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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你会喜欢的说说....  开篇公告:此作品原名《幻剑》,因特殊原因,在网络版改名《破日之心》。  同时,此文献给wow里4区激流堡辉煌工会全体成员。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倘若天下间皆是危墙,那又如何容身?  狂潮袭来,勇者立于天地之间,懦者躲于黑暗中之中。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藏于蜗牛之内却奔行于苍穹之下,那这是大智大勇,还是大怯大懦?  天地,没有别的颜色,只有灰!  夕阳隔着厚厚的雾,照耀在这片灰土高原上,泛漾着仿佛预示一切生命都要到尽头的不祥灰白色。  在这甚至连一棵草都找不到的高原上,此刻却有一只不比指甲大多少的蜗牛在奔驰。蜗牛的肢体不停地伸缩,伸缩是这么地有规律,仿如自远古以来就没有停止过。  可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伸缩间,白玉色的蜗牛身影却一掠十数丈。如果不是地上留下一指宽、长长的银色粘液,大概谁也不会相信,一只蜗牛可以跑得这么快。  银色的轨迹,久久不退,好像是路标,笔直指向灵风高原上唯一的城镇塔马卡。  荒地里城市的根本就是绿洲。即便是挂着水珠的嫩叶,还是熙攘的人群,都与这只蜗牛毫无关系,它依然笔直的前行着。  路线是笔直的,哪怕遇上各种各样的障碍,它都是走直线,似乎它是这个天地唯一的至高王。  王者未必,更像瘟神。  一切东西突然间都有了灵性,路上的植物,发出了无声的尖叫,一个肉眼难辨的快速扭身,让蜗牛奔过;道上鼓掌的米袋,含胸收腹,拉起腼腆的肚子,恭迎蜗牛从自己身下冲过;高耸的房壁,突然像被高温烧熔一样露出一个老鼠洞大小的口子,好让蜗牛穿过。  所有的一切,却神奇地在蜗牛通过后复原了,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几乎,仅仅是几乎。  “停下!给我停下!”就在蜗牛穿堂入室,冲过整个镇子即将再次没入荒野时,一个混杂了着急愤怒还有各种莫名情愫的女音从蜗牛身后传来。  随即,三十头青翼飞狮从镇上广场腾空而起,一个呼啸,直追蜗牛。  青翼飞狮,体态跟蝙蝠差不多,区别仅在于这种异兽有着狮子头、老鹰爪,而且比蝙蝠不知大了多少号。本是灵风高原上数一数二令人生畏的猛禽,却在降魔咒的长年压制下渐渐驯服,成了这仙流魔风乱吹的灵风高原上难得的交通工具。  青影连连,快如疾风,本已触手可及,却又老是差了那么一点。神奇的蜗牛仿佛懂得缩地成寸,在振翅猛冲的飞狮追赶下,仍然一分一寸地渐渐把距离拉大了。  “给我停下!”声音中似乎充满了揪心的苦痛,一阵耀目的紫黄色光球蓦然出现在女子的玉手上,手一翻,光球顿没入飞狮。飞狮全身紫光四射,体形有如气球暴增三成,速度更有如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的骏马、快了一倍有多,大有一瞬赶上蜗牛之势。  其余各人也纷纷仿照,飞狮群立马赶了上来。  正在此时,蜗牛前方远处的灰土地突然尘土飞扬沙石乱飞,传来像是要撕裂大气的诡异响声。  飞狮上众人视线前端有东西在动。  女子眯细了眼睛凝视这些物体。  一群影子展开了它的翅膀。虽然看来只是一群小黑点,但以距离来判断的话,轻易就能想象它们的身躯有多么庞大。  黑影拍着翅膀快速飞舞到空中,仅一个盘旋,就笔直地向蜗牛和飞狮群冲杀过来。  女子的呼吸一下子沉重了,手近乎习惯性地摸向别在腰间的银色软鞭。其余飞狮上的众人也松开了握缰的右手,把手伸到怀里。  又一轮光球没入飞狮的体内,胯下坐骑再一次提速,众人姿势不改凝视着逐渐接近的黑影群。  黑影在视线之中急速地膨胀。  它们,有着巨大的翅膀、近乎透明的青色毛发、比水牛大十倍的巨大身躯。除开背后的双翼,外表是狼,却仅有皮无肉,乌黑的骨头加上早已干枯的毛发,凑成了一头令人望而生畏的魔物。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点幽蓝的冥火在忽闪忽闪的。  十二头黑翼魔骨狼!  跑到近处,魔骨狼猛然下地,收起翅膀,开始急奔。  明明在狂奔,地上却没有留下足迹。  明明在咆哮,嘴里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异样恐惧乌云似的覆住了蜗牛。  前九后三,十二头魔骨狼蓦然发出一阵传自骨骼深处的诡异爆响,同时向小小的蜗牛猛扑过去。  夕阳斜射,天空最后一丝暗淡的阳光照在魔骨狼青磷色的利爪上,泛出鬼绿色的雾光。  “啊!”飞狮上传出女子诧异的低呼声。  “呼呼!”蜗牛似乎熟视无睹,可即便离他们还很远的飞狮上的人都能看见,蜗牛脑门上一根触须正迅速变亮。  大气中的电能仿如受到了上主的召唤,迅速聚集在蜗牛周围,比链条还粗的蓝色电光当空劈下,到了蜗牛触须上却成了米粒大小的光点。  高原上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一边是十二头对蜗牛来说巨比高山的恐怖魔物,一边是小的完全不成比例却聚有一粒光比耀阳的电球的小蜗牛。  飞狮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疾电破雷!”  一瞬间,触须开始分叉、伸长,十二条比牙签还要细小的触须,缠绕着一圈接一圈的电劲,以肉眼难辨的高速插向魔骨狼的眉心。噼啪的电火光闪闪熠熠,每一条触须都蕴满了足以贯穿一座山脉的无比巨力。  似乎是本能的反应,所有魔狼本能的身形一闪,在蜗牛前面呈半月形分散。  触须紧逼不放,如影随形般追上魔骨狼,准确地命中眉心。  魔骨狼尽最后努力把力量凝聚在眉心。无匹的电劲和浓浓的黑气击在一起……  “轰隆!”十二头魔骨狼的身躯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破碎的肢体混杂了四周的沙尘暴射乱飞,一时间,方圆三里范围内全部被爆炸造成的紊流所笼罩。  “呜呜!”无视主人的意志,那群青翼飞狮一起振翼,猛一个突进,升上高空。  “停!停下!别上去!不听话的畜生!”女子一急,甩起手中鞭子对飞狮就是一顿猛抽。  “嗷呜呜……”畏惧着、呜咽着,本能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大过后天培养出来的服从,不论女子怎么鞭打逼促,飞狮老是在上面盘旋,打死不下去。  “帮主,你也不用着急,碧月神牛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附近一个老者劝说道。  “紫缨我当然不怕神牛出事,但那些烂骨头不简单啊!你看!”名唤紫缨的女子对着下面一指,众人马上明白他们的帮主担心什么了。  腾起的灰色尘雾正在变化,一种油状的黑色迅速成为尘雾的主色。飘散的尘土化作黑色的颗粒,大大小小的颗粒聚在一起又成了豆大的小液滴。  天空一时间乌云密布,遮天蔽日,不消片刻,就下起了黑色的雨。  滴滴答答,哗哗啦啦,雨越下越大。可是地面的泥土岩石却像遇到高温融化的黑色蜡烛,开始消融了。  风中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哀号声,声音好像是从那些无力张嘴的重症病人口中泄出的。  陡一听到这些声音,紫缨俊俏的脸上立马覆上了厚厚一层寒霜。  “帮主,这莫非是……”  “沥油猛鬼狱!”一咬银牙,紫缨仿佛正在下某种决心。  泥土被诡异地同化了,化作翻腾滚涌的黑油。  下面,原本还算平整的地面,在黑油的销蚀下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巨大漏斗向下凹陷。不消片刻,原本紊乱无章的黑油开始变得有规律,以顺时针方向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以蜗牛为中心,方圆十里内的灰尘泥土,几乎是瞬间被侵蚀同化成黑油,洪水般地由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汇入黑油的漩涡中。  莫可抵御的巨大吸力从地底深处传来,意识到危险,那只小蜗牛开始放出一圈碧玉色柔和的光芒保护自己,但仅仅保护自己而已。  飞狮上,看着小蜗牛那团小光渐渐在黑油漩涡里沉下去,紫缨的嘴唇被牙齿咬得渗出血丝……  这时,远处随风传来鬼泣一样恐怖的话声,声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缥缈不定,却又字字真切地传入飞狮上众人的耳朵里。  “紫日帮的小妞,你不是急着会情郎准备跟他做同命鸳鸯的么?人我给你拦住了,你怎么还不下去?哈哈哈哈!”近乎夜枭嘶叫的笑声,针刺般扎在紫缨耳朵上。  “你哪根葱?本姑娘的事要你管!谁说我会……会情郎,我是来找他算账的!”吼到后面,连紫缨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脸蛋都红通通地。  “不错不错,的确要算算账。比如大床要多少钱之类的。”梦魇般难听的笑声再次飘来。  “你!”  “你真有本事,那就在六大星君到来之前先逼那小子交出那东西。不然,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桀桀的笑声,似乎在渐渐远去。  大概,最厉害的要挟莫过于不告诉你我会怎么对付你,只告诉你我有十成把握对付你。看不到,摸不着,内心的不安却与时俱增。仿佛一叠一叠不停地往人身上叠棉被,开始还不觉得,渐渐地,渐渐地,就喘不过气来,似乎单单是这浊热的气息就可以把人给摧毁。  不过,再怎么可怕,都比不上‘六大星君’这四个字。  星君,魔头的代名词,颠覆天地、灭破千魂、日屠万人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其恐怖之万一。历史上曾多次发生正派之士联合数千绝顶高手设阵围歼一星君之役,结果都是一夜之间那些高手以及其门派成了历史的尘埃。  七大星君来了六个,试问又如何让人无法不寒而颤?  笑声诡异飘忽地远去了,恐怖的烙印却留了下来,牢牢地印在了众人的心窝里。  “你给我出来!”压制着喉咙里跃跃欲出的颤音,明知道没用,明知道这是预先布置好的阵势,说话之人本体远在万里之外,在这里说话的仅是元神的分念体,紫缨还是发出了挑战似的怒吼。  没有回音,空荡荡的,仿佛一切事端都消失了,天地,又再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一只不停下陷的蜗牛,一个黑油漩涡,还有一群惆怅不已的人。  “下去!”一咬银牙,紫缨从怀里掏出一颗闪耀紫色光芒的宝珠。高举右手,一扬一劈,繁星点点的天空突然大放光明,一道乳白色的巨形光柱破开黑暗,由高空射下,直击面前的小蜗牛,整个夜空都被这一击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仅仅是一瞬,刚被驱散的乌云再次聚拢起来,如钳子死命地绞杀光柱。刚才的光柱还大得能罩住一个广场,现在却只剩下一辆车子大小了。  “还等什么,快下去!我无法支持太久……”紫缨还未喊完,仿佛听到了她着急的呼唤声,在下面的碧月神牛似已心领神会,蜗牛触角一扬,一抹炫目晶虹荡漾而起,恍恍惚惚,光华腾升,竟似有一轮明月从蜗牛上冉冉升起。  似缓实急,错愕间两团光芒已触在一块,日月相撞,却是水乳交融。无法言喻的嗡鸣水波似的泛漾开来,所有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玄而又玄的奇妙感觉。  视界仿佛被一层水雾充满了,朦胧的水气湿润了全身的皮肤,身体被什么东西包裹住,等紫缨再次看到东西的时候,已发现自己在一个深不见底的井洞里缓缓下降。  周遭的一切产生了变化,乌云、黑油、灰地都已看不到,看到的只是一片晴朗的夜空以及满天的星宿。  双脚不着地,缓缓下降中感觉有股微风从下往上吹来,衣角轻飘,黑发飞扬。星光照耀在乌黑的秀发上,泛起点点银光,似乎有成千上万个音符在发间欢快地跃动着。  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打开了,贪婪地呼吸着风中那股美妙的甜甜的香味,有点像人参果,又有点像芳香的茗茶,撩人的气息无孔不入,瞬间从四肢百骸透入,传遍了全身。  “嗯!”紫缨轻哼一声。好舒服!舒服得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她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任由这温柔似母亲的手的清风抚摸着自己。  身体在下降,灵魂在飘升。脱离了烦嚣,摆脱了危境。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  “天——黑月——暗,阴风送难——只可叹,潇洒如我,文武双全,仙风道骨,还是要落魄至此,给人追了九条街,九条街……”正当紫缨沉浸其中,快进入梦境之时,忽然风中隐隐传来歌声,听起来又不像是歌,更像是某人哼的无名小调,远远传来,听得不大真切,不过听得最清楚就是这么几句了。  似歌似文,或诗或词,句式乱七八糟显浅过分,明明是悲哀自怜的词句,偏生念起来不但好听,而且满带洋洋自得的味道,字骨子里带的逍遥劲怎么都不像一个落魄之人所唱,听到这东西,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赞还是该贬。  声音传入耳中,紫缨顿时浑身一颤。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激动的电流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紫缨只觉得眼前一闪,身体下降的速度陡然剧增,可刹那过后,双脚就踩到东西了。  “扑通……”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入水中,不,应该是落入一潭似水的乳白色琼浆之中。浆液并不深,一个踉跄后,她站稳了身子。  “啦啦啦啦——”哗啦哗啦的水声、欢快的洗澡歌声,从前面传来。紫缨突然俏脸一红,因为,那个自己辛辛苦苦不远万里追寻了半个多月的他,此时此刻正在自己面前洗澡。  虽然他还穿着裤子;  虽然他半个身子浸泡在浆液中;  虽然他正背对着自己;  但那健美肌肉、强壮背影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男性魅力,却让紫缨陷入羞涩不已的难堪尴尬中。曾经多少次编排的开场对白,霎时间被这异样的场面给不知冲到哪里去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魏……”第一个字里满是无名的怒火。  “仙……”第二个字里却是慌张的尊敬。  发现连续说错两个字后,紫缨的俏脸蛋儿更红了,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跳,用力地平稳自己的呼吸,几番调整之后,终于在嘴角边上飘泄出三个蚊哼哼的字音:“小强哥……”  柔美的声音似乎受到了某种不明力量的牵引,在空气中揉成了细丝,如情人在耳边吹气,轻轻扫过魏强的颈项,撩拨过他静止的心弦,最后汇聚一起,哗地一拥而上,冲进脑门。  脑海一片空白,全身肌肉僵住,时间,仿佛停止了……  曾经无数次面对紫缨狂风暴雨般的拆屋攻势的他,绝对想不到紫缨会这样唤自己。  “小强!别跑!吃我一刀!”  “我砍 我砍砍砍,砍死你这淫贼。”  “死小强!烂小强!看本姑奶奶撕烂你的臭嘴,打断你的骨头!”  往日的暴力音符依然回旋在耳边,无止境的追杀和纠缠曾几何时每日每夜都折磨着他,可是这一切造成的阴影,在这一声柔美的呼唤中好像无声地消退了。  再看看今天的紫缨,跟往日大大不同。不再是胡乱盘起来方便打架的大辫子,而是梳理得很好的披肩长发,几条编得堪称艺术的小辫子灵巧地搭在雪白的脖子上。不再是一袭劲装,而是一套高雅的左裙脚低右边高紫色连衣裙,虽说裙底下还穿着紧身裤子,飘逸的百褶裙摆却给她平添几分意外的妩媚。  她左胸绣着一朵硕大的百合花。细心的会留意到简单的袖口有几道意味深藏的白色花纹一一轻挽了上来。  乍一看这装扮,若是不留心她系在腰间的法宝袋和鞭子,真以为她是某个参加舞会的好姑娘呢。  “呃……你叫我什么?”魏强的反问声音低得几乎是自喃。  “小强哥。”声音虽低,但是甜得可比蜜糖。  “……”  空气中回荡着美妙的沉默。  好一会儿,已经羞得抬不起头的紫缨才醒悟要转移话题。  “啊!我的人呢?他们……”  “呵呵,碧月神牛的体内世界是一个让人梦想成真的世界。你跟他们的目标是不同的。你,追寻的是我。而他们追寻的只是你的影子、你父亲的影子。”  紫缨恍然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猛然抬头,双目中绽放出坚定的神念:“小强哥,其他的不说了,出于什么理由都好。我们来了就不打算回去,请让我们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毕竟七大星君来了六个,这可不是开玩笑……”  “不就是六个老头子嘛,怕什么,要追杀我?排队去,排个一两千年或许可以轮到他们。”说着说着,魏强转过身子,露出他那张帅气方正的脸。写满了‘不在乎’三个字的脸上,最特别的就是嘴角那丝浅淡调皮的笑容。  不知怎的,紫缨就是受不了他这张脸,如果不是理智牢牢地按着自己的身体,早就抄家伙砍上去了。  “你……他们可不是……”  “哎哟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你追杀我没有一千次也有九百次了,哪次看我被你弄没一条胳膊掉条腿的。”  “这……这……不同。”  早在来之前,紫缨就已经想过自己来帮忙到底妥当不妥当了。按理说,自己是恨死这个小冤家了,但想到他为天下苍生一个人独揽大祸拿着‘那东西’逃命,再想到他往日对自己种种的好,真不忍心让他就这样被六大星君折磨百年而死。问题是自己一直跟他站在相反立场,至少表面上不和,现在开口说要帮忙,被拒绝也绝对正常啊!想到这里,此前想到的“大敌当前,共抗邪魔。”之类的话,统统说不出口了。  “这又有什么不同呢?”魏强的声音中满是不在乎。  看着魏强那张写着吃刀子不吃道理的脸,紫缨气不打一处来,猛一跺脚,暗忖:死小强,我不远万里来救你,你还不领情,你……  六大星君不带感情的阴冷笑声似乎也在此时悄悄飘入紫缨耳中,冷得让人几乎马上浑身起鸡皮疙瘩。  若是魏强此前给自己带来的是无尽的挫败感,那么六大星君给自己脑海印下的就是永恒的绝望。紫缨真不知道该怎么把眼前这个小魔星从他那仿佛飞蛾扑火的纯粹意念里拉出来。  (既不给我帮,又要单挑六大星君,你……你……你的脑袋坏掉了啊!)  心急如焚,急得连眼泪都快掉下来的紫缨把心一横,最终还是抽出了此前自己发誓决不对魏强再抽出来的鞭子。“簌”地一声,光华四射,火影朦胧,紫色的焰火飚散四周。若是仙力低下之人,定会觉得袭来火劲炽热滚烫,单单被这可怕如火焚的仙灵压一逼,就溃不成军,向后狂退了。  “好!既然你那么有本事,那么先过我这关。如果你能够在百招之内打败我,我就承认你有挑战六大星君的本事。”跟眼前这个死冤家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虽然每次见面都发现他比上次强了不知多少,但一直在不停修炼的自己总能略胜他半筹,所以紫缨非常有自信,哪怕他拿出什么新奇法宝,怎么说都是他千招之敌。  魏强依然不为所动,也看不到他有什么动作,紫缨强大的火劲就被一道无形的幕墙挡在了身体一尺开外。他慢条斯理地擦背之后,往后一伸懒腰,两腿一蹬,整个人仰面后滑三尺,双手张开轻轻搭*在池子边上。  池边不是墙,看到的同样是紫缨降下时所看到的无尽星空,可当魏强随手往星空中一抓,却抓出一条麻绳似的东西来。他把绳子放在手中把玩一番,若有所思地说道:“人不怕死,就怕等死。死也好,魂飞魄散也好,都不可怕,就怕死前磨人。对于他们来说,要扫掉的灰尘是一粒还是两粒,是不会有区别的。既然明知道你来也没用,哪又何必陪我送死?”  “你……”紫缨气不打一处来,立时一窒。  “更何况你不在说不定本少爷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潇洒地溜走,带上你这拖油瓶子嘛……嘿嘿。”魏强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紫缨呆住了,魏强所说的确事实,自认识他以来,他给自己的印象一直是说话办事无一正经,偷鸡摸狗散水跑路无一不精的家伙。如果自己不来,对他是不是更好呢?紫缨发现自己进退失措了。  “好了,好了,再退一万步,我打败你也不用百招嘛,你这种货色,一招就够了!”  什么?一招!!!  “一招……一招……一招——”魏强的声音在紫缨耳边荡漾,飘忽不定,就似他那满是调皮的嘴巴在自己耳边吹气。这是嘲笑,还是那该死的黑色幽默,紫缨糊涂了。  爱上的是魏强那不染尘世的洒脱,却被拒在魏强那不羁自我的壁垒前。  琼浆池上轻波跌荡,紫缨若有所感,魏强轻启的双唇似乎要诉说独揽万难的辛酸。在这一瞬间,紫缨似乎感到了魏强的痛苦和无奈。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紫缨确信,确信自己真的感受到了。  (小强!死小强!为什么你不能对我倾诉呢?难道只因为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  站在他的面前,凝视着他那已显得有点苍白的面容,努力地在那双隐藏在黑色幽默中的眼眸里找出真诚的酸泪。  不成功。所有的真实都被那满带嘲意的笑容掩饰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掩饰你的苦?为什么你要千方百计气走我,然后独自面对危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分担?)  紫缨的眼里开始泛漾晶莹的泪水。  (每次我遇到危险都会想到你。每次我躺下都希望你陪伴在我左右。每次我……我不想承认,但我必须承认,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这个小坏蛋。  小强哥,孤独么?希望我的帮助,能让你在绝望中平添一分希望。  小强哥,痛苦么?希望你不要再对我冷漠。即使轻轻地哼一声:“嗯……”让我分担你的痛。  小强哥,难道你真的忍心打伤我,丢下我,独自面对那绝望的未来?  小强哥,难道你到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我的未来就是你啊——)  痛苦,在这不真实的空间弥漫。近在咫尺体会着无结果的爱,甜蜜且辛酸,温馨而苦涩。  身体在颤抖,思潮在澎湃。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到底是想求证什么?紫缨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只知道,体内的所有力量在一瞬间蜂拥出去,狂乱地卷袭向小强……  “哗啦哗啦——”脚下蓦地一空,沛然无匹的绝大吸力从身下传来,无法自控,紫缨愕然发现自己已经半身被卷入池子里陡然出现的漩涡中。  “小缨!你听说过冲水马桶么?”  池里的琼浆,顷刻间一分为二,宛如被刀切开的圆蛋糕,一半无恙地留在原处,一半好似突然被吃掉不见了,然后在池底出现一个漩涡。  意外出现的漩涡,不但拉扯着紫缨的身躯,仿佛把紫缨所有的希望也拉住了。力量越来越大,离目标却越来越远。  紫缨视界里的一切在飞速后退,眼眶上蒙上了水雾,然后,就是一片紊乱的混浊包围了自己……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唉——何必呢,何必呢……”紫缨无助的身躯在池底消失的时候,一个厚重粗鲁的男音在魏强耳边响起。  “要你管!”头一偏,眉头一皱,魏强背对声音的来向,挪了挪身子。  “我不管,我只是一头吃西瓜的猪,我怎么会管你魏大仙人的感情问题呢?”发声的居然真的是头猪,一头两百多斤却像人一样坐着用猪蹄捧着西瓜吃个不停的大白猪。  “没事猪!”看见这头神出鬼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死猪,魏强的声音里带着颤。  “在我眼里呢,女人就像是西瓜,吃掉了瓜肉就是吃掉了女人的心,剩下的瓜皮顶多是擦擦身子,没什么用了。”又大吃一口,满嘴猩红。  “……”  “不过呢,吃掉肉不要皮这种偷心不偷人的做法虽然叫做风流不叫下流。但是嘛,哪怕肉吃掉,还是会剩下西瓜子。种子将来还是会生根发芽的。”  “……”听着一头吃西瓜吃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人形猪在对自己谈爱情,魏强蓦地没有了脾气。  “你瞒不了我的,你这家伙看似绝情,把人冲走了,实际上却沿着小蜗牛分泌出来的梦之光痕把他们送到了千里之外,嘿嘿,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人家陪你一起犯险。”  “喂喂!你啰嗦够了没!”魏强横眉一掀。  “呵呵!我只是一只吃西瓜的猪,人听猪话本来就是愚蠢,哈哈,请无视我的存在,继续,继续扮演你的绝情公子。”说罢,手一抹沿着嘴角淌下的津液,捧起不知哪里找来的西瓜,继续埋头苦干了。  继续?  魏强马上明白这个继续是什么意思了。透过池壁上的幻镜看到,这时碧月神牛外面的状况,又发生了变化。阴风拂过,乌云蔽日,幽影飘飘,四个一身墨色长袍的蒙面怪人仿如从遥远的他方吹来的枯叶,从天空云层荡下,冉冉飘降在蜗牛四方,东南西北分毫不察,铁笼一样包围了小蜗牛。  看到此景,魏强不禁拧眉沉思,能明知道自己实力还在此时此刻上门邀战的,不是白痴就是高手,从这四个家伙若明若暗恍恍惚惚的诡异气势判断,来头绝对不简单。现在大战在即,每一份力量的提前无谓消耗都是自杀之举。  让小蜗牛去对付,可……若果对方花招太多呢?  站正北方位的那人开口了:“不敢劳烦星君他老人家,我们哮狼四将先请魏大仙留下性命和‘那东西’。只要魏大仙人合作合作,那么我们可以替几位星君留下您一缕元神,好让你百年后重铸肉身再次转生,不知魏大仙人意下如何?”声音很轻,念经一般吐字不清,简直是说给自己听的,比照本宣科式的应付还缺乏诚意。  “好啊!我完完全全同意你的提议,不过追杀我的人没有一亿都有几千万,你排队去吧,说不定排上千把年会轮到你啊!哈哈哈哈哈!”  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过魏强会答应,听到小蜗牛里传出的声音,四人先愣后羞怒,几乎不约而同地身形一晃,就动手了。  正北那个墨袍人眼里凶芒大盛,黑白分明的瞳子变成了滴血似的殷红,本是低垂的双手同时扬起,左手中指陡然迸破,血如珠链,从裤边延伸到平举的左手,在虚空中划出一个血色的四分之一圆,右手手指变长,忽地比正常人多了两个手指节,在右腋下一个黑色的空洞迅速扩大……  反观另外三个,所作大同小异,唯一不同在于划血色圆弧的位置不同,或为右手划上圆弧,或为左手划下圆弧。不过,若是四个人一个跟一个站成直线,就不难发现,四人用鲜血在虚空中划出的圆弧刚好可组成一个完成的圆。  “灭世血月!”再也坐不住,魏强“噌”一声从琼浆中站起。灭世血月虽为极歹毒的失传邪法,但破解并不是不可能,曾有记载两千年前一个叫黄宇的半仙,调附近三山五岳的所有灵气一举击破此法。  破邪关键是要正气足、生气旺,放眼望去,方圆十里均已被‘沥油猛鬼狱’搞得寸草不生了,何来生气。直到此刻魏强才明白,‘沥油猛鬼狱’的用意。借无可借,调无可调,能依*的只有自身的功力和法宝了。  大战之前,无谓的虚耗是魏强绝不愿意看到的。  (失算了,没想到在面对星君之前还有小蜗牛无法对付的家伙。)魏强眉头的这样地紧,仿似可以拧出水来。  “算了,我的预算什么时候准确过,每次都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念至此,嘴上立吐真言:“心动如心洞!开!”手一扬,旁边一处虚空陡然打开一个足容一人出入的大口,魏强脚一蹬,纵身往洞口就窜出去。同时右手手指上凭空出现了四个流金闪烁的指环,指环上轻电闪过,“噼啪”一声,迷离的彩雾从指环上窜出,迅速包裹了魏强全身。  幻光一闪,本是光身子的魏强身上已穿上一件仙气四逸的金银相间的长袍。眉心一阵闪光,犹如金色的汗水在脸上蜿蜒淌过,从额头到太阳穴,从太阳穴到脸颊,从脸颊到下巴,亮光闪过之后,一个雕有火焰花纹的金色头箍出现了。  左右肩膀上仿若突然长出三层叠峦起伏、花边外翘的肩衬,飘逸银闪,简直就像三只银白色的天鹅翅膀。  金龙外形的手套很长,从手指的第一个关节一直延伸到肘关节,手背是龙头,伸出来的五个指头在手套映衬下反而像是咆哮外露的几颗龙牙了。  跟两手上栩栩如生的金龙外形手套相比,胸部的长袍却让人看得迷糊。没有图案,没有造型,有的只是耀眼的炫彩,有点像七色彩虹,又有点像一片混沌,难以形容。如果说还有外形,那么这袍子在腰身以上算是依魏强胸前肌肉起伏做出来的一个罩子。  雪银色的裤子,陪衬金色的战靴,在魏强飞出来的时候使人几乎错以为他是踏着一片金光彩云而出。  “噢?出来了吗?不过,太晚了点。”敢发出满带鄙夷嘲笑的话语,墨袍人自然有他自傲自狂的本钱。就在魏强冲出来的这刹那,情势再发生了变化——四片缺月,不知何时合在了一起,不是绕在某个人的手上,而是飞速在空中以小蜗牛为中心乱舞,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舞动的同时,一阵刺耳的嗡鸣声急剧加强,伴随而来还有极其难闻的腥气。  “啊!”受不了,魏强几乎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和鼻子。  瞬息间,境况再次变化,灰暗的天空中出现千万轮血月,尖啸旋转,疾速斜砍向小蜗牛和魏强。小蜗牛不甘示弱,蜗壳一抖,居然蜗壳颜色一变,绿光大盛,泛出耀眼的光华,把渐渐逼近的血色腥光顶了回去。  可惜,明眼一看就知道,小蜗牛招架的非常勉强了。  (糟了,我就知道灭世血月没这么简单。唯今之机,只有尽快扰乱对方的心神,破其神念,从而让此术失去控制。)  想就容易,做就难。破解此邪术最好的办法是至正至善或者至邪至恶两种极端的术法。魏强不禁苦笑:若是紫缨在,说不定还会比不正不邪的自己应付得好。  (不管了,先用了那招保命再说!)  慢了一步,魏强正想动手,却发现四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隐没在血色之中。  “哈哈哈哈哈!小强大废物!你的花招那么出名,我们岂会不防……哈哈哈哈……老三,小心,她是……妖女!你对老三做了什么?”得意洋洋的笑声嘎然而止,在腥气中传出的惊恐话声让魏强迷惑不解。  (我什么时候请了帮手了?)  一蓬璀璨的星光犹如匹练从天际泄落,撕裂开混沌迷蒙的血色苍穹,将小蜗牛和魏强裹罩其中。说来也怪,看似飘逸柔和的星光,跟周遭飞舞的血月影子甫一接触,血影红光立时形消神散,爆出一缕缕淡雅高贵的檀香味。  星光迅速扩大,眨眼间方圆十里所有的混浊邪气全部一扫而光,清朗的夜空神奇地出现在魏强的视界里。  额顶微微传来异样感,一怔,魏强抬头向上望去,头顶上一朵比棉花还要柔软的白云轻浮于半空,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正斜斜地横躺在白云上,仿佛那朵不是云彩,而是一张专为展现其绝世无双好身材的贵妃躺椅。  柔顺如丝的黑发性感地披在吹弹可破的玉肩上,紧紧贴身的雪色仿丝质布料,像是第二层肌肤般把迷人惹火的曲线轻勾了出来。丰胸翘臀,细腰长腿,无一不是男人的视线的焦点。  醉人的丹凤眼,微微翘起的嘴角,似醉若醒的慵懒眼神,火红色的胸前裹布,肚挤眼上闪亮闪亮的红宝石,低腰的丝织绣花短裤,每一样都在勾摄着男人的心魂。  “妖女!你想怎样?”南方站着的墨袍人喝问出来,可任谁听入耳,这喝问都像是哀求。  “我想怎样?不如问问这位小哥想怎样?”美人儿右手手指头轻轻一勾,本来站在北首方向的墨袍人身体有如木偶,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直飞了上去,他的头罩在飞上去的时候不知怎么脱了下来,露出一张还称得上英俊帅气的脸。被无形的力量托上虚空,男子的下巴恰好抵在了美人儿的食指尖上。  “小哥,你想要怎样呢?”蓝色的眼影,陪衬上浓浓热热、火一般眼神,男子的内心被一种莫可名状的兴奋侵袭着,唇干喉热,无尽的渴望、遐想、狂喜似乎已变作无数把欲火在焚烧着自己的身体,撕扯着他的心灵。感觉自己的魂魄仿佛马上要崩溃,却又有一种即将重生的强烈预感。他想大声嚎叫,却连一丝呻吟都发不出;他想一把将眼前的绝世尤物拥在怀里,偏偏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朦胧中感觉属于自己的幸福越来越近,无论是精神和肉体都因这狂热变得失控,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一种渴望在心底腾升,眼前的美人不再是每人,而是自己的女王。在渴望,渴望女王的一句话,可以结束这悬在半空,不上不下,不进不退的悲惨现状。  “喏!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女王的话,宛若雷霆,劈中了男子的心,蠕蠕地,蠕蠕地,在男子变得干裂的嘴巴里终于泄出话语来:“我……我……我要你!”  “要我?哎,奴家也想哦,可惜……”美女回眸望向僵立原地,不敢妄动的另外三个墨袍人,眼里露出无限的哀怨,接道:“可惜你那三个兄弟不肯喏……”  美人儿的哀叹,好比一股神奇的力量注入男子的魂魄,虽然冰冷,虽然充满了邪恶的用意,但是却给他迷茫的心带了无限的希望,一下子把侵袭他灵魂中的种种负面力量驱散的一空。他抬起头来,看到女王正看着自己……他不在迷茫,他把女王的抱怨视为了拯救自己的唯一前路。  男子身体忽地急速坠下,转头,以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一刻前还跟自己并肩战斗的兄弟。  “你!你对老三干了什么?”  “老三?老三是谁?你说他么?”美人儿莞尔一笑。“哦。他是我新招回来的小白脸一千零三号,怎么?样子还凑合吧?”  “你这个毫无道德廉耻的婊子!”如果心中的愤怒可以随时转换为力量,那么这愤怒,足以掀起一片怒潮狂涛了。  “婊子?你们这群臭男人也配骂女人是婊子?也配跟女人说道德?”敛起笑意,美人眉宇间的不悦统统散发了出来。“道德?男人三妻四妾,皇帝后宫三千难道就是道德?男人既然可以把不忠美化为风流,那么女人为何不能把不贞褒美成博爱。哈哈!哈哈!好笑!太好笑了!”  包括魏强在内的一共4个大男人一时愣住了,仿如被鞭子抽打的火辣感涌在脸上。  “我呸!”左首之人对地上猛吐一口口水。“你这个毒妇!有本事不要迷惑我兄弟,大家亮出法宝大战三百回合!”  眼珠子一转,冷咧的神光犹如利剑,直刺入那人心窝,美人儿身体一阵摇曳,发出了咯咯冷笑:“毒妇?你们这些臭男人,怎么满脑子都是最毒妇人心,却老是忘记无毒不君子?自己提前布阵伏击人这就叫做高明计谋,我施法破你们的法这就叫恶毒阴谋。哼哼!依我看来,你们说了半天都只不过是一群想把男人意愿强加到女人头上的大废物罢了。”  “……”众人同时语塞。  说罢,美人儿站直了身子,玉足轻点虚空,身后白色鹅毛披风迎风而动,脸色一变,身上气质立变,一下子变成高傲威严的女王,宛若检视自己的臣民一样俯瞰众人。  突然间,气质一变再变,她右手玉掌轻托在尖巧的下巴上,露出女儿家的娇涩来:“哎呀呀,你们也真是的,居然在人家心上人面前这样追求人家,让人家的小相公误会了,把人家休了怎么办?去去去!别碍事!”  话音落下,那个被唤作老三的男子立马双眼赤红,双拳舞出一片血色,发狂似的飞身冲向西首之人。  “呜!老三!兄弟们,我们跟这妖女拼了!”  “呵呵。慢着!”从腰背抽出一把鹅毛扇子轻遮半张俏脸,美人儿的脸上露出捉弄人的表情来。“人家说普通美女可以勾引一百尺范围内所有男人的眼珠子。像我这样的超级无敌举世无双大美女嘛……”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了一下,才继续说:“跑个千把二千里,说不定这个帅哥会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的熊样,然后放弃追我哦。”  笑颦如花的脸上明晰地流露着戏谑,偏偏她的提议又让人无法拒绝。一咬牙,一跺脚,南首之人恨声道:“好!算你狠!如果回头老三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追你到世界的尽头,我们兄弟也要把你先奸后杀,碎尸灭魂,让你永不得超生!”  说罢,三人同时施展鬼魅般的身法,且战且退,把‘老三’引向远方。  看到敌人远去,一直不语的魏强长叹一声,都不知道是送了一口气,还是哀叹什么。  “唉,话太多显得女人很老,我可不想在没品位的男人身上浪费我宝贵的青春。青春经不起挥霍啊——”拿出一面镜子,美人儿对着镜子哀怜自叹。  (唉,修真有成的人哪个不是成百上千岁啊,还这样……)  “星遥……”  “什么?你再敢说一次!”咋听到这一唤,美人儿顿时怒目圆睁。  魏强吓得一缩舌头,脑子连转千百遍,在喊出一个绝不会激怒她的称谓来:“我的甜心小遥遥。”  “小相公——”甜美的呼唤,甜得足以让世上所有男人骨头都酥麻的呼唤,听在魏强耳里却让他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他真不知道星遥这个似友似敌的小魔女在这个骨节眼上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不过每次她叫自己那么甜的时候,总不会有好事。  “呃,亲爱的,你那么急找我……”  “放心喏,小相公,我对你身上的那东西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哦。”  (这倒是实话,从来只听说她的艳名,却从不曾听说她为了什么宝物仙丹出手的。)否决了心中的最坏预计,魏强的思海中一个极不妙的假设浮上来了。(等等!该不是……)  “相公你好薄情哦,娶人家做你第七房小妾那么久,都还不跟人家行周公之礼。现在人家等不及了,所以,所以,所以就来……”说到这里,星遥轻咬朱唇,脸上露出比晚霞还要美丽的幸福红晕。  (不好!快逃!)一眼瞥到星遥身后的云彩已经变形,变成一张左滚五个圈、再右空翻转体十周半都不能摔下去的白色大床,魏强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脚底抹油,马上逃之夭夭。  完全不假思索,魏强念动法诀,身体变成一缕蓝光,转身钻入小蜗牛的壳内。  “快快快!关门下闸放没事猪。”进入小蜗牛后,化身为原形,魏强就是一阵疾奔。  可是……  “小相公你跑这么快,想干什么呢?”甜蜜的私语,鬼魅似的从耳边传来,温玉一般的双臂悄然拢上了魏强的脖子,同时,在星遥的刻意而为下,口中喷出的热气直接就柔柔的拂在魏强坚挺的耳廓之上。这份温柔攻势比刚刚那种赤裸示爱效果显然强了不知多少倍。  小强从来就不是什么卫道之士,虽说为了大计偶然禁欲一阵子也凑合,可是一旦真正的面对诱惑的时候,要想抵挡那可需要极大的意志力。  危急关头,小强突然想起一个未尽看守义务的混蛋,顿时一簇心念射过去。  (小蜗牛!你这混蛋!怎么不把星妖女挡在外面!)  (可是……可是,小强哥你说过若有仇敌找上门,挡男不拦女的啊!)小蜗牛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作茧自毙啊!心中早已泪满胸膛的魏强想起小蜗牛里还有最后一个救星。刚想呼喊,耳边突然响起没事猪浑厚的声音:“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尾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扣肉,放心,我不会怪你有异性没人性的。既然今天是个交尾的好日子,小强啊,你就安心地去吧。”  (我*——)魏强差点没气得当场吐血。  这时,搂上自己的那双手,开始如水蛇般游走,极其有技巧的挑逗,仿佛就像是带有无穷的魔力一般,指尖每滑过一寸肌肤都能挑起阵阵的火花,烧得魏强口干舌燥。  魏强还在挣扎,可是他越动就越能感受到身后紧贴自己的美人儿身上传来的惊人诱惑。虽然从星遥出现伊始就已隐约猜到星遥此行多半是为了自己好,但在内心深处,总觉得对这个喜怒无常来去如风的女王大人有种莫名的敬畏。  (弄不好她一怒起来真的吸走我的仙力那就完了。快跑!)心里如此想,现实中能否跑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都不知这个小魔女用了什么法子,自己每拉着她往前跑一步,身上的衣物就少一件。照这样下去,跑不上十步,估计自己就是裸跑了,而且前面刚好是自己练功的……  “哎呀呀,浴室里原来早给我准备好池水了。小相公你真坏,明明你这个花心萝卜已经坏透了,还在外面装正经。不过也好,既然你知道赶路后的美女最需要热水澡,那么就暂时放过你吧。”说罢,不再缠着魏强,径自走到池边开始脱衣服了。  披风落下,星遥露出她那没有一丝瑕疵的美背,摇曳着柔蛇一般的细腰,盈盈走向池子,明明这一切都是极具挑逗性的动作,奇妙的是,此刻魏强在她身上却感受不到分毫放荡的气息,仿佛是一个圣女在进行一个伟大庄重仪式前进行的沐浴斋戒。  (她到底是贞女,还是婊子?)耳朵里响起的是星遥以往的种种绯色传闻,可在自己的脑海里却不曾记得星遥给哪个男人碰过自己脚踝以上的部位。  (是我想得太多,还是想得太少?)魏强一下子糊涂了,就这样愣在那里,看着星遥慢慢地褪下身上最后一件衣裳,看着她把那具世上所有男人看到都要脸红心跳的完美玉体轻轻浸入乳白色的琼浆中。  “好美,这是牛奶浴么?如果是哈密瓜味的更好。”星遥像玩水一样,一头深埋在水里。  带有仙力的琼浆,在无数人眼里是世间至宝,在星遥的眼里却成了美容用的牛奶浴,魏强哭笑不得。  “唔唔,好讨厌哦,池水里有股猪骚味。”头刚刚扬起,抱怨之声随之而来。可魏强完全听不到。因为他已被完全迷住了。  星遥的头发离开池面后,原本飘逸四散的头发在乳液的作用下聚在一起,成了一条黑白相间的迷人发带,黑发随脖子的轻甩飞向后脑勺,溅起的乳白液花在池边星光下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闪烁星光。  纯洁的乳液让她本已嫩白的肌肤更加娇美,沐浴琼浆的星遥侧身斜对这魏强,身体斜*池边向外躺仰,从肩到胸,从胸到腰,再到臀,世上最性感优美的曲线就这样大方地勾勒在魏强的眼里。  魏强完完全全呆住了,不禁自问:这到底是世间最富梦幻色彩的艳遇,还是世上最甜美的致命陷阱?她到底来是为了什么?  可是越问,就越糊涂。  “哗!”  就在魏强不停自问,心中摇摆不定的时候,脸上一凉,沐浴中的星遥一瓢琼液泼过来,把他的脸都打湿了。  “猪!一起来洗啊!”她脸上的纯真,完全不像一个风月老手,简直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呼唤自己的恋人。  “呃,我……”  看出魏强的犹豫,星遥脸上的热情开始消退,嘴巴蠕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直到今天,还是不信我么?”  “……”  “哗!”星遥陡然站起来,高傲地站了起来。黑色的眼珠子变成了近乎透明的银色。明明身上已身无寸缕,气质上的急剧变化却让人觉得她在这瞬间又变成了女王,黑夜的女王。  空气里荡漾着寂静,女王依然高傲的站立着,银色的眼眸直视着前方,有如天空中的浩淼的繁星,恍惚间有如穿越了空间与时间,仿佛神灵一般俯视着大地,那忧郁而深邃的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穿过身体直视内在灵魂。  这一刻,魏强后悔了。  (我误会她了!)  “世上所谓的永恒,只不过是历史长河里的短暂。但对我来说,瞬间美丽的短暂,却可以成为我生命中的永恒!话不说第二遍,我——阴阳仙踪门宗主星遥,今天晚上,我!要!你!”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而在第三个字吐出的同时,星遥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从空气中消失了,从池子里消失了。  在魏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发现自己的虎唇给两片比玫瑰花瓣还要柔软,比火山还要炽热的红唇牢牢地抵住了。  热吻,热得足以让人窒息,热得足以让人抛弃理智。  当身前这具迷人的躯体水蛇一样缠上自己的时候;  当面前佳人脸上浮现着一股娇媚与高贵糅杂在一起的表情的时候;  当两人的距离甚至近到连呼吸都可以相闻的时候。  魏强突然记起自己还是一个男人。  所以,他的反应,也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  魏强悲哀的发现,在撕掉自己的仙力外壳之后,此际的自己,几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雄性的动物了。粗暴的动作让星遥发出了一下娇呼声来。迷人的身躯在魏强怀里不停扭动,声音含糊不清:“冷静!冷……静……”  (*!冷静?这关头还冷静什么?)  自她口中因喘息而喷出来的幽香,令得魏强更发狂,动作野蛮而粗鲁,在那一刹那间,他不但是在享受著星遥,而且也是在报复!他刚才的处境实在是太狼狈了,这时他就是在报复刚才狼狈的处境,星遥的呼叫声越来越烈,看到的是一片白光,仙力的白光。  “夫唱妇随。”在魏强为欲望而失去理智的最后一瞬,他听到了这个奇怪的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意识在渐渐地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在开始恢复,当魏强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星遥在缓慢而优雅地穿衣服。  “你……啊!我……我这是……”魏强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给一团硕大的类似蚕丝团的白丝给牢牢裹住了,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透气。  “噢,大相公,你这么快就醒了?”  (咦,我什么时候从小相公变成大相公了?)  “疑惑吧!人生好比一场牌局,如果缺少了一张牌,那么永远都不能完满。”  “大相公就是不小心多出来的牌子,那么说,现在的我是你多余的,恨不得抛弃掉的牌子咯?”  “聪明!”星遥嫣然一笑。  无论多好的男人,在春风一度之后必定将其抛弃。想起星遥这个名闻整个修真界的绯色原则。魏强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莫非你想留下我,真的当你的小妾?”星遥一边拿着梳子梳头一边轻笑起来。  “……”  “呵呵,想都别想!想得太多,就有得到的欲望。得不到还想,那些自己编造的刺就会刺痛你自己。”顿了一顿,若有深意地盯了魏强一眼,她继续道:“如果真的想疯了,玫瑰刺就会变成荆棘,勒住你的脖子,直到把你勒死为止。”  “……”  “你身上我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到手了,所以,后回无期咯!”回眸一笑百媚生,明明是绝情的分手宣言,可是看着这张笑意嫣然的脸,魏强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我身上这是……”  “我最讨厌纠缠不清的男人。懂了么?”回头转身,俯下身子,甜蜜地亲了魏强的脸蛋一口。  可是星遥的这一吻,犹如蜻蜓点水,擦过即止,冷冰冷冰的,仿佛在明示这一吻就是虚无缥缈的绝顶快乐的休止符。  魏强呆住了,双目也一下子失去了焦距,呼吸紧促起来。  (抛下一切,割断感情的羁绊,不是我一直在努力做得么?为什么我会不舒服,胸口这绷紧绷紧的难受感觉是怎么回事。好沉重,好像是有块巨石在压着。)  星遥的身影,在视线中开始变得模糊,到底她是怎么走的,魏强也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的丝也不见了,就剩下一头没事猪在自己面前埋头苦干对付一个哈密瓜。  “喂!我说你啊,吃那么多不怕撑死啊?”  “嗨!我说你啊,失恋那么多次还不自杀啊?”  “*!失恋乃成功之母,怕什么!”魏强快把鼻子翘到天上了。  “喏!我说你啊,有好法子应付那几个猪头没有?”  魏强还没回答,突然心底就传来一阵莫名的悸动。  (来了!)一人一猪对视一眼。  “依计行事!”没事猪丢下没头没脑的一句,就忽地不知跑哪去了,剩下魏强一面愕然地在原地。  (依计行事?这猪头什么时候跟我约好计了?哟……还是算了。反正连自己都没想好下一步的话,敌人又怎么猜到你下一步想做什么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着!”清喊一声,再次把仙衣穿在身上,魏强飞出小蜗牛外面,静候敌人的来临。  夜幕低垂,四野无人,被邪术破坏后的大地显得更加荒芜苍凉。放眼过去,满地都是平整腥臭的黑泥。  “虽然有点不雅,不过,这作为墓地不是再合适不过么?”  “身有同感”诡异浑厚的男音从虚空中传来,魏强却没有太大的惊讶,含笑道。  “传说中得罪七大星君的人都不得好死!”  魏强略一抬首,笑道:“传说中得罪我的人都不得好活。”  “你嘴皮够硬的!”黑暗中,幽幽之声再次传来。  “我硬得有理由!”魏强腰杆一挺。  “你的实力只不过是建立在浮沙上。”  “能在浮沙上盖大楼而不倒,本身就是一种实力。”  “我曾经耻笑过千百个不自量力最后又死在我手上的家伙,不知怎么的,看见你,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噢!大概是因为我太帅了!”  “呵呵!呵呵!有意思!有意思!”随着话语的放出,在魏强身前二十步的地方忽然涌起一团金色的烈火。金中夹黑,混沌的魔气从那不断扩大的火焰中,一个浑身散发阴冷气息的男子冉冉从地下升出来。  暗银色的头发凌乱不堪,长及肩膀,妖异的纯红眼珠明晰地外漏着邪气,本算俊朗的脸上看不到一丁点血色。暗红色的拖地长袍上纵横交错着人骨雕成的饰物。肩膀上的肩铠更恐怖,每边都是由三个头上长角的青白色人颅骨构成。  手套就是两只人手骨,贴着手臂外侧一直到手背,骨头就这样从外部紧贴着被紫红色衣袖包裹的肌肉。  腰带咋看下去只是一条白色腰带,可一细看,马上就惊然发现腰带居然是一条完成的脊骨,一头一尾交扣一起,把原本过分宽松的袍子勒紧。  “呼!”长吐一口气浊气,魏强道:“复仇星君二刀?”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青森的牙齿,点头道:“正是区区。”  正在此时,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雄壮的马嘶,转眼间,一道金光就从地平线的尽头冲到眼前。  金光敛去,展现在魏强眼前之人却让魏强大感意外。跟阴森恐怖的二刀截然不同,映入魏强视界的却是一位胯骑骏马身穿金色铠甲的大美女。  自问阅美女无数,可魏强还不得不为眼前美女的俊俏英朗而感慨。即便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魏强就猜到了她是谁,然而,他怎样都无法把这个大美人跟那个恶心男二刀联想到一块。  黑色的柔发梳理得很好,在头顶上以三七分界往两耳垂落,头发并不长,仅过耳朵。配合上白皙亮丽的清纯面孔,给人的是一种夏日般的爽朗感。  脸上没有化妆,红唇的双唇却是那么耀眼,仿佛不停诱惑着周遭的男人让其上去一亲芳泽。只可惜她全身上下都被金灿灿的盔甲包裹得严严实实,把原本婀娜的身姿全都遮掩住了,外加她肩上那两把犹如向天金刀的肩铠饰物,的的确确可以吓退大部分男子。  如果说一百个男人里还有色心不死的,大概是被其胸前抱着的白色哈巴狗吸引。胸部是她唯一没有穿盔甲的地方,那只仿佛色狼转世的死狗正幸福地在美人坚挺的双峰间磨蹭撒娇。  看到这只混账哈巴狗,男人心里多半会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那只狗?”  仿佛是习惯于承受男性饱含杀意的目光,对于二刀近乎赤裸的直视根本没反应,还是继续它的艳福之旅。  “喏,我说刀爷啊!你可别吓坏小光啊,不然回头我有你好瞧的。”有点遗憾,美女的声音很普通,远远算不上好听。  “咳咳!你误会了,饭团小姐,我只是看到阿光好像又长胖了,心感高兴罢了。”二刀干咳几声,脸上色意褪去,重新把目光放在魏强上。  “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阿光最近不是吃就是睡,都成死胖子了,讨厌讨厌喏!”说罢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那只名唤阿光的小狗屁股一下。  小白狗呜咽一声,又继续在饭团胸口磨蹭了。  那边,看着两人聊家常,魏强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两人的事迹来。  复仇星君二刀,传说中打架技术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却因为有一身极品法宝,跟任何人单挑从未落败,有装备最好技术最差的恐怖魔头之称。  秩序星君饭团,传闻中最不像魔头的女魔头。曾以一己之力单挑十八位誉满天下的战天仙,在击杀三人,重挫八人后毫发无伤地逃走了。  魏强有一点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六个誓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星君却只到了2个。  宛若看穿了魏强所想,二刀冷笑一声:“臭小子,对付你,我们两个足够了。能一次让两个星君同时出手,你的面子好大啊!”  “嘿,大话别说这么满,半个月前御龙星君劳拉也说过她一个人就足够了。结果呢?”  “结果证明她是呆子咯!”饭团甜蜜地一笑,转头对小白狗问道:“阿光,你说对不?”  “汪汪!”  “小强,你听到了吧!”  “……”对这一人一狗,魏强完全无语了。  “好了,闲话少说,姓魏的!那东西你到底交不交出来!”二刀眼神一变,凶狠之色变成了利刀,直插魏强心窝。  “对啊!别浪费大家时间,我还要给阿光去看兽医,阿光最近身子不好,老是感冒打喷嚏!”  “嘿嘿,不是我不想交!而是交不出来啊!”魏强的笑意中明露着得意。“不好意思,你们等了几千年的好东西——破日之心已经给我吞到肚子里了,不但如此,还跟我的本魄元丹融合一块不分彼此了。你想要?不可能!哪怕你们把我的本魄磨灭,都无法提取出原来的破日之心了。哈哈哈哈!”  预想中震怒的表情并没有在饭团的脸上出现,饭团只是一个浅笑,道:“传说中的小强哥是个麻烦的讨厌鬼,看来真的没错呢,对不,阿光?”  “汪汪!”  “人家说钱借到手了,不还钱的才是大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嘿嘿。”二刀一阵讪笑。  “嘿嘿,不要这么说嘛!我会不好意思的。”魏强脸上的无赖笑容更加灿烂。  “君子借钱有拖无欠么?好烂的君子哦。”饭团好看的秀眉皱了起来。  “君子怕无赖,无赖怕泼妇。世上总是一物治一物的。既然我们的魏君子……不想把东西交出来,那么不妨我们打个赌。”二刀的笑容有点阴冷阴冷的,那阵寒意好比六月天里穿汗衫时给寒冬雪砸到。  “噢?打赌?”  “修炼之道无极限,但我等之人耐性都不怎么好。这样吧,我们就代表六大星君,每人只是对你出一招。随你用什么法子,你能躲过或者接下,我们六大星君在整个修真界里公开认输,从此以往绝不找你和你朋友的麻烦。”不知为何,此时二刀身上透析出来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战的优雅。话语不含半丁点杀气,字句里流露的强大自信却让魏强的心脏扑通扑通猛跳不停。  “一招?”  “对,而且我们会事先把这一招的效果和攻击范围告诉你,绝无半点假。”  “……”  看出魏强的疑惑,二刀哈哈一笑:“哈哈哈!要两大星君联手对付你,说白了我们已经丢脸不少。如果说还是仗功力*超强的法宝压倒你,那么我们星君真是颜面扫地,以后都不用混了。”  “……”听到这些话,魏强内心骇然。  (两招收拾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躲开也可以?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强,跑路倒是超一流的?当初劳拉给我弄个半死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还有如此强大的自信?)  千万个为什么在魏强脑子里浮现,没有一个问题得到答案。  这一次,这一次,魏强真真正正给对手的气势压住了。  那边,饭团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道:“我么,就会让阿光站在这里。”说罢,饭团依依不舍地把胸口那只小白狗放在地上。“阿光会吐出一个光球,作用范围嘛,只有它嘴巴前十步范围,超过这个范围就无效。这光球嘛!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能把你体内的破日之心跟你的本魄分离开。”  “也就是说我不冲过去‘阿光’的面前十步范围内,我就不会中这个招?”  “真聪明,全对!”饭团调皮地眨了眨右眼。  “至于我嘛!我会对你用一招‘天火焚身’,只要我的右手发红光,从腰间举到头顶,这招就完成了。若是你无法在我完成招数前打断我或者避开、挡住这一招,这招数就会强行点燃你体内所有仙气,使你痛苦致死。不能找到解脱方法的话,可是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哦。”二刀说话的是后,魏强总觉得二刀脸上刀削似的脸部线条仿佛都在阴笑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下有如此便宜好事?不可能!)面对前所未见的比斗方式,魏强彻底糊涂了。不管怎样,那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不快感是越发强烈了。  “都清楚了么?那么我要出招啦!准备好就跟我说一声。当然,你先动手也算开始。”二刀左手一扬,一个气球似的蓝色鬼魄出现在他的身侧,同时左手红光大放,畜力待发。  (不管了!拼了!)  “好!”一声爽朗的冲天清啸,绝强的仙力从魏强的本魄丹涌出,直奔右臂,下一瞬,无比灿烂的金光从魏强右手指虎迸发而出,比太阳还耀眼,比火山爆发还要澎湃,千万道金光刺破黑夜,化作利剑,同时插向二刀。  “幻千剑闪么?果然有点道道,可惜……”  仿若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叹,那个蓝色气球似的鬼魄突然变作碎末,纷纷扬扬落下的蓝色粉末随风飘散。与之同时,一个若有若无的光圈开始萦绕在二刀身上。  “呼呼呼呼……”魏强放出的金光,还没射到二刀身上,就给二刀身上的光圈给全数吸收了,空气中,剩下的只有尚未消退的破风呼啸声,以及无声的诧异。  (怎么回事?这是法宝?还是某种我不知道的邪术?)  疑惑,对局势的发展毫无帮助。就在魏强一愣的刹那,二刀出招了——右手成爪向天举起,从指间泄落的红光宛若猩红的葡萄酒,顺着手臂向下流落。  只是,当手举到头顶之时,大地猛烈地一晃,随即天上地下窜出一股看不见的火焰。  看不见,却能清晰感觉到炽热的恐怖。  不得已,魏强祭出了法宝——寒冰壁垒。看似只是一面蓝色小镜子的法宝乍一抛出,就在虚空中高速旋转,空气中所有寒意冷气顷刻间全都聚集起来,变成一个冰棺,严严实实地把魏强裹在里面。  (冷静!冷静!一注香时间内,这可是连战天仙都无法撼动的宝物。争取时间想对策)  “咣!”意想不到的碎裂声说明一件事——冰棺破裂了。  (不可能!)骇异如狂涛拍向魏强的心岸。  经过无数场大战历练的魏强迅速冷静下来,双手疾动连连,‘青乌盾’、‘流电壁’、‘尘梦纱’,魏强几乎是一口气把自己手头上所有防御用的法宝都丢了出来。  虚空中,光华乱舞,仙气四逸。这堆连一群战天仙看到都要大皱眉头的法宝,到了二刀的眼里却成了略带欣赏的嘲意。  仿佛已知道了魏强每一个法宝的破绽,那股无形的火居然左拐右突,快如电闪地突破了魏强所有的防御。  魏强完全没有反应,就感到灼烧的赤痛蓦然从肩膀传来。  (啊!怎么会?不可能!)被点燃了,体内每一分仙力宛若碰上烈火的油,哗啦一下全被点燃了。如坠火炉的无尽痛苦,同时从身上所有地方传来。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肌腱,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液,但凡存有仙力的地方,都有无比烧痛传来。  这痛苦,是那么强烈,仿佛整个大脑眨眼间已经被痛苦的怒涛给烧融化了。  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地抽搐着。  “失礼!小看我这火,是你最大的失策。我的火其实根其他修真或者修魔者的火没什么不同。只是,我添了点小佐料。我的火,可是逆乱因果之火。”  “逆乱因果!”魏强因痛苦而暴凸的眼珠子里满是不信。  “对,虽然是短短的瞬间,但我已强行扭乱时空,把放出去的火焰强行判定为必定击中你的身体。以命中为果,以出手为因,让出去的火焰根据必中这个果,自动选择击破和绕开你的防御的路线,达到命中你身体这个前提判定。”二刀高傲地抬起了冷峻的脸。他身上所有的骨饰,都随着他愉快地笑声在微微颤动,好似都在嘲笑着魏强的无能。  二刀继续自豪地解说着:“好了,现在你怎么办呢?在你面前,只有三条路,一是在我数十下的时间内自行降伏体内乱窜的仙力,使紊流化做平流,连我打进去的力量都化为你所用;二是任由天火继续燃烧,直到把你的力量和魂魄都烧灭殆尽;三……”  “三就是过来我的乖乖阿光面前,自己跳进‘时光流逝’那里。”饭团接口,灿烂地一笑。只见那条名唤阿光的小狗打了个喷嚏后,从它湿漉漉的鼻子上飘出的一滴鼻涕开始发光,变大,变成一个十步见方的白金色光球。  (时光流逝?我曾听说有一条名叫光之指引者的无比凶狠的上古恶犬,可以让时光倒流,莫非,就是指眼前这条小白狗?不是吧!这条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狗居然是闻名天下的时光狗?)眼皮狂跳不止,心中翻江倒海,此时此刻,魏强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渐渐地丧失。  饭团以手指为梳,理了理自己被风吹得有点乱的秀发,微笑着道:“哟!小强哥,跳进去你就可以得到解脱了。只要你回到过去,那么现在让你痛苦不堪的火绝对不会再烧烤你了。你想清楚哦,是带着与己无关的破日之心一起被烤死落个魂飞魄散永远见不到你的女人呢?还是给我乖乖就范呢?”  “十、九、八……”二刀开始倒数了。  (我一定要控制住!压住那该死的火)  “七、六……”  (*!不行了,这是什么火?)不甘在那嘲意的笑容下屈服,魏强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五……”  此时,从遥远的地方顺风飘来两股微弱的气息,一股是优雅的白梅香味,另一股是冷咧的寒气。这些气息,是那么的微弱缥缈,那么的朦胧,犹如远处高楼上传来的渺茫歌声。虽不真切,却的的确确存在。  (不是吧,你们……都来了。)  “想想你那些美若天仙的小情人吧,就这样永不超生岂不是太亏了。”饭团不失时机地‘提醒’着魏强。  “四——”二刀拖长了声音。  (不!我不是已经抛开了一切,迎接这一天的么?现在胸口那阵不舍的揪痛感是什么回事?)  “再想想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你若是有本事,可以先把东西给我们,将来再自己抢回去啊!”  “三。”  痛!痛!痛!剧烈的痛楚之下,魏强开始产生了幻觉,沉寂在心底深处的情愫,开始飘上心海,开始不自觉地蔓延。往日甜蜜的每秒每刻,一一在脑海里闪现。一个个曼妙的身姿,在视界里开始轻舞。一声声充满爱意的呼唤,犹如情人在耳边吹起,撩动着他的耳郭,挑动着他的心弦。  (我真的能够抛下她们独自去死?)  “二!”  “小强哥——”声音似幻似真。(是谁在呼唤我?紫缨?星遥?是她?是她?还是她?)  看到坚忍不屈的魏强,饭团开始叹气:“果然是条汉子,好吧,成全你。放心,不论是我们还是唯我们马首是瞻的家伙都不会对你的情人动手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我真的是这么伟大的汉子么?我真的舍得抛下一切?)  “一!!”二刀最后的报数,宛若最终的审判。魏强的身体,开始崩溃,爆炸,帅气十足的仙衣首先变成了碎末,然后是皮肤表面的毛发开始燃烧,接着是……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我怎么能死!)理智在坚守,身体却已背叛了理智。魏强动了,如风一样动了。  与其说是阿光的光球吞没了魏强,倒不如说魏强自己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发自内心的抉择。  到底这个抉择是失败,还是成功?  魏强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很温暖,很温暖,就像妈妈手拿着热毛巾,轻轻擦捂着自己的脸。  眼前的景物,在飞速地往后退,时光,回到了过去……  
    开慧眼,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御剑而行,踏风而飞,纵情于天地之间,这不知是多少人心中的梦想。  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刚好差了一个天地。  面对几乎不可能达到的梦想,人们会如何呢?放弃?盲目地努力?无法让梦幻活在自己心中,干脆让自己活在梦幻中?  不!哪怕事情真的是不可能,但只要给自己立定一个目标,然后不懈的努力,总会看到希望的曙光的……  又是同一个梦。  每天都做着同一个梦。  又梦见爹娘了。  岁月的流逝让爹娘的面孔变得依稀模糊,但不变的是爹娘嘴角边上和祥亲切的笑容。不知为何,每次想看真切点的时候,爹娘总是飞快地离自己远去,一袭白衣迅速没入了缥缈的白芒中。  “爹!娘!你怎能抛下我,自己去成仙啊?”  得到的回答,只是一个更加神秘的笑容。  “但凡修真修到高级的时候,体内就会形成一颗聚敛了全身仙力的元丹,名叫本魄丹。此丹可谓是聚敛仙力,释放仙力的核心。传说中超凡入圣的战天仙,可以仅凭本魄丹内之力,挥刀断山,扬手截河……喂!魏强!魏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突然!急促的呼唤声传来。  “魏强!魏强!快醒醒!尹老师很生气地望着你呢!”  “呃……”从睡梦中醒来,擦擦几乎淌了一桌子的口水,醉眼朦胧的魏强第一眼不是望向老师,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唔,不错,申时快到了。该下课了。呃……肚子好饿啊,先去吃个猪肉馅饼再回家好了。”  上学等放学,放学盼不要上学。明显,魏强就是这种家伙。  “魏!强!”一声豹喝从尹老师口中吐出,把学堂内其他学子吓了一跳。  尹夜铭老师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忽视的人。一百八十多斤体重铸造了一个只能用彪横来形容的庞大身体。这么庞大的身躯,总让人怀疑他深呼吸的时候是否会突然把那件总是不换的青色袍子给撑破。  脸上有两条刀疤,凶神恶煞的他,明明长得像个山贼土匪,却偏偏是个书生,半仙镇唯一的教书先生。  比熊还要巨型的身躯再加上中气十足的如雷暴喝,这让谁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除了一个人——魏强。  “十、九、八、七……”完全无视于老师的怒喝,魏强居然径自开始了倒数。  “你……”清楚知道魏强是在等着下课的钟声敲响然后闪人,尹老师右眼皮狂跳,头上两个十字型的青筋高高凸起。  他,作了一个决定。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双眼迸发出疾恶之光,体内的真力迅速灌入手中戒尺那里。半尺长的桃木戒尺上顿显出一连串篆体铭文,藤蔓式地爬满了整条尺子,丝线般若隐若现的蓝色气息开始萦绕四周。  与此同时,那戒尺也缓缓地飞上半空,绕着尹老师盘旋不止。  “当当当——”杂工敲响下课钟的同时,原本摊在桌子上懒懒散散地倒数的魏强砰地冲出了学堂门口。  “五雷伏妖尺!”尹老师蓦然一声轻喝。  在功力催动下,夹杂着突然爆出的骇人蓝色电光,伏妖尺追着魏强急速消失的背影呼啸而去。  魏强没有回头,没有闪避,更没有反手来接。他还是继续如脱缰野马般向前死冲。冲得好像并不太快。奇怪的是,这比他跑步速度似乎更快更急的戒尺,竟偏偏总是打不到他的背上,总是距离他的背还有两、三寸,上面闪耀的电光,仿佛随时能把他背脊上的衣料给灼烧掉。  忽然间,他已奔出了好几丈。尺子上的电光,凶悍依然,但始终打不着他,而且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百年雷妖做的戒尺果然厉害……不过,能打中么?”  “二年前开始,就再没打中过了。”  “那老师为何还要天天动手?”  “面子问题吧!”  “一定是老尹飞尺,例不虚发吗?”  “……反正总能打中点什么吧!”  下面,其他学生小声地议论着。  大院外,就在魏强呼啸着冲出学堂的瞬间,有个伟岸的身影,雄赳赳气昂昂地挡在了魏强前面。  “魏强!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跟你决……”  恶徒和英雄之间的决斗,本应是值得期待的,但由于魏强实在饿得发慌,他压根儿没发现前面有个人蹦了出来。  “啊——”  魏强如烈马一样疾奔而过。瞬间过后,地上留下的,是连面上都有草鞋印、宛如被踩扁的蟑螂、大字型躺在路中间的华服少年。  “为什么我总是打不过他!老天!告诉我——为什么?呃……这是……”  下一刻,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他,惊然发现一把蕴满五雷之力的戒尺飞到自己面前……  “啊——”  听到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同学们哀叹一声:“老尹飞尺果然例不虚发!”  他们此时能看到的魏强,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向着地平线方向极速飞奔。  果然,比兔子还快。  黄昏,日偏斜。  太阳毫不吝惜地把自己最后一点光辉和温暖,献给了半仙镇上的人们。  或许身体里的勤劳,已被一整天的劳碌所榨干,所有人都显得懒洋洋地。小贩叫卖用的回音蜗牛壳,也懒得灌入那么多仙力了,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种庄稼的一个真言过去让附有仙力锄头等农具整整齐齐地自己蹦跳到工具房,然后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喝着五文汉黄铜钱一碗的仙稻酒;姑娘们则用扇子轻巧地遮住自己的嘴巴,拢在一堆,细声聊,大声笑,谈着今天修业时发生的趣事。  乍看下去,半仙镇跟汉黄国内任何一个普通小镇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学堂下课的“当当”钟声通过听风仙螺,飘过了八座山,传到了镇上。  “砰!砰砰砰砰!”  仿似收到了某种极其危险的警号,镇上的所有人突然间紧张起来。小贩们二话不说,一个口哨,附有仙力的摊子自动折叠起来,把所有东西一裹一拉,就跟着小贩往最近的屋子里躲;庄稼汉们如临大敌,念动疾风诀,催动大风噼里啪啦地帮酒店老板关门关窗;姑娘们再也顾不上淑女仪态,脚下运劲,用地动术追星赶月似的就往家里奔。  “怎么啦?难道有上古恶兽袭击镇子?”一个刚来的外地小贩慌忙抓住身边一个正在跑路的同行。  “上古恶兽算什么,那小子比这还可怕一万倍!”  小子?比上古恶兽可怕一万倍?  “特特特特特特——”正当此时,一轮极快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急促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他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远处沙土飞扬,有一个很像人的不明生物正往这里百米冲刺,快如猎豹狂突,猛如犀牛急冲。  不好!到底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跑得比土龙蚕还快?  在这世界里,所有人或修真,或炼魔,为了最大效率地增强自身实力,一般来说日常生活区分为练地和养地。练地就是练功修业之地,多半取仙气汇聚的灵脉之地,修房建屋。养地就是平常修生养息之地,多取平和无波的静地。  由于两地一般相距甚远,弄不好隔了七八座大山也毫不稀奇,因而使用耗力少,速度快的灵兽代步,就成了不二选择。  土龙蚕,其实就是有灵性的蚕妖,从形状上来说跟一般的桑蚕没什么区别。最大的不同是体型,成年的土龙蚕身体直径可以超过三丈,长四十丈。早在蚕还幼小的时候,修真者就跟蚕宝宝定下契约,以供应仙气助其日后成仙为代价,换取蚕宝宝自愿改变自己的身体。  通过蚕用自我意识改变自己身体的恢复和生长功能,加上修真者在蚕还是拇指大小的时候开始在蚕体内植入一个具有高度伸缩性的仙囊,随着土龙蚕长大,不断往里面填入特制琼液作为填充物。  到了土龙蚕长大后,抽走填充物,在土龙蚕的体内就形成了一个长二十丈,直径两丈的长形车厢。车厢空间虽然大,但因为早已适应的关系,这并不影响土龙蚕的身体健康。  只要对土龙蚕体内的空间进行加固,再找一个善于与异兽对话的修真者协调土龙蚕的行动,一个拥有高速高载重运输能力的神奇交通工具就这样诞生了。  当然,为了防止修真者乱来,或者能力不足突然无法把控土龙蚕,现在的土龙蚕都不是修真者直接控制的。这个年头的控制员,充其量是一个外加保险。  因为所有的土龙蚕在正式投入服务之前,都被得道高人彻底验证过。高人以高层次契约,强行把一系列包括行走路线图、危险情况下的应急措施等资料统统烙印在土龙蚕的大脑里。比方说,输入土龙蚕的其中一个安全指示是一旦感到体内产生高热或者有人用仙法打架,马上脱离原行进轨道,改往头顶方向挖掘,在最短时间内爬上地面,打开舱门,疏散乘客。  也只有土龙蚕大脑受伤,无法自控的情况下,控制员才能直接控制土龙蚕的身体。  土龙蚕乃多足冷血动物,柔软的腹部下软足多达一千多条,行进平稳,一个时辰可走130多里。不过单*这些,还不足够。人是精益求精的,在满足了速度要求后,跟着就是舒适性了。  困在一个密封不透气的罐子里呆那么久,谁都不愿意,浑浊的空气,足以致命。前辈高人们就想了一个办法——将土龙蚕部分的呼吸系统跟车厢内空间相连,当卡里斯土龙蚕呼吸的时候,就把新鲜空气吹入车厢中,在每个进气口安装空气过滤网清洁空气,最后用劣质寒冰石降温。  这样,在修真史上,又一个高速、舒适的交通工具诞生了。  尽管土龙蚕是这么舒适快捷,还是有怪人不愿意坐土龙蚕车……  “特特特特——”越发响亮的脚步声,比催命的魔音还可怕。  小贩哥已无暇多想了,他只想快点收拾东西,保住自己这么可怜的一丁点家当。  可是当小贩哥手忙脚乱地把自己那两筐淡灵朱果装上驴精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伙跑到镇口就停住了。  人是好奇的动物,小贩哥不禁打量起这个人见人怕,车见车闪的小伙子来。  小伙子精赤着上身,干净的白褂子和书包胡乱地搭在左肩上,米色的短裤裤头感觉有点松,就好似挂在腰上似的。他的肤色不算白皙,但又不是寻常农家小孩那种特有的黝黑,近乎中性。他身上流线型的肌肉不算特别发达,却充满着力量感。  不过,最特别的是他半眯着的慵懒眼睛和他微微带着顽皮笑意的嘴角,不知怎的,就是这双眼睛和这奇特的微笑,让这张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孔充满了奇异的魅力,强烈无比的魅力。  他懒懒散散地在街上走着,甚至连步子都是一拖一拖地,明明刚才健步如飞地跑进镇子,现在却仿佛连走路都不愿多花半分力气。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又懒,又顽皮,看起来普通的不得了,但又有带点神秘色彩的少年,在小贩哥眼中却觉得他是一个美少年,英俊得不得了的美少年。  我怎么会觉得这个人人都躲避不及的小伙子好看呢?小贩哥奇怪地自问着。  “你好!我叫魏强!”小伙子瞥到小贩哥,马上热情无比地凑了过来。  “呃……你叫我老朱好了。”本能有点害怕,小贩哥还是搭话了。  “你这些东西多少钱?”魏强一指。  老朱一看,原来指着的是业已放到驴精上的淡灵朱果,心中顿时大欢,原来这个小哥不是强盗,他旋即道:“淡灵朱果对修业略有帮助,便宜啦四文汉黄铜钱一斤。”  “不,我是指全部。”魏强的指尖晃了晃,在空中绕了个小圈。  老朱瞥了瞥箩筐,虽说今天生意不错,但那里少说还有百来斤。不过嘛,天气热淡灵朱果本来就不多的仙力流失更快,放多两天就一文不值了。想了半天,他一咬牙,审慎地开价:“这样吧,小哥,如果你诚心要,全部就算你4两汉黄银。怎样?够公道吧。”  “公道!公道!全部东西只要4两银子实在太划算了。”魏强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就好似太阳不是即将落下而是刚升起,美好的一天刚刚开始。  一把将4两银子塞到小贩哥手中,魏强拉着缰绳牵起驴精就走。  “小哥,等等,你为什么牵着我的驴精?”老朱大惊失色。  “你的驴精?刚刚你不是说全部只要4两银子吗?”  “全部?”老朱突然发现,刚才魏强的手指头连箩筐连驴精统统圈进去了。醒悟到事情的真相后,他差点没当场晕了过去。  天啊。这头几十岁的驴精可是日行五百里只需吃二十斤草的灵兽啊!少说要二十几两汉黄银子啊  “等等……”他正想说点什么,他的身子就被人从后拉进小巷子里。一看,拉他的人正是先前在他旁边摆摊的同行。  “你就认了吧!”同行叹息不已。  “你叫我怎么能认!那小子他……”  “呃……他去买猪肉馅饼了。老哥,我说你啊,看过小魔星如何买东西再说是不是要找他理论好了。”  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大有缘由,老朱死命地按下自己的火气,瞪大双眼,看着魏强拉着自己的驴精,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家店门口。  “情丝!我肚子饿了。卖我几个猪肉馅饼!”  良久,店里面才传出蚊哼似的答话:“小祖宗!你就饶了我吧!我被你折腾得没法活啦。”  “什么啊?不就是欠你几个饼钱,喏,我刚买了头驴精和上百斤淡灵朱果。都给你充数,你看行了不?”  “什么你的驴精,那明明是我的……唔……”老朱才喊了半句,他的嘴巴就被同行给捂住了。  “嘘!给他听到的话,命都要没半条。”  “唔唔。”  那边,那个叫情丝的打死不肯做魏强的生意,死活不肯开门。  “喏,今天不是我不给钱,是你不肯做我生意,那你不要怪我哦。”  “……”  魏强抬起右腿,从草鞋系带和脚之间抽出一张粘糊糊,恶心得不行的黄纸出来,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平举及胸,口中叨念起来:“天灵灵、地灵灵,五家小鬼八方来,以魏强之名,来吧!五鬼运材!”  五鬼运财?咋听到这个名字。老朱脑海里立时回响的便是曾经在客栈里听说的,仙力高超的恶人任意驱使五鬼给他搬运别人钱财的一幕。  不过,他马上发现不对了。  由于距离不远,在魏强侧后方的他,马上看到了魏强手上黄纸写着的居然是木材的“材”,而不是财富的“财”。  咦?写错字?  这次,老朱他猜对了。魏强他真的是写了错别字。其实,在魏强第一次用这个法术的时候,被他召唤来的小鬼们碰到这个材字都纳闷不已。怎么回事,人家都是那个“财”,怎么这家伙用这个“材”?  小鬼们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但凡有本事驱使他们的,都是仙术高超或者魔气强绝的世外高人,是绝对不会犯错的。所以,短暂商讨之后,小鬼们决定——从字面上理解魏强的召唤。  结果,魏强每次用这个法术,都变成这样了。  念咒声过后,魏强脚下一阵青烟缈缈而起,迅速飘向情丝的小木屋,只是轻轻一卷,又马上散开了。  “啪啪啪啪!”转瞬间,那个叫情丝的中年大叔惊恐地发现,他的房子没了,桌子没了,椅子没了,柜子没了,所有用木做的东西,统统消失了。  本来放在柜子上的东西,包括存着他老婆私房钱的陶罐子,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几十样东西同时摔在地上,发出老大一声巨响。  情丝和他的老婆愕然僵立原地,依然无法相信,这么厚的一堵木墙就这样不翼而飞。  “呃……好像有点过分了。不过嘛……情丝叔叔,你知道,呃,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破门入屋的强盗。啊!驴精给你,馅饼我拿走啦。”魏强笑嘻嘻把驴精的缰绳交到情丝大叔的手上,痛快地咬了一口,转身就走。  “老哥,你还想跟他理论不?”  看到这一幕,老朱早就吓傻了,听到这话后,老半天才机械式地摇摇头,喃喃道:“我再也不来半仙镇了。”  
  正当镇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透,战战兢兢地望着魏强慢慢向镇另一面游荡过去的时候,半空中忽地传来一个尖锐而生气的年老女音。  “魏强!你这臭小子,给我回来——”  话音未落,天空中猛然绽放出三团耀眼的光芒。只见天空中,有三团赤比红莲的巨大火球直飞下来,劈头劈脑就往魏强身上砸去。  魏强呱呱大叫:“不——是——吧——”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镇上众人畏头缩脑地望向刚才魏强所站的地方。只见,一具还带着火焰的人形烤肉,仰面躺在了路中央,而且,远远飘来一阵烤肉的香味。  “不,不,不是吧。杀人哪……”老朱嘴巴颤抖不已。  但他的同行的声音却显得淡漠异常:“哎!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法子能干掉魏强,我们早就用了……”  “什么?”  老朱话音未落,就发现一条亮眼的银带从山后飞来,簌地闪入镇子。这条带子是这么长,长得让人看不到尽头,就好像这带子是从天边飞来,而不是镇外的树林里飞来。  带子的最前头恰好是个圈套,一下子就套住了魏强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倒扯着飞了出去。  “饶命哪……轻一点,轻一点,我真的要死了,死了,这次真的死了。”无法想象,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居然从那具被烤焦的人形中发出。  或许是意识到求饶无效,魏强突然不再求饶了,双手飞快地变换了几个手势,有点含糊不清的咒语声从他的喉咙中泄出。  “噗”地一声过后,不知是所用仙术失败还是发生了什么,他挣扎地似乎更猛烈了点。  挣扎,仅仅是片刻,清楚知道发生何时后,他认命地让带子把自己像条咸鱼一样继续拖走了。  带子,没有丝毫放松,就这样吊着魏强的脖子往回拉。“呼呼呼呼。”左闪右躲,在树林一阵穿梭之后,银带子把风筝一样吊在后头的魏强拉进一间简陋但干净无比的奇异大木屋中。  说它简陋,是因为这木屋不要说窗子,连块门板,甚至连柱子横梁都没有。  说它干净,是因为这木屋从里到外,每根木条每块木板上都看不到一丁点灰尘。  说它奇异,是因为这木屋没有用一根钉子,所有木板的接合处,都是用爬墙虎之类的藤蔓绕着连成的。但就是这些藤蔓,既巧妙地稳定了屋子的构造,又让凉风可以透过藤蔓之间的缝隙,泄入屋中,使人不觉得气闷。  就在屋子的进门的左手边,就有老大一个浴池。池子大得很夸张,足以让一头水牛在那里畅游。  池子里放的不是水,而是一些犹如琼浆的白色乳液。  带子把魏强扯回来之后,就把火球一般的他,如丢垃圾一样丢进池子里。  “吱——”火气熄灭。  四分之一炷香后,魏强精神奕奕地从池子里爬了出来。神奇地,他居然什么事都没有了。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皮肤什么事都没有,一点烧伤的痕迹都看不到。  “罗……”魏强刚说了半句话,那条银带子就从房间里飞窜而出,极速绕到魏强屁股后面,鞭子似的一鞭抽在屁股上,魏强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罗茗姐,你到底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打小魏魏?”一个雪白的倩影呼一下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冲出,她轻轻一扬玉手,嫩葱似的手指头飞快地在银带子上一弹,就把带子给弹开了。不等魏强反应过来,魏强就发现自己的头已被拉着埋入一个温软的胸膛中。  “小魏魏不怕,有我雪儿在,谁也不会伤害你的。”温柔慈祥的声音,女性特有的如兰芳香,暖玉般的美妙触感,几乎让魏强迅即忘却了屁股上的伤痛。  几乎……只是几乎。  因为,第二鞭又到了。仿佛是偏要跟雪儿顶牛,这次,银带子真的化成一条鞭子,不但粗了将近三倍,而且上面还布满了荆棘一样的利刺。  “哇——”一鞭子下去,魏强马上皮开肉绽,背上立时出现一条触目惊心的大血口。  “罗茗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暴力啊?”雪儿生气地对着房门叫起来。  “哼!难道我昨天就不暴力了么?”霸道的回答,让雪儿一时语塞。雪儿双眉一颦,冰色的瞳孔中露出奇异的光彩,她双臂用力抱紧魏强,手掌却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  “清风拂面!”以雪儿冰玉般的手掌为中心,一个色泽柔和的白色光球凭空出现,煦暖煦暖的白光如微风吹过,轻轻地一波一波地从光球中荡漾放射出来,转瞬间,魏强背上的伤势全好了,连条最细微的疤痕也没有剩下。  “哼,看你能医多少次。这小子这么可恶,我就是要打。”又一鞭凌空飞来,雪儿下意识又伸出手去弹,可这次弹不到了,就在雪儿的右手食指即将弹到鞭子的一刹那,鞭子宛若灵蛇似的在半空中急转两个弯,鞭头狠狠地抽在了魏强的屁股上。  “哇啊——”魏强的惨叫声,让雪儿心中一阵揪痛。  “枯木逢春。”  “哼,我再打!”又是一鞭。  “水仙疗魂。”伤口恢复。  “哼哼,我继续打。”再来一鞭  “神鬼归元。”伤口再次恢复。  “哼哼哼,我看你还有多少仙力,我再打!仙舞凤尾鞭九十九连击”  “太过分了,看我的天地无量大法——万物回春。”一阵耀眼的强烈白光过后,魏强背脊上那九十九道伤疤瞬息消失。  “呼呼,姐,你的仙力快用光了吧。”雪儿气喘吁吁地对着房门说道。  “哼,谁用光了?我还能再打九千九百九十九鞭,我看你怎么医?”嘴巴上毫不示弱,可是声音中那份外强中干味道却表露无疑。  就在此刻,两女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今天的魏强这么乖,任鞭子打,不跑路不求饶不耍花样?  完全不像平日的他啊!  不合理。真的不合理。绝对不合理。  雪儿发现,魏强非但没有痛得流眼泪,反而不断在自己胸口上磨蹭着头颅,更可恶的是,他正流着色色的口水,淌湿了自己的衣裳。  不但雪儿发现,连房间里的罗茗也发现了。  “雪儿妹子……你也发现了么?”  “……是。会这么变态地自己跑来挨鞭子,顺便来卡油的,只有一个家伙……”  “没——事——猪——”当罗茗一字一顿地说完这个名字的时候,埋头在雪儿怀里的魏强猛一个激灵,顿时浑身打颤。  “火舞天翔狂凤鞭。”一声怒吼过后,一股火烈的力量从房间里传出,银色的鞭子立刻变成烈焰似的火红色。狂暴的气息,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雪儿面带羞怒地一把抓起怀中的“魏强”,用力一推,把他推离自己……  “嗷嗷嗷嗷——”在凄厉的猪叫声中,一个拥有短小四肢的椭圆形不明生物,被罗茗一鞭抽飞了出去,撞破屋顶,飞向遥远的天边……  “可恶,又给那头千年死妖猪占便宜了。”看着自己那被口水鼻涕沾湿的衣服,雪儿美丽的脸庞上泛出了难得一见的愠怒之色。  “唉,魏强这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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