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一个飞秋遇到未知错误名字的虫子飞到头上,不知道会不会中毒死应该怎么做?

114分三次乘怎么乘等于114_百度知道
114分三次乘怎么乘等于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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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9=114
2×3×9=114
114的立方根=4.8³=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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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促销活动方案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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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的活动促销方案可以有很多种做法,我举个例子,你可以举办消费满400,即可参与一次免费的抽奖活动,抽奖的奖品由粽子与代金券组成,当然这个代金券可以直接减免消费的资金,对于用户来说,当然会参与这样的活动.其二,你可以举办包粽子大赛,分几人为一组,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内举办包粽子大赛,取得胜利的客户可以免费参与抽奖活动,活动奖品由他包的粽子以及相关的优惠券组成。对于这种促销活动方案来说,一为线下的活动机制,二为线上的活动制作,对于线下的活动机制,我们可以因地制宜,对于线上的活动制作,我们可以使用趣推邦小程序进行制作,双向解决端午节的促销活动方案。至此,我们可以用这种思路来解决端午节促销的活动方案问题,总结来说:线上与线下互相融合,结合目标客户的心理特点与当前节日的氛围,来制作活动方案
采纳率:80%
第五大道数字礼品促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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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ython保存出错!!!
是什么问题,保存不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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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行错了,应该是:stu&=&Students()而且给model命名时,一般不会在后面加s的,叫Grade、Student就可以了
看错误,是save方法需要参数。 stu.save(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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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九点钟方向,五码,两个人,高大得就像四分卫的黑人,昂贵的西装,那一定是【那个人】的亲信。不能轻易动。身后四点钟方向,狙击手,不止一个,不一定是最好的,起码也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但都没有在好的狙击位上面,看来只是作为某种威胁。楼下一定还有接应的人,但知道这件事的人数不会多,所以现在需要对付人数也不会太可怕,如果只是单纯的要自己的性命,那么现在自己就已经不会站在这里了。除非【那个人】有更差劲的想法。但无论如何,站在这里任人宰割和去追逐那极渺小的一线生机,放在克林特.巴顿的选择题中,他绝对会选择后者。所以,他也这么做了。“我了解你,”他露出了轻松释然的笑容,抬起了手上的箱子,作势要交出去:“你不会留下一个了解你,却不愿意继续为你效力的人的活口……对吗?”对方一样也笑了,挥了挥手示意他的亲信去接箱子:“不,我还有很多有趣的方法,能让活人也乖乖闭嘴,一辈子。”两个黑人走到克林特面前时就像两座大山般堵住了光线,克林特看似温顺地把箱子递了过去,在交接的那一瞬间,一把小刀斩断了箱子的提手,箱子掉落在破烂的帆布上,一时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目光,但这一切又发生得太快,所有注意力放在箱子上或者下意识想要拾回箱子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箱子被一块帆布裹挟着消失——克林特揪住了帆布的一角,纵身一跃跳下了楼。那些裸露的房屋龙骨扯住了帆布的破洞让他悬挂在了空中,同时也挡住了狙击手的视线,他来回荡了几下就稳当地落在了几层楼之下,箱子稳当地落在了怀里。Nice。楼下传来了骚动和枪响,但紊乱无秩序,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躲在哪里,克林特仰头看去,楼上的人下来还有几十秒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他凿开身侧被木板封住的破烂窗口,再逃出去。马上——砰。枪响了。接着又是果决且迅速地几枪,鲜血喷溅在了刚刚被打破的漏出几丝光线的暗沉墙面上。克林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打穿的手腕骨,疼痛尚未传到大脑粉碎他的求生欲,他连刀都僵硬着尚未松开,但下一秒,又是一枪,击穿了他的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跪倒再地。“别看了,反方向,小子。”首先出现的,是银色手枪优美轮廓上冷冽的光。然后,持枪的男人走到跪倒在血泊中仍然不肯低头的克林特面前,轻轻拎走了箱子。“遵守交易规则。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记得呢。”枪抵在了男孩瞳孔渐渐放大的灰蓝色眼眸上方的眉弓骨上:“我喜欢你不认输的眼神,虽然我不知道这还能保持多久。要我来讲讲你的下场吗?你会活着,因为我们已经收了定金,你的价钱可不低。你知道吧,有很多人专门做你这样的男孩的生意,他们会打断你的手脚,麻痹你的喉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不可想象的方式对待——哦,说不定我是你第一个客人。”意识和鲜血一起游离了身体,与越来越沉重的下坠的视线反向而行的是喉咙中快要喷涌而出的屈辱和绝望,克林特渐渐只能看见走来又走开的那些不屑,嘲讽的脚步,他想要大喊,想要咒骂,却都已经无法做到。该死的……我会挨个宰了你们……我会……复仇。自己声音,外界的声音,在脑海中混杂成了地狱陷落的轰鸣,然后就是被吞没般的寂静。而在最后的意识中,就像祈祷得到了回应,目之所及爆裂开的火花吞没了那些被他诅咒的身影,那一定是撒旦的地狱之火。如果实现,我一定也要下地狱吧?那又怎样。于我而言,这世间本无天堂可言。20这种屠杀式的轰炸的确超出了托尼的行事风格,但那又怎样。焚烧,惨叫,这根本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他亲手制造的地狱。对于托尼而言,他的地狱便是在他见到倒在血泊中,被人像破麻袋一样准备拖走的克林特之时;就算贾维斯在第一时间扫描反馈了克林特还活着的消息,他仍然可以感受到理智在被剥离。托尼保证自己的大脑始终是清醒的,但他从来就不会像史蒂夫一样做道德上的退让,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失控。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主的谏言,如果你们可以见到他的话。在焦黑的灰烬中,以如睡去般昏厥的男孩为中心唯一一块免受轰炸的地面就像被保佑的净土。“我找到你了……”托尼唯一承认自己失控的瞬间,便是他能抱起克林特的瞬间。年轻的男孩不如记忆中一半强壮,而且带着失血的苍白。“能听得见我说话吗?我们马上就去找医生……!”眩晕。焦灼的空气。倾塌的断壁残垣。离开男孩身体的血液和火焰一同砸落在地。失重般的恍惚若梦。“坚持住,马上就可以……克林特……克林特!请……无论如何……求求你。”那一刻,作为无神论者的托尼失控地想去祈祷能得到任何一个神明的保证,那些该死的存在不存在的全知全能的力量,能够保证他不会再失去克林特。21贝尔教授坐在警局里,小口嘬着一杯咖啡。他隔几分钟就向入口处看一眼,就这样没过多久,果然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玻璃隔墙外,向警察出示了证件。“贝尔教授……”为首的黑发女人七分无奈三分愤怒地到贝尔教授面前撑桌子敲了几敲:“在这个紧要关头,你玩失踪然后装老年痴呆被找到,到底是几个意思?”“我没装老年痴呆!等等,宇宙魔方找到了吗?”“没有。但是有其他消息,或者说是重要线索,我们在一个黑市的边缘地带发现了一个被起码是战略轰炸机那种程度的火力轰炸过的废弃楼房,好几具碳化得亲娘都认不出的尸体和专业的射线屏蔽器碎片……像是我们之前追查的交易现场,但是没有宇宙魔方。怎么说都太蹊跷了……”“哦哦。”贝尔教授倒是没表现多大惊讶,或者说,他在女特工疑惑的眼神投来的时候表示了一下惊讶:“哦,这可太蹊跷了,简直不敢相信~!等等,我要借用一下警局的电脑,我要给我的学生发个邮件保平安,给我几分钟。嘿,警长先生,能借我一台联网的电脑吗?”他登陆了一个只有乱码的页面,用三层反加密的方法写道:【拿到宇宙魔方了?】很快,那边回复了:【是的。已经安全放在约定的地方了。该轮到你的部分了.】【收到,了解。】贝尔教授露出了无人看懂的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磁盘插入了电脑。表面上电脑恢复了待机状态,而在机器深处,光纤能到达之处,则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刚完善好的美国警方的电子档案库里,病毒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关于克林特.巴顿或者其他几个有同样面孔的假名的犯罪信息,只留下一份和白纸无异的个人档案。“邮件发送完毕了……”贝尔教授伸了伸懒腰,长出了一口气。“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好吗,起码不要装老年痴呆了,这会让别的部门质疑我们聘请相关人员的水平。”“到底为什么要强调老年痴呆!”“等等。”女特工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她拿起接通之后,不到一分钟的通话中眉毛皱紧又松开了好几次。“怎么了……?”贝尔教授问道。“宇宙魔方……找到了。”她握着通讯器,似乎呆愣着,又似乎在深思什么:“史塔克先生修好了伽马射线捕捉仪,找到了宇宙魔方的位置。”“哦?在哪里?”“在北欧神话主题公园,藏在了雷神托尔的雕塑下面,听上去简直像个幼稚的恶作剧。”“哦……?那可是太好了,化险为夷嘛,唔,皆大欢喜。我们的研究重要可以回归正轨了……”他才不会说这里面有一半是自己的主意。22间歇的大雨又下了几天后,天气开始彻底转冷,新闻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也许是另一场暴风雪的预兆,而后很快电视就被关闭。托尼转头就看见了从房间里出来的医生和护士,他有些急切地走了过去。“先生……我们已经清理了伤口,拿出了子弹,确定没有伤到大血管也不会有严重后遗症,不过这样的枪伤的确很严重,如果想要完全恢复以前的健康程度,我想除了最好的治疗,还要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后续有没有毅力能……”“谢谢了医生。”还没有听完医生中规中矩的汇报,托尼就绕开了他们走进了房间。在这家昂贵的私人医院把房间装潢得就像居家酒店,一片暖色调中,还在止痛药的药效中昏睡的克林特陷在洁白柔软的被单中,那是托尼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在很久之前……也许也没有太久,只是他来到这里之前。在克林特被可怕的外星激光击中之前。他总能隔三差五地在医疗室看见克林特。不过那个已经独当一面的鹰眼,从来都只是稍作休息便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为此娜塔莎想了不少办法想要他安分下来,还动用过手铐,把他锁在了病床上,但事实证明手铐根本困不住一个前盗窃分子。而托尼在餐桌下面发现了他。“嘘……”克林特也发现了托尼,后者正准备嘲笑他躲藏方式的幼稚。“别让娜塔莎发现了,她肯定先检查天花板。我等下还要执行任务呢。”“为什么不养好伤再走?”托尼虽然相信克林特的身体素质,但也不理解他这样透支自己的健康,而那个时候的托尼,已经隐约感到了自己在医疗室看见受伤的克林特时,心中会泛起的暗潮。……似乎是一种叫心疼的情绪。“嗯?这个世界的犯罪和阴谋可不会等我养伤。”克林特从桌子下站了起来,对着撑在桌子上望着自己的托尼笑了笑:“对了,铁罐,对你来说,什么是英雄主义?”“我吗……?”托尼倒是被问得一愣,但还是立马给了答案:“每一个美人儿被这个世界的黑暗所惊扰时我能及时出现在她们面前。”“啊哈?你说的是被画在招贴上的美国队长吧?”克林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箭囊,头也没回地准备离开。“等等,我说了我自己的,你还没说你的呢?”托尼叫住了他,出于某种纯粹的好奇。“我?”克林特似乎没想到托尼会反问,他站在出口处停住了,看上去很认真地考虑了起来。“……嗯,不过就是尽我所能吧。”惊醒。托尼惊觉自己在病床边的软椅上睡着了。他揉揉眉心,怅然地想到,过去太长一段时间里,他见到的总是克林特义无反顾的背影,而他转过身向自己微笑,那是多么弥足可贵的事情。再往病床上看,托尼的青筋跳了两跳。十五年前的臭小子果然也是一个尿性。那么重的伤,能跑到哪里去。托尼下意识回头望向了房间的通风口。“……”“……”他和踩着两张凳子半个身子艰难挂在通风口的男孩四目相对沉默了一秒。“不要动了你会摔下来!”“你他妈敢过来我会杀了你!”……看来初次见面是不要要求什么信任感了,托尼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他指了指男孩绑着绷带和石膏的右手和左腿:“你不打算等到稍微好一些再跑吗?”“屌你自己去吧,皮条客的好心。你的钱白付了,傻瓜。”两个的人对话显然在两条平行线上。面对继续执着带伤攀爬的克林特,托尼首先消化了一下自己被看做【皮条客】这件事。“等等,我看起来很像皮条客吗?”“你比他们看上去高档一点……看起来像是买家。你出了多少钱?”似乎看出了这里没有其他威胁,而托尼也没有要耍强硬手段的样子,还挂在通风口外面的克林特偷空朝托尼做了个嘲讽的鬼脸。“大价钱……如果说你值多少的话。”托尼看出来目前克林特的效率是一整天也爬不出去了,干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往红茶里放了两块糖后跟着克林特的话题胡乱扯了起来。“……中间人是谁?”“嗯?……某人吧。”“我需要他的名字,不然你跟他一个下场。”“唔……容我好奇一下;谁教你处于劣势还要嘴硬威胁别人的?”“……劣势?”当这个词传到传到耳朵里,克林特稍微停顿了一下动作,看上去安分了一点,脸色却阴沉下去。当他再一次看向托尼的时候,那双完全不同于托尼记忆中的坚毅沉稳,要青涩年轻许多的灰蓝色眼睛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的乌云:“我不在意这种事情,也没人教我这个。我学会的就是,尽我所能,为之复仇。我会挨个宰了他们——”咔擦——话音未落,克林特受伤的腿再也支撑不住平衡,他心中一惊就眼睁睁看自己倾倒下去——“贾维斯!”钢铁战甲的手臂击破窗户飞了进来,在半空中稳稳接住了倒下去的克林特,将他交到了几乎是飞扑过来的托尼怀里。扭曲的天花板离开了目之所及,而会被摔断另一只腿的疼痛迟迟未来,还没回过神的克林特闻到了古龙水与优等羊绒会有的干燥草木气息,然后在淡淡的药物气息中,温暖沉稳的黑暗蒙蔽了视线,就像一个难得的祥和梦境。“我会为之复仇……!”在怀中人陷入梦境之前,托尼听到他仍然挣扎着失声喊叫,像是折羽断爪之兽微弱而不甘的哀鸣。“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动静的护士小姐慌张地推门而如,看到的是她的病人蜷缩着被横抱在他的看护人怀里,还有玻璃落满地的碎片和倾倒的椅子。“发生什么了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没有,并没有。嗯,也许需要把窗户玻璃修补一下……我想也许是有个有打棒球的家伙……”托尼望了一眼地上的战甲手臂,它乖乖挪动到了床底下。“哦,这样啊,我等下就喊维修工过来……”被托尼多看了一眼就忘记这里根本没有棒球场的护士小姐连忙点头。“谢谢。”托尼一边把克林特小心地往床上放,一边礼貌地对她微笑:“你们的吸入式安定剂很好用。”“这个医生晚上还会送来的,病人需要多安抚一下……疼痛也是很难熬的。还好他现在睡着了。”护士小姐离开后,托尼深呼吸了一下,眉宇却久久无法舒展。从黑到的神盾局后续的调查报告来看,密谋盗窃宇宙魔方的主谋是顺利逃跑了,并且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会为之复仇】势单力薄的仇恨,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决绝的,自我毁灭的深渊。但是……“我会为你复仇。”这一次无论如何托尼都会选择和他并肩而战。“晚安。克林特。”23“寇森,我们找到了照片和录像。这是一个鸟类爱好者偶然拍摄到的,他认为这是入侵的外星科技……它出现在了我们找到的宇宙魔方射线最后一次出现,也就是被轰炸过的那块地区——总之,我让技术部门分析过了我们能看清楚的部分,但还是弄不清这个东西的动力和结构。”黑发女特工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坐在办公室的男人松了松自己的领节,活动了一下脖颈,接过了他等待已久的相关资料,翻开看了看,弧度微小地皱起了眉毛:“看上去……这是一份竭尽全力之后的……一无所获。”黑发女人露出稍显尴尬的神色:“抱歉。”“史塔克说了什么?”“他看上去很感兴趣……说自己也想要一个玩玩。要我们找到了就搬过去给他看看。”“……就这样?”“就这样。”寇森扶住了额角。半晌说道:“关于这个东西……如果霍华德.史塔克不知道,那么说明什么?”“它不属于我们所知道的任何现有科技。你觉得会跟九头蛇有关吗?”“要是九头蛇拥有这样的武器,你觉得他们不会第一时间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得意地飞过来把我们炸成灰吗?”寇森弹了弹照片,一本正经地说着冷笑话:“操纵这个东西的人却是第一时间去阻止了盗窃宇宙魔方的交易,最后我们被蒙在鼓里却失而复得,我可不觉得九头蛇最近变成了什么慈善组织。”“我知道了。我会加强航空管制的信号搜索,启动卫星定位,然后……”“然后什么都不会发现。”一个声音突兀加入了讨论。两人同时看向了门外,不出意料,霍华德站在门边啃苹果。他和两位被打断谈话之后等待自己继续发话的特工六目相对,却选择继续咬自己的苹果。“……你们不准备问问我为什么吗?”几十秒的沉默和半个苹果消失后,霍华德有点耐不住,先开了口。“不准备。”而寇森和这个老顽童不算太久的相处倒是把他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反正你会忍不住告诉我们的。”黑发女特工附和地点点头。“好吧,我的确会。首先,这个,我暂时把它称呼为‘战衣’……”“为什么?”女特工表示质疑。“什么为什么,我要是有了这个,我就会这么取名字啊。”“等等……‘战衣’?你觉得这不是远程操纵的机器,而是装备在人身上的机械外壳?”寇森注意到了称呼措辞上的细节:“何以见得?”“说实话,我也进行过类似的构想,用于军事的机器人什么的,不过一直难以解决一些仿人类小细节,运动学啦,仿神经脉冲的关节连接啦……不过,要是有一套设备,可以穿在人的身上,不都就解决了吗?虽然这样的风险巨大,几乎没人愿意做这样的实验。”霍华德给他们展现了自己只依凭几张照片做出的完整虚拟模型,他把苹果核随手一丢,咕咚一声进了寇森的马克杯。后者微小地皱了皱眉,不过注意力仍然只能放在眼前。“这是那个不明飞行物?”“我说了我称呼它为战衣。你看,反重力的推进器至少有十个,分布上也很合理,能灵敏地在飞行中改变方向,还有武器,应该也不是现在能制作的,热追踪导弹虽然已经能做到,但是体积却不能缩小到随身大量携带,还有最重要的能源……”他把模型放大,轻轻触摸了一下在战衣胸前的蓝色光芒:“他胸口有一整个核反应堆。”“这怎么可能……”黑发女特工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望向寇森,而他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提出了关键问题:“你说我们找不到他,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的老朋友,”霍华德走过去捏了捏寇森的肩,“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他的携带的信号源,和使用的隐形潜行系统,都远远超过我们能捕捉的范围。”“难道我们就只能袖手旁观吗?眼睁睁看着一个不明身份的潜在威胁分子凭空出现在这里,神盾局却不能保证大众的安全……”女特工对这个结论显然是不能接受。“还好你们有我啊。”霍华德收起了虚拟模型打开了一个新的页面开始设计和运算:“我能制作一个捕捉这个战衣每一次开启的电流信号的系统,这个东西我从来未设想过,当然你们也不可能见过……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想要抓到他,哦不,见到他。”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几乎是容光焕发:“老天,我真想跟他见面,当面夸奖他一句:你这个天才。”24情况在好转。各种意义上的。克林特的伤口在愈合,而在药效过去间断清醒里,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是安全的,并没有排斥治疗。但只是托尼一靠近,克林特还是会做出随时要逃跑的防御姿态。“难道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托尼倒不是很介意,他在床边的软椅上坐了下来,姿态随意而轻松地问道。&“不在乎。”看见靠近自己这边的被角冒出了一个乱糟糟的栗金色脑袋,克林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拖着下巴用全然是质疑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盯着柜子上的柠檬水。托尼好心接了一杯递给他,得到的反应是:“你先喝。”嗯,警惕性还是很高。托尼不否认,他挺喜欢……眼前这个小一号的鹰眼竖起毛当猫头鹰的样子。他如克林特所愿喝了一口,才把杯子递了过去,小猫头鹰抓了过去灌了一大口,看来是刚刚醒来渴坏了。“我的名字是托尼.史塔克。”托尼忍住了伸手去揉一揉那头暗金色乱毛的冲动,用一种尽量平和低沉的嗓音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这让他有一种微妙的陌生感,毕竟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几乎人尽皆知的名字不需要过多赘言。而在这个【托尼.史塔克】不存在的世界里,他和面前自己失而复得的恋人只是作为两个陌生人相处,也许并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只是一个全新开始。人们常说未来无法预料,但他总是能将未来把握在手的人,不是吗。“……你的护照上不是这么写的。”克林特叼着杯子里的柠檬片,略微昂着头由上而下地打量着托尼。咔哒一声,一本小册子被甩在了地上,托尼低头一看,是自己伪造的自己目前的身份护照,还是那个意大利人。克林特对托尼瞒过了所有人的伪装表示了轻蔑:“假的。一看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喜欢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不是吗。”“那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托尼对克林特的盗窃技术还是暗暗表达了一下佩服,收起了护照,耸耸肩,用一种恳切却风淡云轻地语气坦白道:“毕竟我是一个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线的未来。在那里,我认识你,克林特.巴顿。我们……可以说是互相爱慕的人。只是出了一些意外,我不得不穿越时空来这里找你。”沉默相视了两秒,托尼明显从克林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你该吃药了】这样的情绪。“嘿,你得听完我解释……”“我现在觉得我是在精神病院,你应该是隔壁床跑过来的。”“好吧我知道你暂时不会相信我,但……”“我怎么会爱慕你?”“重点是这个吗?”托尼感受到了人生深深的冲击与挫败:“我可是超受欢迎的天才百万富翁花花公子,你现在先下手为强还来得及哦,等下我出门就要被那些护士活吞了。”克林特再次用质疑的扫视上下打量了一遍托尼,高级西装,镀金的领带夹,修建精心的胡子和……一张英俊的脸。也许是现在的疯子都已经被捧到社会顶层了……但似乎本来就是这样。他转过了脸,偏向暗处,看上去像是紧张已久后放弃般地松弛了下来,显得有些颓丧。“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你救了我。”如同地狱般燃起的大火,和一个冰冷的拥抱。“为什么?如果你是个满嘴胡言的疯子就好解释了,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你让我留在这里,既不放我走跑,也不打算操我,那我对你有什么价值吗?”托尼喉咙一紧。不知是为那个没有面向自己的苍白侧脸,还是那个微微颤抖躲闪的眼睛。“你无法想象你未来成为了多么伟大的英雄。我们是伙伴,而我被你所拯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展现给你看。我保证,那是一个你应得的未来。”“……”克林特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托尼,光线撒在他的虹膜里通透清澈,眼神却还是充满了灰暗的怀疑和警惕,还有些许的嘲讽:“包括你说的,互相爱慕的部分?”还没有等托尼回答,他撑起了身子,扯住了托尼的领带,突兀地迫使他们面对面:“我当然不会爱上你。我愿意赌一百块。”突然迫近的灰蓝色眼睛,体温的热度猛然的接近于肌肤相亲,这让托尼喉结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说话的语速都慢了一拍。但只是一拍而已。“……一百块?”他看着男孩的嘴角挑衅一样地上扬,自己也笑了,不过是更有侵略性的调笑:“一赔十,我愿意赔你一千块。”25贝尔教授的到访给托尼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神盾局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行踪。“哦。”托尼反应冷淡,似乎是很自信他们不会找到自己。“你得小心一点……霍华德他也很感兴趣这件事。”“那就看看老头子能不能在三天之内搞定能锁定我身上信号的东西了。不,我给他四天,因为我改造一次战甲需要四天。”托尼拿起会客厅里的一个苹果就咬,咬了一半嫌难吃,反手扔进了一个花瓶里面。“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未定。我得帮克林特找回他应该得到的未来,首先,我答应了他,为他做任何他愿意的事情,包括复仇。接下来大概是清扫一下纽约下水道里面的那些老鼠吧。”“那些老鼠?你真是……疯了。那些地下组织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连宇宙魔方都敢觊觎,你要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还觉得神盾局不会发现你?”“发现我又能怎样,神盾局从来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无论哪个世界都是这样,”托尼又拿起一个橙子,把皮剥成一个不堪重负的小人放在桌子上,全然无所谓的神情:“我倒是想知道老头子怎么看,要是他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他有一个儿子,会为了自己求而不得的爱情去冒险搅乱时间,一定会觉得我愚蠢无比。”“我倒是觉得挺酷的。”贝尔教授耸耸肩,说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无数个疯狂的想法吧,只是大多不能实现罢了,所以缩在沙发上碌碌无为一生,自称安分守己。”说罢他们都沉默了良久。托尼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酒壶把酒倒在了装果汁的杯子里,他和贝尔教授就像两个高中生一样等着护士离开,才在禁止抽烟饮酒的告示牌下偷偷碰了杯。天色已暗,蓝丝绒般的夜幕上,开始零零碎碎飘下洁白如絮的细小雪花。“也许马上就是纽约的暴雪来临,”贝尔教授穿戴好大衣,撑起伞,站在楼底看着渐渐被灰白蒙覆的景色,叹了一口气,他回身向出来送别自己的托尼握手告别:“希望你一切顺利。托尼。也许那个世界的我曾夸奖过你是个非常好的值得羡慕的冒险家……现在的我也想这么说。”“你的确曾这么说过,教授。”“照顾好你的男孩,这种天气,可不能再任性乱跑了。”托尼下意识仰头望去,那些房间里暖黄的灯光和和雪花一同落在了他脸上。他愣了半秒神,点了点头。“我会的。”打开病房的门,里面一片亮堂却空无一人,托尼看着团成一团的被子,可以想象出无聊的在床上打滚好几圈之后的某人最终选择了跑出去。好在护士小姐非常贴心地留了字条,说她送克林特去了康复训练室。现在的时间大部分病人都去用餐或者在棋牌室里,偌大的康复训练室空空荡荡只在入口处开了几盏小灯,在很角落的地方托尼找到了克林特,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用一个网球反复敲击着墙面,然后再接住。似乎他瞄准的是墙面装饰画的一个点。但是球却没有击中那个点,反而是在离目标有半尺之远的地方反复弹开,已经把那里的墙漆蹭掉了一点。他已经在这里练习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很久了。托尼注意到克林特用的是受伤的手,他大概明白了,克林特是在计算自己的手在受伤后会产生多大的误差。忽然克林特回了头。在灯光不那么明亮的地方,那双眼睛却仍然熠熠生辉,他看着托尼,没有说话,而托尼也没能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只好随便扯些其他的:“你不去餐厅吗?那里有凯撒沙拉和小羊排,我保证那很棒。”“我去过了。还有别那么看着我。”克林特首先扭过了头躲过了托尼的回望。他收回了自己的网球,手撑在扶手上想要站起来,托尼向前迈了一大步想要扶住他,克林特果断抬手拒绝。“我很好,我的膝盖只是被击穿了韧带而已。”他一边说着,一边艰难而倔强直起身,被矫正带整个绑住的膝盖和小腿似乎有上百斤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把脚踩上了地板。“【我只是被击穿了韧带而已?】这么说霍金也可以说【我只是肌萎缩侧索硬化而已,我还有两个手指能动呢】,”托尼还是张开手站在他的身旁,警惕这个不配合的病号随时可能的摔倒:“医生允许你这么做了吗?”“他说我可以进行一些小幅度的,适量的,运动。很巧,都不是我的词。”克林特偏过头看了一眼托尼和他伸过来的手,选择了继续挂在扶手上,指着跑步机:“我想要玩那个。”“不行。”“凭什么?”“这就是人生,小子,我就算是天才百万富翁,也会有一个超正的金发妞每天负责对我说【不行】。”托尼把克林特伸向跑步机的手抓了回来,顺手把轮椅拉了过来把他按了回去:“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看看电视,或者看看风景吗?”房间里冷冷清清全然是一片灰暗,被雪夜反射过来的微渺的光照映在他们身上,依然也是苍白冷落的色彩。“雪很冷。”克林特看着窗外,皱起了眉头。他倒是安静了几秒,接着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我和巴尼都不喜欢雪。但那个时候我们都会在雪里面奔跑。那总会暖和一点。”他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巴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哥哥是否还活着。但他还记得自己和巴尼在雪地里奔跑时候的笑声,这样的回忆会让自己暂时忘记疼痛,甚至幻觉此时也许自己也还能狂奔起来。忽然克林特感觉自己的轮椅动了,他回过了头,看见托尼在对自己笑,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坏笑。“……干什么?”“给你的特别照顾,如果你想跑起来的话,就抓稳了——”克林特甚至还没能听见托尼最后一个话音落地,他的轮椅就像跑车一样突然加速到了八十码冲出了康复训练室——“呃啊啊啊啊啊啊——”&他不知道那个留着不怀好意花花公子的小胡子的男人用了什么魔法,好像有什么飞速前进的东西推着自己,他在护士和其他病人下巴还没得及掉下来的时候就从他们飞掠而过,连同他们的下巴一起拉成晃影——一个急转弯,又一个急转弯,楼梯,不知道谁的猫,不知道谁的花和咖啡……几瓣带着咖啡香味的花瓣落进了他的衣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鸡飞狗跳,不知为何就大笑了起来,发自内心从加速运作的心脏中清晰地蹦出来。楼梯,又一个楼梯,克林特不知道这股魔法的旋风要带他去哪,但冥冥中他并没有一点担心,在最后一层台阶时他的速度慢慢减了下来,魔法旋风把他轻轻放在了此时应该空无一人并且没有开灯的医院大厅中。“呼……呼……”克林特急促呼吸着,良久才平复下心跳,他对着面前一片空荡的昏暗试着喊了一声:“嘿?嗨?”他感到自己的轮椅又缓缓动了起来,把他推到了大厅中央,克林特低头一看,是两只涂着鲜艳红色的机械手,对他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接着飞了起来,在大厅上空盘旋了一阵,做了一个交响乐开场的手势。瞬间辉煌的灯火亮起,大厅上古老的水晶灯绽放出钻石般璀璨的光芒铺满了大厅,就在克林特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发愣时,从楼梯后走来一个身影为他披上了外套:“这个速度还满意吗?不过吹太多冷风对你没好处。你还得进行康复训练呢。”是托尼。克林特接过他的外套,难得没有拒绝,而是接着问道:“什么训练?”托尼十分绅士地向他伸出了手,答道:“跳舞。绝对适量的运动。”“哈?我不会。”克林特十分干脆地否决了。“我负责教你。你不会是在刚刚【跑】了一场之后,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吧?”“……”激将法对十五年后那个身经百战的特工也许作用不大,但现在对于这个克林特看上去很有效。托尼看着他慢慢站起身,由于没有其他支撑物,只能抓住自己的手。“很好,你做到了第一步,接下来是几个基本的舞步,现在,先搭住我的肩膀。”“这是什么?”“华尔兹。”“你当我傻瓜吗,这是明明是跟女孩子跳的。”克林特把手抬起来又触电般放下,而托尼挑挑眉,把他的手抓回来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的舞蹈难度不大,节奏轻缓,比较合适你现在还受伤的情况。”“……然后呢?”克林特迟疑了一下没有把手收回去,他和托尼面对着面,也许再近一些,眼前人黑色的长睫毛就要戳到自己了。“双肩放松,身体稍微前倾,跟着我的节奏,只要后退和前进就可以了。贾维斯,音乐。”话音一落,那双不知有什么魔力的机械手按下了录音机,轻柔的音乐响起,他们的影子浮在大理石的地板上,重重叠叠,似乎这是一场正式舞会。“贾维斯是谁?我没看见他。”“我的管家……嗯,电子管家,你可以当他是个机器人。在未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和一个机器人吗?你说的未来真是疯了。”“是啊,很疯狂。不过我猜你会喜欢。”托尼带着克林特缓缓旋转着,克林特学的很快,如果不是受伤的腿拖累,他也许能跳出很精彩的舞步。“起码要比我的过去要好?我觉得没有什么能糟糕过我的过去了。”他们在大厅的另一端停了下来。克林特松开了托尼的手,脸上又浮现了出了乌云:“我快要忘记那些我还仇恨的事情。我快要忘记我是因为你说我们有一样的敌人,所以才信任你了。”“我答应你会帮你复仇,无论如何。但不要让你自己陷在毫无意义的愤怒中了,这很危险。你可以学着暂时忘记它们。”托尼想要重新拉过克林特的手,但却被他躲开。托尼抬起眼睛直视他,问道:“如果不考虑过去的话,你喜欢现在吗?”“……我不知道。”克林特移开了视线,他环视着四周,仿佛在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唯独不去看托尼的眼睛。“我的现在何其短暂,马上就是危险未测的未来,而我的过去就像阴影中的恶魔一样随时会吞噬我,而你,也许你马上就要与短暂的现在一同消失了。”他颤抖了几下睫毛,终于鼓起勇气般看向了托尼,那里面却全然是落不进光的灰暗:“我不知道。我看不见你说的未来。你是谁?托尼.史塔克?”
13坠落的感觉跟飞翔真的很不一样。托尼揭开战甲的面罩,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他起码确定自己还活着,还在地球上,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世界的地球。身下是柔软的草垫和灌木,眼前是风淡云轻的天空,托尼稍稍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偏僻的河堤下,而河对岸的城市群的喧闹声沿水面的波动滑来包围了托尼,这些细碎而平凡的细节此刻对托尼来说简直堪称恩赐。活着真好啊。但你在哪里,我的小鸟?“贾维斯?”“是的,Sir。”“老伙计你还在……战甲受损情况?”“损毁率百分之42%,能源剩余51%。”“那看来下一次充电前我们得省着点用……嘿,多疯狂啊,我们燃烧了一颗星星,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你说我会不会遇见另一个我?”“很有可能,Sir,我想,不过我们现在得在被发现之前藏起来。”“好吧。走吧贾维斯,轻轻地,悄悄的……不不不不要飞用走的……”把战甲藏进一幢废弃的小屋之后,托尼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嗯,信号仪,这是他跟曾经的世界唯一的联系;还有……啊,托尔的金条,真沉;史蒂夫的旧版美元和他的旧钱包,嗯,真贴心,这气质一下子回到了华盛顿时代;而娜塔莎给的枪和各式小武器……也是别样的俄式贴心。踏上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纽约,依旧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人群,但似乎风格比记忆中的要更加……复古?的确没有什么“你穿越了时空了老兄这可真酷啊”的样显而易见的证明,托尼抬眼隔着橱窗看了一眼销售海报,千禧年的特价狂欢,这可真是……倒退了十五年。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时间轴是十五年前的时间。“……唔……”靠在行道灯下大嚼三明治托尼半发呆半沉思地看着绿灯亮起后涌向各个方向的人群,这个世界几乎什么都是不确定因素,唯一确定的就是世界上无聊的人类还是有那么多,现在凭他一己之力想要从中找出一个此时年仅十九岁的克林特.巴顿,无异于大海捞针。而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托尼靠着神域的黄金跨进了交易所,赚得盘满钵满,租下了华尔道夫酒店的顶级套房,买了一个意大利商人的身份顺便以商业新贵的身份成功进入了纽约上层交际圈;他故意和那些高级警官与政客套近乎,希望能获得帮助,但那些盯着他的钱兜的傻瓜们的办事效率实在不可信任。而没出太大差错的话,克林特此刻还在一个盗窃团伙中混日子,与虚伪浮夸的上流社会完全绝缘。想要抓住窃贼的话……红灯亮了。车辆飞速行驶略过了眼前。一个慌张的小个子从车流中穿过,手中还紧紧攥着明显不属于他的箱子,他向托尼这边狂奔了过来还差点撞上。“别挡道啊婊子养的?”啧啧。骂我的人多了去了,敢说我是婊子养的倒是头一个。托尼放下三明治掏了掏兜,变戏法般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电磁片丢了出去,然后在尖利的惨叫中享用完了剩下的三明治。随后而来的气喘吁吁的警察装作刚刚他们的确追上了小偷一样大声呼喊着扑了过去。又是新的绿灯,托尼没入了又一批目不斜视的行人中,通往这个城市更繁华的内核。在高度文明的城市,没有英雄主义的世界,最耀眼的永远是那些被具象化了的物欲,它们叫嚣着,来吧,狂欢吧,拿上你的骄傲,爱情,尊荣,钱能买到一切。我需要饵料。他如是想着。世人皆为金钱疯狂,窃贼更是。他需要足够吸引一个【好贼】上钩的饵料。喧闹的市中心入夜后依靠着繁杂绚丽的人造光源形如白昼,而月亮永恒皎白冷冽的清辉,则静静蒙覆着破落混乱的贫民区。在黑暗的被废弃的仓库里,没有灯光,只有几丝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落进了仓库内。而就在这几乎无法视物的环境下,某一块被月光面勉强映亮的墙壁上,画着一个潦草的靶图,而靶心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箭孔。“咻——”又一只箭,划开了浓黑而灰尘密布的夜色,准确无误地向靶心飞去,但就在快要达到靶心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箭杆,改变了箭的轨迹让它不受控制地脱了靶。“干。”而那个潜伏在更黑暗的角落里练习箭术的人对这样的打扰显然非常不满。“冷兵器的时代已经结束几百年了。”顺着月光从屋顶的破洞处一跃而下的人用语嘲讽,他的面孔逆着光,只看得见被他在手上耍玩的手枪,是漂亮而冰冷的银色。“哦?那又说明什么呢?”被这么说的人冷哼一声,第二支箭离了弦,擦着耍枪人的鼻尖而过:“要是被老古董结束了性命会感觉更不好一点吗?”“啊哦。”差点被带走一半鼻梁的男人笑了,指着某个角落:“你在那……儿?”“反方向,白痴。”弓箭手走出了角落,走到了对方面前,苍白微弱的光映出了他的面容和身行,那是一个青春期刚刚结束的男孩,栗金的发色,本来就不算成熟的圆脸上却摆出一副桀骜且不屑的神情,微微抬着下巴狭起眼睛看着面前人。“……我之前只是在而是表达欣赏。”而对方的注意力不在他生硬的傲气上,而是在男孩形状好看且熠熠生辉的蓝眼睛上,他拿着手枪冰冷的金属外壳沿着男孩脸侧的轮廓轻轻描摹了一遍,又在男孩反应过来发怒之前收回了手:“这样的武器,我想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用得好,带来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但,接受任务之前,拍马屁不是什么必要程序。”男孩用弓把那把枪隔得更远,转身走回了阴暗之中背起自己的箭囊,灵巧而快速地踩上了一堆仓库的废弃箱子,居高临下地坐了下来:“你们丢了东西,不是吗?想要我拿回来吗?”“低级错误而已,不值一提,丢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比低级错误更低级。我都看见了,第三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那个傻瓜拿着唾手可得的珠宝箱子,甩开了警察几乎一条街,结果在一个路人身边狠狠摔了一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男孩说完之后加了个轻蔑的尾音:“我不干傻瓜的活。”“当然不会,你是我们的王牌,只会挑战不可能的任务,老规矩,任务指示在老地方,不过说实话这次的物品也许有点……危险?”“切。”&男孩伸手一捞荡上了屋顶的横梁,踩到了二层才停下来说道:“无论你们想要什么,这一次我都可以拿到,但也是最后一次,我要退出。”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跳出了窗户,沿着窗外建筑物的屋顶飞速离去。“……”退出?站在下面的人好笑般地弯起了嘴角,摇了摇头。被饲养的小鸟,不折一双羽翼,怎么能逃出去牢笼呢?14托尼在等一个人。他在套房的会客厅里拿起了一瓶好酒准备打开,看了眼时间,又把酒放了回去。那位客人快来了,而他一向准时而且滴酒不沾。托尼庆幸自己还记得,虽然在自己的世界与时间里,这个人已经去世多年。“叩叩。”侍者敲响了门。“请进。”托尼望向了门廊,在看到那位两鬓霜白的老者从侍者身旁走了进来后,立马阔步走去向他伸出了手。“你好,久仰大名,贝尔教授。我很久之前就读过你的论文,那些理念真是惊人。”握手时时过境迁的久违感让托尼有些感慨。贝尔教授是麻省理工最优秀的科学家之一,尽管自己只是在年少轻狂的年纪短暂停留在了那里,但那些启蒙和引导,被视为骄傲的认可感,仍然称得上是他难忘的回忆。“你好……马可尼.奥托先生。”贝尔教授有些犹豫地念出了托尼的意大利假名,他虽然同意了这次会面,但对于托尼的目的还是有些不解:“我以为我的工作并不会引起像你这样的金融家的注意。”“我并不是单纯的投机获利的人,其实我是工业起家……”托尼示意贝尔教授入座,自己坐下后交叉支起了手,神色坦然地编造起了理由:“我热爱新科技,同样欣赏科学家的追求。我想给你的研究……投资。”他需要贝尔的研究。这将帮助他在改变了克林特的命运之后顺利回到原来的世界,将两个平行时空的结局同调一致,让这个世界的结局叠加在原本世界上。“投资?哦,这实在称得上是个惊喜……不过,”贝尔教授有些拘谨地推了推眼镜,对托尼耸了耸肩:“我们的研究已经有人资助了。”“……我能知道是谁吗?”托尼有些惊讶。贝尔教授的理念一直不被看好,那些过于先驱却局限于当前科技的想法……当自己去实现的时候,贝尔却已经不能亲眼看到。“这个资助人,的确有不好透露的部分,是某个国家机构,和史塔克工业,联手资助了我们。”啊,哦。该死的神盾局,还真是哪都有它。倒是史塔克工业……这个世界的史塔克工业。他突然好奇了起来,但更多的是隐隐约约感到了某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违和感。“我了解了。这很好。现在我想问问……”托尼停顿了半晌,问道:“被资助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学生吗?”“抱歉?”“我是说……史塔克工业资助你的原因是因为史塔克家的孩子曾经是你的学生,不是吗?”“……?”贝尔教授迷惑的神情让托尼喉咙开始缓慢而尖锐地绞痛了起来。他知道了,错误出在哪了。而答案马上就要被说出来。“并不是……我不知道,你指的是霍华德.史塔克的孩子吗?那也许你记错了,他没有孩子。当然不可能是我的学生。”是的。这个世界,一切如常,唯一缺失的一环,便是托尼.史塔克的存在。15纽约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如帘的雨幕把每一座楼,每一个房间都困成孤岛。托尼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窗外良久,按下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按约定,我需要你在黑市散布一个消息,从印度运来的孔雀王朝的钻石项链已经被一个神秘买家购买了,在展览之前,会在一栋私人别墅的保险库里停留……”四小时之前,贝尔教授接到一个电话后惊慌而匆忙地离开了,而在又四个小时后,他接到电话,他之前拍卖得到的钻石项链失窃了。“不过我们已经抓住了窃贼。”容光焕发得意洋洋的警长如是对托尼说,好像抓住窃贼不是托尼设下的陷阱而是他们半小时后才到达现场的‘神速’。“很好,我一向信赖纽约警方的能力……”托尼也虚伪地笑着,拍了拍这位他在社交场上认识的新朋友的肩膀,问道:“我能看看嫌疑人吗?”“可以啊,他马上就要被带过来了,你可以在审讯室外辨认他……你需不需要一杯热可可?”他有些讶异于托尼的急切,大雨还未停歇,托尼的车堵塞在了警局附近的街上,他独自冒雨步行而来,大衣和发梢上全是雨水。“不了。我不需要。”谈话间,托尼的视线始终盯着不远处的审讯室。很快,两个警察把嫌疑犯送进了审讯室,他立刻终止了那些无聊的谈话,匆匆跨了几大步向那里走去,可让托尼失望的是,那人并不是克林特。“……很惊讶吧,先生,他们都还是少年或者刚刚成年的年轻人。”警司先生跟了上来,啧啧感叹。“……他们?”“是啊,最近几年兴起的针对名贵藏品的盗窃,嫌疑人都是年轻男孩,而且是一个团伙,情报称他们为一个权势极大的黑道服务,我们很难抓到他们……最近才抓到两个,有一个差点就抓到……不过被其他部门接手了。我们得好好审讯他们,最好能连根拔起……”“等等,你说有一个差点就被抓住?”“是啊,一个实验机构被偷走了重要的研究仪器,不过我们刚到现场就被告知已经被其他部门接手了,该死,要是是我们来办案的话早就……”十有八九是贝尔教授的实验室。他之所以匆匆离开的原因……那里应该被神盾局严密监控着,能从神盾局眼皮子地下偷东西的人,除了自己托尼就只认识一个。“在那个失窃的研究所现场,有什么奇怪的值得注意的地方吗?”“嗯?哦,我看到那里的监视器上都插着一支箭……现在还有用箭的人真是奇怪……我觉得这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可惜我们不能接手这个案件……”警长先生还在絮絮叨叨,但他一回神托尼就已经不见了身影。“嘿!我们还没有做笔录呢?有些问题要问……你不问问你丢的东西在哪吗?”没有回答。“……疯子。有钱疯子。啧啧。惹不起。”六个小时后。市郊某公寓。被迫离开研究所的贝尔教授忧心忡忡地一夜未眠,他在神盾局的保护下住进了秘密住处,而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十分心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才刚刚天亮的时间,他的住所就被陌生人闯入了。他吓得差点撞倒柜子,而按在柜子上的手则不知道是先摸枪还是先摸心脏药物。“稳住,伙计,我没有恶意。”托尼从门后走了进来,抬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你……?奥托先生?你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被监视的……!”“神盾局吗?他们的监视对于我来说约等于没有……”意识到这样说只能让自己显得更危险,托尼只能快速切入主题:“贝尔教授。我需要你的帮助,作为交换,我能帮助你找回你丢失的东西。”“你需要我的帮助……?而你怎么会知道我丢失了什么?”贝尔教授对于这个先是说要资助自己现在又悄无声息闯入自己被保护的住处的男人充满了怀疑,他手已经按在了手机的呼叫键上。“宇宙魔方。”托尼言简意赅的说了四个字。“你丢失了你正在研究的东西,是吗?”贝尔教授的手僵硬地停在了按下之前,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盯着托尼:“你到底是谁?你不像是你所说的意大利人,也不像是普通商人,……你和史塔克家族有关系?”“唔,要说起来的确有不小的关系。我试着长话短说吧,”托尼又看了一眼窗外雨雾蒙蒙的世界,那些雨声让他焦躁,他突然莫名恐惧起了在那些雨水冲刷后,他是否还能找到那个一纵即逝的身影。“我的真名是托尼.史塔克,是一个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人。我燃烧了一颗恒星,扭曲了空间才来到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伟大的目的,当然也没有什么邪恶的计划……”雨声渐渐小了,有一种奇异而嘈杂的安静充斥了依旧潮湿而寒冷的空气,呼吸之间,好像有碎冰刮擦:“我只是来找一个人。我在我的时间中失去了他。然后我来到了这,想要做到的,不过是为了阻止他……再次离我而去。”16“贝尔教授失踪了。”收到这样的消息,本来就焦头烂额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表达了他极度胃疼的现状。“但是……他留下了表示自己安全的信息,说自己只是离开一小下……就像度假。原话。现在要通知弗瑞局长吗?”“不用。”他迅速地在电脑上打开了一系列权限,交给汇报任务的人:“带一小队人和警察一起去找贝尔教授的踪迹。眼前我们还是得着眼于那个窃贼的踪影。将搜查范围再扩大一倍,7等级以上地区请求增援,不惜一切代价,戒严全城,他们带不走……”哄——!话音未落,在更深处的区域中传来了爆炸声。然后是警报和脚步声,再然后门打开了,出现在门后面的人拿着一手的工具,浑身脏兮兮地走了进来。“又失败了……那些可恶的家伙毁了我的仪器,现在要二十四小时内修好根本不可能啊……”那人坐下来喝了口咖啡,皱了皱眉,向站在一堆电脑前忙碌着的男人晃了晃杯子:“没有能追踪宇宙魔方的伽马射线的仪器,现在做什么都是白费……有酒吗?”“史塔克先生……”男人头也没回地挑起了一边眉毛:“我也想什么都不做,干脆喝到烂醉等世界毁灭,但我不能。我想,你建立神盾局的初衷也不是这样吧?”“……哦?不是吗?这样吧,你过来陪我喝我就给你看我年轻时候买到的美国队长卡片。”“……真的?”“寇森探员!”另一边操作电脑的工作人员几乎是尖叫了出来。“只是看看而已的话,还不能让我离开的本职工作,抱歉,史塔克先生。”“送你一张。”“我好像记起来我有一瓶不错的酒放在了办公室……”“寇森探员……”刚刚尖叫的同事语调已经接近哀求。“好吧我不打搅你们工作了,继续做无用功吧。我等下也要继续努力工作了……”就像达成了什么成就般,那人心满意足地继续喝起了咖啡。良久,突然小声感叹了起来:“突然觉得要是有个继承人的话,也许现在辛苦工作的就不是我了啊?”过了一会他笑了,经岁月痕迹覆盖过的面孔露出了仍然不逊当年的神采:“不过谁知道呢。我可不敢说命运是能随意改写的东西。”17在漏雨的阁楼里,一个矫健的影子一步并作几步跳跃上来,雨水在他脚下飞溅,而他就像不畏惧寒冷般毫不躲避,很快就来到了阁楼顶端。“我带来了你们要的东西,出来交易吧。”他站在一片光亮的雨幕中,大喊道。“嗯,干得漂亮……”忽然一阵比雨还要冰冷的寒意从他身后传来,转过身后,他看见了黑暗中的人,语气开始透露出无法掩藏的惊讶,与因为畏惧而带来的警惕:“……我不知道你会亲自出来接货。”“当然,因为这是无比重要的东西,你带来的,我很满意。”交易者慢慢地,悠哉地,走到了他面前,语调似乎在笑。“不过这个世界总是那么不公平,我得到一样珍贵的东西,就要失去另一样。比如……那么聪明,却学不会忠诚的小鸟。”啸——粗糙的帆布被揭开,露出了下面被遮掩的物体。站在这物体面前的,自认为在科技界见多识广的贝尔教授也吸了一口凉气,他半晌才说出话来:“这是你制造的……?”“是啊,我用半条命换来的灵感一现。”托尼拿起临时制作的检测伽马射线的仪器连接在了战甲上,开始共享数据:“多谢帮助,我们就能很快找到宇宙魔方现在的位置。”“可那也是你设计的,等等……容我问一下……这个靠什么能源驱动?”贝尔教授绕着托尼的战甲转了两圈,从战甲后面探出了写满好奇的半张脸。“好问题,”托尼丢开了他的大衣,解开领带,他胸口蓝色的光芒显露了出来:“所以我说这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灵感,这样的非生命体已经和我融为了一体……在那个世界,你是我的导师,你很久之前就提及过这样的想法。”“……但我没能实现它。”贝尔看着托尼胸前的反应堆,讶异,惊喜,感慨,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时都快说不出话来。“所以你答应神盾局帮他们研究宇宙魔方,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并不疯狂。”托尼连表情都没多做一个,他除了时不时检查一仪器上的数据,就只是盯着看着又渐渐要下起雨的雾气蒙蒙的城市的轮廓。突兀地,他像提问般丢出了一个肯定句:“你们也在用宇宙魔法制作武器。”&“……但是我们是为了防御,跟九头蛇他们完全不同。我们……”贝尔教授有些不安地想要辩解,但托尼打断了他:“我知道。在未来我听到过一样的答案,但也目睹了因此而起的灾难。”他自顾自说了下去:“人类贪婪,恐惧,但也从未放弃努力。我相信你的研究,贝尔教授。现在,”数据导入完毕,战甲已经记忆锁定了宇宙魔方残余射线的位置,托尼伸出手,轻声呼唤道:“贾维斯?”“是的,sir。”被唤醒程序后,战甲走到了托尼身边,自动打开,层层契合装备到了托尼身上。“我去找回宇宙魔方。”“你确定我们不需要警察……?”贝尔教授呆呆地注视了托尼好几秒,吐出这么一句。“……大概需要吧。你打个报警电话,装作老年痴呆,他们能免费送你回去。”一阵气流涌动迷住了贝尔教授的眼睛,再睁开,托尼和他的战甲早已经飞离了这里。“老年痴呆?我吗?”18按照最后一次捕捉到的伽马射线来看,之前的泄露是因为保管不善,所有经过线路都有残留,然后就戛然而止,看来是被交到了更了解宇宙魔方的人手中。克林特……一种巨大空洞的心悸从托尼胸腔中翻涌上来。一个知道了他们秘密,又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十九岁男孩,他们会怎么对待他呢?答案似乎可想而知。“贾维斯,反推作用器开启最大值。”“好的,sir。”
在保卫纽约的又一场血战中,复仇者与市民们失去了一位英雄,hawkeye鹰眼。他在被大批敌人发现并攻击之时选择用最后一支箭救了自己的队友,然后就被外星武器可怖的激光击中化为了齑粉。
在几乎成为废墟的时代广场上,目睹了这位英雄逝去的市民们献上了花束,那些微小而诚挚的敬意与哀悼渐渐汇聚在一起,成为了还未退散黑暗中顽强生长的光芒。
“他毫无疑问是绝对的英雄。”
献上了一束白色玫瑰的年轻女子红了眼眶:
“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但是所有人都会继承他的勇气,这就是英雄的意义。”
克林特.巴顿的葬礼,是肃穆而秘密的,他的遗物被封存在了神盾局特制的黑色盒子中,他的人生经历变成了一段密码刻在盒子底部,关于克林特.巴顿,或者hawkeye。史蒂夫.罗杰斯执意要按军人的礼节为这个不算棺椁的棺椁覆上国旗,娜塔莎.罗曼诺夫亲手整理了那些遗物送进了箱子,托尔.奥丁森放入了按仙宫规矩为亡故勇者书写的墓碑石,布鲁斯.班纳则放入了浩克收藏的那些玻璃小鸟,他们静默着,注视着菲尔.寇森怀抱着箱子准备送入神盾局深处的秘密墓地。
忽然所有的电子系统都被远程控制,这个神盾局戒备最为森严的地带显示有未获得权限的人强行闯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一扇又一扇被打开的门后,那位闯入者,或者是,迟到者。
托尼.史塔克。他身着非常正式的黑色三件套,仍然是衣冠楚楚甚至更甚从前,虽然不复昔日无谓嬉笑的神态,但从表面上来看,也毫不见颓败之色。
复仇者们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准备说什么却都没有说出来。对于这位迟到的复仇者,他们只是沉默而默契地让开了一条路,看着托尼.史塔克缓步走过他们面前,在菲尔.寇森面前停了下来。
“打开箱子。”
他如是要求道。
菲尔抬眼看他,他们之间几乎是对峙般地僵持了几秒,最后菲尔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打开了箱子。
首先显现的克林特的弓。他最心爱的弓,在他被击中后损坏严重从空中坠落,如同那只鹰最后的羽翼凋零尘埃。然后是他的制服,他的书和笔记,他自己制作第一支的箭和他喜欢唱片……这些都简单到简陋。这些是证明克林特.巴顿曾经存在的证据,也是克林特.巴顿已经离去的事实的具象化。站在这一切面前的人,垂首低目,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人指责托尼的失礼,在这压抑的安静中,托尼却听到了来自自己内心深处,轰然坍塌的声音。
克林特,他的克林特。怎么会只有这样浅薄的痕迹存在于世,那个家伙傻笑地从任何一个角落冒出来来抢三明治,亦或者是皱起眉头随时随地窝起来发呆,再或者是用一个手势示意队友把后背交给自己的神情,所有鲜活的关于的他的……回忆。
是的,只是回忆。而真正带来这一切的人,已经在托尼的面前化为了碎片。
那个时候,能量几乎耗尽的托尼开始失控下坠,最后一支爆破箭击中自己身边的敌人后在天空中爆裂开的大团火花隔开了他努力望向克林特的最后一眼,他几乎无法呼吸般地张嘴想要呼喊,却丝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你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交给他吗?”
菲尔打破了沉默,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却一针见血,他看见了托尼的手在空气中微微蜷抓了几下,于是开口问道。
托尼没有回答他,只是抬手从大衣里拿出了一个灯芯绒的紫色小盒子,轻轻放进了黑色棺椁。
“就这样吧。”
他低声说。
“……就这样吧。”
复仇者们都知道阔佬喜欢小鸟,但是就是小鸟不知道,起码他表现得就像自己不知道一样。对于复仇者内部来说,大家互相之间都算是老相识,相处起来虽然没有危机来临时的团结一致,但也是在打架喝酒与恶作剧之间良性增进着友谊,嗯,能把房子打烂的友谊也算的话。没多久复仇者之间默契与感情已经是老朋友程度了,他们能看出队友的战术手势也就能看出彼此各自的惯用表情和小动作,这个时候变得一目了然的一些事情,让他们恍然有些后悔了这过分的熟悉。
首先是娜塔莎。她用特工的直觉捕捉到了很多细节和证据,然后带着三分怀疑七分谨慎存进了心里,然后在史蒂夫都感到不正常的时候两人进行了情报交换,得出了结论向布鲁斯探讨取证,最后加入讨论的雷神托尔一锤定音:
“吾友!我也一直觉得史塔克之子对巴顿之子怀有爱慕之情啊!”
虽然铁证如山,但大家都一起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我觉得史塔克,他是个……他是个……”
史蒂夫半天没想起自己要用哪个词。
“直男。”娜塔莎帮他接了下去,她咬着指甲,摇着头:“但克林特不是。”
“嗯,我觉得这种事情,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布鲁斯准备搬出理论来解释,但看到众人显然是一脸我不想听,挠挠头把话题岔开了:“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性取向一直都是一样的,爱情面前不分性别。”
“你们中庭的进化水平挺高的嘛。”托尔却觉得自己这些中庭朋友孺子可教:“这是很多高等文明中才有的结姻形式。”
“结姻?别想了,史塔克泡了那么多妞,我猜他就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哪天就有新猎物了,何况……”
娜塔莎翻了白眼:
“重要的是,我认为,克林特.巴顿本人对这件事,没有任何一点,任何一点,感知。他知道吗?他不知道。”
这件在其他复仇者眼中再明显不过的事,唯一没有触动到的,就是当事人,克林特.巴顿。他如常吃着橱柜里的饼干,却不知道那些储藏很多时候都是某人半夜也会去添满的;他如常拿起弓箭去训练场,却不知道那些弓箭会被定期收走精心维护再放回原处;他如常坐在公共娱乐区打游戏,却不知道那些游戏都是某人费了些心思从游戏公司要来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时神采奕奕说着玩笑话的样子,被某人看似不经意地用余光瞟了又瞟,最后视线就赖着不走了。
可是那个时候克林特没有回头。
是啊,泡妞无数的花花公子托尼.史塔克,对自己的队友动了感情,用的方法,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谨小慎微且欲言又止。
他在想什么呢?
没有人问过。大家都心照不宣,闭口不谈。复仇者之间依旧笑闹着,工作着,为战斗准备着,大部分时候忙碌得几个月不能见到彼此,也偶然有时候闲得一天能碰上好几次。这是生活的常态,也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们去履行自己作为超级英雄或者是战士或者是特工的责任和义务。
某天偶然的,娜塔莎要送资料给班纳博士,刚到实验室门口,她就撞见了布鲁斯。布鲁斯站在很角落的地方给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笑着让她过来站到自己身边看什么东西。
虽然略有疑窦,但娜塔莎还是靠过去按布鲁斯指示看向了实验室内部——
在一片莹蓝的虚拟显示屏的光芒中,可以清楚看见有两个人挨的很近,正在阅读一些数据。一个人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腿,仰头看着那些显示屏,另一个人操纵着显示内容,认真地讲解着。
毫无疑问那就是克林特和托尼。
“……这就是你不进实验室的原因?”
娜塔莎挑眉,望着布鲁斯。
“嗯,觉得冒昧,不知为何。其实他们就是,很普通地在交谈新武器的研发进度,但……嗯,你懂的。”
娜塔莎当然懂。她是用感情换取情报的好手,她能看懂所有暴露人类最薄弱心理的举止与神情。她同样能看懂这样平凡无奇的独处对当事人来说,是值得珍惜的片刻。
“我们走吧,资料实验什么的,明天再收拾也没关系。”
布鲁斯拍拍娜塔莎的肩,示意悄悄离开。
第二天娜塔莎收到通知她要送克林特离开,克林特将接受一个长期任务。在驾驶飞机飞往下一个交接地点的途中,娜塔莎和克林特聊了起来。
“你有什么新的艳遇吗?”娜塔莎随口问道:“不包括一夜情对象的话。”
“哈?那你可把我问住了。”
克林特笑得大咧咧的,假装沉思了一两秒,答道:
“没有。”
她嗤笑了一声,转头去看窗外的流云:“没有谁跟你说过想要长期交往吗?”
“你是说真正意义上的恋人吗?”
克林特撇撇嘴,一副没在意的样子:
“那还不如一个火鸡培根三明治来得实在。”
娜塔莎在心中暗暗摇头。
她能看透那个花花公子的一举一动,但克林特同样是特工,他的伪装与掩饰的功夫并不比自己差。
他们是英雄,是战士。
关于爱,很多时候都只是心照不宣,闭口不谈。
托尼打造了一对戒指。
一只想亲自戴到自己心仪之人手上,一只在自己手上,这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对戒指。他在实验室里花了点心思,思考着在这小小的戒指上塞些什么功能进去,什么通讯功能定位功能身体状况扫描功能……最后,他都放弃了,只是做了个小小的修改。
带上戒指,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在打造戒指的时候,实验室里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叼着三明治不知从哪里跑进来还瞒过了贾维斯的小野猫,噌地一下从他身边冒出来。
“惊喜!”
来人大叫了一声,瞬间把埋头工作的托尼吓得手抖了两抖,铿铛一声两个银色的小东西就掉了下去自顾自滚下了工作台。
“什么东西?”
好奇心很重又喜欢捣乱的不速之客准备去捡,被托尼用身子挡住:“咳咳,有什么事吗……克林特?”
他暗中用脚把两个无辜的小东西踢得更远。
“我打扰到你了?”
灰蓝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克林特把三明治从嘴边拿下来,很恳切地望着托尼。
“不不不……没有,并没有,小鸟,只是你很少会到这里来,我还没做准备,比如给你搭个窝……”
托尼有点害怕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下一秒就说“那我走了”然后消失不见,他非常想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你可以永远呆在这里”,但说到嘴边的,还是嬉皮笑脸的玩笑话。
“别闹了伙计。”就像平常一样,克林特笑着打了他一拳,但是力度很轻,就像拍了一下托尼的肩膀而已。他卸下了一个背包摞在托尼满是精密仪器的工作台上,打开拉链掏啊掏啊掏,掏出来几盒饼干和两个三明治。
“曲奇和完美三明治!”
“……你来我这里吃午餐的吗?”
“午餐?”
克林特不可思议地看着托尼:“哇哦,你还真是工作狂。”
“有什么不对吗?”
托尼回忆了一下,他进实验室之前吃了一餐早餐,那么现在的确应该是吃午餐的时间。
“你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这是你第三天的晚餐。”
克林特把三明治递给他。
“你……怎么知道的。”
托尼接过三明治,有点感动。
“班纳博士告诉我的,我出完任务刚回来,洗了澡,正在厨房做三明治,布鲁斯说‘嘿,要不你去给史塔克送餐饭吧,顺便看看他的死活’,于是我来了。”
“等等,‘顺便看看他的死活’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也蛮意外看见你还活着的。”
克林特耸耸肩,说得满脸诚挚。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托尼讪笑了一声,大口咬下了三明治。嗯哼,这家伙厨艺倒是出乎意料的出色。
“的确。”
站在他面前的克林特垂下了眼睛,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他胸口的泛着蓝光的反应核:
“拥有一颗钢铁之心的人的怎么会轻易死去。”
虽然克林特的手很快收了回去,但是对托尼来说,这一下差点让他轻易死去,反应核险些无法阻止在快速的心跳下刺向心脏的那些陈年碎片。他嚼着一口三明治就像傻瓜一样面部僵硬了好几秒,直到克林特报出自己来实验室的最终目的:
“嘿,铁人,你还欠我一个样东西呢。”
“啊?嗯,哦,哦,那个箭头,我已经改良好了,”托尼匆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又灌了口咖啡,打开了虚拟显示屏,轻轻一挥,瞬间闪烁着蓝光的资料页面和模型铺开在了他们两人面前,克林特高兴地抱着饼干跳上了工作台,认真听托尼讲解他改良了哪些地方,又应该怎么使用。
“……所以,这种箭头你应该放在你箭囊最后的位置,它能引起连锁爆炸,可以一次性攻击数十个敌人,如果被包围了,你就用它解围。”
托尼讲解完这个自己的得意之作回过头,就撞上了克林特的蓝眼睛里冒出来的星星,后者就像看到罐头的狗狗一样从桌子上跳下来,围着托尼摇尾巴:
“你真是天才!我真想亲你一下唉!”
为什么不呢?
现在两人挨得很近,实验室里的灯光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只有那些浮在空中的蓝光包围着他们,模糊而暧昧。
托尼以为克林特就要凑过来的前一秒克林特突然嘿嘿一笑,扯起他带来的背包,迅速离开了实验室只飘来一句越来越远的:“算了还是等我实战用到了再来亲你吧~~~~再见啦铁人~~”
留下托尼一个人愣在原地。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嘲的笑笑,弯腰去寻找那两枚半成品戒指的踪迹。
很快他就找到了,甚至没打开光源。它们在昏暗中也闪着漂亮的光,丝毫不见暗淡。
然后就在短暂的时间里迅速地灰暗了下去。
它们始终都没能去倾听谁的心跳。
托尼也没能等到那个吻。
新箭头唯一一次实战,也是最后一次,他的主人没用它来保住被重重包围的自己的性命,而是选择将它发射向突然出现在钢铁侠身后还没来得及被发现的敌人。
他是所有队友的背后,他贯彻了自己的承诺。
却不知道有个人,也想对他承诺,我想保护你,想让你活下去。
和我一起。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生活还在继续。
明天是托尼的生日。
他通常都会面对一场盛大的宴会,自己举办的,别人为他举办的,五光十色招摇过市,然后喝到尽兴,揽着美妞的腰共赴云雨。
但是这次的托尼.史塔克对此没有任何安排就像他毫无兴趣甚至根本没有想起来。他看上去一切如常,却只是看上去而已。他照常在实验室一待就是好几天,也乖乖地按佩珀的要求和计划出席重要的会议,认真处理必须由他经手的文件和事务;同时,他找佩珀藏起来的酒的功夫登峰造极,并且极度依赖浓咖啡,后者让他清醒,前者又让他迷醉。
复仇者大厦里静悄悄的。班纳去了一个大学参加什么活动,神盾局自以为神秘地跟在他屁股后面高度紧张地监视保护着;史蒂夫还在忙于巴基.巴恩斯的下落问题;托尔去找他的人类小女友,据说他们的关系有了些矛盾;娜塔莎是任务女王,她选择埋头于工作之中绝不分心。
早上的托尼被贾维斯叫醒,他没吃什么东西,去了实验室。中午过了很久他被贾维斯和佩珀联手强行踢出了实验室,吃了中餐。然后应该是处理书面工作的时间,托尼都做好了准备,佩珀却没有拿出文件,反而拿出了一个大箱子。
“嗯……你有多久没看过日历了?”
佩珀努力让自己笑得足够温和又能感染他人,但好像收效甚微。
“那种古董我去哪里看?博物馆吗?”
托尼靠在了沙发上,懒洋洋的样子。
“那贾维斯应该有每天告诉你时间吧。”她把箱子推到了托尼面前,垂下眼睛苦笑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些是大家送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托尼。”
“……谢谢你,佩珀。”
托尼弯下腰,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个朴素的纸箱的边缘。很粗糙,用油性笔胡乱涂了很多人的名字,那些都是他熟悉的名字,然后写着大大的‘生日快乐’。
“我想,我还有事要处理,所以拆礼物的惊喜你只能独享了。明天见,托尼。”
佩珀握了握托尼的手,转身离去。
宽阔的房间里,就剩下了托尼和那个纸箱面对面坐着。他缓缓打开了箱子,里面东西很杂,都是些奇奇怪怪小物件。比如市面上流行的超级血清味道的饮料和一套上世纪才会流行的礼盒咖啡杯套装,不过还是相当精美的;一大盒黄金,是的,就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看留言是某神二代研究了地球人的喜好后从神域带来的‘他们用来建房子的原料’;然后是一叠论文,看得出是心血整理而成的;然后是在军队的某人送来的和各个驻地士兵交换的特产,杂乱奇异得不能直视;再然后……
是一个小小的信封,上面写着‘重要的,史塔克亲启’。
托尼拿起那个信封,看纸质是神盾出品,女特工不知准备了什么,在他以前寄给她的半裸帅照上写‘屌你自己去吧史塔克,生日快乐’这样的话?掂量了一下信封,比一张纸要沉一些,拆开看了一眼,是个速记小本,同样也是神盾出品。
莫非她把诅咒了自己多少句还编成册了?托尼对自己的想法不禁失笑,把本子倒出来还在想要不要打开,信封里滑出了另外一张卡片。
他捡起了卡片。
‘我想这个对你会很重要,我在整理克林特的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是克林特的东西。
几乎是立刻的,托尼翻开了那个本子,翻页的时候因为指尖微微发抖而变得不灵活差点把纸面弄皱。那是个很普通的速记本,按日期记录着本子主人每日的备忘事宜,上面写了不少东西,托尼一页一页地翻阅着,他总觉得自己在紧张什么,期待什么。
‘X月4日,参加重要会议,不得缺席。得了吧……菲尔……’
‘X月16日,去给娜塔莎买礼物,女孩子总有几天不开心要人哄着’
‘X月1日,看看托尔那个家伙独自出门时有没有好好地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类’
小小的本子很快就要被翻完了。
托尼放缓了翻阅速度,他在搜寻的东西到现在也没出现。或者说,是他期待的事情。比如克林特的生活中,有关于自己的痕迹。
没有出现。
速记的时间渐渐向现在靠近,其中因为出长期任务空了很长一段,然后,就是最后一页。
托尼缓缓将它翻开。
‘6月8日,给托尼饼干匣子’
6月8日是托尼的生日,那么,饼干匣子是什么?
这是第一次出现关于托尼的记录,也是最后一次。
“贾维斯,整个复仇者大厦,到底有多少地方放过饼干?”
“39个,sir。”
从公共休息室开始翻找,托尼找到了所有的饼干盒子,蓝莓曲奇,烘焙蛋糕,甜甜圈……它们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了,也有些还没有被打开。他抱着那些盒子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有效信息。但是这些包装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logo,叫做饼干匣子。
他突然想起了,平时他常去买甜甜圈,也会顺便给克林特带上一盒现烤曲奇的甜品店就叫饼干匣子,离复仇者大厦只有一个街区。
热闹非凡的甜品店排队的队伍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横冲直撞的疯子,他径直走了进去,对店员说:“我要看所有的预定信息,不然这里所有的蛋糕饼干随便什么……我都买了。”
后面排队的人群发出了惊叹和骂声。
店员通知了经理,一个体重超标却看上去非常温和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柜台前的托尼,向他伸出了手:“您好,我是这的经理,您是史塔克先生吗?”
“是的,我……”
“哦,是这样的,”胖男人拿出了预定单,揉揉鼻子开始翻找,“有人为您定了一个蛋糕,说是上门拿货但是人没有来。”
托尼的心跳开始加速,他问道:
“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嗯……留的姓名是亨利.修斯。是一个……嗯,圆脸的,蓝色眼睛的先生。”
假名。但毫无疑问,是克林特。托尼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好吧。谢谢。我现在要拿走那个蛋糕。”
“好的,没问题。”
蛋糕不大,盒子是普通的米白色,画着五彩缤纷的蜡烛作为生日蛋糕用的包装。托尼回到复仇者大厦,坐在房间里的地毯上面对着蛋糕盒,过了很久才决定动手拆开它,里面是一个用漂亮蕾丝纸垫着的柠檬奶酥蛋糕。他拿起勺子划开一角,慢慢放进嘴里,柠檬的香气四溢开来。
他很少吃这个味道,但这个味道并不陌生。上次吃到,是什么时候?
忽然托尼从被划开的一角敏锐地看出了用来垫蛋糕的蕾丝纸的不同,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垫纸抽出来,上面赫然画着一个个粘着蛋糕屑的紫色蜡笔小人开心地笑着:‘嘿,被你发现了’。背面还有画,是一个不开心的紫色小人拖着行李箱,他面前一个金红色小人笑着递给了他一个蛋糕盒子。
托尼想起来了。
在克林特入住复仇者大厦的第一天,他作为入住礼物送给了克林特一个柠檬蛋奶酥蛋糕。那个时候执行完任务又刚刚整理好行李十分疲惫只想睡觉的克林特开了门,非常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看到蛋糕后含糊地说了声谢谢就把门摔到了托尼脸前两公分。但是没过三秒,门又被打开了,一头乱毛的小鸟挠挠头,拎着蛋糕说道:“我一个人吃不完,……一起吧。”
然后托尼坐在了克林特的对面,他们一人一勺地分享了那个蛋糕,期间聊了些什么,他只记得克林特虽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笑得很开心。吃完之后克林特嘴都没擦就仰躺在了床上,迅速地睡着了,托尼在离开之前把暖气调高了一点。
原来这些事他都记得。
在这幅画下面,还写着一个单词:‘厨房’。
餐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都在公共活动区,现在里面空无一人,大家都还没有回来。托尼很快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厨房里,四下张望,翻东翻西,贾维斯的声音问询道:“需要我给提示吗?sir?”
“不用,贾维斯,我自己找。”
很快,在冰箱的布丁盒子里,他找到了第二张纸条。
上面画着拿着弓箭的紫色小人和金红色小人围着冰箱打了起来。
在入住一周后,托尼的甜食受到了贾维斯和佩珀的控制,而克林特则被菲尔点评为‘同样任务强度的特工,你的腰有4个娜塔莎粗’后被限制了糖分摄入,于是复仇者大厦的甜食储配遭到了灭顶之灾,比如某晚,托尼打开冰箱就只看见了一个布丁。
一支钩爪箭击中了布丁盒,飞速将它拖走。
托尼都不用回头就知道,除了那个家伙没有别人了。
“贾维斯,马克42手部战甲装备,顺便找出刚刚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家伙。”
“好的,sir。”
红色的战甲手臂飞了过来,然后停在半路从桌子下面拎出了一个嗷嗷叫的家伙。
“你卑鄙!有本事不用战甲啊!”
被铁手臂悬空拎到托尼面前的克林特努力把布丁藏到身后。托尼托着下巴悠哉地笑道:“不管,我现在赢了,交出布丁。”
但是克林特居然徒手掰开了战甲的控制,十分敏捷地闪避了起来,最后竟然成功把战甲手臂关引进了柜子关了起来。
“呼,呼……”气喘嘘嘘的克林特压在柜子上,对托尼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赢了。还是你要试试徒手跟我抢?”
然后持续一个月的点心大战,让两人的腰围直线下降,最后甜品禁令解除,他们得以在大厦的各个角落都堆满甜食。
这张画下面写着的是“宴会厅”。
宴会厅里的纸条画了复仇者们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当时史蒂夫和克林特拆了托尼定做的圣诞树装饰后变成大家一起动手重新装饰圣诞树,克林特把托尼的战甲头部当做星星放在了顶部,还嘲笑他拿不到,托尼冷笑一声召唤战甲就看着战甲头盔飞到了克林特脑袋上,大叫‘卡住了’的克林特被托尼反嘲笑‘你脸太大’,看上去吵嘴不停的两人却都为对方准备了礼物,托尼收到的是印着碎花的内裤和老头背心,而克林特则是收到了新墨镜。
下一个指向地点是娱乐区。在游戏机里的弓箭手用箭拼成了一个大大的方向标,指着屏幕外的某处,托尼走了过去,看见了又一张画贴在游戏海报上,画的是金红色小人把新游戏塞进游戏机的时候,紫色小人就站在他的身后。
然后是练习场,工作区,实验室,会客厅……所有所有,克林特来到复仇者大厦之后,所有关于他和托尼的回忆,托尼为他做的事情,托尼自以为没有人知道的心情……
克林特都知道。
他全都知道。
最后一张,什么都没画,只写着:
‘第一次相遇?’
托尼去了顶层的房间,那里却没有灯光亮起。天已经黑了,沉浓的暮色在遥远的天际只剩下一抹微暗的红,窗外纽约不夜的灯火开始点燃,星罗棋布的铺成一张流光溢彩的网。但托尼周身是昏暗的,他环顾四周,闭上眼睛,黑暗淹没了视觉,鲜活如初的记忆在此刻如同电影般在脑内上演。
托尼的上上上一个生日。
他和克林特,他们还没有相识,甚至可以说,是敌对状态。娜塔莎伪装着和托尼打交道实为套取情报,克林特则在暗中驰援娜塔莎,在那一场生日宴会中,娜塔莎在场与托尼交谈,而克林特假装一个参加宴会的人在另一处盯着他们俩,后来托尼喝醉了,在洗手间里吐得不成人形,保镖也不见了,另一个看似偶然出现在洗手间里的人扶住了他,把他送回了当时的史塔克大厦。
托尼在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一双好看的灰蓝色大眼睛,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问道:
“你还好吗?”
“我?我当然好……”
托尼趴在在沙发床上说着醉话:
“你是哪个模特公司的?”
那人没回答,检查了托尼没有酒精中毒也不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之后,就准备离开,被托尼死死拽住。
“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再走。”
“……你要听什么?”
那人耐着性子,咬牙问道。
“关于伟大的托尼.史塔克的故事,嘿嘿。”
托尼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能听到这个故事。有着好看蓝眼睛的人在他的床沿坐了下来,长出一口气,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个小偷,劫匪,随便什么,反正他不是好人,他一生就没幸运过……”
“这不是托尼.史塔克的故事,托尼.史塔克是百万富翁,天才,花花公子……”
“闭嘴,这是别人的故事,”显然说故事的人没想到托尼醉成这样还能跟他顶嘴挑刺,他不耐烦地继续说道:“但是和托尼.史塔克有一点关系。”
“好吧……”
“那个小偷后来被一个神秘人捡了回去,神秘人教他很多事,他变成了一个有着特殊技能并服从命令的人,起码有一份不犯法的工作。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少希望,他对任何事情都只是过得且过,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一个拥有钢铁战甲的男人,飞过了他的世界,那一刻起,这个小偷才变成了一个有梦想的人。”
“什么梦想?”
“能变得和那个拥有钢铁之心的男人一样,是个英雄,受人尊敬。”
“哦……?那伟大的托尼.史塔克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咯?”
“算是吧。”
“然后呢?那个想成为英雄的家伙呢?”
托尼稍稍醒了酒,他努力扭着酸痛的脖子去看讲故事的人,却仍然只能看见他模模糊糊的侧影。
“不知道,也许死了。要成为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真不是个好故事……”
托尼开始困了,他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是听见了有人离去的脚步声。
这是对托尼来说的第一次相遇,那么,对克林特来说呢?
睁开眼睛,托尼的如同大梦初醒,他再一次环顾整个房间,这里的布置几年来都没有太大变化,他阔步走向那张沙发床,在床垫下面,果然压着一张纸。他拿出来,急切地打开,却什么都没有。
托尼呼吸急促起来,紧张和迷茫同时在心中咚咚作响,他抬起头准备让贾维斯把灯打开,余光却瞟到了在黑暗中的一抹光——
不知道在他翻动的时候触到了什么机关,落地窗的智能玻璃出现了用荧光点组成的一副大大的简笔画,紫色小人仰着头,傻傻看着金红色小人飞过他的头顶,然后画面褪去,一个个荧光点又陆续冒出来,映亮了托尼的脸。
‘I LOVEYOU,IRONMAN.'
‘AND LOOKYOUR BACK'
字迹消失的时候就像烟花散去,房间又回归了黑暗。
托尼回头看去。
只有空无一人的寂静。
很多事都无法谈如果。
你永远都不能在事情发生后再去挽回曾经的错误。
这是铁律,因为时间无法回溯。
“如果我能逆转时间呢?”
“别傻了,托尼,你幼儿园就应该看完了现代物理概论……”
班纳博士揉着眉心,努力不让自己在托尼天才程度的愚蠢下放出那只绿色家伙糊他一脸。
“可是那些肤浅的学术没有解释过托尔他们的存在,也没有提到宇宙魔方,这值得一试你知道吗,回到过去,改变现在……”
“史塔克!”
温文尔雅的布鲁斯突然如浩克般吼了起来。
然后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人,稍微安静了,两秒。
“托尼……”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了抱歉的布鲁斯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大家都很遗憾……失去了重要的朋友。但是你得冷静,我们是复仇者,我们必须为之复仇。”
“……又或者我们无法复仇,只能失去。”
那双褐色的眼睛里暗淡无光又布满血丝,却酝酿着风暴。
“够了,托尼,你必须休息了,贾维斯?”
“是的,班纳博士?”
“把所有工作进程锁定,关闭实验室。”
“好的。”
“布鲁斯,布鲁斯你听我说……”
托尼抓住了准备离开的布鲁斯的胳膊,恳切地望着他。
“我做了模型,只有有足够的能量制造虫洞,那么我可以找到过去的时间……我需要托尔把宇宙魔方带来,就算不行我也可以自己制造。”
“托尼,宇宙魔方的力量人类无法控制,你自己亲自与洛基引来的军队苦战过,差点丢了命,还有红骷髅的下场……你要自己制造?制造什么?”
“制造能量,让虫洞发生。”
“你……”
“我计算过了,”托尼拿出手机投射出一个模型,“只要让一个恒星那么大的星体发生坍缩,那么就可以有足够几率制造虫洞。”
“你疯了。”
布鲁斯不想跟他多争执,直接告知了小辣椒把托尼的医生带来,让四天没合眼的托尼进入强制睡眠。
然后复仇者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还有希尔和佩珀。
“克林特的死给托尼刺激太大了,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来让他恢复。”
史蒂夫首先发言,众人纷纷附议,同样是失去了挚友的娜塔莎沉默不语了很长时间,她也刚刚从高强度的工作中脱离出来,面色苍白满眼血丝,但她显然要比托尼冷静:“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是绝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毁灭自己,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队友,不能继续失去一个理智的钢铁侠。”
“他在酗酒,根本控制不住……”佩珀忧心忡忡。
大家提出了很多方案,心理暗示,药物控制,甚至部分记忆断除治疗。
“吾友……”
托尔听了很久,他有些犹豫地发表了自己的不同声音:“简和我分手了。”
众人丢出了一个‘现在没工夫听你感情纠纷’的嫌弃眼神。
“但是在前几天吵架的时候,她说出了一些事情,比如她偷了上次我们战斗的外星军队的武器做研究,有很不一样的发现。”
“什么发现?”
希尔皱着眉头,对于特工来说这是大事件。
“我知道的不太清楚,她最近在这件事情上很疯狂,对于她的事业……也许你们看到她写的论文就知道了。我现在模糊知道的就是:被这个武器击中的人,没有死。”
这个消息就像爆炸一样在会议中炸开了。
“不可能,如果有这种程度的研究,神盾局一定比这种民间科学家知道得早……”希尔首先反驳。
“偷她论文。”
娜塔莎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拿起电脑开始动手,没到一分钟就破解了对方的电脑。大家纷纷凑过去看,在翻阅了一会后,布鲁斯首先惊叹出声:“托尔你女朋友真聪明,你跟她分手是亏了。”
“但是这个女人最近也不太理智啊……”娜塔莎翻阅着论文内容,叹气:“她居然去农场折腾那些无辜的羊,给它们绑上生命信号仪,再用外星武器攻击它们。”
“但是羊在被攻击粉碎后信号仪显示有信号传回……她自己做的吗?”佩珀也感叹道:“她有没有考虑过来史塔克工业就职?”
“好吧你们给个准数,这到底写着什么?”有点跟不上其他人阅读论文的速度的史蒂夫现在只想求个中心思想总结。
“就是说,那些外星武器使用量子加速冲击来粉碎碳基体的地球生物是存在缺陷的,被粉碎的地球生物量子化之后所在空间无法消化这股强大能量,基于能量守恒定理,这个生命体被冲击到平行空间重组,这样。”
布鲁斯如是解释道。
“说人话。”
“就是说,”娜塔莎头也不抬地给了句人话,“被这个武器杀死的人没有死,只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平行宇宙。”
“可是我们无法去到平行宇宙啊?”
史蒂夫还是颇感失望。
大家指了指托尔。
“好吧……神域什么的……”这么想来,还是有希望的,史蒂夫沉吟半晌,问道:“那我们怎么去平行宇宙找到被杀死过的人?用宇宙魔方吗?”
“阿斯嘉德只是是遥远而已不能说平行,宇宙魔方的能量是缩短了物理距离将他送到我们身边,而这个平行,是平行的时间线。”
布鲁斯摊摊手,对这个意见表示驳回。
“时间线?”
“不同的因果造成了不同的时间线。比如说,在我们现在的时间线里,克林特成为了选择成为一名英雄,成为了鹰眼,来到了我们身边,然后被外星武器击中消失,这个是我们这个时间线的结果。但如果他活在了其他的时间线,那么在那个时间线他要活着存在就不会成为鹰眼,只是一个其他什么人,永远不会和我们相遇。主观上来说,我们还是失去了他。”
“但至少他还活着。”
希尔摇头苦笑。
“我们要不要让史塔克之子知道这件事?”
托尔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给他知道克林特活着让他好受一点,还是给他知道克林特存在于另一个时空让他更疯狂一点?”
布鲁斯不敢假设,他说出了早上实验室里托尼说的话:
“他甚至疯狂到想要回到过去,来改变现在。”
“我觉得他做得出来,”佩珀紧张地绞着手指,“去到平行时空?他会认为这只是一次旅行。”
“但是单纯的回到过去是无法改变现在的,因为同样的时间线上结果已定,做什么都是徒劳。”布鲁斯摇摇头。
“但是,改变平行时间线就不一样,现在改变克林特不会成为鹰眼的时间线,就能改变这个鹰眼死去的时间线,将他带回我们身边。”
娜塔莎扣上电脑,字字落地铿锵。
“你们都疯了吗,时间线是永恒平行的且有无数可能,就算有足够能量去制造一个未知的虫洞,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克林特所在的时空!地球却很可能会被虫洞的能量吞噬掉!”
布鲁斯再次感到了爆发的边缘,虽然他很快平复了情绪,但显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看着安静下来的众人,感觉他们不是害怕浩克跑出来,而是……
“我们不能确定托尼还在睡……?”
史蒂夫指了指无处不在的监控器。
“贾维斯?”
“对不起,我的程序被sir改写了,无法监控他的状况。”
“完了。”
等大家跑到医疗室,果然只看见一张空空如也的床。
“他会怎么做?”
希尔不那么冷静地通知了神盾局。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佩珀差点晕过去。
史塔克庄园,是托尼父母生前居住的地方,也是他幼年时期成长的地方。托尼已经很久没有来了,虽然雇了不少人来把它打理得井井有条辉煌如初,但毕竟是没有什么居住气息的建筑群,显得有些莫名苍凉。
仆人对这位少爷的到来很是意外,托尼也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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