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舌头表面有裂纹图片像破皮了一样,开始只有几小块

根据文章,回答各题。
巴金《小狗包弟》原文
一个多月前,我还在北京,听人讲起一位艺术家的事情。我记得其中一个故事是讲艺术家和狗的。据说艺术家住在一个不太大的城市里,隔壁人家养了小狗,它和艺术家相处很好术术家常常用吃的东西款待它。“文革”期间,城里发生了从未见过的武斗,艺术家害怕起来,就逃到别处躲了一段时期。后来他回来了,大概是给人揪回来的。说他“里通外国”。是个反革命。批他,斗他。他不承认,就痛打,拳打脚踢,棍棒齐下,不但头破血流,一条腿也给打断了。批斗结束.他走不动,让专政队拖着他游街示众,衣服撕破了,满身是血和泥土,口里发出呻唤。认识的人看见半死不活的他,都掉开头去。忽然一只小狗从人丛中跑出来。非常高兴地朝着他奔去。它亲热地叫着,扑到他跟前,到处闻闻,用舌头舔舔,用脚爪在他的身上抚摸。别人赶它走。用脚踢.拿棒打,都没有用,它一定要留在它的朋友的身边。最后专政队用大棒打断了小狗的后腿.它发出几声哀叫,痛苦地拖着伤残的身子走开了。地上添了血迹。艺术家的破衣上留下几处狗爪印。艺术家给关了几年才放出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买几斤肉去看望那只小狗。邻居告诉他。那天狗给打坏以后,回到家里什么也不吃.哀叫了三天就死了。
听了这个故事,我又想起我曾经养过的那条小狗。是的,我也养过狗,那是1959年的事情,当时一位熟人给调到北京工作,要将全家迁去,想把他养的小狗送给我,因为我家里有一块草地,适合养狗。我答应了,我的儿子也很高兴。狗来了,是一条日本种的黄毛小狗。干干净净.而且有一种本领:它有什么要求时就立起身子,把两只前脚并在一起不停地作揖。这本领不是我那位朋友训练出来的。它还有一位瑞典旧主人,关于他我毫无所知。他离开上海回国.把小狗送给接受房屋租赁权的人,小狗就归了我的朋友。小狗来的时候有一个外国名字.它的译音是“斯包弟”。我们简化了这个名字.就叫它做“包弟”。
包弟在我们家待了七年,同我们一家人处得很好。它不咬人.见到陌生人.在大门口吠一阵,我们一声叫唤,它就跑开了。夜晚篱笆外面人行道上常常有人走过.它听见某种声音就会朝着篱笆又跑又叫,叫声的确有点刺耳,但它也只是叫几声就安静了。它在院子里和草地上的时候多些,有时我们在客厅里接待客人或者同老朋友聊天,它会进来作几个揖。讨糖果吃,引起客人发笑。日本朋友对它更感兴趣,有一次大概在1963年或以后的夏天.一家日本通讯社到我家来拍电视片,就拍摄了包弟的镜头。又有一次日本作家由起女士访问上海,来我家做客.对日本产的包弟非常喜欢,她说她在东京家中也养了狗。两年以后,她再到北京参加亚非作家紧急会议,看见我她就问:“您的小狗怎样?”听我说包弟很好,她笑了。
我的爱人萧珊也喜欢包弟。在三年困难时期,我们每次到文化俱乐部吃饭.她总要向服务员讨一点骨头回去喂包弟。
1962年我们夫妇带着孩子在广州过了春节,回到上海,听妹妹们说,我们在广州的时候.睡房门紧闭,包弟每天清早守在房门口等候我们出来。它天天这样,从不厌倦。它看见我们回来.特别是看到萧珊,不住地摇头摆尾,那种高兴、亲热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还很感动.仿佛又听见由起女士的问话:“您的小狗怎样?”
“您的小狗怎样?”倘使我能够再见到那位日本女作家,她一定会拿同样的一句话问我。她的关心是不会减少的。然而我已经没有小狗了。
1966年8月下旬红卫兵开始上街抄“四旧”的时候,包弟变成了我们家的一个大“包袱”.晚上附近的小孩时常打门大喊大嚷,说是要杀小狗。听见包弟尖声吠叫,我就胆战心惊.害怕这种叫声会把抄“四旧”的红卫兵引到我家里来。
当时我已经处于半靠边的状态,傍晚我们在院子里乘凉,孩子们都劝我把包弟送走.我请我的大妹妹设法。可是在这时节谁愿意接受这样的礼物呢?据说只好送给医院由科研人员拿来做实验用,我们不愿意。以前看见包弟作揖,我就想笑,这些天我在机关学习后回家,包弟向我作揖讨东西吃.我却暗暗地流泪。
形势越来越紧。我们隔壁住着一位年老的工商业者,原先是某工厂的老板,住屋是他自己修建的.同我的院子只隔了一道竹篱。有人到他家去抄“四旧”了。隔壁人家的一动一静,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从篱笆缝里也看得见一些情况。这个晚上附近小孩几次打门捉小狗,幸而包弟不曾出来乱叫.也没有给提了去。这是我六十多年来第一次看见抄家,人们拿着东西进进出出,一些人在大声叱骂,有人摔破坛坛罐罐。这情景实在可怕。十多天来我就睡不好觉,这一夜我想得更多,同萧珊谈起包弟的事情,我们最后决定把包弟送到医院去,交给我的大妹妹去办。
包弟送走后,我下班回家,听不见狗叫声,看不见包弟向我作揖、跟着我进屋,我反而感到轻松.真是一种甩掉包袱的感觉。但是在我吞了两片眠尔通、上床许久还不能入睡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弟,想来想去,我又觉得我不但不曾甩掉什么,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
在我眼前出现的不是摇头摆尾、连连作揖的小狗,而是躺在解剖桌上给割开肚皮的包弟。我再往下想,不仅是小狗包弟,连我自己也在受解剖。不能保护一条小狗,我感到羞耻;为了想保全
自己,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
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仍然住在这所楼房里,每天清早我在院子里散步,脚下是一片衰草.竹篱笆换成了无缝的砖墙。隔壁房屋里增加了几户新主人,高高墙壁上多开了两堵窗.有时倒下一点垃圾。当初刚搭起的葡萄架给虫蛀后早已塌下来被扫掉了,连葡萄藤也被挖走了。右面角上却添了一个大化粪池.是从紧靠着的五层楼公寓里迁过来的。少掉了好几株花,多了几棵不开花的树。我想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在绿草如茵的时节,她常常弯着身子,或者坐在地上拔除杂草.在午饭前后她有时逗着包弟玩……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身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
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除非我给自己过去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了总结,还清了心灵上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那么我今后的日子不会是好过的吧。但是那十年我也活过来了。
即使在“说谎成风”的时期,人对自己也不会讲假话,何况在今天?我不怕大家嘲笑,我要说:我怀念包弟,我想向它表示歉意。
《小狗包弟》是巴金的著作《随想录》中的一部名篇。描写了作者的一条可爱小狗在文革时期的悲惨待遇.从侧面也展现那个疯狂时代的现实。小狗的悲惨待遇在作者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痛.表达了作者深重的悲悯、愧疚和忏悔之情。
这个单元学习写人记事的散文。
这些散文所描写的都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的人物。作者描摹他们的音容笑貌,叙述他们的行为事迹.字里行间融入真挚的情感和深刻的感悟。这些文章可以帮助我们增长见闻,明辨是非、领悟时代精神和人生意义。
阅读这些文章.要透过对人与事的描写,仔细揣摩人物的言行、心理,体察人物的个性、情操.看作者如何在人物描写中体现对人物品行的评价、如何在叙事中表现或隐或显的情感倾向。要注意文章中哪些地方最能触动你的心灵,哪些地方让你过目不忘,想想这是为什么。这很可能就是作品的“亮点”.不妨加以圈点批注,认真揣摩。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的相关规定
在阅读鉴赏中,了解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文学体裁的基本特征及主要表现手法。了解作品所涉及的有关背景材料,用于分析和理解作品。
高中一年级;班额50人。
教室配有多媒体设备,能够演示PPT,播放视频、音频文件,能够投影实物。
[&问答题&]
请阅读以上材料为本文制定教学目标并说明依据。(20分)
[&问答题&]
请依据上述教学目标,设计本篇课文的教学设计,简要说明每个环节的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20分)
[&问答题&]
请设计一段教学活动完成下面的研讨与练习。(25分)
[研讨与练习]
作者对小狗包弟的感情态度前后有什么变化?你觉得作者是怎样的人?作者经历磨难之后仍摆脱不了“煎熬”,对此你有何评论?一个小全子
同行几载,外人莫猜莫拆?
我真滴没工夫骂糊比啊!njj能不能放过我?真的醉了…放我几年前高中时候的素颜美照diss我颜值…鹅先看看自己长啥样吧 有些人自己长滴不咋样 对别人颜值要求倒是高的很?本人我出国留学上排名前排的名牌大学人生赢家 不说多有钱家境也比你好 骂我先请先比我过得好靴靴?以及所有对我宝贝和我父母的辱骂全部反弹!恶毒的长舌妇会遭报应哟~【wink??
呜呜呜呜呜呜呜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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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世界起点&我是你荆棘冠冕]*
闹钟响到第三遍的时候,王俊凯把它按了。易烊千玺卷着被子蒙着头,转到另一边去。
他俩很少住一起,但凡一起,闹钟总是王俊凯上。
王俊凯抬起手臂遮了眼睛,心里倒数三下之后下决心坐了起来。他甩甩刘海,想不起昨晚做的梦,几个画面拼不到一起,就和泡沫似的,刚碰到一起就“啪”地消失不见。也无谓去想,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也说不定。
他挺想想起来的,因为那好像是个好梦。
转个头去把易烊千玺的被子拉下来,鬼知道对方是哪来的坏习惯总喜欢这样。但他没去叫他起床,以往出通告住酒店,他是最难叫起来的那一个。
其实要看叫他的是谁。
王俊凯不会说一不二地叫他,而是预留好再不起床真的会迟到的时间,他清楚他起床之后洗漱收拾的速度,于是那个为他留出来的空档都是不紧不慢还能把他的起床气降到最低。
睡饱了的猫怎么会向你张牙舞爪呢,不会的嘛。
所以他们都不懂,为什么易烊千玺这么难叫的主儿,在王俊凯这儿都不叫一个事儿。
也有少数帮他挤牙膏热牛奶这类的时候,那是极少,就像他极少控制不住除却肢体触碰之外更进一步的亲密。那份咬在易烊千玺锁骨上的温度,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心底哪个深处藏着,藏了多久。
或许很早,或许又只是他在他面前弹着吉他唱着歌的那瞬间,迸发而出的最原始又最诚实的冲动。
再多的反倒不急了。
他弯腰趴在易烊千玺的身上,他喜欢这样,喜欢对方裹着的薄被是他家里惯用的洗衣液味道。
其实易烊千玺已经醒了三四分,就是舍不得窝在被子里的舒服,身上这只皮卡的重量和被褥间令人安心的气味,都给他纵容的理由,像秋日果实的丰收与香气,带来的从来都不是负担。
“十分钟以后要起来咯。”
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多余的任何一项动作,只是当作彼此的归属一样靠着依恋,用眼神梭巡他将醒未醒间最无害乖巧的模样。
易烊千玺勉为其难睁了下眼睛,见王俊凯打了个哈欠却已然清醒,带着清早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他是个乖小孩来的,在他面前从不赖床。
关掉飞行就进来胖虎的电话,爸妈在睡易烊千玺没起,王俊凯披了件外套到厅里接。
“20分钟吗?够了。没……他一会儿就起来。早餐啊,我想想……牛奶吧还是,不要豆浆。然后叉烧包,煎饼……茶叶蛋吧,多买几个,怕他不够吃。嗯……好,停楼下,对。别按喇叭,给我响两声电话我就知道了,我们要是收拾好了就先下去等。好,拜。”
挂掉去洗漱,洗手间里的夜灯终于功成身退。
易烊千玺轻手轻脚从房里出来,就看着洗手间里的光和人。天没大亮,厅里也没开灯,黎明时分的静谧和暗,让他想起小时候那段赶早上培训班的时光,好像回到了家。
那时还没有弟弟,匆忙出门会撞到同样匆忙的小姐姐,干裂的指尖是每晚钢琴声的勋章。
王俊凯的手也是。他突然想由衷地问一问,她有没有像他们一样坚持到现在,他也很由衷地希望,那些在深夜里陪伴他的琴声,能流淌到很远很远的以后。
“嗯?十分钟了?”王俊凯漱完口,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
易烊千玺走进去,空间充裕,两个人偏要肩并肩地挤在一起。
“没有……听到你打电话,干脆就起了。”他捂了把脸,“谁电话?”
“胖虎,说20分钟以后到。”
“20分钟……那够了。”放下手,接过王俊凯递过来的东西,怀疑自己没醒多瞅了几眼,看清了后撇嘴,“你让我用洗面奶刷牙啊?”
王俊凯这才把牙膏换了过去,得逞地笑,“看你到底醒没醒。”
“……你很烦。”
挤了牙膏开刷,镜子里的另一个人洗完脸正发呆。易烊千玺也不管嘴里都是泡沫,含含糊糊地问他想什么。
王俊凯听懂了,边盛盆热水给他,边若有所思地答,“我想起来我昨晚做的什么梦了……”
“啊……”刷完试着刚好的水温,易烊千玺也想起来昨晚发生了啥,“我还想问你来着,昨晚梦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我笑了啊?”
“对啊,吓我一跳,可傻了。”
“……”这就很,尴,尬。
“诶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有什么呀。”
“……”王俊凯眨巴眨巴眼睛,“你这话很有歧义的好吗易同学?”
“……”懒得理他,“你到底梦到什么了吧?”
“也没什么……就是梦到我们第一次见的那个选秀。”
他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场景。彼时的那个梦里,小橙帽和大背头面对了面,一句话没说,消失在街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茫茫人海中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
而昨晚的这个梦里,小橙帽可勇敢,不怕生,站在大背头面前比身高。
“这里就你比我矮,所以你比我小吧?你叫什么名字?”
大背头警惕又委屈,不知道这打哪儿冒出来的傻子,长得高了不起噢?
……是了不起。
那个时候他声音还像女孩儿,细声细语又字正腔圆,“我叫易烊千玺。”
“我叫王俊凯。”他朝他伸出手,“一会儿要加油噢。”
大背头愣了愣,犹疑地把出汗的手也伸了过去,不好意思的情绪在交握的瞬间,感受到对方手心同样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湿意全消散干净。
他笑了出来,“你也是。”
他那时不知道在他嘴角很可爱的两个点叫梨涡,他那时已经觉得这小哥哥的虎牙好像是件很厉害的杀器。
不过现在易烊千玺觉得自己当年眼瞎,杀什么器……分明就是傻气,不然怎么又没头没脑地搁这儿傻笑。
“……你又笑什么呢……”
王俊凯收敛笑容却收不回笑意,“没,就想起来听人说过,梦里见到的人,醒来就要去见他。”
易烊千玺当然知道他梦到了谁,淡定道,“我不就在这儿吗。”
“不是,我还没说完。那这样类比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梦里去的地方,醒来就要去一次?我们好像都没想过要回去。”
易烊千玺却无比认真毫不犹豫,“不行。”
“……啊?”
“我记得我妈说过,有些地方是不能回去的……回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礼堂就是那个地方,一切开始的地方。
王俊凯失笑,“你还说我迷信呢?”
“你不也说过有些迷信不能不信。”
就像海鸟与鱼,可能飞蛾扑火没有好结局,过于沉湎过去,也可能把整个人生都留在过去里。新世纪的少年其实没有什么迷信,只想要无畏去爱,又永怀对爱的敬畏去珍惜和捍卫。
谁说终点不重要。
“那就不回。”王俊凯望着镜子里的傻傻两个人,“人要向前看。”
易烊千玺很重地点一下头,对自己,对身边的这个人,也对梦里终于握上手说上话的两个小朋友说,“要往前走。”
行李没有多少,人手一个背包。易烊千玺想把缠一起的耳机线塞进去,就被王俊凯拿走孜孜不倦地战斗。
他已经习惯他无药可救的强迫症,便从善如流去把乱糟糟的床铺回归原位。
“诶,我昨晚挤你了吗?”
“没有。”王俊凯认真解着结,“你抱我了。”
“……我就说让你再拿个枕头给我吧。”
“……我傻的吗让你去抱枕头?”开什么玩笑。
“……我下次一定要记得带熊。”
“你带啊,”两根耳机线总算分道扬镳,他活动活动脖子,“带了我就扔出去。”
……这就是找练呢。易烊千玺抄起枕头要把王俊凯的头发弄乱,王俊凯呢,抓准时机去挠易烊千玺的腰。大清早的,权当热身操。
“扔了我再给你买嘛,急什么。”挑衅的那个顺势搂着他的腰笑嘻嘻。
“……钱多。”被挑衅的另一个气呼呼,站起来从包里拿了一套衣服扔过去,“穿这个。”
王俊凯才反应过来身上穿的还是睡衣,“……你还管我穿什么?”
“你都管我睡觉抱什么了我还不能管你穿什么?”
“……”也不带顾忌的,大喇喇地换衣服,换完站在全身镜前一照,感觉和那人成了一对双胞,“这配色……”
其实是微博上高级的couple装。
可是易烊千玺嘴硬嘛,一定要在他说出什么大实话之前抢白,“这配色很和谐啊。”
“噢——和谐——”王俊凯不拆穿他,只吐槽,“你是要坐动车吗?”
易烊千玺真的不想理他,又忍不住笑出来。传说中感情里最动人的暧昧试探没有在他们之间存在过,只有心照不宣的陷阱让人跳得心甘情愿。
蹲下来最后检查一遍背包,暗格里露出来的红绳提醒他一件很重要的事。王俊凯一回头就见他在打量自己的房间,好奇宝宝虽然可爱,但是这么熟了就显得很不科学。
“你找什么吗?”
易烊千玺锁定了目标,咬咬唇说,“那个玻璃橱柜里放的……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对啊。你送的手办,粉丝送的绝版专辑,还有……你的那张欠条。诶,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写信?”
“……反正不会让你等到天荒地老的。”低头把和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红绳递过去,“那个……这个是我妈编的,我就拿了一条过来。戴你肯定是不能戴出去的,放包里的话我又怕丢,你自己放柜子里头,镇家宅应该法力不够,保个平安还行。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你就好好收着吧。”
只盯着红绳,再盯着易烊千玺的手腕。他有过很多次想要牵住他的念头,除了出于那个藏不住的原因,更多的是试图抚平他手上的青筋。他想,曾经从那只手里得到过的默契和力量,是不是可以还回去,再融汇在一起,去共同抵御他们面对的所有恶意和伤害,甚至……就让他在他身后好了,虽然他知道他不会的,执拗地总要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
只不过他没想到,除此之外,他还要给他一个“平安”。
巧的是,这个“平安”他也要给的。
“你想什么呢?”
王俊凯沉默太久,易烊千玺伸着的手都酸了,不复以往的纠结心思,就要直接往人手里塞。结果那人转身从抽屉拿了什么出来,然后两个人就像三岁小孩儿,上演交换礼物的戏码。
王俊凯接过红绳,把平安符放到易烊千玺手心里,再把柜子打开,一圈一圈,绕在路飞的左手腕上。
易烊千玺一直在身后看着他,手心里的那个平安符还有残余的温度和寺庙里的檀香。而王俊凯什么也没说,珍重地关上玻璃柜门,走过来抚上他的后颈带着他往前,再看着他把平安符小心翼翼放进暗格里,笑得很乖。
突然就感觉没什么好怕的了。那些不放心,牵挂,都跟着红绳和平安符有处安放。
有它替你在重庆保佑我,有它替我在北京守护你。
就算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又到底能不能给自己和爱的人庇佑,但或许其实,神就在身边呢?
准点上了胖虎的车,两人窝在后排吃早餐。易烊千玺瞅着自己的两个茶叶蛋,又去瞅王俊凯的。
“干嘛?”嘴里嚼着包子,脸也成了包子。
“你就一个吗?为什么我是两个?”
“你不是一直都吃两个的嘛,我还有别的。”
易烊千玺想了想,剥了蛋壳,“一人一半吧。”
“不用——我够了。”
“不是……”易烊千玺喝着热牛奶,慢悠悠地说,“我以前上课,有时候来不及了,就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买早餐嘛。那老板是个老爷爷,他每次都会给学生两个茶叶蛋。他说,成双成对才能平平安安,如果另一个分给别人吃,那那个人也可以平平安安的。我们一人一半的话,就一样平安啦。”
王俊凯认认真真听,没有生出反驳的想法,而是愣愣的,“可是……我有红绳了昂?”
“……这种东西还嫌多的吗?你吃不吃?”
王俊凯见他一副不吃就要咬人的架势,老实点头,点一半停住,“不是,我这一半咬下去你怎么吃?”
易烊千玺没脾气了要,“……我不嫌弃!你快点儿。”
就凑过去,刚张嘴对方的手又往回缩。
“……我都要吃了!”
“车转弯呢!一会儿吃到鼻子里去了,吭哧吭哧的。”
“……你当我是猪吗?”
“……哈哈哈哈哈——”易烊千玺愣一秒,脑补画面笑得不行,又随着转弯失了重心,整个人都倒在王俊凯怀里。
前头胖虎从后视镜里看着,也笑呵呵的,腮帮子都在抖。
然后他看见王俊凯终于吃到了。
然后他听见这两位祖宗在聊些有的没的。
“我跟你说,那棵树就是我上次拍给你看的那棵,看见没有?”
“你就忽悠我吧,多久了都,你还能认出来啊?”
“……”你咋这样。
“不过我跟你说我真的好想爬树啊。”
“你就想想吧,一个人怎么爬?”
“为什么一个人不能爬?”
“你一会儿下不来谁救你?”
“我为什么下不来!”
“呵呵呵好好好,你爬你爬,下不来别哭啊。”
“诶那个那个,那家店,我就是在那儿做的蛋挞。对了,好不好吃啊?”
一点头,“好吃。”
“看吧,哥哥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跟你学做菜吗?”
“对啊对啊。”
“我妈说,她打算等双十一时候买个烤箱。”
“烤蛋糕吗?”
“不知道……我都不忍心打击她,我老觉得她能烤块儿炭出来……”
胖虎又听得直发笑。
窗外飞驰而过四月春意盎然的好光景,不再黏腻潮湿惹人生厌。两个人也无畏流言谈笑得孩子气,手臂紧挨着手臂,一起踏进银河里,伸手一抓,周围全是星星。
嗯,大明星小朋友嘛,要飞啦。
彩排结束在深夜。
王俊凯戴上帽兜,躲过之前没躲过的炮姐,偷偷溜了出去。
他回到彩排现场,迈着长腿走上舞台,在边缘坐下,正对着台下空无一人的席位。
他细细看着,由远及近,再从下往上,好像只要仰起脖子就能望见星空。
他想到就在刚才的彩排。
人声嘈杂,人影攒动。自己站在舞台中央,握上立麦,话筒里传出回荡很久的“喂”,是他的声音,又不是他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都看不到。
过去简陋的练习室,一个人参加的比赛,很多个开口唱歌之前的“喂”,突然历历在目,又很快消失不见。
并没有想抓住什么。
因为如今那个唱着不要改变的小男孩,要再一次唱着他光芒万丈的十五岁,去告诉所有人他对梦想从未变过的虔诚。
然后他听到脚步声,再看到一个人,就这么出现在他的感官里。
和彩排那时一样,明明被歌声隔绝得仿若真空,偏只让他闯了进来,搅乱气流和心跳。
也像两年前的重逢,三声过后敲开一条缝,彼时他以为不过是一扇门,哪想到是整个世界。
当时他站在门口不敢靠近,而刚才他就站在台下,站在座椅背后,静静听他歌唱,给他微笑和专注的光。
现在他摘下口罩,笑出狡黠的卧蚕。
——来了吗。
当然不是跟着王俊凯来的,只是在敲定演出服之后一转头不见人,奇怪之余稍微想想,易烊千玺就顺着心意摸了过来。
一步一步踩在场馆内的地板上,细微的回响只有自己能听到,像舞蹈的节拍,音乐的鼓点,还有走向未来的,一级又一级台阶。
他离那个舞台越来越近,却在半途停了下来。
刚才他就在上边儿跳舞,起初有dancer,后来一个人。穿着最简单的衬衫,没有使出全力的省电mode,惹来好多好多人驻足。
不过他看不到。
恍然间他只看到一对翅膀,独自徜徉在大小舞台。被赞扬过,也被否定过,甚至被人说破他有多不快乐。
然后那对翅膀收回去,藏起来,带着已经愈合的伤口,固执走下去。走到羽翼渐丰,走到再没人能阻止他高飞的今日。
但是在还未走到之前,何尝不是固执得很天真。
好在还有一个和他一样天真的人。那个人就坐在台下,眼中装着一如既往的热烈和骄傲,傻傻望着他笑。
他看到了。
——你为什么来这里。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这么问过自己。
而现在他又看到了,看到台上孤坐着的人影。
他继续向前,没有半分犹豫和害怕,他知道在那儿的是谁。
就算被黑暗重重包裹,也独独有光。
还能有谁呢?
“上来。”
王俊凯朝他伸手,易烊千玺拍一下,又用力握住,借力一撑也坐到台上,两条腿留在外面晃啊晃。
“你在玩儿捉迷藏吗?”
王俊凯笑了,但没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找东西很厉害的。小时候玩儿捉迷藏,只有我找别人,从来没人能找到我。”
“是吗,那等什么时候玩儿一次,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好啊。”
易烊千玺收回腿,盘坐着,遥遥望着会场深处,王俊凯也是。
“你在看什么?”
“看舞台……”
“看很久了吗?”
王俊凯吸吸鼻子,“是想很久了。”
易烊千玺转头看他,听他难得语速放慢的音调,好像是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少年。
“你知道吗,我想这么做很久了。想看看散场之后的舞台,我知道那一定和开场之前不一样。但是以前跑比赛太匆忙,拎了行李赶车,都没机会。有一段时间我以为,不会有机会去看到这样的舞台了。可能会好好上学,再考个大学,参加什么十佳歌手大赛,在迎新跨年什么的结束之后,去看散场的学校礼堂。后来……后来我也没和人说过,感觉没人懂吧哈哈,我也解释不来这种感觉。”
夜风吹过易烊千玺盯着他忘记眨过的眼睛,有点儿泛酸,他眨了一下,慢慢儿开口,“你知不知道我上次这样看舞台是什么时候?”
王俊凯眼睛亮了,“你看过?”
“不然我怎么会来这儿。”
王俊凯又低头绞着手指,“那个时候肯定没有我吧。”
“没有那么远……不过你确实不在,就是去年欢乐谷。”
“啊。”他记得的。
“那天拿冠军,结束了我就一人坐台上。看他们收拾,打扫,还有其他舞社的人。拿奖的在说,晚上去哪儿撸串儿,没拿奖的也在自拍,在说要去哪儿high。我记得那天北京风很大,天气特别好,棒棒糖都很甜。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我都还能听到我跳过的音乐。所以我知道你什么感觉,看过散场之后的舞台……才能更完整一点儿,也能保持清醒。”
“对,就是这样。”
完整去看过去的好与坏,再清醒去看当下和未来,不卑不亢,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你刚才……一个人跳舞的时候,什么感觉?想到嘉禾了吗?”
“不止,想到很多。感觉……说实话吗?”
“当然实话。”
“很爽。”
易烊千玺向上望着场馆顶端,看到一幅巨型地图缓缓展开,有一望无际的深海,有滚滚不息的岩浆。
“就好像全世界都是我的……你呢,一个人唱歌,什么感觉?”
“特别爽。”
王俊凯双手撑着地,在那幅地图里看到无尽苍穹,无边燎原,山岳之巅还挂着颗月亮。
“就好像……能听到宇宙深处的回声。”
“嗯……我也听到了。”
“不过我最想唱的不是这首。”
“我知道,我最想跳的也不是Good boy。”
“我也知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又各自转开,笃定地继续去看这个世界。
“但是总有一天。”
“嗯……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你会唱着自己写的歌,总有一天你会跳着自己编的舞。
“那等到了那一天,你给我写的歌编舞好不好?”
“好啊,老规矩,一段儿五块钱。”
“干嘛——真到了那一天我可是很贵的,只收你五块钱,打了零点几几几的折好吧。”
小嘚瑟鬼,王俊凯笑着点头,“是是是,可贵了,我也很贵啊。”
“对啊,说不定我还得自掏腰包贴钱呢。”
“……不要你钱。”
“那你要什么。”
“要你。”王俊凯顿了顿,带着灼灼目光,“给吗?”
当他怕的吗,易烊千玺直对上他的眼,“你敢要就行。”
王俊凯一愣,随即留了个后脑勺给他,闷头笑,“那我回去记小本本儿上了啊。”
“……”傻。
“诶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坐着,是什么时候?”王俊凯平移着视线,落到他们之间不近不远的距离上,想起了些事。
“第一次……半夜公司的练习室。”
“不——是——”
“……那什么时候?”
“你第一天来重庆嘛,我们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我坐这头,你就坐那头,离得老远。”
“……不熟嘛。”
“可是你和他们就坐很近啊。”委屈巴拉。
“……因为你冷啊。”
“……我还能冷成北极熊吗!而且你还一见我就想吐。”
“???”冤死了,易烊千玺睁大眼睛,“我我我,我什么时候一见你就想吐了???”
“你不记得吗,我们那天去吃火锅,然后你就……”
“是你不记得吧,你不记得你给我夹了块儿啥吗?”
“……啥。”
“你给我夹了块儿肥牛,然后那上边儿有没剔干净的肥肉,我一闻那味儿就想吐……所以原来你就因为这个觉得我讨厌你的吗?”
“……”王俊凯不想说话,只想翻篇儿,“那你说的那次是什么?”
“就你大半夜跑来公司练舞啊,我们那次不也这么坐着吗,离得……不算远吧?”
“为什么你记得那次啊,吓到了吗?”
“那倒不是……”易烊千玺抱着腿,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Bobo老师以前说我是个小疯子。因为我进嘉禾的时候,年纪最小,心还挺大,直接奔着编舞班去。然后怕跟不上,就天天练,练到很晚。他就说我是小疯子。我那时候还纳闷儿,我什么都没干他干嘛说我小疯子。然后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我就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了。”
小疯子……王俊凯真的能想象得到。
“我以前,用吹纸片的方法练气息。下课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往教室的墙上吹。那个时候我同学看我的眼神,估计也跟看疯子似的。”
易烊千玺也想象得到,那个时候默默无闻的小西瓜和小土豆,都在卯足了劲儿野蛮生长。
“对了那张字条……你还留着吗?”
“留着,在我家,你找不到的。不过我觉得……是时候把它扔了。”
“嗯,扔了吧。”他点点头,“我不在乎了。”
王俊凯似笑非笑打量他,“可算长大了。”
“……”易烊千玺瞪他,“我还长高了呢,你背不动我了王俊凯。”
“……我背不动我也抱得动好吗?”
“……谁上次在公司把我抱得差点儿摔下去啊?”
“那是事前没练过,知道什么叫熟能生巧吗,你让我多抱几次不就好了。”
“……你真当我是公主吗还让你多抱几次……边儿待着。”也留给王俊凯一后脑勺,脸上麻麻热热的,一直在烧。没多久被凉风吹散热度,他又开始咕噜噜地转眼睛,“王俊凯。”
“干嘛。”
“我有个事儿想问你很久了。”
“爱着呢。”
“……”想咬人。
“哈哈哈好了好了,你问。”
“去年快本,你到底为什么牵我手?”
王俊凯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茫然片刻,接着眼神躲闪,紧接着抓头发,再接着“呃”了半天,都快把眼前人给惹毛。
“……你要是忘了我真的会咬你的。”
“没忘!”他一咬牙,还是说了,“就……怕丢啊。”
“……什么?为什么?”
“很早以前吧……很早以前我就老觉得你会丢。那个时候你来重庆也没人接你,后来在机场……各种原因,但是不能不找你。回个头,找到了,过去带你走,要这样才行。现在你长大了……不是,是反正不管你长到多大,我还是会怕你丢。”
易烊千玺越听越抿紧嘴,心里冒着的泡泡要耐着性子才能一个个戳破。
“你干嘛一副……好爸爸的语气。”
“……”王俊凯灵光闪现,笑道,“那是,长兄如父嘛。”
神特么长兄如父……易烊千玺磨着牙,“谁要当你弟弟和儿子啊?有病……”
“嗯嗯嗯,不当。当嗯(男)嗯(朋)嗯(友)吧。”
易烊千玺听懂了,却没好气,“嗯(男)嗯(朋)嗯(友)啊?你想挺美哈?话说摊牌的明明是你吧,怎么一句嗯(我)嗯(喜)嗯(欢)嗯(你)都没有啊?”
那四个字咬得可重了,王俊凯也不服气,“喂,吵架是谁先起的头啊?”
“那是因为谁啊?谁瞒了我那么多事不说的?”
“……”输了。
一来二去,又盯着对方“噗嗤”笑出声。
幼稚吗,很幼稚。吵架幼稚,争论幼稚,但是好像只要是一起的,什么都能更开心一点,就连被浪费的时间都有它被浪费的意义。
“其实……”
“什么。”
低沉的声音有点儿像那晚在台湾的海边,卷着海风海浪,漫进易烊千玺耳朵里。
“其实我不想说。以前是不敢,后来是不能,现在……是不想。你说过的,很多事说了没有用,白纸黑字可以无效,信誓旦旦也可以反悔。我不想做那个人。但是如果我做给你看呢,是不是会让我们都更有信心一点。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确定,我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沉默半晌,王俊凯都没去看他。他记得那片被月光照亮的海面,其实是记得月光下易烊千玺隐忍的眼。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你的在一起,不是我的在一起。你的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是不会在一起的。”
“我知道。所以在迟早的那一天来的时候,不管先走的是谁,都不要在原地等,一定要向前走,走到最高,最远,最亮的地方去。因为另一个也不会停的,就算在不同的路上,也会再遇到。到时候我的在一起,就是你的在一起。”
“不用去找对方吗?”
“不用。”
易烊千玺牢牢锁住他,他在那眼里看到自己,看到比那晚灯塔还要亮的雪色,也读懂他没说出口的话。
不用去找,因为能站在我身边的只会是你,你也一样,等着就好。
“好。”他看向前方,远远的,“那就一路狂奔,永不回头。”
易烊千玺轻轻“嗯”了声,“一路狂奔,永不回头。”
两人又这么坐了许久,也不说话,周遭的空气却不紧绷,反而在一下一下,轻柔地呼吸。
最后还是王俊凯醒过神看了眼表,站起来去拉易烊千玺,“回去吧,太晚了。”
但没拉动人,易烊千玺还那么坐着,抬头看他,“明天表演完我就走了,你有想说的,现在就说。”
“我……”
王俊凯松开他的手,想了很久,久到易烊千玺也站起来,就那么面对面地等他开口。
那眼神里有难得的压迫性,压得王俊凯一阵儿紧张,磕巴半天还是那句老话。
“就,没考好……别回来见我嘛。”
“……事不过三,我再给你个机会。”
他深呼吸,认真望住他,“那你,要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不要熬太晚,我会提醒你的。”
“别想太多,考完我就去见你。”
“……没了。”
“没了?”
“没……了。”
“你想清楚。”
王俊凯又被他看得心“砰砰”直跳,脑子里一下闪过两年来的种种。
“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他像是被蛊惑得开了口,“你那时和粉丝说的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易烊千玺却笑了,向他走近一步。
“你想问的真的是这个?”
“……不是。”他想问的是,“你找到了吗?”
我找到我要的了,那你呢,你找到了吗。
那个我想问又不敢问的答案,你要不要说给我听。
他又问了遍,“你找到了吗千玺。”
他没回答他,眼里闪动着光,晶晶亮亮,“王俊凯,你知不知道你欠我一个东西?”
“我欠你什……”
他被抱住了,一只手环过脖子,一只手来到背脊,肩头的重量又轻又沉,是依赖,也是保护。
他在他耳边说。
“过生日那天,我还没抱到你,你就走了。所以现在你得还给我。”
“你问我找到了没有,那我现在告诉你。有些话我看着你没法儿说,只能这样,你好好听。”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很多遗憾,是做什么都弥补不了的。我没和你说过,前年的圣诞节,我其实特别难过,我觉得我没办法了,做不到了。但是那天接近零点的时候,我收到你的快递,还有你发来自拍和抄手的照片,那是我一整天下来最开心的事情。”
“我想过靠近你的,但是后来你知道……我不得不离你离得很远。可能当时我有很多言不由衷,但是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觉得你都知道。”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去在意那些事情,你也答应我不要再钻牛角尖去伤害自己。”
“至于以后……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王俊凯,我们都不要再活得有遗憾了。”
用新的回忆去填补错过的空白,再一起去实现那些没有白做的梦吧。
他轻轻揽着他,没有哭。
而他的手抬了又放,最终用力抱着,声音带着点儿抖。
“好,好。”他重复着,“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
易烊千玺放开他,拉开点儿距离,还是要稍稍仰着才能好好看他。
“王俊凯,我真的特别会找东西。”
褪去光环荣誉之后剩下的坚持果敢与赤诚,踽踽独行几载辗转遇上无可取代的这个人。
都找到了。
“嗯,你找到我了。”
所有关于不爱你的都是假的,所有关于爱你的都是真的。
我们一定一定要活得没有遗憾。
乘风破浪,不负勇往。
因为奇景的繁荣,理想的恢弘,和梦的最巅峰,都在路上。
*是《不散不见》的歌词
其实我想说点啥...但是我有点紧张...
我先看看你们说啥吧...
晕我好爱这种设定
每小时多爱你一点
生日快乐,十七岁的易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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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你的颜色》
勿上升真人&3
&&在遇见王俊凯之前,易烊千玺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灰。
&&不是矫情的修辞,单纯字面上的意思。
&&这本是全色盲的表现,但是易烊千玺不同于全色盲。
&&因为他在看见某个事物的时候,能够意识到这个事物是由什么颜色组成的,即使在他的眼里,那东西唯有黑白灰三色。
&&在易烊千玺学会表达之后,他将困惑告诉了双亲:“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看东西都是彩色的?我却看不到呢?红色也是黑色吗?”
&&他去了医院,身旁是被忧云笼罩的父母。
&&医生看了半天,最终摇摇头。
&&没有任何科学的理论可以解释他的眼睛。
&&易烊千玺拿着显示一切正常的检查单,一行行地读那自己看不懂的专业字眼,读着读着失了力气,白纸黑字从细嫩的小手中滑落,飘飘荡荡,最终躺在医院冰冷的大理石板上。
&&他低下头,光洁地板上映出他模糊的脸。
&&医院的白色在此刻扎眼炫目,尚处在年幼的时候,易烊千玺已经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他异于常人。
&&他想起有个小朋友无意却显得刻薄的评价——“你是个怪胎。”
&&他瘪嘴,扑在找来的母亲怀里,流下眼泪:“妈妈,我不是怪胎……”
&&“你不是,你当然不是。”母亲紧紧搂住他,任凭小小的男孩哭出心里的不解和苦闷。
&&这世界一点都不美。易烊千玺在稚嫩的年纪,默默下了定论。
&&后来他渐渐成熟,不再为自己的异样发问,不再为奇特的眼睛哭泣,他埋头苦学安排好的一切,在外人面前露出甜甜的笑容,完好地伪装成一个邻家的男孩。
&&没有人知道他的与众不同。
&&易烊千玺有时会想,看不见便看不见吧,起码自己不是个瞎子,不然连楠楠的脸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这么想想,生活也不是不能过。
&&有一种人,会用最大的善意去理解世界,去宽容不公。
&&这样的人,对自己最是狠心。因为在他心里,自己从来不是头等重要的那一个。
&&易烊千玺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沉默接受世界只有黑白灰十多年之后,会突然看见彩色的出现。
&&他跟着工作人员走进未来队友所在的房间,看见一个男孩坐在沙发上弹着吉他,听见脚步声后不过是稍一抬头,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眼神扫过,片刻又沉回去,自顾自继续。
&&易烊千玺僵在了原地。
&&与王俊凯冷淡的眼神无关,亦非紧张等情绪。
&&惊讶像沉入无色液体的深水炸弹,瞬间爆出无数气泡,从心脏炸开,填满了躯体中全部的细胞。
&&他顾不上欢喜,大脑暂停了思考能力,双眼定在垂首弹吉他的王俊凯身上,一动不动。
&&那把被抱在怀里的吉他,是木色的,那被坐在身下的沙发,是浅黄色的。那个少年身上的衣服,是蓝白条纹的T恤衫,还有深灰色的长裤。
&&这不是易烊千玺本能所判断出来的颜色,而是透过眼睛看到的。
&&王俊凯本身,以及与他接触的一切,在黑白灰的包围中,鲜艳灵动。
&&易烊千玺攥紧拳头,指甲恨不得扣进肉里。
&&他想,他遇见了真正的世界。
&&易烊千玺没有告诉王俊凯和王源自己眼睛的特殊之处。
&&他小心翼翼地藏好心中晦涩之处,扮演好组合中最小的弟弟角色。
&&但早熟不意味着能让面上情绪全部伪装作秀,他再如何刻意控制,那双总是跟在王俊凯身后的眼睛,足以让人察觉到他眼中的新奇和试探。
&&“他又在看你哎。”王源伸手戳对着化妆品皱眉头的王俊凯。
&&这些天他们和易烊千玺算是熟了起来,毕竟以后要长时间待在一起生活和工作,在王源的热情招呼中,王俊凯缓下开始时冷漠的样子,也能笑着说上两句。
&&但终归有距离感。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和易烊千玺之间的隔阂。
&&那感觉和最初王源来到公司时不一样。
&&王源是重庆人,他们两个有很多共同话题,加上那时候各自孤身一人,不自觉地靠拢取暖,挣扎着搏一个明天。
&&在两个人熟识的今日,一个外地的、不爱说话的小男孩突然加入,尴尬是显而易见的。
&&王俊凯想的简单,慢慢熟起来再说。
&&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易烊千玺不时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热切而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灼灼在背,想不发现都难。
&&可每当他回过头去,易烊千玺都会飞快地转移视线,摆出安然沉默的乖孩子姿态。
&&王俊凯心里纳闷,却又不想开口去问,只好得过且过,当他不存在。
&&组合表面上逐渐步入正轨,私底下易烊千玺在试着融入其中。
&&王源和他处的不错,小天使的笑容一开,任谁也抵挡不住那份友好。
&&忽略掉因易烊千玺的目光所引起的怪异感,王俊凯也在努力去做好身为队长的职责。
&&《Heart》的MV需要在水池边取景,除了坐在池子边上唱歌,其它除了部分是摄影组构思外基本上靠自由发挥,后期从打闹的镜头里取一些放进去。
&&王俊凯蹲在水池边,手探进水里去试温度。
&&他听见身后的易烊千玺发出了惊叹声。
&&那如影随形的视线,又跟了上来。
&&被化妆师折腾了半天的王俊凯心下不耐,烦躁地转过头去,想一不做二不休问个清楚,结果却在看到易烊千玺的发型时破功。
&&“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鬼发型咯?”
&&被笑话的易烊千玺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他的目光越过王俊凯,投注在那片平静的池水上。
&&灰白色,没有意义的颜色。
&&他记得刚才王俊凯将手放入的那一瞬间,透澈的蓝色从指尖飞快地漫延开,直至填充满整个水池。
&&阳光下,蓝色水面波光粼粼。
&&易烊千玺没有忍住,惊讶的声音从喉中溢出。
&&这段日子,他最开心的事情便是观察王俊凯所接触的一切。
&&少年走在这片土地上,脚下圆圈圈出红花绿叶的一圈光景,每当他伸出手,所接触的事物会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像被点着的烟火,为夜空加上五彩的点缀,让人移不开眼睛。
&&无与伦比的奇妙。
&&易烊千玺很想知道一件事,是王俊凯拥有某种极少数人才有的特殊体质,还是这世上他仅能从王俊凯身上看到彩色的一切?
&&他目前没办法得知答案,只能边走边看,用近乎贪婪的目光去看王俊凯周身的景色。
&&跳进水池变得快乐,因为王俊凯已经率先跳了进去,易烊千玺看到自己的下半身没入蔚蓝之中,脸上笑容不可抑制地绽开,漂亮的梨涡旋在上面。
&&离得最近的王源看见了,笑嘻嘻地说:“千玺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在兴头上,撩起水来往王源身上泼。
&&没想到他会主动发起攻击的王源被泼个正着,立即反应过来还击。
&&王俊凯诧异地看向易烊千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寡言的老幺搞活气氛。
&&可能是喜欢水?联想起之前的那声惊叹,王俊凯若有所思。
&&在水池里嬉笑打闹玩的不亦乐乎,王俊凯上岸去拿水枪,站在岸边看着两只猴子在水里蹦来蹦去。
&&王源看到水枪拿了过来,立马蹦上岸去抢,王俊凯没管他。
&&鬼神神差的,他对仍泡在水里的易烊千玺伸出了双手。
&&易烊千玺藏于水下的手晃了晃,最终没有抬起来。他游到另一边,拒绝王俊凯拉他上岸。
&&他有些害怕。
&&不是害怕看见自己突然有了色彩,而是害怕去触碰彩色本身。
&&他回头,看见王俊凯的胳膊仍垂在那里,手指有一下每一下地戳着水面。
&&水波一荡又一荡,蓝色来了又去,时有时无,未曾稳固。
&&对一个人的过度关注往往意味着好感的产生。
&&易烊千玺无法控制自己对王俊凯的那份向往。
&&他在饥饿的旅途中找到了唯一可以果腹的粮仓,恨不得一头扎进去不再回看来时路。
&&他空茫饿了太久,现在只想做个能打饱嗝的世间旅人。
&&因为无法确定是否还会出现第二个能赋予自己彩色世界的人,所以易烊千玺选择牢牢抓住已经确定存在的王俊凯。
&&他努力参与到原本只有两个人做的事情中,让三个人的组合变得越来越完整和圆满。
&&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
&&易烊千玺能够明显察觉到,王俊凯对他越来越多的关心。
&&他们是最亲的队友,一起扎根在蛮荒土地中,相互缠绕助力,拼命向着阳光生长。没有倒退的选项,没有回头的权力。
&&相拥取暖,是人心的必然走向。
&&他开始有了几个会举着自己牌子的粉丝,看到这一幕的王俊凯歪头看他,易烊千玺只是笑。
&&微小的属于温暖的力量,支撑着易烊千玺走过了最初谈不上多愉悦的时光。
&&个中滋味已成旧事不愿再提,后来易烊千玺常常会想起自己从北京飞赴重庆的深夜,在保姆车上打瞌睡的那个身影。
&&“你一个人住不安全,我陪你住。”本应该在家里休息的王俊凯睡眼惺忪,说完张嘴打了个哈欠。
&&车内昏暗的灯光在其它地方是冰冷的白色,唯独洒在王俊凯身上时,是降低了饱和度的橙黄色,在狭窄的黑色空间中,如同恒久发热的火炉。
&&易烊千玺坐上车,他从外面带来一身寒气,便刻意同王俊凯隔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和睡意斗争中的王俊凯拽着易烊千玺的胳膊将他拉过来,靠在自己的旁边:“这边暖和。”
&&寒气遇见火炉向外散发的热量,悄然溶解。
&&易烊千玺没有问王俊凯为何会突然做出来接他的决定,就像王俊凯没有问过他那奇怪的视线一样。
&&他头一次觉得,公司的宿舍,在深夜时分,和家里一样温暖。
&&王俊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群里看到易烊千玺说马上就到重庆时选择冲出了家门。
&&要当个负责任的队长啊。他在组合成立的第一天在心里默默发誓。
&&可能是把千玺当成了我的责任吧。王俊凯如是想。
&&最初他并不适应易烊千玺的加入,相处需要磨合的时间,有时不经意的疏漏无可厚非,毕竟无论是他还是王源,都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哪能考虑周全?相互之间一层带着冰的隔膜,一天天地打磨削薄,靠的是时间。
&&他知道队里行为有些古怪的老幺过的不舒坦,经历的破事是组合成立以来最多的一个,他和王源除了安慰几句没有其它办法。少年人没有力量,只能干巴巴地许下陪伴的承诺。
&&我得去陪他。王俊凯坐上车,在对话框中反复写下“我去接你”四个字又删掉,最后任凭手机屏幕由亮转暗。
&&是个惊喜。他看到易烊千玺因讶异而瞪大的眼睛,心里的蜂巢被戳开,流出金灿灿的蜜糖。
&&我在成为一个可靠的大哥路上又前进了一步。王俊凯喜滋滋地给自己点赞。
&&身侧被母亲裹成球才出门的老幺头一点一点,最终在路途颠簸中靠着他的肩头沉沉睡去。王俊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那张稚气的小脸,上面是无法掩饰抹除的疲惫。
&&很累吧。王俊凯歪过头去,在锅盖头脑袋上蹭蹭。
&&今夜,希望你好眠。
&&他已经习惯了易烊千玺总是追随着他的热切目光,那目光黏着在背上,哪日不见了竟是有些想念。
&&你从我身上看见了什么?王俊凯一直想问。
&&他想,或许未来某一天,身旁这个小孩会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将真相和盘托出。
&&他将为那一天的到来而努力。
&&这念头没来由地冒出来,在深夜里让刚才还瞌睡虫上身的王俊凯精神抖擞,充满了斗志。
&&当人忙碌起来,时间走得飞快。
&&“千玺。”王源叫在发呆的易烊千玺。
&&“啊?怎么了?”
&&“我刚才问你,老王过两天回来,咱去哪家店吃饭?”
&&“恩……小凯喜欢的就好。”
&&“你还不如不回答呢。”王源翻个白眼。自从王俊凯闭关准备中考之后,易烊千玺就变得不太对劲,经常放空自己,导致反应迟钝,像是被封进了一个空荡的盒子里,人间的声音传去需要些时间。
&&易烊千玺打个哈哈,显然没把王源的话听进去。
&&王俊凯在的时候是易烊千玺世界中唯一的焦点。他只需要将视线放在王俊凯的身上,就能找到方向和意义,以前不是没有分离过,毕竟各自要回家,继续自己的学业,但那都是短时间的,很快便可以再次相见,不会让他的视野灰暗太久。
&&这次不一样,王俊凯中考闭关时间过长,除了在几次活动中见面,几乎都是在手机的两端联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迫回归黑白灰世界的易烊千玺瞬间失去了乐趣的源泉。视频没有用,因为易烊千玺早就发现,除非经自己的双眼直接去看,否则皆为黑白色,无论是照片还是视频。
&&没有色彩的世界,他不想要。
&&“说起来,之前我还翻到你两的合照呢。”王源兴致勃勃地给他看手机屏幕,“你看,选秀的大合照。”
&&易烊千玺迅速在一群大人中找到了只有半个头冒出来的王俊凯。
&&他和王俊凯之前也有聊过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向上吧,少年》选秀时他们是在后台相遇的,当时是准备上场的过道,昏暗的环境里,易烊千玺隐约有听见一个稚嫩的男声跟自己打招呼,他揣着刚才母亲的教导反复思考,听到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匆匆扫了那人一眼,两人擦肩而过。
&&如果那时灯光明亮,或者我能认真观察他的存在的话,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可惜过去永远是过去,不能倾覆。
&&“缘分真是神奇。”王源在旁边感慨。
&&是啊,缘分真是神奇,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还是会遇见你。
&&越是这样想,越觉得你重要。
&&等到王俊凯中考归来,正值暑假,行程表塞的满满当当,除了训练就是通告,生活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三人的感情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
&&易烊千玺抱着王俊凯送给他的考拉熊,认真考虑将其一直抱在怀里的可能性。
&&“我觉得你还是放在行李箱比较好。”王俊凯在旁边友情提示,“去机场可能,或者说绝对会被人挤掉的。”
&&想起缺乏秩序的机场,易烊千玺不得不承认王俊凯是对的。
&&他甚是可惜地将考拉放回行李箱中,可能是脸上如同割肉的悲痛表情过于明显,王俊凯被逗得哈哈笑,上手捏他委屈的脸:“别难过,上车大哥给你抱。”
&&猝不及防看到自己被王俊凯扯开的脸染上皮肤的颜色,易烊千玺心里一紧,啪的打掉了王俊凯的手。
&&王俊凯的笑凝固在脸上。
&&“我说老王千玺,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王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本能察觉到气氛诡异,后面的话悉数吞回肚子里。
&&直到他们降落在台湾岛上,这份诡异都没能消散。
&&易烊千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应该说什么?说自己怕看到自己的颜色?还是撒谎说是王俊凯掐的疼了?
&&全都无法说出口。
&&窗外看不见蓝色的天,只有无尽的灰白色,易烊千玺阖上眼睛,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王俊凯同样无法入睡,他和王源换了座位,单独坐在另一边,王源猜到这两人是闹别扭了,借着给他递书的功夫小声问:“你两咋了?”
&&王俊凯推开递来的杂志,摇摇头:“你别管。”
&&“切。”王源气呼呼地收回手,“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肯定是你欺负小千千了,你看他每天盯着你看那么热情,怎么可能违逆你嘛。你个处女座小心眼是不是又在瞎斤斤计较?”
&&“说了不关你事。”王俊凯横眉冷对,吃瘪的王源不得不退回去,嘴里嘟囔着大老王脸色臭不好招惹。
&&王俊凯想不明白。
&&当初他们不熟的时候,易烊千玺拒绝他的靠近可以理解,但现在都认识一年了,彼此嬉笑打闹那么多回,怎么今天捏个脸反而被打开了呢?
&&最扎眼的是,易烊千玺眼底的惶恐。
&&像是自己逼迫他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王俊凯承认,他被老幺的态度伤到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得而知。
&&身边没有个可以用来靠的人,王俊凯左右倒腾着换姿势,换来换去都不舒服,加上揣着心事,更是显得煎熬。&
&&他想,他得和易烊千玺谈谈。
&&谈话并不是想谈就谈,下飞机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拍摄任务,等回到住宿的地方,已然是深夜。
&&趁着王源在冲澡,王俊凯拿起毛巾走到刚洗完澡的易烊千玺面前。
&&“给。”他将毛巾递过去,“把头发擦干。”
&&易烊千玺脸上是惊讶神色:“恩……谢谢。”
&&毛巾被拿走,王俊凯坐在他对面,打定主意开口:“你有事瞒着我?”
&&半是肯定半是疑问的语气。
&&易烊千玺擦头发的动作顿住,水珠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滑,落在白色的衬衫上,洇开圆形的湿痕。
&&双唇抿紧,视线游移,怎么看都是心里有鬼。
&&“不能说吗?”王俊凯难掩心中失望。
&&“对不起……”易烊千玺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他不想让王俊凯知道自己是个看不到彩色的“色盲”,更不想王俊凯用和当初知情的医生一样用怜悯的目光看他。
&&只是想象一下,心里便细细密密的疼。
&&说不难过是假的,王俊凯嘴里发苦,他很想对易烊千玺喊,让这个不肯说出实话的人吐露心声,可看着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少年略显苍白的侧脸,他做不到去逼迫,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对方。
&&最终,他从易烊千玺手中拿过毛巾:“赶紧擦干,不然睡觉会感冒。”
&&刚才的质问和不久前的冷淡相处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易烊千玺愣了一会儿,良久后轻轻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愿意给我时间,谢谢你的温柔。
&&“不用。”
&&不用谢我,这是一个大哥应该做的。
&&从浴室里出来的王源看着又好成能穿一条裤子的两人,不由得感叹男人的心比女人还难猜。
&&比看不到彩色更让人难过的,是真正的失明。
&&易烊千玺在戴上眼罩的那一刻,心里有些慌乱。
&&直到游戏结束,他走到一旁,一只手伸来,轻柔地摘下挡住自己全部视野的眼罩。
&&他能感觉到那人指尖的温热,能听到清浅的呼吸,他透过空气,听到了属于薄荷的绿意。
&&或许是因为没办法亲眼所见各种色彩,易烊千玺从小愿意给一件事物下关于颜色的定义。
&&风卷叶落,他说风是青色的,从海面席卷而来,带走波涛的蓝色,沾上大地的绿色,最终飞驰而过,身披青色衣袍。
&&他听见弗拉明戈的舞曲,说这首音乐是红色的,是斗牛士的战意汹涌,是人们衣角随着歌曲飞舞,鲜红交织。
&&闻到咖啡香,他会说咖啡的味道是浓重的褐色,同外表一样,带着苦味,沉郁优雅。
&&他用想象给自己搭建了一个七彩的世界。
&&现在,他不需要去冥神思考,只需要睁开眼睛,拨除所有遮挡自己视线的东西,看向王俊凯,就可以收获一道彩虹。
&&“小花猫。”王俊凯自他脸上抹掉一道面粉,嘲笑他糊了满脸。
&&指腹压在脸上时有细小的电流顺着相连的肌肤流窜进来,易烊千玺挠挠被碰过的面颊,觉得脸上发热。
&&易烊千玺享受着拍摄GO的过程,毕竟是公司内部的节目,他们无需面对媒体的镜头,只要做好自己便可以。
&&“楠楠,哥哥很快乐。”他亲吻弟弟的额头,“下次让小凯哥哥抱抱你,我就能看到你了。”
&&黑白灰的世界在易烊千玺这里从来都是假的。
&&唯有彩色,才是真实。
&&他告诉了父母王俊凯的存在,母亲欣慰之余抱住他说:“我希望你能比以前还要坚强。”
&&当时易烊千玺不明白母亲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后来他对着王俊凯比出爱心的那一瞬,他突然明白了母亲心里的细腻心思。
&&她早早猜到未来,所以让他坚强。
&&布满荆棘的路,从来都难以前行。
&&快乐的时光稍纵即逝,身为学生的弊端展露无遗。一年后紧跟着大哥脚步要准备闭关的易烊千玺在自己的生日会上,近乎贪婪地看着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皮卡丘,想要将这份色彩牢牢记住。
&&王俊凯感受到了他不舍眷恋的视线,捏着信纸一角,掌心有汗。
&&“……请接受我在你生日这天的告白吧。生日快乐,易烊千玺。”他发现自己在遇到易烊千玺之后做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像是这次写信,最后一句是在完全恍惚的情况下加上的。
&&暧昧不清的话语,被写在台灯照亮的白纸上,变身立体的动态小人,带走他的注意力。
&&他攥着手里的笔杆,听到深夜寂静的房间中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眼前浮现出少年双颊上浅浅的梨涡和上唇圆润的唇珠,被刘海遮挡的眉心一点如朱砂。
&&王俊凯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干涩的唇角,将最后这句留在了上面。
&&他站在穿着粉红色Hello kitty的小寿星面前,故作平静地念完。
&&有什么东西,在话音落地之时,破茧而出。
&&王俊凯心有不安,他坐在位置上看聆听王源信件的易烊千玺,从那人并未完全凝聚在一点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失神。
&&是因为我吗?王俊凯不由得猜测。
&&“那你有没有什么表示呢?”
&&“Money?”
&&“俗。”
&&“A kiss?”
&&“俗。”
&&“更俗。”
&&身边人三言两语地表达着意见,王俊凯玩着手里的小鞋子,在易烊千玺歪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重重点头:“这个其实不俗。”
&&他情真意切,想从幺儿那里得到一个吻。
&&这个念头来的急而汹涌,眨眼间淹没全部神智。
&&完了完了。王俊凯意识到,他彻底完蛋了。
&&他不敢去看易烊千玺的表情,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情绪。
&&等到镜头撤离,要去换衣服的王俊凯被易烊千玺叫住。
&&心里有小秘密的王俊凯手脚不知该往哪放,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应声:“咋、咋了?”该不会是为信中所写的话而来吧?
&&易烊千玺没注意到王俊凯尴尬僵硬的手脚,他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神情变幻,由犹豫逐渐转为坚定:“你还想知道我瞒着你的事吗?”
&&心里紧张的王俊凯瞪大眼睛,话语先于思考溜出嘴巴:“想!”
&&他当然想知道。
&&他想了解易烊千玺的一切。
&&皮卡丘和凯蒂猫站在更衣室里,分享了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易烊千玺没有告诉王俊凯自己全部的秘密,他只说了一半。
&&他说,他看不见彩色。
&&他没有说,王俊凯是唯一的彩色。
&&在生日会开始之前,易烊千玺已经在犹豫是否要将心底之事告诉好兄弟,当王俊凯站在他身前,对着那张信纸念出所谓的告白时,他悄然下定了决心。
&&要说,但不全说。
&&他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去搞明白。
&&在和王俊凯说过之后,易烊千玺又告诉了王源。
&&秘密开诚布公,王源叫嚷着“千玺你别走了,留下来我陪你复习”,王俊凯则是站在角落里,用担忧的眼神看他。
&&从前那个还不敢大声说话的易烊千玺曾经害怕队友充满同情的复杂眼神,但现在他发现,他早已将这两人当做自己的家人,那份关切他可以坦荡收下。
&&“我没有事,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他看向王俊凯,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更何况我现在有你。
&&我可以透过你,看到这世界的精彩纷呈。
&&这是我儿时不敢有的野望。
&&学海之中的失重感在纠缠着他。
&&中考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易烊千玺仍能回忆起因低头学习看书过久而带来的肩颈酸痛感。
&&九月,王俊凯已经成为了十六岁的少年。
&&他们的组合,就这样悄然走过了两年,在向第三年迈进。
&&秋日的天,干净清爽。
&&易烊千玺抬头往上看,奇怪的想法蹦了出来:可惜王俊凯够不着天……
&&想完摇头低笑出声。
&&视线一直围着他转的王俊凯第一时间看到易烊千玺脸上的笑,忙上前来:“怎么了怎么了?有啥好玩的?”
&&“没事。”他总不能告诉王俊凯,想看王俊凯上天吧?
&&时值《少年说》的MV拍摄中途,近期工作累叠带来的疲惫让易烊千玺又开始回顾中考闭关时的腰酸背痛。
&&这可不行,得活动活动筋骨。
&&或许是刚才对想让王俊凯上天的念头执念过重,易烊千玺思来想去,最终竟然决定往高处去。
&&比如爬爬树。
&&言行统一的千猴上线,迅速锁定了车子旁边的那棵树,在工作人员帮助下蹿上车顶,扒着树干往上爬。
&&然而这树没有多少可供往上继续攀爬的地方,他在树上原地拽着树枝转了两圈,毫无进展。
&&脚底有一半是悬空的,像是半飘在空中。
&&易烊千玺心里有些慌,他觉得自己会下落。
&&失重的念头一股脑涌上来,易烊千玺抱着眼前最粗的树枝,眼前发晕。
&&一转头找不到易烊千玺的王俊凯在工作人员指路下找了过来,看到趴在树上不能上也不能下的那人,王俊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莽撞的傻小子,真是能瞎蹦跶。
&&他三两下爬上车来,站稳身子后对易烊千玺伸手:“来。”
&&易烊千玺听见王俊凯的声音,从茫茫的黑色中挣脱出来,转头看他。
&&树林阴翳,丛叶沙沙,王俊凯伸出的手如天桥,自地上来,接不知归路的人回家。
&&他的身体不再绷紧,任凭王俊凯将他抱下树来。
&&被环抱着的时刻,易烊千玺彻底从失重感中抽身。
&&他在看不到海岸线的汪洋上飘荡,终于寻到了一处小岛落脚,这一处小岛上的土地,只属于他,是他的独一无二。
&&脚踏实地所带来的沉稳让人心动。
&&易烊千玺拉住抽身要跳下去的王俊凯。
&&“小千猴害怕了?”王俊凯以为他心有余悸,口中调笑。
&&易烊千玺摇摇头,埋首在王俊凯肩窝。
&&“小凯,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里,你是彩色的。”
&&王俊凯彻底僵在了那里。
&&他是不是听错了?这句话到底是千玺在跟他表白,还是在和他陈述一个之前未曾提及的事实?
&&王俊凯无法相信自己的理解能力,他在大脑空白的状态下回到地上,望着易烊千玺的背影,步步跟随。
&&一直到王源在他眼前晃手,才将他的神智从九天外拉回来。
&&“老王你咋了?”
&&“没事。”王俊凯拍开王源的手,跑向又在折腾树的易烊千玺。
&&他这次一定要问明白刚才那句话的真实含义,他可不想再等个一年半载。
&&“千玺!”王俊凯掰着易烊千玺的双肩,强行让两人的视线相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刚刚将另一半秘密倾诉的易烊千玺并没有开口时的冷静,他此时心头有两根鼓棒连着敲打不停。
&&“你能,看到我是什么颜色?”王俊凯试着将易烊千玺刚才的话翻译过来。
&&“准确的说,包括你本身和你所接触的事物。比如说,你现在踩的这片土地,我能看到小范围的绿色。唔,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黑暗舞台上,唯一一束灯光所照耀那样吧。”
&&迅速领悟易烊千玺话语的王俊凯不负他期望地露出夸张表情,切实反映了其内心中所感受到的不可思议。
&&“我我我,我是唯一的那个?”王俊凯激动到舌头打结。
&&“恩。”易烊千玺肯定地点头。
&&虽然他仍不能确定这世上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如同王俊凯一样的人存在,但现阶段,王俊凯的确是唯一一个没有错。
&&“我是最特别的?”王俊凯接着问。
&&“没有错。”
&&“只有我?”再度确认。
&&“是的。”
&&“真的?不骗我?”不敢相信。
&&“真的。没骗你。”
&&“这就是你一直盯着我看的原因?”
&&“对的。”
&&“什么?竟然不是因为我帅吗?”
&&“……”
&&“我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特别。”
“在我这里,你是最特别的。”
“那你岂不是很爱我?”
&&“是啊,爱你。”
&&“……再说一遍。”
&&“丑拒。”
&&躲在旁边偷听顺带清场的王源觉得自己的双眼快要被闪瞎了。
&&易烊千玺,在他寻到归属的那个瞬间,听见了自己随着大地心脏共同悦动的心跳声。所以他决定迈出自己犹豫不决的那一步。
&&既然迈出了,那就要坚定而勇敢,绝不退缩。
&&因为等在他前路的人,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璀璨。
&&活在这个能看见彩色的世界真好。
&&没有人会不喜欢小王子。
&&在寻不到边际的冷漠宇宙中,他和他脚下的小小星球有着太阳的温度,却不会像太阳一样烫伤别人。
&&小王子是治愈的存在。
&&“但小王子需要玫瑰来治愈。”王俊凯指着插画上的玫瑰,“失去了玫瑰的小王子,并不快乐。”
&&“不。”易烊千玺摇头,“最重要的明明是B612。没有这颗小小的星球,又怎么会有小王子?”
&&王俊凯没有反驳他。
&&毕竟每个人对爱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他在地球上的时候,思念玫瑰的同时,内心深处,最想念的一定是给他光亮的星星。”
&&“好的,小王子,那我们能出发去拍摄场地了吗?”
&&“当然。”
&&在门外等了半天的王源不耐烦地准备敲门时,门里就一本《小王子》讨论半天的两人终于走了出来。
&&“走吧,厦门的海在召唤我们!”
&&相互坦露心声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少年人爱而无所顾忌。
&&“不要去想明天,不要害怕将来。”王俊凯拉着易烊千玺的手,郑重其事地说。
&&“好。”他同样严肃地点头。
&&他们拉钩,小指相缠,拇指相碰。
&&“你看到什么了,千玺?”在知道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人之后,王俊凯总喜欢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问这个问题。
&&易烊千玺同样热衷于回答他,毕竟他眼中所看到的奇妙色彩值得分享:“我看见你身上的颜色传了过来。”
&&像一条流动的线,无声地缠绕上来。
&&他因其而鲜活。
&&如果说他是故事里的小王子,那王俊凯就是不能离舍的B612星球。
&&易烊千玺有时会回想他们当初在嘈杂的机场中,王俊凯向他伸来的手。
&&“千玺!千玺!”王俊凯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随后那道身影拨开人海,站到他面前。
&&跟我走吧。
&&易烊千玺仿佛听见王俊凯说。
&&他记不清王俊凯那时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了,他只知道,在人潮拥挤中,王俊凯像一颗星星,恒久地散发光芒。
&&在混乱黑暗的荒野中,天使化为闪亮的星星,从天际降临。
&&流浪的小王子爱上了会为他照亮整个世界的星星。
&&从此不愿分离。
&&“这里的海,和台湾的不太一样。”王俊凯还记得他们尚显稚嫩时在台湾的海边奔跑玩耍。
&&“恩。”易烊千玺站在沙滩上,望着眼前这片灰白的流动画纸。
&&王俊凯顺着其视线往前走,他选择了沙滩和潮水交界的地方,张开双臂,背对海洋,对着易烊千玺喊:“好看吗?”
&&在易烊千玺眼中,自王俊凯脚下,金色向前延伸,蓝色向后漫开。
&&一方天地,被涂抹上颜色。
&&王俊凯是易烊千玺的御用画师,每一笔都精妙绝伦。
&&“我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王俊凯对走向他的易烊千玺说,“看看她有多美。”
&&“我已经在看了。”易烊千玺迎上王俊凯的视线。
&&王俊凯了然地笑出小虎牙。
&&他懂易烊千玺在说什么。
&&王俊凯,就是易烊千玺的全世界。
&&“好巧,我也在看。”
&&易烊千玺,也是王俊凯的全世界。
&&从海边一路拍到森林里,山里虽然没有真正的萤火虫,但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你想看什么?”王俊凯凑在易烊千玺身边说悄悄话。
&&“你碰到什么我就看什么。”
&&“那我可得到处多走走。”
&&“不要乱跑给大家添麻烦。”
&&“我只想给你添麻烦。”
&&“……承受不起。”
&&山间夜冷霜重,三人穿的单薄,在镜头前笑得开心,一离开拍摄范围便冻得瑟瑟发抖,慌忙披上厚重大衣。
&&一盏灯挂在树上,幽幽照亮树下空地。
&&暂停休息的时间里,王俊凯拉着易烊千玺靠在树旁,静静看远方的星空。
&&“星星是什么颜色?”王俊凯问他。
&&“白色。晚上看东西很方便,因为大家看到的都一样。虽然我并不喜欢夜晚。”
&&“为什么?”
&&“黑色太多了。”黑色过重,让人迷失方向。
&&“那你夜里,一定要跟紧我。”王俊凯拉着易烊千玺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这样就不会害怕了,而且还暖和。”
&&两人在宽大的衣兜中十指相扣。
&&指间摩擦的温度,让寒凉的夜风失去威力。
&&“可惜我没办法碰到天空,不然就能让你看到蓝天了。”王俊凯心生感慨。
&&“就算你能上天,天也是触碰不到的。知识都白学了?”
&&“没办法,我想让你看到一切。”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还不够好。”王俊凯摇头,“起码我就感觉不好。”
&&“那怎么才能让你感觉好一点呢?王俊凯先生。”易烊千玺歪头看他。
&&王俊凯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往这边看之后,拉着易烊千玺转到树的另一面,草丛遮挡了他们的身影,灯光未能投到这一边,他们被黑夜包裹,因为相拥而安全。
&&“A kiss,王俊凯先生现在只想要一个吻。”
&&易烊千玺没有回答,他在王俊凯目光灼灼之下,送上了自己的双唇。
&&夜风让人的唇沾上凉意,唯有交融之时才可取暖。
&&你所期许的事情,要学会等。
&&等待终会有回报。
&&像易烊千玺曾单方面投在王俊凯背上的视线,现在成为了四目相望。再像是王俊凯等的那个不俗套的吻,终于在同行的夜晚来临。
未见你之前,我只能凭借想象去感受这个世界的色彩。遇见你之后,我发现,原来我的世界可以五彩斑斓。
DAY.22让角色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件好事(√)
新瓶装旧酒,过去岁月里,曾爱至深,不确定的未来里,将爱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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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与爱有关的故事→→&&&
我的少年时代。
请勿上升。
邬童第一次见到尹柯是在中加开学典礼上,坐豪车上学的他,并不是校园里面独树一帜的那位。
可能是中加的教学地位决定了它接受学生的档次。
望着校门口的万国车展,邬童单肩背着书包就大步往前走。
耳边是不少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有女孩子也有男孩子。
都未经历过变声期,再怎么装作成熟,也都是一副小孩的模样。
分班的纸张贴在公告栏上,他上前去看。
转身要离开,目光所及之处是那纸上正在划找的手,骨骼分明,纤长温润。
他顺着那手看过去,那个人和他一样穿着酒红色的校服,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里面带着探寻的意味,他在寻找自己的班级。
找到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光泽,像是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琥珀。
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六班。”
明明四周吵杂的很,他却能够听到那个人细弱的声音,而且还能判断出,那是好听的声音。
他立刻去看那纸上被他指着的名字。
他转身就走,邬童回神,连忙追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敢靠的太近,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接着往前走,邬童发现这个人和许多人都不太一样,别人多少都走的急促,或者是被父母带领着前来寻找。
他孤身一人,带着些许旁人看不穿的傲意,行的很慢,很慢……
路过花圃的时候,还从书包里面摸出相机,将那随风摇曳的落花拍摄下来。
他跟着他走走停停。
看着他浅笑时,嘴角弯弯出轻漾出来的梨涡。
只是看着,便是足够。
他正要开口,就见那人眉眼弯弯的转过身,哪里是什么温和的小咩羊,眼底里面的狡黠叫人不能忽视。
“你跟了我很久了。”
好听的声音。
邬童握紧自己的书包带子,止不住的心虚,却底气十足:“我看你是六班的,我也是六班的。”
尹柯笑了,眉眼弯弯。
回到如今,班小松依旧为了棒球队的事情坐在自己对面暗送秋波,和他相隔一个银河的尹柯,目不斜视的写着他的练习册,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身不染红尘,出落的安静又优秀。
长郡月亮岛的教室总是明亮又干净,又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冷漠。
邬童多看了尹柯一眼,那人依旧没有回头,他捂住自己的耳朵,郁闷的转过头。
尹柯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看着别人的眼睛,那是他的礼貌,像是在告诉你,你说,我都听。
邬童看着他身边围绕的来问题的女孩子就莫名火大,又看着尹柯面上点到为止的笑容,忍不住的冷笑:“虚伪。”
他说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到,所有人都看过来,唯独尹柯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班小松将这两个字收入耳中,十分不解的问:“你怎么老是看不惯尹柯?他到底哪里惹你?”
邬童几乎快要把那边背对着他,依旧在解题的尹柯盯出一个洞来,那个人就是没有反应。
他一脚踹上自己的椅子,惊得所有人都看过来,就连问尹柯问题的李珍玛都抬头,结果尹柯还是一动不动。
从前他听到尹柯的声音就会觉得高兴,如今自己闹出多大的动静,那个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学校里面流传的恐吓信,陶西那个不靠谱的,把任务交给邬童他们,班小松两眼一黑什么都不懂,邬童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大困惑,不由的心里犯难。
“去找尹柯吧。”他肯定有办法,班小松推着邬童道:“走吧。”
邬童挥开他的手:“谁要找他。”说着还是往画室去了。
越往画室的方向走,附近的越是苍凉,班小松猫着腰整个人都打着怵:“咱们学校美术室怎么这么阴森啊。你怎么知道尹柯在啊。”
邬童习惯道:“他习惯中午不吃午饭,蒙头画画,上课之前再去买面包。”
“哦。”得到答案的班小松先是一阵恍然,随即又困惑起来:“唉?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尹柯吗?你怎么对他的习惯这么了解啊。”
邬童不说话。
初中也是,所有人要找尹柯,还是先找邬童比较快,大部分时间他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就算不在一起,邬童也肯定知道尹柯在哪里。
中加的画室没有月亮岛的大,位置也更偏远一点,几乎没有人会靠近那里,所以那里渐渐的就成了尹柯的专属画室,邬童常常在棒球训练之后过去那边休息。
那时候眼光耀眼却温暖,画室荒凉却静谧。
就连墙外爬满整面墙壁的爬山虎都格外可爱。
“尹柯,和我一起打棒球吧。”
那人眉眼弯弯:“好啊,那我打什么位置?”
“打……”邬童搬着椅子靠过去:“就打捕手吧,你那么聪明,捕手的位置你肯定能打好。而且……”他笑的奸诈:“那个位置和我的位置还挺有渊源的。”
“渊源?”画纸上色彩斑斓,红橙黄绿青蓝紫都是带着填满心弦的温度。
邬童只是笑,什么都没有说。
投捕可是夫妻啊。
班小松回头的时候,发现邬童不知道为什么正对着窗外的老杨树发呆。
“看什么呢?找人啊。”
邬童回过神,他定定的看着班小松,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班小松没有见过邬童那样的眼神:“你怎么了?魔障了?”
“班小松,你为什么那么想要重新打棒球?”
“废话啊,我喜欢啊。”他扬声叫道,面上全是灿烂又充满朝气的少年气。
“要是有一天棒球放弃了你呢?”他问。
“你是不是傻了啊,棒球怎么可能会放弃我呢?”班小松背着手往回走,像是在审视什么一般,最后笑道:“就算是放弃了,我把他追回来就是了。”
邬童低下头微微摇头:“所以你才挑担子一头热,不知道什么是死心吧。”
回答他的问题,还要被骂,班小松也是火大:“哎呀我去,你几个意思啊。”
他们往前走,通过窗户能看到避开阳光正在阴影里面专心作画的尹柯,他带着耳机,专心致志。双目无神。
一时间邬童觉得自己穿越了时间,他和尹柯重新回到了初中时期。
从前也是这个模样。
“为什么不在阳光下作画?”他看着来回移动画板躲避着阳光。
“你干嘛呢,不能在阳光下画吗?”
“当然不能,那样颜色就会有偏差。”
“那你画画的时候都不能看太阳了?”
“嗯,差不多吧,不能看。”
邬童百无聊赖的玩转着他摆放杂乱的颜料:“那也太可怜了吧,阳光这么好的东西,我们训练最喜欢阳光了,特别是秋冬的,暖的叫人就想就地睡着。”
“怎么就可怜了?”尹柯拿回被邬童玩劈叉的毛刷。
“那以后,你画画我就给你当太阳吧,我可是中加棒球队的小太阳啊。”
尹柯当时看他的眼神无奈又温柔:“你有病啊。”
“说真的啊,我给你当太阳,当太阳好不好?”
尹柯的画布上,是一轮明日,那明日的下方是身穿酒红色长衫的少年剑客,只是一个背影。
邬童和班小松走进画室,动静不大,尹柯又带着耳机,没有听到他们的到来。
班小松走到那画布前面对尹柯挥挥手,才把他的视线吸引回来。
他笑问:“你怎么会来?”
邬童在后面重咳一声,班小松指指那边的邬童:“我们一起来的。”
尹柯这才回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邬童,他低下头,将画布用白布盖上。
“有事?”
说明了来意,便是三傻,不对,是三只夜探校园。
第二天,因为睡眠不足,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三个人,分别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叫道尹柯的时候,那个人趴在那里真的已经睡着了。
班小松叫了声没反应,这才伸手去推他。
他迷迷瞪瞪的站起来,盯着老师,然后莫名的说了一串英文。
哄堂大笑。
邬童却没有笑,他看着尹柯脸上睡出的三条斜杠,心里泛起奇怪的波澜,不是高兴,也不是不高兴。
案子告破,邬童和班小松心里都松下一口气,无论如何这棒球队多少能够重组了。
班小松快乐像是路边耍猴戏的猴子,浑身上下都通着欢喜,走路都风。
栗子看他那么高兴,便叫上沙婉一起去吃麻辣烫,随带着问了班小松。那家伙哪里守得住,立刻丢下邬童,跟着她们离开了。
邬童和尹柯的家的方向在一起,相隔的也不是很远。
他骑着车,很快就看到了走在路上的尹柯。
你在人海中一眼就能认出的人……肯定很重要。
回家的路是一条卖手机的电子信息街,无数大喇叭都在喧闹,多留一会儿,耳朵就会耳鸣。
邬童鬼使神差的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跟在他后面,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尹柯像是不受那么大喇叭的影响,走的很慢,和从前不一样的是,他不再去看身边落叶的模样,也不去在意身旁人是否会笑。
邬童始终记得,尹柯说,生活就是一场巨大的旅行,你在旅途中发现什么是自己的本领。我愿意多看一棵树,也愿意多看一朵花。
如今他不看了。
尹柯到家了,正好半个小时,从学校走回来,一步不回头,也从不去看两边的风景。
邬童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他了。
他们不过分开一年,他已经……不认识他了。
站在尹柯家门口很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莫名而来的怒火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只是……他不想离开,他想站在这里,离那个人稍微近一点。
甚至希望那个人无意识的看到他,哪怕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纵然邬童对他当年的爽约,对他说走就走的决绝感到愤怒,却还是无法抑制的想起他。
站了很久,那栋屋子就和那屋子的主人一样冰冷,一样无动于衷。
万籁俱寂。
他推着车子离开了。
他想要做那个人的太阳,却没有考虑过那个人是不是需要太阳。
心灰意冷的邬童,又想起班小松的话:“那我就把它追回来啊。”他仰躺在沙发上,只觉得心里面苦的快要熬出黄连汁。
哪里会有人不需要太阳呢,植物还要光合作用,他尹柯难道是吸血鬼吗?
带着一份奇怪的冲劲,邬童对班小松说:“我知道有一个人打棒球打的特别好。”脑海中和他一起在绿茵场上奔跑的少年,少年眉眼弯弯的模样,不是假的,他的笑,他能够分的清楚。
“谁?”眼中始终带着朝气的班小松,激动的快要跳起来。
“尹柯。”
看着被班小松纠缠的尹柯,那人的脸上全都是无奈和凛然,拒绝的话说了千百遍了还是不肯加入。
邬童又陷入一阵郁闷当中。
班小松受伤了,纵使站不起来也要冲向终点。为的……不过是想要尹柯加入棒球队。
邬童见识过尹柯的决绝和狠心,对于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拒绝班小松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到不如说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加不加入棒球队。”班小松被栗子他们带走了,操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各持一方,宛如两颗不见彼此,背道而生的杨树。
尹柯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云上,一动不动,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连面对邬童的指责都是静默如夜。他混沌又清醒。
“尹柯……”邬童见他没有反应,甚至连眉宇都不曾蹙一下,他没由来的觉得自己荒唐,觉得班小松荒唐:“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就像个不会笑,也不会哭的怪物吗?”
天边的那片云被风吹散了,原来那云的背后是一轮明日,刺的他睁不开眼睛。邬童离开了,整个操场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低下头,眼前阵阵发黑,不由的蹲下身子。
粗喘了几口气……
“原来云可以遮住太阳啊,太阳也可以自己离开的。”
邬童回了班级,看到班小松正在和焦耳打闹:“你的脚没事了?”
“没多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班小松道:“我说啊,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你说不准能让尹柯来棒球队啊,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认识啊,有什么矛盾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嘛,是不是因为你,所以尹柯才不打棒球的?”
邬童听着班小松絮絮叨叨觉得头疼,戴上耳机,就逃避了。
尹柯是因为他才不愿意打棒球的?
尹柯一直没有回来,直到放学才回班级收拾书包,班级只剩下邬童一个人在檫黑板。邬童就这么看着他,他的脸色比起方才要白上一点。脖子上全都是被水打湿的模样。
他上前,尹柯抬头。
“我话说重了,不该那么说你。”
尹柯盯着他的嘴唇,有一些不解,最后点头:“那么说也可以。”
邬童蹙眉,突然有种答非所问的感觉。
他看着尹柯又道:“我叫你加入棒球队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吧。”
尹柯面上多了几分讶异,又说:“我说了我不会加入,你刚刚也和我说了很多了……”
邬童的心狂跳起来:“我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尹柯背起书包往后退了一步:“就是你说的那些,我都听进去了,所以……”
“所以,我问你,我刚刚和你说什么了?”这次他说话,尹柯没有抬头,只是背着包往外走,拿起耳机就堵上耳朵。
邬童心慌的像是梅雨季节雷鸣交加的夜晚。
他失措的看着尹柯,最后说出一句话。
尹柯明白了那句话,要不要加入棒球队,敛下眉眼盯着他,说:“我说了,我不会加入……”
“尹柯。”邬童出声打断他,声音颤抖着,连带着眼中都多了几分惊慌。
“嗯?”尹柯面色发白的盯着他:“怎么了?”
“我没有发出声音。”邬童拉着他的肩头:“我刚刚说要你加入棒球队,我没有发出声音,你怎么听到的?”
指尖像是嵌入他的皮肤一样,尹柯吃痛,立刻挥开邬童的手,往门口跑去。
却又被抓住。
两个人像是捍卫自己生命的野兽一般,扭打在一起。
桌椅被他们踹倒在一旁,一个连着一个,巨大的坍塌声在邬童耳边响起,而尹柯却什么都听不见。
无数动静在他们身边响起,一个费尽力气的想要留住,而另一个急促的想要逃离。
尹柯只觉得双眼都渐渐被蒙住,世界荒唐的在他眼前黑暗。
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想要看到邬童的眼神,可是那个人怎么都不肯把手从他的肩头松开。
脑中变的空白,挣脱束缚的兽性席卷而来。
“你放开!!滚开!!”他失声叫道,握成的拳头击出去,却扑了一个口,失落的击在空气之中,找不到依附点。他整个人向前扑去。
被邬童拉住,牢牢的抱住。
总算那些桌椅坍塌的声音停止了。
偌大的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粗重的喘息声。
稍微的静默之后。
尹柯推开那个牵制住自己的人,好不容易推开,捡起书包又要逃离。
门却被狠狠关上。
邬童面上带着他方才击中的乌青,双眼发红。
“你听不见,对嘛?”他问出声。
尹柯耳边一阵刺痛,浑身颤抖着,他移开视线不去看邬童,打算绕道后门离开。
靠在前门的邬童脱力的说:“后门早就被我锁上了,尹柯,别想着跑了,初三你跑了,你现在还想要跑吗?”
尹柯听不见……
原来他听不见……
听不见……
听不见……
他想起一件事,那天在画室里面,他吵着说要去做尹柯的太阳。
尹柯虽然嫌弃却还是接受。
邬童记得自己当时说:“我给你做太阳,你这么勉强啊。”
“不会啊。”
“明明就很勉强。”
“怎么会!”尹柯道:“哪里会有人不喜欢太阳的,我当然也需要太阳照亮人生啊。”
他也需要太阳来照亮人生。
他平稳了自己的呼吸,走到尹柯面前,那个人正面对着后门,死都不愿意看他。
邬童拉过尹柯,让他面对自己。
“你知道吗?投捕是夫妻啊。投捕是夫妻啊。”他不断重复。
投捕是夫妻啊。
尹柯直视着他的眼睛,最后落下一行泪。
“邬童。”
这还是他这么多天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邬童常常觉得尹柯的心和常人不一样,就连尹柯的手都比旁人要干净一些。
“我说邬童,我们不就碰一下你的书嘛,你这么嫌弃做什么?”
邬童嘴角抽搐的看着对面讥讽的脸:“你那手都是掏泥的。”
倒是尹柯满头大汗面上都凝了脏了,他也是直接上手,丝毫都不嫌弃的。
“你的洁癖呢?”
“洁癖什么啊,你都这个模样了,那都是放屁。”
人人都说邬童那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情,微微一笑都带着旁人没有蛊惑,就看他瞧着尹柯的模样……不是喜欢,又能是什么。
眼前的光,渐渐明亮起来。
邬童给尹柯爸妈打了电话,说是今晚不回去了。在那边传来女人的怒意之前,他挂断了电话。
蹲在那个人面前,慢慢诉道:“我带你回家。去我家。”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那个空荡荡的房子能不能算个家。
那个屋子从前邬童很喜欢。
妈妈的蛋糕是甜的,尹柯虽然嫌弃,却还是每个周末都陪着他一起玩闹,心里总归是喜的。
家境殷实,父母相爱,知己在侧。
他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自己也知足的从未过多的任性。
而今,母亲远走,父亲与自己的感情断裂,就连尹柯也在母亲消失不久之后离开。
现在,他拉着尹柯,他找回来了一样。
尹柯睡了,他带着他回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让这个人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很擅长逃跑,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云卷云舒,月儿西移,窗外的星星,一颗,两颗,寥寥可数。
春日里面,就连风都带着一脉花香。
屋子里面只留一盏昏黄的台灯。
他坐在地上,趴在床边,那个人已经安睡。
鬼使神差的伸手碰了他的耳朵。
他有很多问题,譬如,你为什么不来参加比赛?为什么又要退出棒球队,为什么留着我给你的那个钥匙扣,为什么不来中加的高中部,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有很多个为什么,想要问。
那些问题像是一把把刺在他心头的长剑,这个人便是那伤口流出的鲜血……
可如今,看着人这么真切的在身边,没有针尖对麦芒的讥讽,也没有纷乱之中的抵抗。只有安静的呼吸。
真是的疯了。
邬童靠近他的脸,抵上他的额头。
只是在身边,就把那些尖锐和痛苦,全都化成潺潺的流水,软的像是绸缎的丝滑。
邬童想着,重逢之后的点点滴滴,他们两个简直是伤人自伤。
尹柯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身子是暖的,手脚也是暖的。
很奇怪,平日在家,他始终都是因为手脚冰凉,然后挣扎着不得不醒过来。迷糊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上面的天花板很熟悉,却不是家里的那个。
转头去看,左手边也没有机器人般的时间表。
他在什么地方?
想要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腰上面有重量。他掀开被子,是邬童。
树濑熊吗?他?
想着自己一个晚上没有归家,邬童也不知道是怎么和他父母解释的……他居然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还有几分荒唐的自由感。
看着一旁的闹钟,七点半。
他推了推熟睡的邬童,开口道:“起来了。”
那个人紧了紧手,应该是说了些什么……
他听不见。
索性也不急,靠在床头,等他醒过来。
闭目休憨是件好事情。
初中的画室阳光一直都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邬童那个家伙本身就灿烂,他所到之处一直都带着光色,怪不得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什么小太阳。
一脸嫌弃:“我说尹柯啊,你为什么,老是一副老头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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