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h5页面制作不管在哪个页面总会隐隐约约有壁纸的画面怎么回事

那些年,我们一起经营的墙纸店
经营墙纸店的爱恨情仇
生命,爱情,墙纸生意的终极思考
人生就像墙纸店一样,总有起起落落
爱情就像墙纸店一样,总有或得或失
沃莱菲和你,一起经历风风雨雨的日子
时间匆忙,年华易老,
三层原木纺三十七计
工厂直供会策划方案
各种事件营销
我的青春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那些年,我们一起经营的墙纸店
1999年澳门回归,七子之歌传遍了我所在县城的各个角落。我初中班主任一脸无辜的在课堂上教我们唱这首拗口的歌。
我同桌大胖喜欢看枪战片,看到一些英雄把枪拆下来,又马上装好,他全身沸腾,学着雪花电视里面那些流氓或者警察的样子,把自己的铅笔拆了又装,装了又拆。一段时间后,我也耳目濡染,和他一起比拆了装,装了拆,看谁时间用的少。
那个班主任看到我俩不专心唱着歌,当着全班人的面,让我们两个不用读书了,在学校门口摆个摊,专门修笔,可以赚一笔不小收入,也许将来能干一番大事业。2005年前后我碰到我朋友大胖,他真的在做修笔这个行当了,他穿着职业装,白大褂,一脸神秘的跟我说,越清,哥真应了以前那班主任的话,在修笔了,不过此笔非彼笔,我开了一家小诊所,专门为一些夜店的姑娘修复处女膜。
我问他一年有多少收入,他给我算了一笔账,每天大概会有一个姑娘来光顾他的诊所,一个姑娘一千元钱,算算看,一年就是365个一千。我摸着口袋里面不到365个一元的钱,羞愧难当。我说,我到现在还一无所有,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大胖笑嘻嘻的说,听老师的没错,那一天我记得刚好是9月10日,是教师节。他说他有个朋友开了一家壁纸店,现在在招学徒,说是给人家家里去贴贴壁纸这样的货,有时候卖出去假冒伪劣的壁纸,破了要修修补补,让我可以去试试看。
我想这事情是冥冥之中是注定的,于是我的修壁之路开始了,我要走上这样一条道路,这是初中时候老师赋予我的理想。
&大胖说,今晚上我请你去吃个饭,好好叙叙旧。说话间,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摩托罗拉的那个朴树代言的手机E398,唠嗑了一会后对我说,兄弟,你先去附近宾馆开个房间,安顿下来,我那边生意又来了,我得回去动个小手术,晚上哥来接你。一睁眼的功夫,他开着汽车一溜烟的走了,尾随着他汽车的尾气之外,还有他有点淫荡的歌声: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
&我托着一包行李,攒麽着口袋里那300多块钱,在附近一家叫为人民服务的招待所开了个房,房间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就一台黑白电视机,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我累极了,扔下行李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估摸着自己没睡多少时间,就被房间里面的电视声吵醒了。这事吓了我一跳,我心里骂的什么破旅馆,这破电视机居然自己会开起来。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这下着实的吓了我一跳,我的床边居然坐了一个女的。她见我醒了,妩媚的说,老板,全套吗?
&我一看不对劲,以为自己睡错地方了,便问她,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那姑娘笑嘻嘻的说,这里是为人民服务招待所,这是你的房间,我刚刚来。
&这麻痹的什么破旅馆,安全系数那么低,怎么什么人都进得来,不要用钥匙吗。我破头大骂。那姑娘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说,安全系数很高,只不过我们大家是自家人,没什么好防备着的。接下去她还是问我,全套吗,她告诉我说,她还是一个处,费用3000元,比外面高档酒店便宜多了。我一听处这个词,潜意识里就想到了我那朋友大胖。我告诉她,修一下1000元,你一出来就卖3000元,这行业太暴利了。这下轮到她傻眼了,疯野似的夺门而去。
&晚上,大胖如期而至,开着招风的桑塔纳带我在这个城市足足的转了一圈。来到郊区一个叫“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我下车一看这名字,果然不错,心想一定是什么文人雅士,高谈阔论的地方。
&大胖停好车,便招呼我一同进去。刚走到大门口,马上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迎上来,带着我俩一路富丽堂皇的走过大厅,弯过里面的小树林,路过灯火通明的石板亭,来到一间儒雅的包房。大胖说,先做下,等下吃的跟摸的一起上来,随便挑,哥请客。我看着他猥琐的样子,大概也明白了这地方是干什么的。我小声的跟他说,大胖,我不大适合这地方,太妖艳了,我都女朋友都没谈过,这不大好。
&怕球,今天放开怀了玩,话说着,大胖手机又响了,他忙端起出门接电话去了。
&说实在的,这包厢很大,我估摸着可以容下几十号人,我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视机,带我们进来的两个姑娘这个时候出去了,说去给我拿好吃的,好摸的。等大胖进来的时候,那两个姑娘也进来了,不过带来了大概有一个排的姑娘,个个穿的非常露骨。我当时还没吃过饭,还是低声的跟大胖说,我有点饿。他可能没正面理解我的意思,说,这不姑娘都来了,够你吃个饱了。大胖让我挑一个,我想他妈的算了,来都来了,选一个吧。我一个一个的仔细盯着每个姑娘,突然我发现有个姑娘害羞的低着头,不敢往我这边看。其他姑娘一个个挺着胸部一个劲的跟我耍媚眼。我想这个姑娘稍微良家一点,我也没看清她样貌,就跟大胖说,我要这个吧。
&那良家女子一走近,我才发现特面熟,一拍脑袋想起了,就是这良家女子下午还坐在我床边问我全套吗?她估计一进门就认出我来了,一直不好意思不敢说话。我和那女子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听着大胖搂着他旁边的姑娘唱爱情鸟,接着又唱野菊花,后来好像又唱了一首我想我是海,一曲唱罢接一曲。良家女子忍不住的笑起来。我看着她问她在笑什么。她还不容易停下来说,你朋友叫大胖我认识,他怎么尽唱动物植物非人类的歌。我开始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和她一同大笑起来。这个时候,气氛明显好了很多。那良家女子跟我介绍说,她叫莉莉。她让我猜她的年纪,我一看也就20出头点。结果令我大跌,她说她已经28岁了,在老家有个女儿,过完年就6岁了。她说她想带她女儿来这个大城市,学钢琴。我问她为什么要学钢琴,她说这是她的职业病,她发现女人除了弹钢琴的时候,双脚趴开才会显得优雅,其他时候,就他妈的太恶心。
那天晚上,我和莉莉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带着问大胖借的三千块钱,回为人民服务招待所了。几天后,我便忘记了这个女子。
&九月中旬的样子,北方就开始吹来了,晚上有点刺骨。
&我去了大胖介绍的那家墙纸店。那家墙纸店名字叫做1893墙纸生活馆。我记得后来我问过那个老板,为什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他给我分析了很多原因,其中有几条让我觉得做生意真的是靠头脑的,不是哪个人都能干这一行的。他说1893这个词没什么来历,但是让人一看,就会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故事,比方说这个墙纸起源于1893年,来历悠久。能够引用人的眼球,让人想进来看看。而且他说买的起墙纸的人不多,都是别墅的老板来光顾,就图个稀奇古怪。他说现在是2005年,21世纪了,人活着讲究个品味,弄个生活馆,多有档次,这个墙纸卖的再贵,人家都会觉得值得。
&教我贴墙纸的师傅在贴墙纸这个圈子里面很有名气,大家都叫他林师傅。他大概有40多岁了,他性格比较冷漠,每次我手拙贴不好墙纸的时候,他总是用他家乡的方言骂我,小娘生,捏的一泡乌。
不过林师傅干的活的确漂亮,用我们的行话讲,没有接缝,就是墙纸和墙纸拼凑起来的时候看不出中间的接缝。拼凑的相当完美。他有时候中午喝过几杯酒,就会开始跟我们吹牛,说他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以前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康熙活着的时候,为康熙睡觉的地方贴过金纸,他爷爷的爷爷为革命党的军事基地贴过地图纸,他说他爷爷的老婆为毛泽东贴过尿纸,每每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每次他看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骂,小娘生,捏的一泡乌。
后来我才明白,这才是把一个行业当做毕生付出心血的人,他把贴墙纸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祖宗血液里,可惜我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这么一个人,爱贴墙纸如爱自己的生命一般。
国庆节刚过完,老板让林师傅带我一起去一个别墅贴墙纸,老板说这次活要干的漂亮点,那户主很有钱,是当地一个大富豪,这次听说是包了个二奶,给二奶买了个别墅,这个别墅将来就是他寻欢作乐的地方,所以活要干的漂亮点。林师傅带我去的路上,一个劲的骂,小娘生,有钱人就他妈不要脸,小娘生。
这次他没有骂我,我就可以问问他小娘生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二奶生出来,养大的。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那在山村的父母。我的父亲唱的一曲好山歌,他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差一点有机会上春晚,在祖国大江南北唱歌。他也希望我有一天能站在春晚的舞台上,替他完成他年轻时候的梦想。可是,我多麽害怕,我害怕告诉他你的儿子倾家荡产连春晚的门票都买不起。我的母亲脚很小,小时候裹过脚,我记得我十岁那年,她摘完后山满山的栗子,在院子里面轻轻的睡去,睡成了一座矮矮的坟墓。
等我思绪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那家别墅门口。按完门铃后,一个妙龄身材的子女通过薄薄的窗纱,出来开门。我一看这女子,便惊呆了。是莉莉。没错,就是这个很有思想的母亲。
莉莉说这几天打过我手机,可是发现号码已经被注销了。我告诉她,我手机前段时间贴墙纸的时候,摔破了。
莉莉接着说,这段时间后她要从良了,她说这个富翁得了艾滋病,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他答应给自己一笔很可观的青春费,她说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把女儿接到这个城市里面来,好好培养她,成为一个优雅的女子。当时我就被彻底感动了,人,活着不容易,许多迫不得已,许多委屈,我暗暗的告诉自己,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重新开始。
大年三十晚上,我没有回老家,大胖打电话说叫我喝酒。我说我不去夜店了,他告诉我说,不去夜店,去夜摊。我说行,我再带个朋友来。挂完电话,我忙打电话给莉莉,问她今晚有时间吃饭吗。她一接电话就大声的喊,太巧了,我正想打电话喊你一起吃饭呢,这是凑巧了。
几瓶啤酒下肚后,我问莉莉,那个艾滋病怎么样了。莉莉说他现在在重危病房,估计过完年差不多。席间大胖又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他就撇下了一句话,大过年的,1000元怎么够,起码2000。
我告诉莉莉,我想自己干了,这话我从没有对谁说过,尽管我的豪言壮志在别人面前是多麽空洞无力。我说我想开个墙纸店,我已经想好墙纸店的名字叫做,公元前100年墙纸生活馆。这个名字比那个1893更加生猛,更加惊心动魄。我说将来我要请像林师傅这样一个为墙纸而生的人,虽然后来我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我一直都没有请到这样一个人。我说我明年年底,赚到了钱,要带着我父亲上春晚,告诉他毛宁已经好久不上春晚了,现在全国都在听周杰伦的歌。我说我将来要赚好多好多钱,讨个老婆,生个儿子,我要好好培养他,我要让他横着走路,莉莉听着听着哈哈大笑起来,我发现我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烟火通明,这已经是2006年正月初一了。
大胖刚好这个时候回来了,我迷迷糊糊的听到莉莉和他讲我的理想,他听了一半,猛的把我推醒说,他那诊所有间20来平米的仓库,可以腾出来,让我开个墙纸店。他一口气喝了一瓶啤酒说,我看的出来,你小子一定是条龙,有什么困难你开口说,哥支持你,哥跟你一起搞。我听了这话差点泪流满面,我想这些都是冥冥之中初中的时候注定的。
年后,我开始筹备自己的墙纸店,有时候莉莉会过来帮忙装修,帮我选墙纸版本。然后我突然发现,我爱上了这个女子,只是我不善言表,而且现在我还不能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帮她把女儿带上优雅的人生。
很快,公元前100年墙纸生活馆在一片喜气洋洋的乐鼓声中开业了,喜庆的场面很大,但是人很少,就我和大胖两个人。莉莉因为有事情,没过来,我有点失落,我想大概那个艾滋病富翁出了些什么事情吧。
20来个平方的这样一间小墙纸店,寄托了我20多年来的梦想,和那个曾经为我和大胖指点人生的老师的愿景。
开业当天,我终于没有白忙活,做了一笔单子,是一个老奶奶来买的墙纸。她买了一卷墙纸,最差的那种,一百块钱都不到。我觉得特别好奇,为什么买一卷就够了。老奶奶笑呵呵的说,她孙子明年9月份要读小学了,到时候要发好多好多新书本,这个墙纸质量很好,很难撕破,到时候给她孙子包书面用。末了因为我这店搞活动,买100元以上,可以送一壶价值20块钱的油,老奶奶临走时,不忘提了那壶金灿灿的油。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更让我讽刺的是,第二天,昨天那个老奶奶叫来了一群老奶奶老爷爷早早的在我墙纸店门口等我开业。而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大胖的诊所排了长长一排妙龄女子队伍,两种景观,鲜明对比。
最后我批发过来的那箱油送的脱销了,大胖安慰我说,不管怎么样,生意总算做了,还是有盼头的,有些店开业一个星期都未必有生意。
过了几天,我终于碰到了一个真正的买主。是一对新婚夫妇,男的不怎么说话,女的主意比较大,翻看了许多本墙纸样本没有找到合适的。这个时候,大胖进来了,那女的一看大胖,眼神就不对了,好像有一点尴尬的气氛,我忙着说,兄弟,快来看看,这小两口选不好壁纸,你帮着挑挑看。后来大胖挑了那款最贵的壁纸,没想到那女的很爽快的夸大胖选的好,叫那男的掏钱买了。这一笔单子促成了两万块钱的生意。事后大胖说,那女的半年前来修过。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莉莉给我打电话时,已经凌晨1点多了,我正睡的迷糊,接起电话,迷糊的听到好像说那艾滋病富翁死了。这个凌晨,我陪着她在漫无人烟的马路上瞎逛,灯火通明,空无一人,有时候有一辆得的士呼啸而过,却没有打破沉寂的气氛。
我一直没问她那个优雅的女儿的父亲现在在何处,她也从没有提过只字。在这个徐徐暖风的夜晚,她告诉我说她的男人是村子里的老师,几年前因为村子里的学校倒塌,保护几个学生,不幸遇难了。她说的很简短很平静,像给我讲一个不关自己的故事一样,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那种孤立无助。她说她男人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人最难受的时候,我知道总会用这一辈子等等这样的字眼,她翻出手机里面的照片给我看,一个是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她的男人,一个是乖巧懂事的她的女儿,在弥乱的霓虹灯街头显得格外清晰,她静静的不说话了,我一直安静的不说话,这个时候,我真希望能给她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崭新的生活。可是我一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其实那个时候的她,只是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拥抱足矣。
我说,莉莉,那个艾滋病富翁死了,想过之后的生活吗。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会回老家,如果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就把女儿接过来,在这个城市里面安家。
我告诉她说,我最近的墙纸店生意慢慢进入正轨了,让她过来帮忙,一个月我尽我所有给她两千块钱的工资。我说我平时都要跑出去拉拉业务,去有钱人的别墅区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我一出去,店里面就没人搭理了,你过来帮我打理内勤吧。
她摇摇头说,不需要那么多工资,自己有个落脚点,有个事情在忙活就够了,那富翁给了她一笔钱,她可以用这笔钱来好好抚养她的女儿。我掏出一根中南海点着抽了一口说,那就这样定了,等以后我生意慢慢做大,到时候再给她一笔可以在这个城市里面成为白领的年薪。
生意一直不见起色,反倒是大胖的诊所,越来越有名字,还花钱在电视台,晚报上做广告。他说最近认识了一个高手,在广告圈里面十分有名气,今晚要请他吃个饭,在国际大饭店摆了一桌,让我同他一起去,见见这个人物,可以帮助自己做生意。
傍晚的时候,我叫莉莉早点关门了,我随着大胖一起去了国际大饭店。见到了那个后来我一生的大师。
见到他时,他穿了一件很中国风的衬衣,个子很矮,手上拿着一把扇子,目测大概50岁左右的样子,很有大师的范,他给我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安格这个名字,我问他,安老师,安格是你的名字吗,好有明星范,他说不是,安格是他的学术名字,因为97年的时候,他和那个明星童安格结拜成了兄弟,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学术名叫安格。他的名片上还写了很多他以前做过的大师,比方说什么比基尼世界小姐策划,什么大酒店策划。他问我听过那个安全套“第六感“吗,大胖马上说,听过啊,不错的。安格大师说,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
我觉得安格是个人物,等酒一上来,我就一口气连着敬了他十杯,因为我好久没有在心里竖立自己的偶像了,以前听过朴树的歌,看过史铁生的小说,都把他们奉为偶像,但是太遥远了。酒后三巡,安格便讲起来自己的英雄事迹。他说前几年,在江西南昌最繁华的街上,发生了一件很邪乎的事情。在一个早上,很多开车族,骑车族在上班的路上,穿过最繁华的马路时
,发现自己的骑车,自行车不听使唤了,看似雨水清洗过的马路,好像胶水把车子牢牢的黏在了马路上。几分钟僵持下来,整条马路瘫痪,交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马路上,大家喊的最多的是,胶水啊胶水。
没几分钟,电视台的,报社的,广播台的,杂志上,乱七八糟的记者全部赶到了现场,对这件事情进行了报道。突然有人站出来说,看到早上附近一家买家装胶水的员工们一大早在马路上倒这个胶水。
很快事情被调查清楚了,果真如此,然后什么城管,交通局,很多部门都对这家店做了处罚,很多媒体对这件事情做了报道,有些被老板买通后,又做了后续的报道等等。一夜之间,真的是一夜之间,这件事情像春风一般吹遍了南昌市的各个角落,老百姓都知道了这种家装木材胶水竟然可以把汽车都黏住。从此以后生意火爆,无人能敌啊。
他一口气讲完了,我跟大胖听的是真邪乎,忙着端起酒杯一个劲的敬安格大师。大胖问大师说,安老师,我这个女子修复诊所该怎么样策划策划,让我生意可以更加火爆。
安格大师问,平时你做手术的时候,过程是怎么样的。
大胖说很简单啊,让女人躺下,然后动动钳子,帖一张膜,这个膜可以维持一年,一年后就自动消失了,也就是挥发了,对身体没任何副作用。然后在床上休息个半个小时,下地就可以走了。
安格老师又问,平时来做手术的女的,会不会带些小姐们一起来,会不会一个人有点紧张害怕,带些闺蜜来装胆。大胖说,是啊,这种情况很多,基本上会有人一起陪过来。
安格老师拍了下桌子,说,这就对了,这些陪同的闺蜜,小姐们,将来很可能就是你的客户群体。首先,你的调整自己内部经营上面的思路。让这些你的客户,你的潜在客户觉得你的诊所相当专业,这样才有回头客。比方说,你在动手术前,要给女性先涂点什么保养品,然后躺十分钟,手术过程越复杂越好,结束后要让她们吃点营养品,一个星期后复诊一次才算好。虽然时间上面是浪费了,但是这套程序下来,多专业啊,搞的跟美国什么大医院一样,让那些女的感觉性价比太高了。
安格大师的一番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胖在酒席结束后,塞给安老师厚厚的一个红包,满身酒气的说,安老师,我太佩服您了,以后免不了要您的多多关照。安格大师喝的也像一滩泥一样,说不打紧不打紧,有事尽管开口。
半年后,我们在大街小巷经常可以听到和看到这样的广告词,美国专业女子美容诊所,DANPANG美容,换你青春,带你重走一次青春。有时候即使在周边的城市,都可以听到这样的广告。说的多么隐晦,多么有水平。
2006年底,莉莉说要过年要回老家过,等开年,就带她女儿过来,开始读小学,开始学钢琴了。她上火车前,又跑回我身边,在我脸上亲了下,跟我说,谢谢你,她说她还忘记不了她男人,我看见她走的时候,流下了眼泪,有些无奈,有些伤感。
送走莉莉,大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安老师请我们吃饭,地点是国际大饭店,大胖说安老师今天带我们去吃饭,说不用掏一分钱,老板还会给每人一个一千元的红包,问我信不信,我没心情跟他扯这些,约了时间就把电话挂了。
我自我安慰到,等莉莉放下了那段感情后,我就有机会真正的走进她的生活。
晚上我们如期赴约,待安格大师指点完大胖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后,我便迫不及待的问,安老师,你觉得我的墙纸店该怎么好好策划策划,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我很头疼。安老师问我,墙纸店叫什么名字,我自豪的说叫做公元前100年墙纸生活馆。没想到安老师摇摇头说太长,不好记,消费者记不住,不利于口碑传播。明天开始改名,叫做,芳芳墙纸店。大胖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忍俊不禁的问,安老师,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像二奶。安格说,我就知道你们要笑,别笑,我给你们讲理由,首先芳芳墙纸店十分好记,朗朗上口。其次你们说对了,二奶的感觉,墙纸是什么,越清,我估计你一时也回答不了我,墙纸是一种生活态度,是高人一筹的生活态度,像二奶一样贴心让人觉得温暖和新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下面要说了,这个点子是金不换的,无价之宝的。
我一听特别好奇,真的特别好奇,我出过很多点子,比方说去跟房地产合作,跟装修师傅合作等等,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效果,我特别希望安老师的这个办法让我耳目一新,可以带给我成功。
安老师说,越清啊,大胖的诊所来的都是夜店的名媛,接触的都是啥人物,是高等人,有老板,有房地产开发老板,反正只要谈生意,喝完酒一定要去这种地方玩,谈生意。那么好了,很简单,让那些名媛成为你的销售员,在陪这些老板喝酒,生活的同时,帮你推销墙纸。当然,报酬你要给的多,让她们感觉到做墙纸业务可以赚到很多钱,一开始成为她们的副业,最后成为她们的主业,按照这个思路做下去,不日,你将成功。一席话让我豁然开朗,让我坚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安格老师聪明了,即使诸葛亮再世,也未必能及安格老师的一半。
酒席结束要买单的时候,安格老师让服务员喊来经理,递给经理一张名片,跟给我的不一样,上面好像写了电视台总监。安格说这个菜不错,叫老板过来,聊聊。酒店那经理一看是媒体的人,还是个大人物,不好怠慢,马上喊来了老板。安格老师同样递给了老板一张名片,说老板,这个菜不错,我明天喊电视台的人过来给你免费做个宣传,在黄金时段给你播出。那老板一听,马上对安格老师毕恭毕敬的交谈,末了我们走时,这个老板递给我们每人一个红包,事后我拆开一看,好小子,还真是一千块大洋。
莉莉回来了,真把她的女儿带来了。我告诉莉莉说她辛苦帮了我一年了,今年的福利提升了,包吃包住。我在市中心给莉莉她们娘俩租好了房子,方便她女儿读市中心的好学校。莉莉的女儿很乖,看见我一个劲的喊叔叔好,她说她叫子鱼,今年7岁了,妈妈说让我来这里读书,让我学钢琴,将来回老家把学到的东西教给我们老家的小朋友。我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特别感动。
很快,莉莉给子鱼办好了入学手续,学校是寄宿制的,就算星期天也不能回家,只能让父母去学校看望孩子,学校怕浮躁的社会给孩子带来价值观的扭曲,所以在小学这个阶段,越少接触社会越好。
安格老师的教我的这一套另类渠道模式,我让莉莉和大胖帮我一起开发。答应那些小姐给30个回扣,单笔生意超过五万的,给35个回扣。为此,我还特意租了一个大会议厅,让大胖把姐妹们召集过来,给她们讲人生,讲价值,讲这个行业的前途。莉莉也要讲,她忽悠那些姑娘说自己拉了两笔大单后,就不再做小姐了,因为那些钱已经够她生活够她养育她的女儿了。
成功的人在告诉她们经验,我这个老板在告诉她们前途,她们的好朋友大胖在提升她们的信任度,让这些姑娘们怎能不动心。最后,安格老师帮我出场做了演讲,演讲稿大抵是这样的:
姑娘,你们好。
十年前,有人问我,墙纸是什么东西,我说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今天,会场上有个姑娘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说是人生的一个机会。
为什么这么讲呢,在场的姑娘们自己心里应该明白,你们现在从事的行业能干几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们何不趁现在这个机会,和老板们开始做些生意,等哪天你们不再服务这个行业了,你们已经跟那些老板建立了生意合作关系,将来是可以永无止境的合作下去。
请做墙纸吧,时间不长了,抓住这个机会,就抓住了人生……
安格老师讲完后,名声大震,感动人心。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姑娘们给我带来了一笔价值十万元的生意,除去我的成本四万,除去给姑娘的三万五,除去零零碎碎的钱,我净赚两万元。刹那间,我感觉头上是蓝蓝的天空,身边是蓝蓝的河水,有阳光,有清新的空气,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
2007年夏天,电视上面都是飞人刘翔的广告片,他说08年北京奥运会,相见北京。这个夏天,我决定回趟老家,我想去看看我的父亲,告诉他他的儿子在这个城市里面现在活的越来越好了,越来越有前途了。
我给自己买了张飞机票,这辈子都没坐过飞机,特别想感受感受。我本来打算喊莉莉一起去我老家,带她散散心,走走我小时候走过的路,看看我以前小时候看过的风景。莉莉说墙纸店现在才刚刚起色,需要有人留下来照顾生意。我说也行,我说总有一天我要带你回我老家,我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莉莉的脸通红通红的,像少女一样害羞。
我已经有三年没回家了,重见我父亲的时候,我感觉他老了很多,满脸的皱纹,手上到处是老年斑,他但是坐在院子里面,看见我进门,有点惊讶,嘴唇微微颤抖,我觉得他是忍住了眼泪,忍住了这些年的思念。
我手上拿着两条烟,一些特产,想像电视里的黄日华一样,拿着龟鳖丸冲进去喊:爸。但是我也忍住了,我觉得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久别,不应该如此的肉麻,无论内心多么涌动,表面上必须保持平静。我轻轻的喊了声,爸。他站起来,说了句回来了啊。然后他背过身去,说,我去准备饭菜,晚上咱爷俩好好喝一盅。我知道他背过身后,一定忍不住落泪。
这个晚上,我父亲跟我讲了很多事,讲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丽的姑娘,就是脚小了点,而且很臭。讲这三年村子里面的变化,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我父亲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他父亲说,你要好好努力,干一番大事业,将来上春晚,让漂泊在大江南北的乡亲们看看出息的你。我跟我父亲说,爸,我会的,我一定会上春晚……
2007年,我整整做了三十万的生意。我所代理的A墙纸品牌叫我去参加他们的经销商大会,说我是他们品牌的优秀经销商,让我到时候讲讲20平米的店面如何在一年中创造三十万的销量。
经销商大会气势十分雄伟,到场的人我估摸着总得有个千百来个人,人人红光满面,一个个好像富的流油似的。大会上,他们的老板说,A墙纸品牌为什么做那么大,因为有高远的目标。他们的理念是做鸡。那个50来岁左右的老板拿出中国地图说,看,这一只大公鸡上面,我们已经有了1000多家店面,分布在鸡头,鸡爪,鸡胸,鸡翅膀,鸡屁股上……我听得有点犯迷糊,等老板讲完后,主持人喊了我的名字,让我和大家分享我成功的经验。我一上台,就重复了那个老板的话,我为什么做的那么好,因为我的理念是做鸡。当时台下一片愕然。然后一阵阵的笑声。然后我把我如何跟夜店的小姐合作,如何赚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我讲的时候,会场相当安静,等我讲完了一阵阵犹如海啸般的掌声。我走下台后,看见老板旁边有个妙龄女子朝我微笑的点了点头,十分客气,十分动人。
会议结束后的酒会上,我再次碰见了这个女子。她端着红酒杯走到我旁边,她告诉我她叫胜男,是老板的千金。她端起酒杯说要敬我一杯,理由是很欣赏我,很佩服我的生意头脑。我心里想着我哪有什么头脑,这一切都是我安格老师教的。没多久,有人来喊胜男,她走时说有机会会去我所在的城市转转,来看看我的墙纸店。我也没当一回事情,以为这些都是客套话,听过就忘记了。
08年初,全国迎来了百年一遇的雪灾。父亲打电话来说老家受灾了,不过人没事,让我放心。我和莉莉去参加了子鱼学校的钢琴演奏会。我安静的坐在台下静静的看着子鱼和她的小朋友们的表演,我想也许子鱼将来真的能成为一个优雅的女人,坐在春晚的舞台上,为全国观众弹钢琴,为她在天堂的父亲演奏。
会堂外面,一直下着鹅毛样的大雪,莉莉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些泪花,她紧张的拽着我的手,很用力,我想她自己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一片钢琴声的海洋,这一片梦想的海洋,我想她应该想起了在天堂的男子,正在看着她们娘俩,很欣慰,很幸福。
舞台落幕,莉莉说要带子鱼去街上购物,带她去吃西餐,吃牛排,让我也一起去。我说我当然要一起去,这么大的雪,你们娘俩出去,身边没个男人怎么行。莉莉看着我,露出了沉默之后的笑脸,好像雨后的彩虹那么朴素美丽。
雪停后,墙纸店来了一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估摸三十岁左右,一身衣服有点旧,有些嘎达地方有些破损,但是给我的印象十分好,我一眼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应该是做施工的,给人家家里贴贴墙纸。那小伙子说他想找份工作,以前干过油漆工,他说他们油漆工都有个通性,习惯偷油漆,如果不会偷油漆,在他们那行算不上是老手。这群油漆工平时聚在一起吹牛逼的话题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偷了多少油漆。这个小伙子说自己不会偷,老是被雇主发现,久而久之在这个行业里面被拉成了黑名单,很少有人来找他做工了。我看他蛮老实的,就打算雇佣他,一来我这店生意现在不错,二来我也正盘算着找个人来帮我做做后勤维护。
我跟他说,贴壁纸跟刷油漆不一样,我曾经也是贴壁纸出身的,不要以为这样的出身单薄,我跟你说,在我们这行中,很多人会把贴壁纸作为毕生付出的工作。这些是心态决定的,但是将来我想有一天你会成为另外一个我。
小伙子留下了自己的小灵通电话号码,他说他是湖南人,叫田中华。我告诉他一有活干,就马上打电话给他,工钱我们到时候按工时算。
春初,桃花灿烂,莉莉说要带子鱼去杭州玩,去西湖看看。她说她男人生前和自己看过一部电视,叫做新白娘子传奇,曾经两人约好一定要去西湖看看,在春天,在烟花柳絮的春天。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想陪她们一起去是多么不合时宜,思来想去,在莉莉干活的时候,我不经意的说,莉莉,我和你们一起去杭州玩吧,这段时间挺忙的,我也想去散散心。出乎我的意料,莉莉很不经意的回答我说,好啊,一起去杭州,我打算给子鱼买台钢琴,杭州看的好就在杭州买了,到时候你负责把钢琴抬回来。
我欣喜诺狂。
一路向南,去最南的江南。子鱼说在老家有很多山,高高低低的,从没见过那么大的一片湖面,看不到边际,我提着母女俩的行李,仿佛提着着娘俩的未来那么沉重。莉莉说这是西湖,曾经有一个美丽的故事,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子等候了很多年。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曾经等待过一个女孩。
大概也是初中的时候,青春期的荷尔蒙肆涅,我爱上了班上学习最好的班长,她扎着美丽的大辫子,胖胖的脸蛋,印象最深的是她每天穿着白色的袜子,很干净,很纯洁,我每天晚上满脑子都是她那双白色干净的袜子,想象着那里面包裹着是一双美丽干净的小脚,我上课的时候经常会低下头去看她那双袜子,在鞋子和裤脚的包裹下,隐隐约约,充满了神秘感。直到现在,我看见满大街的长腿丝袜,黑色的,肉色的,都忍不住想吐,我一直惦记着那双白白的,雪花一样的袜子。
后来我的爱瘾太深了,就给她写了封情书,全是用歌词拼凑出来的段子,大概就是些,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还有些,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等等,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要表达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在一个无人的中午,把这份信塞进了这个女孩的书包里面。我一直等啊等啊,等她的回信,一个月,一个学期,等的我每天睡不好觉,我甚至像就算她写封信过来骂我都成,只要等看到她的信,不管里面什么内容,我死而无憾了……
想着想着,莉莉喊了我一声,说去西湖里边划船,把我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和风暖阳,湖光山色,我在船头划桨,带着这娘俩一直往湖深处划进。莉莉这个时候和子鱼一起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声音很清纯很清纯,我甚至忘记了莉莉曾经干过的行当……
回来没多久,安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为了迎接北京奥运会的胜利召开,促进本市的旅游发展,市政府打算对全市的酒店进行翻新,由政府出资来筹建这个项目,光是壁纸这个建材用料需要大概二万卷,我估算了下大概需要二百万的资金。安老师说政府里面有关系,只要花点钱打点下,这个项目可以拿下来。安老师大概的在电话里面讲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东西,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跟他约好见面的地址后,安老师匆匆挂了电话。
见面的地方约在一个茶楼,古朴清香,我到的时候,安老师已经在玩弄茶道了,有模有样,很有大师风范。他一看见我,就马上招呼我过去就坐,也不闲扯,开门见山的就问,越清,这个项目你有兴趣吗。
他说,整个项目涉及到十家四星级以上的酒店。项目启动政府部门先支付大概百分之二十的启动资金。其余到工程全部结束后一次性付清,关于费用结算这方面不需要有任何担心,因为是政府工程,这一点可以完全不用有负担。其次之外,需要包施工,所以施工这一块需要找外面的工程队,或者自己组建一个工程队,两者比较还是自己组建工程队来的划算。
安老师说项目可以先拿下来,但是打点是省不了的,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过来,不过这一块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想好了,我先去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到时候政府支付启动资金,拿出三十万去打点,就行了。而现在,越清,你要做的是先思考要不要做这个项目,去好好核实核实这个事情,然后要解决资金的问题,到时候合同什么的,我会带你一起去搞定,你也可以请个律师来把把关。
安老师没等我喝完一杯茶的功夫,把事情从头到脚讲了一遍,甚至都替我考虑好了全部。我说我得回去好好算算账,这活太大了,得从长计议。我要是做下来这个活,安老师我一定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其实我脑子一直在想的事情是安老师对我太好了,我就差点告诉他,不管怎么样,我将来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大胖说这个活一定要拿下来,他说他手上有点资金,不多,二十来万可以帮助到我。我并不诧异他对我的豪气柔情,我只是觉得他干了不少年的这个工作,怎么可能只攒下来那么几块钱,他说,一年可以赚40多万,但是留在自己手上没多少了,这个行当需要到处去打点,不然这种违法行业早就被封了,我想想也是,这个世界上,即使自己已经是老板,很多情况下,其实还是为别人在打工,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破。
我那天高兴的喝醉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事情能不能成,但是我就那样喝醉了,我使劲的敲莉莉的房门,她被一身酒气的我惊呆了,我迷糊着说,莉莉,等我,等我赚到了这笔钱,我一定像大话西游中的至尊宝一样,踏着七色的云彩来娶你……
事后,我仔细的盘算了这一笔生意的支出和盈利,我拿着计算机一遍又一遍的盘算,每次都算不完整,算到一个阶段的时候,突然一兴奋就乱七八糟的在计算机上打数字,最后搞的一塌糊涂。我凭感觉估算了下,这笔生意到我口袋大概可以进二三十万左右,不,可能还不止这个数。
安老师会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说上边时间催的紧,如果我不干,可以交给其他人,我一紧张,急忙说我干,我干,我干干干。
他说晚上安排一下,请政协办项目组的靳总去潇洒潇洒,把这个事情给落实下来。我说没问题,时间地点安老师你给我做主就行,钱,不是问题。挂完电话,我给大胖去了个电话,把事情交代了下,让他晚上一起去。我当时是这么想的,这一年大胖帮了我不少忙,我也没请他好好潇洒走一回过,借着这次要大出血的机会,顺道也把他喊上,叫他也享受享受。大胖说这次与靳总会面很关键,叫我准备好1万块钱的红包,事情要是谈的差不多了,有个口头协议或者书面协议,就把这个红包塞给他,要是谈的不怎么样,就不要塞出去了,等下次的机会了。我想这样也好,大胖果然是经历过大世面的,想的的确比我周到。
挂完电话,我便上网查了今年春晚的门票,我想喊上我父亲,喊上莉莉跟子鱼一起去,四张票大概一万元左右,我想等这笔生意做成了,就可以了却我父亲那么多年的愿望,到时候在春晚上,我再向莉莉求婚,这一定是非常感动和柔情的,我就不信莉莉会在这样一个全中国人民看得到的地方拒绝我。
晚上安老师安排的地方是全市最顶尖的娱乐会所,大胖说好家伙,今晚一晚估计要消耗二万块大洋,我说没事,拍了拍我夹克衫里面的内袋,说,我准备了五万块钱,就不信搞不定这个靳总。
我和大胖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安老师和靳总才姗姗到来。靳总大概三十来岁,比较年轻,看上去像一个小K,穿金戴银,全他妈的是LV名牌,我穿了双耐克的球鞋自以为都很有派头了。一见面,安老师就给我们相互介绍了,我递了名片给靳总,场面上的客套话说了一大堆,然后靳总和安老师就自顾自抱着小姐玩起来,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两个急着谈生意的年轻人。我心情十分急躁,偶尔给安老师和靳总递递烟,偶尔敬敬酒。靳总的样子十分淫荡,我想这种场面他一定见识多了,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他就有什么样子。安老师用手按着姑娘的奶子,跟靳总说,我们一起唱首朋友。大胖小声的跟我说,这是什么情况,我耐足了性子说再等等吧,反正也是请他们过来玩,玩够了会谈的吧。这个时候传来了靳总跟安老师酒气的歌声,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风,那些雨……什么乱七八糟的。
唱完后,靳总看到我们俩有个失落的神情,居然主动过来打招呼,还递烟给我俩,说,小老弟,这个项目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今天协议都给你带来了,印章也敲好了,放心,现在玩尽心了,说完,靳总把合同给了我,继续说道,这份合同有市政办的印章,是份草议,详细的我们后天约个时间好好谈谈。我一个劲的谢谢靳总谢谢靳总,说完把装着一万块钱的红包递给他。靳总说这个什么意思,大胖接上话说,靳总辛苦了,这点心意意思意思。这使不得,使不得,靳总连连拒绝,就是不肯收,我没法,把求助的眼神望向安老师,安老师放下姑娘的奶子,过来做了圆场:“靳总,收了吧,这些小兄弟的心意。”说完,安老师拿着这个红包塞进了靳总的公文包里,靳总笑了笑,意识他那个姑娘把酒杯拿过来,一起干杯,刹那间,我觉得靳总和安老师的歌声如春风吹过耳边,轻柔婉约,我把草议好好的折好,放进了我的包里,沉甸甸的,很有力量。
一切进行的特别顺利,包括墙纸的选择,费用的支付,和合同的签订,十分顺利。墙纸需要定制,这使得我得往墙纸厂跑一趟,火车到站后,外面大广场上有点骚乱,我一打听,是一个小偷行窃的时候,当场被抓了,围在一起的年轻人,又用手,又用脚的打那个小偷,小偷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被打的满脸是血,站不起来。
几多年前,我还很小,我父亲当时在经营几十亩地,也没多余的时间来教育我,那时候我和村子里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经常跟一群还留着辫子的小混混在街上打架生事,我父亲知道也不说什么,就是用手臂一样粗的木棍揍我。有次,我和一群混混朋友宰了村口牛大娘家的几只鸡在芒草里丛火烤了吃了。
这事马上被我父亲知道了,把我用牛绳绑起来叫来牛大娘要给她个说法。
牛大娘当时也十分气愤,到底来看看给自己怎么个说法。
我父亲对她说:“牛嫂,这事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狗崽子坏了我家几代人的名声的,我
今天就给你个说法。”
牛大妈一看也不又是受气的主,什么话也不说,就等着看好戏。
我父亲今天也不下地,也不施肥,早早的回家,肚子里也憋了一肚子火。
“偷吃东西是手和嘴的问题。”我父亲说完从厨房拿来一盒滚烫的热水,水温大概刚好可蒸发的形势,他抓着面色已经发白的我的双手,伸入滚烫的水里。
“啊,”我被烫的发出一声惨叫,大概五秒钟才把我的手提起来,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十指都烫出了泡,对我恨之入骨的牛大娘也吓得冒出了一身热汗,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小孩子而已,骂几句,打几下就够了,不用了。”
我父亲继续说道:“不这样这崽子不长记性,刚才是手的问题,现在是嘴巴的问题了。”
我当时已经忍不住剧痛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牛大娘一听还要有事,忙说:“别别别,不用了,不用了,刚好那痛已经够娃子受得了,算了,这够了。”
我父亲说:“家有家法,牛大娘,这一切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我不能让这狗杂种坏了我祖辈的名声。”
牛大娘说:“刚才那对我已经有个说法了,接下去不必了。”
我父亲:“接下去省不得,嘴的问题要紧,不然长不了记性。”
牛大娘说:“这孩子已经很痛了,受不了了的啊,越叔,我知道你是好人,算了吧。”
我已痛的说不出话来,跪在一旁委屈的小声低哭。
我父亲也没多说什么,一句:“牛大娘,你看好了。我儿子对不起您。”说完我父亲出去了,过了没多久,他回来拿着一包东西和一勺子黄水。
“这是牛屎和狗尿,你这张臭嘴那么不规矩,给我全部吃下去喝下去。”我父亲对跪在一旁绑着双手的我说。
牛大娘这时彻底的懵了,这人怎么能吃这厮的东西。
我父亲打开那包白纸放在我面前,按住我的头往牛屎上凑,等我吞完后又拿了那勺狗屎向我嘴巴里灌,牛大娘看到这一幕。喉咙口的完饭从胃里往处蹭,牛大娘疯了似的跑出我家里边跑边吐还低声说:“没娘的孩子没人疼。”
这事以后,我每天吐,吃了饭就吐,一直吐了三个月才好,好了之后,我父亲问:“狗杂种,以后就不敢做坏事了。”我不敢做声,只是使劲的摇头,父亲又说,“以后要是再做坏事,老子把你杂种的手给剁了,嘴巴给缝了。”
我害怕的跪在地上掉眼泪,“还有,要是以后村里人再敢说你是狗杂种,有人生没人养,回来告诉我,老子拿刀剁死他们。”
这事是在我母亲离开一年后发生的事情,母亲去世后,父亲性情大变,已经看不出他曾经是一个歌者艺人。这件事情之后,每次在街上看到小偷被抓,就想起这往事。
到了A品牌所在的工厂,董事长范董正在和负责上海、北京、浙江等地区的总代一起开会,我进门前不知道这事,就贸然的进去了,走进之后才发现一屋子十来个人,抽烟喝茶搞的办公室乌烟瘴气。一进门我发现自己打扰到了人家,幸好范董看到我,认识我,招呼我说,越清老弟,来来,我们正在一起探讨下半年的一个新产品策略,我刚好要讲个故事,一起听听,一起探讨下。
我就坐后,看到大伙都在抽烟,我从口袋掏出十块钱一包的云烟,也没分给大家,自顾自抽起来。
范董说,我下面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是我外公打小日本的故事。希望从这个故事中,大家可以有一些战略上的思想启发。
他外公曾经是附近一个山头的土匪头,说是土匪,其实也是逼上梁山,吃不饱,只能上山做流氓,仰仗着山势天险,老是抢劫小日本的一些军用物质,小日本曾经也派兵来打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有一次,大概是一个傍晚,乌云密布,天气阴冷阴冷的,山寨远处的山脚下出现了好大一群羊群,这群羊没头没脑的移动,放羊的人带着一顶竹编的草帽,摆动着手里的皮鞭。小土匪也没在意,目光也离开了羊群。
这群羊很特别,远远看过去几乎是没有头和屁股的,白哗哗的一团,像白色的雪球一样。在绒绿色的山脚下这团白显得特别刺眼。我外公当时觉得特别奇怪,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一把爪子揪住他的心,旁边的年轻土匪这时候说:“不对啊,这个牧民很笨啊,放羊怎么会是傍晚来放,而且这天气也快下雨了,没道理啊。”我外公听了当时马上打了一个寒颤,马上跟土匪说:“这群羊有问题,你快警戒,有问题马上汇报放信号,我马上回去做对策。那土匪似乎也预示到了什么,使劲的点了点头。
我外公十万火急的跑回去,跑得他老人家这副老骨头快要散架了。他当时就想这群羊肯定是披着羊皮的日本人,想掩耳盗铃,我马上回山上,做了短暂的部署,我让一半人在山脚上埋伏趁日本人还被包在羊皮里的时候来个突袭,另一半人把羊皮大衣反案,反面的也是羊毛,从山两边绕到日本人的后面,从后面狙击小日本。
那个年轻的小土匪也跑回来汇报说这群羊没有头和尾,的确是人扮的,确定是小日本,行动马上开始了。
等小日本扮的羊群一到山腹的时候,他们刚要忙碌的脱去羊皮时,埋伏在周围的土匪马上冲出来,朝雪一样白的羊群开枪,小日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吓得不知所动,被打死的小日本一个接一个发出惨叫。然后混作一团,而后撤,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刚才从自己身边不远处走过的羊群居然也是人,更没想到自己的退路竟被这群土匪封锁。
这场斗智斗勇的战争中,小日本全军覆没,一个不留。
范董一口气讲完这个传奇的故事,中间没有插嘴,讲的也不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但是大家都若有所思的听懂了,但是却都不明白范董要表达什么意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实这个大家都活在这个虚情假意的世界中,你们口口声声的说要给我做多少多少生意,背地里却穿老子的单,这个世界还不是利益的世界,谁他妈的有钱,谁就是他爹。范董突然很激动的说起来,我估摸着他想起了他外公,我又估摸着他外公后来是不是参加了八路军,在某某战役的时候,牺牲了,使得他每次讲完这个故事,就六亲不认的开始骂人。要知道,这些总代可都是他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这帮人在帮他销售墙纸,他就一穷货。
这帮人被他说的几乎是傻楞了,安静的很。范董说,现在每个厂家都在问你们收集些版本,收集些市场上面最好卖的墙纸样品,然后他妈的在去抄一下,稍微改改,就卖到市场上面来……范董说的嫉恶如仇,跟他胖墩墩,都是赘肉的脸庞相映成辉,十分协调。
“大家都在这么搞,这很正常,你们的A品牌不也这么在弄吗”有人说道。
还有人说“范董,这事我看怪不得别人,毕竟墙纸这个东西在现在时下还是比较新型的产业,免不了要走这个过程”。
“好,很好,最近我有这么一个想法,我有一本很垃圾的墙纸样本,你们要几本我给几本,别的厂家来收集的时候,他们全部把这个版本给他们,告诉他们这个墙纸在市场上卖疯了,让他们全去抄吧,等年底,他们都推出这个版本,没销量,那么我们推出的一系列新产品就有广大的市场了,到时候我告诉你们,你们卖多少,老子就给你们返30%的点,老子宁可不赚钱,也要打击这帮混蛋,另一方面老子的品牌就打响了,到时候老子的品牌招商方便多了,你们自己去衡量衡量,这其中的利润回报……”
半年后,A品牌走向了末路,范董一蹶不振,日夜以泪洗脸。有个营销大师姓露,也经常拿这个案例到处传道布教,他说,市场是需要引导的,有人站出来投钱出力去引导这个产品,到最后,这个产品真的大卖了,你却被自己骗了,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为此露大师还出了一本书《市场引导论》。之后名声大震,现在请他做个品牌策划,没几百万别扯淡。我后来想到了《红楼梦》这本书,这本书饿死了曹雪芹,却因为“红学”养活了中国百千人。
会议结束后,总代各自领命,军令状签了一张又一张。
我把来意跟范董详细的讲了一遍,这期间,他的千金范胜男居然也进来了办公室。穿的十分职业,不像酒会时那么风骚婷婷。她听到我有这么大一笔单子,似乎有点意想不到。她问我说哪个小姐能搞定政府工程,太伟大了。我说是我老师,有关系,有门路,小菜一碟。范董说,这样的单子不需要用好的材质,反正政府出钱,他妈的有钱,你看咱们厂门口对出去的那条马路,每半年修一次,你说是不是没钱找事情做,每个头都要给自己一些政绩,这些政绩都是他妈的修了几十条路,造了几百座桥。我当时想也是,搞不好一两年后又来个大改造,又要换墙纸来贴了。
谈到最后一个问题,我说范董,我这边手头紧,能不能先付点定金,等我工程款结下来再来付清全额。范董皱着眉头说,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没有这样的一个流程,也不能开先例,实在爱莫能助了。我失望的望着范董,一时间竟然语塞。胜男看出了我的窘迫,说,越清,我们这边的确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过我觉得这个项目咱们可以一起做,无非是本来你一个人赚钱,现在我们两个人赚钱,倒也合理,总比你没钱做要好。我说我考虑考虑吧。
我回去之前,胜男给我发了个短信,说想请我吃个饭。
她说她曾经的初恋跟我长的很像,是在高中的时候,那个男孩十分阳光,单眼皮,喜欢运动,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全是闪亮着光,亮堂堂的。她拿着红酒杯陷入无限回忆中。她说上次经销商大会中见到我后,以为是她初恋,不过初恋的脸比我瓜子,比我更阳光些。
关于她和他的故事,胜男并没有再多讲一点了,胜男说我这个项目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她,权当给她初恋一个面子,我把红酒当成啤酒一样,跟胜男干杯了,涩的很,不好喝,我喜欢夜排档啤酒的味道。
午夜,胜男开着她那辆宝马载我去宾馆,一路上没有交警,连个人影都很少见。宝马一直在霓虹灯里面飞速奔跑,很快很快,我拉下窗户,眼前不是忧伤,到处是阳光和希望。
那一夜,我在宾馆叫了一个小姐,我醉了,这该死的红酒,后劲居然那么足,害我当时忘记给那个小姐了100块钱还是200块钱了。
回去莉莉和大胖都问我情况怎么样,我说现在问题出在资金上面。
这不是问题。大胖说。
我以为他说完这句话,会开张一百万的支票给我。没想到他摸出口袋的是一包烟。
大胖给我和自个点上烟后说,要是有资金,傻子都会赚钱了。
我说A品牌的范董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他的意思是一起合作拿这个项目,到时候就是赚到钱两个人分的问题。
那就行了,无非是一张借条差不多的东西,到还款的时候,连本带利而已,应该的,我看这事行。
莉莉说,范董可靠吗,
当然可靠了,人家是身价几亿的老板,在乎骗你个几十万的?大胖打消了莉莉的担忧,同时似乎也解决了我内心的焦虑。
莉莉走开后,我告诉大胖说,这边单子做成后我打算向莉莉求婚。
大胖说,你上没上过她
你Y的话怎么那么难听。我说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个文艺调啊。
我连激吻都没有过。
我看莉莉对你也有感觉的。大胖说。
恩,我也能感觉出来,我都觉得现在我和她已经是一家人了。
那就得了,买一送一多好,还给你带个女儿,不错的,你小子有想法。大胖一脸坏笑的说。
我看到莉莉,内心就无比涌动,莫名的想心疼她,照顾她,好好待她。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有点激动。
好好做好这个项目,我估摸着也在明年年初可以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到时候我给你做伴郎,对了,越清,到时候要不要喊下谢长杰……
谢长杰是我和大胖初中的学长,比我俩大一岁。据说他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腋下的毛就很长了,我初中的时候,开始发育,乌黑黑的毛像冬天里面萧条的草,一根根的透风着。又过了一年腋下的毛才长出来。我当时想谢长杰该不会是小学二年级就发育了吧。他的手臂很粗,像个成年人一样,那个时候,我还只听到过他的大名,流氓混混叫他谢哥谢哥的称呼。
记得有天学校开家长会,我让我舅舅出席,我舅舅是派出所的,算是协警吧。开完家长会,学校外面有五六个成年人把谢长杰围了起来,一个劲的在揍他。我舅舅看见后,马上冲了上去,边冲边拨打110。很快,一场腥风血雨的干架被制止了,我跟舅舅离开时,谢长杰看着我,跟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算是一种感谢吧。
后来他来找了我,双手一鞠,也没说什么谢谢,只是说,兄弟,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完从书包里面掏出一根皱的像干草一样的香烟,说:抽,兄弟。
我记得有一次大胖给一个姑娘写情书,有个小子真好也在追那个姑娘,然后就向大胖宣战。我帮他叫了谢长杰,谢哥人也不叫,一个人就来了,他一到,对方居然全部散了,谢长杰对着一盘散沙的那些小子喊道:这两个是我兄弟,是我罩的。
&大胖为了感谢我和谢哥,决定带我们去县城有名的美容院玩一回女人,美容院大门很小,里面却很大,别有一番洞天。里面乌烟障气的熏的我直呛,谢长杰的气派很足,像个大老爷们似的,我和大胖分别站在他的左右边,有些胆却,进美容院没多久,就有个四十来岁模样打扮的很妖艳的女人过来向我们打招呼,"小朋友快请进呀"那女人奶声奶气的说,接着女人把我们领上了二楼,二楼全是一间间的房间,那边有间房门遮掩着,我出于好奇,偷偷的跑过去向里面张望,只见一张床上一个没穿衣裤的女人骑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双手托着那个女人的奶子,身子不停的抖动,我吓了一跳,裤裆里一股热泉便流了下来,然后我疯野似的跑出了妓院,谢长杰和大胖在后面笑,笑的很猖狂!&
之后,我们三个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一起打架,一起偷小店里面的零食吃,一起做坏事。就这样,即使他去了职校,就经常来看初三的我们。
四年前,据说他打残了一个城管,他家条件不好,他母亲在街边卖早饭,经常被城管欺负,有一次被谢长杰看到,二话不说,一个人追着三个城管打,结果有一个城管跑的慢,被追上,谢长杰用他沙包一样的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在那个城管的脸上,身上,结果被打残了,谢长杰被判了8年,我去看过他二次,他总叫我不要再去看他了,他讨厌兄弟们看见他这副样子。
要把他叫上,他可以申请出来三天时间,在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
与靳总签约的地点在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安格老师说这个也算是地下交易了,不能公开化,也不是竞标形式,只能在这样一种场合上把合同签了,叫我也放一万个心,反正市政办旧区改造办的公章也带来敲下去了,算是政府认可了,所以就这边把事情办了,好继续下面的事情。靳总说,合同签完后,针对这个项目一起好好的讨论讨论研究研究。我当时有些不明白,就说好好好。趁着靳总上厕所那会,安格老师告诉我,靳总刚才说的讨论讨论就是讨卵,去玩小姐。研究研究就是烟酒,就是钱的问题。我这才恍然大悟,大彻大悟。
这些事情办完,我想起当初那个油漆工田中华,我翻出他的电话,给他打过去,开始没人接,打了十几个才接上,接通电话,对面说:谁啊。
墙纸店的,上次你来过我店里,我这边有些活,来吗。
哦,老板,我现在在工地里面帮一个老乡干活,我明天上午过去你那边。
好,这个活需要不少人,你到时候带些老乡来,一起干吧。钞票方面亏不了你们。
好好好,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没等我接下去说,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我也去1893墙纸生活馆找了林师傅,我想请他来做技术指导。可惜我找到的却是一个噩耗,他年初已经得病去世了。
我离开1893,走没多远,回头又看了那个店的名字,1893金光熠熠的,像林师傅的笑脸,一直在天空飘呀飘呀的,久久不散。
第二天,田伯光带了一个老乡过来,叫刘高,小小的个子,看上去挺精明的,不过我特别讨厌他的眼神,经常直楞楞的盯着莉莉看。如今事关重要,我也只能用他了,多一个是一个。
我教他们处理墙面,叫他们怎么样刷胶水,怎么样对线,怎么样对花等等,一个星期学,没有工资。之后一天100块钱,一个星期结算一次。工程大概2个月,需要没日没夜的干,其他的不管,一天100块钱对他们来说,是多少诱人的奶酪。
有时候我看到刘高站在脚手架上,摇摇晃晃的,像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很快,工程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干了一个星期左右,就出差错了。我把一个星期的工钱给了刘高,顺便把田中华那一笔也给了刘高叫他转交给田。一天傍晚收工后,田中华来找我,说工钱需要结一下,没饭钱了。我说我不是给了刘高了。
他已经两天没来开工了。人也找不到了。田中华说。
他不是你老乡吗,怎么会找不到。我被弄的莫名其妙。
啊?不是我老乡啊。田中华辩解道。
我靠,这小子不是你叫来的吗?
你说人手不够,让我叫些老乡来,我叫不到,就在附近马路边找了这个家伙。我人都不认识的。
我一脸愕然,一时语塞了。
后来我外叫了一支施工队,田中华也一起继续工作。
有消息说,他勾搭上了酒店的一名服务员,这个女的屁股很大,皮肤很黑,而且他妈的还是个已婚妇女。田中华说,方便,那女的上了避孕环,不戴套,方便的很。
有天他向我请了半天假,说带女朋友去医院,摘了避孕环。那女的答应田中华给他生个小孩子。田中华说他老婆两年前在老家被拖拉机压死了,他赶到的时候,老婆还躺在地上,拖拉机活生生的从她肚子上面压过,把她的肚子压的一塌糊涂,肠子流到了外面,阳光下,断了的肠子里面挤出一堆堆黄色的大便,恶心的让田中华吐了一个星期。
他说他失去的老婆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自己老家那么多房子,他爷爷给他留下的那么多土地需要有人来继承,他一个儿子继承起来压力太多,所以想再找个老婆给自己再生几个,到时候房子,土地分分也好计算点。
这个服务员跟自己的老公也分居一年多了,看见田中华去挑逗她,她已经无法自我了,在田中华的宿舍很快缴械投降了,田中华说他妈的,老子已经做好长期抗日准备,打算她要不是不从的话,各种套路,现是步兵准备,然后炮击,侧翼拉上一种野战队,空军起飞,随时准备投弹,他妈的,她居然缴械投降了,而且裤子扒的很快,老子刚扒了她的奶罩,她就已经脱了裤子。
很快,靳总把四十万首付打到了我账上,我叫莉莉把二十五万钱打到A品牌的账户上,其他十万打给靳总的个人账户,顺便也给安格老师打个五万过去。这四十万我连摸都没摸到,转手就打出去了,我自我安慰道,这时代资金流动就是这么快,这样才能赚大钱。
莉莉说,联系了靳总,他说钱打到账户上不安全,直接把钱拿出来,现金给他就行。我说我这边在施工比较忙,没时间。莉莉说,那好,我去跑一趟好了。挂电话前,我再三告诉她,钱保管好,不要被路上的强盗抢了,要是被强盗伤了,那就更不值得了。
这天晚上,我跟莉莉喝了些酒,因为高兴。
也就在这个晚上,我把莉莉抱到了我床上,我相信她不是酒后乱性,那一刻,萌生的责任心竟然大过一个男人的野性。
完事后,莉莉很安静的躺在我胸口。我的手搂着她的头。
我说:莉莉,今晚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莉莉不做声。
今晚起,我会想以前那样继续疼着你,爱着你。
莉莉后来告诉我,决定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那番话,因为我放心把四十万交给她去办事,因为我在乎她远胜过那个四十万。
月光皎洁,夜色多迷人,却远远不及你的青春年华。
早晨,我看报纸,突然一则新闻映入我的法眼。
新闻上说,市中心的1893墙纸生活馆遭到火灾,几十余卷墙纸顷刻间化为乌有。幸好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了,才没有波及到周边,大约造成了十几万的损失。旁边有张照片,是火灾现场记者拍到的,火势比较大,不过并没有黑烟密布。周围还有记者的文字,说,这种墙纸的确环保,烧出来的废物都是白白的烟雾,不呛鼻,不熏眼,甚至有股淡淡的森林气息。
我操,老子当初读书的时候把书烧掉都是黑黑臭臭的味道,更不用说墙纸了,这不是胡扯吗,而且我当时想,这个报纸的记者也太巧合了,案发现场居然就在现场,就等着捕捉这一幕。我突然想到了,这就是安格老师说的事件营销手段。真他妈的够无耻的。
晚上电视台当地新闻快递栏目也讲了这个事情,比报纸上更无耻,居然还打起广告来了,以公众新闻媒介的角度来推荐这个墙纸。这一招太厉害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后来几天,莉莉说墙纸店生意明显冷清了很多,被1893彻底的打败了。
&我马上喊了安格老师和大胖一起商量对策。安格老师听完我的讲诉,也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招太绝了,几乎是赶尽杀绝,我保证不光你这边的生意一落千丈,其他墙纸店的情况应该跟你也差不了多少,好不到哪里去,几乎可以说全市这个产品已经可以被他垄断了。
安老师,这次完蛋了,越清这家墙纸店会不会经营不下去了,这1893可真厉害。大胖说。
我说:“大胖,那个老板不是你朋友吗,你去告诉他,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大胖有点尴尬的说:“朋友个毛,我就买过他店里的墙纸,大家算是认识,上次看到他店门口贴着招聘启事,才告诉你的。”
“你妈!!!!!!!!!!”
肿么办,肿么办,肿么办……
安格老师说以不变应万变,目前为止只能这么做,让1893自己去玩,我们等着他出破绽,然后一击击垮他。
后来,满大街上统一放着一首歌,北京欢迎你。
田中华和那帮施工兄弟们赤着膊喝着啤酒也经常哼着这几句。
莉莉说想去看看。
我说你要看什么比赛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还问我奥运会有哪些比赛举行。
我说你这不是赶个热闹啊。
其实我对这些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就想带着我父亲,和莉莉一起去春晚,我想在春晚的时候能听到朴树的歌。
“多年过去了,你是否还能站在耀眼的台上,颤抖着身体,低亢的唱道: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莉莉有时候跟我谈起你,说你唱歌的时候一直没吃饱饭,很装逼。我突然没有再为你争辩,我没有告诉她,这是一个诗人所固有的气质,而散发着这种气质的你,必然带着忧郁或者哀愁。
我没有很崇拜你,即使在2003年,我忧郁的如你一般,如你一般用刘海掩盖住了额头,如你一般在运动服里面穿一件大号的白衬衣,我也没有很喜欢你。我只是觉得这种气质用在我身上比用在你身好合适的多。
其实,你再有才华,也不过出了两张专辑而已,倘若有一天我创业成功,我会重金聘请你,让你做我墙纸店的代言人,你不需要说话,你就唱歌,一直唱,一直唱。&&&
2006年年底,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少年作家子尤去世了,那个清晨,我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梦都醒了,自己的所有的青春都回来了,回忆渐渐的很清晰了。而你呢,你是否会在怎么样一个清晨,怎么样一个季节里,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无论我是否有钱,我一定会带上我的莉莉,去看你的演唱会,我一定会坐在离你最近的位置,和你一同高歌: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莉莉说这段时间生意也有些冷清,而我忙着那个项目,想回老家一趟,看看自己的母亲。我说也好,等这个项目结束后,我打算换个大一点的店面,好好的干一番事业。我曾经像听故事一样的听我母亲的故事。
很多年前,村子里的村长很喜欢泥兰。
汪村长是越看泥兰越喜欢,他是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二三十岁,这样就可以去焦古叔家提亲了。焦古叔有两个儿子,财根和富根,还有一个女儿,叫泥兰。
泥兰喜欢唱戏,四周无人的时候,泥兰经常自娱自乐的唱,而且十分入戏,彷如一个百般忧愁的女人。泥兰正唱得起劲,忽然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一个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上去二十来岁左右,长得十分干净,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是泥兰姑娘吗?”泥兰点点头说,“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那小伙子停顿了几秒钟,有种兴奋的语气对泥兰说:“是汪村长叫我来通知你,说那个叫词青的戏子过些天要来村子里唱戏,是汪村长特意请来的。”泥兰好像没听明白心里却又有些莫名的亢奋。“什么,谁要来啊?”小伙子以为自己那个名字有些搞错了,小心翼翼的说“叫词青的戏子。”泥兰一听哇的大叫出来,把那小伙子活生生的吓了一跳。
词青,当时的一个戏子,深受广大女性同志喜欢。
泥兰激动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词青他啥时候来啊?”小伙子看着这位平静的女子,一下子升华到兴奋的状态,特别吃惊的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汪村长说就有些天了。”泥兰用纤细的手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说:“老弟,真的太谢谢你了,对了,你叫啥?”“叫我三贵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有啥事可以来找我。”三贵说着便向泥兰告辞了,泥兰无意中望了望三贵远去的背影,也没啥心事再唱戏了,踏着欢快的脚步回家去了。
汪村长过了几天也亲自来找泥兰,泥兰看到他时突然内心不然由生一股亲切感,这种味道很淡,汪村长一字一句把好消息带个泥兰的时候,泥兰内心深处忽然有些感动,后来几天做梦每次都能梦到词青在台上优雅的哼着小曲,自己在柳树下静静的听着,这种味道让自己都不情愿再醒过来。
一天这天中饭后,还是三贵,跑过来找泥兰说,下午戏班子就到村子里了,晚上六点钟开始唱。
三贵没走多久,汪村长也亲自来了,见家里焦古叔都不在,只有泥兰和他两个哥在,便留在泥兰家里喝了口茶,逗留了一会儿功夫告辞回去。一下子可把泥兰逗疯了,小丫头里里外外把自己打扮了一遍,抹上了口红低,财根在一边开玩笑的说道:“妹子,打扮的那么可爱,会情郎去了呀。”泥兰转过头,一脸激动的说:“秘密。”二哥说:“小丫头,有啥子秘密,打扮的真漂亮。”泥兰傻傻的笑着说:“二哥,真的假的漂亮呀。”二哥看着泥兰一副得意样子说道:“比过春日里的木棉花了。”
五点多钟的时候,泥兰便急匆匆出家门了,这晚上的风特别大,泥兰出了门便感觉风猛烈的像把刀一样刺痛自己的脸,泥兰觉得真冷,兴打扮自己,没想到要多穿点衣服,走在街上一个劲的不停打寒颤,泥兰没走出家门多久,三贵便追上来,泥兰一看是三贵,便打了个招呼。
三贵看着泥兰一身打扮,忍不住的说:“泥兰姑娘,今儿你真漂亮。”泥兰朝三贵笑了笑说道:“就今天漂亮,其他时候都不漂亮呀,”三贵被泥兰一说,显得特别尴尬,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啥时候都漂亮。”
泥兰朝三贵讪讪的笑。三贵红着脸,像冬日里火炉里的烤地瓜似的说:“汪村长叫我来带你下,现在时间刚好差不多,走吧。”泥兰没等三贵说过,便带着三贵的胳膊说:“小伙子,快走啦,快走啦。”一路上泥兰穿着单薄的小棉袄,风一吹起,便使劲得打哆嗦,三贵也没咋的注意,使劲的在前面带路,等到到村口时,戏台上的戏子已经开始唱戏了。戏台前人山人海,多得像六月里河里的龙虾似的,三贵帮泥兰挤进人群里,却怎么花力气也挤不到好一点的位置,泥兰一抬头便看见一个个秃顶的脑袋在眼前晃悠,泥兰也顾不上三贵,踮起脚来伸着雪白的脖子往前看。
台上穿着戏服,戴着戏帽,神情专注的撕开喉咙吟唱的正是那泥兰日思夜想的词青,泥兰踮着脚丫子,伸长了脖子只能看见词青那半截脑袋,周围的人同样也是用尽了力气要看的比听得清楚些。这会儿,三贵又出现在泥兰旁边,泥兰也没转头看三贵,只是回头点了点,表示打了些招呼,三贵倒没在意,在乱烘烘的声音中,凑过泥兰的身边说:“泥兰姑娘,我带你带来了一个山凳子,你放到上面去能看的清楚些。泥兰一听有凳子,便叫三贵放到地下去,自己扶着三贵的肩膀便放到了小凳子上,泥兰一站起来,刚好看见词青的整个脑袋,脸上红红绿绿的抹满了药膏一样的东西,泥兰一激动,差点扭了脚从凳子上跌下来,幸好三贵扶着,这戏台上,词青究竟的哼起来。
泥兰看着词青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走台,发现自己每回都要被这些感染,只是这该死的大冻天,吹些来的风真的叫人讨厌,热别是泥兰的双脚,冷冰冰的肿在鞋子里面,没了感觉,放在凳子上全靠双手扶着三贵的双肩。三贵使劲了力气,冰冷冰冷的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风一吹,没挣到了干枯的草地上。
天色已经浓的很深了,戏台上的词青还是满脸精神的,大家唱戏,旁边的配角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词青只是偶尔歇一会儿,跑到后台喝口水又回来唱。泥兰听着听着便入了神,心想这样一个男子,要是能天天陪在他身边,这样的日子该是过的多么的快,多么的有趣。
等到戏幕落台,词青一帮戏子谢了幕,一大帮人都混乱的乱戏台后便赶过去要同词青见个面,握个手,泥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脚冻的像只红辣椒似的,不会动了。三贵小心翼翼的把泥兰扶下凳子,泥兰一没站住,便坐倒下冷冰冰的草地上,这一跤把泥兰摔的是全身酸痛,等站起来时,棉裤子上已经沾了草地上的霜露,湿湿的,更加的寒冻。泥兰站起来马上使劲的随着人群挤向戏台子,好不容易,挤到后台时,没见到词青,听周围的人说词青一散场便离开了,没多少人有机会能见到。泥兰眼角边委屈的眼泪这才忍不住的掉下来,带着平原上月光的寒气,很平静。三贵不一会儿找到了被人群冲散的泥兰,泥兰看见三贵手里拿了一只棉鞋,又转眼看看自己光秃秃的小脚丫,不好意思的朝三贵傻傻的笑了一笑。
戏台子不一会儿被拆的一干二净,人群也俩俩三三的离开朝村子里走。这时候汪村长出现在泥兰和三贵面前,手里拿着一顶戏帽子对泥兰说:“兰儿,这是词青刚才唱戏时戴的帽子,我问他要了,过来,你戴着做个留念吧。”泥兰接过汪村长长手里的戏帽子,小心翼翼折好,放进了自己的棉袄袋子里,浅浅的道了声谢谢。
汪村长转过头对三贵说:“三贵,你好回家了,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泥兰姑娘我会送回家的。”三贵没多说啥话,点了点头便回去了,泥兰有些难为情的对汪村长说:“汪村长,我没啥事,自己可以回家的。”
汪村长说:“兰儿妹子,瞧你说得是啥话,跟我客气个啥。”
泥兰水汪汪的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三贵这小伙子因为担心泥兰的脚,也没回去,跟在汪村长和泥兰后面,怕要是泥兰走不动了,这么大冬天的,自己可以过去背泥兰。
泥兰这娃子深夜了还没回来。焦古叔一家人担心的睡不下来,焦谷嫂去旁边人家那里问了问附近的人,开始说兰儿可能是去看戏班子演出了。可是戏幕落后,看戏的人陆陆续续的全回来,焦古叔一家人开始有些心急了,都跑出去找泥兰,夜色寒风里,也没找着个人影。财根照顾他媳妇睡下后,也同焦古叔一起出去找人,看着焦古叔两鬓间的白发,财根安慰的说道:“爹,没啥事的,兰儿妹子野惯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焦古叔也没心情说话,没搭理财根,四周围的屋子的灯已经全部熄了,月亮很隐晦隐约着照亮了些泥路,寒风有些刺骨。
焦谷叔出去前在火坑边生了火,现在木炭快燃尽了,富根感觉有些冷了,又往火坑前加了些木炭,火趟在火坑中射的很溅,很暖和。
这个时候一个小伙子到他们家里,这个小伙子一到门口累的快趴下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气,说不出话。焦富根觉得奇怪,忙上去扶那小伙子,那小伙子满头大汗,富根把那小伙子扶进屋子,一看才认出来这事汪村长手下干事的三贵。三贵缓过气来大喊道:“富根哥,不好了,快,汪兴德这个畜生把泥兰姑娘给糟蹋了。”在一旁的焦谷嫂一字一句的听完三贵说得话,也啥反应就晕过去了。富根也被活生生的吓了一跳,从门后拿起一根手臂粗的铁棒,对他媳妇说:“照顾好咱妈,老子去操了那狗娘养的东西。”一转眼,富根和三贵消逝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
三贵把富根带到村口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的草屋里,富根两眼杀气的冲进去,发现汪兴德已经不在屋子里,草对上,泥兰身裳不整的躺在那里,默不作声,眼里噙着眼泪,硬是没让它掉下来,富根一看这情形,心疼的扔了铁棍跑到泥兰身边,忍不住的掉下眼泪说:“妹子,咱不怕,哥带你回家,咱不怕。”泥兰不说话,沉默了片刻说:“哥,俺想死……”
后来富根和他哥财根操着家伙去汪兴德家里,富根使劲一踹脚,破门而入,汪村长正在家里写些文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是来势汹汹的焦家俩兄弟,不由心生一阵恐惧,富根现在的满脑子都是汪保长糟蹋泥兰时的狗脸,冲上去当着汪保长的脑袋就是一棍子,汪兴德一声惨叫,接着财根也冲上去一阵痛打,足足焦家大兄弟打了半个多时辰,等这两人清醒过来时,汪兴德已经断气了。后来,镇政府一帮人抓了焦富根,却没提住焦财根,听有人说焦财根往西藏方向逃走了,焦富根被抓后,焦谷嫂大病了一场,等病好后,焦富根已经被处死了,焦古叔一夜老了很多,苍白的头发铺盖了整个树皮一样的脑袋。
再后来,泥兰的肚子鼓得像六月里的太阳,很圆很圆……
再后来,她嫁给了我父亲。
我的父亲叫三贵。
村里有人喊我杂种,我虽然不知道杂种的意思,但是我肯定他们是在骂我,我就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往他们身上,头上扔,砸。我问我爸,杂种是什么意思。他一听脸就黑了下来,他说,是不是有人骂你杂种。我点点头。他说以后说喊你杂种,你告诉我,老子去砍死他。
莉莉回去看她的母亲,我给她买了许多东西,吃的,喝的,穿的,戴的。我说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会好好孝顺她的,我会和你一起服侍她。
靳总给我打电话说,这边他在谈点业务,因为他助手今天请假了,说上次见到莉莉,觉得她挺精干的,想叫她帮下忙,就一饭局而已。
我说:靳总,我得问问莉莉。
靳总:小越啊,就一饭局而已,这不有我在嘛,放一百个心。
我说:那好,我先答应着,万一有变动再给你电话。
靳总:“好,好。”
到是莉莉,我跟她说这事情的时候,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她说不就是应酬嘛,帮靳总撑撑场面,我们也欠了他好多人情,需要的,需要的。
莉莉赴约,我也没啥事,买了点零食和肯德基去子鱼学校看了她,然后回家一直电脑上打双扣。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给莉莉打电话,电话那头她小声的说,还在吃饭呢,没事,叫我放一百个心。我安心挂了电话,继续打牌。十一点,莉莉还没回来,我给她打了电话,没人接。我一口气打了十几个,都是没人接。十二点,电话还是没人接,我直接给靳总打电话,他的电话直接关机。这时候我急了,急忙给安格老师打电话。
安格老师,你跟靳总在一起吗?
没有啊,怎么了。
哦,莉莉陪靳总去应酬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没人接,我有点担心,怕是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越清,别担心,我打电话去问问看,我跟朋友在喝茶,也不大清楚这事。
那就麻烦你了
恩,谢谢。
挂完电话,我一直也没等到安格老师的电话,我也不方便再去打扰他。我无心打牌,就去小区外边等莉莉,每次一辆的士开过,我就希望车子里面下来的是莉莉。
一直等,一直等,大概凌晨3点钟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急忙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看是莉莉打来的,我接上就说
莉莉,你在哪里啊。
莉莉,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莉莉,回答我啊。
电话那头,莉莉没说话,我安静下来,听到莉莉小声的抽泣声。
怎么了,莉莉,出什么事情了啊。
片刻,莉莉说,越清,我在市区开元大酒店,8803号房间,你来,我等你。
挂完电话,打不到的士,我一直跑,一直往开元大酒店跑……
我进房间后看到,莉莉躺在床上,衣服被扯的稀巴烂,她看见我来,忍不住大声哭起来,我赶紧跑过去抱住她,“怎么了,莉莉,怎么了。”
莉莉哭着说,越清,那个姓靳的畜生把我灌醉强奸了。
我操,老子去砍死他。我把莉莉推开,疯野似的随便拿了样硬东西要冲出去。
莉莉一把把我抱住了,哽咽的说,越清,别,你斗不过他的,别。
你放开我,放开我,老子杀了他。我疯了大喊。
越清,不要,不要,我本来就是个不干净的女人。莉莉边说边放开了我,倒在了床上……
我的眼泪煞那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狠狠的用拳头打墙壁,一拳一拳的,整个手都打出了血。莉莉拉住了我,说,越清,算了,等这个工程做好,我们结婚好吗,越清,你还要我吗?
我已经无法感觉到我手的痛楚,抱紧莉莉。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后来我想三贵当时是不是跟我一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沾污。他是不是跟我一样的绝望和无法自拔。
这之后,我也没也有去找过靳总和安格老师。直到工程结束后,结算账的时候,我给靳总打电话,电话那边居然已经是空号了。我给安格打电话,他妈的,居然也是空号。我顿时感觉到末日快要来了,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我让大胖陪我一起去市政府结算费用,没想到那边说已经结算给了一个姓安的人,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说,瞎鸡巴扯淡,老子的合同还在呢,结算给姓安的人?你们怎么办事情的。
对方感觉到这个事态的严重性,马上带我去见了他们领导。
说明来意后,那个领导拿出一叠合同纸说,这个就是这个工程的合同,费用已经全部结算了,他还拿出银行账单复印件给我看。我一看就傻眼了。大胖忙从我的公文袋里掏出那份合同给领导看。那领导看了半天,才说这个合同是假的,章也是假的。我看小同志,这个事情你赶紧报案吧……
一个星期后,当地新闻媒体报道了我的事情,标题是,一青年创业小伙,陷入圈套,被骗百万。警方下了通缉令,通缉那个姓靳的和姓安的。
我把大胖狠狠的揍了一顿,从死里的揍,要不是大胖给我介绍的这个所谓的安格老师,我也不会被骗,莉莉也不会被侮辱,我也不会一下子欠下一百万的债务。我把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大胖身上,狠狠的发泄。
大胖没有还手,任凭我打的人身上全是血,只是一直说,对不起兄弟,对不起兄弟,声音越喊越轻,越说越轻。
莉莉,你先回家,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找咱们的妈,一定赶在过年前。
你怎么处理,这个时候我不能走。
你先回去,你在这边我安心不了。
有什么安心不了的,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要陪着你。
我对你有愧,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一百万的债,你怎么处理,你拿什么还。
莉莉,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越清,失败了咱们可以重头再来,咱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你别丢下我,好不好,越清。说着说着,莉莉红了眼睛,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踏着五彩的云霞,去娶她。可惜她猜到了开始,却没猜中结局。这个时候,我凭什么娶她,拿什么让她幸福。
莉莉,你冷静点听我说,你先回去,你在这边我心静不下来,一百万债而已,对我来说并不是末日,大不了一辈子给范董做牛做马还这个钱,而且我相信我越清的能力,你别担心。我安慰她说,有句话我一直忍住没告诉她,其实我最心痛的并不是钱,而是莉莉你。我只是觉得她需要好好去散散心,而我也打算这几天去A品牌跟范董摊牌。
的确,我曾经想过一死了之,虽然我跟莉莉说的那么轻松,不就是一百万的事情,但是这一百万像一座山死死的压着我,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我当时想到抢劫,贩毒,绑架,只要是快速有钱的事情,我都完完整整的想了一遍,却发现一个也行不通。
三贵曾经种过鸦片,在他小的时候,却不是走投无路的时候。
那是个冬天过后,村里面有块荒废的田地里多了二个人和所有农民一样开始松土敲硬泥块。寒冷杂碎的冬天像枯叶飘落一样荡然全无了。希望的田地里显得格外生机盎然。
这两人一个是村里的三贵,一个是镇子上帮人做长工的牛伍。这块十几亩地是镇子里医馆的刘日和买下的。找来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帮自己打短工施肥这十几亩地。
牛伍长得黝黑、粗壮,而且结实,胸口手臂上的肌肉一块一块很有流线感。干起活来不含糊,让人想到一头粗壮的牛。与他相反的是焦安瘦弱的身体一脸的病态,一年四季总是一副死人表情。
牛伍常逗三贵,“屁崽,开什么小差,想女人了?
三贵仍是没表情,也不搭理牛伍,管自个儿松土,牛伍很扫兴的走开了,其实真正想女人的是牛伍,二十出头的人了,连女人身体长的啥样也没见过。想想实在对不起养育自己的爹娘。
傍晚晚霞西落,牛伍和三贵收工回去的时候,碰见村长何瓜子还在地理挥汗如雨。牛伍忙打招呼:“何村长,收工回家吃饭了。”何瓜子显得很特别客气,“早呢,我在忙会,你们先走,明天会。”
“好的,何村长,你慢干,咱先走了。”
刘日和在田边不远处给牛伍准备了间草屋,三贵为了图个方便,也不回家。干脆直接也住进草屋里。牛伍起先倒高兴三贵搬进来住自己也不冷清,后来搬进来才知道他娘的比死人还无趣。一天到头没几句话,只是挺懂礼貌,每次吃完饭就给自己来句:“牛哥,我吃好了,你慢吃,然后在一旁玩那几张破纸,等牛伍吃好一起把桌子收拾下。
松了一星期的土,其他田里都下小麦种子,唯有刘日和那地里两个一高一瘦的人还在不断的松土敲泥,不知在磨蹭什么。何瓜子种了几十年的地也不明白,哪有这样松土耕地的,趁着中午休息这会,何瓜子跑过来问:“怎么还不耕犁下种子,再不下种可要过了。”
牛伍回答说:“这我们也不清楚,刘老板就这么交待的,这块田这鸡鸣到落阳这段时间里就不断松土敲泥。有什么安排他会过来说的。”
何瓜子一头雾水,心想,“哪有这样种东西的,土弄得那么送,种金子啊?要那么娇贵。但觉得还是不提下去了,反正这两人傻乎乎的也不懂。”
“哦,那你们慢慢干,我吃饭去了。”
“嗯,这会干好咱也吃饭休息了。”
何瓜子心想,这地到底做什么,到要好好瞧瞧,倒能搞出个金子来不?
这几十亩地整整松了两星期,这两星期里下了雨,刮了风,出了太阳,飘了白云。飞来了春日第一批浮出来的很小的鸟,爬出来冬眠后第一批醒来的草蛇,没变的是一高一瘦,一强一弱的两个风雨无阻额农民勤勤恳恳的松土。
村子里有许多庄稼汉都搞不清楚,暗地里想刘日和开医馆生意做大了,吃饱了没事找两个蠢人戏弄戏弄,何瓜子和他肥媳妇在在田地里亲热已经不是风景了,人们最乐于见到的还是这两个傻子又来了,又来松他娘的土了。
二星期后,刘日和终于有动静了,又派来两个人和三头牛过来。这两个人对田地比较熟悉,就是比较喜欢争。穿黑衣服的人说:“吆喝牛过来。”
米兰衣服的人说:“你怎么不去。”
黑说:“我去拉牛,你懂耕犁吧。”
蓝说:“我怎么不懂。”
黑说:“好,那你懂,我去拉牛过来,你下地去耕。”
蓝说:“好好,就算我不懂,我给你去拉过来,你下地去。”
黑说:“不动还吵屁,叫你做啥就做啥。”
蓝说:“你算个几巴球。”
牛伍忍不住了,“大叔,不要吵了,咱快干活,我去把牛拉过来行了吧。”说完牛伍便去拉牛了,焦安没说话知觉的这两人搞笑,便也同牛伍一起去拉牛了。
回来时发现两个人竟蹲在一起抽烟,显得关系十分密切。
黑衣服见牛伍他们拉牛过来,扔掉烟头说:“要细耕,种子间隔一大耕,沟留下,在种子边散上细沙,因为种子比较小。”蓝衣服说:“犁的要比麦子还小。”焦安不懂没反应,牛伍一头雾水问啥东西那么娇贵,药材还是人参啊。蓝衣服的摆了牛伍一眼说:“罂粟,比中药、人参娇贵多了。那些算什么,咱四个人光是忙完这阵子春犁发到的工钱就够咱折泥坯房子盖砖瓦屋子。”“真有这么值钱。”牛伍问。“别讲废话了,咱四人分两组,一个人耕犁,一个人播种子撒细沙,你们两一组。”黑衣服用两手分别指了牛伍和蓝衣服。
庄稼汉见这块土地终于有动静要下种了,纷纷丢下自己手头上的活跑过来看热闹。
“种啥子,”大伙儿问。
黑衣服的头也不转的说:“罂粟。”
“这什么东西。”
“一种药材,治疼痛的。”
何瓜子也在一边问:“这药材挺娇贵的,花那么多时间,其他地里都冒出芽了,这儿才刚播种。”
黑衣服远远的干笑了几声,没作声了。大伙儿顿时兴趣全无的散开了。何瓜子心里暗骂道:“他娘的,种个药材,要费那么大鸡巴劲,真是脑子有毛病。”
晚上四个人一同呆在草屋里吃晚饭。黑衣服的叫王菜,另一个叫张胡。王菜下午的时候掐了两根手臂粗的草蛇,晚上的时候油煎了两条蛇,两人坐一起,眯了些酒后就张胡开始讲黄色段子,王菜不怎么有兴趣,管自个儿喝酒。倒是三贵听他讲就放下筷子听他们侃,听到绘声绘色中,便同他一起笑,讲到精彩的时候,王菜也会被呛到,他给大伙每人发了一支烟,三贵说不会抽,牛伍替他接过烟对三贵说:“像个娘们似的,不会可以学。”便给三贵点上,三贵学他们样抽了口,又吐出来,也没什么,只是没味道,牛伍看了哈哈大笑说:“这小子,平时话不多,不过挺上道的。这顿酒喝的大家酩酊大醉。牛伍心里惦记张胡的话,发了钱足够以盖砖瓦屋子了,想到盖屋子娶媳妇,牛伍半夜的时候做了春梦,不知不觉遗了。
第二天鸡鸣,牛伍发现自己被粘呼呼的,也不好意思说,说自己头痛,晚一个时辰,大伙先出去了,牛伍就忙着换内裤,换下的内裤也不放着。马上洗出,省的屋子里满是烂甘蔗的味道。牛伍忙完这些,就急匆匆的跑去田里了,阳光十分明媚,牛伍也感觉自己今天特别舒畅,浑身是力气。
十几天过去了,其他地里的苗子都有野鸡一样高了,地里总算除了苗子了。鲜绿色的,跟芥菜的幼苗十分像,一般庄稼人还分辨不出来,村里人都很稀奇的过来看热闹。这就是药啊,跟草似的,娘的,害老子十多天记挂着没睡好。何瓜子心里气氛的骂道。
刘日和来过地里二次,第一次看了这地里幼小的苗子显得很激动,这地烂地里居然真能生出罂粟的苗子,还大夸王菜有本事,回去时给了四个短工每人一百块钱。庄稼汉都纷纷过来看热闹,目睹了这四个家伙把十张十块钱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时,仿佛大晴天打了个响雷似的十分震惊,这四个人干了一个月就每人揣了个一百块钱回去,何瓜子憋不住了,心想刘日和真的疯了。连牛伍和三贵也觉得刘日和疯了,真的疯了。何瓜子叫梁大夫来地里看这草根芥菜样的苗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梁大夫记下后回自己医馆拿出祖上传下来的几十本药材书,一种一种对下去,也没看出什么苗头来。
三贵有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真的很寂寞。清时后,罂粟地里开出了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各色各样的花,颜色很多,三贵站在地里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何瓜子远远望过来,朝地里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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