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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们发布了《抛开狂热和偏见,现金贷的深度解析(摘要)》,受到了众多读者的欢迎。今天,我们发布该研报全文,供您参考。
现金贷在国外有着近三十年的发展与监管历史,是值得借鉴的他山之石。本文回顾了现金贷起源于美国后,在欧美经历了初创、成长、调整等三个发展阶段,分析了其流程效率、风险和成本特征,重点对其监管深入分析。
据估算,目前整个现金贷行业的规模约在亿元,潜在的市场规模达到4-5万亿。从地区分布来看,现金贷平台主要集中上海、北京、广东、浙江4个省份,客群主要以男性为主,年龄大多在18-40岁之间。
我们从资金需求方、业务提供方以及第三方服务商分析了现金贷的参与主体,并就资金来源进行了梳理。随着现金贷的业务模式渐渐由线下转为线上,除了银行和持牌消费金融公司具有直接放贷资质外,其他参与主体需要通过产品结构设计进行现金贷业务。
就目前来看,现金贷的风险主要集中在欺诈和多头借贷,目前来看还不会造成系统性风险。现金贷行业的风控逻辑我们主要分三个环节阐述:
1.风控流程:贷前、贷中、贷后;
2.风控重点:反欺诈、多头借贷;
3.风控规则:勾稽比对、交叉检验等。
消费金融大发展的市场环境正加速形成,这正是现金贷爆发的必要条件。面对目前现金贷平台的种种风险,必须在风控手段上有所突破。通过大数据风控模型实现差异化定价,建设类似“网联”的基础征信平台、共享黑名单、建立多头借贷数据库以重点突破反欺诈和多头借贷风险。此外,保证平台合规经营,是现金贷平台长久发展的应有之策。
1.“高利息覆盖高坏账”触碰了36%的“红线”,如何控制坏账率来覆盖现有成本?
2.共债系统尚未建成,多头借贷风险还未完全暴露。
3.若风控逻辑主要基于还款意愿而非还款能力,大多现金贷平台本身的风控能力存疑。
4.目前阶段现金贷业务也许存量客户稳定期,平台通过引导老客户循环多次借贷这样的运营模式覆盖旧的逾期可能会崩盘。
一、他山之石
现金贷(Payday Loan发薪日贷款)自上世纪80年代诞生以来,席卷欧美,得到迅猛的发展。借款人只需证明自己有工作,出示工资单即可在发薪日贷款平台上借款。此外,它几乎不需要借款人提供个人经济状况的背景保障。具有无抵押担保(纯信用)、无场景、无指定用途等特点。客户通过现金贷获取小额资金用于周转应急,并在发薪日用薪水归还。现金贷在国外有着近三十年的发展与监管历史,是值得借鉴的他山之石。
1. 发展历程
Payday Loan起源于美国,在欧美经历了初创、成长、调整等三个发展阶段。
初创期。Payday Loan 的诞生与美国金融利率市场化密不可分。美国政府放开贷款利率管制,允许存款类金融机构发放浮动利率贷款,同时放宽提供主体的业务经营范围。1983年,Cash America Pawn率先开始开展Payday Loan业务, First Cash、Ezcorp等快速跟进,先后推出了现金垫款、预付借记卡、典当、汽车贷款、消费贷款等产品。
成长期。从上世纪90年代到本世纪初,在美国,信用市场爆发、征信体系完善和互联网技术发展驱动Payday Loan的快速发展。在此阶段,美国居民负债消费习惯形成,个人及家庭负债率快速上升;三大征信公司(Experian、TransUnion和Equifax)建立,FICO信用评分规则广泛运用;互联网及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使金融服务由线下向线上延伸,门店、雇工等开支得以节省,运营成本大幅降低。由此,Payday Loan迎来广阔的成长空间。回顾这段金融发展史时,不得不提Capital One,一家小型银行,从93年到03年,这家公司神奇地成长为美国第三大的信用卡中心,连续十年保持了收入两位数的增长,且更是达到年化20%的利润增长速度和20%+的ROE。它的信用卡代偿(balance transfer)业务是教科书般的经典案例。到2014年末,美国Payday Loan累计放贷金额约460亿美元,市场上约存在1000多家Payday Loan服务商、1200万活跃借款用户,超过总人口的3%。在英国, 2013年Payday Loan达到高峰,市场上有400多家企业服务160万客户,超过总人口的2%,市场价值达到25亿英镑。
调整期。2014年开始,对Payday Loan的争议和质疑逐渐得到关注,美国消费保护局、英国监管当局均出台专项办法进行全面规范。与此同时,Payday Loan在英美市场的集中度均较低,业务规模前三家市场占有合计不超过20%,市场格局基本稳定,行业逐步进入调整期,发展速度有所放缓,产品服务寻求完善。
2. 流程效率、风险和收益特征
在英美国家,Payday Loan的最典型模式即“银行支票持有模式”,即:贷款人在经过信用审查后,按Payday Loan企业要求指令银行从自己的账户开立一张支票,Payday Loan公司持有这张支票一段时间,并在支票金额的基础上按一定比例打折后向贷款人发放一笔小额信用贷款。到贷款人发薪日,Payday Loan公司将要求银行兑付支票,从而完成还款。
其主要特点:一是高效率。特别是依托互联网及大数据技术,Payday Loan实现24小时在线受理业务、15分钟放款的服务水准,极好的匹配用户急用资金的核心需求,为用户带来前所未有的良好体验。二是天然风险高。据统计,美国Payday Loan不良率约为10%-20%。据美国消费金融保护局(CFPB)研究表明,23%的网络贷款借贷人在18个月的样本周期结束后即面临账户关闭问题,远高于银行公布的6%的账户关闭率。三是短期借贷成本低于其它小额现金产品,但长期借贷利率极高。Payday Loan每笔贷款的原始期限极短,一般按日设置利率,平均在5‰-1%的水平。据测算,如果能按期还款,这一成本低于开立空头支票以及银行信用卡罚息。
3. 监管分析
(1)主要发达国家已实施利率监管政策纵览
国外发薪日贷款在社会上争议也非常大。日开始,谷歌公司就表示将不再支持贷款期限在60天内的贷款广告,也不支持利率达到或是超过36%的广告。
事实上,Payday Loan发展初期,政府监管对服务平台并没有专门的监管规则,而是归类于统一监管。
比如美国Payday Loan与其它放贷机构均接受《联邦贷款法案》、《公平信用报告法》、《公平信贷机会法》、《真实借贷法》等约束。再比如美国联邦政府颁布的《反欺诈腐败组织法案》,该法案规定,如果利率超过各州规定的 法定最高利率的两倍,不管是金融机构借贷还是民间借贷,都构成“放高利贷罪”,这属于联邦重罪。由于反高利贷法属于州法律,各州自己规定法定最高利率,导致美国各州的法定最高利率差别很大,但是多数在10%左右,如阿拉巴马州为8%,伊利诺伊州为9%。有的州根据贷款性质和类型以及贷款额度的大小,规定不同的法定最高利率。
在加拿大,刑法第347条规定,年利率超过60%即构成高利贷罪,高利贷罪属于严重的刑事犯罪。
在欧洲大部分国家,历史上相当长时期内是禁止高利贷的。因为基督教认为利息收入是不劳而获,违背教义。高利贷是犹太人的罪恶行为。1275年,英国国王爱德华一世颁布《犹太人法令》,认定犹太人收取高利贷非法,并根据该法令绞死300 名犹太人,将其他犹太人驱逐出境,没收财产。天主教国家历史上对高利贷也有限制,19 世纪上半叶才开始解禁,逐渐允许放贷收取利息。
多数欧洲国家都有反高利贷法。关于民间借贷利率上限的调整模式,欧洲国家大致有三种模式,一是统一划线的客观模式,即通过立法设定民间借贷的统一上限,如法国、意大利、德国。在法国,上限一般设定为33%,在德国的最高合法利率为20%,但也可根据合同的不同种类而作出相应调整。二是个案判定的主观模式,即通过民法上的反暴利、乘人之危或公平原则进行个案评价,以奥地利、瑞士和西班牙为代表。三是折衷主义模式,介于上述两模式之间,也就是,虽然存在着固定利率的上限,但上限是动态与软化的。
在澳大利亚的两个州也有反高利贷法。各国对高利贷的管理与美国的基本相同,只是法律规定的合法利率的上限不同而已。
在日本2006年初,最高法院出台新规,规定超过《利息限制法》上限的利息均为无效,且贷款额不得超过借贷者年收入的1/3,消费贷款公司的年利率以后不得超过20%。
在英国随着Payday Loan的弊端逐渐暴露,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FCA)于2014年4月率先颁布了《消费贷款管理细则》,对高成本短期贷款(hight-cost short-term ,包含Payday Loan)进行监管。2015年,颁布的法规规定:“所有贷款的利息和费用每天不得超过0.8%”。
(2)美国最新监管动向
日,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 简称CFPB)发布了关于发薪日贷款(Payday Loan)新规征求意见稿,该新规将在联邦层面全面适用,会影响绝大多数市面产品。目前CFPB将会就监管意见进行公开征求意见,征求日期到今年9月14日为止。
CFPB建议实施的新规包括:
a.出借人需确保借款人有偿还能力
CFPB建议进行“足额偿还测试(Full-payment test)”,要求出借人核实借款人有能力偿还贷款并且仍然可以支撑基本的生活开支和其他主要财务支出。
CFPB的官员Richard Cordray解释称,“太多的借款人寻求短期的现金头寸,然后借了一笔他们没法承担的贷款,并逐渐变成一笔长期负债。就像你钻进了个出租车本来只想到旁边市区转转,结果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另一个国家。”
b.试图终止“债务陷阱”怪圈
CFPB建议要终止被其称之为“债务陷阱”(Debt traps)的现象,即CFPB要限制出借人试图发放再贷款或者再融资的方式给借款人还钱。
根据CFPB的统计,超过80%的Payday loan在一个月内被续借。该条规定希望阻止出借人向借款人出借更多的小额贷款来让其还掉之前那笔贷款,这意味着借款人要为了这笔小额授信反复负担巨额的利息,这样会让借款人陷入无法自拔的“债务陷阱”并且还在支付大量利息。CFPB将会禁止Payday loan的再贷款行为,除非借款人可以证明他们的财务状况有显著提升。
c.建立监管报告机制
出借人必须通过信贷报告系统向CFPB汇报所有信贷数据,包括足额偿还测试或者本金偿还选项等信息。
d.建议提供低风险且长期贷款选项
CFPB允许出借人提供两种长期贷款选项:(1)提供基本符合“National Credit Union Administration”相关政策的贷款,利率上限为28%且申请费用不得超过20美金;(2)提供贷款期限不超过2年,利率不超过36%,可以不包括审批费用,但违约率需要控制在5%以内。
e.将会对罚金机制进行监管
很多出借人通过检查借款人账户的方式自动在还款日代扣借款。但如果没有成功扣款,将会触发大量的罚金费用。CFPB新规要求,出借人必须至少在还款日三天前书面通知借款人他们在还款日可能被代扣的金额和日期。平均Payday loan借款人一年中有半年在债务中度过,并且平均来看,为了借375美金,他们平均花了520美金的各类费用。
(3)小结监管导向
各国的监管均是努力在寻求监管的平衡,趋向以下方面:
一是监管目标。让借款机构只向合适的人群借款;让消费者充分了解借款所承担的义务与风险。
二是监管范围。圈定对借款机构合理的业务范围。美国对Payday Loan产品和车贷等纳入监管。英国将P2P借款及APR(年化利率)高于100%的产品均纳入高成本短期借款范畴。
三是准入机制。美英Payday Loan机构需向主管部门申请资格认证。
四是贷款要素限制。包括:借款成本、借款额度限制、贷款展期限制、罚金管理等(详见表格),从而避免借款用户通过持续周转、多头借贷等方式承担远超过自身可负荷债务总额,陷入债务陷阱。
五是引导优化产品服务。如美国监管部门建议Payday Loan提供低风险的长期贷款产品,即允许出借人提供两种长期贷款选项:一种为年化利率上限为28%且申请费用不得超过20美金的贷款;另一种为贷款期限不超过2年,年化利率不超过36%的贷款,但违约率需要控制在5%以内。
六是建立监管报告机制。美英两国均要求出借人必须通过信贷报告系统汇报所有信贷数据,包括足额偿还测试或者本金偿还选项等信息。
综上,强监管是否有助于提升消费者权益保障效果尚无定论,研究机构、媒体和用户也执不同意见。部分研究者认为,此举使用强制性措施保护消费者避免债务缠身,但也有部分研究者表明,此举降低了现金贷供应规模,伤害了市场机制。但引导现金贷业务服务于真正需要的客户群体、使行业更健康的发展无疑是各国政府追求的目标。
二、国内现金贷的现状
在投资、出口对经济刺激作用逐渐下滑的背景下,消费对经济的刺激作用异军突起,现金贷作为消费金融的一个分支,在当前的中国也随之强势崛起,目前一二线城市以线上为主,三四线城市以线下为主。
现金贷是现金贷款业务的简称,是一种授予自然人无担保、无抵押、无场景的信用贷款,借款方式和还款方式灵活方便,审批及时,到账快速,需要说明的是,现金贷的借款金额和借款期限并不仅限于小额和短期的,比如一些银行系的现金贷,贷款额度可以达到二三十万元,期限可以达到20年。
1. 现金贷规模
我们从网贷平台看现金贷规模趋势,根据网贷之家不完全统计,至少超过30家P2P网贷平台有现金贷业务,包括拍拍贷、宜人贷、信而富、点融网等平台,约占P2P网贷行业正常运营平台数量的1.3%(截至2017年3月底,P2P网贷行业正常运营平台数量为2281家。)
短期现金贷业务,即借款期限在6个月及以下,借款金额小于等于1万元的个人信贷。据不完全统计,2016年1月单月成交金额仅为1.57亿元,随后近1年多时间整体呈现单边上升,近半年上升速度进一步加快,2017年3月单月P2P网贷短期现金贷业务成交量达到47.78亿元,同比增长了1198%,约占2017年3月P2P网贷行业单月成交量的比例约为2%。
图1.现金贷潜在市场规模
数据来源:百融金服《2017年现金贷行业分析报告》
从网贷平台短期现金贷业务增长情况看,过于一年增幅达到约12倍,确实呈现爆发式增长。根据估测,目前整个现金贷行业的规模约在亿元。
2. 现金贷平台地区分布
网贷之家以安卓市场累计下载量前100的现金贷平台作为样本,对现金贷平台运营公司所在地区进行统计。如下图所示,现金贷平台地区分布主要集中上海、北京、广东、浙江4个省份,其中上海现金贷平台数量高达34家,北京22家,广东17家,浙江15家。
图2.部分现金贷平台地区分布
数据来源:网贷之家
3. 客群性别及年龄特征
据百融数据统计,国内现金贷约有80%的用户为男性,说明男性更容易成为现金贷的目标客户。现金贷用户整体趋于年轻化,年龄分布在18-40岁之间的群体占比金92%。
图3. 客群性别及年龄特征
数据来源:百融金服《2017年现金贷行业分析报告》
三、中国现金贷业务模式分析
(一)现金贷的参与主体
1. 资金需求方
即现金贷的借款方,一类是机构存量客户,即信用卡客户、消费场景客户;另一类是新增客户,即无固定消费场景客户。一般情况下,存量客户质量要优于新增客户。现金贷的应用场景十分丰富:
一是用于日常消费。主要因素在于当下年轻人的超前消费观,需要通过借款来满足他们的消费。比如一个刚毕业工作的大学生想要购置一台新的苹果手机,但是手头资金不够,下个月工资还没发,此时就有短期借款需求。这种资金需求与具有直接消费场景的消费金融类似,一般待下月工资发放,即会偿还,风险较小。
二是应对突然的开支。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碰到很多难以预料的突发开支,当突发的开支金额过大超过预期时,从外部借入资金就很有必要。
三是短期资金周转。日常中经常会碰到资金流入与流出不完全匹配的现象,短时间内拿不出那么多钱。比如个体商需要货品低价时大量囤货,手上又有应收账款未拿到款项,中间需要短期衔接资金等等。
四是信用卡代偿。与前述多数互联网金融平台瞄准信用白户不同,信用卡代偿瞄准的是有卡一族。有时候消费过度,信用卡还款日即将到来,下个月工资暂时还没发,短期内还不上,为了防止违约,需要一笔资金代偿。从本质上来说,这种模式其实就是借新还旧或者过桥贷款。
五是广义的现金贷。广义的现金贷应用场景包罗万象,几乎包括所有个人金融需求,甚至个体户、微型企业的经营性贷款也会被纳入其中。通过大数据风控、机器学习、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可以提高风控的有效性,实现自动审核、自动放贷,降低违约成本,是发展现金贷的唯一途径。
2. 业务提供方
因天生基因不同,现金贷的提供方具有不同特点,但本质都是通过资源整合、降低资金成本及获客成本、提升用户体验和运营效率等方面打造各自的核心竞争力。现金贷的业务提供方主要为以下几种类型:
一是银行。①银行信用卡,作为银行参与个人零售业务的主要形式,信用卡可以直接刷卡消费,也可以取现,因此信用卡也算一种现金贷的形式。由于信用卡发放的对象较为严格,这一类用户目前的坏账率较低,也正因为如此信用卡的覆盖人群还非常有限,许多需求远远得不到满足。②银行现金贷,如招行“闪电贷”、浦发银行“浦银点贷”、建设银行“快贷”。客户通过电子渠道自助申请,系统自动完成贷款审批和放款。③民营银行现金贷,如微众银行的微粒贷和用钱宝,平台专注于借款用户的深度挖掘,资金通过银行自有资金、同业拆借、联合放贷模式等方式获得。
二是持牌消费金融公司。既包括金融机构成立的,也包括互联网机构成立的。银行参与出资成立的包括中银消费金融、尚诚消费金融、北银消费金融、招联消费金融、中邮消费金融、杭银消费金融等等;没有银行参与成立的消费金融公司包括海尔消费金融、捷信消费金融、华融消费金融。其中,银行参与出资成立的消费金融公司最主要的优势是背靠银行业金融机构,可以拿到成本较低的资金,成本优势明显,因此利率相对较低。
三是互联网金融公司。包括电商平台和非持牌消费金融公司。电商平台的典型代表是蚂蚁金服旗下的蚂蚁借呗和京东金融的京东白条,其资金主要来源于阿里小贷和京东小贷,通过资产证券化回收资金,从而实现循环放贷;非持牌消费金融公司的典型代表是趣店,从流量端上来看,蚂蚁是其主力合作伙伴,资金渠道包括信托、小贷和互金平台等。此类平台的特点是以其技术为驱动,依托统一且独特的风控和大数据体系,同时与国内多家第三方大数据平台合作,能够多维度、全方位识别用户信息。
3. 第三方服务商
现金贷业务的参与者还包括第三方服务商,主要是帮助现金贷业务提供方在营销获客、贷前审核、贷中风险评估及预警、贷后催收、贷款纠纷处理等方面提升专业化水平。营销获客公司多为流量较多的互联网公司。第三方服务商中,大数据风控公司为主要参与者。
例如,第三方金融科技公司通过大数据建立风控模型,并经过数年的数据完善,能够较好地进行风险评估,它能够有效地与银行风控形成互补,弥补小额信贷领域的“短板”。
(二)资金来源
资金来源主要有以下集中形式:自有资金、同业拆借、互联网理财平台、ABS等。
一是自有资金。商业银行、持牌消费金融公司以及大型电商平台依靠自有资金发展现金贷业务,其中银行具有最低的资金成本,因此一开始就占有资金优势,如果能在风控手段上有所突破,自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但银行的现金贷业务门槛高,且办理流程较繁琐,无法覆盖真正长尾客户;持牌消费金融公司的资金成本次优,也存在门槛较高、放款速度慢的问题。
三是同业拆借。商业银行、持牌消费金融公司银监会审批及监管,可通过同业拆借获得低成本资金。据网贷天眼统计,目前获得银监会批复的22家消费金融公司之中中,银行系占据九成以上,有20家,该类消费金融公司可从股东方获得一定低成本的贷款额度。
三是互联网理财平台。非持牌消费金融公司需要向互联网理财平台融资获得较高成本的资金,并通过信托或小贷来发放贷款,面临恶意欺诈的概率高、多头借贷现象突出,但拥有良好的客户体验、流程简单、放款速度快。
四是ABS等创新融资渠道。对于商业银行而言,发行ABS的动力主要在于加快信贷资产周转率、改变经营模式和减少资本占用量等。对于消费金融公司而言,ABS是其融资方式的一种补充。消费金融公司的注册资本普遍不高,通过资产证券化可扩充资产规模,软化债务结构上存在的短贷长借现象,还可通过发行ABS实现资产出表以释放业务额度。对于无消费金融牌照的发行人而言,资产证券化是一种成本较低且可在短期内多次发行的融资方式。
(三)现金贷的业务模式
现金贷是指一般为无抵押、无担保、借款用途不明确的小额现金贷款,具有方便灵活的借款与还款方式,实时审批、快速到账等特征。从放贷主体的牌照角度考虑,允许从事贷款的金融牌照有银行、信托公司、消费金融公司、网络小贷、地方小贷公司等;互联网金融公司参与现金贷业务一般通过委托贷款模式完成。
1. 银行交易模式
银行信用卡可申请取现,收取取现手续费以及取现额度限制,这是银行现金贷业务的形式之一。客户还可申请银行的信用贷,如招行“闪电贷”,银行对客户资质进行审核后决定是否放款。
图4. 银行现金贷交易模式
数据来源:招银前海金融
2. 持牌消费金融公司交易模式
持牌消费金融公司具有放贷资质,一般来说,借款人提交预约申请后,并提供本人的身份证和银行借记卡等相关材料,可较快速得获得审批结果。
图5. 消费金融公司现金贷交易模式
数据来源:招银前海金融
3. 互联网金融公司
一般来说,互联网金融公司(现金贷公司)与信托或小贷公司之间是委托贷款关系,在进行了产品的结构设计后,现金贷公司将债权放至互联网金融公司上作为资产进行转让。
图6.互联网金融公司现金贷交易模式
数据来源:招银前海金融
四、现金贷的风险与风控逻辑
互联网金融方兴未艾。起初是P2P增长迅猛,进入2017年,以现金贷为主流的消费金融增长超越了P2P,主要原因,是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互联网与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使得很多贷款的申请不需要再跑到银行进行面审,在手机上下载app,注册账号,并提交相应的材料即可,这使得贷款的申请如此方便、快捷和易得,大大增加了人们的借款意愿,也降低了放贷机构的经营成本。但这种简单的流程也会造成一定的风险。
(一)现金贷行业的风险
目前现金贷平台常见的风险包括运营风险、政策风险、道德风险、信用风险、骗贷风险等等,这导致现金贷平台坏账率居高不下。我们就主要风险进行分析:
1. 运营风险
“现金贷”运营模式为高额利息和普遍周转续贷,原因有三:
一是放贷机构“运营成本”高。该运营成本包括:获客成本、数据成本、坏账拨付、资金成本、通道成本及运营成本等。例如,一些小机构在资金来源上与商业银行、持牌消费金融公司以及部分大型的互联网金融企业无法比拟,因此不得不提高贷款定价。
二是大部分平台风控体系弱。在于风控的逻辑是单纯的“高收益覆盖高风险”,是大数法则而非风险管理。部分现金贷平台无征信数据,无消费借贷场景、无担保措施,因此只能靠高利率来平衡覆盖高坏账率,从而达到收支平衡及盈利。
三是市场竞争激烈。目前“现金贷”行业仍处于起步期,尚未经历完整的风险周期,部分平台放松风险控制标准,使得大量无还款能力用户得以准入。在增量市场阶段,大量的公司涌入现金贷领域,为了提升竞争能力,盲目比拼放款效率、授信额度,形成风险隐患。
2. 道德风险
现金贷行业因近年来的爆炸式扩张,各大平台内的从业人员水平参差不齐,且大都未受到完整全面的职业岗位培训,尚未形成正确的价值观、职业道德甚至是对行业规范、法律的敬畏之心。道德风险表现为部分平台设置利率过高、收费等信息披露不明、诱导用户续贷(长期周转)、刻意弱化逾期提示以造成用户逾期罚息等行为,严重伤害了消费者权益,是对行业名誉的透支。还有销售人员与骗贷团伙相勾结,从信用审核人员处骗取风控策略后,帮用户制作假材料骗贷。
3. 政策法律风险
金融业应是一个实行监管及行政许可的行业,现金贷行业确实急需重点整治,对于向合规企业发放小贷或消费金融牌照,以及以牌照制度加强后续管理,已成为监管层将来会做出的大概率事件。例如,根据日国务院法制办公布的《非存款类放贷组织条例(征求意见稿)》第四条规定:“除依法报经监督管理部门批准并取得经营放贷业务许可的非存款类放贷组织外,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经营放贷业务”。这意味着,正式条例一旦公布实施,特别对于距合规要求较远的平台,极有可能瞬间沦为非法,业务开展全面受阻。
(二)多头借贷与欺诈风险
1. 多头借贷与欺诈现状分析
当前,我国“现金贷”行业尚处于初期发展阶段,从业者良莠不齐、行业监管与自律缺位,造成行业风险一定程度的累积,目前存在的隐患主要在多头借贷与欺诈风险。
相关调查发现,小额现金贷人群中,有多头借贷行为的用户占比超过50%。并且,由于网贷信息不记入央行的征信系统,网贷平台之间信息共享程度较低,多头借贷现象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改观。
图7.现金贷申请次数
数据来源:百融金服,招银前海金融
从申请次数来看,由约56.5%的客户申请现金贷次数大于2次,其中申请2-5次的客户占比最高,达36.7%,申请多次借款的客户在多加机构申请借款的人数占比达49.4%,在1家机构申请多次借款的客户仅占7.2%。总体来看,现金贷多头借贷现象较明显。
图8.现金贷多次年龄统计
数据来源:百融金服,招银前海金融
根据统计,多头借贷的人群中25-30岁人群占比最高(达37.2%),其次是18-24岁人群,这两部分人群在多家机构多次借款数量占比超过69.2%,,说明多头借贷现象与客户经济实力有直接的关系,年轻群体更易出现经济压力。多头借贷导致的逾期数量占比(84.3%)要远高于在1家机构贷款逾期数量占比(15.7%)。
图9.现金贷多次借贷与逾期率
数据来源:百融金服,招银前海金融
欺诈风险方面,线上模式相对传统金融模式,会面临新型的欺诈手段,所以风险的压力远超传统模式。据统计,18%的消费信贷申请人在最近12个月曾用3个或者3个以上的手机号,30%的申请人最近12个月稳定活动县级区域个数在3个或者3个以上。此外,消费金融、互联网金融公司的坏账损失超过50%来源于欺诈。身份冒用类欺诈占比最高,其次是团伙欺诈,以及账户盗用、恶意违约等。某互联网消费信贷公司开展业务第一周在申请人群中发现70%的疑似团伙欺诈申请。
存在的欺诈风险主要有:身份冒用、薅羊毛、多头借贷、借贷逾期、黑中介骗贷等。逐渐,欺诈群体实际上已经构筑了一套自己的生态圈,有人甚至到农村花钱收身份证用于诈骗,因为农村很多用户并无任何借贷或信用记录(俗称“白户”),更容易在消费金融平台上骗贷成功。
处于最前端的是助贷群体,负责在各类贷款平台探测申请流程和风控规则,并整理成骗贷攻略;处在生态圈核心位置的是骗贷者,该群体进行实际的欺诈操作,根据组织结构的不同,分为高级团伙,普通团伙和个人方式;此外,还有为骗贷者提供欺诈目标的互金平台业务人员,为骗贷者提供欺诈资料,即身份证、手机卡、银行卡、U盾等四件套的卡商。
2. 多头借贷与欺诈的风险判断
正如上文所述,现金贷业务中有两大风险点:一是多头借贷存在信用风险,比如借新还旧,同期大笔多头借贷;二是存在欺诈风险,例如车辆多押、贷款欺诈(申请间隔多为同时)。部分用户同时从多个平台贷款,或者在不同平台间借新还旧,借款金额远超还款能力,资金链极其紧张。
由于缺乏征信数据,平台难以完全掌握相关信息,并采取有效风控措施。由于目前行业信息孤岛情况严重,市场参与者的价值数据并未共享,行业的共债情况并不能得到相对精准的统计,各个平台几乎不可能将客户ID这种数据拿出来共享对接。
一方面,就目前来看还不会造成系统性风险。现金贷实际上是一款服务于中低端人群的信贷产品,客群决定了它必须通过“高利率来覆盖高风险”。中国大概有万这类底层人群,这群人的学历较低,一般是大中专、高中或者职业学校毕业的人,月收入是元。但这类底层人群的风险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因为他们没有房贷和车贷的压力,身负的负债率和杠杆都低。从这点上来看,目前多头借贷的情况还是可控的。
另一方面,多头借贷用户的信贷逾期风险是普通客户的3到4倍,贷款申请者每多申请一家机构,违约的概率就上升20%。现金贷平台面临的无论是信用风险还是欺诈风险,都可能带来巨大的损失。一旦遇到经济下行周期,当行业出现大面积的多头借贷和过度授信,也有可能成为爆发债务危机的导火索。
理论上如果借贷人无法还贷,可以申请个人破产,但目前中国还没有个人破产制度,这也是与中国国情息息相关。在中国目前的财产申报、征信机制的面前,贸然引进个人破产制度,可能引发严重的道德风险。
(三)现金贷行业的风控逻辑
现金贷风控体系的设计需要以产品本身作为前提。对于不同的目标人群而言,他们在流动性需求、未来可预期现金流、消费观念、收入水平以及信用状况等维度上都具有一定的规律和共性,进而影响其申请额度、贷款利息的接受水平、还款能力和还款意愿等。因此,合理地设计产品,能在有效降低风控难度的同时,将收入最大化。
1. 风控流程:贷前、贷中、贷后
有了好的产品,需要注意的就是风险控制这一核心环节了。风控流程包括贷前、贷中、贷后三个阶段。
贷前阶段是整个风控流程的核心阶段。这一阶段包括申请、审核和授信三个步骤。贷前阶段是一个过滤杂质的阶段,而第三方的征信数据、黑名单、反欺诈规则、风控模型则是一层层孔径不一的滤网。
贷中阶段主要是对借款人个人信息的跟踪和监控。一旦有异常信息的产生,风控人员可以及时地发现、联系该借款人,尽可能保证这笔借款的安全。
贷后阶段的工作集中在催收上。此外,如果借款人申请展期或者续贷,则需要在这一阶段结合历史数据,使用行为评分卡等重新进行审核,并作相应的额度调整和风险分池管理。而在整个风控流程中,需要对借款的集中度作妥善管理,防止因为集中借款和集中逾期带来的资金流动性不足的问题。
2. 风控重点:反欺诈、多头借贷
现金贷的风控核心在于判别用户的还款意愿,而非用户的还款能力。而防骗贷的专业集体行为则是风控的重点目标。
整个现金贷风控体系的重点有二:
(1)反欺诈。相较于传统借贷模式下的风控,现金贷风控是一种轻度风控。由于其小额短期的特点,现金贷风控更重视的是借款人的还款意愿而非还款能力。适度的逾期不仅不会影响平台的正常运营,反而可以通过逾期费用提高其营收。
因此,反欺诈是现金贷风控的首要课题。目前,线上贷款的欺诈行为有中介代办、团伙作案、机器行为、账户盗用、身份冒用和串联交易等。针对这些欺诈行为,常用的反欺诈规则包括勾稽比对、交叉检验、强特征筛选、风险关系以及用户行为数据分析。
(2)多头借贷行为的识别。多头借贷是指同一借款人在多个贷款机构有过贷款行为。目前,多头借贷行为的识别包括三个方面:
a. 治理多头借贷和欺诈,数据是关键
数据可以分为与金融借贷强相关的数据与弱相关的数据。借贷强相关数据包括历史借贷信息与还信款记录、被查询次数等。这类数据对于预防多头负债、防止欺诈、增强风控能力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而随着大数据风控的进展,很多机构在大量使用金融弱相关数据。当有征信数据和借款人以往的借贷历史数据,就是判断一个借款人的还款能力和还款意愿的强金融相关数据。有借款人信贷历史数据,借款人过去的借贷行为就是反映一个人未来还款与否的最重要的指标,大数据就只能是一个补充。金融强相关数据的价值更大更直观。而这类数据的开放,也为减少多头借贷与欺诈、提升行业的整体风控能力起到了积极作用。
b. 获取多头借贷数据。由于现金贷的目标人群大多都是不被传统借贷机构覆盖的长尾人群,缺少完整的央行征信数据,因此,从事现金贷业务的平台会向反多头借贷平台或第三方征信机构获取征信数据,目前比较有名的平台是同盾,百融、智信度、云风控、企乐汇。
c.恶性多头借贷行为的识别。恶性多头借贷行为指贷款人借新还旧或者在同一时期有大笔多头借贷。对于借新还旧行为的识别可以结合贷款申请间隔和贷款期限。如果贷款申请间隔明显小于贷款期限,说明该笔贷款申请有较大的借新还旧风险。
3. 风控规则:勾稽比对、交叉检验等
一些常见的风控规则主要有:
(1)勾稽比对。主要指利用多维度数据进行逻辑对应关系检验的方法,检验个人信息多个维度之间的逻辑关系是否合理,例如工作地点与GPS信息,降低了以伪造、冒用身份欺诈的成功概率。
(2)交叉检验。交叉检验与勾稽比对有细微差别,但两者都是利用多维度数据对用户真实性和可靠性进行验证的方法,这里只简单举个例子,例如申请人提供了工作单位地址,但通过调取接入其外部支付数据显示其工作日常消费地址与其提供的工作地址相去甚远,那其提供的地址信息有效性就可以作为模型判别真实性的一个维度来使用。
(3)强特征筛选。指通过与欺诈有强相关关系的变量过滤欺诈行为,有一些变量在风控的考量中占有较大的权重,例如多头借贷次数,该次数较高意味着用户存在严重的多头借贷情况严重,有较高的违约风险。
(4)风险关系。风险关系主要验证与申请人相关联个体的信息。例如,该申请者通讯录中是否存在较多被列入黑名单的联系人,该申请人的生情电话或IP是否曾被另外的申请者使用过等。
(5)用户的行为数据。用户的行为数据也可以很好地用以鉴别金融欺诈。用户行为数据是指贷款机构借款用户的各类数据,包括但不限于社交数据、购物记录、银行征信、甚至包括嘀嘀打车等各类非结构化数据。从非结构化数据的应用角度看,其相互间逻辑很难统一,数据异常、冗余、缺失的问题严重,处理难度较大。但可以运用深度学习等机器学习方法进行监督学习能够提炼出优质客户与欺诈客户的区分变量,然后通过这些有效变量实现风控模型的不断优化和提升。
当然,在整个风控流程中,要注重风控和用户体验之间的平衡。若一味强调风控会导致数据需求过多,风控模型过于复杂,从而降低授信速度。同时,需要用户提交资料过多也会增加用户流失风险,在建立风控流程的过程中需要谨记的一点是风控的最终目标是最佳的收益风险比。
五、现金贷的发展前景
(一)现金贷市场前景广阔
居民部门适度加杠杆,仍将是支撑中国经济稳定增长和消费升级的关键动力。随着房贷业务受限、传统商业银行积极转型、居民短期消费贷款快速增长、新兴互联网金融机构做大个人消费信贷蛋糕,消费金融大发展的市场环境正加速形成。这也是现金贷爆发的必要条件。
1. 宏观层面——消费金融进入黄金时代
(1)居民短期消费贷款表现亮眼
数据显示,6月末居民贷款37.15万亿元,较年初增加11.3%,上半年新增3.78万亿元,占上半年全部贷款增量的46%。其中,短期消费贷款快速增长。短期消费贷款余额5.86万亿元,较年初增18.6%;在居民贷款中占比较年初提升1个百分点至16%,这与商业银行支持零售金融与消费金融的发展,加大个人消费贷款投放有关。
因此,未来个人消费贷款在政策鼓励及商业银行的零售业务战略布局下将保持快速增长。
(2)居民部门加杠杆仍有上升空间
目前我国居民部门杠杆率处于国际中游水平。虽然中国居民杠杆率高于新兴经济体居民杠杆率的平均水平,然而,根据国际清算银行数据,与银行体系同样较为成熟的发达经济体相比,我国的居民杠杆率依然不高,仍有一定的加杠杆空间。在严控房贷政策影响下,个人按揭贷款于2017年年初止住了上涨的步伐,住房贷款以外的其他居民消费贷款将逐渐取代房贷,成为居民加杠杆的优先方向。
2. 内在原因——市场上大量未满足的金融需求
除了传统商业银行正在全面铺开个人消费金融业务,民营银行、新兴互联网金融机构组建了个人消费金融的生力军。根据《2016中国信用卡行业报告》,我国信用卡活跃用户不到1.4亿人。这意味着我国8亿适龄劳动人口中,有接近6.6亿无征信记录人群、低收入人群由于缺乏良好的征信记录背书,被银行拒之门外,但这部分人群的消费信贷需求恰恰更加旺盛。
基于互联网生态圈的新兴金融机构具有发展消费金融的天然优势。其中,微众银行微粒贷截至2017年一季度末的累计放款额突破3000亿元;网商银行蚂蚁借呗截至2017年1月末的累计放款额是1151亿元,充分反映了消费信贷旺盛的需求。
3. 驱动力——技术进步
一是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互联网与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使得很多贷款的申请不需要再跑到银行进行面审,在手机上下载app,注册账号,并提交相应的材料即可,这使得贷款的申请如此方便、快捷和易得,大大增加了人们的借款意愿,也降低了放贷机构的经营成本。
二是操作简单,随借随到。通常用户只需在网站上填写相应的个人信息,并提供必要的证明材料或者交易记录,如手持的身份证件照片、手机号码、征信记录或者淘宝交易流水截图等等,待平台审核后,很快到账,短则几秒、几分钟,至多一天,部分采取自动非人工审核的平台,当场申请几秒到账,可应对突然的开支。
三是大数据征信、AI等技术的兴起及应用。大数据征信、AI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使得风控技术有了质的飞跃,部分使用非人工审核的现金贷企业在风控成本上大大降低,进一步使得扩大放贷人群成为可能。以蚂蚁借呗和花呗为例,其利用淘宝、天猫、支付宝等积累的数据以及其他外部数据打造的芝麻信用,掌握了数以亿计用户的信息,是放贷的底层数据支撑。
(二)现金贷未来发展之路
面对上述种种风险,我们认为风控是现金贷平台发展的重中之重。众所周知,金融机构的的核心竞争力是风控。现金贷平台若想长久经营,必须在风控手段上有所突破,低成本、高效率的非人工风控才有可能胜出。
1. 通过大数据风控模型实现差异化定价
现金贷的差异化定价的实质是对各个贷款申请人的信用及欺诈风险作精确定价。目前各个现金贷平台的定价标准都过于单一,基本采用利率加杂费的方式,也就是简单的高收益覆盖高风险。若通过提高利率来应对风险,只会进一步驱走低风险的优质客户,因此最终陷入恶性循环。而精确定价下的定制化小额贷款需求可能会成为平台的亮点。
大数据风控模型的构建为差异化定价的实现提供了技术保证。以大量的网络行为数据、用户交易数据、第三方数据、合作方数据等为基础,风控模型能够为每一位贷款申请者创建包括个人基本信息、行为特征、经济状况等在内的多维度数据画像。凭借着这些维度特征和大量历史贷款记录,对用户的个人信息进行真实性校验,前置性判断用户的还款能力(经济实力)和还款意愿(道德风险),针对不同贷款人、不同额度、不同期限的差异化定价策略将成为现实。
2. 重点突破反欺诈和多头借贷
现金贷自身的受众群体(中低收入、征信白户)的特点决定了其风控理念和风控体系必然有别于传统的个人信贷风控,大数据技术便是提高现金贷风控水平的必经之路。针对反欺诈,通过自建大数据风控模型与第三方反欺诈公司合作降低欺诈事件的发生率。针对多头借贷,现金贷平台通过获取更多外部数据了解用户的历史信贷记录,并通过大数据系统对其历史逾期情况进行二次校验。具体来说:
一是加大力度建设基础征信体系,加强征信资源共享,类似第三方支付行业的“网联”,帮助现金贷平台有效实现反欺诈、多头贷款识别和信用不良用户的识别,提升行业整体风险控制水平。
二是共享黑名单,现金贷平台自建联盟组织,共享平台或者其他合作机构积累的有过欺诈行为的借款人信息列表,能够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重复欺诈行为的发生。
三是实现贷款申请数据的共享。现金贷平台在第三方征信机构针对每一笔贷款申请记录作查询时,势必会留下大量贷款申请人的身份信息。这部分信息经过查询异常检测算法的过滤以后就会形成一个可靠的多头借贷数据库。
3. 资产证券化创新资金渠道
经营成本大是导致利息高的主要原因,现金贷平台应拓宽资金来源,对于降低资金成本也是有极大帮助,例如平台通过发行ABS等途径获取便宜的资金,主要有以下优点:
一是摆脱资本金约束。资金来源是约束现金贷平台扩张业务的主要因素,通过发行ABS,可以优化现金贷公司资产负债表,并能在有效控制风险的前提下,间接提高现金贷杠杆,从而大幅提升公司利润。
二是实现风险隔离。平台通过打包拟证券化资产,介入律所、会计师事务所、评级机构等第三方机构,将其有关的权益和风险或控制权一并转移给SPV,使SPV获得对资产的合法权利,使得主体风险得以隔离。
三是“穿透”跟踪底层资产。通过ABS系统,自动化跟踪底层资产的信用风险,对资产包质量的变化情况进行跟踪监控,并且与其他资产包同期表现进行对比。投资人认购ABS份额后即可跟踪底层资产的履约情况。
4. 保证平台合法合规
监管对现金贷平台的重拳整治已经到来。4月10日,中国银监会发布《关于银行业风险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首次把“现金贷”纳入整治范围,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应依法合规开展业务,确保出借人资金来源合法,禁止欺诈、虚假宣传并提出严格执行最高法院关于民间借贷利率(即36%)的有关规定,不得违法高利放贷及暴力催收。另外,国务院领导批示及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下发了《关于开展“现金贷”业务活动清理整顿工作的通知》,各地监管部分也由此开始启动现金贷风险排查。现金贷平台的合规运行,应从以下方面入手:
一是对现金贷利率封顶。如上海黄浦区金融办要求现金贷利率不得超过36%。不得收取砍头息、服务费不能在本金中扣除。
二是反暴力催收。现金贷平台需要立即开展避免暴力等非法催收、保护客户隐私、出借资金来源合法,与P2P端做明确切割等自查自纠工作。
三是加强行业立法和监管。包括建立准入制度,如在工商登记环节明确“现金贷”的主体资格和经营范围要求,确立行业从业者的合法地位;建立适当的行业规范,对贷款利率、多头借贷、滚动续贷等突出问题进行限制。
风险提示:
1.现金贷产品的出现,针对的是短期、小额的贷款需求,产品风险较高,运营成本较高,将该产品定义为高利贷和“暴利”,并不符合实际情况。如果所有的现金贷产品都执行民间借贷利率不高于36%的“红线”,则就现有的客群,需要用更精确的模型筛选优质客户才能覆盖现有成本。
2.现在由于各借贷平台的借贷信息并没有完全共享,还未能形成统一的多头共债系统,从而造成多头借贷现象还未完全暴露。现金贷平台应该牵头成立这样一些自律的协会或者是联盟,做一些数据共享、从业者黑名单等的共享或者说共用的功能去服务大家,以此去降低多头负债的风险。
3.大多数5000元额度以下的现金贷平台,风控逻辑主要基于还款意愿而非还款能力,其平台本身的风控能力存疑。且此类平台的客群为次级用户,在共债系统未建成的情况下,其在不同平台贷款总额极有可能超过其还款能力,导致现金贷平台的风控手段存在漏洞。
4.目前阶段现金贷业务也许存量客户稳定期,平台通过引导老客户循环多次借贷这样的运营模式覆盖旧的逾期可能会崩盘。面对坏账,目前现金贷平台选择不断扩大规模,把分母变大,就可以将风险滞后。但用户超高的共债比例已经给现金贷平台敲响了警钟,需要引起格外重视。
综上,无论从满足小金额、短期间的现金贷社会需求,还是从掌握消费信贷大数据运用上的突破,又或是从国家关于普惠金融的政策大方向来看,现金贷均有存在的价值及意义。在行业洗牌的背后,是现金贷平台优胜劣汰的努力。如何保证合规性,如何获取低成本的资金,如何以技术替代人力,如何在风控成本和坏账率之间找到平衡点,是平台未来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投研团队简介王朝阳:武汉大学经济学博士、金融学博士后,曾在招商银行总行战略发展部、投资管理部从事宏观战略分析及投资管理工作,现任招银前海金融总经理助理、首席研究员。董元:大连理工大学硕士,中国地质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双学士,7年以上证券从业经历。曾任券商研究所研究员,券商资产管理部投资主办人,现任招银前海金融策略分析师。陈晓辉:哈尔滨工业大学本科及硕士,具有金融与IT复合背景,曾在知名证券公司担任策略研究员,现任招银前海金融策略分析师。詹莹雨:伊利诺伊理工大学硕士,西南财经大学本科,曾在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从事审计工作,现任招银前海金融行业研究员。研究员承诺招银前海金融投研团队以勤勉尽责的职业态度,独立、客观地出具本报告,本报告的观点、逻辑和论据均为研究员的个人研究成果,引用的相关信息和文字均已注明出处。本报告依据公开的信息来源,力求清晰、准确地反映研究员的研究观点。本人薪酬的任何部分过去不曾与、现在不与,未来也将不会与本报告中的具体推荐或观点直接或间接相关。免责声明本报告内容属于内部资料,为招银前海金融投研团队根据相关资料数据制作完成,招银前海金融资产交易中心有限公司对本报告享有最终解释权。本报告的信息来源于已公开的资料,本公司对该等信息的准确性、完整性或可靠性不作任何保证。本报告所载的观点、结论和建议仅供参考。本报告版权仅为本公司所有,未经招银前海金融书面授权,本研究报告的任何部分均不得以任何方式制作任何形式的拷贝、复印件或复制品,或再次分发给任何其他人,或以任何侵犯本公司版权的其他方式使用。如征得本公司同意进行引用、刊发的,需在允许的范围内使用,并注明出处为“招银前海金融投资研究部”,且不得对本报告进行任何有悖原意的引用、删节和修改。未经招银前海金融事先书面授权,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目的复制、发送或销售本报告。招银前海金融版权所有。保留一切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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