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回六零失眠了一晚上 还是没得瞌睡[流汗],怎么给以前的同事评论啊?关系还多好的,

男,18岁 我晚上11点睡,躺到5点半都没睡着,我这一星期都是这样,以前也经常失眠,我觉得得好_百度知道
男,18岁 我晚上11点睡,躺到5点半都没睡着,我这一星期都是这样,以前也经常失眠,我觉得得好
跟休息不好也有关系吧,我要怎么办!,但没这么严重,洗头掉头发也厉害,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我也很瘦男,18岁
我晚上11点睡,躺到5点半都没睡着,我这一星期都是这样,以前也经常失眠,我觉得得好几年了
我有更好的答案
孩子你才18岁怎么会有这样的症状呢?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手淫恶习啊?这是要命的,必须彻底戒除了。不然还会更严重。
是啊,差不多一天一次吧
一天一次?怪不得了!这些症状就是你手淫导致的,自找的。要彻底戒除了,去百度贴吧戒色吧看看就知道了,几百万的手淫受害者。
常见sy后遗症20种:1.遗精过多、频繁遗精 2.脱发白发头油头痒3虚胖或瘦弱4.精神强迫症和抑郁症5.白天狂出汗和晚上夜间盗汗以及手脚心出汗严重6.耳鸣与青春痘7.体质弱动不动感冒咳嗽并且有鼻炎8.阳痿早泄勃起不坚9.整个人变丑陋猥琐曾经的帅气灵性全消失10.胆小自卑没底气甚至影响正常人际交流11.好幻想易走神,记忆力差注意力难集中,烦躁不安,脾气既郁闷又妄动12.整个脑袋是空的,行尸走肉,生活异常空幻13.怕冷或怕热或怕风或既怕冷又怕热14.前列腺痛睾丸疼小腹痛腰痛15.精子变黄、成胶状、更甚血精、或者精成水样状态16.影响到身高以及骨骼发育17.小便黄短、或清长、尿频、尿急、尿不尽、尿刺痛、夜尿、尿细无力18.沉浸黄色对一切失去兴趣19.湿气下注导致脚异常发臭20.运气差、气场差、诸事不顺
脱发,虚瘦,手心出汗严重,
还有就是我睡午觉的时候感觉很清醒但身体怎么动都动不了,还挣不开眼
鬼压床,梦魇。你去诚心诚意读诵《
地藏经》有大效果的。
鬼压床什么意思😯
你网上搜索看看就知道了。
跟休息不好也有关系吧
我看了 跟我经历一样 太可怕了
我自己发现是在脑海深处有一个深深的意识,阻止着我醒过来,而且即便醒来了,不活动一下的话,又会马上回到被压床的状态,
听我的,彻底戒除手淫,这需要去看《
戒为良药》百度搜索就能出来,梦魇的问题去恭敬读诵《地藏经》绝对有效果的。至于怎么恢复身体的去戒色吧看看就知道了,里面很多养生知识和恢复案例。
总的来说戒色就行白 这简单啊 没必要看出吧
没有那么简单的,去做就明白了。贵在力行。
只要不手淫就行白😁
采纳率:79%
来自团队:
没事,吃点安神的药,再听点音乐
可以吃安眠药,心事太多
多注意放松自己
有关系,睡眠质量直接影响精气神,心情的好坏对身体的调节也是必要的,长期对着电脑,都会涉及
基本不怎么玩电脑呀
你应该吸烟吧
跟这个没关系吧
一般吸烟多了,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时,会变秃
不过不怎么吸应该跟吸烟没太大原因。建议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一下全面检查
良好的睡眠是很重要的,调调自己的作息
失眠太痛苦了
还有就是我睡午觉的时候感觉很清醒但身体怎么动都动不了,还挣不开眼
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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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毙命》作者:罪加罪(完结)
(晋江VIP完结)
总下载数:21 非V章节总点击数:214470   总书评数:885 当前被收藏数:1861 文章积分:33,638,652
多年后再遇见他,依然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漫不经心地做着他的万人迷,满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
她忍不住怒道:你就没有自尊心吗?
他望着她,眉眼俊朗,微笑迷人,淡淡道:你离开的那天,就把我的自尊都带走了。
2、一句话文案:
他是万年老二,唯独赢了她。
咳咳,不许笑,俺可以拿人品保证,这不是小白文,也非轻松文,是根正苗红的正剧!不过,一如既往,狗血哈。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如碧,袁召 ┃ 配角:李思率领下的各色人马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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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重度罪孽
之 五级罪孽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20411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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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一招毙命》《遇见我,你真不幸》《不配》《苏打白骨精》
《试问深浅总是辛》《谁拯救谁》《盲点》《塞得里斯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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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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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时间刚好十二点,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主考老师高大威武地四处巡视,底下是一片键盘敲打声。
  电脑房因为长时间的空气不流通,弥漫着一股子脚臭汗臭,臭不可闻,但这时候段如碧已经无暇寻思着空气有没有毒,她紧张得快缺氧了,对着空调吹,脑门上还不停地刷汗。
  尼玛的,C++,这东西真是挑战她的极限,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快被这东西搞颠覆了!段如碧自问智商没有问题,能考上这所重点大学,怎么说也算是上流水平,可她学了一学期,面对这些代码,她的额角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自作孽不可活,上了李小人的当,早知道去混个VB不就好了,偏偏受不得激将法,一个慷慨激昂就选了C++,如此一来,整个学期都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里。寝室里的姐妹个个逍遥自在,看看小言,逛逛小街,然后无比同情她的遭遇——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文科生,敢于和自己过不去,这样的勇气着实可歌可泣。
  听闻寝室的“霉女”说,前日VB考试So Easy,她们考了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想她现在还在煎熬,欲哭无泪。时间又过去五分钟,段如碧停下来大口呼气,拼命拿手扇风,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样下去怎么拿满绩啊,到时候她在姓李的面前就真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可是,这鬼东西怎么这么难搞,简直跟她有血海深仇似的。
  段如碧抬眼观望四方,不看还好,一看她更崩溃了,原本她们文学院选C++的就少,她被编排到计算机学院考试,这帮家伙搞定这么个小东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于是,现在还在考场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光她这排,就只剩下她,还有她身旁的仁兄。
  段如碧悄悄朝那人瞄了一眼,随即狠狠愣了一下,要不是时间地点太不恰当,她颜控的毛病怕是又要犯了。这老兄眉清目秀得一塌糊涂,光一个侧脸就把如碧姑娘秒杀了。不过,眼下事关生死,她很快回过神来,把目光瞄向那人的电脑屏幕。
  只见这人早就把题目做好,段如碧正想做好了怎么还不走,定睛一看,竟发现这人正无聊地一题多解。  
  如碧姑娘目瞪口呆,好浪费啊,一道题给出五种解答方式,这给她一种,她就能升天了!  
  莫非她遇到了传说中的大神?  
  天不亡她啊,段如碧激动得心潮澎湃,两眼冒光,什么作弊无耻,都是扯淡,咱这是优化资源配置,你好我好大家好,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挺直腰板打压李某人的气焰,戳他脊梁,指他鼻梁,大笑三千声。
  眼看主考老师坐在讲台上发呆,前后无人,段如碧低下头,稍稍往左边挪了挪屁股,侧过头,厚颜无耻地对帅哥轻声说:“同学,第20题怎么做?”  
  她的音量把控得很好,虽然轻,但清晰地传达到对方耳朵里,段如碧也不是这方面的老手,要不是逼上梁山,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她一边谨慎地关注四周动静,一边等待身旁的人的答复。
  通常大学里互帮互助的义气还是有的,再加上一个漂亮的小女生跟你求助,大多数男生都乐得两肋插刀。可是,段如碧等了一会,不见那人回答,侧头一看,只见那人无动于衷地在那里继续他的大业。
  段如碧眉头一皱,以为他没听见,于是又问了一遍,这次她还悄悄在桌上写下了题号,然后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终于,那人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慢悠悠地斜过眼,没有看桌面,而是看她。那人看了她一会,果真如她所料,是个样貌非凡的男生,比起她身边那些混迹在富二代圈子里油头粉面的小子,她面前这位俊秀得好比一阵清风,心旷神怡,一眼难忘。
  只不过,段如碧现在没心思研究这人眼睛是双是单,嘴唇是薄是厚,她满怀期待对方出手相助,尤其是她看到他冲她微微一笑的时候,那是多么温柔有爱的笑容,有戏!
  然而,那人忽然坐直了身体,朝她侧过上半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段如碧顺势看去,呆了。  
  监考证。  
  段如碧感觉被一道天雷霹中天灵盖,眼前一黑。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运程,不然一定是:忌,搭讪。  
  现在的监考老师也太阴了,混迹民间,玩起微服私访,想她一直专心考试,都没发现身旁的人被偷梁换柱。  
  那人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段如碧僵了片刻,顿感他的美貌在她眼里一下子扭曲了,但她越事到临头,越冷静,她忙毁灭了桌上的证据,然后端正坐姿,埋首电脑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她知道,这事的生杀大权全掌握在边上的人手里,这要是通报到院里,她的档案上便会落下浓重的一笔。作弊就是博弈,生死存亡一线之间,亏她自以为鸿运当头,踩了地雷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往里送死,敢跟监考老师讨要答案,她也算奇葩一朵。
  又过了五分钟,旁边的人没有动静,段如碧提在喉咙口的心稍稍回落一点,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继续和考题作斗争了,死就死吧,好过坐在这里受煎熬,趁这人没发威抓她现行的时候先撤,跑了以后,他再抓她回来,她就能来个死不认账。
  然而,就在她打算交卷的一刻,那人忽然有了动作,段如碧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谁知道,他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巡视考场去了。  
  段如碧盯着屏幕愣了片刻,总算是缓过神来,看来这人打算放她一马。她又朝对方的位子瞄了一眼,蓦然怔住,她惊讶地抬头看向那人,那人站在最前面,目光扫视着考场,看到她的时候,也不带片刻停留。
  段如碧再次回过头去看他的电脑屏幕,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列着她想要的答案。  
  十五分钟过去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赖到最后的学生大多一脸菜色。段如碧收拾了书包,走到门口,见那人正站在门口,简单的T恤牛仔,外加一双白色的球鞋,手里拿着一张名单让出考场的学生一一签名确认。
  轮到她的时候,她脸皮再厚,也奈不住当时心虚气短,低着头飞快地拿过名单,草草地在上面签下大名,甩手丢在他身上。
  “段如碧。”  
  他念出她的名字,声调略微扬起,音色清爽干净,段如碧条件反射地回头,正巧对上他的目光,他冲她笑的时候,眉目三分清朗,七分慵懒,唇角单边勾起一个好似漫不经心的弧度,雅痞无限。
  看过美男无数的段大小姐,也不得不为这一笑晃瞎了眼。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高人原来就是名号响遍各学院的全校校草榜,万年老二的榜眼同学。  
  而她算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这么号风流人物。  
  ——————————————————————————————————————————  
  段如碧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拍着胸口连连喘气,这还不够,她忙爬下床,一把拉开窗帘,外头猛烈的日光争先恐后地照进来,消除了一室昏暗。
  段如碧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凶猛地掬水扑脸,再抬头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自己,镇定了三秒,还是没忍住,抱头大骂:“恶梦啊!”  
  这绝对是惨无人道的恶梦,一个月日夜颠倒忙得跟条狗似的,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假期,一大清早所有的好心情都被这个梦毁了。段如碧跑回卧室翻看日历,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看了半天,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但段如碧始终觉得这个梦很诡异,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照理说都快五年了,她早把关于这人的记忆格式化,可怎么的一做起梦来,他那双天杀的眼睛,欠抽的嘴巴,竟能高清还原在她脑中。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碧姑娘一摸脑门,一手冷汗,看来今天还是乖乖在家呆着比较安全。她洗漱之后,打算先做个鸡蛋面,再把前段时间买的碟拿出来欣赏一下,这么想着,她拉开冰箱门,然后再一次被现实打倒。
  一个人住的杯具就在于什么时候饿死了都没人知道,自从把老娘骂走之后,就没人给她送菜送饭了,平时上班忙也没察觉,现在想到要吃了,才发现冰箱虚有其表。
  换了身衣服,随便扎了个马尾,戴上眼镜,虽然段如碧很忌讳素颜出街,但买个菜还要化妆也非她乐意,就这样吧,反正也就几分钟的事。  
  段如碧不是那种不化妆就不敢出门的女子,也不是怕自己的素颜对不住大众的眼睛,只是她真的烦透了被男人当街拦住热情搭讪:小姑娘,XX路怎么走?
 没错,她段如碧天生长了张童颜,清纯得能滴出水来,萌瞎了一帮怪蜀黍的狗眼,她都混迹社会三年了,还当她是刚入校门的小学妹,搞得她很想大喊一声:老娘都步入大龄女青年行列了,还学妹,学你妹。她明明走的是御姐路线,偏偏被按个玉女掌门人的称号,真是令她痛心疾首。一怒之下,练就出神入化的化妆功力,再出门,这冰冷美艳的模样成功逼退那些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
  段如碧顶着毒日头到隔壁超市买了些新鲜蔬菜,挑了几块排骨打算炖汤喝,付了帐,立刻往回走。过马路的时候,绿灯已经开始闪烁,段如碧加紧步伐小跑,眼看就要到对面,拐弯处忽然奔驰而过一辆拉轰的跑车,在距离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硬生生刹住,刺耳的摩擦声响彻一条街,许多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往这边张望。
  段如碧虽然没被撞到,但被车子的冲力震得后退两步,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地,手上的袋子散落在地,一颗绿油油的包心菜滚到了路边。  
  段如碧一手撑地,不禁羞恼,立马联想到清晨的恶梦,呸,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没什么大碍,也不欲做什么纠缠。段如碧捡起袋子,正要去捡那颗包心菜,旁边忽然多出一只脚来,刚好把她的菜蹭到了一边。
  “喂,你怎么走路的,红灯还敢冲出来,找死啊!”  
  头顶上传来一串骂声,如果她不是女的,估计那人还要加上两脚泄愤。  
  段如碧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腰,把歪掉的眼镜扶正,然后试着客客气气地跟车主说:“同志,我是遵守交通规则的良好市民,穿马路的时候绿灯亮着呢,倒是你,这里不是高速公路,你是开车呢还是飙车啊?”
  段如碧粗粗一看就立刻下了判断,这人开着一辆骚包到爆的法拉利,一身光鲜亮丽的装扮,再来这没礼貌的问罪口吻,自视甚高的冷傲姿态,看来又是一个身价不菲的有钱少爷。
  段如碧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可谁知他又说了一句:“我怎么开要你管,我是见着绿灯才开的,算起来是你运气,要不然把交警叫来,你可是全责。今天这次就算了,我没时间跟你扯。”
  段如碧当即炸毛,本来天这么热,她吃点小亏也就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遇到个不长眼的,他当她段大小姐是吃素的,她今天心情郁闷,他还撞枪口,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等等。”段如碧抬脚踩在法拉利的前盖上,拉开架势,冷冷一笑,“你没时间跟我扯,我偏偏有空跟你扯,没扯完,谁都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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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看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文气得很,没想到气势如此惊人,刚才还好好的,一翻脸竟凶狠地踩着自己的宝贝。围观的人逐渐增多,他不由被逼出几滴白毛汗,不过这时他顾不得颜面,自己有理,还怕她撒泼?
  “小姐……”  
  段如碧秀眉一竖,讥嘲:“小姐?你才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  
  楚怀一愣,他还没来得及改口,那边段如碧轻蔑地瞅着他的跑车,火力全开:“你以为开辆跑车就横了,嗓门大就有理了?说我找死,我看你才想死吧。我告诉你,那摄像头可不是摆设,摸奶门都能给拍下来,你有没有超速行驶,大闯红灯,一看便知。”她又指了指脚下,“我可是走在斑马线上,我负全责?你当警察局你家开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怀急得内伤,他正赶着去公司开会,要说他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金主,但段如碧运气不好,刚好挡了他的路,他才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可没想到这位姑娘不好惹,被她这么一问,他倒是恍惚了,刚才他转弯的时候是绿灯吧?是吗?
  楚怀定了定神,拿出谈生意时的气势,说:“姑娘,现在是谁大声了,讲理也不是这么个讲法吧。”  
  “是你现在音量小了,才觉得我音量大了。”段如碧才不会被他绕进去,她把手摊在他面前,“你刚才把我撞到地上,看看,这里破皮了,我现在要求立刻去医院做检查。”
  楚怀惊觉自己惹到太岁了,这姑娘看来是要跟自己死磕,好,她骨头硬,他也不是软柿子,摸出手机打算搬救兵。  
  谁知,段如碧阴阳怪气地冷哼道:“怎么,要找人?是找你哥,找你爸,还是找你家大舅爷?”  
  楚怀大少差点被这妞气得内出血,他已经懒得看表了,铁定来不及了,不由怒极反笑:“没错,我就是局里有人,怎么了?”  
  他这话一出,四周的议论声登时大了起来,这世道你有钱你大爷,咱惹不起也不屑惹,可你大爷你自个骚包就成,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底,民间仇富心理深不可测。再来一看,你人高马大一小伙子明摆着欺压一姑娘,你让大家看得过去么?
  “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撞了人家姑娘,还满口胡言,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这姑娘走得好好的,是你自己冲出来的!”一旁的大妈实在忍不住了,挺身而出。
  她刚站出来,另一边的大叔也义愤填膺道:“局里有人?就这么点素质,有钱了不起了!”  
  楚怀明显是怒极攻心口不择言,可他也没机会解释了,一下子群众的唾骂声如决堤的洪水快把他给淹了。这些姑婆叔伯的声讨极具杀伤力,把楚怀堵得一句话都回不上来,他崩溃得想撞墙。
  段如碧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冷静,然后她走到楚怀跟前,鄙夷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你能把我黑到底,走,去警局。”  
  楚怀已经被段如碧折磨得头疼欲裂,他真他妈想剁了自己的脚,要你踩油门撞上这么个主,现在真是苦不堪言,此时此刻,他只想快快把事平息了。突然,他意识到什么不对,左右张望了一眼,怎么就只有他孤军奋战?老大呢?
  不是吧,他竟敢躲在车里看好戏,眼睁睁看着他兄弟被人鱼肉?  
  正打算上车把人叫下来同仇敌忾,手机响了,一看,正是车里的那位,楚怀疑惑地接起电话:“喂?你怎么回事……什么?”楚怀变了脸色,“你要我……可是……好吧。”
  也不知电话里的人跟他说了什么,楚怀放下电话后,回头黑着脸看着段如碧,段如碧警惕地回视他。  
  突然,楚怀苦着脸,身不由己地说:“姑娘,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骂你找死,不该开那么快,我这不是赶路么,真有急事,这样,我把名片给你,你自己先去医院检查,有问题给我电话,行不行?”
  这人前后态度大转变,见他真的拿出名片双手奉上,段如碧觉得理虽然在她这边,但得理不饶人也不是她的爱好,教训过了,让他知道别拿狗眼看人低,于是,段如碧收下了他的名片。
  楚怀一见有效,大喜:“那我先走了,有事你找我。”  
  “等等。”段如碧捏着名片,不紧不慢地叫住他。  
  “怎么?”  
  如碧姑娘气定神闲地指指路边的包心菜:“捡起来。”  
  楚怀嘴角一抽,心里把段如碧祖宗骂了一百遍,咬牙把那颗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包心菜捡起来交给段如碧。  
  如碧姑娘的脸色这才缓下来,大度地说:“去吧。”  
  楚怀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顶着巨大的鸭梨,坐上车。  
  段如碧看着他上车,目光一瞥,发现这副驾驶座好像还坐了个人。这人倒是有意思,看着自己朋友跟她口水大战也不出来帮忙……不对,段如碧一僵,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可不等她看得更仔细些,楚怀已经开车走了。  
  回头再寻思一下,应该不大可能,段如碧拍了拍脑袋,放宽心,都怪那个梦,现在看到谁都觉得像那个混蛋了。她打了个哆嗦,连忙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走。
  另一头,楚怀看着后视镜里的段如碧,心生愤懑,他头一回被羞辱得百口莫辩,最后还落荒而逃,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笑,你他妈还敢跟老子笑!”  
  要不是还开着车,楚怀恨不得一脚踹飞了旁边幸灾乐祸的家伙。  
  “怀王殿下,失敬失敬。”  
  楚怀额间的青筋清晰可见:“袁召,你故意的吧,看老子被一小姑娘折腾。”  
  被点名的人闲闲地靠在车窗,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最后还不是我解救了你。”  
  “我呸,要我低三下四求人……”  
  “人要学会认清形势,大丈夫能屈能伸,刚才你跟她来硬的是绝对不行的,她只吃软不吃硬,不然你很难脱身。”  
  楚怀疑惑道:“你怎么吃的准她吃软不吃硬?”  
  袁召愣了下,随即笑开,不以为然地说:“硬的不行,就只有软的咯。”  
  楚怀气得牙疼:“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亏她长得文文气气的,开口骂人一点不含糊。”  
  袁召安慰道:“人不可貌相。”  
  “我警告你,今天这件事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怀王殿下,放心,臣什么都没看到。”  
  楚怀被段如碧伤重了,幽幽道:“我说,那姑娘回头再找我,怎么对付?”  
  “放心,她不会的。”  
  阳光有点刺眼,袁召眯起眼,戴上墨镜。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的。”  
  “刚才忘了问她名字了……”  
  楚怀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他太执念于自己的遭遇,没发觉袁召的脸白得有些异样。  
  袁召打开车窗,热风呼地吹乱了他的头发,后视镜里是他的脸庞清秀得一塌糊涂,看不清神色,他一手支着头,动了动嘴唇,好像在念三个字。  
  声音很轻,一不小心就被风带走。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哪三个字。  
  段如碧。  
  ——————————————————————————————————————————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这句话,他对她说过。  
  想当初,他大发慈悲,将考试的答案告诉她,可没想到,最后阅卷的时候,她没有把他的答案交上去,和满绩擦肩而过。  
  这姑娘,脾气倔得很。  
  后来,他问她,为什么问了他答案,他也告诉她了,却没有抄?  
  她白他一眼,很是不屑。  
  他了然,笑道,把面子看得那么重,何必呢,有便宜占就多占点,老天不是每次都开眼的。  
  没有吃过苦,受过伤,挨过痛的人永远不知道,生命并不是一场风花雪月,更多的时候它是一场困兽之斗。  
  ——————————————————————————————————————————  
  段如碧趁着周末睡得昏天黑地,周一上班的时候,头脑还处于困顿之中,开车走高架的时候差点下错道。  
  “Bee,这周的排期出来了,你看下。”  
  刚到公司,屁股还没沾到位子,客户经理Kate就把一周工作安排摆到她面前。  
  段如碧揉了揉太阳穴:“姐,等我喝杯咖啡再看行吗?”  
  Kate点点头:“没问题。对了,有一个网络公司有意向跟我们合作,一会例会的时候大家讨论下。”  
  “知道了。”  
  做广告的女人伤不起,段如碧现在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客户副总监,前两周没日没夜地加班,刚去X城第一轮比稿,那边还没回音,这边又要接项目,她手头上已经拽了四个项目,再加一个就五个了。
  她家老娘一直觉得她这是自虐,家里最不缺钱,她还每天为了这个东西伤神伤身,呆在家里或者进老爹公司,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当少奶奶,高兴了买辆车,不高兴了买栋楼,这日子不是普通人求得到的。她这个姑奶奶偏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跑到什么破广告公司,给人家做牛做马,一年到头没个时间回家吃饭不说,谈个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她老娘一气之下骂道:赚钱赚钱,你赚的这些还不够嫁妆呢!有这个闲工夫功夫,还不如好好恋爱。末了,她还贼心不死地说:李思这孩子真是不错,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恋爱,恋爱是什么东西,恋爱能吃吗?段如碧谈了那么多次恋爱,那些男人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还把恋爱失败的原因全怪到她身上,轻者说她不够温柔体贴,不懂细声软语,重者污蔑她个性凶残,爱好虐人泄愤,竟把她排入“最不想娶的女人”之列,还榜首?戳瞎他们的狗眼。
  至于李思,她不是没想过,但这人不是一般的自恋,他在年少时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想到以后若是天天跟这人一个屋檐下,段如碧宁可立即变蕾丝。  
  所以,谈来谈去,她深深觉得还是工作最好,至少有工作的日子她活得很充实。算了,想那么多没用,段如碧打起精神投入到一天的奋战中去。这一战就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她突然接到闺蜜温绒的电话:“碧碧啊,有件事要麻烦你。”
  这软软的调调,肯定没好事。
  “说。”  
  “那个,我现在还在学校,一会才下班,你能不能去林隽那,把好好接到你家住一晚?”  
  不用说,肯定又是她家老男人想出什么浪漫的法子要过二人世界,大儿子不用操心,可小儿子太小,她就当起了便宜奶妈。  
  电话那头,温绒软磨硬泡,她故意跟她斡旋,到最后才松口:“行了行了,知道了。”  
  “就知道你最好了,哦,对了,好好晚上想吃汤团……”  
  “喂,你够了啊,要求那么多,小心我反悔。”  
  “那就这样,再见。”  
  这丫头,跟了林隽之后,越来越精了。  
  闺蜜的忙她乐得帮,林隽约在一处餐厅门口见面,她开车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好好就窝在他怀里,糯糯地缩成一团,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她对这男人从待见到不待见再到无感,这大叔除了一张脸合她心意,其他都差强人意,还强取豪夺把她家温小绒拐跑了,害得她现在孤家寡人,好不郁闷。
  “好好,过来,到阿姨这边来。”  
  好好搂着段如碧的脖子,扑了过去,这孩子像她娘,爱跟如碧姑娘亲近。  
  林隽把孩子交到她怀里,一边在那叮嘱各种注意事项,这男人真够啰嗦的,信不过她就别把孩子交给她管。  
  “这些是好好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林隽把一只鼓鼓囊囊的袋子递给段如碧。  
  段如碧翻了个白眼:“不是吧,只是一个晚上,你当你儿子在我家住一个礼拜呢。”  
  林大爷面不改色:“有备无患。”  
  “你还真是……”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对情侣的说话声。  
  “接下来去哪?”  
  “你说呢,看电影,还是去泡吧?”  
  “那就去喝两杯……”  
  说话的人忽然停住了声音。  
  而段如碧也在此刻僵在了原地。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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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后面的女人疑惑道。  
  片刻后,那个男声低声说:“……没什么。”  
  段如碧没有转头,但此刻她全身的血液沸腾一般,瞬间冲向头顶,脑中一片空白。五年前,他是她心上的一颗毒瘤,现在他的声音依然是她体内的毒药,只听到一个字,她整个人就禁不住发抖。
  林隽说了半天,发现段如碧压根没在听他讲话,这姑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林隽立刻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她身后,然后,看到了一男一女。女的去取车,男的正看向这边,模样倒是挺帅的,脸上挂着一脸吊儿郎当的微笑,看到他看他,神色一顿,立即扭过头。
  林隽不爱管闲事,重新低下头,亲了亲自家宝贝儿子,跟段如碧说:“我先走了,照顾好好好。”  
  平日里,只要他这么说,段如碧绝对跳起来挑他的刺,但今天她只是草草点了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林隽走了,段如碧抱着孩子站在路边,想走,两条腿竟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开。
  见鬼了,段如碧暗骂一声,这个情况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一直想着,对于这个人,要么老死不见,要么就要以最高的姿态去见他,最好是她大婚的时候,大度地派一张喜帖给他,要他看清楚,他不过是她生命里没有分量的灰尘,没有他,她根本无所谓,她可以嫁得更好,过得更出彩。
  “姨姨?”  
  好好喏喏的声音将段如碧唤醒,她这才发现自己心神不定之时竟勒痛了小宝贝。  
  看着好好皱着的小眉头,她立马堆起笑脸哄道:“哦,不痛不痛,走,我们回家。”  
  然而,她没走两步,忽然有人从后面跑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段如碧?”  
  段如碧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猛地挣开,往一旁退后一大步,回过身,眼神凌厉地扫向那个人。  
  袁召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微怔,但他很快一脸无所谓地收回手,重新笑道:“我刚才还在犹豫,怕自己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他差点没能认出她,比前两天街上看到的素颜马尾的模样,她今天长发披散在肩上,微卷,脸上化了妆,成熟许多,尤其是那双眼睛,明艳动人,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段如碧冷冷一笑,眼神里的厌恶一览无遗,她别过脸不语。  
  袁召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不由停下脚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是认识的人?”  
  他的女伴把车开到他们边上,好奇地探出头问道。  
  “是,”袁召顿了下,说,“以前的熟人。”  
  他回过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跟你有关吗?”段如碧嗤笑。  
  “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袁召的女伴立即皱着眉头从车上下来。  
  段如碧扫了眼那辆名贵的车,又看了看这女人不菲的穿戴,像是被一双手揪着心脏,窒息般地痛起来,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神色顿时沉冷如冰。  
  这么多年了,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段如碧冷哼一声,目光里寒气逼人:“我向来这么说话。”  
  那女人也火了:“你……”  
  袁召立即将她拦下:“烨桦,上车等我。”  
  叫烨桦的女人瞪了段如碧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袁召抱臂摇了摇头,笑着挑眉道:“脾气还是没变,冲得很。”  
  五年过去了,记忆里的这张脸瞬间和眼前的这张脸高度重合,好看依然,只是眼底多出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深沉。他笑起来的时候,总喜欢微微眯起眼,唇角单边勾起,半点温存半点雅痞,迷醉了小女生的心跳。
  只不过,她再也不是当初被他骗得神魂颠倒的学妹了。  
  “彼此彼此。”
  段如碧换了个手抱孩子,袁召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这个孩子身上。小男孩长得粉嘟嘟的,肉肉的小脸白白净净,一双哧溜哧溜的大眼睛,正凝神望着他。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右手无力地垂着,忽地握紧,提起一口气,问道:“你儿子?很可爱,几岁了?”  
  段如碧蹙眉,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好好突然伸出小手指,嚷了句:“三岁。”  
  他愣了愣,轻念道:“三岁了……”  
  三岁,也就是说三年前,三年前,她离开后一年。  
  喉咙口有些涩,但还是不失风度地把说了出来:“看来你过得很好。不知道现在说一句恭喜会不会太晚了?”  
  知道他误会了,但这个情境下段如碧一点都不想澄清。  
  “我过得好是自然的,”他说话还是那么好听,以前他就最擅长哄女孩子开心,段如碧看了看那个叫烨桦的女人,不冷不热地说,“你过得也不错。”
  “袁召,可以走了吗?”  
  “来了。”袁召应了一声,回头对段如碧笑了笑,“我走了……再见。”  
  他本来想说留个联系方式,但看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拿起的勇气,又默默放下。  
  袁召一上车,关烨桦就忍不住问道:“那女人是谁?还带了个孩子,怎么,是你的前女友?”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渐渐模糊,直到变成小小的一点,再也看不见。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他这个方向看一眼。  
  她什么时候回国,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他都不知道。  
  也是,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些告诉他呢,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  
  袁召自嘲地笑了下,可是,连自嘲的心力都殆尽。  
  袁召按住眉心,说:“我有点累了,送我回家吧。”  
  关烨桦看了看他的脸色,奇怪道:“怎么突然累了?别扫兴嘛,就喝两杯。”  
  “不了。”  
  袁召不常拒绝人,他这么说必然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关烨桦心里不高兴,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她立即联想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难道真是他前女友?但她现在也没办法,只好把袁召送回家。
  袁召回到家,没开灯,一进门便倚墙坐下,双目放空,望着团团漆黑不知道想什么,点了根烟,直到燃烧殆尽也没知觉,烟头烫到了手指,他终于回过神来,愣了会,忽然笑出了声。
  段如碧,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  
  段如碧开车回到家,把好好安抚入睡,这才疲惫不堪地打开电脑,整理起今天开会的资料。  
  Kate说有家网络公司找他们为即将推出的新款网游做广告推广,线上线下,公关营销,要求全方位整合传播,力求做到轰动效应。  
  她一般接的客户都是快消品类,还真没接过这样的客户。仔细看了看资料,这家公司倒是实力雄厚,开出的价码也是大手笔,最重要的是,没有要求比稿,直接指定他们来做。
  稀奇。  
  “你儿子?很可爱,几岁了?”  
  耳边忽然响起那人的声音,段如碧愣了愣,立即敲了敲脑袋,骂道:“……想什么呢,看资料!”  
  她紧紧盯着屏幕,搜索那家网游公司的信息。  
  “看来你过得很好。不知道现在说一句恭喜会不会太晚了?”  
  那人的声音又来了,段如碧狠狠拍向桌面:“恭喜你妹,烦死了!”  
  手心一辣,右手顿时麻了,段如碧咬着嘴唇,拼命揉着手心,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她就懊悔得不得了,看他那副风流快活的模样,她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呢,应该当面揭了他的老底,好好羞辱一番。
  越想越气不过,看来今晚是别想工作了,段如碧关了电脑,回到卧室,看看好好睡得香甜,她也上床睡觉。  
  只不过,这一夜辗转反侧,睁着眼到天亮。  
  温绒早上来她家接孩子的时候,盯着她的黑眼圈,小脸满是愧疚:“碧碧,好好晚上闹你了吧?”  
  段如碧泡着咖啡,没什么精神地含糊道:“还好。”  
  “那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没事,加班而已。”段如碧撒了个慌。  
  温绒娴熟地帮好好换衣服,一边琢磨着怎么开口比较好:“碧碧,听林隽说,你昨天碰到以前的朋友了?”  
  那老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嘴巴了。  
  “没有的事。”  
  “真没有?”  
  温绒狐疑,林隽明明跟她说,段如碧惊得脸色发青。  
  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如碧变脸色,此人非同一般。  
  段如碧推开温绒八卦的脸,不耐烦道:“没有。你当上妈之后越来越啰嗦了,小心林隽不要你了。”  
  “切。”温绒挥了挥手,不以为然,“他昨晚还向我求婚来着。”  
  “噗……”段如碧差点被咖啡呛到,“他又求?这都第几次了?”  
  温绒捧着脸摇摇头:“不知道,记不清了。”  
  “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  
  段如碧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不是对温绒的,是为林隽的,这越挫越勇的功力实在非常人所有,看来这烂人身上还有那么些优点。  
  “碧碧,李思兄昨天问我,你最近忙不忙,我跟他说你加班,可以吧?”  
  段如碧赞许:“不错,就这么说。”  
  温绒凑上来问:“你也空窗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不给李思兄一个机会呢?”  
  “你懂什么,去去。”  
  “好歹我都有孩子了,你还孤家寡人呢。”  
  段如碧杀过来一个眼刀:“温小绒,你皮痒了,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温绒抱着她家小耗子,有恃无恐,“但你都不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段如碧装傻。  
  “非要我说出那两个字吗?”  
  “你非要我一大清早的不痛快吗?都已经失眠一个晚上了……”  
  温绒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有人不是加班,是失眠了……”  
  “……”段如碧失误,烦躁地咬了口面包,说,“小绒,你知道的,我不想提到那个人。”  
  “我懂,禁忌嘛。可是,什么时候解禁啊?只有解禁了,才代表真正的解脱。你一直无法解脱,就永远嫁不出去!”温绒说完最后一句,连忙抱着儿子闪身逃到门口。
  “我靠!”段如碧果然跳起来追杀上去,“我谈了几次恋爱,你谈了几次恋爱,敢说我嫁不出去?”  
  温绒已经躲进电梯,探出个脑袋,得意道:“你谈七次的效率还不如我谈一次呢,儿子,跟你碧姨说再见。”  
  这小妞故意来气她的吧!段如碧气饱了肚子,剩下的早饭也懒得吃了,直接上班去。  
  段如碧觉得自从梦见袁召之后,就没有一件事顺心的,今天高架上堵得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车轮子都没动过。正等得不耐烦,忽然收到一个短信,段如碧看了看,是李思的。
  “晚上有空?”  
  “没空。”  
  “明天有空?”  
  “没空。”  
  “什么时候有空?”  
  恼了,直接电话过去:“干嘛呢?”  
  那头说得理所当然:“约你。”  
  “没空。”  
  “一顿饭的时间,你妈说你这两天会回家。”  
  “我妈的话你都信?”  
  “你妈说你要相亲。”  
  “……”  
  段如碧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  
  李思又发来一条短信:如果不想相亲,就跟我吃饭。  
  段如碧算是明白了,她老娘这招真狠,太他妈缺德了,要么相亲,要么跟李思吃饭,都不是什么好事。两厢比较之下,段如碧觉得相亲虽然无语了点,但也好过对着自恋狂的嘴脸胃疼。
  这个李思,她段大小姐拿热脸待他的时候,他拿冷屁股对她,等她懒得理他的时候,他自己又贴上来了,毛病。
  从小,段如碧就是家里的宝贝,她家不是普通的人家,算得上是真正的世代大家,祖上三代都是富商,到了她父亲这一代,早两年一个伯父病逝,一个叔叔遭遇意外,也走了,只剩下他父亲掌权一家大企业,而她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地位自不用说。
  但是,段如碧从小无心家族事业,他父亲很疼女儿,倒也没逼她,只是对她的另一半上了心。他们这种人自有一个圈子,在段如碧读高中的时候,他觉得李家的小儿子和自家女儿蛮配的。他家丫头性子太烈,需要一个震得住她的人,李思一表人才,出类拔萃,个性虽有些傲慢,但这点气势正好压住段如碧,于是,双方家长一拍即合,决定牵了这根线。
  只不过,大人眼里的好姻缘,放到孩子面前就面目全非了。
  那时候,段如碧高三,李思已经大三,在他眼里,如碧姑娘就是个丫头,还是个没分寸的丫头,长得还可以,成绩还可以,除了这两样还可以,其他全都很糟糕,尤其是脾气,说好听了叫直爽,说难听了就是暴躁,李思想不通这姑娘究竟哪里跟他适合了。
  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富家小姐罢了。
  段如碧彼时还嫩白了点,她老爹忽悠她去见个高材生哥哥,说是给她当家教辅导,她信了。所以,她压根没带一点歪心邪念而来,虽然她不太喜欢家教,但被她老爹压着赴刑场不得不从。几次下来,段如碧颇为虚伪地装着好学生的模样,对李思也是客客气气。
  可没想到,这家伙把客气当福气。  
  李思没空陪小姑娘玩,在辅导了一个月后,他终于忍不住对段如碧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如碧姑娘喝着可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却听李思又说:“能和我在一起的女人,绝不会是你这个样子的。”  
  这话成功挑动了段如碧不淡定的神经,她还没看上他呢,他就在那自说自话把她拉入黑名单?这人也太狂了吧。  
  段如碧脸色一沉,口气不善道:“这位大哥,你凭什么这么说?”  
  李思以为段如碧心中不服,这种情形他见多了,被他拒绝的大小姐少说也有十几个,段如碧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如此一来,她跟那群无知少女也没什么分别。
  他不慌不忙地说:“我问你,你是谁?”  
  段如碧眉头一皱,这人神经了吧,问的什么问题。  
  “我当然是段如碧。”  
  “那么我再问你,抛开段姓,你又是谁?”  
  “我……”段如碧忽然卡壳。
  李思见她答不上来,越加轻视:“你除了有段家这么个华丽的背景,你还有什么魅力?说白了,你什么都不是。”  
  “够了!”段如碧猛地站起来怒道,“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仗着家里……”  
  “谁说我靠家里了。”李思毫不客气地打断段如碧,“我现在拥有的,除了身体,其他都不是父母给的。我以后会让人只记住我的名字,而不是我的家世。听明白了吗,段大小姐?”
  李思应该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后来引发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着实令人感慨世事无常。  
  话说段如碧当时还颇有些欣赏李思,要知道她身边大多是一群富二代,好吧,她自己也是,但她实在觉得跟这帮人混在一起很没意思。段如碧并非思想境界有多崇高,没到达视钱财如粪土,视名牌如无物的境界,但她从来不会在人面前说:这个限量款昨天才上呢。
  低调懂不懂!这个世界是很仇富的!  
  后来,她跟温绒的关系那么铁,也正是因为两人臭味相投,温家小绒朴素简单,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很合她的心意。  
  而李思也算是富家子弟里的另类,比起那些希望靠联姻强强联合的富二代,段如碧觉得他靠谱许多,但也仅限于此,可不知为何对方不是这么认为的。  
  那一年,段如碧勇猛地考上Q大,虽说她成绩不错,脑子也聪明,但能考上Q大,是大家想不到的。段老爹欣喜万分,他家闺女就是出息,而且是和未来女婿在同一个校园里,真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啊。
  除了段老爹这么想,竟然还有不少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段如碧考Q大是为了李思,而李思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段如碧离家去学校报到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李思冷着一张脸,面色不善地等在校门口。
  她狐疑地走近,还没开口,对方反倒先冷冷地开口了:“倒是挺有毅力,追到这里。”  
  这丫头比那些只会一头热表白不会做的大小姐强一些,至少脑子不错。  
  段如碧旅途劳顿,泱泱的,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整个人精神一震,七魂八魄都被震出来了。  
  “你胡说什么!”  
  李思一副懒得跟她计较的模样,拿过她的行李,敷衍道:“我知道了,算了,跟我来,我带你去寝室。”  
  段如碧觉得万分可笑,一把抢过行李,那时她还保持着纯天然的脸庞,瞪起人来虽然可怕,但太过清纯的眉目总还是少了几分煞气。  
  “我考到这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跟你有P关系。”  
  李思自然不信,他只以为这是女孩子的矜持作祟:“这点本事也不算什么,头脑好的,肯读书的,都能考上。”  
  段如碧拿眼角打量了他一番,讽道:“大哥,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的脸皮厚得叫人叹为观止啊。”  
  “你不用掩饰。”李思淡定地回道。  
  “别人有被害妄想症,你是有被恋妄想症吧。”  
  段如碧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随即抢过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往学校里走。  
  李思跟在她后头,段如碧忽然停住脚回头:“不要跟着我。”  
  李思兀自笑了下,越加认定这丫头死不承认,他今年大四,保研基本不成问题,这也就意味着他还要被这丫头死缠烂打三年。  
  然而,段如碧非但没缠他,自从开学第一天后,她就没再联系过他。倒是家里二老时不时会问问他段家姑娘的情况。段如碧是文学院的,他是计算机学院的,相距甚远,如果不是有心,根本不可能碰到一起。
  直到校学生会换届仪式上,他才再一次看到段如碧,段如碧也看到了他,只不过她眉头一皱,装作没看到。他等了会,果然,过不了多久,段如碧回过头看向他这边,视线刚对上,她露出厌烦的表情,扭过脸去。
  有一个词叫欲拒还迎。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主动走过去找她,颇有点屈尊降贵的感觉。段如碧立即感觉到周围不一样的视线,火辣辣的。  
  “好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你也是来竞选的?”  
  “投票的。”  
  “哦,是吗。”  
  这怀疑的口吻怎么听怎么刺耳,段如碧扭头瞪他:“你在这干嘛?”  
  “我?”李思像是很惊讶,“你不知道我是上届主席吗?”  
  听他的口气还在嫌弃她孤陋寡闻?段如碧万分想抽他两大耳瓜子,她冷静了下,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上届主席?”  
  两人无话,台上候选人一个个发表致辞,段如碧便不再理他。没想到,这NC的自恋狂竟又凑上来跟她说话:“文学院应该不用学微积分吧,那C++呢?”  
  “C++?”  
  “不知道?”  
  李思的反应好像在说,你一Q大学生连C++都不知道,你不是吧,你对得起你的高考分数么,你对得起Q大的金字招牌吗。  
  段如碧冷冷道:“那又怎样。”  
  李思感叹道:“也是,文科生嘛,学个VB都够呛。”  
  “……”  
  “不是吗?”  
  段如碧已经不仅仅想抽这个男人了,她恨不得揪着他的脑袋去撞校门。  
  “你一个二十二岁的人怎么还说出这么没智商的话?”  
  李思脸色微变,瞥向她:“怎么,我说错了吗,不然你试试看?”  
  “好啊,我成功了,如何?”  
  “我可以跟你吃一次晚餐。”  
  “谁要跟你吃饭,恶不恶心。”段如碧厌恶道,“如果我成功了,你我老死不相往来,OK?”  
  这时,台上的候选人已经发言完毕,开始投票,李思被请上台主持大局。  
  “记住,要满绩。”他说完就走上台去。  
  他一走,段如碧身旁的寝室长就激动地揪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地掐她。  
  “蛛蛛,你干嘛扭我?”  
  “如碧,你……你怎么认识会长的?”  
  不仅是蛛蛛,身后的女生也探上脑袋:“段如碧,你什么时候认识会长的?”  
  我靠,这人知名度这么高?  
  段如碧奇怪地看着几个面泛桃花的女生:“干嘛,有问题?”  
  “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东西?”
  寝室长拉过她,指了指台上的李思,悄声跟她说:“他就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大校草啊!”  
  “……”  
  校草就这德行?难怪Q大女生生源越来越少,这么颗狗尾巴草都能是第一校草,Q大人才枯竭得相当严重啊。  
  “会长简直是神人,他年年全院第一不说,全国各种程序大赛奖是拿了个遍,国外的赛事也是一去一个奖,他们院长都特别看重他,亲自带着他,这还不说,他是校学生会主席,辩论队最佳辩手,听说他还是高干,你说,是不是完美了。”
  寝室长说得吐沫横飞,激情四射,段如碧摸了摸满脸的吐沫星子,抽了抽嘴角,不得不感慨,牛粪都能被包装成金子,李思真是个化腐朽为神奇的高手。  
  寝室长推了推眼镜,望着台上的人深深感慨:“唉,人太完美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校草排行榜的第二名跟他是一个学院的,可怜袁少被他压了四年,到吐血也无法改变万年老二的命运,永世无法翻身啊。”
  段如碧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话好接,只好硬邦邦地说:“哦,这样啊。”  
  寝室长立即露出八卦的笑脸:“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可从来不主动跟女生说话的。”  
  段如碧朝她假笑一下:“你们都太单纯了,要知道变态是不会说自己变态的。”她拍了拍寝室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认识他为好,不然你会对这个世界失望的。”
  说完,拿起书包,猫着腰撤出教室。  
  第二学期,段如碧大无畏地投向了C++的怀抱,于是,这一个学期她都活得相当悲愤,最悲愤的是在最后的期末考试时,她有眼不识泰山,上辈子作了太多孽,这辈子杯具地撞上了传说中的万年老二,另一摊祸水。
  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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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下一开学,段如碧看着成绩单,有点暴躁,果然没有满绩,这也就意味着又要被李思那家伙看低一等。不过,段如碧也非蠢货,没道理自己主动去找他自取其辱,反正他是大忙人,一个暑假过去,说不定就不记得这件事了。于是,她很自然地把这件事就这么掀过去了。
  段如碧没跟寝室长那样向往进入学生会,在她眼里,学生会那股子官僚气息熏得她头疼。她喜欢好玩点的地方,所以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学校论坛,这里乐子多啊,八卦蜚言流氓愤青插科打诨应有尽有。她在坛子里早就跟一帮口无遮拦,力求在盖楼中醉生梦死的家伙称兄道弟,后来被挖掘成版主,进了站务组。
  只是今年开学网站出了件大事,整个站务组笼罩在一片狂风暴雨中,段如碧刚推门而入,就听见站长悲痛欲绝地嚎啕:“他娘的,谁那么缺德!”  
  “怎么了?”  
  “如碧来了。”副站长忙得没时间跟她多说,一个劲地在打电话。  
  段如碧看着大伙面如土色的模样,直觉出了大事。  
  “我们的服务器被人黑了。”  
  陈雯雯带着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满头大汗地喘着气,她跟段如碧解释说:“今天凌晨的事,全部瘫痪,阿K说他一个人搞不定,我又去叫了帮手来。”  
  他们站的技术组成员水平都很高,通常外面的人没黑到就已经被防火墙弹到天边灰飞烟灭去了,可这次事态却相当严重,站长大人焦头烂额又火冒三丈的模样,段如碧猜这次恐怕遇到高手中的高手了。现在才过去一天,一天还好说,但时间拖久了,学校里那些没得发泄精力的大好青年会暴动的。
  果然,第二天还是没能抢救回来,对方还在持续攻击。  
  “我靠,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非废了他不可。”  
  “K哥,淡定,你这样心烦气躁是没用的。”  
  阿K扒了扒头发,转过头,眸光一闪,说:“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袁少做的……”  
  他还没说完,副站长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愤愤然道:“袁少怎么会是这么无聊的人。”  
  “他长得君子,未必是君子。”阿K揉着包,不服气道,“你们女生就是被美色迷糊了眼睛。”  
  站长摸了摸下巴,也摇头:“不会是袁少,他的个性我知道,既然他说过绝交,那就不会再搭理我们这块的事。”  
  段如碧在帮他们泡咖啡,听到“绝交”二字,耳朵动了动,看来站里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史。  
  “唉,真不巧,会长大人去国外交流了,还没回来,不然我们可以……”  
  “雯雯!”站长忽然呵斥一声。  
  陈雯雯吐了吐舌头,连忙噤声。  
  会长大人?段如碧想了想,不就是李思么。  
  “别浪费时间了,继续,我就不信我们搞不定。”  
  站长发话,大家再次热血沸腾投入战斗。  
  可惜,这热血没沸腾一小时就凉了,段如碧搞不懂具体情况,但听阿K和站长他们讨论,估计这次攻击他们的是外校的人,专门来挑衅的,如果不把对方比下去,Q大号称IT神迹的颜面何在!
  “看来,还是要再搬救兵。”副站长叹了口气,筋疲力尽地说。  
  “找谁?”  
  “……”  
  大家互相交换了下眼神,面色都不大好看。  
  站长纠结了下,说:“只有找袁少了……”  
  “找他,呵,算了吧,他能来,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挂墙上当装饰。”  
  “K哥,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我们要一致对外,我看这件事必须要袁少出面。”一直没说话的技术组骨干叶博总结陈词。  
  “那……谁去找他?”  
  “……”  
  诡异的一阵沉默。  
  段如碧不明所以,忍不住问:“找这个人这么难吗?”  
  她一开口,忽地,几道视线同时扫向她,站长眼中猛地划过一道金光,像是发现救世主一般,猛拍大腿,大喊一声:“有了!让小碧去。”  
  “我?”  
  站长挪到段如碧身旁,正色道:“你听我说,这个袁少呢,是我的前任……哦不,是在我之前的站长,你还没来之前,我们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所以他就辞了职务。这里的人他都认识,我们去大概只能吃闭门羹。只有你,他不认识,估计能说上话。再来,袁少对女生的要求通常是有求必应,不会给女生难堪的,你放心。”
  段如碧并不知道这份任务有多艰巨,她只是觉得大家那么辛苦,她没出什么力,这点小事自然要承担,所以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  
  她按照站长给的指示找到研究生男生宿舍,来到615房门前,敲了敲门。  
  很快,里头有人开门,那男生裸着全身,就罩了条裤衩,一看到外面是个女生,大惊失色,慌忙抓来一件体恤套上,穿裤子的时候半天没拉上拉链。  
  他推了推眼镜,平静了下情绪,问:“咳咳,你找谁?”  
  段如碧淡定地看完更衣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说:“我找袁少。”  
  一瞬间,那男生的脸色很是崩坏,立即拉开门,骂了句:“我就知道。”  
  寝室里还有个胖男生,也光着上半身,但下半身好歹穿了条牛仔裤,他正在打游戏,头也不回地说:“三弟,难不成你还想着有小女生给你送情书?”  
  “滚,你还不是一样。”眼镜男笑骂一句,回过头对段如碧说,“他人不在,位子在那,你有什么东西就放下好了。”  
  男生寝室里特有的酸臭味叫人神魂颠倒,段如碧压下反胃的感觉,努力无视掉地上堆满的脏衣脏袜,顺势往靠窗的床位看去,这个位子倒是出人意料的干净,书被很规整地码在左边的架子,右边的架子全是光碟,桌面上只摊开几本IT杂志,床上也收拾得很整齐,被子被叠好放在床尾。
  从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就能看出他的品性,至少袁少给她的第一感觉,这人还挺自律的。  
  “我找他有点事。”  
  眼镜男为难道:“他经常行踪不定,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回不回来,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  
  这件事事关重大,她觉得必须当面说才说得清楚:“我还是自己跟他说吧。”  
  “那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谢谢。”  
  眼镜男拨通号码等了一会,无奈道:“完了,电话又被打爆了。怎么办,你是等,还是回去?要不留个号码,我让他回来后跟你联系?”  
  段如碧看看时间还早,就说:“我等一会吧。”  
  “行,你随便坐。”  
  段如碧在袁少的位子坐下来,随手翻了翻他的杂志,学计算机的男生就喜欢看IT杂志,她看了半天没多大兴趣,索性合上,把几本乱掉的杂志理了理,堆在旁边。站起来研究了下这人的书架,除了专业书,还有一些音乐书,再无其他类别,看来这是个极偏科的人。而右边的光碟,每一张都贴着一张字条,写明了内容,笔迹非常潦草,但不难看。
  过了会,眼镜男对她说:“同学,我们要出去了,你……”  
  段如碧觉得这件事不能拖,她必须在今天等到袁少,于是说:“我叫段如碧,文学院的,我可以把学号、手机号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寝室出了什么问题,找我算账。”
  她这么一说,眼镜男立马不好意思起来:“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在这等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今天未必等得到他。你也知道,等他的女生太多了,他有时候故意不回寝室的。”
  段如碧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明白了:“没关系,等不到,我明天再来。”  
  他们一走,寝室里就剩段如碧一个人了,好无聊啊好无聊,但一想到站务组同僚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收敛心神,开始琢磨一会怎么说服这个号称Q大“IT双神”之一的袁少。琢磨了几个方案,袁少还没出现,想见他一面还真是困难,段如碧撑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段如碧按着眼镜男给她的号码又拨了一次,可还是忙音。  
  “有没搞错。”  
  段如碧渐渐开始不耐烦,她想到眼镜男临走时的话,忽然记起蛛蛛跟她说过什么校草排行榜万年老二,莫非此袁少就是彼袁少?这人到底有多少追求者,连他电话都能打爆?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有人开门。  
  段如碧立即打起精神朝门口看去,未见其人已闻其声,相当悦耳的男声,正在跟人讲话:“现在寝室里应该没人,你等我会,我很快帮你弄好……”  
  说到一半,他进来了,段如碧刚起身准备打招呼,一看到来人的脸,狠狠地倒吸一口冷气,心叫不好,这世界小得没天理了,为什么这人会是这寝室的?  
  没错,来人正是段如碧心起邪念,妄想勾搭作弊的“监考老师”!  
  进来的男生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但他还没说什么,身后的女生已经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学长,看来有人在等你。”  
  袁召见段如碧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眼神既疑虑又警惕还凶狠,不由好笑:“学妹,能让一让吗?”  
  段如碧猛然回神,此时,袁召已经走近,一张过分清秀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凤眼含笑地看着她。段如碧下意识往后退去,不料磕到椅子,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去,袁召眼疾手快扶住她,段如碧却避之如蝎蜴,抬手挡开他,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噗。”那女生先笑了出来。  
  袁召想去拉她,又被她挡回,看她的脸色,他猜到了几分,便收回手,只问:“没事吧?”  
  段如碧扶着桌子爬起来,脸色不大好看地问道:“你是袁少?”  
  “是,”袁召看了看自己的书桌,“你在等我?”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  
  “……嗯。”  
  段如碧内心咆哮,掀桌,为毛会是这个人,为毛啊!她只不过一时间误入歧途,但她最后悬崖勒马了,没必要跟她翻旧账吧。此人有她的把柄在手,只怕她一会还没求助,就先被他抢了白。
  “你等会,我先有事。”袁召也没问她找他什么事,很自然地说道,估计这种情况他遇见多了,淡定得很。  
  “秦霜,把电脑给我。”  
  叫秦霜的女生拿出笔记本电脑,然后自顾自搬了张椅子在袁召身旁坐下,段如碧站在他们身后,脑中正天人交战。  
  突然,袁召回过头问:“你看了我的杂志?”  
  “嗯?哦,是。”  
  袁召的表情有点微妙,不过,他还是笑道:“美女,以后看完杂志最好保持原样放好。”  
  然后,他把那几本杂志按照最初的模样一本本摊开叠放在一起。  
  秦霜说:“学长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  
  “……”  
  袁召打趣:“没事,如果是美女就没关系。”  
  “喂,那我上次借你手机玩,你可没那么好态度。”  
  “我们这么熟了,还计较什么。”  
  “切。”  
  怎么看怎么像小情侣打情骂俏,段如碧翻了个白眼,抓过眼镜男的椅子坐下。  
  “喝水吗?”  
  袁召一边修着电脑,一边问,只是他问的是谁,段如碧不知道。但秦霜已经起身到饮水机边,用一次性杯子到了三杯水。  
  “给。”秦霜把杯子塞到段如碧手里,态度不怎么客气,“你是计算机学院的?”  
  “不是,文学院的。”  
  “大几了?”  
  “学姐,你看我大几?”段如碧被她咄咄逼人的问话问得心生不耐,不冷不热地回道。  
  秦霜没想到段如碧湖顶她,笑容僵了下,走回去推了推袁召:“学长,你够厉害的,连文学院的小学妹都慕名而来了。”  
  袁召低笑两声,手上忙不停,还有空花言巧语:“文学院出了名的美女多,我太荣幸了。”  
  这是恭维的话,段如碧却听得心里发麻。  
  “好了。”  
  “这么快?”  
  秦霜似乎对袁召的高效率很不满,但也只能撅撅嘴撒个娇什么的,袁召看上去挺受用,还体贴地送她下楼。  
  段如碧摸了摸下巴,初步有了一个认识,这个袁少是个把妹高手啊,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微微一笑带着点坏小子的邪气,可偏偏他长得眉清目秀,一下子就把普通女孩的心勾去三分,是个人物。
  正想着,袁召已经送完人重新返回,他见段如碧严肃地打量他,倒也不在意,从容地走到她面前,款款坐下,背靠书桌,半转过头。  
  段如碧上次看他是在考试中,匆忙得很,难为她这个颜控把持住了自己,当时只觉得这个男生清秀无比,而今他坐在那么近的一个地方,灯光刚好把他的每一个棱角都照得清清楚楚,不似青春期的男生脸上月球表面,还接受了过多太阳的关照,黑黝黝得看不清鼻子眼睛,他的肤色偏白,毫无瑕疵,凤眼流转淡若星河,看向段如碧的时候,薄唇浅笑,恰似十里桃花,灼灼盛开。
  其实说不出他哪个五官特别惊艳,只能说他本身就是最大的惊艳。
  袁召笑意加深,对段如碧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你的成绩已经录入系统,现在来找我,是道谢,还是忏悔?”
  段如碧一天的行程丰满,温绒曾看过她的工作手册,直叹这是非人类过的日子,比如今天,她早上要开两个例会,中午约客户吃饭,下午要赶去另一个公司参加比稿,晚上还要相亲!
  相亲,没想到她段如碧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遥想当年她是多么不齿这种既老派命中率又不高的配对形势,但逼于无奈,她再不找个男人挂牌开张,她娘就要追杀她了。
  于是,紧锣密鼓一天后,段如碧为了避开李思这个自恋狂,选择和一个海龟相亲,她要是男人,真想骂句这蛋疼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海龟男是她娘选的,据说是常青藤出身,现任某世界500强公司区域经理,她娘说了,家世背景无所谓,她已经有了,重要的是本人厉害,总之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反正是打酱油去的,就当消遣一下,吃顿好的。
  如碧来到市中心的法国餐厅,这人选的地点倒是挺有格调,只不过段如碧和温绒一样,对吃不怎么挑,法国大餐吃起来她还嫌麻烦,通俗点讲就是装逼。
  她到的时候,目标对象竟然还没到,想她一路飙车过来准点到达真他妈太有责任心了。第一次见面就迟到,扣二十分,段如碧按下不耐,找到预定的位置坐下,也没看菜单,打算等人到了再说。
  过去十分钟,终于看到有个海龟先生朝她这边走来,段如碧粗粗一瞥,视线在那张违反她审美取向的脸逗留了一秒,顿时心惊肉跳,还好来之前她娘再三提点她,不要以貌取人,要有耐心。这对于颜控的她而言得有多艰难啊,于是,段如碧勉力喝了口水给自己压惊。然后,待到那位男士从容不迫地在她对面坐下,她淡淡地掀起眼皮,挤出一抹微笑。
  “不好意思,下午有个会,耽搁了,迟到了一会,你等很久了?”海龟先生一坐下来就道歉,样子还算诚恳。  
  段如碧抓过菜单,推到对方面前:“没事,点菜吧。”  
  她这态度算不上和蔼,但还算温柔,海龟先生询问她喜欢吃什么,又开始推荐这里的经典菜式,段如碧支着下巴,听得无奈,看着这人平庸的面盘,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口道:“你点吧,我随便。”
  所谓大餐,一道道上菜的程序很有讲究,又在这么一个高级优雅的餐厅,大家你来我往说话的声音都格外细弱。段如碧本来就对相亲对象毫无兴趣,只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菜上,不过对方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不时轻声地跟她搭话。她娘说过,只要她收敛一点气焰,凭她的姿色气质,绝不可能在第一次会面就败下阵来。
  “我问,你是做哪一行的?”  
  “嗯?”段如碧终于把头从餐盘里抬起,“哦,广告。”  
  “广告?”  
  “对。”  
  “类似于电视上那种‘今年过节不收礼’?”  
  “……”段如碧知道跟外行人讲不清楚现在广告行业的情况,只好简洁回答,“不止电视,还有很多公关活动、营销策略……”  
  “公关?”不知怎么的,海龟先生很敏感地抓住这个词。  
  “有问题?”段如碧略一挑眉,直直地看过去。
  “不是……呵呵……”  
  海龟先生略一假笑:“没听宋姨提起过……你怎么会去做公关?”  
  这人到底有没有文化,还是海龟了一下脑子进了盐水?  
  段如碧皮笑肉不笑道:“公关怎么了?”  
  对方一愣,立马笑道:“没什么。”  
  段如碧火眼金睛,迅速从他牵起笑肌的刹那判断出他内心的不屑与抵触。她端起酒杯饮下一大口,内心泡沫翻腾,这算什么,看不上她的工作?  
  接下来是一大段沉默时间,两个人像是表演哑剧,自顾自吃着,段如碧虽极力克制,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大概是太尴尬了,海龟先生不得不重新找个话头。
  可这人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  
  “女生做公关不太好吧。”  
  段如碧笑容冷却:“你什么意思。”  
  “段小姐,如果你有意向跟我交往的话,我说直白点吧,你的这份职业,我欣赏不来。”  
  段如碧深吸一口气,把餐巾丢在桌上,冷淡地望着他,不紧不慢地说:“你再说一遍。”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跟你沟通……”  
  “这位先生,请你搞清楚,”段如碧慢慢起身,丢了餐巾,居高临下,气势冷漠,“我是做公关,做广告的,不是做小姐的!”  
  “袁召,你混蛋!”  
  段如碧吓了一跳,这边海龟先生还没说完,餐厅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惊叫,众人纷纷侧目,段如碧则是因为“袁召”两个字,当即虎躯一震,灵魂出窍,直直地僵在位子上。
  然后,餐厅里鸦雀无声。  
  段如碧本欲说完就走,眼下她禁不住回头看过去,正巧对上袁召看过来的视线。电光火石之间,有股气流在他们之间急速盘旋,双方像是都忘了自己正面临的处境,只是惊讶地望着对方,而后,段如碧先反应过来,竭力把自己从那股气流中拉回来。
  而那厢,跟袁召共进晚餐的女郎见袁召在这个当口还敢分神,恼羞之下,拿起酒杯就是怨愤一泼,餐厅里立即传出低低的惊呼,段如碧忍不住再次回头,立即看到袁召一脸狼狈的模样。那晶莹的葡萄酒液顺着他的脸颊滴落,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衣,他只是略一挑眉,竟是一笑而过,没事人一般,拿过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
  “袁召,你什么意思,玩我?”  
  段如碧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他对面的女人身上,不是那天看到的什么烨烨,换了一个美若天仙,姿态清高的女人。  
  尼玛这败类招蜂引蝶的功力不减当年。  
  “嘘……小声点。”袁召好像生怕她这种泼妇骂街的架势惹人围观,可神态上并无窘迫。  
  那女人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胸前波涛一起一伏:“你把我利用完了就像划清界限?没门,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这个我要解释清楚。”袁召直起身板,不紧不慢地说,“首先,是你自己以为我是有钱人,拼命贴着我,就算不是通过你,我也能认识赵总。其次,我从来没说过我跟你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甚至暗示过你,我不想跟你谈感情。最后,”袁召拿出信用卡,招呼来服务生,“我请你这一顿也算是给你面子了,我可消费不起这种地方,你若喜欢,另请高明。”
  袁召说得何其无辜,一派你咎由自取的模样,美女像是被人甩了一大耳光,恼羞成怒,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的肉里,不一会,她拽起包狠狠朝袁召打了两回,算是泄愤,然后扭头就走,反观袁召吃了那两下还像是没事人一般,面上不动分毫。
  段如碧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思绪翻涌,过了会忍不住重重冷哼,狗改不了吃屎,你想万花丛中过,就算能片叶不沾身,可染上些尘埃是不可避免的。  
  “段小姐。”  
  估计是她的表情太过扭曲,对面的海龟先生用一种颇为古怪的眼神瞅着她。  
  段如碧着实不想在对着这张脸吃饭,草草道:“嗯,我说完了,先走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无情出局,怔忪间段如碧已经拿起包走人,她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和袁召撞个正着。段如碧迅速把僵硬的表情调整到冷漠,用高高在上的目光斜睨着对面的人。
  “好巧,你也在这用餐?”  
  这人总是这样,不论何时都能泰然自若,纵使现在穿着一件污迹斑斑的衬衣,他依然笑若桃李,面如春风。  
  “是啊,太巧了。”段如碧假笑。  
  袁召不经意朝她身后看去,问道:“是……你家那位?”  
  “噗……”段如碧笑得很不屑,“怎么可能,客户罢了。”  
  “他过来了。”  
  “什么?”  
  段如碧立马转头,果然,海龟先生结账后匆匆追上来,似乎还欲挽留。  
  “段小姐,抱歉,我刚才言辞有失,你别介意,我想我们……”  
  “且慢。”段如碧急忙打住他,搞毛啊,万一被袁召知道她在相亲,她可以当场自刎,不用再活了,“这位先生,不用谈了,没意思,大家观念不同,谈不妥。”
  段如碧也没再理会袁召,快步到地下车库取车,开到地面的时候看到袁召正在餐厅门口拦的士。  
  段如碧把车停在他面前,落下车窗,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你今天倒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袁召移过视线,眸光温温的,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不言语。  
  他这一笑在段如碧看来是无比犯贱,段如碧轻蔑地继续说:“劝你一句,玩女人也要靠本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你当出了社会的女人还跟在学校里的姑娘一样单纯吗,省省吧。”
  以为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难堪,谁知他纹丝不动,还反过来调侃了一句:“你也是吗,出了社会,跟以前有多大不同?”  
  你妹啊,是说老娘以前单纯还是说老娘现在势利?  
  段如碧收起笑脸,复又哼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是啊,是不同了,袁召,我真后悔认识你。”  
  这日室外温度高达39摄氏度,光是站着不动就能让人流汗,然而段如碧说的话让空气中蒸腾的热气顿消,寒意钻入毛孔,直杀人心。  
  她潇洒地开车走了,他还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确定已经看不见她的车子之后,才慢慢抬头。  
  他并非时常笑的。  
  只是在她面前,他无论如何都要笑。  
  无人的时候,他最常有的表情,是没有表情。  
  夏日晚风鼓动着恼人的热度,却是将袁召的脸越吹越白。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她要将这份遇见也抹杀。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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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e,上次给你的那个网游的提报看了没?总监说可以接,打算派你和我去,怎么样?”  
  段如碧把脑袋从电脑里拔出来,别过脸,镜片白花花一片反光,乍一看颇为凶狠:“看过了,是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去?”  
  客户经理Kate很懂得察言观色,立马说:“看你时间安排。”  
  段如碧最近加班加狠了,一脸菜色,她按了按太阳穴,说:“后天上午吧,你跟对方沟通下。”  
  “你今晚不是要飞S城出差吗?”  
  “没事,赶得回来。”  
  “Bee,你太辛苦了!”Kate朝她抛了个媚眼,“我们的干将啊!”  
  还用说,她绝对是公司的劳动楷模!  
  对于网游项目,段如碧不是特别有把握,但是她这个人就是喜欢挑战。近年来互联网行业直飞冲天,游戏领域争得头破血流,她不玩游戏,但私下里做了个调查,竟然发现这家互联网公司牛逼得很,游戏产业是他家的重中之重,之前推出的两款网游火翻了天,早两年就已经上市。
  这块肥羊可不能让它飞了。  
  段如碧又把资料理了一遍,自信明天的沟通不会有问题。  
  第二天,按照原定计划,她先和创意部的同事到S城提案,一直搞到后半夜,然后留下同时善后,她清晨搭乘头班机飞回Z市,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飞机晚点,等她取车飞奔目的地时,正好遇上早高峰。
  城里的滞留情况让段如碧火冒三丈,前面堵,后面堵,段如碧把空调打到最低还是急出了一身汗,眼看着再过一个街就到了,她恨不得丢了车自己跑过去。
  “Bee,你到哪了?”  
  “快了,已经在三环了,靠近北山路,转个弯就到了,大概还要十五分钟。”  
  “快点,那边的人差不多都到了。”  
  “你先拖一下,不说了,我开车呢。”  
  一个路口连吃三次红灯后,段如碧终于杀出这该死的路口,可好死不死,转弯口杀出一辆电动车,转瞬间,段如碧心脏都快停止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打着方向盘,车头一转,斜飞出去,狠狠撞上了护栏,安全气囊“嗖”一下充满整个空间。
  段如碧从车里爬出,背上已是冷汗涔涔,她本就一晚上没睡,虚得不行,这么一吓过后,脸色刷白,心惊肉跳了好一会才缓过气了。  
  再抬眼看那个肇事者,好端端地骑着他的小毛驴,逃了!  
  我靠,段如碧眼皮止不住地跳,肝火烧得胸口都疼了,这叫什么事!电话再次响起,段如碧接起来,口气不大好地说:“我已经到路口了,出了点车祸。”
  左手撞上了车门,手肘处火辣辣地疼。  
  “什么?车祸!”Kate在电话里大惊,“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人没事,车比较惨。”  
  “你等下……”过了会,Kate说,“这边的总监让你别急,处理好了再来,如果受了伤,先去医院,我们这再约时间。”
  段如碧立即头大:“真没事,我把车停到路边,马上过来!”  
  再约时间?诚信问题是商务谈判的重中之重,段如碧的敬业精神不容许她出任何差错。  
  哪怕是天灾人祸也阻挡不了她。  
  段如碧也顾不上给保险公司打电话,把车停好,立刻急冲冲地赶赴目的地。在电梯里,她稍微调整了下仪容仪表,无奈今天的脸色太惨淡,更糟糕的是右眼皮还在跳,总感觉是不祥的兆头。
  电梯门一开,段如碧直奔会议室,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让头脑清醒些,然后很稳重地敲了三下门。  
  “请进。”  
  一个比较悦耳的男声。  
  怎么有点耳熟。  
  段如碧打开门,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开口就道:“不好意思,出了点状况,让各位久等了。”  
  Kate立马起身介绍道:“彭总,袁总监,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副总监Bee。”  
  “……”  
  段如碧蓦然感到一阵心慌气短,似乎有两道不同寻常的视线看向她这边,段如碧立即朝会议桌的另一头看去,登时被震得五雷轰顶,惊得魂飞魄散!
  桌子那头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可她只看到彭锐笑眯眯地坐在首位,正喜滋滋地看着她,手里还捧着一只咖啡杯。此人是温小绒那个大叔夫君的死党,人以群分,她接触了几次,断定其也不是什么好物。而他左手边,袁召靠在椅背上,侧着半边身子,手里转着一支钢笔,笑得阳光和煦,静默无声地打量着她。
  段如碧卡壳,脑子一抽一抽的,这是什么状况?  
  Kate见她半天没反应,暗暗推了她一把,段如碧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额……我想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直接开始吧。”  
  彭锐点头:“好的,没问题,你说呢,袁少?”  
  这彭锐正经起来也人模狗样的。  
  “我也没问题,只是……”袁召微微一笑,略带关切地问段如碧,“听说刚才出了车祸,没受伤吧?”  
  “有劳您担心了,没问题。”段如碧笑得僵硬,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肌肉。  
  袁召偏过头,面色温和,眸光温润,相较于她的措手不及,他一点都不惊讶,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来的会是她。  
  有那么一瞬间,段如碧很想翻脸走人,可是,她的职业素养告诉她万万不可,专业人士绝不会把私人感情代入工作。  
  把那点暴躁压下去,段如碧收敛心神,投入状态:“那么,我们开始吧。”  
  这次接洽只是就对方公司提出的brief进行探讨,围绕这次的主角“天际幻象”如何展开公测前的宣传活动,一步步预热,最后引/爆。  
  段如碧沉吟道:“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做前期宣传?”  
  彭锐解释说:“是的,游戏内测,审批马上就会通过,公测预定在年底,圣诞左右。我们希望从9月份开始预热,所以我们希望你们尽快出方案,最好是两周后就能再次提案。”
  现在已经7月底了,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哪怕两周后提案顺利,投入执行的时间也够呛,段如碧两眼一黑,已经确信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多么的暗无天日。
  在人前段如碧自信满满地答应道;“我明白了,那么我们一定会根据您的要求做出方案的。”  
  “袁召,他是我们公司研发部的总监,这次项目是由他全权负责,你可以跟他多沟通。”彭锐拍拍袁召的肩膀,很是器重的样子,“袁总监可是为了这个游戏花费了所有的心血,公司也非常看重这次的推广,势必要成功。”
  段如碧有些难以接受,袁召是总监,他竟然是大型互联网公司掌管游戏产业的总监!她也是总监,可前头还有个副,不说这个副,她现在也不过是家不大不小广告公司的客户副总监……光这个副总监她还爬了三年!
  段如碧内心活动激烈,完全没有听到彭锐后面的话,直到Kate提醒她才反应过来,想也没想,直接说:“哦,好。”  
  可是,好什么?  
  “那么,请移步到隔壁的江南楼一起用餐。”  
  “啊?”  
  “有问题吗?”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吃饭是必须的,可她一百万个不愿意跟某个贱人同桌,天杀的,她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要不要这么倒霉?!  
  正想找理由推脱,Kate已经收拾好东西率先出去了,这女人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彭锐打了个手势,对他们说:“我接个电话,你们先过去。”  
  段如碧一脸大便地走出会议室,袁召紧随其后,段如碧在心里默默把身后的男人凌迟了一百遍,以泄心头之愤,突然后面的男人不知好歹地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接这个案子,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当场走人。”
  “你没有职业操守,不代表我没有职业操守。”  
  段如碧一个急转身,袁召一愣,没料到她的动作,堪堪停住,两人差点撞在一起,突然间他们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细微的毛孔以及一瞬间微妙的表情变化。
  段如碧一脸吃了苍蝇的感觉,恨不得退避三舍。  
  袁召只是轻抿嘴唇,视线里有一刹那的慌乱。  
  然后,段如碧果断推开他,嫌恶地甩了甩手:“离我远点。”  
  袁召摊开手,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你故意的吧。”  
  “什么?”  
  段如碧扬起漂亮的脸蛋,抬手将长发夹于耳后,露出凌厉的视线:“早知道我是广告公司的人,还要我来做这个案子,袁召,你什么居心,说出来,不要遮遮掩掩,我不吃那套。”
  袁召君子坦荡荡:“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骗人。”  
  “我比你知道的早一点,开会前你没来时,听Kate介绍知道的。”  
  他确实刚刚才知道合作对象是她,而他当时的反应和她一样震惊,只不过,他向来擅长掩饰神情,不管心情怎样复杂,也不会有太多表露,不似她,高兴与否全写在脸上。
  “怎么你们认识?”彭锐突然从后面冒出来,奇怪地看看二人,“袁少,没听你说起过啊。”  
  “大学同学罢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却在段如碧脸上,似乎想寻找一些他自己都不理解在期待什么的线索,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彭老板,你诓我呢?”段如碧挑起半边秀眉,调侃道。  
  彭锐自知理亏,好在他脸皮厚,只是摸摸鼻子,嘿嘿一笑:“我们边吃边说,一会跟你解释。”  
  袁召不太确定地打量二人,这么听起来,彭锐和段如碧也早就认识?  
  “你们?”  
  几个人边走边说,彭锐跟袁召解释:“我们也认识,如碧是我好兄弟老婆的好姐妹。”  
  称呼都变成如碧了,关系好到这个地步吗?袁召听后没多问,跟在段如碧身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她走路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驰电掣,腰杆很挺,步伐干脆,是个直性子。穿越大门的瞬间,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从上而下将段如碧包裹成淡金色,她回身的那一刻,他的眼角避无可避地刺痛了一下,继而迅速闭上眼。
  眼下实在不适合回忆,可是他偏偏记起她主动找上门的那次巧遇。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孩看上去清纯得让人无法忽视,但神色姿态却与容貌很不一样,她看人的目光很直接,立刻就能读出眼里的情绪,所以,每当他无法读出她眼底情绪的时候,他就会很紧张。
  一如最开始他问她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男朋友的时候,又如最后面她在离开的前一天平静地和他看完最后一场电影的时候。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袁少,你跟我一部车,如碧,你呢?”  
  “……”  
  她的车子毁容后还被遗弃在路边,这种状况不是多问吗。  
  段如碧拉着Kate上了彭锐车后座,狭小的空间令她很不舒服,还好路程不长,彭锐载着一车四人来到城中有名的江南楼包厢。  
  彭锐落座首位,顺势将菜单摆到段如碧面面前:“温绒说你喜欢吃清淡的,这里的菜还不错,你看看想吃什么?”  
  段如碧看都不看菜单,直接点了三道菜。  
  彭锐惊讶:“看来是个行家。”  
  “一般般,应酬总是有的。”段如碧悠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袁少,你给怀王打个电话,看他到哪了?”  
  Kate感兴趣地问道:“怀王?”  
  彭锐解释说:“一会还要来一个人,是我们公司的经理,他跟如碧一样,今天从外地赶回来,不过赶不上刚才的会议,我让他直接到这里来。”  
  一直在旁没发话的袁召插道:“我估计那小子还堵在路上,赶到这里也要一两个小时,要不我跟他说今天就算了?”  
  怀王一来,必定天下大乱。  
  “先打电话。”  
  彭老板发话,袁召只好照做,谁知怀王太不争气,竟然已经到了路口,再过5分钟就能赶到。  
  袁召放下手机,朝段如碧看了一眼,寻思着一会怎么收场。  
  “既然下了会议桌,我们就轻松点吧。”彭锐见段如碧自顾自在那里低头喝茶,心里没底,这姑娘脾气可不比温绒温柔,易暴躁,随时掀桌。  
  段如碧堆起笑脸,把杯子一搁:“行,那你就说说,是不是故意找上我的?”  
  “我想反正要找广告公司做代理,不如就找熟人,况且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还是你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是你一个人做的决定?”段如碧意有所指地看向袁召。  
  袁召立即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彭锐也是条老狐狸,仔细嗅嗅,觉察出这二人的一丝异样。  
  “怎么,你们有过节?”  
  这下连Kate也好奇起来,Bee好像对袁总监的态度很不好,莫非真有什么不愉快?  
  只不过当事二位,袁召吸了口气,故作玄虚,段如碧翻了个白眼,面色微凉。  
  好吧,彭锐闭嘴。  
  “没什么不方便,”段如碧笑眯眯地说,“公事公办,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男人,风尘仆仆,还未落座就说:“不好意思,我迟了,你们都吃上了没?”  
  段如碧不经意地抬眼看去,生生被雷劈中,刚平复的神色又有扭曲的趋势。  
  然而,她不是那个最受刺激的人,楚怀刚一坐下,立马跟对面的女人撞上视线,他先是愣了下,感觉有点奇怪,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再反复端详了片刻……猛地倒抽一口气,瞪大了一双眼睛,一脸错愕,指着段如碧的鼻子不可思议道:“是你!”
  据Kate回忆江南楼那次的场景,不可谓不生动,那个叫楚怀的经理见了段如碧好比蛇妖见了法海,那张脸的表情太有喜感了,先是一抽,再是一僵,好端端一张俊脸震惊得一对眼珠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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