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哪个县尘肺病诊断标准最多

尘肺病数量占全国职业病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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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尘肺病数量占全国职业病首位
昨天,在国家卫计委公布的《2014年全国职业病报告》显示,尘肺病较前一年增加3721例,成为全国职业病“主力”。
报告显示,去年,职业性尘肺病较2013年增加3721例,其中九成以上的病例为煤工尘肺和矽肺。此外,各类急性职业中毒事故295起,中毒486例,死亡2例。引起急性职业中毒的化学物质30余种,其中一氧化碳中毒的起数和人数最多。各类慢性职业中毒795例,死亡2例,均为苯中毒。(记者 彭小菲)
(责编:韩雅菘、聂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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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民 网 版 权 所 有 ,未 经 书 面 授 权 禁 止 使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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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www.people.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中国有600万的尘肺病?因袁立与浙卫对决这事才得以重视!中国有600万的尘肺病?因袁立与浙卫对决这事才得以重视!明星打怪百家号最近《演员的诞生》事件,很多网友发生争议,有人说袁立做的好,遇到不平等待遇,就该站出来为自己主持公道,有人说,袁立这人情商太低,你小小一个人如何能敌的过一个浙江卫视呢,本来娱乐圈的事就是供大家娱乐了,这种娱乐节目不仅是《演员的诞生》,包括其他的娱乐类节目肯定都是提前都策划好的,只是这次因为浙卫的过分夸张而造成了今天这混乱事,张国立无辜中枪,宋丹丹无辜中枪,章子怡无辜中枪等等。当然也出现了很多敢于伸张正义的人,一向敢于直言的崔永元,正义勇士冯小刚等等正因为有太多大碗的加入,让这一事件背后隐含的事,让处在普通圈的我们才更深刻的知道,娱乐圈真是个来钱快的地方,一期节目的录制将近100万的钞票就轻易赚到手,而对于普通人的我们甚至是半辈子的工资。而今天要说的是袁立的无私奉献的事,就是她是尘肺病的志愿者和执行者。先来说说尘肺病:职业病有很多种,多年工作下来,由于长时间处于一种环境或者一种状态会让我们的身体出现很多鼓掌,小到颈椎、静脉舒张,大到生活不能自理,而尘肺病就是后者中的一个,并且它是所有职业中职业病的80%,什么环境下会得上这种病呢?长时间处在充满尘埃的场所,比如煤炭行业的煤炭灰尘,纺织厂中的纤维灰尘等等,似乎只要处在加工行业就很容易出现这种病症。长时间的糟糕环境使第一负责呼吸的肺中枪,大量的灰尘吸入肺中不能排除而造成肺的纤维化,怎么理解?就是肉跟纤维长一起了,让肺变得敏感了。而很多的工人由于知识上的欠缺对职业病不太了解,也是由于第一线的工资确实诱人,而造成了日后三年或五年的后悔事。这种尘肺病在在中国经统计已到600万并不断飙升。老公奕哲:你是做加工枸杞的,平时的加工,我看到枸杞粉也是漫天,所以请带上口罩!为了辛苦钱而拼命的一线工人们,为了在家等待你们平安归来的老婆孩子,所以请做好防护,爱自己也是对家的负责!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明星打怪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物质、趣味、体验一样全面的生活感受!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不能呼吸的村庄 100多个成年男性患了尘肺病(图)-中新网
不能呼吸的村庄 100多个成年男性患了尘肺病(图)
日 07:35 来源:中国青年报  
一个失去儿子的老人坐在房前
一个卧床不起的尘肺病人
一个尘肺病人的妻子站在自家门前
  □这个不足500户家庭的村子,有100多个成年男性患了尘肺病。
  □42岁的郭秀芹先后嫁了三任丈夫,前两任都因尘肺病去世,而现任丈夫也刚刚被确诊为尘肺病。
  □只有5个人的村委会,其中3个都是尘肺病人。
  □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子里,医生郑忠友是最忙碌的人了。尘肺病人嗓子里的“吼吼”声压过小孩的哭闹声,成为诊室一整天的背景音。
  在石佛寺村,医生和木匠是最忙碌的两种职业。
  村里的旅馆已经半年没住过人,小卖部老板坐在门口嗑着瓜子,只有不远处的诊所里挤满了正在输液的病人。木工作坊里的电锯声成了村子街道上唯一的声响,大部分时间,木匠都在给村里的男人打造寿材。
  这个藏在陕西山阳县的秦岭深处不足500户家庭的村子,有100多个成年男性患了尘肺病,就算日夜不停,他们的寿材也需要4年才能做完。
  在小诊所里输液的尘肺病人都清楚,死亡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大多已经错过了洗肺时机,也没钱换肺,只能任凭肺部一点点地纤维化,最后变得像块石头。
  在他们之前,尘肺病已经夺走了村里28个年轻的生命。它让一个父亲失去3个儿子,让一个妻子失去两任丈夫。而这样的命运很快就会在村子里复制,一些老人将失去所有儿子,上百个女人成为寡妇。
  在石佛寺村,不管在门前还是路边,几乎跟每一个偶遇的中年男人说上几句话,就能听到他们“噗哧噗哧”的喘气声。就连村委会的5个干部,其中3个也正经受着尘肺病的折磨。
  “一个大老爷们儿,什么都干不了,活着就是个累赘。”诊所里,一个正在输液的尘肺病人因为剧烈咳嗽憋红了脸,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句话。
  离家的那天,车厢挤满三四十个年轻人,大家抓着铁栅栏,迎着风大声吆喝:“狗日的,老子要去挣钱喽!”
  2015年12月中旬的一个早晨,石佛寺村看上去和其他留守村庄没什么两样:半山腰的梯田上,老人正紧握着犁把,踉跄地跟着两头耕牛前行;女人背着竹篓,准备上山砍过冬的柴火。
  直到太阳漫过山头,气温开始上升,村里的中年男人才忽然从各家院子里冒出来。他们慢悠悠地拎着凳子走到门口,眯着眼晒起太阳。比起往年,这已经是暖和的冬天了,他们想抓紧享受这“救命的天气”。
  这个时候,山下的诊所也热闹起来,几个大人抱着小孩坐在诊室中间的火盆旁,他们周围是里外几层的尘肺病人。这个不到30平方米的小房子里竖满了输液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挂着三四个药瓶。在病人和错乱的输液管间,医生郑忠友只能侧身低头行走。那些来得晚的病人,不得不在诊所外面的空地上接受治疗。
  在冬季,这是诊所里每天都出现的场景。
  尘肺病人嗓子里的“吼吼”声压过小孩的哭闹声,成为诊室一整天的背景音。虽然已经进入“二九”,这些尘肺病人仍然憋得满头大汗,有人紧闭着眼使劲儿往后仰着头,有人俯下身伸长了脖子。
  “这口痰憋得啊,气管像一根针那么细。”一个病人指着自己的喉咙,皱着眉头说。
  这样的场面,是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的。郑忠友还记得,他第一次发现这种“怪病”时,村里的男人正一拨接一拨地奔往位于陕西东南的洛南县打工,他们几年前发现了那里的一家金矿。
  “极易伤风感冒,力气也越来越小。”郑忠友皱着眉头回忆患者的症状,“比普通感冒疗程要长两倍以上。尤其是秋冬季,诊所里感冒发烧的成年男人比儿童还要多”。
  王书国更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那些从矿上回来的人穿着蓝色的确良中山装和绿色解放鞋。他们身后,孩子叽叽喳喳地玩着爸爸带回来的玻璃球。“大队书记都没他们气派。”王书国感叹。
  彼时,遍布全国的矿山上,开矿的爆炸声正隆隆作响。王书国恳求邻居带他下矿,为此他甚至“咬着牙给人买了一条烟”。
  离家的那天,他卷着被子,一路跑到十几公里外的镇上,然后轻快地跳上“大解放”卡车。车厢挤满三四十个年轻人,大家抓着铁栅栏,迎着风大声吆喝:“狗日的,老子要去挣钱喽!”
  他向母亲保证“绝对走在您后面”,但他没有告诉母亲,就在这个冬天“最冷的那天”,他分明看到自己咳出了血块
  1996年,就在王书国在矿上满心欢喜地干活儿时,正在函授本科的郑忠友在医学书中得知一个新名词:尘肺病。他突然明白,村里的“怪病”原来是与矿井有关。
  20多年间,郑忠友治疗尘肺病的消炎药换了好几茬,救命的强心针也用过了“上百支”,但没有什么能阻挡死亡的阴影逐渐压向整个村子。
  他接到过无数次尘肺病患者家属的电话,记得半夜里那些“丢了魂儿一样”的求救声。村里人都清楚,半夜响起的摩托车轰鸣声,一定是郑忠友正在赶往某个尘肺病人家中。
  这些需要在家治疗的病人已经很难下床,需要日夜守着制氧机,他们的生活半径,只是一条几米长的橡胶管。
  到了晚上,因为发热,制氧机每隔几十分钟都要暂停工作5分钟,这时他们只能把碗口粗的管子罩在烧开的热水壶上,用水蒸气代替氧气。
  “热气能把喉咙里的痰化开。”一个病人指着自己的喉咙说。
  因为躺下就会憋得无法呼吸,他们只能整夜靠在墙上休息。即便这样,他们也可能随时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或憋气惊醒,“每晚最多睡两三个小时”。
  这种折磨已经让村里的8个尘肺病人选择了自杀。其中一个下肢瘫痪的病人,为了上吊,把自己挂在卷拉门上,然后用遥控器把铁门升起。
  王书国的侄子王传堂也目睹过自己的哥哥自杀。2002年,哥哥吞下3大包老鼠药,在他面前“整整抽搐了十几分钟”后,痛苦地死去。
  这个场面让王传堂“十几天都睡不好觉”,但同样患有尘肺病的他,有时也会羡慕哥哥,“家里的负担轻了,女人趁年轻也能再找个好人家”。
  “爹娘只剩我一个儿子了,我今天死,明天他们就活不了。”王传堂把自己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归结为“心态好”。 两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就住在院子的偏房里,大儿子去世后,他们多数时间都沉默不语。
  每天睡觉前,因为适应不了晚上的凉气,王传堂会连续咳嗽两个多小时。这个时候,他的母亲会一直站在窗外,直到听不到儿子的咳嗽声。
  王传堂知道这些。“我娘做不了什么,但她一句‘你没事吧’,我心里就好受得多。” 他别过头,红着眼睛说。
  他向母亲保证“绝对走在您后面”,但他没有告诉母亲,就在这个冬天“最冷的那天”,他分明看到自己咳出了血块。
  王书国没有那么多负担。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儿子也已经成家,现在他考虑最多的事,就是如何死去。
  他经常看着门前那段不足100米的山路,推测自己剩余的生命。“山下两个尘肺病人,需要歇两次才能走完这条路之后,不到一年就死了。”他张开手臂比画路的长度,“我现在也要歇两次,活不过明年冬天了。”
  王书国也目睹过大侄子服毒时的场面,这让他打消了喝药自杀的念头。“农药都买好了,但是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害怕。”他也尝试过割腕,可是割到一半,又觉得“太疼”,停了下来。
  最终,他设计了一套满意的自杀计划。“煤气。”他指了指脚下的火盆,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些每次回家都会杯盏交错,大笑着谈论挣钱的男人,几乎一夜之间都苍老了
  在郑忠友的诊所里,和输液的尘肺病男人一样多的,是陪伴他们的妻子。这些女人中,郭秀芹是最常出现的一个。
  这个42岁的女人先后嫁了三任丈夫,前两任都因尘肺病去世,而现任丈夫也刚刚被确诊为尘肺病。
  她还记得,1998年,第一任丈夫李光山曾去市里的医院检查过。医院没告诉他什么病,只是说时间不多了,让他“回家后啥好吃啥,啥好穿啥”。
  从医院回家后,李光山少见地带回了礼物。
  “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给孩子买了一箱方便面。”郭秀芹垂下眼睑,放缓声调说。
  那个时候,每个家庭都在积累财富,整个村子还沉浸在“过上好日子”的希望中。村里的年轻女人也不再只会埋头劳动,她们有的换上了鲜艳的衣服,有的甚至涂上了口红。25岁的郭秀芹也开始觉得“原来活着这么有意思”。
  这个被村里人称作“美女”的女人当时并不知道,那两样贵重的礼物并非她幸福生活的开始,而是她作为尘肺病人妻子漫长日子的起点。
  3年后,李光山成为村里第一个因尘肺病死亡的男人。
  李光山去世两年后,郭秀芹改嫁给了丈夫的二哥李光秀,可很快,李光秀也因尘肺病卧床不起。在经历半年“整日整夜的哀嚎”后,他在一个冬日下午,“吞下一整碗排骨汤,头一低就死了”。
  这时郭秀芹已经习惯每天晚上随时起床,给丈夫喂水,也习惯了在山上砍柴时,中途跑回家给需要“少食多餐”的丈夫做饭。她甚至习惯了“每天看着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如今,她坐在自家院子里,皮肤枯黄,眼泡浮肿,头发胡乱地散在肩上。她把刚刚砍下的几捆树枝码成一排,然后生火洗菜。一旁的现任丈夫正在看着对面的大山,晒着太阳。
  “过去男人对我来说就像大树,现在对我来说可有可无。”郭秀芹摆弄着手中的菜叶,淡淡地说。
  李光山死后,村里越来越多从矿上回来的男人开始“连家门口的上坡都翻不过去了”。
  他们很快都确诊了自己的病情。这些每次回家都会杯盏交错,大笑着谈论挣钱的男人,几乎在一夜之间都苍老了。有时他们也会围在火炉旁聊天,只不过,这时的话题已经变成“肺气肿”“肺大泡”,还有“肺穿孔”。
  他们这时才知道,那些数年前就被吸入肺泡的灰尘,在肺里沉积,最终会要了他们的命。
  “钻机一开,整个矿道里全是灰尘。”王传堂咧咧嘴,描述在矿上的工作场面,“100瓦的灯泡,只能看到红丝”。
  每次从矿道出来,他吐出来的都是“黑疙瘩”。在农村见惯尘土飞扬的王传堂,全然没把这样的环境放在心上:“不就是点灰么,两口痰就全吐出来了。”
  在金矿,工种是分等级的。“背脚”的负责把矿石背出矿道,“碴工”是用矿车清理炸碎的石头。最挣钱的是“钻工”,上世纪90年代初,打一天钻可以收入50元。他们负责在矿道截面上打洞,是接触粉尘最多的工种。
  和村里的同龄人一样,在从医之前,郑忠友也在金矿打过3年工。在先后做了1年多的“背脚”和“碴工”后,他终于抱上了钻机。
  可当他揣着打钻4个月挣来的几千块钱回家过年时,在从矿上下山的路上,被劫匪抢得身无分文。“又饿又冷,搭了一个星期的顺风车才到家”。
  这次“真刀真枪”的经历让他再也不敢踏进矿山,转而重新拾起“做医生”的梦想,在家自学医术。
  如今,在“接触过村里九成以上的尘肺病人”后,他时常感叹“还真得感谢那几个抢我的老乡”。
  “如果在矿上再多待几个月,我可能早就死了。”坐在诊所里整洁的办公桌旁,这个戴着眼镜正在开处方的医生抬起头,挑起眉毛说。
  郑忠友不是村里唯一“幸运”的人。在那个所有人“做梦都想上矿”的时候,村里有些“头脑不太灵光”的人宁愿在家“借钱生活”,也不愿出门打工。
  那时每到过年,亲戚邻居一块吃饭时,这些“窝囊人”甚至都不会被请上台面。从矿上回来的王传堂也承认,自己“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们”。
  “现在他们至少有个好身体,都去建筑队打工,家里早就盖上楼房了。”王传堂坐在自己的土坯房前,指着山下新盖的楼房说。如今,他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懒一点”,“要饭都比去矿上强”。
  “谁有我可怜?”王书国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没房子,来看我的志愿者也少。”
  这个冬天的每个周末,王传堂都要“追着太阳生活”。上午,太阳漫过东面的山坡时,他拎着凳子走出阴冷的屋子,开始坐在门口享受阳光。到了下午,因为西面的山太高,王传堂开始跟着未被遮去的阳光,在一条弧形的轨迹上移动。不到下午4点,他已经被逼到院子的角落,那是最后一缕阳光照射的地方。他抬头看看快要消失的太阳,无奈地提起板凳走进屋里,蜷缩着身子坐到火盆旁。
  3个月前,这个“追太阳的男人”曾坐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盘问前来采访尘肺病的中国青年报记者,查验记者的证件。那时他靠在椅子上,扬起下巴,眼神里充满不屑,丝毫没有一个尘肺病人身上常见的虚弱。“证件看不清,不能采访。”他最后认定。
  “干部要有个干部的样子。”提到阻拦记者采访的事,去年年初刚当上村委会文书的王传堂忽然严肃起来。
  他把当上村委会干部当作“这辈子最后的荣耀”,只是他不知道这份荣耀还能持续多久。镇上每两个星期一次的例会让他吃不消,骑着摩托车来回行驶30公里的山路,“太容易感冒”。
  镇政府的会议室在3楼,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气喘吁吁的样子,他“每次不是第一个到,就是最后一个到”。
  事实上,这个只有5个人的村委会,其中3个都是尘肺病人。工作中,他们跟普通的村干部没有太多区别。在石佛寺村民的议论里,他们总是跟低保、养老保险、村工程等话题联系在一起。而在那次3个月前的采访中,正是另外两个患有尘肺病的村干部把记者架到摩托车上,带离村子。
  这些干部工作的村子,原本是个小镇。2014年年底原石佛寺镇被撤掉,由之前镇政府附近的两个自然村合并成现在的石佛寺村。
  从山阳县城出发,公交车在回形针般的山路上行驶4个小时后,才能到达石佛寺村。在这条3年前才修通的公路上,全程只遇到了个位数的车辆。
  村口竖着一块石牌,上面刻着:陕西省扶贫开发工作重点村。
  这个曾经的乡镇,只有两排不到200米长的门面房:一侧是建于上世纪80年代的土房子,另一侧则是与公路一起修建的二层楼房。
  清晨,整条街上,只有几个老人和中年男人在马路边围在火堆旁烤火,相互沉默。
  撤镇之后,街上唯一一家旅馆生意急转直下。“大半年只有不超过10个客人,都是志愿者和来采访的记者。”老板娘张开手掌,比画着说。
  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子里,医生郑忠友是最忙碌的人了。
  “现在村里谁都没他有钱。”一个正在室外输液的病人,望着马路对面的诊所感叹道。
  郑忠友的诊所坐落在一个现代化的小区里,与土房子的旧街道隔着一条河,几排6层高的住宅楼楼顶立着几个大字:“陕南移民搬迁工程”。那里路灯、广场、健身器材等设施一应俱全。郑忠友小区里的邻居,大部分是在建筑队打工的人和煤窑的矿工。
  小区也是石佛寺村的尘肺病人议论最多的话题之一。几年前他们打赢了跟金矿的官司,每人获得1万元到5万元不等的赔偿金,几个尘肺病人用这些钱在小区里买了房。
  “80平方米的房子只要两万元,省点看病钱,给孩子留个房子。”王传堂也买了一套,但始终没钱装修。
  对于那些没在小区买房的病人来说,有了房子的人,根本不够“困难”。
  “谁有我可怜?”在自家的土房子前,王书国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没房子,来看我的志愿者也少”。
  在石佛寺村,几乎每个尘肺病人都会抱怨自己遭遇的不公:有人病情没有自己严重,却从志愿者那里多得到一桶油;有些人在山下买了房子,但还享受低保……
  “虚伪。”王书国想了一会儿,说出了这个词。
  和叔叔不同,王传堂说他不在意这些得失。“志愿者送的是爱心,咱不能强求。”他扬起手在空中绕了一圈,“你看我家前后左右的邻居,都有人给他们送了制氧机,就我没有”。
  在尘肺病人的抱怨中,郭秀芹是被议论最多的人。她在去年10月被媒体报道后,村里几乎所有尘肺病人谈到她时,都会连忙摆手,小声嘀咕:“嫁了3个男人都是尘肺病,花死人钱呗。”
  “她家装的可是防盗门。”提到郭秀芹,有人撇了撇嘴说。他指了指自家的房子,上面嵌着的还是20年前的木门。
  有人猜测:“她带着记者到村里,自己肯定收了不少好处。”
  这让郭秀芹心寒。她还记得,村里人原本不是这个样子。那时还没有人患上尘肺病,虽然贫穷,但每到冬天大家都会围着柴火堆聊天。谁家有个困难,借钱借粮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更重要的是,那时她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时间长了,就不管他们有没有病了。”一个健康的村民说
  郭秀芹的第二任丈夫是2011年去世的,那是村里尘肺病患者死亡最多的一年,一共8人。也就在这一年,他们工作过的陈耳金矿“被掏空了”。因为很难再炼出黄金,矿山最终被承包给了私人。
  矿工们还记得当时的情景。30年前,这个金矿的第一声爆破响起后,一批批年轻农民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地涌进矿道。几年后他们走出矿道时,却都拖着虚弱的身体。石佛寺村的男人,也只不过是这些不断更替的年轻人中的一小部分。
  王书国和他工友也曾作为数据,被写进卫计委《2014年全国职业病报告》里。报告称中国有70多万尘肺病人。
  这些尘肺病患者中,有人是煤炭工人,他们挖出的煤炭装满一列列火车,再被运到电厂、钢厂,最终转化为不断上升的GDP。也有人是建筑工地的风钻工,他们钻出的桩孔,被灌注水泥后,成为一座座摩天大楼的支柱。
  可这些与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他们只能在无法劳动后回到农村的家,用逐渐变硬的肺艰难呼吸。
  王书国也一直守着自己的家,那里有3间土坯房子,一头见人就嗷嗷要食的猪,还有4只到处寻找馒头屑的瘦鸡。
  2004年查出尘肺病时,这个家就是现在的样子。矿上打工存下的积蓄没有换回一块瓦片,只有堆满床头的药瓶子。
  “好在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医疗费了”,王书国感叹着社会的变化,“这是最好的政策。”
  可这个政策也无法支持他越来越难的呼吸了。据原卫生部的数据,自上世纪50年代建立职业病报告制度以来,中国已有累计超过14万人死于尘肺病。
  也许病人太多,也或许见证过太多次死亡,在石佛寺村,尘肺病似乎已经不那么令人恐惧了。两个患尘肺病的村干部每天仍然要骑着摩托车巡视村子,一个刚过30岁的病人也会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
  “时间长了,就不管他们有没有病了。”一个健康的村民说。
  医生郑忠友也已经熟练掌握了尘肺病治疗的方法。“必须固心,他们很多都是死在肺心病上。”他一本正经地说,诊室里两个正在输液的尘肺病人,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1988年,高中刚毕业的郑忠友和老乡一起去河南“偷矿”。有一次,他背着满袋子的矿石往山下狂奔时,看到了半山腰上正在轰鸣的大型机械。打听得知,这是刚投产不久的陈耳金矿,在恳求下,他最终留下做了“背脚”。
  那时郑忠友还不知道,他是石佛寺村第一个发现陈耳金矿的人。
  当时在家一天只能挣不到1块钱,而金矿的工钱每天有10元。郑忠友迅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村里人,他以为,自己的新发现,将会给全村人带来好运。(本报记者 杨海)
【编辑:王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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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华网
  38岁的娄方强是贵州桐梓县羊磴镇白果村村民,在桐梓县龙华煤矿打工9年,正值壮年的他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可能现在仍在井下采煤。
  2013年8月,娄方强开始发觉身体不太对劲,肚子发胀,干活容易感觉累。当年8月,经医院检查,娄方强患上了肺结核,他没打招呼自行离开了煤矿。2015年1月,经贵州航天医院初诊,娄方强有&尘肺可能&。
  &我找煤矿要求出具职业病诊断委托书,企业说他们2014年7月份已经登报公告解除劳动合同,不给我出具证明。&娄方强说:&我不明白,想证明自己是尘肺病怎么就这么难。&
  经过艰辛的维权,目前娄方强的情况已得到相关部门和企业的重视,但仍未得到彻底解决。
  尘肺病已成为危害中国工人健康最严重的职业病之一,累计确诊病例总量居全国各行业首位,尘肺病年死亡人数远高于同期生产事故人数。据统计,目前中国尘肺病报告人数超过72万人,其中62%在煤炭行业,煤矿是尘肺病高发区。
  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有11000多个煤矿,有580万名煤矿工人,如果按三班倒的话,每时每刻都有近两百万人在地下巷道里作业。
  &中国职业健康特别是职业病防治工作差距还很大。&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杨栋梁曾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这样表示。
  一些专家指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病防治法》,尘肺病患者需要到指定的地点进行检查诊断,并提供一系列的证明文件,才能被鉴定为职业病。很多尘肺病患者由于无法提供相关文件,治疗和维权道路坎坷。
  &让农民工要求用人单位提供文件材料,以证明自己患了尘肺病,困难太大了,何况有些用人单位已经不在了,这更棘手。&桐梓县安监局副局长娄必伦说。
  尘肺病未纳入新农合报销范畴,患者无法负担高昂的医疗费,而尘肺病人一旦要维权,几乎便意味着漫长的官司。
  &尘肺病到了晚期,除做肺移植外没有更好的治疗手段。肺移植尽管在技术上可行,但因医疗水平和费用问题,短期内不具备大范围推广的条件。&北京朝阳糖尿病医院院长王执礼说。
  尘肺病人的困难已引起中国政府的高度重视。2013年11月,国务院发布文件明确提出,要加大对尘肺病的预防与救治力度,改变了尘肺病问题长期被忽视的局面。2015年2月,国务院也强调要加快推进重特大疾病医疗救助。
  附 尘肺病患者称活得不如狗 小本记死去的61个工友
  日 10:53:25 来源:中国青年报
  憋着活下去
  何全贵佝偻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他打开一个黑色小本,干瘦的手一笔一笔地写下&李沧黄&3个字。
  李沧黄是又一个死于尘肺病的工友,在这个名字之前,还有60个人名,一个连着一个。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这么死,这就是我的明天。&这个身高1米78的陕西汉子,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蹲在还没半尺宽的板凳上,&嘶嘶&的吸气声在沉寂的大山土房里响着。
  这是陕西旬阳30多度的夏日。西装如布片一样挂在他身上,袖子上的标签还在,因为怕受凉,西装里还套着两件衬衫。
  昏暗的土房里,6米长的氧气管子连着里屋里一个半截冰箱大小的白色箱子,只要箱子还轰轰地响,何全贵就还能呼吸。两年来,这个制氧机成了何家的宝贝,为了防落灰,上面还仔细地盖着一块硬纸板。
  11年前,何全贵还是个130多斤的壮实汉子,能喝两大碗白酒。因为能说会道,村里的白事红事都爱请他,爱交朋友的他也乐得热闹。
  如今,尘肺病晚期患者何全贵只能在这6米的范围内走动,门前的摇椅,里屋的饭桌和床,就是他全部的活动场所。稍微有些远的厕所,常常得妻子米世秀背他过去,再背回来。
  即便挂着氧气管,没走几步何全贵也得喘着气歇会儿。自制的木墩靠在他腰上,另一端顶着墙,因长久的摩擦,白色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土黄的墙胚。
  &小米,小米&&&不大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正在厨房忙着做饭的米世秀&哎哎&应承着跑进里屋。
  &啥事呀,瓜子?&米世秀常爱逗丈夫开心,&瓜子&是当地的土话,&傻帽儿&的意思。
  &渴了,喝口水。&何全贵咧了咧嘴。
  20年前,在村口的大核桃树底下第一次见到小米时,何全贵决定以后让她过上好日子。他从来没想过,要把尘肺病和这个魔鬼下的家庭压在她身上。
  2004年,常觉得气短没劲、喘不上气的何全贵被确诊为尘肺病二期,肺泡肿大。此前,他在秦岭山脉的小金矿里做了7年矿工,挖掘着号称&全中国最便宜的黄金&。
  彼时,这个从小生长在山林、最远到过秦岭的男人,并不知道尘肺病是什么。听到医生说&好好保养,别再回矿山干活&,何全贵和妻子米世秀带着&好好保养就能好&的希望回到家里。
  和镇上的工友一样,直到自己得了病,他才真正知道这个恶魔的可怕:气短,时常喘得肩胛骨疼;睡不好觉、成宿成宿地坐着,难得有睡意躺下,要把枕头垫得高高的,不然突来的猛咳会把自己呛死;怕冷怕热怕感冒,冷了咳嗽到心肺跟着疼,热了闷得喘不动气,一个感冒又引发肺气肿、肺大泡等多种并发症。难受到不能忍的时候,他也想过自杀,触电、喝农药,或者在还能走的时候,跳楼跳河。
  &地里的活都不舍得让他干,还想哄着他开心。&前几年何全贵还能走动时,米世秀会到附近的工地上做小工,给大工们递水泥、送砖。&早晨4点去工地,晚上7点半就能回来。&一天下来,工资50块。
  听说能洗肺,何全贵和米世秀急慌慌地去了秦皇岛,却被告知&因为肺大泡,洗肺极易造成肺泡破裂&,失望而归。
  11年过去了,家里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何全贵生病前刷过白漆的土房开始泛黄,一年年吃过的药盒子摞满了一箱又一箱,父亲何德承更加年迈、腿疼时常发作,何家唯一的孩子何全贵的呼吸愈发沉重。
  &面条可香了,你吃一碗吧?&米世秀一手端着面条,另一只手搭在何全贵干瘦的手上,笑着问。
  &不想吃。&从床上挪到饭桌旁边,何全贵费了不少力气,低头喘息着。
  &可香了,我吃一大碗,你吃一小碗?&米世秀将碗递过去。
  &行吧。&何全贵抬起头,端过碗。
  瞅着儿子端了面,因为耳背向来话少的何德承,端起了面前的一大海碗米饭,朝着儿媳妇咧了咧嘴,仅剩的两颗牙露出来。79岁的何德承吃完饭要去玉米地里除草,力气活消耗大不能吃稀的,米世秀特意给他准备了干饭。
  这是家里难得的安静时刻,何全贵难受的时候,也会发脾气骂人。
  &骂我给他买药,有时也骂儿子。&米世秀知道丈夫心疼钱,每次挨了骂,悄悄抹完眼泪,她还是跑出去买药,她还记得雅安醅南高效消炎药,165元一支。
  2012年底,何全贵病情恶化,一些肺泡破裂。为了把肺里的空气排出来,他的胸腔被切开了一个小口,一段塑料管子直插到他右边的肺腔里。用医用药多日,高烧不退,医生开了病危通知书,建议回家。
  正月十五夜里,屋外一片烟花爆竹。拖着病腿的何德承对着厨房上墙上贴着的一张神像喃喃祈祷,他害怕儿子比他先走。
  &别人家都欢天喜地过年,我这个祸害,要家人东借西凑钱给我打针吃药。&当天夜里凌晨4点,趁着家人都在睡觉,何全贵拔掉氧气管,把纸巾塞进鼻子里,塑料袋塞到嘴里,怕有动静吵醒妻子,他又用白布紧紧捆住自己的双手。刚睡着不久的儿子何进波被惊醒,大声呼喊母亲,米世秀扭头把纸巾和塑料布从丈夫鼻子里、嘴里掏出来。隔屋的父亲何德承也被惊醒,全家哭成一团,何全贵双腿垂在地上,喃喃自语,求老天爷带他走。
  &活得不如一条狗&,不能再拖累家人,这些想法一次次撞击着何全贵。第二天晚上,他又弄断了电热毯的电源线,趁着妻子出去上厕所,他用水把手脚弄湿,双手同时捏住电源线。原本想着&眼睛一闭,就解脱了自己和家人&,可又跳闸断电了。
  过了年没多久,何全贵肺部又严重感染细菌性结核,住进安康市中心医院。插着氧气管仍然喘不上气的何全贵瞅着妻子下楼打饭,拔掉氧气管挪到走廊边,打算跳楼。可一扇窗子下面是雨棚,另一侧有人吸烟,不给让空,无奈下他只能又挪回床上。
  &老天爷这是疼我还是惩罚我,为什么死都这么难?&他不止一次的自杀都以失败结束,换来的是家人的提心吊胆和更加严密的陪伴。
  看着丈夫如此痛苦,米世秀偶尔也冒出&不应该&的想法,&他要是走了,可能就没这么难受了&。可她到底还是不忍心,&我不要他像别人一样干活赚钱,就想回家能看到他,能说说话,就成了。&
  镇上有推不开的事,需要她出去时,每每回来还没进门,米世秀就开始&瓜子、瓜子&地喊。
  &非得我答应一声,她才停下不喊了。&何全贵摆弄着戴着红色手机壳的手机。为了省钱,他们夫妻共用一个手机,&有时候她还得出去一趟,红色不是女人用的嘛。&
  下午两点,烈日当空。瞅着天气好,米世秀背上何全贵,要给他洗个澡。
  脱衣服,擦洗身子&&
  一条条肋骨凸显在松弛的皮肤下,有些触目惊心。这个身高1.78米的陕西汉子,如今还没有90斤重。
  可即便自己只坐着不动,只是妻子来擦洗,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的何全贵仍觉得&累得要命&。这是他今年来第一次洗澡,半个多小时的洗澡后,他歇了一个多小时。
  前几年,老何还有一些肺活量的时候,他还能动一动,那个时候他会教小米吹笛子。两个人都喜欢唱歌,最喜欢的一首歌是歌颂中国经济的《改革开放》。
  山脚下镇子上的小车站里,时常有几个开摩的的人,他们等着从客车上下来乘客,送一趟人能赚7块钱。
  2004年刚查出尘肺病不久,因为不能干重活,何全贵也同这些人一样,开摩的送人赚点钱。
  &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患我这病的&,镇上开摩的的朱明德嗓音沙哑,说几句话都要咳嗽几声。
  这似乎已经成为这个镇子的传统,凡是查出患尘肺病的,在还能走动时都会买辆摩托车,送人赚钱补贴家用。
  这个典型的陕西贫困山村,从旬阳县城出发,要走100多公里的山路,弯弯绕绕,路旁是直切下去的断层。去他们最近的医院,要翻山越岭走四五个小时。
  山地贫瘠,当地村民靠种玉米为生,一年种一茬,每斤卖一块五毛钱。种地不赚钱,镇上青壮年多数去大山里挖矿。
  &每个月1000多块。&1998年去秦岭山脉挖金矿的何全贵是镇上最早去的,看着挖矿比种地多赚的钱,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后悔。
  小镇抬头就是大山,空气极好。讽刺的是,在这座空气透着丝丝甜味的山林里,有成百个因为尘肺病无法正常呼吸的山民。
  上世纪90年代末,他们在大山里开矿,为他们从没接触过的大山外的经济繁荣提供动力。数年后,陪伴着他们出山的,是困住他们一生的尘肺病。
  小矿用工,从没签过劳动合同;又时常从一个矿跳进另一个矿,即便有民间组织帮他们维权,因为拿不出证据,这些被确诊为尘肺病的农民很难从工作过的矿主那儿拿到医药费。
  &一分钱都没拿到。&患尘肺病11年的何全贵猛地坐起,一把接过妻子递过的卫生纸,一阵剧烈咳嗽后,一口浓痰吐了出来。
  因为之前吸入的粉尘,他的肺部变得疤痕密布、严重硬化。&我觉得它已经不起作用了。&何全贵靠在椅子上,喘着气指着自己的肺小声说。
  家对面的那户人家,患尘肺病的儿子早早走了,媳妇改嫁去了矿上。隔壁患尘肺病的侄子,前几年也走了,留下媳妇坐在当街的门前,笑呵呵跟往来的村民打着招呼。
  &你在,咱家就还是个家,咱儿子就还有爹。&在从崩溃的边缘又一次缓过来后,米世秀趴在何贵全耳边悄声说。
  喘不上气时,儿子何进波会在一旁拿着硬纸板给他扇风,帮他揉腰。看着父亲喘得难受,20岁的小伙子忍不住了也会背着他哭。
  中药、西药,甚至别人说的&偏方&,何全贵都尝试着。有网友给他留言说沙棘能治病,他存了心思,平日摆弄手机时总想查一查,可因为不认识&棘&字迟迟查不到。
  &两个刺的一半是什么字?&他带着不好意思开口问。
  在四处的治疗中,他听说了心理疗法,同在安康医院治疗肺结核的李善迟最后走了,他觉得是&没坚持喝药,没自信了&。
  可有时他又忍不住地矛盾,看着对面建起来的二层楼房,想着自己天天打针吃药,给儿子欠了一屁股外债,他恨不得手里有个&安乐药&,&吃下一颗,什么都解脱了&。
  虽想着解脱,何全贵还挂记着儿子的学业。如今儿子在西安的一所技校读汽车营销,他觉得性格内向的儿子不适合&说话&,担心学这个专业以后养不活自己。&就想他有个文化,将来别像我,能干个好差事。&
  听说开网店赚钱,不能四处走动只能摆弄手机的何全贵合计着,&干不了活摆弄摆弄网还行吧&。可开网店的事要从头学,他又担心明天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人就没了,开网店什么的是瞎合计。
  他心里明白,一般尘肺病人,从患病到死去,一般不会超过8年,有不止一个医生告诉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为此他不让妻子给他买新衣服,&还不如买吃的,今天吃完就没了&。
  米世秀有些害怕夏天的到来,因为&夏天村里经常停电&。停电,意味着制氧机不得不停止运行。
  为了让何全贵有氧气活下去,米世秀的小嫂给送来一台旧的小型发电机。
  &发电机用机油,一个小时就得十几块钱。&何全贵擦了擦鼻腔里的血丝,时刻都要插着氧气管的鼻子极容易上火。去年1000多块的机油钱让他很心疼,他期望有一天还能摆脱这个制氧机,&能去门前的桥上走走&。
  前几天,何全贵跟开胸验肺的&维权英雄&张海超通了电话。&他换肺很成功,听说已经不喘了。&他跟记者说,声音里透着艳羡。
  4年前他就听说过肺移植的治疗,40多万元的手术费以及术后常年服药让他不敢想,可他又忍不住想,&除去大病报销,如果治好了我还能干20年,这些钱肯定能赚回来还上&。
  凌晨4点,老何悄悄地坐起来,靠着身后的被子,他不忍吵醒妻子,再过一个小时她就要起床喂猪了。
  头顶的阁楼上,搁着他为自己打造的棺材,上面盖着的塑料布已落满灰尘。在一旁的,还有妻子手缝的布鞋,5件上衣、3条裤子,那都是用来陪葬的。
  在一次崩溃边缘,何全贵附在小米的耳旁说,已经一屁股债,就不要在这些事上再费钱,用一块厚白布包住就好。他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到那个时候,&想穿着那件仿皮夹克&。
  看着窗外开始慢慢泛白的天空,&又是一天,&老何喃喃道。(本报记者 丁菲菲文并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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