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言说给了慌博美幼犬耳朵补丽,最后眼睛却动了情,只句话是什么意思,学历低,不知道怎么理解,知道的告诉一下

(书法/外模)
(宇宙无敌的文字)
(MR. Po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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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诺因车祸失忆,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说她是个孤儿,还自称是她男友。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手机也不见了,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根本没办法不相信他。
不过,相处后她发现,她这个有钱的“男友”很花心,而且控制欲很强,甚至还有暴力倾向。
为了摆脱他,无亲无故的她只好装疯住进了精神病院,谁知却在这儿碰上一个更要命的男人。
……她的主治医生,施夏茗。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阴差阳错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盛一诺,施夏茗 ┃ 配角:商徽羽,明月 ┃ 其它:
总评分:&财富 +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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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四点,崇安市整个安静下来,闹市区的酒店式公寓高层里,一个高挑的男人赤着上身站在落地窗前,点着根烟,淡淡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街道上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人,天边黑暗,看不见丝毫亮光,就好像这个房间。
  扫了一眼身后大床上躺着的妩媚女人,男人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商总,请吩咐。”
  凌晨四点,能够不带一丝睡意的快速接起老板的电话,这样不简单的助理,自然也有个不简单的老板。
  “准备车,我要去看一诺。”商徽羽言简意赅地说着,低柔的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
  电话那头的助理丁俊说:“商总,现在是凌晨四点了,医院现在不能探视病人。”
  商徽羽淡淡问道:“我也不行?”
  丁俊立刻道:“我马上去安排。”
  商徽羽停顿片刻,忽然又换了打算:“算了,让她休息吧,见了我免不得要吵闹,大家都累。”
  丁俊没吭声,商徽羽却没有就此挂断电话,他思索了一会说:“她住进去有一年了吧,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给她换个医生,换最好的。”
  丁俊应声,商徽羽这才挂了电话,转身回到大床上,伸手揽过不着寸缕的情人,闭上了眼睛。
  本来安静的夜里忽然响起一阵雷,大雨毫无预兆地降临,崇安市人民医院的一间病房里,盛一诺从床上惊醒,手心里满是汗珠,脑子里尽是刚才梦中的情景。
  高大的男人用匕首抵着她心脏的位置,几乎下一秒就要刺下去,但她被雷声吵醒,一切都消失了。
  满身冷汗地从病床上起来,盛一诺来到窗边看向外面,雨水狠狠拍在窗户上,像跟窗户有仇一样。响亮的雷声好像就炸开在她心里,她感觉很害怕,也不知是因为打雷还是因为噩梦。
  粗略算算,住进来也有一年了,还记得一年多以前,她在这间医院醒来,因为车祸失去所有记忆,身边守着的商徽羽自称是她男朋友,对她无微不至,帮她支付了住院所需的所有治疗费,完全挑不出一丝错。
  盛一诺不知道商徽羽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身上的证件不见了,手机也因车祸被损坏,联系不到其他人,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回想起来,商徽羽一开始对她其实很不错,帮她补办了证件,带她去从小长大的孤儿院还有念书的母校寻找过去,还让她住在他家里,给她讲他们之间的事……要不是后来她发现他除了她以外还养了不止一个情人,他们之间大概会一直甜甜蜜蜜下去。
  每次想起商徽羽,都是在噩梦之后,她永远忘不了,在她因为他的劈腿而要求分手的时候,他那副狰狞阴沉的面孔,还有朝她心口刺过来的匕首。
  回到病床边,盛一诺翻出枕头下面的药片,轻手轻脚地来到窗边,使劲推开窗户,把手从焊接的钢筋缝隙里伸出去,将药片扔到了外面,药片很快就被混着泥土的雨水打湿,消失不见。
  转头看看挂钟,已经快五点了,天就要亮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安静整洁的病房让人觉得冰冷,好像所有感情到了这里都会变得淡薄,可尽管如此,盛一诺也宁可在这住一辈子,也不愿意回到商徽羽身边。
  那种备受羞辱和暴力折磨的日子,她是绝对不会再过了。
  盛一诺又回到了床上,盖好被子说服自己再睡一会,不然早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见她的黑眼圈又该大惊小怪了。
  临近八点时,盛一诺醒了过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阳光很好。
  人民医院住院部C楼是一栋单独的三层楼房,位置离普通住院部的高层楼有点远,比较偏僻,安保也相对严格,是专门安置精神科病人的地方。不过,这里住院的病人其实不多,一楼常住的算上盛一诺不过四五个,所以现在还十分安静。
  再过一会,会有人给她送早餐,她吃完后对方会收走碗筷,然后九点医生会来查房,应付完了医生,她就可以松口气儿了。
  送饭的人来得很准时,盛一诺去门口接过早餐吃完,她话也不多,收了碗筷就走了。两人从见面到分开不过几分钟,从不对话,一年来都是如此。
  回到病房里,盛一诺自己去洗手间洗漱,刚刚洗漱完出来,就听见门外有响动,玻璃外依稀可见是穿着制服的护士。
  “换好了吗?”外面传来护士长的声音,盛一诺悄悄靠近门口,屏息听着外面的对话。
  “换好了。”护士说,“杜姐,听说这位施医生是从港城市市医院调来的?”
  “你消息挺灵通嘛,施医生去年刚从国外进修回来,在港城呆了一段时间,今年调到我们这里来了。”护士长笑着问。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很快就离开了,盛一诺确定她们都走了之后,悄悄打开门看了一眼贴在门口的卡片,上面责任护士、护士长还有主任医师的名字都没变,变的是主治医生。
  施夏茗?
  盛一诺在心里念了念这个名字,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病房里,她想,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医院给她换的这位新主治医生了,因为查房的时间快到了。
  这一定是商徽羽的主意吧,他这人没什么耐心,她都住进来一年多了,病情也没有什么大的好转,他要是不采取什么措施也就不是他了。
  怎么办呢,新医生应该是他钦点的吧,那样的话,糊弄起来就有点难了。这一年多以来,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动不动就“寻短见”变成了见到商徽羽才“寻短见”,如果再把自己变好一点,岂不是要出院了。
  不行。盛一诺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在病房里寻找着可以用来自残的工具,可转了一圈,除了牙刷和牙膏之外,找不到任何可用的东西。
  想了想,盛一诺在洗手间摆了一个颓然而坐的造型,用牙膏包装的尖角对准手腕的脉络,耐心地听着病房门打开的声音。
  九点钟时,病房门准时打开,她模模糊糊看见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于是二话不说使劲用牙膏外壳戳向自己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没人能否认她是真的想寻死。
  只是,牙膏包装本身不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就算有尖角,伤人效果也差强人意,随着她被戳痛了低吟一声,进屋的那个人影很快出现在洗手间门口,盛一诺抬眼望去,就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施夏茗。
  雨后明媚的阳光洒满了采光很好的VIP病房,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像从云端上走下来,他靠她越近,她周身的黑暗就消散得越快,他来到洗手间里,手腕轻转夺过她手里的牙膏,动作轻柔地将她搀扶起来,她与他靠近时,可以闻到一种让人心情舒适放松的淡雅味道。
  “盛**,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施医生一边扶着盛一诺出门,一边语调和缓道,“我叫施夏茗,是你的新医生。”
  盛一诺被动地被他揽着出了洗手间,她手腕上虽然没有出血,但也红肿了起来。施夏茗让她坐在病床边,然后按了护士铃,随后坐在了病床边的软椅上。
  “你很想死?”施夏茗说话时很温和,像是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盛一诺垂眼望着他精致的脸庞,他有着长长的睫毛和隽秀的眉毛,端端正正地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温润的薄唇线条优美,纯白色的衬衫一丝不苟地系着纽扣。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车祸。”盛一诺语气低沉地开口,唇瓣因为干涩而有点破皮,施夏茗看了一眼,便吩咐刚刚赶到的护士送一杯水和消肿药物。
  护士离开了,施夏茗才再次看向盛一诺,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深邃,盛一诺总觉得他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可她失去了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我知道你出过车祸。”施夏茗站了起来,双手抄着白大褂的口袋漫不经心地来到窗边帮她打开窗户,和煦的晨风吹了进来,“但真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背对着她说。
  盛一诺闻言安静了很久,才低低地说:“反正我活着也什么都没有。”
  “那正好。”施夏茗回眸看向她。
  盛一诺拧眉看着他,眼底有一丝不解,他慢慢走回她身边,坐回椅子上,修长的丹凤眼专注地凝视她:“既然你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就不用再费心死一次了。”他拿起桌上她刚刚用来“寻死”的牙膏,意有所指地说道。
  他并不像上一个医生那样经常对她笑,而且讲话套路也完全不一样,这让她多少有点不适应。
  而且,她现在有点被他绕晕了,他似乎……不像上一个那么好糊弄。
&&换医生当晚,护士照例来看着盛一诺服药。今天护士给的药不太一样,但盛一诺没问,按照要求吞下,喝水,张嘴给对方检查。
  护士简单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盛一诺在原地站了一会,确定她是真的离开了,才将藏在牙床附近的药片吐在了手心,跑到窗边打开窗子,想要把药片扔出去。
  夜已经挺深了,住院部外面一片漆黑,只亮着几盏灯光很弱的路灯,盛一诺的病房窗外是一片绿植,长得很高,人进不到临近窗子的位置,所以把药片丢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只不过,今天这事儿成不了了,因为施夏茗就站在绿植丛外的路灯下,静静地看着这边。
  他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戴着副金丝边眼镜,面容模糊地睨着这里,盛一诺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蹲到了窗户下面,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到他刚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这下完了,按理说他不是该下班了吗?怎么这个时间还在这?还站在那个恰好可以看到她房间窗户的位置?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在窗户下面蹲了很久,盛一诺一直盯着病房的门,外面走廊还亮着灯,一会施夏茗应该就会来了,她没按要求吃药,还妄图把药扔了,他会怎么做?
  盛一诺非常紧张,她在原地蹲的腿都麻了也没等到他过来,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再站起来看看。
  万分小心地稍稍起身,她悄悄朝窗外看去,那盏路灯处已经没人了,就好像她刚才看见的人只是个幻觉。
  不可能啊。
  盛一诺站直身子握住窗户上焊接的钢筋努力朝其他方向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哪都找不到那个白色的身影。
  “难道真是眼花了?”盛一诺看看手里的药片,想了想还是来到了洗手间,将药片丢进马桶里冲掉了。
  其实她原可以一开始就丢马桶里的,但是因为以前的医生从来没有这种半夜还在医院不走的情况,她的警惕放松了,才开始往窗外扔,这下好了,大意失荆州。
  从洗手间出来,盛一诺回到了病床上,双手抱膝安静地看着房门,猜测施夏茗会几点过来。
  可是,她一直等到凌晨,等到走廊里的灯都灭了,他都没有再出现。
  “不来了吗?”看了看挂钟,已经三点多了,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今晚恐怕又要凌晨才能睡着了。
  她意料的没错,这晚她仍然是天亮才睡着,有人来送早餐时醒过来,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差了许多。
  简单地吃了点饭,盛一诺没理会送饭人对她的打量,喝了点水撤离了饭桌,表示自己吃完了。
  送饭人安静地收拾了碗筷,然后提着饭盒离开,门再次被关上。
  盯着那不算厚的隔离,盛一诺在九点时准时等来了查房的施夏茗。
  施夏茗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确切的说,他是和一只鸟一起来的,他带来了一只鹦鹉。
  盛一诺诧异地看着他,她原以为他来了会说她昨晚没吃药的事,但带只鹦鹉来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她脸上的不解太明显了,施夏茗一边安置鸟笼一边说:“这里很闷,它可以给你解闷儿。”
  盛一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看着笼子里漂亮的鹦鹉说:“医院里可以养吗?”
  “VIP病房里只住你一个人,不会影响到别人,没关系。”施夏茗拨弄了一下鹦鹉的头,语调十分温和,“它很乖,会说不少话,你没事了可以跟它玩。”
  她好像有点明白他的用意了,他是想知道她平时自己呆着时会不会自言自语吧?她要是说什么话说得多了,鹦鹉自然就学会了,到时候他想知道,还不是小菜一碟?
  盛一诺有点抗拒地睨着漂亮的鸟儿,不太高兴。
  施夏茗侧眼瞧了瞧她,忽然说了一句:“药还是要吃的。”
  盛一诺整个人一凛,脸色发白地望着他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施夏茗面不改色道:“我给你换了新药,安眠养神,吃了对身体没坏处,你现在正需要。”
  盛一诺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她一言难尽地凝视着他精致的脸庞,他站直身子跟她拉开距离,一直很安静的鹦鹉在这个时候忽然说:“吃药吃药!”
  盛一诺一愣,表情惊讶地看向鹦鹉,鹦鹉歪着头和她对视了一会,又说:“按时吃药,按时吃药!”
  盛一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得非常隐晦。她其实很漂亮,睫毛又长又卷翘,眼睛大而有神,五官立体精致,鼻梁挺翘,不管怎么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因为长期失眠和精神高度紧张,她看上去非常憔悴,穿着肥大白色的病号服,整个人就像纸一样单薄肃静。
  施夏茗见她笑了,仿佛想起了什么,本来还算温和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视线冷漠地移开,不带感情地说了句:“再见。”
  他说罢转身就走了,十分干脆,盛一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望着病房门沉思,她这位新医生真的不像她以前遇见的任何一位,她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她甚至觉得,他其实已经看出来她没病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他不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他们以前认识?
  这个猜测其实不是忽然冒出来的,她第一次见到施夏茗就觉得很面熟,但她失去了记忆,脑子里没有具体信息,只有模糊的轮廓,无法辨认出他们到底有过什么渊源。
  这种明知道两人之间有根无形的线,却怎么都连不起来的感觉糟透了,不过既然他暂时没把她的秘密说出去,那她且安逸地住着,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吧。
  盛一诺转身想去再躺一会,但鹦鹉忽然又出声了,它语气滑稽地叫着“明月、明月”。
  “明月?”低低地念出这两个字,她偏头思索着,这个词指的是月亮,还是一个人?
  这鹦鹉是施夏茗的,那会说的话肯定都是他教的,或者他常说的。如果明月是个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算了,就算她搞清楚明月是谁又有什么用,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因为马上又要到商徽羽每月来看她的日子了。
  她到底要演一出怎样的戏,才能让他死心呢。
  盛一诺专心地想了好几天,可她在那一天等到的不是商徽羽,而是商徽羽比较喜欢的一个情妇。
  这姑娘比她大两岁,跟商徽羽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她长,她第一次跟商徽羽吵架就是因为发现他和她一起吃饭,还在餐厅门口亲密接吻。
  看见那一幕的时候,盛一诺简直气疯了,冲过去把他们扯开,质问商徽羽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孩一脸无辜地站在他身边,看他跟她解释,好像在看笑话。
  每每想起那一幕,盛一诺都觉得非常糟心,这都是什么事,她能不能怀疑,她出车祸也和商徽羽有关?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他劈腿,所以开快车,才发生车祸的?
  一切猜测都无从证实,脑子里那一大片空白就好像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许暮雨到的时候是晌午时分,盛一诺刚吃完饭,坐在沙发上逗鹦鹉,许暮雨和商徽羽的助理丁俊一起过来,打扮得素净非常,那一身白穿的,不知道还以为来奔丧呢。
  盛一诺压根就没理她,看都不看,安静地逗她的鹦鹉,全当别人是透明的。
  许暮雨看了盛一诺一会,小声问跟着来的护士:“我过去她不会发疯吧?”
  护士嘴角抽了一下说:“只要您不刺激盛**,她一般不会怎样的。”
  “这样么?”许暮雨面露思索,少顷后露出笑容,姿态优雅地走到盛一诺身边,微微弯腰道,“盛**,我来看你了,是商总让我来的。”
  盛一诺的心在听见她口中的“商总”二字时沉了一下,面上却分毫不显,依旧安然地逗鹦鹉。
  鹦鹉发现了陌生人,盯着看了一会说:“真难看真难看!”
  许暮雨表情僵了一下,看看那鹦鹉又看看她,问护士:“这怎么还有只鹦鹉?病房可以养吗?”
  护士还没说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动听如清晨树叶上落下了露水。
  “是我放在这儿的。”
  许暮雨纳闷地回头看去,见到个十分清俊贵气的高个儿男人,他偏瘦,但骨架完美,衬衣西裤外面套着件白大褂,薄唇,戴眼镜,没有表情,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你是……”许暮雨想了想说,“你就是盛**的新医生吧?”
  施夏茗并没多言,倒是许暮雨又说:“这只鹦鹉是新疗法吗?”
  施夏茗依旧缄默不语,许暮雨自讨没趣,只好看向丁俊说:“我来也来了,看也看了,她不理我那就不是我的事了,还要我怎么做啊?”
  丁俊看了看盛一诺,她全程盯鹦鹉,他略微思索道:“商总让你给盛**道个歉,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许暮雨抽了抽嘴角,从善如流地转过身来说:“对不起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记咱们的仇怨吧。”
  盛一诺眼皮都没抬一下,许暮雨无言地看向丁俊,丁俊点点头带着她离开,病房里安静下来。
  “你先出去吧。”施夏茗站在盛一诺身边对护士说。
  护士应下,抬脚离开了病房,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护士走后,盛一诺就望向施夏茗说:“谢谢施医生帮我解围。”她抱住了头,好像被痛苦回忆所折磨,其实只是做给他看罢了。她现在扮的是抑郁症,见了情敌还非常淡定的话肯定更惹人怀疑。
  施夏茗没看她,安静地喂鹦鹉,喂完就走了,盛一诺抬起头眼巴巴看着,恍惚意识到,她好像误会了,施夏茗根本不是来帮她解围的,他只是来……喂鹦鹉的。
  ……这个认知可真让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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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诺对面的空病房最近住进了新病人,每天都会在不同时刻传出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盛一诺刚刚因为施夏茗的安眠药而改善一些的睡眠又变差了。
& &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门,等待对面那位病人今天的尖叫声,不过在那之前,先等来了施夏茗。
& & 施夏茗带着些简单的医用工具,看来是给她做基本检查来了。
& & 盛一诺乖顺地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他不言语。
& & 施夏茗坐到她身边,把工具放下,一边拆开一边说:“把袖子卷起来。”
& & 盛一诺顺从地卷起袖子,施夏茗给她量血压,这些原本是护士该做的事,但他今天亲自来了,肯定有事。
& & 太过安静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股诡异气息,盛一诺思索半晌,干巴巴地开口说:“对面新住进来的病人是什么病?”
& & 施夏茗睨了她一眼,长睫微掀,随意说道:“对面?精神分裂症,老说自己见到了鬼,你没事不要和她接触。”
& & “……”放心,就算有事我也不会和她接触的。
& & 简单的检查结束后,施夏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盛一诺放下病号服的袖子,感觉着刚才他的手触碰到她胳膊的温度,不知怎的脊背有些冒凉风。
& & 这人的手那么冷,几乎可以媲美测量仪器,还不如她一个整天闷在病房里的女人,真奇怪。
& & “你也别在这呆着了,跟我出去走走。”收拾好了东西,施夏茗便对她说道。
& & 盛一诺一愣,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出去?”
& & 施夏茗点头,他今天在白大褂里穿着件蓝色的衬衫,像晕开了的蓝墨水,他这个人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夏日里的一杯清茶,每每见到他,她都觉得心坎里泛起丝丝凉意,这感觉现在觉得很舒服,可到了冬天……不自觉的,盛一诺打了个寒颤。
& & “以前的刘医生不准我出去的。”她咬了咬唇,回想起刘医生的话,心里就发酸。商徵羽为人非常小心,做事做得很绝,因为怕她逃跑,就让她连最基本的出病房放风都不允许,把她关在这一百多平米的vip病房里一年多,天知道她都怕自己真的疯掉。
& & “我不是刘医生。”施夏茗好像赶时间,不断地看着手腕上的表,眉头微蹙。
& & 盛一诺说:“那姓商的知道了不会责备你吗?”她颦着眉,看上去很为他担忧。
& & 施夏茗一手拿着仪器,一手抄进白大褂口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怎么治疗我说了算。你整天闷在房间里,没病也憋出病了。”
& & 盛一诺非常在意他那句“没病也憋出病了”,她几乎快要肯定,他已经知道她是装的了。
& & 她静静地注视他,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施夏茗也没什么反应,就站在那里让她看,薄唇轻抿,面目清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 & “施医生。”盛一诺摆正了脸色,“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 & 施夏茗不答,盛一诺见此,直接道:“我不出去了,谢谢你一番好意,但我不想牵连你。”说罢,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 & 其实要是有别的办法,谁愿意住到这种地方来?但商徵羽那人控制欲特别强,她根本没有个人空间,别说是反抗了,就连报警都没办法。
& & 住进了医院之后,虽然可以暂时摆脱他,可也有弊端。前几任医生按照他的示意,连她出门走走都不允许,她说什么也只当她抑郁症加妄想症,她这个时候要是再去找警察,警察恐怕也只会当她有病,谁让她住在精神病院呢?而商徵羽,他好好地在外面,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人家不信他,难道信她?
& & 施夏茗垂眼睨着沉思的她,像在评估自己的行为是否值得,片刻之后他说:“商先生没跟我讲过你为什么会住院,他对这个很忌讳,你对他也很忌惮,你们不像情侣,倒像主仆。”
& & 主仆?盛一诺品味着这个词,不得不承认,这状态还真像。
& & 一场车祸让她和世界断绝联系,脑子里除了关于商徵羽的记忆完全没有其他,他说什么她就得信什么,她就像被世界孤立了,到处找不到她生存过的痕迹,就算找到了,也是商徽羽想要让她找到的。
& & 施夏茗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他在她身边坐下,面容沉静凉薄。
& & 过了一会,盛一诺开了口,她说:“其实我醒来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告诉我的事情很陌生,但我谁也不认识,手机坏了,身份证丢了,一个朋友都联系不到,不信他又能怎么办?他带我去我小时候住的孤儿院,里面的人和他说法一样,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们对他很恭敬,就像下属一样。”她皱了皱眉,看向施夏茗,“相反的,我看见你反而觉得很面熟。”停顿须臾,她再次问他,“施医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 & 施夏茗站了起来,依旧不答,只是说:“走吧,出去转转。”说完,先一步出了门。
& & 有机会可以出门,盛一诺自然不打算放弃,她快步跟上他,走在他高大的背影后面,几乎被他的影子完全笼罩。
& & 他可真高,盛一诺讷讷地看着他,不知不觉已经和他一起到了住院楼外面。
& & 人民医院c楼住院部外面,有一条蜿蜒的人工湖,面积不算大,但水流清澈见底,非常漂亮。好像是为了庆祝她一年来第一次迈出住院楼一样,今天的阳光非常好,暖洋洋地洒在她身上,她几乎睁不开眼。
& & 在外面散步时,不少医护人员和施夏茗打招呼,施夏茗都淡淡回应。盛一诺跟在他身后,见到大家打量她的视线,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 & 有一年多没见到这么多人了,猛地一出现,竟然觉得陌生。
& & 不想让这种不安持续太久,盛一诺主动和施夏茗交谈:“施医生,那只鹦鹉有名字吗?”
& & 施夏茗沉默了一会才说:“以前有,现在没了。”
& & “为什么?”
& & 他的答案很耐人寻味:“因为起名字的人离开了,我也不想再听见那个名字。”
& & 盛一诺脑海中浮现出一种猜测,下意识就说了出来:“是明月?”
& & 施夏茗看向了她,眼神压抑深邃,让人很不舒服。
& & 盛一诺不喜欢这种感觉,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只是老听鹦鹉说这两个字,所以胡乱猜测的,没有别的意思,施医生别误会。”
& & 施夏茗收回了视线没说话,像在思索。其实他把鹦鹉放在那的原因无非就两个,一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失忆了,二就是他真的听够了鹦鹉老说那两个字。
& & “哦。”很久很久,他才漠然地回了这么一个字。
& & 盛一诺松了口气,看他没那么容易生气,便鼓起勇气第三次问出了那个问题:“施医生,我们以前认识吧。”这次她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 & 施夏茗这次倒也没不回答,他说:“点头之交,如果你想知道关于你*方面的问题,最好不要问我。”
& & 盛一诺惊喜道:“你以前真的认识我?那你都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什么事?你知道我有哪些朋友吗?他们的联系方式可以告诉我吗?”
& & 施夏茗转头看向了湖面,波光粼粼的景色那么美,可看在眼里却一点都不赏心悦目。
& & “我跟你只共同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他的声音好像和平常没两样,但盛一诺能察觉到其中淡淡的不自然。
& & “施医生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 & “没有。”他回答地很干脆,还有些不耐,“她出国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电话也不知道是多少,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不要再问我。”
& & 盛一诺怔住了,沉默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做什么的,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可以问吗?”
& & 施夏茗转头看她,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音调悠远道:“你真的想知道?知道了恐怕还不如不知道。”
& & 盛一诺觉得他那个笑容很吓人,情不自禁朝后退了一步,他看到后敛起了笑容,面无表情道:“回去了。”
& & 他走得很快,盛一诺想再问什么已经没有机会,只得快步跟上去。
& & 这次之后,她每天都可以早晚出去走走,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这让她颓靡的生活改善了不少。然而,她的日子才刚刚好转一点,商徵羽便来看她了。他来的时候盛一诺正躺在床上看书,听见门响还以为是护士,谁知一转头就见到了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他。
& & 他身后跟着助理丁俊和黑西装保镖,见她望过来还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
& & 因为这个笑,盛一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紧张地看着走得越来越近的他,捏着书本的手力道不断加大。
& & “一诺。”商徵羽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温柔地说,“你看起来好了很多,不会一见到我就闹了,施医生果然比以前的医生好。”
& & 盛一诺盯着他不说话,漂亮的眼睛又黑又大,但却很无神。
& & 商徵羽和她对视了一会,忽然觉得乏味,靠到椅背上叠起了双腿道:“还怨我?”
& & 她没说话,他得不到回应,有点烦躁。
& & “我跟你讲过对不起了。”商徵羽没有表情地说,“一年多了,我向你妥协,这还不够吗?”
& & 她依旧沉默,书本被她捏得几乎变形。
& & “盛一诺,如果你真的爱我,当初就不会逼我出手,你自己难道就没错?”他皱眉问出这句话,成了她爆发的导火索。
& & ?他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自己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女人,还要她以成为他正牌女友这件为傲,这根本是把自己当皇帝了吧?
& & 盛一诺毫无预兆地把书摔到他身上,在保镖上前保护他的时候从另一边跳下病床,飞快地跑了出去。
& & 在走廊里,盛一诺大声尖叫,头发散乱,六神无主,眼眶发红,好像真的疯了一样。
& & 施夏茗来得很快,她没演太久他就出现了,他身材颀长高大,直接从身后抱住了她,双臂桎梏着她的双手,无法避免地挤压到了她胸部的柔软,这一幕景让追出来的商徵羽非常不悦。
& & 商徵羽抬脚想去把他们拉开,丁俊却拦住了他,睨了睨楼道里的摄像头。
& & 商徵羽紧抿双唇,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拳,力道大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隐忍至极。
& & “商总,先走吧。”丁俊低声说。
& & 商徵羽看着那边依旧在吵闹的盛一诺,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头也不回地从反方向走了。
& & 见他走了,盛一诺也稍稍消停,施夏茗一直在她耳边说着“放松”,他清润的声音像泉水一样流进她身体每一个角落,她忽然觉得他身上其实也没太冷。
& & 施夏茗带盛一诺回了病房,将她放到床上时,她已经安静下来。
& & “别给我打镇静剂。”盛一诺道,“很难受。”
& & 施夏茗瞥了她一眼,吩咐护士先出去,等门关上后,才不疾不徐地说:“盛**演技真好。”
& & 盛一诺僵了僵,眼神复杂地望向他,他接着说:“也难怪,我以前就该知道。”
& &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她可以意识到,他说的那个“以前”是她出车祸之前,她非常渴望知道那些过去,忍不住追问,“我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 施夏茗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才似笑非笑地说:“你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个爱慕虚荣,不择手段,心地恶毒的女人。”
& & 盛一诺呆住了,满脸的质疑,他和她对视了一会,再次展颜一笑,这次他笑得很温和,就像个正常的医生:“你信了?开个玩笑,别当真。”
& & 盛一诺冷静地说:“你没开玩笑,你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要么,我过去真的是你说的那种人,要么……至少在你心里,我是你说的那种人。”
& & 她下床想走,精神很不稳定,施夏茗身为医生,怎么可能放任她这样出去?他上前揽住她把她抱回了床上,但她依旧挣扎着想下去,他没办法,只能坐下来抱住她,不撒手。
& & 这样的拥抱让盛一诺不得不安静下来,她侧头看向他说:“对不起。”
& & 施夏茗神色不动,她低声继续说:“如果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原谅我吧,对不起。”她的语气特别无力,“其实我从醒来那天开始,就觉得身边的人都在骗我。作为一个人,我连自己是谁都没办法确定,在这个地方,谁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全世界好像就我是一个人。其实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看似永久,却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
& & 说完这些,盛一诺忽然抱住了施夏茗,施夏茗在第一时间松开了抱着她的手,两臂举得很高,嘴角僵硬地睨着怀里的人。
& & “施医生,你让我抱一会,你读着秒,就一分钟,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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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一诺搂了施夏茗整整一分钟才被推开,他用手掌推着她的脸,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偷偷摸摸地望向他,发现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施夏茗临走之前看她那个眼神让她意识到,这一分钟是他刚刚反应过来,所以才没推开她,并不是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他看着她,有点不悦,有点不喜,总之就是……很不友善。
  盛一诺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丢脸,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打了几个滚,低低地哀嚎了一声。
  这之后,每次施夏茗来查房,盛一诺都会感觉很尴尬。。
  他很正常地问问题,她都会觉得他意有所指,于是俩人每每相处气氛都会变得非常微妙。
  这天,施夏茗照常来查房,垂眼与她对视的时候,她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他别开脸,因为逆着站着,眼镜片上会划过淡淡的光。他精致清隽的脸庞有些苍白,薄唇紧紧抿着,按照盛一诺这一年来在这地方看人的心得来讲,那是冷酷的表现。。
  “身体很正常。”施夏茗做了一下总结,随后说,“一会护士会送衣服过来,你换上,然后跟我出去。”
  “出去散步吗?不用换衣服吧,病号服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穿。”盛一诺指着窗外。
  施夏茗转了个身,只留给她一个白色的背影,他纯白色的衬衫领子与白大褂的领子重叠着,颜色是一样的雪白:“去医院外面。”他说完便离开了。。
  ……去医院外面?
  她的活动范围又被拉大了吗?他就那么确定她不会想办法逃跑?。
  盛一诺神色复杂地盯了一会门口,很快熟悉的林护士就送来了一套衣服,温和地对她说:“盛**抓紧换一下,施医生在外面等你了。”
  盛一诺点点头,林护士便先行离开了,她看着手里米色的裙子,想了想还是换上了。
  她已经很久没穿过正常的衣服了,忽然换上这些衣服让她觉得很陌生。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走了几步,脚下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
  一年多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出去看看了,她能相信施夏茗吗?能相信这不是一个帮商徵羽证明她不是真抑郁的圈套吗?
  事情发展到今天,她已经彻头彻尾地感受到了人情凉薄,完全不敢再奢望更多。她曾经选择相信商徵羽,然后就得到了现在这个结果,那这一次,她能选择相信施夏茗吗?。
  打开病房门,跟着在外面等待的林护士前往住院楼门口,她在那里看见了一身便装的施医生。她第一次见到不穿白大褂的他,雪白的衬衣,细碎的短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眼镜,从任何角度看他都十分英俊,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好?
  “走吧。”见她来了,施夏茗没有多说,和她并肩走着,脚步很快,一点都不担心她跟不上。
  盛一诺小心翼翼地抓紧身上的裙子,这个紧张的小动作落入观察她的施夏茗眼里,他修长的丹凤眼眨了眨,薄唇抿在一起,收回了视线。
  很快,他们乘坐施夏茗的车子一起离开了医院,要去哪盛一诺并不清楚。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有点不敢相信她真的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阻拦,没有任何难度?。
  一年多的时间,让盛一诺都快不认识这个城市了,她紧盯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建筑,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之人,眉目温婉,像朵盛开的栀子花。。
  施夏茗的视线全都放在看路上,心里却无法不回想过去的事。往日与副驾驶上那个女人的纠葛像一出默剧在他眼前不断放映,让人焦躁。
  还好,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施夏茗将车停进停车位,转头想叫盛一诺下车,却瞧见了她表情难看的脸。
  盛一诺的手紧紧握着拳,嘴唇咬得发白,待施夏茗看过来,便非常认真地说:“施医生,虽然我很感激你能带我出来,还允许我每天出去散步,不让我吃那些精神药物,但是……”她看着车子外高档酒店的名字,语调虽轻却充满了坚持,“但我不会因为这些出卖自己。”。
  施夏茗下意识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酒店,摘掉眼镜抽出手帕漫不经心地擦着,问她:“说完了吗?”
  盛一诺紧张地点点头:“说完了。”
  施夏茗望向她:“我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了。”
  施夏茗戴回眼镜道:“下车吧。”语毕,先行下了车,临关车门前,对坐在副驾驶一脸苦恼的女人说,“这是你以前工作的地方,来不来随你,我只等你一分钟。”。
  一分钟,多么熟悉的三个字,盛一诺现在是羞涩加羞愧,施医生竟然带她来了她以前工作的地方,她居然还怀疑他是想拉她来开房……她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是忘恩负义。
  盛一诺麻利地下了车,一路小跑来到施夏茗身边,仰头望着他说:“施医生,对不起,还有……谢谢。”
  施夏茗眼睑微垂睨着她,神色很难形容,他总是对她略带疏离,不动声色,可她还是觉得,他比她失忆之后遇见的每个人都熟悉。
  “进去吧。”施夏茗说了三个字,抬脚朝酒店里面走,盛一诺紧随其后。
  “施医生,我以前在这间酒店做什么工作?”该不会端盘子吧……盛一诺心有点凉。
  施夏茗朝帮他开门的门童致谢,然后对她说:“大堂经理。”。
  四个字,简简单单,打消了盛一诺可笑的顾虑,也让她愈加忐忑。。
  门童很年轻,是近期新来的,并不认识她。等他们走到前台处,值班的女孩抬眼要和他们说话时,才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盛经理?”前台诧异道,“你回来了?你不是移民了吗?”。
  移民?盛一诺不自主地看了看施夏茗,他靠在前台边低头看表,明显不打算管这些事。
  盛一诺朝前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你消息满灵通的,是谁告诉你我移民了?”
  “你未婚夫啊。”前台道,“你走了都一年多了,今天是回来看我们的吗?”她显得很高兴,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快速说了些什么,不远处就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
  青年走得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急切,他来到盛一诺面前惊喜道:“一诺?你回来了?”
  盛一诺悄悄将手背到身后,靠在前台紧张地交握着,面上却十分淡然:“嗯,好久不见。”
  青年说:“你一年前走得那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我还担心了好久,怕你是出了什么事。”他看向她身边的施夏茗,眉头皱了起来,“是你。”他似乎认识施夏茗,而且和他关系不太好。
  施夏茗颔首道:“你们聊,我去外面等。”他抬脚要走,盛一诺却抓住了他的衣袖,等他皱眉望过来时,她小小声说,“能在这等我吗?”
  穿黑西装的青年胸口挂着胸卡,上面写着胜景酒店大堂经理单政阳,他瞧见盛一诺和施夏茗的互动,直接把盛一诺拉到了一边,低声问她:“你怎么和他一起来?你不是和你未婚夫移民了吗,你未婚夫还亲自来帮你办了离职。”
  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应该是说商徵羽吧……盛一诺大概可以猜到事情经过,她稍稍思索道:“我和施医生一起来很奇怪吗?”
  单政阳没察觉到她在套话,他根本不知道她出车祸和失忆的事:“那可是明月的前男友,你都有未婚夫了,该不会还没对他死心吧……”单政阳望着盛一诺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明月的“前”男友……原来那只鹦鹉常说的名字是施夏茗的前女友,难怪那天散步时他听她提起明月会不高兴。
  而且……听单政阳这语气,她以前喜欢施夏茗??那商徵羽是怎么回事?备胎?得了吧,怎么可能,商总什么层次啊?向来可只有他把别人当备胎的份儿,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儿。
  盛一诺表情复杂地说:“我没跟施医生在一起,今天是偶遇。”。
   单政阳闻言松了口气:“我也觉得你不是那种人,虽然你说过喜欢他,可你和明月那么好,怎么会抢她男朋友?她结婚时还请你当伴娘呢,要真是因为你才和施夏 茗分的手,她怎么可能这么做。”略顿,他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后来明月和她老公出国定居了,她走之前还找你呢,可那时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了。”
  这下全清楚了,明月是施夏茗的女朋友,她和明月关系很好,后来明月和施夏茗分手,明月嫁给别人出了国,施夏茗又曾说过她是个“爱慕虚荣、不择手段、心地恶毒”的女人,虽然他后来说那是玩笑,但语气可不是那回事,那么,她以前做过导致他和明月分手的事?。
  类似……制造了什么让两人产生误会而分手的场景,还在女方这边装好人?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以前可真不是人啊!
  “我还有事,今天先走了,改天再见。”盛一诺匆匆跟单政阳道了别,来到施夏茗身边仰头看着他说,“我们回去吧。”
  施夏茗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带路,盛一诺跟在他身后,愧疚得几乎没办法和他对视。
  回到了车上,施夏茗调转车头往回走,盛一诺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施医生,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必须得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害你失去了喜欢的人。”
  车子猛地顿了一下,盛一诺没防备,也忘记系安全带,差点撞到车前面,幸好施夏茗的手臂横在了她面前,替她拦了一下。
  “系好安全带。”施夏茗只说了这几个字,没回应她的道歉。。
  今天的阳光特别好,透过挡风玻璃洒在他清俊的侧脸上,为他修长的眼睫一根根镀上金色,她忽然就明白了他带她出来的意义。
  有些话身为男人不适合亲自说,有伤风度,但从她曾经的同事口中得知,就非常妥当了。
  盛一诺犹豫再三,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她头疼地揉着额角,神色十分疲惫。
  施夏茗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改变这个女人的美丽,却让曾经神采飞扬的她变得沉默苍白,懦弱胆小。要换做以前,她绝不会承认她有错,就像车祸前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时那样,固执得像头拉不回来的牛。
  许久,在盛一诺以为无法听到施夏茗的回答时,他忽然开口说:“算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阳光一样,拂满了面庞却感觉不到一丝重量,但你无法忽视。
  ……从他口中说出的“算了”,真是个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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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之后,周围环境安静下来,盛一诺就开始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在酒店里,那个叫单政阳的大堂经理还有酒店前台显然和自己是熟识,但他们对施夏茗和商徵羽的态度却不太一样。
  前台还好,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多说,但单政阳表现得却明显是和施夏茗比较熟,和商徵羽不熟,因为他只说称呼商徵羽是她的“未婚夫”,不提名字,而且也不提对他的一些了解。
  盛一诺有种预感,商徵羽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又或者说得直接点……他有事骗她。酒店的人说他帮她办了离职,还跟人家说带她移民了,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她出车祸的事他只字未提,甚至也没跟她说起过她以前在那间酒店工作过,他告诉她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在商徵羽给她编造的过去里,她是一间私立幼儿园的幼师,大学毕业后就工作了,出车祸那天是学校有急事要她赶回去,她一着急就出了差错。
  她出院之后,他带她去过那间幼儿园,里面的人表现得和她很熟悉,对她出车祸的事表示了慰问,可她怎么都觉得他们陌生,看来原因就是……他们在说谎。。
  盛一诺吸了口气,她不明白商徵羽为什么骗她,既然是她男朋友就该告诉她事实,能够解释他为什么说谎的,她只能想到一点。
  那就是,若他告诉了她真相,他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了。。
  盛一诺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可她无法确定,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必须抓紧远离商徵羽。
  之前和商徵羽闹翻后,她也试着逃跑过,可每次都被很快抓回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遇见了施夏茗,她能感觉到他带她去见到的都是事实,他甚至明明知道她没病还帮她隐瞒,除了依靠他,她想不出更好的人选。。
  虽然三番四次找他帮忙太麻烦他了,但事成之后,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所能报答他。
  筹划了好几天,盛一诺终于决定在周末这天施夏茗来查房时跟他坦白。她一大早就端坐在沙发上等他,施夏茗进来后也难得有些惊讶。
  他走到她面前开始例行询问,她乖顺地回答问题,等他问完了准备离开时,她对他说:“施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她是什么问题,她凝眸道:“为什么你从接手我的治疗开始,就什么都不问我?”
  施夏茗淡淡道:“你想让我问什么。”
  盛一诺这么说是为了引出“她没病只是装的”这个话题,不过他好像不太配合。
  她尴尬了片刻,硬着头皮说:“至少问问我还记不记得出车祸时的场景吧。”
  施夏茗点点头道:“那你记得吗?”
  盛一诺脸都憋红了,半晌才说了句:“不记得了。”。
  施夏茗面不改色道:“所以?”
  “我……”盛一诺语塞,心里有一堆话想说,可他的不按套路出牌却打乱了她的思绪。
  “你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的记忆,我为什么要徒增麻烦地问你。”施夏茗修长漂亮的丹凤眼静静凝视着她。
  “那施医生觉得我的失忆有可能治好吗?”其实治好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找警察报警也比较靠谱,至少她什么都记得,说起话来也比较有说服力。。
  施夏茗对此意见很淡漠,他的措辞十分官方:“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帮你转个科室。”
  他这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也实属正常反应,虽然他对她来说是救命稻草,但她对他来说只是个普通“病人”,她不能因为自己有需要,就强求别人也在意。。
  “施医生。”盛一诺思索几秒钟后认真地说,“其实我没病,所谓的抑郁症都是我装出来的,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摆脱商徵羽。”
   施夏茗不着痕迹地眯了一下眼,没有回应,她见此继续道:“你知道我出过车祸,失去了记忆,商徵羽自称是我的男朋友,我也就信了,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在我 出院前和出院后一段时间都待我不错,但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喜怒无常性格极端,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跟他提出分手,他不肯,威胁我说,如果我离开他, 他就杀了我。”
   盛一诺越说脸色越白:“有一次他把我从二楼落地窗推下去,要不是下面是草地,我就不是摔骨折那么简单了。我试着跑过几次,每次都被他抓回来,要报警也找 不到电话,连门都出不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闹自杀,然后他把我送到医院,我在那时开始装疯,精神上的病很难判定有或者没有,我就这么留在了医院。”
  施夏茗听她说这些时表情深邃压抑,等她全部说完时,他才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施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离开这儿?或者相对自由一点。”她充满希冀地望着他,“只要你肯帮忙,事成之后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施夏茗笑得有些讽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你要怎么付出你没有的东西?”
  ……这意思是,他想要的她根本没有吗?
  盛一诺失落地垂下头,万分沮丧。施夏茗眼睑微垂睨着她,她的脸色苍白,唇瓣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弱不禁风。他注视了她一会,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支口红轻轻放在了桌上,然后迈开长腿,安静离开。
  盛一诺看着桌上的口红,脑子忽然一激灵,又疼又清醒,一句话就那么闯了进来,那个声音是她自己。
  “小月,你知道怎么才能让憔悴的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吗?只要一支口红就行了。”
  是她在说话,她在和明月说话。
  盛一诺抱住头使劲思索,可除了这些再也想不起别的,脑子愈演愈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歪倒在沙发上战栗不止。
  病房门的玻璃后面,施夏茗站在那看着盛一诺痛苦的样子,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之后几天,一切风平浪静,施夏茗每天按部就班地来查房,却只字不提那天她请求的事,盛一诺感觉得到,她被冷处理了。
  算了,就算被冷处理也只能认命,他们本就毫无瓜葛,他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她没资格因此愤怒和指责对方。
  不过,这件事几天后出现了转机。
  这天,她在出去散步时偶然间听到身后的护士议论她,说是她的病情久不见起色,对医院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所以施医生向院长提出了申请,想把她带到他的住处,方便研究治疗。
  这种行为在国内并不常见,但在国外有例可寻,所以院方并没第一时间驳回申请,而是致电询问了商徵羽。
  盛一诺是孤儿,没有监护人,当时是商徵羽送她进的医院,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也是盛一诺住院费的出资方,医院征询他的意见十分正常。
  糟糕的是,商徵羽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这个申请,他的意愿是,尽管施夏茗是盛一诺的主治医生,但除非必要,不准他们有过近的接触。
  沮丧已经不足以形容盛一诺此刻的心情了,她瞬间没了散步的心情,十分消沉地回了病房,坐在窗户边想着自己还能怎么办。
  施夏茗并不是没帮她,可事情结果却不如人意,要怪,也只能怪她没那个命。
  不过,真的要这么认输吗?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脱离出去的契机,真的要这么放弃吗?
  盛一诺在窗前整整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离开窗边时,嘴角是笑着的。
  每天早上给盛一诺送饭的人这天也很准时地到了,今天的早餐很丰盛,看得人很有食欲,但要吃这些的人却没办法吃了。
  “快来人啊!”送饭的女护工尖叫着跑出了病房,叫来了一大帮人,盛一诺本人则正头破血流地歪倒在墙边,奄奄一息。
  施夏茗面无表情地把她抱起来放到病床上,对护士说:“马上推到急诊室去。”
  护士连忙推着盛一诺离开,施夏茗站在原地看着雪白墙面上扎眼的血迹,它们顺着墙面缓缓落到地上,看数量就可以推算出她受伤的程度了。
  看来她虽然失忆了,性格却仍是那么倔强,竟然会为了一线生机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他算是了解她的决心了。
  没有再迟疑,施夏茗抬脚赶去了急诊室,至于商徵羽那边,自然有人通知他。
  商徵羽来得也挺快,盛一诺急救完毕推进病房后他就到了,带着他的助理和保镖,三人一齐走进来,望着施夏茗的眼神并不怎么友好。
  “她怎么样?”他冷冰冰地问。
  施夏茗波澜不惊道:“抢救的及时,命捡回来了,但保不齐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商徵羽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上次我见她时不是好了很多吗?”。
  “您那次离开之后她的病情又加重了,最近一直很危险。盛**对医院很抵触,怎么治疗都收效甚微,所以我才会提出那个申请,希望可以换个环境,这也是对您负责。”施夏茗一脸专业地说着,清俊淡然的脸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商徵羽盯了他一会,眼神怀疑,但并未反驳。。
  盛一诺在这时很巧地醒了过来,她脸色苍白如纸,看见病床边关心中带着戾气的商徵羽,她立刻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扯开输液管逃跑,但施夏茗已经提前把她的手腕绑在了特制病床上,她跑不掉。
  施夏茗越过商徵羽走到床边弯腰安抚她,也没听见他说什么,盛一诺就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再次昏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施夏茗站直身子望向商徵羽,眉目清隽,语调低沉:“商总还不打算改变主意吗?”
  商徵羽的视线一直定在盛一诺身上,从她醒来到再次昏迷都没移开。他沉默了很久,从他脸上的表情和他的犹豫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在乎她,只是他的性格和强烈的控制欲跟这个女人完全不搭,他们注定无法相安无事地在一起。
  “你就不能小时住在医院看护她?或者我安排房子给你们治疗用,不一定非得住在你家吧,我可以给你额外加钱。”许久,商徵羽唇色发白地开了口,声音冷得都快掉冰渣儿了。
  施夏茗面带歉意道:“很抱歉商总,虽然我是盛**的主治医生,但我也有个人生活,不可能为了病人抛弃一切。”略顿,他挑了挑眉,“而且,钱这个东西,我真的不缺。”
  商徵羽觉得自己被施夏茗赶鸭子上架了,他把他逼到一个墙角,必须做个选择。要么,他妥协,要么盛一诺就死,他不选,施夏茗就替他选了。
  商徵羽打量着这个他过去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医生,他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大有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风范,实在不可小觑。
  “好。”商徵羽恢复了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老样子,我不介意再给她换个医生。”
  施夏茗朝他淡淡一瞥,转身离开。躺在病床上看似昏迷的盛一诺眼皮不自觉动了一下,像有感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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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势比较严重,盛一诺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这几天商徵羽倒是没再出现,但他时常会让助理丁俊送来一些东西,比如有意思的数码产品,又或者必须的日用品,每一样牌子都不小,价值高昂。
  说真的,抛开商徵羽那糟糕的性格和对她做过的事不谈,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这一年多以来,他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时间和金钱,到头来,这个女人却只想着如何才能彻底摆脱他,要是他知道这一切,应该会被气死吧。
  看着商徵羽送来的花,盛一诺这样想着。
  今天外面在下雨,VIP病房的好处就是环境好,只有她一个人住,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是在下大雨时开着窗户,任由雨水混着风扫进来。
  施夏茗进来前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回应,于是他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盛一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面前的地板上已经有许多不干净的雨水。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过去关上了窗,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指责她。
  盛一诺看着他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自她醒来第一天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非常冷淡,无论她说什么,他的反应都好像外面的雨水,冰冷,沉静,只照他的规矩办事。。
  久而久之,盛一诺和他相处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时间一长,也倒习惯了。
  “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出院吧。”施夏茗看了看她的伤口说道。
  盛一诺有点小激动:“真的可以出院了?”
  “可以这么理解。”施夏茗说,“换到我家里去住。”。
  去他家住,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那天她闹出那么大的事,商徵羽来看她,她其实一直是醒着的,他和施夏茗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也因此,她非常感谢和佩服施夏茗,可以在商徵羽那般咄咄逼人的语气下获得对方的认同,他还是第一个。
  “谢谢施医生。”虽然知道对方不屑,可盛一诺还是又说了一次。。
  施夏茗眼皮都没抬一下,洁白明亮的病房就好像他本人一样,不事张扬,内敛低调,十分难搞。
  “不过,我去你家住的话……”盛一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会不会影响到你?”
  施夏茗这次看向了她,他说:“知道为什么还要请我帮忙?”。
  “……”他说得也没错,事已至此,再谈那些有什么用呢?不过,说话这么不给人留余地,施夏茗可是胜过了商徵羽。
  施夏茗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便抬脚离开了,盛一诺算了算日子,离她出院,也不过就差三天。
  三天后的早上,施夏茗准时来接她离开这个地方。他来之前,丁俊已经先到了,他带了一箱子衣服和日用品,让盛一诺在施夏茗家里住着时用。
  盛一诺不想再用商徵羽的东西,她甚至不想花他一分钱,可如果在这时拒绝,煮熟的鸭子很可能就飞了。
  最终,盛一诺还是沉默地换上了一条长袖连衣裙,很保守,颜色是无暇的白。施夏茗昨晚值夜班,今天来接她离开时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套深灰色的西装,脚上踩着的皮鞋纤尘不染,安静地闪着亮泽的光。
  “丁先生。”施夏茗跟丁俊打了个招呼便对盛一诺说,“走吧。”。
  盛一诺装作精神恍惚的样子小心翼翼朝外走,每走一步都回头看看他们,好像很担心走出去会被抓回来一样。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丁俊眼里,对商徵羽那也算有了交代。。
  坐车,自然也是坐丁俊的车,他开了商徵羽的宾利来接她去施夏茗家,她被强行塞进去的时候,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第一次被送到医院是坐着这辆车,如今终于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是坐着这辆车,她和这辆车还真是有很深厚的缘分。
  车里很安静,为了照顾她的病情,车里只有司机和丁俊两人,他们都不说话,也不主动看她,这让她松了口气。
  施夏茗的住处离医院并不近,车子平稳地开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在一间花园式别墅外停下来。丁俊看到这幢房子皱了皱眉,那表情连盛一诺都能看明白,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施夏茗一个医生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崇安市是一线城市,也是中心城市,房价从全国来看也是首屈一指,居高不下。开着价值百万的车也就算了,还能在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买下这么好的别墅,施夏茗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施夏茗下车后也没管身后,径自开了门进去,里面有佣人走出来,是个年纪不小的阿姨,她面带微笑地跟他打招呼,他转身指了一下身后,便先进屋去了。。
  “盛**,下车吧。”丁俊十分恭敬地对盛一诺说。。
  盛一诺缩手缩脚地下了车,全程都是胆小怯懦的状态,面上的精神恍惚再加上额头仍然包着的纱布,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盛**快进来吧。”女佣在这时走到了门口,把盛一诺牵了进去,但在丁俊想跟着进去时,她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先生说您不可以进去。”。
  丁俊皱了皱眉,但想起施夏茗的古里古怪,也没再强行往里闯,和盛一诺道了别便离开了。
  盛一诺回眸看着慢慢远离的黑色宾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她的视线重新转回这间位于崇安市市中心景区的花园别墅,心情竟然有些忐忑。。
  “盛**,请进去吧,先生在里面等你。”女佣不疾不徐地说道。。
  盛一诺点点头,跟在女佣身后往里走,女佣替她拉着行李箱,她后知后觉地想要自己拉,但被女佣拒绝了。
  “我来就可以了。”女佣指着前面道,“刚下过雨,路面有些滑,盛**慢点走。”
  盛一诺太长时间不和人交流,说话都有些生疏了,沉吟半晌才低声说:“谢谢。”略顿,她皱起眉说,“您怎么知道我姓盛?”
  女佣一怔,道:“您不记得了?”
  “……的确不记得了。”
  “贵人多忘事。”女佣没再说什么,走在前面带路。。
  盛一诺跟着女佣一步步走进别墅,刚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施夏茗,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穿着单薄的灰色衬衣,手里端着杯热茶。
  “带盛**去她房间看看。”施夏茗吩咐道。。
  女佣点头称是,立刻便要领盛一诺过去,盛一诺拉住她的手说:“不急,我和施医生说几句话。”
  施夏茗走向餐厅的脚步顿住,回眸望着她静待着。。
  盛一诺走过去,女佣识趣儿地退后,给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施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盛一诺走到他面前拘谨地说。。
  施夏茗扬了扬眉,问她:“什么事。”
  “我想问问,我可以出去吗?”她指了指大门。。
  施夏茗眉头微蹙,沉默片刻说:“我现在要去吃早餐,随后要休息,有什么事你晚上再来问我。”说完,他转身去了餐厅,没有回头。
  和他相处至今,盛一诺也有那么点了解他了,他这个人,没拒绝差不多就是接受了,用个比较时髦的词儿,就是傲娇。
  想到以后可以有个相对自由的环境让她去搞清楚自己的过去,盛一诺就觉得十分高兴,跟女佣去一楼客房时脸上带着漂亮的笑容。
  客房的摆设是简洁明快的黑白风格,没有一丁点多余的家具,女佣唠唠叨叨地说了一些体己话,只有最后一句引起了她的注意。
  “先生在家时,**最好不要乱走动,先生不喜欢太吵。先生不在家时,除了二楼的卧室、书房和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之外,**可以任意使用。”。
  卧室书房都很好理解,还有一个是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或许是盛一诺脸上的好奇太明显,女佣耐心地笑着说:“那个房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先生平时喜欢收集照片,那里是用来放收藏品的地方,为了保持整洁和安全,才不允许别人进出。”
  “是这样。”盛一诺谨慎地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进去的,阿姨怎么称呼?”
  白发颇多的女佣和蔼道:“叫我周嫂就可以了。”。
  “周嫂好。”盛一诺认真地问好。
  周嫂朝她道谢,然后下楼伺候施夏茗用早餐,盛一诺在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都安排好了。”
  施夏茗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唇说:“嘱咐过她了?”。
  “嘱咐过了,**应承了。”周嫂恭敬地说。。
  “好。”施夏茗站了起来,“值了夜班,我先去休息,麻烦周嫂收拾一下。”
  “先生好好休息。”周嫂和他道别,安静地收拾碗筷。。
  施夏茗双手抄兜准备离开,走之前,他忽然转头对周嫂说:“如果她不问,你就不要提你以前见过她的事,如果她问了,你就告诉她。”
  周嫂愣了愣,联系起之前盛一诺不记得她的事,一时不太想得通,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得到对方回应,施夏茗转回身朝楼上走,在快要看不见一楼景色时,垂眼望向了客房的角落,漂亮的眸子里翻涌着深邃的暗潮。
  与此同时,在崇安市CBD某间写字楼里,商徵羽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丁俊来汇报情况时,他直接把文件推到了一边,只听他说话。
  “基本就是这样,施夏茗的生活水准很高,就算是享誉全球的名医生也不过如此,出乎我的意料。”丁俊皱着眉道。
  商徵羽双手交握支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看看到底什么来头。”
  “好的商总。”
  “再派人去他家附近看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丁俊点头:“我马上去安排。”
  “出去吧。”商徵羽挥了挥手。
  丁俊应声离开,房门关上后,商徵羽拿起办公桌上摆着的相片,里面是他和盛一诺的合影,那是在她出院之后两人合照的,那时候他们感情还算可以,照片上他笑得很温柔,而她,除了眼神有点茫然之外,也没什么瑕疵。只是,这样的日子,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越想抓住的东西,就越是抓不住呢?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对盛一诺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无非就是不想她离开自己,或许他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可女人不能总是要求一个男人具备父亲般无所不能的力量,却仍是孩子一样的善良心性。
  当你爱了那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拥有的时候,她却说要离开你,谁能平静对待?
  其实,商徵羽也会感觉到后悔,可仔细想想,要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他还是会那么做。
  导致今天这个结果出现的,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段不对等的关系。当他匍匐在地上请求的时候,顶多就是得到她一个怜悯和带着恨意的眼神,又或者什么也得不到,那他也就只能选择别的办法来留下她了,哪怕只能留下个躯壳。
  如果说施夏茗是个冷眼旁观的世外高人,那商徵羽就是个猎人。盛一诺越是想离他远远的,他就越是要把她弄到手。不过,猎人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永远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猎物。这个,也是他永远没办法和她好好在一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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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势比较严重,盛一诺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这几天商徵羽倒是没再出现,但他时常会让助理丁俊送来一些东西,比如有意思的数码产品,又或者必须的日用品,每一样牌子都不小,价值高昂。
  说真的,抛开商徵羽那糟糕的性格和对她做过的事不谈,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这一年多以来,他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时间和金钱,到头来,这个女人却只想着如何才能彻底摆脱他,要是他知道这一切,应该会被气死吧。
  看着商徵羽送来的花,盛一诺这样想着。
  今天外面在下雨,VIP病房的好处就是环境好,只有她一个人住,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是在下大雨时开着窗户,任由雨水混着风扫进来。
  施夏茗进来前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回应,于是他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盛一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面前的地板上已经有许多不干净的雨水。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过去关上了窗,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指责她。
  盛一诺看着他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自她醒来第一天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非常冷淡,无论她说什么,他的反应都好像外面的雨水,冰冷,沉静,只照他的规矩办事。。
  久而久之,盛一诺和他相处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时间一长,也倒习惯了。
  “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出院吧。”施夏茗看了看她的伤口说道。
  盛一诺有点小激动:“真的可以出院了?”
  “可以这么理解。”施夏茗说,“换到我家里去住。”。
  去他家住,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那天她闹出那么大的事,商徵羽来看她,她其实一直是醒着的,他和施夏茗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也因此,她非常感谢和佩服施夏茗,可以在商徵羽那般咄咄逼人的语气下获得对方的认同,他还是第一个。
  “谢谢施医生。”虽然知道对方不屑,可盛一诺还是又说了一次。。
  施夏茗眼皮都没抬一下,洁白明亮的病房就好像他本人一样,不事张扬,内敛低调,十分难搞。
  “不过,我去你家住的话……”盛一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会不会影响到你?”
  施夏茗这次看向了她,他说:“知道为什么还要请我帮忙?”。
  “……”他说得也没错,事已至此,再谈那些有什么用呢?不过,说话这么不给人留余地,施夏茗可是胜过了商徵羽。
  施夏茗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便抬脚离开了,盛一诺算了算日子,离她出院,也不过就差三天。
  三天后的早上,施夏茗准时来接她离开这个地方。他来之前,丁俊已经先到了,他带了一箱子衣服和日用品,让盛一诺在施夏茗家里住着时用。
  盛一诺不想再用商徵羽的东西,她甚至不想花他一分钱,可如果在这时拒绝,煮熟的鸭子很可能就飞了。
  最终,盛一诺还是沉默地换上了一条长袖连衣裙,很保守,颜色是无暇的白。施夏茗昨晚值夜班,今天来接她离开时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套深灰色的西装,脚上踩着的皮鞋纤尘不染,安静地闪着亮泽的光。
  “丁先生。”施夏茗跟丁俊打了个招呼便对盛一诺说,“走吧。”。
  盛一诺装作精神恍惚的样子小心翼翼朝外走,每走一步都回头看看他们,好像很担心走出去会被抓回来一样。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丁俊眼里,对商徵羽那也算有了交代。。
  坐车,自然也是坐丁俊的车,他开了商徵羽的宾利来接她去施夏茗家,她被强行塞进去的时候,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第一次被送到医院是坐着这辆车,如今终于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是坐着这辆车,她和这辆车还真是有很深厚的缘分。
  车里很安静,为了照顾她的病情,车里只有司机和丁俊两人,他们都不说话,也不主动看她,这让她松了口气。
  施夏茗的住处离医院并不近,车子平稳地开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在一间花园式别墅外停下来。丁俊看到这幢房子皱了皱眉,那表情连盛一诺都能看明白,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施夏茗一个医生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崇安市是一线城市,也是中心城市,房价从全国来看也是首屈一指,居高不下。开着价值百万的车也就算了,还能在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买下这么好的别墅,施夏茗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施夏茗下车后也没管身后,径自开了门进去,里面有佣人走出来,是个年纪不小的阿姨,她面带微笑地跟他打招呼,他转身指了一下身后,便先进屋去了。。
  “盛**,下车吧。”丁俊十分恭敬地对盛一诺说。。
  盛一诺缩手缩脚地下了车,全程都是胆小怯懦的状态,面上的精神恍惚再加上额头仍然包着的纱布,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盛**快进来吧。”女佣在这时走到了门口,把盛一诺牵了进去,但在丁俊想跟着进去时,她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先生说您不可以进去。”。
  丁俊皱了皱眉,但想起施夏茗的古里古怪,也没再强行往里闯,和盛一诺道了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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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请进去吧,先生在里面等你。”女佣不疾不徐地说道。。
  盛一诺点点头,跟在女佣身后往里走,女佣替她拉着行李箱,她后知后觉地想要自己拉,但被女佣拒绝了。
  “我来就可以了。”女佣指着前面道,“刚下过雨,路面有些滑,盛**慢点走。”
  盛一诺太长时间不和人交流,说话都有些生疏了,沉吟半晌才低声说:“谢谢。”略顿,她皱起眉说,“您怎么知道我姓盛?”
  女佣一怔,道:“您不记得了?”
  “……的确不记得了。”
  “贵人多忘事。”女佣没再说什么,走在前面带路。。
  盛一诺跟着女佣一步步走进别墅,刚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施夏茗,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穿着单薄的灰色衬衣,手里端着杯热茶。
  “带盛**去她房间看看。”施夏茗吩咐道。。
  女佣点头称是,立刻便要领盛一诺过去,盛一诺拉住她的手说:“不急,我和施医生说几句话。”
  施夏茗走向餐厅的脚步顿住,回眸望着她静待着。。
  盛一诺走过去,女佣识趣儿地退后,给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施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盛一诺走到他面前拘谨地说。。
  施夏茗扬了扬眉,问她:“什么事。”
  “我想问问,我可以出去吗?”她指了指大门。。
  施夏茗眉头微蹙,沉默片刻说:“我现在要去吃早餐,随后要休息,有什么事你晚上再来问我。”说完,他转身去了餐厅,没有回头。
  和他相处至今,盛一诺也有那么点了解他了,他这个人,没拒绝差不多就是接受了,用个比较时髦的词儿,就是傲娇。
  想到以后可以有个相对自由的环境让她去搞清楚自己的过去,盛一诺就觉得十分高兴,跟女佣去一楼客房时脸上带着漂亮的笑容。
  客房的摆设是简洁明快的黑白风格,没有一丁点多余的家具,女佣唠唠叨叨地说了一些体己话,只有最后一句引起了她的注意。
  “先生在家时,**最好不要乱走动,先生不喜欢太吵。先生不在家时,除了二楼的卧室、书房和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之外,**可以任意使用。”。
  卧室书房都很好理解,还有一个是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或许是盛一诺脸上的好奇太明显,女佣耐心地笑着说:“那个房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先生平时喜欢收集照片,那里是用来放收藏品的地方,为了保持整洁和安全,才不允许别人进出。”
  “是这样。”盛一诺谨慎地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进去的,阿姨怎么称呼?”
  白发颇多的女佣和蔼道:“叫我周嫂就可以了。”。
  “周嫂好。”盛一诺认真地问好。
  周嫂朝她道谢,然后下楼伺候施夏茗用早餐,盛一诺在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都安排好了。”
  施夏茗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唇说:“嘱咐过她了?”。
  “嘱咐过了,**应承了。”周嫂恭敬地说。。
  “好。”施夏茗站了起来,“值了夜班,我先去休息,麻烦周嫂收拾一下。”
  “先生好好休息。”周嫂和他道别,安静地收拾碗筷。。
  施夏茗双手抄兜准备离开,走之前,他忽然转头对周嫂说:“如果她不问,你就不要提你以前见过她的事,如果她问了,你就告诉她。”
  周嫂愣了愣,联系起之前盛一诺不记得她的事,一时不太想得通,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得到对方回应,施夏茗转回身朝楼上走,在快要看不见一楼景色时,垂眼望向了客房的角落,漂亮的眸子里翻涌着深邃的暗潮。
  与此同时,在崇安市CBD某间写字楼里,商徵羽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丁俊来汇报情况时,他直接把文件推到了一边,只听他说话。
  “基本就是这样,施夏茗的生活水准很高,就算是享誉全球的名医生也不过如此,出乎我的意料。”丁俊皱着眉道。
  商徵羽双手交握支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看看到底什么来头。”
  “好的商总。”
  “再派人去他家附近看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丁俊点头:“我马上去安排。”
  “出去吧。”商徵羽挥了挥手。
  丁俊应声离开,房门关上后,商徵羽拿起办公桌上摆着的相片,里面是他和盛一诺的合影,那是在她出院之后两人合照的,那时候他们感情还算可以,照片上他笑得很温柔,而她,除了眼神有点茫然之外,也没什么瑕疵。只是,这样的日子,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越想抓住的东西,就越是抓不住呢?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对盛一诺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无非就是不想她离开自己,或许他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可女人不能总是要求一个男人具备父亲般无所不能的力量,却仍是孩子一样的善良心性。
  当你爱了那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拥有的时候,她却说要离开你,谁能平静对待?
  其实,商徵羽也会感觉到后悔,可仔细想想,要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他还是会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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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施夏茗是个冷眼旁观的世外高人,那商徵羽就是个猎人。盛一诺越是想离他远远的,他就越是要把她弄到手。不过,猎人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永远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猎物。这个,也是他永远没办法和她好好在一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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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有些暗,朦朦胧胧里,有个瘦削挺拔的男人端坐在桌子后,认真地用钢笔写着什么。
&&  他只穿了件衬衫,纽扣只系了中间一颗,即便周围的一切那么模糊,可她却能清楚地看见他精瘦白皙的胸膛,以及腹部漂亮的肌肉线条。
&&  忽然,他抬起头朝她这边望了过来,眼神迷蒙,瞧不出是喜是怒,能确定的是,他朝她走了过来……将她抱进怀里,歪倒在了一边的床上……
&&  盛一诺倏地醒过来,半坐在床上满头大汗地喘着气。天呢,她居然做春、梦了?只不过是打个瞌睡罢了,怎么就梦见了这种事?而且梦中的男人还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简直奇葩。
&&  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盛一诺闭着眼揉了揉额角,瞟了一眼桌上的台钟,下午六点,天还亮着,但时间也不算早了,现在去问施夏茗早上那个问题,他应该会给她答案吧?
&&  只是,刚做完和人家有关的不和谐梦就去见他,多少都有些尴尬,还是等等再说吧。
&&  盛一诺刚做完决定,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周嫂的声音响起来:“盛**,您睡醒了吗?”
&&  盛一诺连忙上前开了门,对周嫂说:“睡醒了,有事吗?”
&&  周嫂笑着说:“先生让我问问您晚上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  连这个都想到了,施夏茗还真是周到,他越周到她就越惭愧,顺便还有点不安。
&&  “我什么都吃,没有忌口。”她柔声说着。
&&  周嫂点点头,转身想走,但却被她拉住了手腕。
&&  “周嫂先等等,我有点事问你。”盛一诺把周嫂拉进屋里坐下,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
&&  周嫂有点紧张:“盛**,我还得下去做饭,七点钟先生要吃晚饭的,过了时间他不高兴。”
&&  “就一点小问题,顶多占用你十分钟。”盛一诺说。
&&  周嫂为难了一下,还是点了头:“那盛**问吧。”
&&  “是这样的。”盛一诺道,“我一年前出了点事故,脑子记不清事了,所以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  周嫂想起了施夏茗的叮嘱,斟酌了一下用词,道:“盛**和明**一起来过这里,来给先生过生日。”
&&  “……原来是这样。”盛一诺皱了皱眉。
&&  “是的。先生这里鲜少有外人来做客,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您和明**都是非常漂亮的姑娘,看一眼就忘不了。”
&&  盛一诺思索了一下说:“明**指的是明月吧?她是施医生的女朋友。”
&&  “嗯,对。”周嫂说,“明**和先生感情很好的,只是可惜了,他们最后没在一起。”她叹惋着,“先生难过了很久,明**也是狠心。”
&&  “他们怎么认识的?”盛一诺问。
&&  “您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啊。”周嫂有点犹豫,因为这已经属于施夏茗的私事了,不知道算不算在施夏茗的嘱咐里面,如果算的话,那就可以说,如果不算,就不能说了。
&&  看周嫂犹豫,盛一诺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方便说的话没关系的。”
&&  周嫂道:“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先生是明**的学长,他们在念书时就在一起了,但后来先生出国深造了,回来之后明**都结婚了。”周嫂一脸尴尬,“明**和您是要好的姐妹,如果知道您出了事故,一定很担心。”
&&  盛一诺也有点尴尬,她正要再说什么,平稳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  她和周嫂一起望去,施夏茗单手抄兜站在门口,白皙清隽的脸上面无表情,被眼镜片遮挡着的丹凤眼里弥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
&&  盛一诺立刻噤声,双手紧张地交握着,周嫂站起来恭顺道:“先生。”
&&  施夏茗淡淡道:“下去做饭吧。”
&&  “是。”周嫂应下,抬脚离开,施夏茗在门口注视了她一会,慢慢走到她面前,逼得她不得不后退,直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这才停住脚步。
&&  盛一诺抬眼与他对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身高优势让他俯视她时气场更加慑人。
&&  他垂着眼睑睨了她片刻,抬起手臂贴在她脸侧的墙上,轻声细语道:“下次想知道关于我的事,直接来问我本人。”语毕,头也不回地走了。
&&  盛一诺长长地舒了口气,仅仅这么一小会的时间,她的手心和额头就出了不少汗,足可见施夏茗刚才的气势有多吓人。但其实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她住在这已经够麻烦人家了,还跟人家的佣人打听他的恋爱史,任谁都不会再和颜悦色了。
&&  盛一诺后知后觉地开始内疚,她在屋子里迟疑着不敢下去,眼睛漫无目的地在屋里来回看,等落在房间一角摆着的电脑上时停了下来。
&&  她眼睛一亮,走过去把电脑打开,速度很快,无线网自动就连上了,能用。
&&  盛一诺兴奋地打开搜索引擎,先在里面是输入了商徵羽的名字,看了看他的信息,发现和自己了解的没什么区别,于是又开始搜索施夏茗、明月还有自己。
&&  施夏茗的信息和她晓得的也没什么区别,更丰富的只是他的学历以及成就,如果不是搜索了他的百科,她还不知道施医生原来这么有名,在业内有这么高的成就。至于一些隐私的,例如家庭情况,感情经历,他是医生不是明星,这些八卦在网上查不到。
&&  明月的信息,盛一诺也查不到什么,因为这俩字实在太常见,搜出来的都是月亮,要再精细点,加上崇安市的地名,搜出来的也只是崇安市的夜景。
&&  有点头疼地想了想,盛一诺把自己的名字输进去,加上了崇安市这个地名,然后在网页上发现了胜景酒店官网。
&&  打开酒店官网,在里面的“关于酒店”里,盛一诺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这网站的内容应该有日子没更新了,她都离职这么久了,大堂经理里还有她的名字,这足可证明,施夏茗带她了解的才是真相,商徵羽完全都是骗她的。
&&  他为什么要骗她?是不希望她回去工作,还是不希望她知道某些真相?现在,她连他所说的“未婚夫”言论都要好好想想了。
&&  再后来,盛一诺也没来得及再查什么,因为周嫂来叫她下去吃饭了。
&&  她下去吃饭的时候,施夏茗已经不在了,她询问周嫂,被告知他医院有急事,赶过去了。
&&  盛一诺有点失望,她还没问到答案,她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出去。
&&  周嫂见她这副表情,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先生走之前说,盛**想出去随时都可以,但不要走前门,走后门。”
&&  “可以出去?”盛一诺转忧为喜,使劲点头说,“我知道施医生的顾虑,我会小心的,那后门在哪?我想出去一下。”
&&  周嫂道:“现在天黑了,盛**还是先别出去了,有什么事白天再去吧,这边是景区,周围有很多树和山,你不见得认识路。”
&&  说的也对,她都一年多没出来了,要是她以前的住处或许还认识,这地方,还真不熟悉。
&&  “谢谢周嫂提醒。”盛一诺谢过对方,快速吃了饭又回了房间,继续用电脑查一些资料。
&&  这一晚她几乎没怎么睡,根据一些已知的信息查到了不少东西。比如商徵羽说她之前工作过的幼儿园,其实就是他名下的,再比如,施夏茗今年已经三十出头,出国深造应该是在几年前,那明月和他分开也有几年了,这么多年他还记挂着,真是长情。
&&  而至于她自己的倒是没多少,无非就是一些工作记录,没什么用处。
&&  早上八点,盛一诺洗漱好换了衣服出门,正要去厨房找周嫂,就听见了二楼传来的钢琴声。
&&  她犹豫了一下,想着应该是施夏茗在上面,刚好她想出去一会,还是上去和他说一声比较好。
&&  盛一诺安静地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外,房门半掩着,里面有人在弹钢琴,琴声很好听,是肖邦的《E小调夜曲》,音调很慢,柔和,听起来让人心神宁静。
&&  盛一诺在门外安静地等待,直到里面的琴声结束,她才抬手敲了敲门。
&&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施夏茗悦耳的声音,就好像刚才的琴声一样,他说:“进来。”
&&  可以进去吗?之前听周嫂那么嘱咐,还以为这里不能进去,她都做好在门外汇报的准备了,不过他既然让她进去,就进去吧。
&&  盛一诺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施夏茗坐在钢琴椅上,斑驳的光影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他朝她望过来,那幕景,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  “有事?”施夏茗淡淡地问她。
&&  盛一诺没敢四处张望,入眼的只是他和钢琴,以及他身边挂着的几幅景色照片,她谨慎地约束自己的好奇心,低声道:“一会我想出去一下,来跟你说一声。”
&&  施夏茗点点头,从衬衣上方取出一张卡片放到钢琴架上,道:“带着这个吧。”
&&  盛一诺走进他,低头一瞧,居然是她的身份证?他是怎么从商徵羽那里弄到的?
&&  施夏茗勾了勾嘴角,即便这是个笑容,却一点都不让她觉得亲切:“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去一趟银行,把你的卡补一下吧。”
&&  说的对,不然她花什么呢?有了身份证,就算她手里没有曾经的银行卡,也可以挂失后再补办。盛一诺想了想,诚恳说道,“还是施医生想得周到,谢谢了。”
&&  施夏茗收回视线睨着黑白琴键道:“你不用谢我,从我接手你的治疗开始,对你的所有帮助都不需要你回报,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点。”
&&  什么意思?帮她是为了让他自己心安,难不成他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不会吧,按理说明月和他分手跟她应该有直接原因,他不害她就不错了,哪里会是帮了她才能心安,他说反了吧?
&&  “施医生,其实我觉得咱们有话直说比较好,这么绕老绕去的,我都被绕晕了。”盛一诺道,“到底咱们以前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帮了我你才会心安?”
&&  施夏茗没回答,只说:“你先出去吧,这些事我要再想想。”
&&  ……好吧。
&&  最后妥协的还是盛一诺,她安静地离开,临走前余光瞥了一眼门边,发现架子上摆着一张不大的彩照,上面是穿着博士服的施夏茗,他在照片上笑得非常好看,那个笑容可和刚才不一样。
&&  因为担心施夏茗不高兴,盛一诺没敢多看就离开了,她走后,施夏茗站起身来到门边,看着那张毕业照,抬手将它转了过来。
&&  毕业照背面是另一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一个女孩笑容甜蜜地挽着他的手臂,照片右下角写着一行字——明月&施夏茗,摄于崇安医学院。
&&  下了楼,盛一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出了门。景区的风景很好,街上人也多,她不认路的话可以询问,因此也没迷路。
&&  找了一圈,盛一诺找到了一家银行,现在时间还早,银行才刚开门,办业务的也不多,她跟柜员说了一下情况之后,用身份证补回了一张卡,这种顺利程度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  拿着手里的银行卡,想起刚才柜员报的余额,盛一诺心里也有了底。她取出了一些,找了数码店买了一部手机,然后打了个车前往胜景酒店。
&&  她要去和单政阳吃个饭,上次急匆匆地走了,很多事都没来得及问,而许多别人不清楚、她也不方便问的问题,在他这里应该都能得到答案。
&&  不过,在这之前,盛一诺先拿出了新买的手机,在里面输入了一串偷偷背下来的号码,然后给这个号码发了个短信,内容是:施医生,我补到卡了,现在去胜景酒店,谢谢你。
&&  仍然在伫立在原地的施夏茗收到短信时愣了一下,他没料到她会有自己的号码,看着她发来的内容,他神色有点复杂,拇指在屏幕上抚过,锁住了屏,这一幕多熟悉。
&&  如果一年多前的那天,他没有多次不回她简讯、拒接她电话,让她焦急万分,她是不是就不会因分神而出车祸?
&&作者有话要说:  
& &施医生使用了壁咚技能!下一章开始事情会越来越明朗,开始走上谈恋爱的康庄大道,大家开心吗?&&  
&&  其实车祸不是大家脑洞的那样,它跟商徵羽没有直接关系,他是捡了个漏,恰好碰见了这一幕,然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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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一诺到达胜景酒店的时候时间挺尴尬,吃早饭来不及,吃午饭又太早,所以她进去之后就坐到了大堂的休息区,打算等单政阳下班了再去找他。
&&  等人是一件很考验耐性的事,盛一诺呆在那没事做,就拿着手机搜索一些可能有用的信息。
&&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周围人来人往,没人驻足,但半个多小时后发生了一点小变化。
&&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沙发边过去,纤尘不染的皮鞋在离开一段路时又退了回来,慢慢走到了盛一诺面前。
&&  盛一诺疑惑地抬头望去,见到个三十下旬年纪的男人,他的下巴上有形状漂亮的胡渣,一双勾人心神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怕她消失一样。
&&  “你好。”盛一诺站了起来,局促地问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男人表情惊讶:“不认识我了?”
&&  “……”原来他认识她?盛一诺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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