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伦奸了要报警,可我不报警,有关日本医生伦理片我才十四岁为什么

六个案例教医务人员如何维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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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案例教医务人员如何维权
被梅毒患者咬伤、连续9年被堵门口烧纸、被醉酒患者抓伤、治病前被恐吓、赖在医院不走、医疗费没人管……这些发生在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身上的一些事,让人哭笑不得、叹息连连。该怎样依法应对,且让3位资深律师说说看。河南世纪通律师事务所封冠洪、河南公为律师事务所马新春、河南闻禹律师事务所高春利3位律师,从法律角度给医生、护士们支个招儿。案例一:医生被梅毒患者咬伤40多岁的患者刘某因为胃部不适到某医院做微创手术。住院期间,需要每天换药。一天早上8点多,当其他患者排队换药时,她拦住贾医生,非要贾医生给她先换药。鉴于刘某不是自己的管床患者,加上其他患者还在排队,贾医生就要求刘某稍等一会儿,先给排队等候多时的其他患者换药或等待刘某的管床医生来。这时刘某急了,大声斥责贾医生“不讲医德,没有送红包,没有找关系就不给治疗”。贾医生向其解释,刘某不听反而大声辱骂。刘某的管床医生赶过来,给其换了药。换完药,刘某没有返回病房,而是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继续辱骂贾医生,并用双手死掐贾医生不让其离开。医院其他医务人员来劝解,却不想刘某咬了贾医生的手臂。后来还是其他医务人员告诉贾医生,刘某有梅毒。问题:该案例中,刘某明知道自己是梅毒携带者,却咬伤贾医生。刘某的做法是否符合法律规范?碰到这些事情,贾医生应该怎样维护自己的权益?法律解析:刘某故意咬伤贾医生,首先犯了故意伤害罪。其次刘某在医院闹事,扰乱了医院正常的医疗秩序,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应受到拘留和罚款。再次,刘某明知道自己患有梅毒,却咬伤别人,属于故意传播传染病,应受到刑法处罚。碰到这样的事情,贾医生不能忍气吞声,应积极向公安机关报案,对刘某进行拘留或向法院提起诉讼。贾医生可以要求刘某民事赔偿。赔偿项目和标准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人身损害赔偿若干规定予以赔偿。附相关法律条文:刑法第234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关于办理妨害预防、控制突发传染病疫情等灾害的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 故意传播突发传染病病原体,危害公共安全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按照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处罚。《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 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一)结伙殴打、伤害他人的;(二)殴打、伤害残疾人、孕妇、不满十四周岁的人或者六十周岁以上的人的;(三)多次殴打、伤害他人或者一次殴打、伤害多人的。案例二:连续9年在医生家门口烧纸祭奠女儿一位2岁的女孩患永存动脉干(非常复杂的心脏病,少见的先天畸形)到某医院心外科入院治疗。由于病情比较严重,术后风险大,医生详细向家长分析了可能出现的各种风险,征得家长同意后,为其做了永存动脉干矫治手术。术后小女孩出现脑死亡,医院紧急将其转入重症监护室。刚开始一周,小女孩的父母还到医院看望孩子,一周之后就不再出现。小女孩一直在医院住了一年多,这期间无任何人探望,没办法医院起诉女孩家长。后经司法鉴定,医院不存在过错,法院强制女孩家长接回小女孩。却不想,小女孩的主治医师从此遭了秧。每到逢年过节,女孩父母都会来到这名医生的家门口摆放小女孩照片,并焚烧祭奠,一直坚持近10年。最终医生受不了折磨,搬了家。问题:小女孩家长的做法是否符合法律规定?医生应该怎样维护自己的权益?法律解析:把患者(通常病情比较复杂治疗无望或花费较高)丢到医院不管不问,每家医院每年都会碰到这么几例。遗弃患者伦理道德不允许。单说我国法律规范就严惩这种行为,我国《刑法》第261条专门规定了遗弃罪,情节恶劣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案件中小女孩的父母自从小女孩脑死亡之后,就扔给医院不管不问达1年多之久,首先犯了遗弃罪。医院起诉时,可以首先告其遗弃。其次,走司法鉴定表明医生无治疗不当,小女孩父母却苦苦纠缠,连续9年到医生家门口焚烧照片祭奠,不仅影响医生的生活秩序,而且影响医生所在小区其他公民的生活秩序,且持续时间比较长,已构成犯罪。根据《刑法》第293条规定,该医生可以到法院起诉,要求小女孩父母承担刑事责任。附相关法律条文:《刑法》相关法律条文:第二百六十一条对于年老、年幼、患病或者其他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负有扶养义务而拒绝扶养,情节恶劣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第二百九十三条 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二)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案例三:即将成为新娘却被醉酒患者抓伤脸还有几天,小曼就要结婚了。医院人手不够,就没有提前请假。一天夜里2点医院急诊科收治一位醉酒患者。小曼为其测量血压时,却被其抓伤脸部。后来患者清醒,医生告知情况,患者却说自己在醉酒状态,对抓伤护士不知情,并拒绝付医疗费。在医院急诊科,几乎每个医务人员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醉酒患者殴打,他们认为这是常事儿,并表示早已习惯了。问题:醉酒患者打人在是否该免于处罚?针对医务人员“习惯”了的说法,您认为他们该怎样维护自己的权益?法律解析:我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醉酒者打人可以免于处罚。对于醉酒者的处罚,可以要求公安机关进行伤情鉴定,若构成轻伤,醉酒者就属于犯罪,可以提请公安机关向检查机关起诉;若是轻微伤或不构成轻微伤,醉酒者就构成民事侵权,可以要求公安机关对其进行治安处罚,予以拘留和罚款,并要求其赔偿医药费、误工费等损失。该案例中,醉酒者殴打医务人员,有主观过错,虽未构成轻微伤,但也可以要求公安机关介入,进行治安处罚。对于类似事,医务人员不能隐忍,应该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权益,否则会助长醉酒者气焰,不利于医务人员的从业安全。(河南公为律师事务所律师马新春)附相关法律条文:《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 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一)结伙殴打、伤害他人的;(二)殴打、伤害残疾人、孕妇、不满十四周岁的人或者六十周岁以上的人的;(三)多次殴打、伤害他人或者一次殴打、伤害多人的。《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 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一)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二)追逐、拦截、辱骂他人,情节恶劣的;(三)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四)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的。案例四:“抢救不过来,你们一家人都要完蛋”小刘是某患者的管床医生。由于患者病情比较严重,住院治疗期间医院几次下病危通知。小刘在与家属沟通签订病危知情书时,患者家属冷冰冰地看着小刘:“医生,我知道你家住哪儿,还知道你老婆、孩子在哪儿?如果治不好,你们一家人都要完蛋。”刚踏上工作岗位,就碰到这样的事情,小刘不知如何解决,选择了搬家。问题:碰到患者的恐吓医务人员有啥办法,能不能依法讨个说法?法律解析:医学的局限性和患者期望值过高常常发生矛盾。医疗纠纷中,患者对治疗效果不满意占多数。但医学有其特殊性,患者不能因为对治疗效果不满意而随意言语恐吓医务人员。虽然我国现行法律没有明确规定恐吓威胁罪名,但碰到这样的事情,医生可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主席令第三十八号)》第四十二条规定进行维权,要求对恐吓威胁人员进行处罚。 附相关法律条文:《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有下列行为之一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一)写恐吓信或者以其他方法威胁他人人身安全的;(二)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三)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企图使他人受到刑事追究或者受到治安管理处罚的;(四)对证人及其近亲属进行威胁、侮辱、殴打或者打击报复的;(五)多次发送淫秽、侮辱、恐吓或者其他信息,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六)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案例五:患者拒绝做检查,赖在医院不走58岁的李四感觉胸闷、疼痛,来到某医院治疗。做心电图检查,医生怀疑其有心梗症状,建议其做心脏造影检查,确定病症。李四却推脱说不愿做造影,让医生按照其怀疑的病症来治疗。在住了一周多,医生怎么劝都不配合,也不愿意出院。没办法,医生治好把每次与患者的谈话进行了录音。问题:案例中医生的做法是否合适?碰到这样拒绝配合医生治疗又不愿意出院的患者,有无法律规定医生应该怎样办?法律解析:患者来医院的目的是为治病,多数情况下都配合医生治疗,不遵从医嘱的占少数。碰到不配合治疗的患者,医生可以尝试多种方法和其沟通,若各种沟通无效,患者又不愿意出院,医生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案例中,医生选择把谈话录音,是一种自我防护行为,符合法律规范。碰到不愿出院又不配合治疗的患者,时间较长的,医院可以报警或提请诉讼,通过法律强行送出。 案例六:医院和科室共担无主患者医药费某医院120拉来了一位外伤患者,头部出血。医务人员为其治疗时,发现其有精神障碍,且找不到家属。住院治疗20多天,医生、护士负责其一日三餐,并每天为其擦洗,后来将其送到救助站。患者住院期间共花费医疗费5000多元,医院申请疾病应急救助基金却不符合规范,没办法医院选择和科室共同承担,医院负责占大部分的检查费、药费,科室负责小部分的治疗费、换药费。问题:无主患者治疗费用,医院选择和科室共同承担,是否合适?法律解析:医院作为救死扶伤的机构,有义务救治病情危急患者或“三无”患者。这是其履行社会责任的一部分,但履行社会责任并不意味着要替患者承担医疗费用。我国没有法律做出这样的规定,也没有法律要求医务人员为“三无”患者或家庭贫困患者“埋单”。该案例中,对于无主患者的治疗费用,医院和科室共同承担通常是管理。但这样做侵犯了医院的权益,更侵犯了医务人员的权益。因为本应该由政府承担的责任,却由他们担责了。发生类似事后,如果医务人员被扣钱太多,不想承担,可依据《劳动合同法》起诉医院。附相关法律条文:《劳动合同法》第三十条:用人单位向劳动者及时足额支付劳动报酬;因用人单位未及时足额支付劳动报酬的,劳动者可单方解除劳动合同,并要求用人单位支付经济补偿金。即使扣发合法、合理,但数额根据《工资支付暂行规定》第十六的规定,不得超过劳动者当月工资的 20%。来源:医药卫生报;作者:常娟 文晓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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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和西安调查了169名女性,发现有82%遭受过性侵犯和性骚扰,遭受性骚扰的女性年龄集中在19岁至30岁之间,在公共场所被陌生异性抚摸、搂抱或被其以性器官碰撞者,占调查女性的70。48%;公共场所性骚扰成为最突出的性骚扰方式。《新快报》对一百位常乘公交车的女性调查所得,六成多的广州女性亲身经历过或亲眼见过公车性骚扰,回答不知道的仅占一成多。被骚扰的女性年龄大都在十八岁至二十五岁之间,骚扰者集中在二十五至四十岁之间,身份从白领到民工都有。2002年DATASEA(勺海市场研究公司)采用配额抽样的方法,从北京市民家庭中抽出了200位居民,也发现女性遭遇性骚扰的比例高达71%。一位离婚后带着女儿过的女性说,她在一家设计院做技术员,院里一位男领导不断向她提出性要求,遭到拒绝后,竟利用职权停止了她的工作,停发她的工资。她要求调走,领导却不给转档案,还到她的新单位散布流言,污蔑她作风不正,企图使这家单位拒绝接收她。这位女性说,她已陷入困境。一位女电话接线员,每当她单独值夜班时,领导就来骚扰她,她走投无路自杀过三次,都被救活,但男上司仍然不放过她。特别令她心寒的是,父母、男友及单位的女同事都不同情她,反而谴责她太“轻浮”。虽然,各地,各年份和各年龄层次的调查结果差异很大,但都无一例外地显示,暴力和性暴力事件发生率,远远高于官方的数据。司法部预防犯罪研究所所长披露,90年代中期,北京市区居民遭遇严重性侵犯的报案率只有7.6%。由于中国传统对于性侵犯的认知和中国法律对婚内强奸,逼迫女性被奸以及14岁甚至16岁以下犯案的排除,实际的严重性侵犯案发率更高,实际报案率将会更低得多低得多。比如,强迫卖淫,在欧美是按照绑架和强奸犯罪论处的,因为它实质上就是绑架和强奸,而且是更加恶劣的强奸。不但强迫女性多次反复发生性关系,而且将性作为牟利手段,造成女性的后续伤害和屈辱感,比一般的强奸和轮奸更大,但在中国,只要劫持者没有强奸受害者,则按强迫卖淫罪论处,甚至在劫持者轮奸了受害者的情况下,也按照强迫卖淫罪处理,女性受害者常常被当作卖淫女。辽宁营口大石桥嫖宿幼女案中的一名受害者家长表达了自己的困惑:我的乖乖女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卖淫女了呢?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根据公安部所公布的数据,30年来中国的刑事案发率一直在急剧上升,2010年中国的刑事立案总数是597万件,是1994年的352%;强奸立案数是3.37万件,是1994年的82%(有人归功于洗头洗脚房的普及,也有人归罪于法律和警察的不作为)。一位作者写道:由于植根于我们古老民族的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和道德观念,一个男人强奸了一个姑娘,不管这个姑娘多么清白无辜,她立刻如同破鞋一样被人躲避。如果你要保持女人的价值和尊严,你就必须紧紧闭上你的嘴巴,把你的贞操同你的秘密一同供奉在至高无上的道德神龛上。与其说男人强奸她们,不如说传统道德使她们被强奸。 1997年,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曾去广州做过一个村庄调查,强奸案的报案率只有4.6%,即22起强奸案子里只有1起报案立案。受害人常常不报案,只有到一个强奸犯被抓时,才知道已犯案多起。在中国,特别是农村地区,被性侵犯是“家丑”,不报警是“不外扬”。 下面列举几个真实案例:(1),安徽阜阳,31名高中女生先后被深夜入室强奸,却无一人报案。被告人苗建设在2000年第一次强奸时,两个女中学生的请求却是“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们了,更不能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从此他一发不可收,在3年时间内频频作案,专门瞄准租房读书的女中学生。 新华网文章评论道:之所以选择沉默,是因为在当前的中国,有一种力量比遭到蹂躏更可怕,那就是世俗的偏见!因为她们明白,要是有一天,自己的“不幸”被人知道了,即使坏人受到惩处,别人也一定会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自己,那种异样的眼神有时比遭受侵害更让人难受。遭人强奸的女孩,在一些人的眼里就成了“不洁的人”,虽然这些女孩本身没有错而且是直接受害者,但她们在原来的学校,肯定很难呆下去,日后她们嫁人、生活都将面临一系列很现实的问题。(2),安徽临泉县,1993年到2009年,戴庆成(又称刘庆朋)强奸妇女116人,抢劫91起(基本与强奸重合),盗窃23起。导致罪犯最后落网的是一名依靠床下的狗反抗成功的“烈女”。而这之前,早有群众议论“这一带夜里不太平”。而在警方的排查中,抓获了犯几起入室强奸和强奸的晏姓青年,抓获了抢劫和强奸十几次的孙姓男子,最后才抓获强奸116人的戴庆成。这说明,农村地区绝大多数的强奸,抢劫等恶性案件没有被报案。根据法院认定,戴庆成第一次作案是在1993年夏强奸鲖城镇妇女,该女丈夫撞见时拿起了火药枪,却不报案。2001年6月,他的妻妹被他多次强奸,也选择忍气吞声。戴庆成在临被抓的一年内,他两次挖墙角入户作案,一次当婆婆面强奸儿媳,两次当母亲面强奸女儿,一次强奸怀孕6个多月的女青年,这样的恶性案件,却不报告警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被告人交代:“没有人敢反抗,也没有人会报案”,“一切都显得平安无事,因此,我的胆子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有了一到晚上就想出去作案的心理。” “但大多数人不敢反抗。”案犯的律师明天介绍,“家丑不可外扬”,是受害妇女普遍心态,她们更害怕公开后如何面对丈夫、家庭和乡亲。尤其担心会被男朋友或丈夫抛弃。一位村干部说,不做声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担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位干部的话并非无中生有。村里一名妇女遭强奸后在电话里向丈夫哭诉,丈夫连夜回家,打了妻子一顿,然后返回打工地,再也不回家了。有受害者开始只肯承认家中遭窃(其实是遭抢劫),但对性侵犯的问题,闭口不谈。办案人员与一名妇女聊了几个小时后,该妇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遭遇。烈女的邻居也在同年同月遭难过,她没报案的理由是“反正没丢什么东西”-----未遂。有些受害者是认识被告人的,却不愿配合警方的调查,以致在警方成立专案组进行严密排查后,戴庆成还作案40多起,其中去“烈女”所在的村庄干了十多次。记者采访时,随机地询问了几个当地妇女,问:“遇到侵犯你会不会报警?”,得到的回答多是“不会”。渭南特大未成年团伙强奸案 49名受害少女未报案。日凌晨,临渭分局民警在街道巡逻时,发现4名男子将1名青年女子往一辆轿车上挟持。经查,4名犯罪嫌疑人将受害人轮奸后准备挟持到娱乐场所强迫其卖淫。犯罪嫌疑人交代作案86起,警方落实案件37起,另外49起案件尚未找到受害人。警方介绍,受性侵害的都是13岁到17岁的少女,49起案件的受害人能够及时与解放路派出所(),或者关警官() (3),吉林省通化市小学教师栗锋所带的班级女生21名,从二年级到五年级期间,其中19名女生遭到多次奸淫或猥亵(其中强奸9名),受辱女生在长达4年的时间里,竟个个当了“沉默的羔羊”。甘肃通渭县常河镇教师李广强奸本校四年级、五年级的幼女23名。一年后,还是这个通渭县常河镇,一个叫成来福强奸女生18名,其中16名为幼女。成来福的暴露来自一名四年级小学生家长的揭发,日晚,该生放学后躲在房间里哭泣,家长询问得知案情,查看发现下身红肿。第二天上午,镇卫生院检查因暴力导致阴部严重受伤。而在这之前的3年多时间内,竟然无一人报案。在该校,许多女生知道成来福会“欺负女生”,大多数学生采取如果被成来福叫,便结伴而去的办法躲避,但还是有不少小女孩没有躲过他的魔爪。有些家长虽然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成来福“糟蹋”了,但为了孩子的名声竟然选择了让小孩退学或者转学的做法。据一名当地办案人员讲,李广被抓获后,曾经有一名在常河镇担任领导职务的干部就曾说过,如果李广被判刑,常河镇还有一名小学老师该抓。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成来福的兽行在当地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但他却能在3年半的时间内继续担任老师,个中原因令人深思。还是这个甘肃通渭县,教师刘某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利用夜间补课时间,借班主任身份采取诱骗、安眠药迷醉、恐吓等多种手段对其班里所有24名12-14周岁的女生先后实施了暴力性侵害,其中受害最深的遭到过刘某5次以上的奸污。直到第24名受侵害学生的家长向警方报案后,刘某的禽兽行为才被揭发出来。湖南省永州市冷水滩区普利桥中学时任班主任的王某将8名女生骗至住处进行了强奸。安徽滁州全椒县霍某在2005年到2011年5月期间,强奸妇女23人28次(包括多名未成年在校生),奸淫幼女5人8次。过半受害者知道侵犯者的工作单位甚至住址,却无人报警,以致后续不断有女性受害。中国性侵犯受害者未成年人比例高,还有一个原因是,未成年受害者往往不知如何报案,根据对北大法意实证案例库中的149个强奸受害者分析,在已知年龄的受害者中,31%是幼女。身份为在校学生的比例为41.6%。另据对重庆市九龙坡区公安分局辖区内119例强奸案分析,被强奸者最小5岁,最大72岁,20岁以下者59.5%,其中15岁以下者占27.6%。有10%的案件发生在中小学生上下学的路上。5例强奸致怀孕中,5名受害者都年龄在14岁以下。而且怀孕8个月后才被家长发现。2001年,中国吉林也发生过一起与这次印度轮奸案相似,甚至更恶劣的案件-----5名青少年轮奸8人,重伤一人,但不同的是中国受害人无一报警。一名囚犯向管教反映一个姓薛的女青年被人轮奸,办案人员找到该女性核实情况,却遭矢口否认。经过3个多小时耐心细致的说服,她才吐露真情:几个小混混把他的男朋友打倒在地(用于击打的凳子腿都打断了),现场轮奸她,并且将他俩拘禁了一夜。随着侦查的扩大,又发现7人被轮奸,其中奋起反抗的女青年王某被殴打致重伤。照理,男朋友一起被伤害的薛某和被殴打重伤的王某,有足够的理由报警,而且都是当地人,有足够的机会将这些混混绳之以法。但她们都选择了沉默,甚至与警方不配合,这反映了怎样的治安势态?这不能不令人深思。毛泽东时代也类似,北京郊区的双桥老流氓数年内强奸女性300多起,绝大多数被强奸成功的受害者不报案。38岁的湖北松滋人覃兆明,2012年2月因抢劫13起被逮捕,被当地法院判刑15年。从受害者性别看,大多是女性,从抢劫案情看,大多是在僻静处将女性打晕,任何一个有从警经验的人都会想到这样的抢劫必然伴随着性侵犯。但是活着的受害女性在刑警面前没有一个说出被性侵犯的事实,以至于侦查机关未能指控其强奸罪行。后来其家乡刑侦部门经指纹对比,才发现他原来还是个强奸8人,杀害3人的大罪犯。负责刑警称,主要是由于被害人基于害羞、害怕影响家庭以及估计社会影响等多方面原因。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世界的蓝天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奇迹,热热,社会,男人的感情是多变的。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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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医生!”背后传来呼唤,正捧着病历匆匆前行的殷慕秋立刻转过身来,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的笑容,“什么事?”
  另一个年轻的医生万分紧张地双手合十:“帮我个忙吧,前辈,今天是我值班,但也是我女朋友的三姨婆的大寿,她威胁说我不去就要我好看,能不能替我两个小时,只要两个小时就好!拜托了,我一定尽快赶回来。”说着还低头,摆出一副哀求的样子。
  慕秋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马上就很爽快地说:“没问题,你去吧,玩得开心点。”
  “呀哈,谢谢前辈!我会带寿面给你当夜宵的!”对方发出一阵欢呼,脱下刚穿上的白衣就跑了出去。
  慕秋有些头疼地摘下眼镜,揉揉发涩的双眼,真是的,每个人有些大大小小的事都喜欢找他,当他是什么?但是……算了,每次都把拒绝的话硬是吞进肚里,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当是义务劳动吧。
  “你呀,还真是没用呢。”一阵香风从身后吹过,他诧异地瞪大了眼:“护士长……”
  一头浓密的卷发,性感的厚唇上是艳丽的桃红,匀称的身体裹在黑色的皮衣里,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地弹跳着,外科四病区的护士长秦彩绮懒洋洋地倚在墙上,不屑地看着电梯口的背影:“真会找借口,什么三姨婆做寿。我看是约了女朋友过周末才对,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相信他。”
  慕秋淡淡一笑:“我想他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撒谎吧。”
  彩绮可惜地看着他:“就算他不是,你以为他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回来吗?真的有事,应该事先调班嘛,上班才说,你呀……”
  她摇晃着香奈儿的手袋,踩着足有七分跟的高跟鞋走向电梯:“就喜欢做烂好人,这样只会让人更加欺负你而已,别指望会有人感谢你了。”
  慕秋咬咬下唇,难道帮助别人也有错吗?他挥手去掉脑中的杂念,快步向护士台走去,还是上班要紧。
  “晚上好,殷医生。”今晚的小夜班护士跟他有礼貌地打招呼。
  “晚上好,请把今天入院的病人病历给我。”
  “好的,今天入院一名,409房间18床,男性,左胫腓骨骨折。”护士熟练地抱来病历,“殷医生要查房吗?”
  慕秋停顿了一下:“骨折的病人?骨折的病人不是应该收到骨科去吗?”
  护士小姐摇摇头:“我不知道,好象是主任自己收来的,所以不要多问比较好吧。”
  他拿过病历:“谢谢你。”
  转身走向病房,满腹的疑惑。
  409房间在最隐蔽的病区的西翼,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阵的嬉笑声从里面传来:“说到那个夭寿仔当时的脸色啊,真XXX有够看上一年的!”
  “尿裤子了吧……”
  “他该滚回家去洗女人的XX了,还学我们混道上……”
  慕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把推开了门,顿时一阵浓烈的烟雾涌了出来,呛得他还以为是失火了。
  “什么人?!”伴随着一声大喝,慕秋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推到墙上,有什么冷冷的东西压住了脖子。
  然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花皮你也越混越回去了,什么都怕,只不过是医生来查个房就把你吓成这样。”
  脖子上的压力松开了,慕秋也逐渐适应了在烟雾中看东西,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身前那个叫花皮的大汉把一把明晃晃的刀插进身后的腰带里,一脸无趣地咋着嘴。
  “谁怕啦!我还巴不得他们来了再干一架呢。”他从桌上抓起未抽完的烟塞进嘴里。
  望着横七竖八的病房,地板上雪片般的烟头,还有对方话语中的轻蔑,慕秋只觉得血往上涌,他拼命握紧手中的病历夹,强迫自己很冷静地说:“对不起,请把烟灭掉,医院禁止抽烟。”
  没有人听,甚至没有人朝他看。
  他提高了声音,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请把烟灭掉!”
  “XXX你是谁啊?”一个叼着烟,浑身的刺青可以代替衣服的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还朝他的脸上喷了口烟,然后哈哈哈放肆地笑起来。
  其他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慕秋一个人站在门边,又气又窘,脸色变了又变,忽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说得对,把烟灭掉。”
  哄笑声嘎然而止,所有的人都看向床上出声的人,他再一次地说:“在医院就得听医生的话嘛,把烟灭掉。”
  所有人都忙不迭地掐灭烟头的时候,慕秋发怔地看着床上的‘病人’,他的一条腿打上了石膏,高高地吊着,手臂和肩头也裹着厚厚的绷带,整个人有点象埃及的木乃伊般,但是一点也没有病弱的感觉,相反的却充满了一股难言的霸气,似乎随时可以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拿刀砍人。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伸出尚算完好的右手掠掠垂到眼前的黑色长发,露出一双狩猎时的狼一般的眸子,咧开嘴笑了:“怎么,医生?”
  慕秋吃惊地后退一步,本该是门牙的地方是一个黑洞洞的豁口,配上他的笑容,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邪恶。
  “怕啦?”他又放肆地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乐不可支,大呼小叫的,仿佛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
  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众人取笑的目标,慕秋气得涨红了脸,大声地说:“这里是医院!现在是查房时间!请你们合作一点!”
  “喂!小子,你很吵耶!”离他最近的花皮挑衅地跳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医生了不起吗?嗯?!”
  慕秋不自觉地把病历夹抱在胸前以保护自己,却听见了床上的病患淡淡地说:“你们也该走了。”
  “老大!”
  “我们不走!我们在这里保护你!”
  他的笑容里有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放心,我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来的,倒是场子那边,得有人守着,虽说他们败了,难保不会借了哪个混帐的力量再回来,所以你们都走。”
  “明白了,老大!”众人纷纷答应着,有一个人还用手撞了他的伤腿一下:“要不要紧呀?明天我就给你带好东西来,在这修道院一样的地方,你也会欲求不满的吧,”说着发出一阵只能用yinhui来形容的笑声。
  他挤挤眼,扬声大笑:“怎么会!这里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护士小姐,你们该羡慕我也来不及呢。”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众人一个接一个地从慕秋身边走过,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慕秋已经气得手脚冰凉,等最后一个人走出去后,他愤愤地关上门,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怒气,然后冷冷地站到窗前,拉开窗子,挥手让屋里的烟雾散去。
  “医生,拜托,会冷的。”床上的人以不怎么认真的态度抱怨着。
  慕秋的声音比冰块还冷:“总比你呆在里面得肺癌的好。”他转过身,摆出最严厉的表情:“你既然住了院,希望能遵守医院的规定。”
  他举起手:“好好,医生大人。我保证以后类似的事不再发生,我的手足也不会到医院这神圣的地方来,OK?”
  慕秋的眼神略略缓和了一点:“希望你言而有信,”他走到床前,翻开手中的病历夹:“姓名。”
  他斜昵了病历一眼,扬扬下巴:“上面都写着吧?”
  慕秋很有耐心地说:“我在问你。”
  他翻了个白眼:“井雷炎。”
  “这上面不是写着杨寿德吗?”慕秋不解地翻着病历。
  床上的人陡然发出一阵狂笑,几乎要笑翻在床下:“拜托!那是假名,我们这种人住院会用真名吗?等着人来砍啊?你动动脑筋好不好!不过这名字实在土死了!怎么想起来的!”
  慕秋强压怒气说:“你可知道,根据你可疑的伤势和以假名入院,我必须报警?”
  他懒洋洋地把右臂枕到头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慕秋:“你也该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吧,医生?我既然能住进来,就有把握不会被报警,如果你报警了,那么走路的很可能是你不是我哦?”
  慕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就因为如此,他更是火大:“你算是在威胁我吗?”
  “你?”雷炎的表情好象是听见最好笑的事,“你还用威胁吗?”
  慕秋气得几乎扔下病历夺门而出,他用了最后的意志力说:“希望我们彼此配合,以便使你的伤势尽快痊愈。”
  那就可以尽快摆脱你了!
  “多谢多谢,不过为了达到这项目的,是不是可以介绍漂亮的护士小姐给我认识认识?”他舔舔嘴唇,“最好有波霸型的。医生你嘛,换药的时候出现一下就好了啦。”
  慕秋直到冲出了门才意识到那声大吼是自己发出的:“你这条大色狼!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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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天的开始,还未到上班时间,医院的小餐厅里挤满了急着上班没吃早餐的人,趁着不多的几分钟快速地解决掉自己的空腹。
  “嗨,殷!”一个很精神的女子声音喊着,正捧着盘子寻找座位的慕秋松了一口气,急忙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病房怎么样?是个无趣的地方吧?”沈可伊咬着三明治,含糊不请地问。
  “那个……我会适应的。”慕秋不想说得太多,毕竟,他还没软弱到向女孩子哭诉的地步,尤其是他心仪的女孩。
  可伊瞥了他一眼:“得啦,那个地方我有什么不清楚,地狱中的地狱,怎么样?拜托主任回急诊来吧,虽然辛苦点,但不用听上司的训,也不用受病人欺负。”
  慕秋微笑着把沙拉塞进嘴里,可伊还是没变,爽朗率直,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东西总是明白地表示出厌恶感,从医学院开始就是这样,他所认识的女孩大多娇柔造作,象这样的是越来越少了。
  在心里叹口气,又能怎么样呢?她已是别人的未婚妻,而且对方还是商业巨子,豪门子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钻石王老五,岂是自己这个还在医院苦苦挣扎的年轻医生可比。
  “你呀,从以前就这样,什么不如意都压在心里,有什么不满意就说出来嘛,你在肚子里喊救命,也没有人听见。好,我到时间了,没事到急诊来玩。”她收拾起餐具一走了之。
  慕秋默默地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轻快的脚步,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喜欢她,仰慕她,只为了她身上有他没有的勇气。
  喊救命没有人听见,在心里说爱你,也没有人听见吧?
  带着郁卒的心情回到病区,正好参加交班,他一眼看见昨天还打扮得象个性感明星般的彩绮穿着浆得笔直的白衣,一脸严肃地站在前面,不禁摇头苦笑:女人真是善变!
  “殷医生。”年过四十还相当注重仪表,头发滑得可以摔死苍蝇的外科主任打着十足的官腔说:“新来的18床病人由你管床,知道吗?”
  “18床不是我的床,而且……”
  主任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但这次情况特殊,李医生最近家里有些事,你多分担一点。”
  什么嘛,也不过就是一个难管的病人罢了,慕秋在心里说着,嘴上仍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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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委婉地说,“这个病人应该是骨科的吧?这样不会有什么……”
  “这是院方的意思!”主任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加重了语气,“那个人是黑社会的,外面有人要杀他,如果在医院发生了流血事件就不太好了,所以,不但要保护他的安全,而且,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答应他就好!直到他平安出院!懂不懂?!”
  说着,他整整衣服:“护士长,今天上午我约了安帝太医疗器械公司的代表面谈,院里的例会就由你出席了。”
  “明白了。”
  在他昂首挺胸地离开后,彩绮冷笑了一声:“老狐狸!烫手的山芋就会丢给别人!”
  转过身,她又怜悯地看了慕秋一眼:“你就不会说个‘不’字吗?”
  其实在心里慕秋已经骂了主任千遍万遍,但是没有勇气当面拒绝,只好淡漠地说:“工作需要而已,我多负担一点也没有什么的。”
  “老天保佑你。”彩绮哼声说,扭头召集护士们开始护理查房。慕秋也拿着一堆病历走开了。
  每次走近416病房,他的脚步就会变得沉重,实在不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那期盼的眼睛,尤其是今天,他带来的是坏消息。
  轻轻地推开门,看见母亲正拿着饭碗劝儿子吃饭:“乖啊,再多吃一口,吃得多身体才会好得快哦。”
  “妈!”病床上的少年不耐烦又没办法地说,“我已经吃了三碗了,你儿子又不是猪!”
  “再吃一口嘛,我特地为你做的猪肝粥,很补血的哪,啊,殷医生来了!”她急忙放下碗,手忙脚乱地说:“对不起!我知道医院里不准自己带食品,但是我实在……”
  “王太太,没关系的。”慕秋满嘴苦涩。
  走到床边,少年黑亮的大眼看着他,礼貌地叫了医生早,摊开手,半抱怨地说:“都是我妈啦,没事就弄一大堆补品来,我说过她好几次,她都不听,您不要告诉护士长哟。”
  “是啊是啊。”王太太诚惶诚恐地说,样子象个做错事的小孩,“我下次不会了……保证不会了……”
  慕秋连心也苦了起来,他平静了一下情绪:“王太太,家威,我有……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啊!”王太太瘦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家威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化疗效果不好,还是要通过手术来根除癌细胞,只是危险很大,有70的可能会……”
  “不要再说了!”少年陡然爆怒起来,歇斯底里地喊着,“我不想听我的生命分成什么百分之几十几十!你给我出去!出去!”
  “家威……”王太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叫他。
  “出去!滚出去!”少年抓过枕头向慕秋丢去,稚嫩的脸上也满是泪痕。
  “家威……天哪……”
  慕秋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忍不住弯下身子,剧烈地干呕了起来,每一次,每一次,看着活泼美好的生命在自己手中眼睁睁地消失,沉重的无力感就会逼得自己呕吐不止,为什么?他们是那么地信任着自己啊。
  稍微平静了一点,他的目光停在了手中的病历夹上,还有一个病人未查,就是那个混黑道的痞子,流氓!明明健康得象一头牛却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渣滓!
  他最讨厌这种人,最讨厌不爱惜自己的人了!
  板着脸“咣”地一声推开门,却立刻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一个护士满面通红地挣扎着,双手被反着固定在身后,秀发零散,连雪白的护士服都半敞着,露出粉色的文胸,一只大手正在上面揉搓着。
  “啊!”护士发出惊叫,雷炎的手不由一松,她趁机挣脱了,掩着脸,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慕秋呆呆地看着她拔腿跑开,一时间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望向雷炎的时候,他竟一脸遗憾地闻闻自己的手,感叹着:“果然是医院的正牌护士小姐,连乳香都比街上扮涩情游戏的辣妹来得好闻,真可惜,本来再一会儿就能上了的,医生大人,下一次进来可不可以请先敲个门呢?”
  “你这个王八蛋!涩情狂!淫虫!”慕秋用力摔上门之后就开始破口大骂,把好脾气丢得远远的,满腔怒火发泄到这个被骂还笑得一脸得色的流氓身上。
  等他骂完了,对方居然鼓起掌来:“了不起呀,从来都是动拳头,很少被人骂了,医生你的用词还不够狠,有很多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呢。”
  “你!”慕秋气馁地垮下肩膀,早知道对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的。
  他走到床边,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从来没有的光芒:“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乱来都不关我事,但是这是在医院,你最好给我老实一些,不要招惹护士们!”
  雷炎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说完之后,摊开双手:“医生大人啊,连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你要我禁欲?太难了吧?”
  “看不出你还会背几句论语。”慕秋恶狠狠地说,“憋久了不会自己解决啊!谁信你自己没有做过!”粗俗的话一出口,自己也不禁红了脸。
  雷炎眼睛一亮:“从十四岁开始就有女人要倒贴我,我早忘了自己怎么做……不碰你的宝贝护士也可以,那我就委屈点,用你来代替吧。”
  慕秋要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气青了脸,几乎要拿起手中的病历夹向他的头上打去。
  “如何?考虑好的话就请立刻执行吧,刚被那妞儿逗上火来,你摸摸,还是硬的哪!”他一把强拉过慕秋的手就往自己的被子里伸去。
  “住手!”慕秋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愤怒地喊:“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你休想对我用强!”
  “说的也是。”雷炎收回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我还怕你揪断我的命根子呢,那么,你要什么附加条件吗?比如钱什么的,一二百万的零花钱尽管朝我要。我对待情人一向很大方。”
  “谁要你的臭钱!”慕秋很情绪化地吐了一口唾沫。
  “不要钱?那就难办了,”他痞痞地笑,“莫非你要的是我的心?那可要用你的心来换才行噢。”
  慕秋被他气得没办法地吼回去:“我只要你离开医院就好!”
  “这么想我和你约会吗?等伤好了以后一定奉陪,现在,还是先替我消消火。OK?”
  这才提醒了慕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换药时间到了,过会儿护士就带你到换药室来,希望你能配合。”
  他在心里暗暗地加了一句:也希望到时候你能笑得出来了,混混!
  二十分钟后,忙里偷闲躲在更衣室喝咖啡的彩绮被一阵响彻病区的惨叫声惊得跳了起来,一袋可丽饼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发生谋杀案了吗?”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疾步跑出来,“晴儿?!发生了什么事?”
  病区里最年轻的护士,刚工作三个月的楚晴儿也白了脸:“好象是殷医生在给18床病人换药……护士长,是不是换药都这么疼的?”
  “啊,是那个人呀。”彩绮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走开,“不用理那么多,那是特例。”
  居然能让老好人大动肝火,嘿嘿,以后的日子有的好玩了。
  已经是深夜了,外科四病区医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慕秋面前摊开了一大堆厚厚的医学书和最新出版的期刊,不时翻看着,间或停下来作着笔记。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门口露出了楚晴儿羞涩的小脸,轻声地问:“殷医生……还没睡吗?”
  慕秋抬起头,揉揉额头,对晴儿笑笑:“有点事,我正在研究45床王家威的病例。”
  晴儿仰慕地看着他:“殷医生真用心,不象别的医生,一上班就躲起来睡大觉,或者找我们聊天,找实习生代班自己去打牌……”她陡然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清秀的小脸上布满了红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慕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从老主任退休,换了现在的主任和他带的一帮研究生后,四病区就每况愈下,不但医生中间有人大为不满,现在,连护士都开始有怨言了。
  但是他的性格,是不会在背后说人闲话的,又叹了一口气,他试着把话题叉开:“楚小姐,今天是你第一次值夜班吧?”
  “嗯,”晴儿用力地点头,“我真有些怕呢,一个人坐在护士站里,幸亏是和殷医生搭班,要是别的医生,早不知上哪里去了。”
  慕秋看了看整个病区,没有什么重病人,安静地沉浸在黑暗中,只有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亮着灯,也难怪晴儿会害怕。
  “这样啊。”他微笑着说,“反正我的书还没看完,就陪你到下小夜班吧。”
  “真的?”晴儿惊喜地问,“殷医生不困吗?”
  “我下午睡了一小会儿,明天又没有手术。”慕秋看看表,“再说,反正就剩一个小时了。”
  “那太好了。”晴儿雀跃地说,“我去给您冲杯咖啡去!”
  “谢谢你了,楚小姐。”慕秋笑着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几乎全病区的人都喜欢晴儿,象喜欢妹妹一样,喜欢她刚从学校出来的天真,还没被社会污染的纯洁。
  他刚要翻下一页,刺耳的叫人铃忽然响了,在安静的病区里,听来格外惊心,慕秋听见了晴儿飞快地跑过走廊的声音,马上,铃声就停止了,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挂着的显示器:18床。
  又是那个混混,深更半夜的他要干什么?昨天才检查过他的伤口,他的生命力就象蟑螂一样顽强,那点小伤,死不了的。
  那么,他现在不睡觉,要干什么?
  思来想去就是不放心,慕秋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强硬的四肢,就当活动活动筋骨,起来走走吧。
  他慢慢地走近409房间,房门虚掩着,听见晴儿娇柔的声音在问:“先生!先生……你怎么了?真的疼得很厉害吗?是哪里疼呢?”
  “哎呀!好疼!疼死我了!哎呀!”
  这种声音慕秋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晴儿已经慌了:“是哪里?需要我去找医生过来吗?”
  “啊……就是这里……不用叫医生了……替我揉一揉就好……”
  晴儿陡然尖叫起来:“啊!”
  几乎是立刻,声音就被捂住了,只剩下咿咿呜呜的申吟声,还有那个可恶的声音:“已经积好久了……疼得要爆炸,帮我弄出来吧,用你的嘴或者手都行,要不然就来打一炮也好……”
  慕秋一把推开了门,冷冷地说:“杨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啊?”
  映入眼帘的情景更让他怒火中烧:那个天杀的混混正一手紧捂着晴儿的小嘴,另一只手强拉着晴儿的小手按在他双腿间隆起的部分,晴儿的脸上布满了惊骇,拼命地挣扎着,连头发都摇散了,有几缕飘散在脸颊边,更显得楚楚可怜。
  慕秋气白了脸,压低了声音吼道:“放手!否则我叫保卫了!”
  雷炎讪讪地放开了手,晴儿连滚带爬地躲回慕秋身后,微喘着气,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小鹿般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随时可能掉下来。
  慕秋怜惜地看了晴儿一眼,才出校门的小姑娘,第一次值夜班就遇上这样的混混骚扰,实在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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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向雷炎,脸罩寒霜地再次问道:“杨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啊?!”
  雷炎换了个位置坐好,煞有其事地说:“医生,如果给你什么错觉的话,我可以解释清楚……”
  “够了!”慕秋打断了他的话,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在问你哪里不舒服?”
  “这样啊,”雷炎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好象解不出小便来,这里胀得很厉害。”说着,手指向小腹。
  “我明白了。”慕秋的火气攻上心头,竟然有了平时的他绝对不会做的恶意计划:“楚小姐!”
  晴儿吓了一跳,小声说:“殷医生?”
  慕秋板起了脸:“显然病人存在着排尿困难,初步诊断为外伤后的一过性尿潴留,请立刻导尿治疗!”
  晴儿吃了一惊,迟疑了一下:“现在……吗?”
  “是的,就是现在!”慕秋断然说。
  晴儿鞠了一躬,飞快地跑了出去,而慕秋的火气也到了顶点,他用力摔上门,冲到床前,恨不能抓住对方的领子:“井雷炎!我警告你!你在外面奸yinhui盗我管不着!别惹我们医院的护士小姐!你是个病人就好好养病,早一天走早好!不要象个发情的公狗一样到处乱嗅!”
  雷炎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医生,你这是第二次破坏我的好事了,如果你真那么在乎你们纯洁的白衣天使的清白,就牺牲自己和我来一次啊,反正我的生理需要是非解除不可的。”
  “你!”看着他毫不脸红地说出这些话,慕秋明白任何话对这个只用肌肉思考的家伙都无效,他气急反笑地说:“那好吧,起码,你今天晚上是不用考虑那么多了。杨先生!为你解除痛苦之后,希望你有个好梦!”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谁希望再看见那张色迷迷的讨厌的脸!
  一想到他在外面不知用暴力欺辱过多少少女,慕秋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是该教训教训他了!
  他走到护士站准备下医嘱,意外地发现晴儿捧着盛有导尿包的托盘呆呆地站在那里,他趋前轻声地问:“楚小姐?怎么了?”
  “啊,殷医生……”晴儿猝不及防地被他一问,小脸上又是红霞密布,双手抓紧了盘子边缘,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你……该不是不会导尿吧?”慕秋难以置信地问,能进这家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是学校里的优秀人才,总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操作都不会吧?
  “不是!”晴儿立刻否认,抬头怯怯地看了慕秋一眼,又低下头,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我会……但是……我……”她咬着下嘴唇,说不下去了。
  慕秋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晴儿就算受过正规的护理学习,但毕竟还是一个未婚小姐,对于男人的身体,有着不可克服的羞涩感,尤其是那么敏感的部位,尤其是那么讨厌的人!
  就他那副色狼的德行,晴儿真去导尿的话,还不知要说出多少难听话,不行!真这样的话,等于自己把晴儿置于难堪的境地。
  那么,白白放过那个无耻的家伙?
  不行!
  他正在考虑,晴儿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抬起头来,虽然脸还是红透了,却很坚决地说:“是,殷医生,我这就去执行医嘱!”
  “等等。”慕秋思考着折中的方案:“不是还有大夜班护士吗?是不是……”
  晴儿立刻猛烈摇头:“这样不好,毕竟是自己班上的事,而且,这种事以后一定会经常遇到的,我尽快习惯比较好。”
  她鼓起勇气微笑着说:“不用担心,殷医生,我会做得来的。”
  可是,这个该死的混混实在是有够色的啊,和别的人不一样……慕秋几乎有些后悔了,骂他一顿也就算了,怎么会想起这样的怪主意,偏偏今夜的护士又是晴儿……
  他打定了主意,伸手接过晴儿手中的托盘,“你去准备一下交班吧。”
  “殷医生?”晴儿不解地看着他。
  慕秋耸耸肩,转身就走:“我去。”
  “可是……殷医生……我可以……”晴儿追在后面小声地说。
  “不用,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慕秋安慰晴儿,“本来就没有什么,你忙你的去吧。”
  晴儿满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顺从地低下头:“是,谢谢您了,殷医生。”
  慕秋推开病房的门,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回身望了雷炎一眼,他还是那么一副可恶的样子,带着不正经的笑容:“怎么医生您终于亲自来为我解决了吗?我期待得很呢。”
  “是吗?”慕秋本来打算再训他一顿的,现在也懒得再浪费口舌了,他微笑着说:“解除患者的痛苦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嘛。请躺好。”
  雷炎立刻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慕秋以平板的语气说:“现在我要为你实行导尿治疗,过程中可能有一些痛苦,希望你能配合,这样我们彼此都方便些。”
  笑容从雷炎的脸上迅速退去:“等……等一下……我说医生啊,你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啊……”
  慕秋依旧优雅地笑着:“可我是那个意思,杨先生,我对你那些下流的想法则不予理会。现在,开始了。我再说一遍,希望你配合,否则痛苦会更大。”
  “喂!喂!”雷炎手足无措地看着慕秋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一把拉下他的裤子,顿时,那半挺着的男体就全都露了出来!
  “啧!”他咋着舌,“本来你脱我的裤子我是很高兴啊,但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慕秋的笑容变得多少有些狰狞:“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说什么:请对我温柔一点之类的话。”说着,他转身去解开导尿包的外层,动作利落地戴上了橡胶手套。
  “医生啊,你是有意要和我过不去吗?难道你不知道……”雷炎的话里有着不容错过的威胁意味。
  慕秋转过身来,‘哗’地抖开洞巾,铺在雷炎的下身上,只有那挺立的yin茎颤微微地露在外面,他不疾不徐地说:“我只知道你是病人,而我是医生,你做好准备了吗?”
  “开玩笑!”雷炎大叫着,眼睁睁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慕秋一把抓起了自己的男体!
  灼热的感觉隔着橡胶手套一直传上来,慕秋极力抑制住要夺门而出的冲动,真没用!他暗骂自己,同是男人,有必要为这点小事而在意吗?不就是比自己的大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而已!
  顶端的蘑菇头(不会有人再也不想吃蘑菇了吧?)胀红了,茎部青筋暴露着,从小孔处渗出透明的液体来,夸耀着主人的健康和活力,但是在慕秋眼中,完全成了这家伙性欲旺盛的象征,可恶的象征!
  “我说医生啊,你可真是个美人啊,被你这么亲密地握着,我的老二高兴得都要号叫了呢!如果你能稍稍爱抚它一下的话,我想它会爽呆的,”雷炎不知死活地挑逗着。
  “是吗?”慕秋冷冷地说,“也许吧,但我并不想去验证,现在,请你放松。”他一只手抓着那活跃的,似有生命的物体,另一只手抓起涂好石蜡油的导尿管,将之对准了亀头的小孔!
  “啊!”
  “啊……”
  两声大叫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就在慕秋一鼓作气,即将开始的时候,床上一直摊开手脚,看起来听天由命的雷炎忽然发出一声怪叫,顿时从他一心一意要对准的小孔中喷出白浊的液体,猝不及防地喷在他的手上,工作服上,甚至还有几滴溅在他白皙秀气的脸上!
  手中灼热的凶器也在喷出后渐渐萎软,雷炎喘着粗气说:“哈……哈……医生,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哈哈……”听起来他正拼命忍住笑。
  慕秋的脸胀得血红,男性特有的体味弥漫了整个床铺,他气得直想哭,但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混蛋面前掉泪!
  “没什么。”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不过是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请问杨先生,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好……好多了。”雷炎谨慎地说。
  “那好吧,祝你今晚休息好。”慕秋胡乱地抓起包裹在一起的器械,快步走出房门。
  一离开房间,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扑向洗手间,把身上的工作服脱下狠狠地扔在墙角,拧开水龙头,一边神经质地拼命搓洗着手和脸,一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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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间发生的这件小插曲并没有别人知道,第二天慕秋还是照常地查房,在护士小姐面前对待雷炎的态度也和以前并无二样。
  这天早上十点钟,护士长秦彩绮还和每天一样结束了早间的护理查房,忙里偷闲坐下来喝杯咖啡,正当她的手偷偷伸向制服下的口袋摸索早放在里面的巧克力泡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光线,抬起头来,一个年轻男子趴在护士站的柜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彩绮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慢慢把手抽回来,摆出护士长该有的姿态问:“请问这位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是的!”他仿佛非常愉悦地回答,“我正想找个帮忙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还在近似放肆地盯着她看,从内袋中掏出证件在她面前一亮:“我是市公安局的李维恩警官,有点事要向你了解一下,可以吗?”
  他的目光停留在彩绮胸前好一会儿,才念出她胸牌上的名字:“秦……彩绮护士长?”
  彩绮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流露出无比的热情:“啊,是吗?那当然可以,我一向乐于和警方合作,能请你少等一会儿吗?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
  她扬声对经过的护士小姐说:“丽绘!可以帮我把这些病历送到医生办公室吗?另外叫23床去做理疗,今天的医嘱我已经处理过交给治疗班了,你等会让办公班的人抄一下,顺便把18床送去活动室。”
  丽绘眼都不眨地听着,答应一声,推着病历车走了。
  一旦转过拐角,她马马虎虎地把车子推到一边,飞快地跑向走廊尽头的409房间。
  雷炎照例在睡回笼觉,丽绘一把掀开被子把衣服扔在他头上:“快起来!”
  “你这女人干嘛!”雷炎大吼着醒来,“信不信我把你卖到花街去接客!”
  丽绘双手叉腰,一点也没有被他吓住:“你呀,省省吧,我在外科当了六年护士,什么样的大哥没见过,你还排不上队呢!老实给我起来!外面来了警察,护士长要我带你去避避。”
  雷炎一边穿衣服一边悻然说:“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来打扰我睡觉。”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也盼着你戴上手铐早点走呢。”丽绘麻利地收拾着,把轮椅推到床边,“省得天天吓我们的护士小姐,真是有种啊,那么大的男人专门欺负小姑娘,还乐此不疲哩。”
  “你说什么?”雷炎的眼睛眯了起来。
  丽绘不慌不忙地说:“要我说几遍都可以,原来啊,号称炎之男的井雷炎也只是个会欺负小姑娘的半大小子而已,你要不要再听呀?”
  两人的目光对峙着,最终竟是雷炎先败下来,在丽绘的帮助下坐上了轮椅,在嗓子里咕噜着:“我也只是逗她们玩……”
  “哦?是吗?奉劝你下次不要这么玩,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丽绘飞快地把轮椅推出门,直接拐入电梯,按动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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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一直升上平台。
  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她用足了劲把轮椅向外推去,幸灾乐祸地看着轮椅以无比的冲力一径向护栏撞去,雷炎手忙脚乱地操纵着轮椅,发出吓人的吼声:“TMD!你这个女人给我记住!”
  “应该是你给我记住才是!”丽绘双手插腰,“就在这儿好好呆着,做个乖小孩,等下阿姨来带你下去!”
  说完她关上门,喀嚓一声,锁上了。
  雷炎吐出几句脏话,终于也认识到完全无济于事,放弃了进一步的语言攻击,转过来打量着整个天台,发现在另一侧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护栏边,实在无事可做的他,慢慢溜达着轮椅过去。
  “喂!”他无聊地叫,而对方连头也没转过来,松散的黑发随风轻飘,单薄的身体裹在过大的病号服里,显得那么不相称。
  “小子!”雷炎并没有提高声音,但是谁都能听出他的不耐烦,“我在跟你说话!”
  “我不记得我叫‘喂’,而且也不记得我有必要跟你说话。”对方说话了。
  雷炎卷起舌头‘咋’了一声:“这个鬼医院里从医生到病人全都是这付死样子!小子!做人别这么认真,就算大哥我心情好放过你,以后也有别人看你不爽的。”
  “我不需要你的忠告。”少年冷淡地说,“我也并不能活到别人看我不爽的时候了,同时也不需要管你的心情好不好,你现在把我扔下去,我也不过少活顶多半年,现在你请到一边,不要打扰我好吗?”
  ************
  丽绘回到护士站,看见彩绮还在热心地向来人介绍情况,看见她过来了,不引人注目地点点头,继续操作着电脑:“你看,所有的病人材料都可以查到,不是吗?……下一个……下一个……还有……我早告诉你这里没有什么骨折的病人,你该去骨科病区查查才是。”
  “我去过了,没有。”维恩笑得非常开心,“也许……不麻烦的话,能不能请你带我去巡查一下病房呢?”
  “哟。”彩绮笑得比他还要开心,“在我眼里,这叫侵犯人权。”
  维恩叹了口气:“那我就是一无所获了,不过我本来也没指望查出什么来,本来就起源自一个疯狂的念头,也许……有人把我想要找的人藏起来了?”
  “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在这里,医院是个很不安全的藏身之地,”彩绮天真地补上,“还很贵。”
  “看来我是白跑一趟了。”维恩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做势要走,突然问,“你晚上什么时候下班?”
  “这也是你查案的问题?”彩绮懒懒地问。
  “不,这是我搭讪时的手段。”
  “那就不一样了。”彩绮活泼地笑起来,“不过答案都一样,无可奉告。”
  “真可惜。”维恩漫不经心地说,“我很想约会你呢,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家夜总会没有,在里面提供最好的服务,叫……堕落天使。”
  彩绮的眼睛纯洁得令人自惭形秽:“没有,怎么?”
  “我本来想请你去的。说来好玩,里面有一位当红的舞者和你还真象呢。”他紧盯着彩绮。
  “我呀,不得不说我一点也不欣赏你的幽默。”彩绮并不生气地说,“不过你再呆下去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抱歉。”他赶快让开,“也许我还会来的。”
  彩绮给他一个迷人的笑:“非常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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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台上转了半天,雷炎无聊地又回到少年身边:“喂!”
  “我不叫喂。”少年不耐烦地说。
  “想让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就要把名字告诉对方。”雷炎以教训人的口气说,少年犹豫了一下:“王家威。”
  “家威啊,好名字,你老爸一定对你有很大的希望吧。”雷炎话里含着不太能觉察的酸意。
  “可惜,他现在最大的希望也只是我能活多一点了。”少年闷闷地说,“有时候我真想从这里跳下去,省得更多的折磨。”
  “你什么病啊?”雷炎一点也没有顾忌地问,伸手到衣服里掏烟,没有掏着,骂了一句。
  “肿瘤。”
  “喔。”雷炎淡淡地说,“肿瘤啊。”
  家威终于转过脸来看着他:“你挺奇怪的,别人听到的时候,都摆出那一副假好心的样子来,小心翼翼的对我,看了就让人恶心!”
  “小子啊。”雷炎用教训的口气说,“无论是什么要死的病,也都有救的可能,而我还没听说一个人被砍断脖子或是剁成几段还能活的,我平时看的,都是这样的死人。所以,你还不一定死。再说,死有什么大不了吗?”
  “这样说我倒应该佩服你了吗?”家威狠狠地瞪着他,“我不想死!我一点都不想死!”
  “谁想死啊。活着才有钱花,才有妹妹泡,死了什么也没有了,但是总有什么事比活者更重要啊。”
  家威注意地听着他说话,雷炎也不知怎么了,居然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比如说地盘,我们做混混的,没有地盘还混个屁啊,谁都想自己的地盘大一点,谁都想要别人的地盘,要是别人争上门来了,就得去拼个你死我活,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夺别人的地盘,还有,我们做老大的,要罩着下面的小弟,小弟出了事,一千个不对也得罩着他,要不老大是干屁的啊,小弟有事你也得拼命替他罩着,大哥的上面还有大哥,上面的大哥一声令下,我们也得拼死去干,啥也不用问,问多了也没用,反正叫你去砍人就去砍人,叫你去打架就去打架,活过了今天别问明天就是了。”
  家威忽然说:“可是……我看你不是这样混日子的人,你……还有别的打算。”
  雷炎愕然,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还会相面?小子,我就是活一天算一天!我还有什么打算!”
  家威冷笑了一下:“骗我这个快死的人有什么用呢?你自己明白就行了。”
  雷炎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快死快死!要死就快点!得了肿瘤也不是你的什么光荣的事吧?干嘛说得谁都欠你钱的样子!你想要谁都同情你是?谁都让着你?就因为你快死了?世间的事难说得很,明天死的还不知是谁呢!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家威垂下头去,低声说:“我怕……医生说还有手术的可能……但我怕……我真的怕……怕结果……”
  雷炎的大手用力地揉着他的头发:“男子汉怎么怕来怕去的,你怕病就好了吗?有多少希望就得去拼一拼!我就是被人打断了四肢,用牙咬还得咬下一块肉呢!这是你自己生死的事!不明白吗?!”
  家威把目光投向远处,茫然地说:“是啊……我知道……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吗?你说得对啊……”
  “明白了就好!改天大哥再带你做有趣的事去!”
  ****************
  “18床!”丽绘气得在走廊里直跺脚,“你这个混球!你给我站住!”
  雷炎哈哈笑着,一边飞快地驾着轮椅逃走,一边得意洋洋地大喊:“嘿嘿!丽绘小姐的内裤是镶花边的粉红喔!小弟!快点!”
  家威站在轮椅的后杠上,一只脚蹬着地面好随时加速,清秀的脸上红红的,不知是兴奋还是累的。
  “哇!”雷炎顺手握住路过的晴儿的腰,轻巧地把她转了个身,吓得晴儿举着装满药盒的大盘子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几时来跳舞吧,小姐!”他大笑着继续逃走,好去制造另一波的骚乱。
  “好玩吧,小弟?这才是男子汉的娱乐。”雷炎自负地说,“在有限的时间里造出最多的乱子,让她们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是啊,我看也是。”家威心惊胆战地向后望,“眼睛要是能发射子弹的话,你已经死了一千次了。”
  “别管死什么的啦。”雷炎催促他,“前面那位妹妹身材很好,快把我推过去!”
  他包着石膏的那条腿,只有脚露在外面,脚趾间夹着小镜子,只要他靠近某个穿裙子的护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看清裙下风光。
  家威稳稳地把他推到差不多合适的位置,他正要调整角度,前面的护士小姐猛地转身,用甜腻得让人心里发寒的声音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护士长!”家威惊呼。
  雷炎的舌头也打了结:“没——没什么……”
  彩绮邪气地笑着:”我仿佛听说什么内衣之类的嘛?难不成你们还要玩偷窥游戏吗?”
  “不!没有!”雷炎急着分辨。
  “那很好,游戏时间结束了。”彩绮利落地接手轮椅的控制权,“现在,家威呢,回活动室去,而你哪,就由我亲自送回病房去,杨先生。”
  “嘿嘿,我不胜荣幸。”雷炎偷偷地冲家威做个鬼脸。
  在回病房的路上,慕秋走了过来,看见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直走向他。
  “殷医生?”彩绮暗示地叫他。
  慕秋点点头,然后面对着雷炎,迟疑着开口:“家威的事,谢谢你了。”
  雷炎舒服地靠在轮椅的靠背上,摆摆手:“真不知你在说什么。”
  “他同意做手术了。”慕秋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说医生啊,他同意做手术了,那剩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告诉你,他现在是我的小弟,有我罩他,你可给我用心一点。”雷炎半威胁地说。
  慕秋仅仅报以一笑:“放心吧。”
  这天又是慕秋夜班,他最后整理了一遍手术方案,明天就要全科讨论家威的手术根治方案了,他作为管床医生兼主刀医生,有必要把一切做得尽善尽美。
  他在申请手术方案的时候,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主任基本上是让他放手,起初他还以为是主任对他的信任,后来另一个住院医生偷偷地告诉他,那只是因为主任和主治研究过,认为王家威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不想淌混水罢了,让他一个人去做,出了事也是他一个人顶着。
  什么主任嘛!他恨恨地捏紧手中的笔,病人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你呀,明哲保身一点。”小陈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别老是为了病人和主任顶,他要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别理什么滥用药物的规定,反正好处也少不了你的,他吃肉,你喝汤嘛,你和他顶?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住院罢了,看在我们平时不错的份上我才告诉你的。”
  所谓不错,也只是替他代过几个班吧?
  “主任本来不同意给他开刀,你偏要开,开个刀能收多少钱啊?危险还大,就告诉他家说没有希望了,化疗药仅管上,反正他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会舍不得的,死了也没有你的任何责任。”
  没有责任吗?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眸难道不会在午夜出现在他们的噩梦中吗?只要有一分希望都该去努力啊。
  他想反驳,他有成千上万的话要说,但是出口的还是怯懦的一句:“这样……不太好……”
  “天哪,你操什么心啊,告诉你,整个外科也只有沈可伊敢跟主任做对,上次她在病房的时候,就为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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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的事跟主任吵起来了!所有的人都用,她不用,当面跟主任闹翻了,翻了桌子,砸了病历,差点甩了主任一耳光!”
  可伊吗?是啊,只有可伊才做得出来的事,坦率的可伊,爽朗的可伊,勇气十足的可伊……只有她,才敢干的事……
  他暗恋的可伊啊……
  “你能跟她比吗?人家只要点点头,马上就可以辞职走人,谁不知道她的未婚夫是大老板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要靠工资过日子呢。”小陈医生在叹息中走了。
  是的,他不敢。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把手术方案做得完美,用自己的力量让家威存活的希望大一点。
  差不多了,他满意地合上病历,采用了一个可以说是奇妙的方法,手术的危险降低了,而成功率却大大提高。
  这还是有一天在网路上和一个人谈天时对方提议的,否则他还真不敢这么想。
  手术成功后,得去谢谢他,慕秋暗暗想,时间也不早了,该去睡觉了。
  他走出医生办公室,走廊上只亮着地灯,昏暗昏暗的,护士站里丽绘正在校对白天的医嘱,看见他,礼貌地点点头。
  电梯传出一声轻响,门开了,一群人走了出来,慕秋奇怪地停住了脚步:这么晚,大门都关上了,应该没有人再进得来才对啊,这些人是……
  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了,为首的身高足有一米九零,长发,刀雕般的脸上几道伤疤分外吓人,他‘呸’地一声吐出口中的烟蒂,环视了四周一眼,带领着一群手下走进病区。
  糟了!上次是警察!这次是寻仇的黑社会啊!明天的报纸会不会就有一条社会新闻:某医院病人半夜离奇死亡,身上刀伤无数……
  无暇多想,慕秋拔腿就往409房间跑去,他相信丽绘能把他们拖一会儿,那么只要抓紧时间……
  他撞开了房门,雷炎还没有睡觉,看见他眼睛一亮:“医生!你终于想通了?今晚我们就来……”
  “住嘴!”慕秋喘息未定,一把将轮椅推过来:“快坐上去!快!”
  雷炎乖乖地下床坐到轮椅上,嘴巴还问:“这是干什么?医生?半夜要散步吗?我可不想。”
  “想活命的就闭嘴!”慕秋低声说,推着他就出了门。
  他本来想推着雷炎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才走了两步,转弯处就传来脚步声。
  这么快!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他住的病房了吗?
  来不及多想,慕秋飞快地把雷炎推进旁边的一间空病房,不容他多话,严正地警告他:“你就呆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许出声!”
  他扔下莫名其妙的雷炎,跑了出去。
  正是时候,他刚平静下来自己的心情走了两步,前面就出现了那一群人马。
  离这么近,更看得清楚,一个个都阴沉着脸,手插在口袋里的都带着刀什么的吧?强力按下乱跳的心脏,慕秋装做平静的样子拦住了去路:“对不起,晚间谢绝探视,请回吧。”
  一个长条脸的家伙火气不小地开口:“让开让开!少挡大爷的路!什么时候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
  为首的那个高个子用一瞥制止了他,客气地说:“我们是来探望我们的一个朋友,白天不方便才晚上来的,请给个方便,我们马上就走。”
  慕秋还要坚持,看他后面的人都来者不善的样子,心想反正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妥协地说:“好吧,请尽快。”
  “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人直直往409房间走去,慕秋暗地里咽了口唾沫,希望他们不要把事情闹大,还是尽快通知医院保安好了。
  他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个具有很大压迫力的声音再度响起:“请等一等。”
  慕秋强迫着自己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实际上他得用全身的力气抑制着自己不要开溜,因为那无济于事,跑是跑不掉的。
  他必须要仰着脸看的男子邪恶地露出一些微笑,一把抓住慕秋的手臂,五只手指紧紧地陷入肌肉中,慕秋疼得皱起了眉,却压抑着不发出声音。
  “跟我来。”他用力拖着慕秋往前走,慕秋也想挣扎,但他的反抗毫无用处,被人轻而易举地拖进了409房间。
  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他就被狠狠地推到墙边站着,惊恐地看着那个大个子离他越来越近的脸。
  “我的兄弟呢?”大个子阴阴地问。
  慕秋急促地喘着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很好。”大个子喃喃地说,猛地挥起拳头砸向他!
  慕秋根本来不及闪躲,害怕地闭上眼,耳边听见一声巨响,有什么碎片溅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下一次,就是你了。”大个子简短地威胁着,“我再问一次,我的兄弟在哪儿?”
  慕秋睁开眼,旁边的墙上一个大凹陷霍然在目,他怕得不敢再说‘不知道’,却仍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别考验我的耐心,也别低估我的智力,他的被子还是热的,人离开不会超过五分钟,而这五分钟里,经过这里的只有你吧?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想赖帐吗?”
  慕秋强压着满心的恐惧,低声说:“我看你们还是快走的好……我刚才已经报警了,啊!”
  大个子猛地用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五指收拢,使得他说不出话来。
  “报警?哼哼哼,在警察来之前,你可以死上十次,信不信?”
  “这小子太可恶了!”背后几个跃跃欲试的人抢着说,“让我来教训他!”
  “不用了。”大个子手上一使劲,慕秋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喉咙口近乎窒息的痛苦截断了他的思考,只顾着用双手软弱无力地挣扎着。
  “说不说?”
  眼前发黑,血液倒流似的痛苦,心脏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
  双脚离地了……
  他的身体竟靠着大个子掐着他的喉咙固定在墙上,空气……进不来……
  他窒息了……
  双手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心脏象要冲破胸膛一样地跳着……耳朵轰隆隆地在响……
  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说不说?”
  雷炎啊,你可千万不要出来……
  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他整个人在向一个巨大的深渊沉去……
  明天的手术方案怎么办?家威……怎么办……
  混沌的世界里突然传出一个模糊的声音:“阿铁!住手!”
  脖子上铁箍一样的钳制一下消失了,慕秋的身体沿着墙软软地滑了下去,空气冲破喉咙时的痛苦简直象刀割一样,他忍住痛苦张大嘴拼命地呼吸,好让氧气尽快进入血液。
  有人笨拙地拍打着自己的背,慕秋真想对他大吼一声:“别拍了!疼死了!”
  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他发现自己竟然半躺在雷炎怀里!头枕着他的肩窝,腰被他搂着!一群人,包括那个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大个子围成一个半圆在看!
  “没事吧?没事吧?”雷炎看他睁开了眼睛,改拍背为轻抚着他的胸膛给他顺气,“好一点没有?”
  慕秋说不出话来。大个子道歉似地说:“我还以为……唉,不说了,看他那个样子,也不会是派来的杀手嘛,阿雷,你早点出来就好了。”
  搞什么啊!原来他们真是兄弟啊,慕秋懊恼地想,那自己不是枉做小人了,还白白吃了那么多苦!全是这个井雷炎害的!都是他!还一脸假关心地替自己顺气呢!
  他气愤地挥开雷炎的手,从他的腿上跳下来,想摆出严肃的脸色来训他,无奈双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喉咙疼得无法大声说话,说出来的自然也没有一丝威胁的力量:“你们……太不象话了……”
  说一句话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含泪的眼睛瞪着雷炎,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好好。”雷炎象哄孩子一样安慰他,“你也累了,先去休息,OK?我和朋友有事要谈,完事了再去找你,OK?”
  大白痴!大笨蛋!谁要你来找啊!你赶快给我滚是真的!慕秋心里有一千一万句话要骂他,可惜一句都说不出来。只好愤愤地离开,他才没有时间陪他瞎混!
  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路,有几个机灵一点的赶快替他开门,还有人想去扶一把,被他给瞪了回去。
  出门的瞬间,听见大个子悄声说:“阿雷,你这次的马子脾气好大啊。”
  “够味吧?”
  ‘砰’地一声,慕秋满腔怒火地把门摔上!
  谁是他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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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主任转性了。”彩绮看着过了上午十一点还紧闭着的医生办公室大门,耸耸肩膀,递给丽绘一块巧克力泡芙。
  “就是啊,难得他也会认真地准备手术前方案啊。”丽绘皱皱眉头,“我不要,吃了会发胖的。”
  “不会享福,胖了再跳个通宵减下去就是了。”彩绮一点也不在乎地说。
  “他们难道准备吃过餐啦?”丽绘惊讶地说,“今天是哪一个?”
  “王家威,殷医生的病人。”彩绮意味深长地说,“我也估计他会慎重的。”
  “我看不然。”丽绘提出反对意见,“我倒以为他会放开手让殷医生自己去干的,逃避责任嘛。那个手术的难度系数是301B。”
  “嗯,也许他实际上是个责任心强的好人?”彩绮自己先笑了,“过一百万年也不会的。”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由志得意满的主任带领着他手下的外科精英走了出来,他习惯地用手抹抹上满了发油的分头,招呼一声:“中午明珠城,李医生去订位子。”
  周围的人轰然叫好,四散而去,他也一转身进了主任办公室。
  彩绮在人群中没有看见慕秋,她顺手拉着陈医生问:“你们怎么这么晚啊?存心让我们对不了医嘱下不了班是不是?”
  “还不是殷医生嘛。”陈医生抱怨地说,“主任完全是为了他好,亲自要求做手术,他本来在一边跟着拉拉勾就行了,结果呢,他居然不干!说是主任对病人的了解没有他多!搞什么嘛,他以为他是谁啊?主任开过的刀比他看过的都多,不信任主任!他才毕业几年!主任开是对他不放心,那么难的手术哪,他倒反过来对主任不放心……人真是怪了!”
  “吵起来啦?”彩绮最关心的是这个。
  陈医生的脸上写满不屑:“吵?!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要是吵了主任当场就能抄了他!他闷葫芦地坐在那儿,就是不说同意,谁怕他啊?谁要他同意啊?还是主任有担当,一句话决定了!这才叫魄力。”
  “是哦。”彩绮半真半假地说,“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病人开刀,真有胆量,对不对?”
  “这算什么!”陈医生一点也没听出来,兴致勃勃地说,“我实习时见过一个教授,人家才叫高!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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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去病区,每一天进手术室就开刀,连病人的脸都不见,由学生读病历,1号!开胸腺瘤!开完了下一个,2号!胃癌根治术!开完了下一个!”
  他口沫横飞地说着,彩绮微笑着说:“是嘛?那可真了不得。不过我听说他后来因为学生放错X片,错摘了病人的健康肾脏,现在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你……你……”陈医生咽了口唾沫,无可奈何地走了。
  “小人。”彩绮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
  过了半小时,都快下班了,慕秋还没出来,彩绮不放心地走进医生办公室,看见他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
  “殷医生。”彩绮叫了他一声。
  慕秋抬起头来,勉强地笑笑:“护士长,有什么事吗?”
  彩绮装作没看见他通红的双眼,若无其事地说:“他们已经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去?”
  慕秋低下头,慢慢地收拾着东西:“我不凑热闹。”
  “别放在心上啦,那帮家伙,”彩绮顺手翻了翻他面前的病历,眉毛惊奇地扬了起来,“这个……不错嘛,这个手术方案……挺特别的。”
  “因为……家威的肿瘤紧挨着腹主动脉,一般的清除术不能根治,所以我才想……”慕秋无心地解释。
  “我明白了。”彩绮恍然大悟,这种新颖的手术一旦成功,始作者就有篇大大的论文好发表了,至于其他的东西,职称啦名誉啦也会跟着来,难怪那个主任动了心。“他这是想剽窃你的成果嘛!”
  “别这么说。”慕秋疲惫地说,“事实上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在网路上请教一个人的,科学不论国界,更何况是个人之间,我已经想开了,是我不对,是我太狭隘了,我会给主任道歉,他说得没错,我还是年轻医生,还是他来做更保险些,主任到底比我有经验得多……我刚才只想到家威是我的病人,这么想太保守了,为了病人,我应该感谢主任才对。”
  彩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终于怜悯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这样想,下班了,快去吃午饭吧,你看接班医生都来了。”
  “谢谢。”慕秋终于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他的心乱成一团,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快去争取!这是你的病人!你为他准备了那么多,现在又要拱手让人吗?何况他什么也不知道!就因为他是主任吗?你还不去争吗?再这样下去你什么都没有了!
  他痛苦地捧着头:算了!算了!他什么也不要了!他本来就什么都不想要!他什么都不想争!不想争啊!
  要是可伊的话……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吧?那么锋芒毕露,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啊……他比不上她……什么也比不上……只有在暗地里倾慕着那样耀眼的人,而不敢用自己的感情去亵渎她……
  还争什么呢?最想要的东西,都不敢去争啊……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他怕人看到,一拐弯进了病区的库房旁的小死角,迎面一阵烟雾扑鼻而来,他呛得咳嗽起来:怎么回事?失火了吗?
  瞪大的泪眼中映出的是雷炎高大的身影,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藏在身后,脸上狼狈的表情看见他时转为轻松:“是你呀。”
  说着他把手拿出来,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你在这儿干什么?”慕秋冷冷地问。他现在没有什么好心情。
  “抽烟啊,你看见的。”雷炎理所当然地说,对着他的脸喷出一股烟,“护士长说啦,要是再抓到我在房间里抽烟就打断我另一条腿,啧啧啧,真是暴力的女人,我看她骨子里也是个古惑女。”
  “住嘴。”慕秋不耐烦地挥手,“那你也不能在这里抽烟,快走快走!”
  “心情不好啊,美人?”雷炎轻佻地用夹着烟的手抬起他的下巴,上下打量着,“眼睛都哭红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拆了他的骨头给你出气。”
  “与你无关!”慕秋用力地摔开他的手。愤恨地瞪着他,“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不用轮椅也可以走了!”
  “还差得远哩,没有把到医院的妹妹我怎么能回去?”雷炎嬉皮笑脸地凑近他,“要不,你也行啊,让我干一炮,怎么样?”
  “少胡说!”慕秋推开他,喘着气说,“别惹我!我心情不好!”
  “看得出来,要你说是谁欺负了你又不说,乖乖地告诉我,我替你出气!”雷炎自负地说,“管打得他满地乱爬!”
  “你除了打人还会什么?”慕秋冷冷地说,“谁都会,可你会救人吗?”
  “那不是你们医生的事吗?”雷炎耸耸肩,“各有所需,各有所司嘛。”
  慕秋忍住想狠狠打他一拳的冲动,只是说,“病好了就赶快走吧,你占着一间病房也太久了。”
  “这么舍得我啊?”雷炎把手撑在墙上,凑近他,形成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呼出的热气都吹到慕秋的脸上,慕秋不习惯地别过头去。
  “可是,你昨晚为我做的事,我蛮感动的耶……”雷炎把嘴唇贴近他的耳朵,“感动得老二都硬了一夜,想找你上呢。”
  “下流!”慕秋胀红了脸,手推在雷炎宽厚的胸前,“我只是怕你死在医院里会造成我们的困扰!谁想为你做什么事!啊……”
  雷炎向他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慕秋的双腿几乎发软,不知所措地倚在墙上。
  “现在还是硬的哩,”雷炎继续用那种诱惑的语调说着,嘴唇和牙齿玩弄着慕秋小巧的耳垂,感受到对方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不要……住手……”慕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发出这种软绵绵的声音,燥热的感觉从耳朵直升上面颊,双腿更是不由自主地瘫软着。
  “不信你摸摸看?”雷炎拉过他的手直深入自己的裤腰,往下……碰到了灼热胀大的欲望中心!那东西在慕秋掌心中弹跳的一刹那,慕秋象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跳起来,用力抽回手,甩给雷炎响亮的一巴掌!
  “下流胚!”
  家威死了。
  死在手术台上。
  手术没到半小时就失败了,那个活生生的男孩变成了苍白僵硬的尸体躺在推床上,那张早上还带着微笑对他打招呼的脸此刻什么表情也没有,永远闭上了眼睛。
  上手术室前他还那么勇敢地对自己说:“我会努力的,殷医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慕秋茫然地把目光转向旁边守着爱子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的家威母亲,还有拼命抑制着自己的伤心,劝说着妻子的丈夫,只有陡然佝偻的身躯才显示出中年丧子带给他多大的打击。
  护士小姐瑟缩在一边,有几个已经红了眼眶。
  家威的母亲忽然冲过来捶打着慕秋,嘶哑着声音吼着:“还我儿子来!……你杀了他!杀了他啊……我的儿子啊……我的家威啊……早知道就不让你做手术……还能多活半年……我的儿子啊……我也不要活了啊……你还我家威……还我儿子啊……”
  慕秋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她打骂,耳边又响起刚才在主任办公室里主任气急败坏的吼叫:“什么新手术方案!简直是杀人方案!殷医生,你要为此负起责任!如果病人家属追究责任的话,你就准备好吧,病人的手术方案是你定的,我早就说过太冒险了,可你就是不听!这样无视上级的领导是要出问题的!……”
  可是……直接杀了家威的又是谁呢?
  连手术室的麻醉师安淇都忍不住抱怨:“那也叫手术!打开腹腔不到十分钟就划破了腹主动脉,鲜血流了一床一地!做到这样也真够本事了,一进来就一股酒气,呸!我还以为是谁打翻了酒精瓶子呢……”
  家威的手术根本没失败,而是还没来得及做。
  他死于失血过多,一个几乎是荒谬的原因,哪怕一个实习医生上台也不会犯的错误,更不要说是外科主任了。
  唯一的原因是他宿醉未醒,是他昨晚刚和医疗器械的代理商讨关于病区马上要买的仪器,回家太晚。
  至于为什么要到晚上讨论,那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家威的父亲用力拖开了失控的妻子,还向他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殷医生,内人太激动了……请你谅解……你为家威所做的,我们都记在心里,尽管手术失败了,我们还是很感激你,你已经尽力了……这次又找了主任亲自执刀……是家威运气不好……是我们没福……还是要……谢谢你……”
  他再也说不下去,用力地搂住妻子让她在怀里痛哭。
  慕秋机械地鞠了一躬,满嘴的苦涩,他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用了,家威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做了……
  彩绮这时出现了,只瞥了现场一眼,就开始指挥着先给家威母亲打了一针安定,腾出间病房让她休息,然后着人把家威的尸体推到太平间,其余的护士小姐各回岗位,然后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殷医生,你没事吧?”
  慕秋摇摇头。
  “那请你把家威的死亡病历整理一下,你是他的管床医生,这是你最后该为他做的。”
  慕秋带着恍惚的微笑开口:“写死亡病历吗?我该写什么呢?写死因是手术时划破了腹主动脉吗?”
  “殷医生!”彩绮的声音变得严厉,“请你不要这样,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和承受能力,毕竟这是你为家威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慕秋低下头:“对不起。”
  “你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们都知道,责任不在你。”彩绮把病历放到他怀里,“干活吧。”
  整整一天,慕秋都坐在办公室里,等他整理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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