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过肩摔摔后后脑勺着地会有什么事情吗

本书由 凌紫焰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每次吵架他都在撒娇》
作者:三十载
周显问洪彦:“你为什么一打架就撒娇?这和你的人设不符啊!”
洪彦瞥了他一眼道:“我就是站着不动他也觉着我在撒娇!”
周显瞬间明了,原来这小子自己傲娇。
这边吴国柱问孙天策:“那他怎么撒娇的呢?”
孙天策想也不想道:“他有意露了腿。”
吴国柱不明所以道:“你确定?”
夏天穿大裤衩谁不露腿啊!你自己有毛病。
大概就是一个小屁孩,整天觊觎不是亲小舅舅的小舅舅的故事(主攻攻攻)受比攻大十二岁,介意慎入。
ps:第一这不是亲舅舅
第二:主攻攻攻攻攻(无限循环)
第三:作者比较傲娇,只要评论都觉着是爱我
第四:这是一篇爽爽爽爽宠宠宠文,不吃甜的绕道。
内容标签:年下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甜文
主角:孙天策 ┃ 配角:洪彦 ┃ 其它:
=======================
  老班的‘心灵交流’到了倒数第二排的‘失足’少年时,廖文强已经基本坐不住了,一脚勾过旁边一排一个弱鸡的椅子就坐在最后一排顶角落的孙天策旁边,痛心疾首的看着他。
  “二策,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你爸,他要是真不来,癞头可就要看我们笑话了。”
  孙天策自从试卷发下来然后被老班点名带家长的时候就一直憋气似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时不时的带着冷气瞟窗户外面一眼,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那桌肚下面的腿晃动的频率就又高了一些。
  实际上,他也是佯装镇定,内心烦躁的都能燃爆全宇宙,手不停的薅着那刚烫的卷毛刘海,就差给撸直了。
  完了老气横秋的啐了一口,回,“谁特么敢笑我下谁战书,孙善科今天敢不来,老子记他一辈子。”
  廖文强跟着点点头,“也是,他以后披麻戴孝还指望你,便宜闺女到底跟人家姓。”
  说到便宜闺女,孙天策顿时又想到那个‘画皮’后妈,然后孙善科还特别喜欢她那张皮,就更加烦躁,腿抖得更厉害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孙天策的同桌吴国柱笑眯眯凑过来道:“这可说不定哟,说不定孙善科同志老树开花呢,那二策的太子位可就不保了。”
  廖文强瞪了他一眼,“打你的XX荣耀去吧,二策本来就烦。”
  吴国柱哼了一声,“我妈都四十三了,不照样又逢春了么,生个二货跟眼睛珠似得,你那小妈才多大?就那心机,不得再生一个巩固地位。”
  孙天策嗤了一声,“孙善科都四十七了,再生一个是要炸地球吗?”现在想想他妈当年拖了孙善科七八年才结婚也是有好处的,况且孙善科才上的商业主任,估计丢不起这个老脸。
  正想着,廖文强盯着楼下突然炸起道:“二策,你爸来了。”
  孙天策顺着楼下看去,不是孙善科还能是谁,那帕萨特老的连油门踩下去都跟被人在后面拽着似的,一屁股的风尘,历经了沧桑。
  装!真能装!
  孙天策就佩服他爸这一点,平常这车孙善科也不开,但是遇到'重要场合'他无论如何都要开的,要知道这车去年就黄标了,可是人孙善科同志硬是又申请成了绿标,就这事儿没少被组织表扬。
  不过不管怎么装,到底是他唯一的老子,而他能来,说明自己的阴谋得逞,所以不免有些得意。
  正在这时,刚刚被老班请去喝茶的癞头又回来了,脸上完全没有那种被老班'度化'之后的悔悟感,而是笑眯眯走到他旁边道:“孙子哎,老班让你去,还有告诉你,你小妈妈来了,阿哈哈哈……”
  “艹你妈!”廖文强在孙天策先一步跳起来,拿起孙天策桌子上的语文书就朝着癞头砸去。
  癞头人瘦,速度也快,一个低头给躲了过去,完了更加得意的朝着班上喊道:“各位,孙天策的小妈来了,他爸老牛吃嫩草,那女的看上去和他姐一模一样。”
  “艹你妈”孙天策彻底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指着癞头喊道:“下午放学开战504,505谁来?”
  “我去。”
  “傻逼,带我一个。”
  “谁不去谁孙子!”廖文强连着全体505宿舍成员除了孙天策一共七人应声而起,一个个跟炸了毛的斗鸡似得。
  孙天策一看如此,抿着唇点点头,然后朝着老班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老班的办公室门口,他有些纠结,一方面想看看孙善科如何气急败坏,一方面又不想看见那个'画皮'女人的嘴脸,但是最生气的莫过于孙善科居然带了这个女人过来,以至于让他被全班的人笑话。
  最终,他的气性打败了对那个女人厌倦程度,开门走到老班的办公桌前,站定后就盯着办公桌上自己的试卷,目不斜视,就跟没看见他爸似的。
  不过不代表他'没看见'他爸他爸就'没看见'他,只等他站定,孙善科同志火了,一把将他拉了面对自己,而后指着他的卷毛道:“你看看你像什么东西?!流氓一样,今晚回去就给我弄回来,还染色,谁教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孙天策听他爸这教训人的口吻就不耐烦道:“你知道什么,这是比伯头,剪成这样的多了去了。”
  实际上他本来想让理发店的人给他两边剔短,前面烫翘起来,和贾斯汀比伯一样。
  可是卷的有点过,就成了这个德行了,自己瞧着别有一番个性,索性也没改,后来发型师建议挑染一个深蓝色,就是那种正常光线看不见,太阳下面才能瞧见的颜色,又酷又装逼,谁知道班主任几天都没有发现,居然被他爸眼尖瞧见,真是愈发烦躁。
  孙善科还是一个特别会先发制人的人,扭头就问班主任,“老师你们学生弄成这样你们都不管吗?”
  班主任姓王,女,46岁有着丰富经验的常年带着初升高的老教师,王老师自认也是在纸上谈过多少年兵的老军师,这就推了推眼镜道:“这也是我今天让你们来的原因之一。”
  说着,她对孙天策道:“你先去外面站着,好好反思反思你这开学一个月以来都干过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这回考试,简直精彩至极。”
  孙天策舔了舔后牙槽,相当无所谓的朝着外面走去。
  心想:就怕你不告状。
  确定孙天策走后,班主任一边让孙善科在对面坐下一边将桌子上红钢笔打的一张52分语文试卷递到孙善科的面前,道:“孙天策爸爸,这是初三第一学期第一次摸底试卷现在请你看看这个试卷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孙善科只看那分数就火了,点着那桌子和捣蒜似得,“我儿子怎么可能考这个分数?我家二年级终考的时候可是全年级第二进三年级强化班的,怎么住校之后就这样了?到底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住校。”
  王老师暗自思量,这不还是往学校身上推卸责任么,这是大大的要不得。
  于是连忙道:“天策爸爸你还没有看就不要这么急于下定论行不行,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不要一味只看到表面,你往下面看看,”她说着拿着笔往那些打钩的题目上指去,“发现没有,他只要是做的全部都是正确的,一题都没有错,不做的自然就没有分,就连后面这两题全班都错了只有他是正确的,不光是语文,英语和政治也是一样,只要做了都是正确的。”
  “王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有意不做的?”孙善科笑了,他儿子和他一样,什么都要比别人强,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班主任立刻又将抽屉里几张试卷拿出来,依旧是语文政治与英语,接着道:“这是三天前的小测试,上面有很多的题目和这回的摸底试卷一模一样,三天前会做,两天前就忘了?”
  孙善科接过试卷,按着对比一番,沉默了起来,许久神色复杂的瞥了一眼并没有关紧的办公室大门。
  王老师知道这是起了作用,不经意瞥过一眼站在孙善科身后,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却令人无法忽视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年轻貌美,尽管作为常年混在政治场上的孙天策父亲也算是保养的不错,但是明显就不是原配。
  当然,班级里面学生们的家庭状况,她还是大致了解一些的,毕竟小孩子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候,学习成绩固然重要,心理状况也是不能懈怠的。
  她想:去年就听初二的老师说一个优等生的妈妈突然死了,然后他爸没几天又娶了一个更加年轻的,小孩儿一时接受不了,闹了多少天没有来,还生怕他就此堕落。
  这个优等生说的就是孙天策。
  而现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孙天策的亲妈死了,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一个优等生变成这个模样,同作为女人,她是没有什么好感,这就语气又严肃了一点道:“这个小孩儿我不知道他以前怎么样,但是在我手里这一个月,吸烟打架什么都来,我也找过他谈过几回,认错态度很好,我也就没有告知你们,毕竟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只是认错态度好,认完错依旧不改,这回居然连分数都考成这样,我怕继续下去会成为问题少年,所以找你们家长来协商看看如何解决。”
  孙善科听了这番话眉头深蹙,沉着声问道:“那老师你认为他是为何如此的呢?”
  王老师道,“天策爸爸,我和他初二班主任交接的时候,听她说过一些你的家事,你看,是不是你们做家长的对于孩子的成长有不到的地方呢?而且越是聪明的孩子越是敏感,很多事情都是我们老师无法替代的。”
  孙善科盯着试卷沉默了,王老师认为这一次的交谈还是有效果的,不管怎样这孩子都是他亲生的,后妈再怎么作,人对第一个孩子的感情总是特殊的,所以只要他心中还有这个孩子就会妥协。
  这就继续道:“孙天策这个孩子在我们学校一直也是比较出名,奥数和速算可是代表省级竞赛的,他是一个少有的天才,对这个小孩儿我们也一直是重点培养,初升高是关键时刻,什么事情还能有孩子的未来重要啊!”
  就在她想着趁热打铁让这位'被枕边风'吹多了的父亲回去好好反思反思然后与孩子心理沟通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开口道:“王老师,你说的这些话我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个家庭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孩子不能接受我,有逆反心理我也能理解。”
  王老师听了这话讶异了,看这女人满眼的诚恳,完全不似她设想中只会挑拨离间父子关系并且摧毁原配子嗣的恶毒后母,难不成传言有误?
  女人继续娓娓道:“说起来这些都是家事,没处理好到底是我的过失,只是我想说的是天策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既然和他的父亲在一起就是想好好过日子的,而且我进门前就听说这孩子相当的优秀,我这做后妈的也替他高兴,但是孩子这么大毕竟都有主见了,就像您说的,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替代的……”
  王老师再看女人的目光变的柔和,“小孩子有时候也就是转不过弯来也是正常,越是聪明的孩子越是固执,不过既然你们家长愿意配合,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想我们可以共同商量一下开导他的方法,双方努力,孩子才能更早的看开,什么都能耽误,就是未来耽误不得。”
  女人笑着点点头,“老师您说的是。”
  “呵呵!”站在门外的孙天策哧声笑了出来,这世上他就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他爸,顶会装,另一个就是这个女人,顶会演,简直天生一对。
  王老师走到门外的时候看见孙天策低着头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看不见,但是估计他们的对话他是听见的一清二楚的。
  说到底孩子也可怜,不过事情既然发生总是要面对的,所以她就琢磨着找个时间和他好好的谈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这小孩儿就跑了,连和他父亲招呼都没有打。
  这就过分了!
  孙天策回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廖文强和他隔着一过道,见他脸黑的要命,这就传纸条给他问问什么情况。
  孙天策拿起纸条看都没看就直接揉成球背投进了垃圾桶。
  廖文强知道,这是卯了,而且二策这人从不多说话,估计还得他自己猜。
  接下来的几节课,孙天策去了一趟厕所抽了两根烟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座位,午饭都没有吃,吴国柱还打趣他是不是留着肚子回家大开杀戒,被他冷飕飕看了一眼给住了嘴。
  以前他妈还在的时候他的确经常这么干,每到星期六这天,大早上就打电话和他妈点菜单,他妈一边说他馋一边不忘又问了两个他喜欢吃的菜。
  如今,虽然依旧是高阿姨烧饭,但是没有人又嫌弃又心疼的坐在旁边看他吃饭,他觉着那饭菜都没有什么向往的滋味儿了。
  下午的时候他收到了两个短信,这年代还发短信的也只有他爸了,于是看也不看,直接给删除了。
  完了删了好一会儿,他又从垃圾箱里给复原了回来,一看果然是想要给他炖心灵鸡汤,他爸的心灵鸡汤只有一个佐料,那就是洗白那个画皮女,一想到这里,他这就再次删除了短信。
  这一次,是粉碎性删除。
  放学的时候,孙天策带全体505成员以及老婆帮506成员去围堵癞头,可是当他们到了504门口把门踹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里面鬼影都没有,廖文强在癞头的床上撕下一张纸,看完之后哼声道:“怂B,居然跑了,说改成星期一晚上再战,我看他就是想拖延时间。”
  吴国柱道:“他不是拖延时间,他是因为今天高三提前放学没人蹲点了。”
  以前和癞头打架都是宿舍与宿舍之间怼,最近他还找了两个高中部的人来,听说跟他有点亲,所以每次打架都有他们,那两个高中部的家伙打架还挺兴,一个能撂他们两三个,所以每次并不能讨多少巧。
  想到这里,吴国柱就道:“那我们今儿都散了吧,各回各家,星期一来再开个荤。”
  此话一出,人都散了,孙天策却幽幽道:“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去找他玩玩。”
  吴国柱一听不对劲儿,这就道:“二策,我们和癞头这是持久战,都打了两年了,你要是想泄气的话,我觉着你可以找当事人,癞头也就是嘴贱,他压根不是你的对手。”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找外援的原因。
  孙天策干笑了一声,有种被揭穿心思的尴尬,不过也是一瞬便道:“行,你说的对,我得去找当事人,这下你们总没话说了吧!”
  这下还真没话说了,吴国柱没想到他这么别扭还回呛了自己一句,他不知道二策的小妈又放什么大招,但是就看二策这不找地方出气不死心的劲头就知道,肯定也是憋屈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且有苦说不出。
  想了半天,他只能劝一句道:“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为了一个贱人搭上自己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不值得的。”
  “先走。”孙天策拿上自己的两个包就往校门外走,本来这个点家里是有人来接他的,可是今天他选择坐公交回去。
  吴国柱廖文强几个也算是有眼头见识,家里的车来,都干脆不问他,直接上车走人,这个人不给劝是出了名的。
  孙天策上公交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这个站点属于站中,加上又是几个学校初中生放学的当口,正是人流高峰期,所以没一会儿他就被挤到了后门边。
  本来站着不是问题,站在哪里也不是问题,问题就是后门一个老头吐的昏天暗地,尽管他手里还拿着一塑料袋,但是那呛人的酒精混合着‘丰盛的午餐’让一群人都不由得捂着鼻子。
  孙天策也是如此,就在他想着再往窗户口挪一挪到时候,眼前突然有人递过来一张面纸,而顺着那拿着纸的手看去,竟然还认识。
  这是隔壁班的班花,许靖文。
  “纸是香的,捂着鼻子就不大闻见了。”
  小姑娘说着腼腆一笑,大眼睛灵动的很,见孙天策看着她,这就立马不经意朝着别处看去。
  接过面纸,他道:“谢谢。”然后按着许婧雯的说法将面纸捂在鼻子上。
  这是清风的花香面纸,他们班许多小姑娘都随身带着小包装,老实说他不大喜欢这味道,不过这会子却觉着这味道好闻极了。
  接下来的几站,车上人越上越多,小姑娘站在他的身后连一个扶杆都没有,司机先生也是不堪落寞的性子,刹车油门两边换,小姑娘时常站不稳。
  感念一张纸的情谊,孙天策准备把自己这个带扶手还靠着窗的地方让给她,只是等她刚站好,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许婧雯一把拉着他道:“天策你别走了,就这么挤挤吧,反正没多久就到了。”
  孙天策一脸无知道:“早呢,我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呢。”
  实际上要是能将就他也不想挪地方,可是初三的姑娘该发育的地方都已经发育的很不错了,许婧雯的胸正抵着他,尽管她已经尽量后仰,但是随着司机先生的狂野飙车,那若有似无的摩擦让他依旧感觉燥的慌。
  天知道这时候的小子精力旺盛的很,晚上躲在被窝里面看岛国片不用手都会硬的,隔三差五lu两把,所以要是这会子掉场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许婧雯眼看他真的要走,这就急了道:“那边有小偷,我看见他刚刚跟过来了,我怕他对我下手,所以拜托你不要走。”
  这一说,他立马扭头扫视问:“哪一个啊?”
  许婧雯道:“就是你旁边再旁边那个穿黑格子那个男的,你别盯着他看呀,我听说这种人你要是逼急了他会拿刀子捅你的。”
  孙天策好笑的看着她,“这么6?”
  许婧雯被他这一笑弄的有点恍神,脸也跟着红,完了低头道:“你别不信啊,网上可是也有报道的。”
  到底没再离开,可是他还是尽量和她错开了一点儿位置,后来连着两站又下了一些人,他的地方彻底宽裕起来,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离开许婧雯的旁边,因为他真相信那个穿黑格子的男人就是一个小偷。
  可是观察了半天都发现那家伙光顾着玩手机了,就连胳膊下夹着的一个皮包掉在地上也不自知,还是被旁边一个人提醒着才慢吞吞捡起来。
  这样的人也配做小偷?
  带着疑惑,再扭头看自己面前的许婧雯,发现她全程都在脸红,时不时抿着唇往他身边靠一点点,而他也总是下意识的往旁边挪。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挪着,许婧雯这会子已经挪到了一个带着转弯扶手的地方,这么一看就跟孙天策特意将她圈在里面一样。
  于是,他顿时了然了一切,自嘲的笑了两声。
  接下来的时间孙天策一直沉默着,直至还有几站他就下了的时候,许婧雯开口道:“天策,其实我以前发过信息给你,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因为……一直也没有回。”
  他道:“我从来不看短信。”
  “那,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女孩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也不玩微信。”
  女孩儿被他这陡然硬邦邦的口气弄的有点懵,这年头就这年纪的谁不玩微信啊?人家这是明摆着不给,可是她又不想破坏了先前建设好的气氛,这就拿出手机道:“那我打一下你的电话,你存一下我的号码吧,还有我的手机号码就是微信号。”
  这边说着,那边孙天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可他却连着应付的心思都没有,只等那车子靠站就道:“行了我回去就加,我到了站了,先走了。”
  女孩儿本来还可惜没有来得及督促他把自己号码存上名字,可是等车子再开动的时候她才恍然回过神,因为刚才那一站,他下早了。
  孙天策自然也知道自己下早了,到他家还有两站呢,可是对比应付一个有心思的女孩儿,他宁愿走回去。
  只是这刚进地下通道,没走两步就感觉有人朝着他冲过来,他一个疾步躲了过去,转身一看居然是癞头,他手里还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孙天策这么一看莫名恼了,这要是刚刚没躲过去,一下就能开瓢。
  癞头这是想往死里打他啊!
  “搞事情是吧?我睡你妈了?”孙天策瞪着眼睛问道。
  癞头紧咬着牙道:“艹你么的,你就是睡你妈也关我鸟事,但是你泡我马子就不行!”
  孙天策听他这话回头朝着已经不知道开到哪里去的公交车看了一眼,这就明白他说的是许婧雯,而且看这架势,这小子肯定跟踪人家,当时他光注意那个穿黑白格子的‘小偷’了,完全没有注意癞头也在。
  这样一来,许婧雯的所有举动他应该都看在了眼中,这便笑道:“可是你的马子好像对我有意思呢!本来我对这种女孩儿没兴趣,但是你既然喜欢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和她玩玩。”
  “我弄死你!”癞头一棍子再次砸了过来。
  孙天策脱了身上的背包迎了过去,棍子打在背包上,他则是一脚踹在了癞头的肚子上。
  癞头被踹了一个踉跄,却在同时将棍子甩了过去,孙天策用胳膊肘一挡,正好砸在关节处,震得他整个右手都麻了。
  在痛神经的刺激下,他的大脑皮层更加的兴奋,嘴里嘀咕着:“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了!”
  然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用左臂卡在癞头的脖子上,一直将他推到墙上,右手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但是依旧能握成拳头不停的打着癞头的肚子。
  癞头也不甘示弱,同时也朝着他的身上招呼,起初他还能坚持,后来因为喘不过气加上认疼,他只能用相当不爷们儿的方式一口咬了孙天策左臂,同时往他的脸上挠去。
  孙天策被咬一点儿也不觉着意外,但是被一个男人用指甲往脸上挠他就本能的往后躲,癞头趁着这机会从他的左手上挣脱了,完了一边跑一边喊,“有种你星期一敢回宿舍!”
  孙天策摸着右脸上火辣辣的血印,啐了一口,郁气至极,“怂B。”完了他也只能把卫衣的帽子拉上来盖着脸。
  带着这样的郁气,一路走到家,离着门口老远的地方,一条七白三通纯种边境扑了上来,完了狂舔孙天策的脸。
  孙天策一边嫌弃它一边笑着道:“久等了吧布加迪,这地方你一个人也敢待?没被黑狼撵啊!”
  布加迪是孙天策从小学就养着的一只边境牧羊犬,每次回家必来迎他,这家伙聪明的很,就是打不过邻居家的黑背黑狼,见了人家就跑,时常撵的一个小区鸡飞狗跳。
  到家后,难得是他爸给开的门,只是开门就听他质问道:“小陈去接你你怎么不跟小陈回来?打电话给你也不接,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天策本来和布加迪玩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这会子一听他说话又烦躁了,直接不搭腔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
  孙善科看他又是不理不睬的样子,顿时骨头眼里生气,那些在学校酝酿好的情绪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指着他便厉声道:“小崽子你给我站住,我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是吧?!这么牛逼你还回来干什么呢?!”
  “善科你少说两句,这不是回来了么?!回来就行了。”
  又是那个画皮女。
  “什么回来就行了?!那不知道要打个电话吗?他是三岁吗?”
  “好了好了,孩子谁还没有一点私人空间啊,你管的也太多了有时候。”
  “我管的还多啊?他就差要上天了。”
  孙天策听不下去了,驻足转身道:“演差不多就行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双簧还是相声啊?”
  “你小子说什么?“孙善科一把火刚烧到心口,一看孙天策脸上的血杠顿时收了声,他一向爱干净,身上却又皱又脏,”你和人打架了?”
  孙天策没回答,就听孙善科又问:“又是胡荣家的小子?”
  癞头叫胡俊峰,他爸是胡荣。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明天我就找他,看他怎么教育儿子的,他要是不会教育我就替他教育。”
  老实说,孙善科这不问缘由的护短的确让他心中一暖,可这暖气还没有罩完全身,就听一声音略尖的小女孩声音道:“爸爸,我做完作业了,现在可以玩电脑了吗?”
  孙善科本来满目惆然的眼神在看向那个女孩儿的时候顿时变得柔和道:“这么快就做完了?不会是偷偷用了作业帮吧?”
  小女孩儿带着嗲声撒娇道:“爸爸,你就让我玩一会儿吧!”
  孙善科妥协道:“只能一个小时,一小时之后我查作业。”
  “好嘞。”女孩儿高兴的蹦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孙天策轻哧一声,他这个亲生的半年都没有喊过孙善科一声爸爸,人家这个便宜闺女喊的跟裹了蜜似的。果然没有白养。
  想着,他就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可是还没开门,就听布加迪突然喊了起来,他回头一看,只见那明明刚刚回了房间的小女孩儿正拽着布加迪的耳朵把它往房间里面拽,这会子见布加迪吸引了孙天策的注意,顿时恼了,猛扯了一把它背上的毛来泄气。
  布加迪疼的连声尖叫。
  孙天策目眦欲裂,几乎三两下从楼梯上冲下来,然后朝着那女孩儿的房间冲去。
  女孩儿见他来势汹汹,吓得立马进了房间关了门。
  孙天策到了门口拿脚猛的踹门,里面的人被吓的尖叫起来,不停的喊着:“妈妈爸爸救我,救我——”
  “你,你要干什么?”在外的母亲惊恐的失声问着,上去就要拉他。
  孙天策压根听不见她说话,没等她碰到自己就将她推了老远,完了继续踹,踹了几脚没踹下来拿起旁边一张餐椅就往门上砸去。
  孙善科见此一把将他给拉住道:“孙天策,你疯了,你想杀人啊!”
  孙天策挣开他的手喊道:“你眼瞎啊!她都跑到我头上拉屎了,我是你亲生的还是她是你亲生的?我妈死了,你是不是当我也死了?!”
  孙善科一听他提他妈这就道:“你别一天到晚把你妈挂在嘴边,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她犯多大的错啊?一条狗而已么,你至于么,她不过想和它玩而已。”
  孙天策哼笑起来道:“是一条狗而已,但是它却陪了我半辈子,它是我的,敢动我的东西,就是想死!”
  孙善科看他真的浑身一股子杀气,顿时明白他说的是真的,这便不可思议道:“多大的事情啊你就想杀人?”
  孙天策阴鸷的笑道:“对啊,没多大的事情啊,我也就是和她玩儿啊!”
  孙善科紧皱眉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知道吗?”
  孙天策感觉已经没有了沟通的必要,转身抡起椅子,猛的砸开了门。
  门开了之后整个孙家随着孙天策道一举一动炸开了锅。
  女人拉着他嘶喊着,但跟牛犊子差不多的孙天策她压根不是对手,孙善科就拉着女人的同时喊着孙天策住手,莫不知他越是阻止,孙天策就越是兴奋。
  至于小姑娘,见这架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闯了祸,憋到了墙角,惊惶的看着他们,浑身发抖。
  至于事情的起因者布加迪则是因为主人的疯狂而不断的朝着孙善科与女人狂吠。
  就在孙天策已经在挣脱中快要朝着小姑娘砸下来的时候,门口一声尖叫平静了场面,孙天策转身看竟是高阿姨。
  高阿姨是在他家十几年的保姆了,当时黄秀英生孙天策的时候请的她服侍来的,黄秀英觉着她照顾人不错就把她留了下来,所以孙天策和她的感情不用说,凡事只要她说话都要听三分。
  这会子高阿姨一把搂住孙天策道:“天策啊,你还听高阿姨的话吗?你要是听话就把椅子放下来,跟阿姨回房间去,行不?”
  高阿姨是央求的口气说的,表情相当的难过,一种卑微者的姿态,不能说新主人的不是来安慰她一手捧大的孩子,因为她怕他会受到更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只能死死的拽着他,让他跟自己走,哪怕隔一扇墙,她也觉着孩子会过的舒心一点。
  孙天策不看她,脸上依旧狰狞,但是却没有挣开。
  高阿姨见此也不要求他放了椅子,只用劲将他连哄带拖的拉到了楼上他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他她才开口道:“天策啊,你不能被毁了呀,你长大了,得学会隐忍,你妈妈不在了,你得周全自己啊。”
  孙天策没说话,但是这番话却像是天雷一样撞进了他的心里,静止一般足足有十分钟,后直接就跑去摸他的架子鼓,消音垫什么的全都拿了个干净,声音尽量往大了调,然后就是往死里敲。
  直至敲的筋疲力竭就倒在地毯上大口喘气。
  布加迪一直在旁边趴着,这会子挪到了他的旁边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沉默的盯着他,仿佛默默在感受着主人的气息由粗重到平缓……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天策的心情终于不再那么浑浊不堪,变得清明了许多,起身看见放在斗柜上他妈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黄秀英女士十九岁时的照片,孙天策一直觉着他妈怎么也不像一个命短的人,这个女人鲜活的几乎在生活的每一处都能找到‘哲理’,然后‘普渡’他这个凡人。
  尽管她很多都是歪理,但是架不住她一本正经啊!
  就像是现在,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时候,她就会告诉他,”儿砸,人活着就是经历痛苦的,不然你怎么在下一个傻子经历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和他装过来人?你不想听他诉苦就得比他惨啊!”
  想到黄秀英女士的‘大道理’,孙天策哧声笑了,然后看着她道:“别嘲笑我黄秀英小姐,这房子你喜欢,以后我就在这里面娶媳妇!”
  不着急,慢慢来!
  恍惚着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开了,听着这脚步声并不是孙善科的,睁眼一看是高阿姨。
  高阿姨是拿着个塑料盒子进来的,那塑料盒子他认识,正是她平常归纳一些药品的盒子,她是一个讲究而且热爱生活的人,所以什么都归纳利用的很好。
  “起来让阿姨看看,伤口深不深,要是深的话就得去医院了。”高阿姨说着从盒子里取出软膏。
  孙天策也不吱声,只是配合着将脸伸了过去,让她给涂完脸之后他自己又从里面找了两张麝香膏药,胳膊上一张当着她的面就给贴了,还有一张他想了想放进了抽屉里。
  高阿姨见他这模样,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这小子小时候就害羞,估计另一个地方比较隐蔽,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贴,这就一边收拾着盒子一边道:“我还以为我们家帅哥出息了,被女孩子给挠了,没想到是打架的,谁家的小子这么缺德,挠坏了我们家帅哥的脸啊?得亏不深,不然怎么娶媳妇啊!”
  孙天策被这么一打趣反倒冷了脸,只闷闷说一句,“我饿了,晚上想吃蒜泥茄子。”说完就去开电脑准备打游戏。
  高阿姨回:“好,我现在就去做,一会儿你就下来吃晚饭。”
  说完她就匆匆出了房门,她是看见孙天策转过身开电脑时努力憋着的眼泪的,毕竟半大的小子,委屈说不出来,有人关心一句,他那委屈终是憋不住的,只是这小子人前不轻易显露,所以让人看着怎么都糟心至极。
  晚饭的时候画皮女不在,但是那个便宜妹妹却在,老远就看见她拿着个杯子让高阿姨帮倒饮料,然后孙善科就又是一脸慈爱的训斥她女孩子家家不宜喝太多什么的。
  孙天策就当没看见,走到桌子边拉了一张椅子蹲在上面,这是他们在学校食堂的习惯,因为食堂的条凳时常脏兮兮的,然后从桌子中间端过那盘蒜泥茄子就着饭大口大口吃起来,全程心无旁骛。
  对面的小姑娘本来想说自己也喜欢吃这个茄子的,可这会子看见他还有点发怵,只低着脑袋默默刨饭,只是没刨两口就听对面道:“你也想要这个?”
  小姑娘自从来这个家,这个哥哥就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今天的事情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的恶劣了,这会子突然和颜悦色的问道她一句话,她都有些受宠若惊,顿时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刚想点点头,就见他突然将盘子里的茄子全部都倒进了自己的碗中,然后三两下吃完抹嘴走人。
  “爸爸……”小姑娘声音小小的,受尽了委屈,一不小心就要哭出来。
  高阿姨见此立马道:“还有的,厨房还有的,我给你去拿。”
  小姑娘不干了,连着爱喝的饮料都推翻了,连着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吃他剩下的东西!”
  孙善科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一直在冷眼看着孙天策,看看他到底能做出多过分的事情来,这要是搁在以前,他一个眼神就能制止他的动作,可是现在,他完全漠视他的存在,这让他感到愤怒的同时又沮丧至极。
  他曾经最重视的儿子,面对他的改变,他竟然束手无策,于是迷茫的父亲开始准备与他进行一次谈话。
  毕竟有很多事情,他始终都是要面对的。
  孙天策自然不知道孙善科怎么想,只是一顿全吃的茄子油得慌,为了消食,他特地又对着架子鼓群魔乱舞了一通,敲完之后浑身是汗,所幸全脱了就剩下一内裤躺地上。
  躺了半天一抬头竟然发现孙善科就地坐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
  孙天策也不装睡着,直接将一边架子鼓的椅子拖了卡在脑袋上。
  这样的表达方式是个人都明白。
  孙善科同志在看见他这一动作的时候愣了好久,最终还是开口道:“儿子啊,以前你有什么事情都和爸爸说,现在你不想说爸爸也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坏处去想,人与人之间也就是沟通与接受的问题,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
  孙天策翻了个身,一脚晾在榻榻米的床边上,脑袋依旧套在椅子里看不见。
  孙善科继续道:“其实你只要稍微放正心态看一看,就会发现别人真的很努力的讨好你,只是你把旁人推的太远了,人的一生都是要经历很多事情的,你不能总是在一件事情里面出不来,并以同样的心思要求旁人,这样对别人都是不公平的。”
  孙天策没接话,孙善科见他呼吸平稳,就以为他听见去了,这就继续道:“我知道我说人好你也不乐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王琳阿姨每次遇到你的问题都是以你为先,就像是今天,她知道你不喜欢她,所以吃饭都躲在房间里吃,你敲架子鼓这么大声音,还有那么对待周周她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倒过头来劝我……”
  孙善科刚说到情绪酝酿最佳的地方,陡然发现椅子下面居然响起了呼噜声。
  这是听的睡着了。
  没想到他苦口婆心一心为他着想,这小子竟然不识好歹到这种地步。
  孙善科顿时怒了,即刻起身,一脚将他脑袋上的椅子踢飞,然后指着他道:“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一点脸你还就得寸进尺了是吧?我告诉你,你翅膀还没硬到能上天的地步,事情你能接受不能接受都得受着,这半年都由着你闹腾,得瑟的你找不到北了是吧?”
  孙天策本来真睡着了,陡然被这么惊醒,还听了这一通话,他也恼了,起身用同样的分贝量指着他道:“我再跟你说一遍,那两团垃圾的事情不要在我跟前提及,你妄想我能接受她们,别人用剩的东西,也只有你孙善科当宝贝。”
  “你放屁!”孙善科一巴掌甩在孙天策的脸上,怒急道:“王琳已经怀孕了,你要是闹腾的她有任何的差池,我饶不了你!”
  此话毕,孙天策看着他,很久面无波澜,后陡然笑了,带着一脸的五指印笑的狰狞至极,吐了一口血沫,完了道:“怪不得啊,不错啊孙善科同志,您宝刀未老啊,只是我想问,你不会又当个便宜爹吧!”
  孙善科本来还觉着这一下有点上重,可被这么一嘲讽他那点愧疚又没了,想想他和王琳上回去做唐氏,这小子学校一来电话王琳就说先去学校,还要人家怎样?这就又挥手开打。
  孙天策从小就打架攒经验,要不是刚刚没防备而且这到底是他的老子,怎么也不会被他甩个巴掌,这会子毛了他,孙善科父亲的人设在他的心中全部崩塌,他瞬间将他列入仇人列表,不费劲躲过他的巴掌,然后一把捞起他妈的相片框朝着他脑袋砸去,“砰——”的一声后孙善科的眼镜和照片框全部碎裂。
  “你居然敢打我?你是想弑父!”孙善科的眼角被玻璃化了两道血口,顿时红了眼。
  孙天策手里拿着剩下的一块玻璃,再看他妈的照片也成了两半,而他爸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顿时心中生寒。
  这一刻,他真起了杀心,可是看黄秀英女士剩下的半边笑脸,他想起了高阿姨那番话,瞬间冷静了下来,不顾他爸杀人的目光,慢悠悠的墩身捡起他妈的照片,一边拼着一边道:“孙善科,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去陪我妈,没本事就憋着,那玩意儿要是再敢动我的东西,你是知道我的,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好日子到头了!”孙善科捡起地上的眼镜,说的相当的认真,完了见孙天策没所谓似的的继续拼着他妈的照片,而先前划过他眼角的血染在他逝去妻子的笑脸上,顿时让他遍体生寒。
  于是他立刻离开了这个房间。
  星期天,孙天策在家里打了半天的游戏,中午的时候他一如既往的去一个地方蹲一个叫‘死死死开’的秀萝,一看见她来之后就火力全开的怼她,因为今天对方是输出,所以没几下他就被怼死了。
  可是那又怎样,作为一个军爷(天策),坚持不懈的作死是他流淌在骨子里的精神,所以复活之后继续怼。
  可是今天这姑娘变狠了,直接在复活点蹲他,搞得他还没有坐满血就又被打死了。
  如此以往,十来次之后,他满意的调戏了一把秀萝道:“每天被你弄死几回,晚上觉都好睡,顺便告诉你,粉色的胖次你穿不好看,明天见2333333”
  然后他就秒退,为的是第二天看她花式骂人,她越是说的气急败坏,他看的就越高兴。
  这种行为被吴国柱称之为抖M,一天不被虐上几回都不舒坦。
  他蹲这个秀萝的事情整个505都知道,因为整个宿舍都在玩这个游戏,当初他爸把画皮女领进门他无处泄气就在游戏里到处杀人,本来看见一个奶秀(治疗职业)就想打的时间长一点有成就感来着,结果这秀萝被打死后切了输出,回来又找了他,打得他半死不活还加了仇杀……
  作为一个军爷,遇见这样的奇女子,他决定天天同一时间在那里蹲她。
  这么一蹲转眼就蹲了人家四个月,这姑娘也和他杠上了,他愿意蹲,她就愿意来,起初还拉过帮战,最大的时候拉过阵营战,悬赏跑条读了又读。
  孙天策也就跟她似乎特别不要脸,她悬赏自己,他就让宿舍的兄弟们杀自己,然后到她那里领赏金,一天真能赚不少。
  后来时间长了,秀萝似乎被他杀习惯了,就称他为毒瘤,也懒得拉帮战,反正两人互为仇杀,几乎做完日常就过来互怼,打的时候秀萝还在不停的骂他,但是他从来都不回。
  下了游戏之后正好到了饭点,他照着时间准备膈应人来着,结果发现饭桌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他还以为被他气的一个都不来呢,正好吃一个舒心的午饭。
  顺便喊上布加迪上桌子一起吃。
  高阿姨见一人一狗都蹲在椅子上,这就拍了一下他的背道:“家里的椅子又不像你们学校,还有脚印怎么着?”
  孙天策一边喝着汤一遍道:“一样脏。”
  “布加迪你都不嫌脏。”
  “布加迪是我的。”
  “那也有细菌。”
  “以前不也这样么,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
  尽管以前她妈在的时候全家也都不同意让布加迪上桌子,但是只要他回来,他们也都由着他,布加迪也很乖,只吃它面前都盘子里的食物,而且不会吃的到处都是。
  但是画皮女来了之后,布加迪就只只是一条狗了。
  她似乎很不喜欢它,布加迪也能感觉到这个新来的女主人不喜欢自己,所以基本都躲的她远远的。
  只是女主人的女儿喜欢找它玩,只是她玩的方式是毁灭性的。
  孙天策也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布加迪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但是目前他也只有忍耐。
  昨天那一举就是接机给那小的一个警告,毕竟对于画皮女,布加迪对她产生不了威胁,所以她没必要在这里花心思。
  高阿姨不再勉强,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若有所思。
  孙天策见她盯着自己,这就道:“您怎么不吃?”
  高阿姨看着身后的房门一眼,后略压低声音道:“天策啊,你妈妈那头来人了。”
  孙天策问:“干什么的?”
  “是请你和你爸爸参加你小舅舅生日宴会的。”
  孙天策大略回想一下,完了问:“哪个小舅舅?”
  “就是你后面一个外婆带来的那个,每年的生日都来请的,只是你妈妈在的时候都给回了,可能因为你在学校也就没有告诉过你,今年孙主任不知道回不回。”
  孙天策看她似乎想说什么,不然这件事情也会像往常一样直接略过他,如今她刻意提及,这就问:“高阿姨,你意思是我应该去吗?”
  “这件事情还要你自己看着办,只是我恐怕这是她的遗愿。”
  孙天策挑眉,她妈妈是出车祸死的,连遗嘱都没有,怎么会有遗愿?
  “就在她死前不久,我偶然见过你妈妈和黄老爷子通电话,事后她让我别告诉孙主任,我听她的口气父女俩应该经常联系,后来也许是我晓得了这件事情,有一回孙主任不在的时候她哭着和我说'我想我爸了',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她的遗愿。”
  孙天策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孙天策对黄家没有什么好印象,简单的说是没有印象,因为他妈妈在的时候就从来不回娘家,所以有时候看人家寒暑假去外婆家他就挺羡慕,也问过缘由,孙善科就告诉他因为外公后娶了一个外婆,他妈不喜欢,还闹的挺不愉快,索性不来往了。
  他那时候就想:一个男人为了另外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断绝关系是何等的不负责任,现在再看自己,他居然还走了他妈的老路。
  可是什么问题上升到遗愿的时候,活着的人就不得不遵照执行了,尤其是他和黄秀英小姐的关系,恐怕除此之外,也不能为再为她做任何的事情了。
  而如果想要完成这个遗愿,这个便宜舅舅的生日宴会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于是,他回,“我要是去的话是不是要带个礼物什么的?”
  高阿姨舒展了眉头道:“我听秀英提过一回,说你这个小舅舅每个小生日都过,所以礼物应该当差不差就行,关键是你人去。”
  “怎么跟女人似的。”
  孙天策不经嘀咕一句,每个小生日都这么轰动,可见他那个外公挺喜欢这个便宜舅舅,就跟他爸喜欢那个便宜女儿一样。
  “到了人家跟前可不能这么说,你那个小舅舅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年纪轻轻就在政府单位工作了……”
  “这些都是我妈和你说的?”高阿姨似乎知道的还不少。
  她却忽闪着目光道:“也就听你妈妈说过这么一句,那你吃过了就早早准备吧,衣服要穿的得体一点。”
  说完,她就去刷碗了,很是匆忙。
  按着高阿姨描述的这位小舅舅的独特喜好,孙天策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之后就直接进了珠宝店。
  老实说他对这个小舅舅的印象与对画皮女带来的孩子是一样的,一种本能的排斥感,所以对于这个礼物,他不想花任何的心思。
  在不想花心思的情况下,昂贵的东西总是没错的。
  “这位小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买珠宝的店员一见他进来就相当热情的问道。
  孙天策直接回:“我要挑个生日礼物。”
  店员笑着问:“请问给谁的呢?”
  “嗯……”孙天策有点为难,如实说是小舅舅吧,人家肯定以为多大的寿辰,然后按着老男人的标准给他挑,明明他这个小舅舅活的跟小公主似的。
  店员见他犹豫,顿时明了,十几岁的骚年么,谁还不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这就道:“那您大概需要一个什么价位的呢?”
  这个孙天策想也不想,“稍微得体一点的吧!”
  店员莞尔一笑,天知道最喜欢客人说的就是这话,大略扫视了他的穿着,这就走到项链区柜台边,然后拿出一个单独陈列的项链道:“这个是我们店推出的最新款的项链,现在正好也是我们三十周年的店庆,这款项链也是店庆主打款,配套还有一个戒指,名字叫‘一生所爱',您看它的链身设计是……”
  “呃……行,就这个吧!”孙天策大概一看是个简洁的铂金项链,内镶了几颗小钻,差不多没什么忌讳,这就准备走人,因为实在没时间听她说这些商业虚头,意义都是她们自己定义的,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差不多就行了。
  店员也不介意他打断自己,重要的是他掏钱就行,这就立马给他打包,后来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他提了东西就走,多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黄老爷子的父亲,也就是孙天策的外老太爷是老革命家,黄老爷子他们一行几个兄弟都在军部工作,且任职不低,可到了舅舅们这一辈全都都从了文,具体黄家的子孙什么发展思路这个外人不好参透。
  不过有一点孙天策可以确定,那就是不管黄家这边多出息,自从黄老爷子和他妈断绝关系之后,黄家从来没有扶持过他爸一把,以至于他爸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商业主任。
  这也是多年来孙善科在他面前都忍不住念叨的一件事情。
  可见黄老爷子是认认真真和他妈断了关系,这样一来孙天策更加将与这边联系当成了他妈妈的遗愿。
  孙天策到了黄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黄老爷子正在门口迎客,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会儿,后挺不确定的问道:“是天策?”
  孙天策点点头,很有礼貌道:“外公。”然后将礼物递给旁边一约莫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并道,“小舅舅,生日快乐。”
  男人笑了,“我不是小舅,我是你表哥。”
  “这是你大舅家的启明大哥。”黄老爷子拍着他的肩膀顺势将他举着的礼物接了过来,对着黄启明道:“快让你奶过来,叫她倒茶,就说我外孙来了。”
  黄启明应声走了,接着黄老爷子又道::“你来了就好,以后慢慢就认识了。”
  孙天策挺尴尬,主角都能认错,好在黄老爷子挺尽力的缓解他的尴尬,拉着他往边上一个房间走去,边走边说:“礼物你亲自给你小舅舅吧,他看见你来肯定高兴。”
  孙天策不敢苟同,说到底他和这个小舅舅毛的关系都没有,高兴什么。
  房间门打开,一群人正在斗牛,人群中,孙天策一眼看见正对着大门的一个男人拿着几张牌抵着鼻子,目光狡黠的看着对面一个男人,对方开了之后是个牛九,得意至及的喊道:“除非你牛B,不然你就输我一副牌,今天要不是你生日,我都不好意思了。”
  “牛九得意个屁,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小时候胖不算胖,长大胖是真胖。”将手里的牌拿出三张道:“二九九,这就有牛了对吧!”
  对方不置可否,他又拿了一张牌六放下,对方有点不妙道:“快看看四出了几张。”
  三秒钟后,翻牌的人说:“我草,三张,真被他摸个牛逼。”
  “尼玛……”
  男人笑了,放下了最后一张黑桃四,然后道:“快把刚刚赢我的都拿来,把别人的钱放口袋你们也好意思。”
  孙天策无法形容这个男人,如果硬是要说的话就是白,真白,耳朵上还有一颗蓝钻,越发衬的他白。但是却不像女人。
  然后黄老爷子喊了一声,他应声而起之后抢风头的就变成那一双腿,长,且直。
  “这是天策?都长这么大了呀,我记得上回大姑带他来的时候他才刚会说话,我教了他半天他还是叫我小丢丢。”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走来。
  孙天策完全没在意一群人的哄笑,只是看着他那颗蓝色的钻石越来越近,有些不自在的朝着别处看去,后便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听他妈提起过他来过黄家,而且听这小舅舅的口吻似乎关系还不错。
  “天策还特地给你带了礼物。”黄老爷子说这将礼盒递给了男人,“拆开看看我们天策买了啥。”
  旁边先前出牛九的人哄道:“带啥礼物啊,我们这么多年都是白吃。”
  男人眯了他一眼,“你们也好意思说,我过这么多年生日没收过你一回东西,还每次合伙坑我点钱。”
  男人急笑了,“那哪次不是被你想方设法给敲回去啊,你是吃亏的人?”
  “滚蛋!”男人说着就慢慢打开了盒子,实际上因为身份原因他真没收到过什么用心的礼物,每年过生日只喊人吃吃饭,礼物是一个不收的,至于具体,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拆着礼物,还真有些小紧张,就是那种小时候过生日又期待又稀奇的紧张感。
  他打开盒子的时候定了一会儿,本来这长条的盒子以为是个男式手链什么的,结果是个项链,项链也就算了,毕竟看着也算顺眼,可是项链旁边还有一枚戒指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难不成把他和女朋友的礼物给弄混了?
  小混蛋!
  心里骂着,就想打趣他一下,将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见这小子笑眯眯的,想来这真是送给他的。
  接着将里面的戒指取出套在无名指上……
  看着这小子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小舅舅在心中笑了,有史以来的开怀,表面上只眯着眼睛,就当没看见他的表情,看无名指细了一点,他就套在了中指上,然后道:“不错,我喜欢,就是贵重了一点啊!”
  “这……又是项链又是戒指的,要洪彦是个女人,这就是求婚的节奏啊!大外甥,情商不低啊!”牛九不忘煽风点火。
  孙天策尴尬了好一会儿,目光闪烁不定,脸不自禁的发烫,回想了半天,终于明白那店员没有说完的是什么话了。
  急中生智,上前道:“小舅舅,这种戒指是带在食指上的。”
  小舅舅挑了挑眉,臭小子,反应还挺快。
  这就顺手将中指上的戒指摘了放在食指上,意义瞬间就变了,看着竟然也不错。
  反正不想还给他,这就道:“礼物不错,那我就收下了。”
  孙天策干巴巴的点点头,左右瞥着眼找黄老爷子,后听一妇人喊他的名字他就立马离开了,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小舅舅见他这模样,心里乐开了花,臭小子,让你早恋,这么早就知道买戒指骗人姑娘,长大还不成情圣?
  完了看看换到食指上的戒指,竟然还不错,一双手本来就修长干净,这会子衬托的愈发的精致。
  孙天策跟着那妇人一直走到另一个茶客厅坐下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中年妇人正是外公后娶的外婆,也就是刚刚那位小舅舅的生母。
  “天策,你叫外婆了吗?不认识了?”黄老爷子笑着问道。
  孙天策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那妇人道:“年轻人,随意一点吧,他那时候小,哪里还记得,那个房间热吧?来喝点果汁,你外公还让我倒茶的,我说年轻人都不爱喝茶。”说着,她将一杯橙汁递给了他。
  孙天策摸了一把还没有退去热度的脸颊,接过果汁,“谢谢外婆。”
  妇人眯着眼点点头,“见外了。”
  黄老爷子却很满意,这就接着问道:“是你爸爸让你来的?”
  孙天策回:“是我自己来的。”
  黄老爷子目光黯然,估计也是这样,孙善科有多记仇他清楚的很,这就喝了口茶道:“以后常来,要是你爸爸没时间我就让人去接你,别人都去外婆外公家,就你从来不来,我们也念想。”
  老爷子军人出生,一般显少显露情绪,今天如此,可见他是真的想念,尤其是他那逝去的女儿,想当年,她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比疼儿子还疼百倍。
  孙天策不知道外公的性情,只是见这边的态度不如想象中的恶劣,这就为完成‘母亲的遗愿’松了一口气,另外,他还觉着老爷子是个考虑问题周全的人,估计是知道他父亲不同意来,所以才说让人去接这话。
  一会儿果汁喝完,黄老爷子道:“你还去那个房间和你小舅舅他们斗牛去吧,我就不去了,太能吵,受不了。”
  孙天策一提及小舅舅就想起那戒指,顿时窘道:“那里有点热,我还是在这里凉快。”
  黄老爷子点点头,还以为这小子是要陪自己,实在是太有心了,这就更加满意,“反正一会儿要开席了,咱爷孙俩就在这里唠唠吧。”
  孙天策点点头,情愿被问长问短。
  “初三了吧,学习怎么样啊?”
  孙天策很自然道:“挺好的。”
  “你大舅妈在附中高中部教书,你代表省级竞赛的事情,她也有和我们说,真是不错,继续保持,好好学习总是没错的。”
  “嗯。”
  “省级竞赛第几名来着?”
  孙天策回,“第一。”
  “省级竞赛之后就是国际竞赛了吧?”
  “嗯。”
  “那怎么没有继续比下去?”
  孙天策笑了,“外公,省级和国际竞赛举办的体系不一样,国际是要推举的。”
  “推举还不简单?你成绩反正在这里了,你告诉外公什么时候比赛。”黄老爷子很是激动,想想有个国际出名的天才外孙,他以后得到处显摆。
  谁知,孙天策表情平静道:“国际比赛我妈过世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他当时根本不差人推举,只是黄秀英的死让他悲痛欲绝,压根没有精力参加,学校为此都很惋惜。
  黄老爷子沉默许久,后道:“那等明年吧,总归一年一回,高一的时候时间相对宽松一点。”
  孙天策点点头,他现在没有心思探讨这个问题,因为口袋里的手机从他进这个会客厅的时候就不停的震动,他掏出来看过一眼,知道是孙善科的,所以有意没接,估计这个人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他到这里来了,至于为何如此的紧张,他很不能理解。
  不过,他越着急不安,他越是坦然自若,憋了半天的坏水,最终在黄启明过来喊开席的时候接通了电话,只等着里面的人愤怒的问道他为什么不接电话的时候,他慢悠悠道:“外公家的人太多,吵得我没有听见。”
  对面沉默三秒,然后明显隐忍着怒气道:“你居然私自跑黄家去?”
  孙天策很不以为然,“小舅舅生日,我作为外甥,是被邀请的,不来不是很不礼貌么。”
  “兔崽子,你有意气我是不是?黄家那样对你妈,你眼瞎了看不见?现在热脸去贴他们冷屁股?我孙善科不丢这个人。”
  孙善科这是急了,竟然把他妈都拖了出来,要知道画皮女来了之后他几乎从来不提他妈,于是他越发淡定道:“我不觉着是热脸贴冷屁股啊,黄家这边所有的人都对我很热情,尤其是外公,还拉着我谈了半天。”
  这话一出对方出奇的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就在孙天策以为这是气过去了的时候,孙善科开口道:“儿子,我本来不想把大人之间的恩怨告诉你,也是一直希望你不要有精神负担,但是你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吗?她不是意外车祸死的,她是抑郁成疾,自己撞人家车死的。”
  “你胡说八道,还抑郁成疾,哪里那么多抑郁的人啊,当我三岁啊。”
  孙天策放大了音量,实际上自己也开始回想他妈生前各种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病例都在家里收着,给她看病的医生还被你碰见过,记得么,就是那个仇医生,当时你妈还问你怎么突然放假。”
  孙天策想起来了,那天初二中考,他们腾教室来着,就临时放了半天假,他当时就觉着奇怪,他妈见他回来怎么不高兴,还一脸的心虚,并敷衍他是老同学请他爸办事。
  “想起来了吧,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你和黄家来往?那是因为你妈这个毛病就是因为黄仁义和现在这个女人搭上气死了你的外婆,你以为那个小舅舅真是后带来的?你妈生前的时候告诉我,他就是你外公的野种,不然黄仁义脑子坏掉了对他这么好?他就是……”
  孙天策听到这里的时候挂了电话。
  站在黄家西墙边整整静止了十分钟。
  如果孙善科说的是真的,那么黄秀英小姐就不是被动离开,而是主动离开了他。
  她居然舍得离开他……
  十分钟后,他转身准备离开,连饭都不想吃了。
  只是刚转身就见一盒子杵在自己的面前,这盒子正是他送给那个便宜舅舅的礼物,拿着盒子的手修长,正是他本人。
  “小子,刚刚是女朋友打的电话吧?戒指送给我,不好交差了?”洪彦见他周身散发着冷气,这就越发觉着好笑。
  孙天策看了他一眼,一把打掉了盒子,然后直接往屋子里走。
  洪彦敛了笑意,“站住,我好像没惹你吧?”
  孙天策手插口袋转身道:“你弄错了,我看你像个女人,戒指就是送给你的,但是你不喜欢,我就帮你扔了。”
  洪彦这回真不高兴了,盯着他道:“今天我生日,我高兴了一天,你败了我的兴致,你想搞事?”
  孙天策笑了,“对呀,你能把我怎么样?小公主?”
  说完,他压根不顾他那冷的结冰的眼神,大摇大摆进了屋子,气人是他的强项,偏偏不走,就要膈应他。
  本来以为那位小公主受不了刺激会在吃饭的时候发作他,结果一顿饭吃的平静无波,敬酒的时候还笑眯眯的跟着黄老爷子单独敬了他。
  等酒席散场,孙天策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同桌,只是两人默契的没有搭话,其中缘由各人心中有数。
  黄老爷子让他留下来住宿被他拒绝了,拒绝的还很生硬,弄的黄家人都有点尴尬,后还是黄老爷子说让人送他回去,他拒绝无果,只得上了车。
  可等开车的时候发现那坐在正驾驶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便宜小舅舅!
  而等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小区里面,工程队这会子早就下班了,施工的灯老远一个,近处几乎看不清人脸。
  孙天策就不信了,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模糊不清的脸,“怎么,你还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弄死我?”
  洪彦不说话,解了安全带就下了车,完了瞬间就将孙天策旁边的车门打开,开了门就一把上去将他往下拽。
  孙天策也不是什么凡人,见他拽自己就拿脚踹他,可是由于先前已经被他一把捉住自己的外衣,所以踹人有了局限性,一脚出去之后竟然被对方逮住脚直接拖了出去。
  孙天策没想到他劲儿这么大,从座椅上下去之后他怕脑袋被车边撞到就直接拿两只手护着脑袋,后背直接着地,那施工的路本来就和狼牙钉子一样,摔在上面的效果可想而知。
  孙天策被摔毛了,另一脚又要上去踹,结果肚子陡然钝痛,对方已经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毫不留情。
  他疼的起了杀心,一把抠起地上的碎砖头就朝着洪彦砸去,洪彦脸被砸了一个正着,瞬间松了手。
  于是他立马起身,然后掏出口袋里一根手机充电线就往洪彦脖子上绕去。
  他绕了两圈就用膝盖抵着他的后背,想就这么勒死他算了。
  孙善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妈那样的人能和亲生父亲多年不来往,他的解释是行得通的。
  所以,要不是他,外婆就不会死,黄秀英小姐也不可能自杀,也就不会有孙善科一大把年纪还弄出个杂种来膈应他。
  他还算是冷静的,也知道真杀了人还是要被判刑的,哪怕他是未成年。
  可是,要是半死不活呢?
  极端的环境中人的思想就更加极端,他甚至想到自己还是一个未成年,哪怕行为恶劣也不会被判死刑,而作为他的监护人孙善科,才真正是他行为的第一负责人。
  一箭双雕,如此,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的力道越重,对方挣扎的就越厉害,为了控制住对方,他不得不一只手腾出来环住他的脖子……
  过程中无意手指无意被东西扎了一下,再一看竟然是碰到了洪彦的耳钉。
  明明漆黑的连人的轮廓都不太看得见的地方,那一颗蓝钻竟然被遥远的灯光照的发出火彩,使得他不由控制的想到了那白皙而细腻的耳垂……
  就这么一个走神,他整个人被猛的一拽,一个前倾双手被抓住,接着就是一个过肩摔,这一次连着脑袋,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同时手并没有被松开,身上还被不停的招呼,动作之快,力道之狠,每一下都朝着要害打。
  这人明显是练家子。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还手,他怕自己废了,就死命的蜷缩着,直至被打了五分钟之后,黑暗之中那颗蓝钻再次定格在他的眼前,紧着就听他道:“小公主,嗯?”
  说完他上了车扬长而去。
  孙天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是标配的三人间病房,他在正中间,两边布帘子拉着,闻不见传说中清新的消毒水味道,有的只是病人和家属人数过多的混合气味。
  并且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也是各家吃饭的时候。
  大略回想一下,可没有那么善良,便宜舅舅一脚油门走后是真打算把他丢在那里喂狗的,他还是露了半夜的露水,一阵疼过去之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把廖文强给拎了过去给他送的医院。
  只是,他明明记得睡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他老子来着,怎么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两张最不想看见的脸。
  “我看你那么严重怕你真挂了,所以就把你爸喊来了。”廖文强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想的什么,他怕这怂好了会报复他,所以给说前面,完了看孙善科靠近,他就大着声音道:“你醒了我就去吃个饭,饿死我了。”
  说完他跑了,孙天策看着一脸慈爱的孙善科和画皮女,立马想起孙善科为了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孽种说他好日子到头了的模样。
  “现在感觉身上疼吗?医生说一会儿麻药过了可能就有点疼了。”孙善科坐在他的旁边问道。
  孙天策听了这话全身感受了一遍,又看了看肚皮,发现并没有明显动刀的地方,这就放心道:“不疼,医生怎么说?”
  “万幸,骨头内脏都没受伤,不过胸腔黏膜和肺黏膜,肠粘膜都受伤了,得静养两个月,我已经和你老师请过假了。”
  孙天策皱眉道:“请假干什么?多大的事情啊!”
  “多大的事儿?”孙善科一直憋着呢,这会子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弄急了,直接道:“你以为黏膜受伤是小事?你稍微情绪化动作大一点都能落下永久病来,你就告诉我是谁打的你?这样的恶性事件居然在我孙善科儿子身上发生,当我是鳖啊!”
  他一说这事儿,孙天策就想起那一颗蹭亮的蓝钻,顿时觉着窝囊至极,这就道:“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自行解决,不用你管!”
  孙善科气急,“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刑事了,你才多大?你有解决的能力吗?这么下去以后要杀人放火当流氓?”
  “我就是当流氓你顶多和我断绝关系就行了,肯定不会影响你名声。”孙天策说着,表情越来越狠。
  “好好说好好说,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你们心态要放正,嫡亲的父子,还有什么不好沟通的。”
  隔壁病床的家属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一身教书者的气息,听了个大概就知道十几岁的小孩到了叛逆期,轻易连断绝关系的话都说出来了,这就不自觉劝了两句。
  孙善科见这会子被人围观,自觉老脸没地儿放,彻底触怒了,指着他厉声道:“你别以为你现在想怎样就怎样,我告诉你,我还是你老子,你就得被我管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弄成这个德行和黄家脱不了干系。”
  孙天策哼笑一声,终于说出来了,这就道:“我就承认是黄家打的我,那你去啊,你敢吗?”
  孙善科瞪着他的表情几乎狰狞,半天来了一句,“你再说!”
  “我说怎么了?量你也不敢。”
  孙善科一辈子都在黄家的阴影下过着,他再有本事也翻不出黄家的天,所以哪怕他妈真的死于黄家的因素,他也只能做一只鳖。
  不是因为他斗不过,而是他怕毁了他的前途。
  “善科,你少说一点。”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就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样。”他指着他说着,感觉他和原来那个听话出色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越来越远,他也越来越失望。
  王琳很是诚恳道:“那教育也不像你这样教育的,你可以好好和他说,孩子这还伤着呢,有什么事情你好了不能说?!”
  “好好说有用吗?你看他都要上天了!”
  “那你这样盯着他吵也没有用啊,他只会更反感你。”
  老大爷又看不下去了,难怪这小孩儿一动断绝关系,源头原来在这里,这就道:“你是孩子他妈对吧?我告诉你啊,有的时候爸爸教育孩子的时候你们就不要多嘴,小孩子这时候教育最关键,父亲要是严厉了,你可以事后做疏导工作,太袒护不行的。”
  “她才不是我妈,你知道什么在这里瞎BB!”一大把年纪,还多管闲事。
  老头儿听了这话立马来火,“你这小孩儿怎么说话的?什么教养?我告诉你,这要不是你亲妈,人家对你这样很少有的,就更应该感恩。”
  “滚蛋!”孙天策一把撸了手臂上的针管,力气之大,连着那药水袋都掉了下来。
  孙善科被人问候了教养问题,这便指着他喊道:“你怎么和别人说话的?你书念到狗肚子里了?!”
  “善科,他还病着呢,医生说不能大动作!”
  又来了,孙天策就奇怪了,自己昨天就差杀了她的女儿,而人家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袒护他。
  最佩服的就是这一点,总是在他爸扮演黑脸的时候这个女人演红脸,而且最巧妙的一点就是她总是能让周围的人产生共鸣。
  果然,画皮女一番劝解之后,那隔壁的老大爷不再作声,孙善科同志也立马消了火,只是看着自己叹气,完了就听她又道:“你先陪着天策吧,你爷俩有话好好说,我先回去了,我让高阿姨炖的排骨汤应该差不多了,我去拿来。”
  “你路上小心一点。”
  看着孙善科一脸心疼,孙天策直接道:“我妈的病例你别忘了拿给我。”
  两人顿时不腻歪了,孙善科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送王琳离开,完了回头便道:“你要这个做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翻那个心了。”
  “我是她的儿子,我妈的死因我就不能弄清楚?我记得你当时还和那个货车司机打官司来着,而且货车司机是赔偿的。”他不小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记得的,当时他爸跟疯了一样,打了货车司机,一个医院都过来拉架,这些都记忆犹新。
  孙善科叹了口气,走近他低声道:“赔偿只是因为他是机动车,你妈处于弱势,怎么都是要赔偿的,可是人家行车记录仪里面拍的清清楚楚,是她自己主动撞车的,这些上了法庭都是呈上来的证据,我当时怕你受不了打击,毕竟你和你妈关系好,就没告诉过你,你奶她们也自觉没说。”
  “把那个仇医生的电话给我。”病例想来不如那个医生的口述更加的具体。
  孙善科听了这话则是有点不耐烦道:“我怎么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开窍呢?你还要医生电话干什么?”
  孙天策红着眼睛看他,道:“我不想知道她死后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她死前经历了什么,我不相信她就因为外婆的事情变成这样,外婆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她扛了这么多年都能扛,就这会子就扛不住了?你怕黄家,我不怕!”
  孙善科也是一脸的无奈道:“你声音小点,你以为我没有过问过吗?她是我的老婆,我比谁都着急,不然也不会找心理医生来给她疏导,只是她表面开朗见人带笑,背后你又知道多少。”
  “可是她明明早上打电话给我问我晚上吃什么,中午就自己撞车死了,你让我怎么想?她那样一个人得受到多大的刺激才放我鸽子啊,她从来都不失信的一个人。”孙天策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失控。
  那可是黄秀英啊,他和她的关系是他躲在被窝里看岛国大片干坏事,事后这女人都能在他吃饭的时候学海豚叫并且一边给他盛汤一边笑眯眯道:“儿砸,你要补啊!”
  活灵活现的存在,如今只成了一张静态照片,悲哀的是放大这些照片都开始失真了。
  孙善科沉默良久,终是道:“给你联系方式也可以,弄清楚你也就死心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事后就不要再闹了,给大家一点安生日子过过,王琳都已经怀孕了……。”
  孙天策听了这话就觉着嘲讽至极,感情都是有条件,说了半天他还是给画皮女和那个杂种挣筹码。
  想的美!
  这就立马躺下闭目养神,后模模糊糊又听他爸开始给他造梦和谐的兄弟姐妹之情,这就瞬间进入了梦乡。
  午间的睡眠总是短暂的,加上这里面各种吵杂的声音,所以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之后发现他爸不在床边,这就拔了针头直接跑了。
  孙天策走了二十分钟之后,孙善科才回到病房,之所以这么久是因为王琳的行程时间他掐的很准,发现她从家里到医院时间过长就开始追问怎么回事,王琳起初不说,后他再三追问居然是见红了,这就立刻找人给做了一个B超,完了结果是动了胎气,得卧床养着。
  这个胎气动的也赖不到别人头上,无非就是孙天策这两天的折腾,先是要打周周王琳拉他来着,后又是三更半夜跑医院。
  可是孙善科是个老狐狸,他不想激发王琳与孙天策的关系,到底都是他的孩子,所以在王琳跟前只字不提这两天的事情,只是一味的用行动来补偿她。
  王琳也是聪明人,对方不提她也就不说,她知道越是如此,孙善科心里越有数。
  将王琳送回去之后又对着高阿姨嘱咐一番,这才又往医院赶,临走前王琳不忘让他把汤带着,并道:“秀英姐的事情估计他还会问起,到时候你怎么说?”
  想起这事儿,孙善科也烦的很,这就道:“都已经开口了,该是什么说什么。”
  没有谁比他更加了解他儿子,这小子心思重,不动声色,但是一定追根究底。这一点随他,也不知道该哭该笑。
  “你也别再说他什么了,这事儿说到底也怪我,毕竟他妈走的时间太短,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他和黄家联系估计也就是为了气我们,只是路上出了意外,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孙善科被这么一提醒,瞬间了然了什么,起身道:“行了,你也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拉,现在安胎最要紧,天策那边,我来处理。”
  王琳听着这话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走出房间。
  这边孙天策从医院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那个姓仇的心理医生。
  只是不如意料的是,在他合理的将自己的姓名以及黄秀英小姐的姓名报给他,然后想和他约个地方具体谈谈的时候,这个人直接挂了电话。
  孙天策不佩服的又连拨了几个电话过去,对方在按掉三个之后,第四个电话接通便道:“别说你是病人的家属,你就是警察,我也没有任何的义务配合你的工作,如果你要翻这些旧帐,直接去公安局,那里有案底,所有的资料一清二楚。”
  说完,他又挂了电话。
  这一次孙天策没有再打过去,而是直接去了学校,他资源有限,需要的是帮手。
第二节 课正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看见他的时候还挺讶异,对此,他的解释是:“身体再不好也不能耽误学习。”
  班主任感动的让整个班级以他为榜样,他则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只待坐定就听旁边吴国柱探身过来道:“这黄家是有毒?你一个晚上就弄成了这德行。”
  孙天策提到这事就想起关键时刻的一晃神,这会子越想越来气,特么关键时刻想什么耳垂啊……
  解释不通就越发气闷,于是扭头对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吴国柱道:“笑p啊,今晚你挡风,站在504里面你就保持这样的笑容,知道吗?”
  吴国柱表情不变道:“都这样了还要打呀?我发现你现在变的不但暴力,而且鬼话连篇,最牛逼的是说的还跟真的似的,长久以往的话,兄弟啊,你这是要往禽兽类发展呀,干大事的料啊。”
  孙天策瞥了他一眼,“你不玩大师可惜了呀,再给我在这仙,我就好好和你谈谈人生大道。”
  吴国柱撇了撇嘴,更加不可思议道:“我发现我谁也不服就服你,比谁都明白,就是作!”
  孙天策彻底不接他话茬,就跟没听见一样,两眼盯着黑板聚精会神,标准三好学生一枚。
  吴国柱拿他没辙,只好又小声道:“都是兄弟,有什么难就说,不问不代表不在意。”
  孙天策没说话,一直到晚饭点的时候他收到了门卫的传话,去了才看见是一个食盒,里面是熬的喷香的骨头汤。
  将盒子拿到宿舍,他才将手机开机,一打开就是不停的手机短讯提示,他大概看了一下,起初是电话未接短讯,有十来个,起初是连着打了几个,到了五点钟左右已经没有电话了,只有一条短信,内容大概就是上学也好,只是尽量别有大动作,另外重点说这个汤是王琳特意为他熬的,以后每天还会送类似的东西。
  他爸最终连开口让他回去静养的话都没有,可见他已经疲于应付他和画皮女的战争,再者就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怎么也比他重要的。
  本来他看见这汤食指大动,毕竟这是高阿姨的经典作品,因为她就喜欢在汤里面放各种菇类,说是有捞头,不至于不吃汤底的人筷子没地方放。
  可是被孙善科卡上了画皮女的名头,他顿时没有胃口了,临时喊了吴国柱和廖文强还有一个弱鸡张涛一起来分了。
  吴国柱见他光是吃他们在食堂打来的饭对汤不动筷子,这就问:“怎么不吃?你家高阿姨炖的吧?挺好吃的,汤我都想一口干了。”
  呵!连一个去他家蹭饭的人都能吃出来是谁做的菜,他爸明着恶心他。
  “他不吃正好,都给我!”廖文强笑呵呵的连着盒子一起抱在怀里,吴国柱见此将自己碗里的骨头也给他道:“都给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1942年来的。”
  廖文强来而不拒,一边吐着骨头一边贼兮兮的过来道:“癞头又找了高中部的来帮忙,不过今晚我们不用怕他们,我带了个东西进来,不打的他们喊爸爸还老以为我们初中部的是弱鸡。”
  经他那一比划,吴国柱就知道是个棍子,廖文强老子以前是人民警察,所以不用想那也是他偷的他爸的电棍。
  “会不会弄出人命来?”吴国柱不禁问道。
  “傻呀,可以调电流量呀,让他们爽爽不得动就行了。”
  吴国柱笑着点点头,“你爸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家里多着呢,他早就用不着了。”人家现在往省里调了,这些已经成了珍藏。
  吴国柱正想再提醒一点注意事项,毕竟弄不好可是就坑爹的事情。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孙天策道:“今晚不打,我要养精蓄锐。”
  廖文强急了,“怎么又不打了?我进场姿势都想好了。”
  “今天我有事。”
  “什么事情还有尊严重要啊?现在整个年级都知道你调戏了癞头的马子,他要和你单挑。”
  “卧槽什么时候?癞头不是一直喜欢许婧雯的么?你和许婧雯……”吴国柱也来了兴趣,怎么放假的时候还有大剧情?
  孙天策想起那天在公交车上被安排的一把,又是一口老血,顿时烦的头顶冒烟,皱着眉头道:“都特么死一边去,你去告诉他,为了这事儿架就别打了,掉价。”
  别到时候还真以为他稀罕才打的,那他血都吐不出来。
  “那你到底怎么许婧雯了?”廖文强连着追问。
  “怎么个p啊,就是在公交车上看见了,谁再提我跟谁急。”
  吴国柱见他一脸的嫌弃,看来没得八卦了,这就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还是你不舒服?”
  “不舒服个屁,我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吴国柱见他居然用了‘商量’两个字,看来是个不小的事情,以往他只是通知而已。
  他有预感是和黄家那头有关系,他了解这个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行,晚自习我们和弱鸡换位置。”既然是商量事情,他们那个靠窗户口的位置肯定不行,到时候讨论的激烈的时候老班突然上来插两句嘴,那就不美了。
  “什么就行啊行的,二策他和你说什么了就突然同意了,我小学三年级就想拿来装逼了,好容易一个机会,你俩是不是人啊!”廖文强毛了。
  孙天策压根没空理这个脑浆连成一体的家伙,喝了一口萝卜汤,溜完缝儿结束走人。
  廖文强见他今天来了就没怎么理自己,也不敢去呛他,生怕这人还因为在医院喊他爸和小妈来的事情而怼自己。
  吴国柱拉了他道:“先办正经事,打架什么时候都有的打,你也想想,要是二策喜欢许婧雯那是一定要打,关键是二策不喜欢,那打了之后明天该怎么传?不过你这脑子绕不过弯儿来也正常,来来,霸霸萝卜汤也给你喝,消消气。”
  “我是你霸霸。”
  吴国柱笑着跑了,廖文强气的一把抓过吴国柱喝过的汤碗,一口气把一大碗萝卜汤全喝了,末了狠狠来了一句:“晚上崩死你们这些怂人。”
  三节晚自修,分别是语文、英语和化学,由于刚刚第一次月考摸底,老师白天把试卷讲完,晚上基本就成了订正时间,除了班主任隔着十几二十分钟神出鬼没一番,基本没有老师专门坐堂。
  摸透一点,孙天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家里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吴国柱讲了。
  吴国柱听了之后全程面无表情。
  实际上他的情况他也猜到一点,但是没想到这么甚。
  孙天策是个不太喜欢表达的人,他说的很简短,没有注入什么情绪,但是却足够清晰。
  吴国柱心里明白,他如今选择和自己托底,也是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很多事情,他一个人能力所及有限,而自己则是最好的帮手。
  对于这样的麻烦,他是乐意至极的,所谓交情,共通的地方越多,交情才越深。孙天策是他想一辈子交情下去的兄弟。
  “那你想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呢?”吴国柱直切重点。
  孙天策也不客气道:“明天和我去找那个仇医生,我就想知道我妈死的那天受了什么刺激,要真是黄家,我这辈子和他们杠上。”
  吴国柱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实际上我觉着现在最棘手的不是你妈的事情,当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老去你家蹭饭,知道你妈是个什么人,全世界抑郁她都不太可能抑郁……”
  “但是作为旁观者,我觉着现在最棘手是你小妈还有那个要抢你饭碗的小杂种的问题,他们才是影响你生存环境的障碍。”
  “可这些垃圾的存在已经成了事实,不可改变,我妈的死却不是事实!”
  “你妈已经不在了,就算弄明白她是不是自杀又怎么样?活着的人是你,你得为自己的当下负责。”
  “反正我不相信她是无厘头自杀的。”孙天策看着他,相当平静道:“总有人要为她的死负责。”
  “你不会以为是他杀吧?”吴国柱感觉他把这个事情自行上升到了一个高度,让他有点发寒,又有点荒谬。
  孙天策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的订正着他的试卷,明明他白天都没有听,可是所订正的题目全都不假思索且万无一失的准确率。
  这会子第一节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吴国柱本想劝他一些话也只好留着下节课说。
  “你俩躲这里说什么呢?我看你俩说了一节课,肯定有事儿。”廖文强没等铃声拉完就跑了过来。
  吴国柱回,“讨论人生和未来。”
  廖文强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本事和二策学的炉火纯青啊,今天他说不能耽误学习,我差点没绷住。”
  吴国柱听了这话也发笑,看了孙天策一眼,结果发现他皱着眉头盯着前排看,顺着看去竟然看见了许婧雯。
  许婧雯是三班的班花,一个年级每个班都有追她的男生,所以到哪里都引起不小的骚动。
  这会子坐在他们班一个女同学的旁边,两人似乎讨论着什么事情,只是时不时的朝着他们这里瞥一眼。
  廖文强也看见了许婧雯,这就贼兮兮的对着孙天策道:“二策,你猜许婧雯是来找谁的?”
  “我怎么知道。”孙天策说着摸了摸口袋,想去抽根烟,结果发现烟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掉了,随即作罢。
  “我觉着吧,她可能是来找我的。”
  孙天策与吴国柱集体看了他一眼。
  廖文强立马澄清道:“别以为我是喜欢她啊,我只是没事做加了她微信,今天早上她主动问我在干嘛。”
  孙天策没话说,吴国柱倒是相当有心的劝道:“你可别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吧?这种女生就是朝三暮四,明明和癞头有一腿,昨天又跑去撩二策,今天又和你暧昧……”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不过就是随便和她玩玩,谁知道她真上钩啊。”
  吴国柱看他有意提高分贝,知道这人的心起码一半是虚的,这就道:“我要是撩她她也回你信不信?”
  “你撩一个我看看?”廖文强半真半假。
  吴国柱也开始较真,“要不我俩打个赌,谁先追上她谁算赢。”
  “行啊,谁怕谁。”
  吴国柱嗤笑一声,“先说好赌注压什么,赢了怎么办!”
  廖文强几乎脱口而出道:“输了的人喊对方一年爸爸,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唯命是从。”
  吴国柱看他有史以来的严肃,这就敛了色跟着认真道:“行,二策正好做个见证啊!”
  孙天策无趣道:“你两个是傻叉吗?我就问你们追上以后怎么办?”
  吴国柱想也不想,“甩了呀!”
  “甩你妈逼,有种谈下去,一年爸爸这么好当的?”
  “哟,你还急了!”吴国柱没所谓,“行,就陪你玩,不过总要有个期限吧?总不能让我和她结婚生孩子吧?!”
  “一个月,最少的!”廖文强说完就走了。
  显然这这个打赌对他来说并不是玩笑。
  越是这样,吴国柱越是觉着有意思,完了和孙天策道:“我就要让他知道,这个女的是什么嘴脸。”
  “闲的慌都是。”
  吴国柱默笑着,听上课铃声响后就接着先前的话题道:“那明天我们怎么出去?那个仇医生会见我们?”
  “你奶以前不是也在附属医院么,现在还在里面不?说不定和这个仇医生还认识。”
  吴国柱撇了撇嘴,这怂,层层都关系都算好了,这就道:“本来早就退休了,但是最近又被返聘去了,我明天问问,肯定有认识他的。”
  孙天策点点头,继续道:“我看你爸和黄老头挺熟悉的,顺便再和我说说黄家。”
  吴国柱眯了眯着眼,知道这人记仇。
  洪彦下手不轻,这是肯定要找机会还回来呢,这就道:“要真是和黄家有干系,黄老爷子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女儿,那最大嫌疑就是你后外婆还有那个便宜小舅舅,你后外婆我没大接触过多少,但是你那个小舅舅我倒是了解一点点,要不重点和你说说那个小舅舅?”
  正中下怀,“快说。”
  “洪彦现在交通计划基建,属于正县级,他起步就高,按着他的年龄,不出意外爬个五六年就能赶上你爸,以后发展不可限量。”
  “洪彦是洪娟带到黄家的,据我所知,他的父亲是庄重,庄重你可能不认识,但是宏伟集团你一定知道,董事长就是他。”
  孙天策当然知道宏伟集团,但凡是这个城市的人都知道,因为这个城市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就是宏伟名下的。
  “所以洪彦原来应该叫庄彦,后来跟他妈姓了,至于洪娟为什么和庄重离婚这个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没见过庄家和他们有任何的联系了,所以你爸说的说也有根据,要是亲儿子,怎么能说断就断?还有就是你外公对他不是一般的好,我爸说,当年你外公那么疼你妈,也最多就这样了……”
  孙天策心中冷笑,这大概就是黄秀英小姐绝望的理由之一吧!
  当天晚上,癞头喊了人在505旁边叫嚣到半夜,孙天策则是蒙头呼呼大睡,吴国柱睡眠质量没他那么好,不得已打了个电话给管理员,不一会儿就消停了。
  不过也只是当天晚上消停了,第二天发现这小子在整个学校的微信群里喊孙天策以及整个505是怂B。
  这会子吴国柱就更加佩服孙天策的定力了,他跟没事人似的,照吃照睡,就等着下午请假了。
  对了,还不忘叮嘱他联系他奶奶确认那个仇医生在不在班上。
  等吴国柱将那盖着教导处大印批准外出的单子拿在手上并已经坐在出租车的时候,他才缓过神道:“你说你不舒服班主任就放你了?她还让你特地带着我?”
  孙天策点点头道:“我就顺道说了一句,我这伤是那天放学的时候和同学打架的,班主任就放了我了。”
  吴国柱瞬间明了,老班只是不想给学校惹事,要知道只要家长有意,哪怕在学校外打架,学校也是要担责任的。
  不过老班也怕他一个人出问题,所以就让他跟着,顺便回去汇报一下实情。
  “我就服你!”
  孙天策挑了挑眉,算是接受夸奖,“你奶怎么说?”
  “她说今天正好是他值班,到八点。”
  “那正好!”顺便干点别的事情。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吴国柱发现路线不大对,想问道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不远处就是交通局。
  “你不会在这里报仇吧?”
  “我看起来像是智力不全的人?我就是不放心送送他。”孙天策说着一边在手机上看着地图一边就近刷了一辆公共自行车,接着道:“这里离黄家不到两公里,这个点全堵,有脑子的就不会开车。”
  “你要跟踪他?”
  “我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到底是亲戚么!”
  吴国柱听这话就知道今天没动作,只是替这位小舅舅感到发寒,尤其是对方是个凡事不着急徐徐图之的人。
  从四点五十等到五点十分,终于看见洪彦从楼里面出来,完了就见往停车场那里一架摩托车走去。
  “卧槽,你小舅舅开战车上下班啊,没人参他一本?”吴国柱看着那黑底拉红纹的跑车,油门轰起来性感至极,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住这种冷机械的诱惑,眼睛都直了。
  孙天策眼睛也直了,盯着他一动不动,后见他嗖的一下冲出去之后就猛蹬自行车。
  “我们这速度悬殊也太大了吧!”吴国柱蹲在他的后座实在不想打击他。
  孙天策却是没说话,蹬了老远,眼看那车转角之后才停下,而后调转车头一边蹬车一边道:“给我查这个方向里面大型健身馆有哪几家。”
  两人打架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触碰过他的身体,这人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白脸似的,可是一身腱子肉,加上那说不出哪路的出手,肯定是常年混在健身房,然后一些私人教散打教练教的。
  再排除这个年龄不大可能再天天去散打,所以为了保持身材,健身馆是不二选择。
  而且这个健身馆应该不远。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去健身馆了?说不定去泡妞约会呢?”
  “谁泡妞穿个运动服啊!”尤其是运动中裤,半截腿露在外面,又白又直。
  谁他么十月的天穿这么一点儿?真能浪。
  吴国柱点点头,“还是你仔细。”
  两人往医院蹬的时候倒是不着急了,先在小吃店里面吃了个晚饭,然后控着时间在七点左右到了附属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孙天策就直接朝着他的坐诊室走去,精神科都是要预约的,他提前在网上已经预约好了,所以直接给网上预约单就行。
  临进门之前,吴国柱一把逮着他问:“就这么进去?总得给我个计划吧?”
  孙天策回:“没有计划,见机行事。”说完拍了拍他就直接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声“进”,他便开门进去。
  进门的时候他盯着那仇医生看了一眼,这人没变,还是戴着个眼镜,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相当的柔和易处,这大概就是吃这行饭的最基本的外观条件。
  “网上预约的是吧?单子给我看一下。”
  孙天策将手机递过去,对方看了一眼,完了道:“叫吴国柱是吧?没有长辈陪着一起吗?”
  吴国柱看了孙天策一眼,孙天策眼神示意他闭嘴。
  “没有,我不太想让我的父母知道这个事情。”对话到了这里的时候很显然,这个仇医生并没有认出他来,于是他相当的坦然。
  “是这样的,医院有规定,青少年心理烦恼想要在这里得到排除,必须是要建立档案的,由于你这个年纪还没有身份证,所以我们需要你监护人的签字,这样我们也好跟他们仔细沟通你的情况。”
  孙天策听了半天,瞥了一眼他胸前的挂牌,名字叫仇殷,还真特么阴。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给我看病是吧?”
  仇殷道:“你也别着急,我可以先和你聊聊天,看看你具体什么情况,然后你要是愿意就把你父母电话给我,我具体和他们谈也行。”
  孙天策看着他,还真专业,全程都没有类似‘病症’‘治疗’这些敏感字眼,这就回:“行,那聊吧!”
  仇殷起身道:“那你跟我来里间,旁边那位小帅哥先留下等着就行。”
  吴国柱听这话有点不妙,这特么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孙天策却很淡定的给了吴国柱一个安慰的眼神,完了跟着他往里间走去。
  到了里间之后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觉着这里更像是一个休息室,一张茶桌,两个大蒲团,布置装饰柔和,瞬间让人放松下来。
  “随便坐吧,你觉着哪里舒服做哪里。”仇医生给他拿了个小茶盅,倒了不知什么时候泡好的茶。
  孙天策直接坐他对面,一口将那茶给干了,完了又连斟了几杯,一直等解了渴才停下来。
  推了杯子,他道:“都认出我了,就别装了吧!”
  仇殷轻哧一声,手中斟茶的动作不紧不慢道:“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吧,前提是我八点整下班,你还有半个小时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过肩摔要很大力气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