿倒是站到一边询问其太医来。
  两人在夜半而至,都是一副慌张匆忙的样子,看得出因李治回来而闹出来的阵仗给唬得不轻。
  太子妃也极是无辜,原来还当小孩子的小毛小病,过午之后也就遣了太医诊治,之后也未听闻有什么不好,只知道太医说是没有吃好睡好罢了。可端看如今这阵仗,知道李治护犊的性子,唯恐火烧上身来。
  只是孩子这般哭闹终是不妥,连太医都提议先用安神的药,好叫郡主歇下。
  孙茗这时忽然道:“叫花枝花萼看着,把乳娘带下去看管起来。”虽然乳娘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没照顾好郡主,就已是最大的问题。何况,乳娘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得再细看。
  李治显然也极为同意,叫内侍将乳娘带下去,又让王福来去查乳娘以及郡主身边一应物事,看看有否不妥。
  太子妃瞧着,像没她什么事了,正要起身告退,萧珍儿却忽然道了句:“依妾看,倒不像是寻常病症。”话说半句,见都朝她看过来,她反倒没再说下去,只忽然问道:“怎么不见徐妹妹?”
  徐婉不过区区良媛而已,原本内宅的事都有太子妃掌管,像萧氏与徐氏就是不来,也很正常,只是在这时叫她说了出来,李治面上顿时有些难看,心里就更加厌恶徐婉了。
  孙茗却是两眼不错地看着闺女,心里直盘算起来,叫这样多人看着,总不至于无故地着了凉,何况如今天气早就转热了,就是吃食上面出了问题,也总该有个诱因,两个乳娘身上也查不出问题来……
  所有人都没有往投毒上面去想,一来太医可以一诊就可看出来,二来药物管制向来严苛,□□原本就不易弄到手,若是人人都可轻易获取,皇帝身家性命岂不是没了保障?
  此番不过是世人臆想出来的罢了。
  何况皇权体制,向来看中嫡庶长幼之分,就是有心迫害,最终也根本毫无意义,且无论谁产下的子嗣,无不是叫太子妃为母亲,如今太子府里子息单薄,萧良娣又有儿女照看,徐良媛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罢了。
  根本就没有人会拿毫无争夺政治筹码的郡主下手好吗!
  一路奔回,如今夜已渐深,李治疲乏地令她们告退,只片刻,屋子里就剩她与李治,还有候在门边的王福来、花蕊等侍婢。
  孙茗在等着宫婢端来药汤,喂了阿宝阿福用下后,见她们果真安安静静地睡熟过去,才与李治道:“事发突然,今日也不好再详查,九郎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他还要早朝,现在睡下已是晚了。
  李治也同样忧心她们,但至多不过两个多时辰可供休憩,何况明日确实还有要事,也不推脱,点了头就自行起了身出去。
  孙茗却还留坐原处,看着两个闺女因啼哭面上显露地潮红,心疼不已,看热手巾为她们擦了擦脸,靠着床沿不知不觉打了个盹,然后猛一惊醒,天都没亮,就又看着闺女熟睡的面容。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天已大亮,李治也早就入宫上早朝去了。
  王福来因着李治吩咐,在院子里详查起来,包括两个看管起来的乳娘,更是连她们家族背景都查得滴水不漏,间或时有向太子妃与孙茗回禀。
  一早上也是怕饿着阿宝阿福,李治入宫就叫了内侍又寻了两个乳娘带回太子府。
  只是孙茗早就对乳娘这种身份颇有微词,看了两个新来的乳娘,也没叫问,只准她们喂了闺女,却不许她们照看,喂完以后就让人带下去。
  虽然昨夜看着叫人惊心,但今晨起后,阿宝阿福明显康健了许多,又给喂了新鲜的乳汁,也变得活泼起来。
  孩童都是这般,吃好睡好,就万事大吉,看起来身体健康又活泼,这是最好的。
  只是,既然没了病症,前面出的事又如何详查?
  王福来自然是一无所获……倒是想起萧良娣所言来。
  在古代宫廷或是上流社会中,极为流行“媚道”,又分媚术与媚药之分。术式秘方用得较多,起源也更早,但自从汉代起就严禁使用了。早在汉朝,巫术巫风盛行,且大多人都相信巫术,且对其恐惧,但对应的,对于滥用巫术也是严刑令禁的,最有名的,就是汉代阿娇皇后因巫蛊被贬至长门宫的事情。
  王福来一开始也没敢往这上边深想,但对此一无所获,又恐圣人怪罪,只好再满太子府上下探查起来,只这回,不光寻常所用的物事,连带符纸秘灰都没放过——倒真叫他在徐良媛院子中的梨花树下小土丘中寻获一枚枫木偶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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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献上新年小段子:
又是一年春节。
皇帝陛下在宴会散后,就乘着步辇去往某人的宫殿。一路上想着,某人看到他亲自准备的新年贺礼是否开心,于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不好意思起来。
刚迈进屋子,就被某人拉了进去,又关了门。
屋子里面唯有四柱上燃了灯烛,不甚明亮,但在昏黄的烛光下,极是温馨。
皇帝陛下忙将手边的小匣挪出来给她,一揭开,满室顿时明亮起来,竟是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孙茗深爱,拿起来把玩,爱不释手……
这时,皇帝陛下犹豫了许久,才从袖子里取了一支玉簪出来,道了句:“还有一物,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某人接过玉簪,看此簪玉是好玉,只是雕刻得模样奇怪,并不很精致,但脑子一过即知,定是他亲手所刻,否则也不会这般慎重,就极给面子地捧入怀中笑答:“自然爱极~”
话方落,某人就取了亲手打的如意结赠他,果然见他一脸感动的样子……
然后转身,将火烛尽数熄灭,只用夜明珠照明。
此时,屋外早有婢女预备的乐声一起,某人就给皇帝陛下一个惊喜——跳舞!
为了这段舞,她是耗费了一个早晨,叫了乐伎习得的。
皇帝陛下也极给面子地抚掌笑看,看着看着就发现,此舞略有不同……怎么随着旋转就褪了衣衫?
皇帝陛下自然是没见过脱衣舞的!此番一看,立时就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入了夜,皇帝陛下搂着美人问道:“爱妃可喜欢我所赠之物?”见她拿着玉簪高兴的模样,他想定是爱的。
某人想着皇帝陛下赠的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答曰:“自然极爱~”以后拿来给闺女当嫁妆也好!
然后某人又问皇帝陛下:“今夜妾所备之礼,可否喜欢?”那如意结,她那不够巧的手真心学了许久了,才唯有这一枚可以见人,心想皇帝陛下定然是极爱的。
而皇帝陛下想着某人腿去衣衫的撩人舞姿,笑答:“自然爱极~”以后若能常跳,就更好了!
  ☆、伍拾玖
  孙茗自己去看了王福来从乳娘的箱笼里收拾出来的东西,确实也发现一无所获,就又让人招了太医问话。
  坐在椅子上,一手乘着扶手,想了许久才问道:“乳娘吃食都有定例,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忌实的?”
  关于郡主的事,太医自然不敢敷衍,躬身道:“除忌酒、药等,还有生冷之物。”
  只是,乳娘想要得到酒药等原本就不可能,生冷的吃食也有定例,如何会叫她们得到?这样一来,莫非真与乳娘无关?
  李治回府后,听了王福来禀报,就即刻遣了人传旨,令徐婉禁足。
  这种巫蛊之术李治向来是不信的,但不信归不信,却入历来帝王一般,都很忌讳。轻飘飘地先叫徐婉禁足,不过是,他知道背后还有其他尚且没有查出来。
  萧氏与孙茗也颇为惊异,都知道李治如何待两个郡主的,竟然这样轻拿轻放?
  李治传了旨意,又担心孙茗多想,就将心中的顾忌与她道来:“如今查不出问题来的,才是大问题。如果谁都有机会在你我身边使这些招数来,下回我们反倒未必能全身而退。”
  一开始,他最担心的无非是有人打算谋朝篡位,毕竟在太极宫下手太难。但就目前看来,极可能是府里出的问题。
  徐婉未成气候,一看就是被人拉出来顶缸的。那除此以外,就唯有太子妃与萧氏了!
  只是这两人,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并不很想深究,毕竟没有真正的带毒心思,也没害道人命,只是略施了小计而已。但这种事却要杜绝,所以给他们略施薄惩就很有必要了……无论是哪一个!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他才初初登基,李唐江山还未能固若金汤,尤其几个王侯将相还没有治得服服帖帖,他仍然需要太子妃及萧氏背后士族的支持。
  “宫中□□、食材都有迹可循,就因为这样,才查不到乳娘到底有否误食了什么。”孙茗顿了顿,想到阿福症状比阿宝更明显些,又道:“阿福多是马氏带着,阿宝则是楼氏带着,如今或许可从马氏身上下手?”
  李治闻言会意,叫了王福来一番吩咐,见王福来领命下去,才搂着她笑道:“幸好阿宝阿福福大命大,如今已是无碍,且安心吧。”
  看着床榻边的小床里睡得吐泡泡的闺女,孙茗也是一脸柔软的笑意。她并不怕有人冲着她来,她只深恨拿小孩子下手!
  第二日,王福来果真从马氏身上问出了点消息出来,原来近日长安时兴饮茶,常听闻人有斗茶。就在前几日,楼氏得了份好茶,又常常寻她一块儿品茗……
  如此看来,问题竟有可能出自茶上面了?
  一边叫王福来去查问,一边又把太医宣来问起关于哺乳期饮茶的问题。
  饮茶文化发展并不久,关于这种专业术项太医并不能给到明确的答复,但饮茶好处自然不用细说,只是饮之能叫人兴奋却是真的。
  没错,哺乳期不宜多用茶,但具体坏到什么地步,却也不至于,顶多叫孩子睡不好罢了。莫非……这回还真不是针对她或者是阿宝阿福?
  孙茗将经过都知会了李治,王福来也将查到的事情往李治面前一摆。那楼氏自己乖觉,知道隐瞒不下,遂勾得马氏多饮了茶,她自己因知道阿宝格外地得圣人欢心,反倒束手束脚,不敢多喂阿宝吃奶……
  再然后,孙茗只看到两个乳娘楼氏和马氏就被带下去了……虽然事情影响并不大,但有些事摊到明面上来就显得很残忍了。她不知道两个乳娘的下场,就算马氏不全是无辜,但她自己大意就已是大错。
  现在学了乖,在夜里李治批阅了奏疏之后,乘他一脸疲惫地爬上床榻躺下,就与他说了想法:“虽然如今换了乳娘,为了以备后患,日后让乳娘将孩子喂了以后不许她们再亲近,如非必要,还是少叫她们到跟前为好。”
  李治只当她是一朝被蛇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算是默许了,也并不知道她这是乘机将乳娘从身边扫除。
  另一边,萧珍儿惴惴地等了几日,也没等来李治深查之后的旨意,短期之内也再不敢有所作为,只安静地教养自己的儿子。总之对她来说,不过是来日方长,如今就她一个人的儿子方能入李治的眼,她并不心急……
  过了几日,李治还没来得急处理吴王李恪,河东地震的事又叫朝廷重新忙乱起来。
  如今朝廷正直大洗牌的时候,他倒是想扶持起自己的嫡系一派,又怕这中间盘根错节,所以有些事情也只能一步步地走。
  现在河东地震尤其晋州最受其害,收到的凶讯来报说是不仅毁坏了房屋,压死五千多人,如今伤患也是不计其数。
  孙茗也看到了奏章所言,被里面传递上来的境况看得心有不忍……从她了解到的后世更多的如汶川地震、雅安地震,死伤都是数以万计。这个朝代不比后世,可以从新闻媒体了解到事实,可以有四面八方去支援帮忙,更多的伤民得不到救治,更多的难民没有在地震时候被压死,反而是在地震之后被活活饿死、冻死……
  李治当庭接到启奏,就派了军队救援,又有大批物资跟随。只是后续处理也并没有这样简单,房屋倒了还得重建,人死了还得入葬,若没处理好,引得大批流民蜂拥而至,尤其晋州距离长安这样近,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变得棘手了。
  当夜,孙茗见他愁眉深锁,拿着笔提了又放下,知道他初遇这种事,实难入手,遂道:“九郎不如寻褚公等人商议?毕竟一人计短,他们总也有人治过此类事件,可以从中借鉴。”
  李治将奏疏往案前一放,摇头叹道:“已派人着手去办了,虽然都有例可循,可是总觉得不能踏实。”
  今年才刚刚登记就发生这种大事,显得好像触了他霉头,万事不顺的样子。
  孙茗知道他这样想太过消极,就拿话引开:“如今晋州定是一片惨淡,九郎何不乘此派遣使者慰问?再行免税,好叫民众好安心地重新燃起对生活的信心?”
  这也就是收复民心的大好时机。如今李治民望自然不能与李世民比较,但一点一滴升入民心,不也从旁的小事起吗?
  李治听后大赞,忙奋笔疾书起来,又同意免赋税三年,又御笔亲提,予以压死的人家各赐绢绸散匹。
  孙茗见他放了心,也自然安心,只是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什么事忘记了……直到李治将事情一了,正准备就寝,忽然叫她记起一事来,忙将李治推起,言道:“如此大规模的地震,孔有余震,九郎还是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自从孙茗开始为他整理奏疏起,又时常参与这些对话,有时候又说得极有道理,李治显然越来越信重她了。
  他自己是不了解何谓地震,但她所言的厉害关系他自然清楚,遂也不急着就寝,合衣起了身,叫王福来去传令侍卫,把褚遂良、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喊来,几人在太子书房筹谋,一经计较,李义府先领命下去了,直至天亮,几人同出太子府,直接行往太极宫。
  事情果然未出所料,三日后又发生了余震。所幸早有所防,令难者及伤患及时迁徙,并没有造成更多的损失。
  待事毕,也如李治一开始所言,给予晋州免去赋税,又派人前往发放粮食,帮助重建房舍,总算避之动乱。
  也因为兹事体大,他并不完全放心由这些人去操办,就临时起用了孙茗的弟弟孙英为上镇将,从旁协助并记录相关事宜。此事还多赖孙茗提点,叫李治一时想不出人来就想到了孙英的头上。
  说起来,孙英也份属于他嫡系一派,虽然相交未深,但总比前朝那些倚老卖老的叫他用得更放心些。也可以乘这个机会,看看孙英是否得用。
  也经由此事,李治在民间的威望竟是空前强盛起来。
  当然,还在太极宫处理公务的李治还并不知道他的民望由此开始攀升,正交着两个闺女分辨家人的孙茗也不知道。
  阿宝阿福如今已经渐渐学会认人了,例如饭点一到,就会朝屋子外看,似在等着李治回来,次次都极准。只有一点不好,她们已经开始萌芽,又总是流口水,这两只还经常拿手指吮在口中,把一个手指从口中扒拉出来,另一个又吮上了……
  就是之前还想从小矫正她们的习惯,她也颇为力不从心起来,只好叫花枝花蕊一同帮她看着。最重要的是,她们俩的手指真得洗干净些!
  对此,孙茗忽然觉得,养对双胞胎也是极耗精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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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这么晚,我真的回到家就立即码字了,木有存稿啊~~~
大家么么哒~~
发红包直到明天哦,小天使们多多评论,么~
  ☆、陆拾
  从晋州地震过后,相关事宜一切妥善,就开始风平浪静了。
  李治最终决定加授前安州都督吴王李恪为司空兼梁州刺史,对于李恪请封的世子一事却没有当即首肯,只予他一句话,念他嫡长子、次子体弱,三子又小还没能立住,劝他过两年再行考虑。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意属令他三子为世子的。对李治来说,他掌权还需要时间,尤其兵权还要进一步握入手中,不然焉能安心?李恪前面两个儿子再过些年都快成年了,而他的三儿子尚且不足周岁,能不能长成还要两说。
  其实说是劝,相当于以身份压人罢了。李恪无法,只好接授加封的新职务携妻带子地前往梁州任职去了。
  原本是想让李恪前往自己的封地,再留下他的长子、次子在长安,但考虑到李恪的威胁徒留他儿子未必能令他心服,如果仅仅明面上拜服,暗地里却包藏祸心,岂不是防不胜防?所以综合考虑,还是将他放在梁州。梁州距离长安近,就在眼皮子底下,李恪自己又不能掌管大量兵马,有个风吹草动,他反倒好制约。
  然后从吴王起,一众王侯公主也有不同程度的加封,其中还包括高祖的几个儿子。
  在李治敏思苦想要授予他们职权的时候,孙茗倒想起李元嘉的女儿李词来。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筵席上对那灵动的少女颇有些好感。
  李词的父亲是高祖的儿子李元嘉,母亲是房玄龄的女儿,称得上是名符其实的贵女。她倒想把这丫头留做自己的弟弟,年纪也相当,奈何身份上,她弟弟还缺了些。
  所以眼看孙英的年纪也差不多该成亲了,李词也到了说媒的年纪,她反而越来越急,且又要稳住阿娘不叫说亲。
  这点小心思,不出两日就被李治察觉了。
  这日政务一完,时日还早,李治特意去万寿殿转了一圈。万寿殿是他为孙茗挑选的宫殿,取祉风水好,面积又大,很少适合他预期修葺的模样,只是还没与孙茗细说。
  直到拿着勘测图回了太子府,直接入了沁香明景迈进屋子,见了两个闺女逗弄了一会儿后,就跪坐在案前,摊开图纸看了起来。
  孙茗也凑近看了看,并不知道他瞧的是给她选的屋子,只当他在为几位前朝妃嫔的处置而头疼。
  关于这一点,李治确实还没完全落实好,尤其以韦贵妃、燕德妃这几个位高权重的太妃们,虽然都已加封,但再叫她们住在太极宫确实并不妥当。
  这样一来,孙茗也替他想了几个方案来,此时见他似又因此事而烦忧,就问道:“可是为太妃们的安排所虑?”
  李治把眼睛从图纸上挪出来,看向她:“阿吟有什么想法?”经由孙茗的提醒,他的确想起了还有前朝妃子们的安排问题。
  孙茗也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一坐下来就浑身犯懒地靠在他身上,拿手指在案几上比划着,一边说:“九郎有没有想过,让太妃们跟着越王、纪王等人回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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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这种事情都是特例,虽然李治想来想去,让韦贵妃跟着李慎,燕德妃与李贞,跟随他们前往封地,听起来似乎也并无不妥。
  但想了想,李治还是摇头:“越王纪王我目下还要重用,他们暂时还离不得长安。”
  孙茗又道:“那就在长安寻几处宅子,将太妃挪过去,让越王纪王等人以功论处,再行决定是否同意让太妃跟随去往封地。”既为她们的安排而头疼,又不同意放人,哪里有这便宜的事情
  其实这在汉朝也有先例,但很少有皇帝这样大度而已。孙茗之所以敢这样说,不过是太了解李治心软的本性了,尤其对李贞李慎这两个关系亲近的弟弟。
  而李治也不过是一时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而已,原来还忌惮太妃们背后的势力,恐放任离开视线,会对李唐江山不利,但仔细想想,既然他敢用李贞和李慎,又如何要这般防备他们呢?
  反过来亦是,如果他们居心叵测,自有小算盘,又怎么会全心全意地辅佐他呢?
  想明白后,李治将人一搂,看着烛光下娇色杏面,满眼生春地含笑看着他,一低头就在她眉眼初落下一吻,轻叹道:“还是阿吟知我心,就这么办。”
  孙茗也不过是根据想法说出来而已,她自己同时也希望,这种先例一直开展下去,等日后,不论是李治的哪一个儿子登基,她都能安安稳稳地守着自己的子女,哪怕去的是遥远又贫瘠的封地……
  这样一想,就忍不住抓着他手臂,皱着眉头小声劝导:“不如立个旨意下来?如此也算好事,太妃们年事渐高,好教他们想想清福。”
  李治一下就看出她是为日后的自己打算,一时间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将人搂得更紧了:“你说得都对。”
  如今他们俩还这样年轻,日后有个什么的确说不好,他如今忽然觉得,是否该给她们母女安排些什么,以求妥当?
  把怀中的人放下,李治指着图纸与她道:“这是我为你选的宫殿,你瞧瞧,可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眼睛扫过图纸,一看即知宫殿是李治特意挑选的,格局方正,图纸上面清晰地注明了水池的方位、梅花林桃花小道,在宫殿一处还指了片空地种葡萄。
  孙茗自己要求反而不高,如今住的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反正按李治的要求来,已经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她也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改进的地方。何况,李治心细到一草一木,和屋子里的摆件都要遵循他的要求来摆,一年四季的摆件还都时时更换。
  手指从图纸间滑过,见李治一脸求表扬的神情,就举了宽袖遮着唇笑道:“九郎已经规划得很好了,我是再寻不出其他的。不过,屋子前的廊桥仍然与这里一样可好?我喜欢膳食过后,和九郎一起与寻常时候那样在回廊至廊亭散步。”
  从春天至冬天,廊亭边散步边观花上月,或观雪赏景,总有各中滋味。
  孙茗原也没这般细腻的心思,但李治喜欢风花雪月,两人时时待一处,久了,自然就被同化了。
  她自己是典型的金牛座,并不喜改变习惯。日后住的宫殿也是,不求多大多奢华,只要有如今这样清清净净干干爽爽的,又有不一般的风景和李治带给她的温馨和安全感,其实已经足矣。
  只是如今这样安稳的生活太平静美好,反倒对入宫的事情有一丝难以言表的不安……
  李治低头看着面前柔顺温婉的娘子,虽然时常爱使小性子,但总觉得格外地合他心意,说的话做的事,总叫他觉得她这般心里想着念着,都是与他一处温情。
  搂上她的纤腰,将她脸搂紧怀里,指尖下细腻的肌肤一触碰,只觉得冰肌玉骨,心下一暖:“一切都依你。到时候,我还与你一同散步,赏月、赏景。”
  孙茗被他揽在怀里,想起之前烦恼的事情来,虽然有些破坏气氛,但想到李治难得有空闲出来,又逢心情很好,就直言道:“九郎可知韩王有一个女儿,叫李词?”
  李治刚刚还处在感动、温馨的气氛里,哪知被孙茗一句话破坏殆尽,把人松开后,面色上就肃了下来:“我哪里知道韩王有没有女儿。”
  韩王李元嘉是高祖的第十一个儿子,李治也得喊一声叔叔的。此人从少年起就十分好学,擅草书又擅画,与政治上并无建树,但艺术上颇有天分。李治谈不上多了解这个叔叔,但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唐朝总是对文人、艺术家特别宽容。
  李元嘉几个儿子李治还是认识的,但孙茗说的李词,他并未听说过,于是就等着孙茗道来。
  孙茗也会死扭捏了一阵,才提起自己的弟弟孙英也到了年纪的事来,又说道:“我是喜欢这丫头,但不管阿英日后仕途如何,眼下倒有些配不上人家。”说着,是一脸的惋惜。
  李治却笑道:“这有何配不上的?待明日我下旨给你父亲封个韩国公,如此,孙英不就有出身了?反正正值我用人之际,给叔叔透个风去,保管奏效。”
  一脸愕然地看着李治,这……这是连封号都想好了?这后门走得会不会太皇而堂之了?
  想来想去,心里都有些不安:“这能行吗?会不会被人弹劾?”
  见她一脸震惊和忧虑,李治一惊讶,最后反而取笑起她来:“你道为何总有人把家里的娘子们往宫里送?不就为了这……原本就都是常事而已,只这点小事谁会与我对着干?你也太过小心了。”
  孙茗不答,总觉得有一点不踏实,抓着他的手不说话。
  李治又继续道:“原本就要给你娘家请封的,之前是没到时候,连你父亲祖父都没给升上来,现如今孙英也带着功,我看时候倒是差不离了。待这些事了,就给他们赐婚。”
  如今李治越发给人可靠的感觉,几句话就令她余虑尽消。对孙英的事一放心,这才了却心头大事,浑身顿时就轻松起来,两手一击,笑道:“这便好了,我即刻与阿娘去信,再稳一稳她。之前我都没敢与她说起这个事,只怕叫她白高兴一场。”
  刚说完孙英的事,李治又想到撮合她那个妹妹与高侃的事来,一直都没有与她再说起相关的事,如今就顺道一并说了:“另外高侃已率回纥、仆骨进攻车鼻已有归降捷报传来,不日就可以押送战俘回长安,到时候再行议婚的事宜罢?”
  孙茗已有些日子没有见自己的庶妹了,险些把这件大事给忘了!经李治一提,也顺道把这件事曹操写进信函里,又怕光是书信说不清楚,就决定请母亲与妹妹们入府商议。
  当然,这些不过是后话。
  当然,这些不过是后话。两人一说完,孙茗就压着人又重新亲密起来……
  现在,她是知道怎么卖乖了。把李治弄得浑身舒服了,就万事好商量。不能说她太现实,不过是相处总归是你让我,我让你的。李治已是为常常为她妥协,因她破例,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如何不分好歹了?
  现在两人更多的有些夫妻模式,尤其在生了两个闺女以后。尽管不见得把李治放在心里的第一位,但眼下,她并不想改变现状。
  这些事情一捋顺,孙茗就拉着李治去浴室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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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拾壹
  第二日,李治果然拟制又添了授封的事来,也不独孙茗的祖父孙伏伽,所以荣宠是一定的,却也没显出太过惹人注目。
  按李治的想法,把国公爵位封到孙伏伽的头上正合适,以他功绩来看,又因为年老,不出几年就得退了,如此一来,才最不引人侧目。反正孙清也是长子,日后直接袭了爵位,结果也是一样。
  旨意一下放,孙府上下一片喜庆。
  孙伏伽已一把年纪,朝堂矜矜业业几十年,什么风雨都是见过的,反应就最平淡了。
  如今新皇一登基,他自己在新皇那里无功无过的,被安个韩国公的爵位,不就是变相地再劝他该隐退了吗?
  只是留下这子子孙孙的,他还不能全然放心。
  诸子都缺了做官的运道,孙清倒是有两份眼色,但他显然并不能够委以重任,如今就只看几个孙辈的。
  长房嫡子里面,他最好看的就是年长的孙英,也不只是因为科举一事又被李治重用的原因,而是孙英个性持重,最稳。再往下孙葵倒是极为聪慧灵透,但太过不羁,实在不适宜官场作风。孙蔚年纪尚轻,还看不出来什么……
  所以自知子辈无能人,他就只好抓紧鞭策几个孙子了。
  这里要说的是孙葵是孙清的二子,孙茗的嫡亲弟弟。
  孙葵自幼谈不上过目不忘,却也有几分聪敏劲儿,读书认字答辩,少有遇上可与之争锋的,成就了他这般狂傲不羁,又桀骜不驯的个性来。
  虽然孙英比他年长些,又常约束训诫,却常常叫他逃之大吉,又抓孙蔚出来顶缸。直到后来孙孙葵自己发现孙蔚险些被他这个哥哥教成个书呆子了,就抓着孙蔚一块儿逃跑。
  如此一来,不仅长辈父母,连兄弟几个都拿孙葵没辙。
  去岁,孙葵见皇榜上果真有他这个书呆子哥哥的名字,着实吃了一惊。孙英几斤几两,他这个一同读书的兄弟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自然地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来……他倒也不是嫉妒,只觉得孙英都能榜上尚有名,那他那个甲等也自然不在话下来了。
  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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