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学历的人勾心斗角吗?会拿徐汇菜刀砍人人吗?会祸祸女孩吗?

建筑---人性---毁灭建筑----人性----毁灭(前言)
《建筑--人性--毁灭》中国第一部以建筑工地为题材的建筑人伦小说。无论你是农民工、老板、建筑公司、监理还是开发商,里面都有你们涉及的内容,看看能给大家带来怎样的启示,共同讨论我们每天的生活,您对自己工作的看法和想法。欢迎做客我空间日志《建筑----人性----毁灭》让更多的社会人士了解和体会到我们建筑农民工的真实社会生活状态,让更多的社会人士关注我们农民工,了解我们农民工的疾苦。由于空间日志里写的比较仓促,比较乱,文才飞扬再次谢谢大家的关注,请您一定多提宝贵意见。
这也是2014年我送给各位建筑同仁的新年礼物
现实工程中存在一些问题确实让人煞费脑筋的。
2013年哈尔滨大桥的倒塌,我内心感到空前的震撼,建筑质量安全已迫在眉睫:需要社会各界警醒,需要建筑业高度重视,希望这本书能给社会一些提醒:
如果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合理安排、合理管理、把工程当成一种社会责任去做,那将是另一种局面。关键就是这种过程,难以实现。这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所有阴暗的东西需要拿出来晾晒,否则就会发霉变质。这就是我写这本小说的谋目的:希望中国的建筑业更加完善,老百姓能够放心,建筑工人得到应有的尊重,应有的待遇,层层转包带来的巨大资金空缺,是导致质量的重大原因,而老板的素质是豆腐渣工程的催命鬼,管理失误和盲目的追求工程进度是一种直接的摧毁。(建筑--人性--毁灭)。这本书非常突出讲述了,在某东北大工地,水电建筑工人的真实生活和现状,老板与老板,老板与工人,以及各个阶层的人性较量。还有工程中存在的哪些管理漏洞,什么原因导致豆腐渣工程层出不穷。老百姓买房需要注意什么?总之是一部你不看会后悔的书。欢迎大家来我空间,共同探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前记
在这个纸醉金迷,人情冷漠,世态炎凉的社会里,一切都是有钱有势人的天下,没钱人什么也干不成,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会一事无成,朝不保夕,因为在这样的社会里,我们打工一族是没有出路的,有钱有关系的人,即使是狗屎,别人也会视为宝物。同时也正因为这样的社会丑态,在建筑行业中,黑心老板层层扒皮,层层克扣,上下贿赂,左右逢源,危楼,病楼,桥梁倒塌,豆腐渣工程层出不穷。老百姓一辈子的积蓄,换来的是今天露水,明天停电,后天墙和楼板炸裂起皮等等,忧心忡忡,提心吊胆,民心浮动。
我叫吕超,是一名建筑水电工长,我从事建筑行业已经八年多了,对中国的建筑行业的发展很是担忧,对建筑行业中存在的病症是敢怒不敢言,如果真的和日本打起来,原本抗震的楼我想也会倒个八九不离十。
目前,中国还没有一部书反映中国建筑体系问题和建筑民工的真实生活。也许是因为民工是最社会最底层的阶级,他们文化都不高,写不出什么宏伟大篇,但是他们的心里却是明白的,工程到底做的怎样?而他们的生活和社会地位又怎样,我相信亿万个民工兄弟比我更清楚。我的文化也不高,写的也不怎样,但就是憋不住想写,想记录那些人和事。请大家耐心读下去,看是否真实。
2012年9月,我结束在科技城的工作。确切的说是失业了,对于每个农民工兄弟来说,打工这份行业,都是朝不保夕,随时面临着下岗和失业,不是你不够绝对的优秀,只是种种因素是我们这个阶层无法掌握的-------这就是农民工的命运。
对于科技城的工作我们每个兄弟都很努力拼命,它是我们市第一个智能住宅。它的电气设备和技术含量是普通住宅的n倍。对我和我带领的这帮兄弟来说在技术上是一种超越的挑战。在身心上也是一种接近部队特种兵的生理挑战,因为每两天就会有一个通宿的加班。七万多平的建筑,五个工作面同时开展,天天都在要命,我们几乎成了永动机,天底下的老板都他妈的一般黑,只想着赚劳苦人民的血汗钱而不想花钱雇人,总是说没有人,或技术含量太高来一个跑一个,让我们坚持坚持再坚持。
记得那天晚上下着大雨,眼睛都睁不开,我们从大板上下来每个人就像落汤鸡。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他不想干了,明天给我们结账。我把消息告诉了大家,每个人都很失望,原本以为这么累主体封顶后,会好点,起码这个工程大,大家可以干两年,不用找活而犯愁。其实当时我真的不应该来这里,只是当时架不住这个老板一天60多个电话的哀求。当时我在一个机械厂里安装机床,工资待遇都不错这个老板三次来请我,再加上我原来带的弟兄还在家里没活干,想到这里,我很内疚,而对这个老板我更疼恨,因为之前他答应我带队来干的,结果他又请了一帮人来干,而老给我打电话说再等等,说工地没有开工。那帮人干的稀烂走了,他又请我来。当我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对于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很不齿,但是 他三请诸葛亮的真诚,我又感动了,而现在换来的也失落你和感伤。。
这也许是每个老板的通病,让你来的的时候,你是大爷,千哄万哄,你来了之后变成儿子,千吼万吼,要钱的时候就成了孙子,千推万辞。故曰:活好干,钱难要。这几年国家政策好了,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但是现在的老板更有招,不说不给你,一要就是过几天或下个月,宽限宽限几天吧,明年这个时候你再去要还是这句话。不说不给你而是要拖死你,最后多少给点或一点不给,你一算打车钱都比他欠你的血汗钱多,去他妈的,犯不上了,还要个屁。
建筑----人性-----毁灭(第一章)
从科技城回到家,我陷入一种失落的迷茫中,作为一个民工而言,离开了工地,就意味着再次失业,心里很空荡,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活。走了几个工地,心灰意冷,不是四川人在干,就是江苏人在干。就说我们龙江市,是全国最大的油田,从北大荒至今每天源源不断的向全国各地输送着石油。政府引资建了很多工程,但是很少有我们当地的建筑公司,都是江苏某某建筑有限公司。我们本地农民工几乎找不到活儿干,只有在他们抢工期的时候,会临时用我们几天。很多时候我会想:我们市里的领导是不是全是江苏人,或者是江苏人会送礼,或者是敢送礼。是产石油,但和我们老百姓没有关系,因为油田单位我们也进不去,他们都是世袭制。出力挣点钱吧,工地里全是江苏人。我们那?只能喝西北风啦。为什么东北风很大,因为冬天喝的人多呀。
一天老马给我打电话说,市中心有个大工地正在拆迁,叫丽人中心,让我去看看。(老马:42岁。全名马永华。是一名老电工。为人圆滑,办事狡诈,典型的两面派。曾在满洲里当过工长。后期因为种种原因被辞退,在科技城的时候在我手下干强电。由于嘴会说很快在一家江苏工地找到了活干。)
这个工地面积是很大,但是问了半天,都说活儿已经包出去了,而且都有自己的队伍做不用本地人,本想留张名片的,一看门牌又是江苏建筑,真气人,还是算了吧。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工地与我竟然结下了缘分。让我见证和参与了一个工程的管理失败和一个家族的毁灭。
九月十五号,下午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唧唧歪歪说了半天,我也没怎么听明白,原来他是浙江人,姓张,在丽人中心有三十万平米的水电活,问我能不能干。听到有活干,我第一反应就是,当然可以干了。因为他的浙江口音太重,电话里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们约定了时间和地点见面。
张鹏飞(45岁,早年与外甥务刘伟务工于美国,靠艰苦勤奋,15年间积蓄了上千万,现在美国经济不景气,现携带家族投资于房地产行业。)我想也只有这样的大老板刚从国外回来,国内人脉薄弱才找到我。庆幸中夹杂着一份忧愁。
我来到丽人中心旁边的美景小区,他们在这里租了楼,作为办公和生活用,气势很豪华,也很讲究,茶具家具样样具备还有俩美女。工程没有开始做,看着这帮浙江人呜呜啦啦的,个个胜券在握,已经在做赚钱的美梦了,谁都会想不赚钱从浙江大老远的跑到东北,有病。张总给我介绍了几个股东,查看了我的各种资质,问我都在哪些工地干过。我如实的回答了他,他让我清包,报价。这么大的工程我不敢接,因为没有钱垫付。但是我可以带队给他打工,他让我先回去,他考虑考虑。毕竟他们有三大股东,还有七八个小股东,丽人中心一大半的水电都是他们包公包料的,直接造价六仟万。我也没有抱有任何希望就回家了。老板的话能信,天下的乌鸦都是白的。
两天后,张鹏飞让我准备人手,马上进场。三十万平米的商业大楼,光地下室就有四万五千平。突然间让我准备四十多号人,一时间还真有点困难,闲着的人有,突然召集这么多人还是很难,这就是工地流行语:有活时没有人,有人时没有活。资源严重调整失衡。但我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这个工程很大,不仅能锻炼我各方面的能力素质,建成后也是龙江市最大的商场,还能解决我的工作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那帮兄弟,想到这儿心里有点狂喜和得意。
老马已经干上了,那我就联系我的大徒弟杨洋,还有其他的兄弟。让他们也帮忙联系联系,众人拾柴火焰高。(杨洋,33岁,婚后无子,名字听起来有点儿二百五,也许是缺德事做的太多,上天报应。此人看似老实任干,却是个伪君子,过河拆桥的主,能与你同福,但绝对不能与你共难,当然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否则我也不会教他很多技术和管理能力)
当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杨洋时,他说他不想出去了,在家养猪,父母身体不好。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骨干,在电气预埋和安装方面很有造就。他不去我缺少一个好帮手。我劝说了很久他还是不去。这无疑给我当头一棒,但是其他的十几个兄弟陆续回话说,人员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关于杨洋我当时没有过多的想,我是当过兵的人,讲义气,重哥们儿感情是我的本色。后来我听别人说,杨洋怕老板是浙江人,到时候工资不把握,要不着钱,这家伙真有心眼,也不明说,让我们先去趟浑水,亏我还把他当成我的最好兄弟。心里很空,失落感背后依然参杂着伤心。
令我更伤心的是,张总让我在家待命。我快疯啦,这么多人谁能都在家等你。言而无信,以后怎么在兄弟和圈内混了。很明显他是第二个邢强,(科技城时的老板)工人天生就是为老板而生的,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像黄牛拉车,有口草就行,不管疾苦。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老板的嘴。老板的承诺就像放屁,当时惊天动地,过后苍白无力。
建筑---人性---毁灭(第二章)
这几天,我的电话就像发报机似的,响个不停,兄弟们都问我什么时候去工地干活,我心乱如麻,开始我还对张总报点希望,就对大家说:再等几天看看,
再等等-------
很无奈,又过了十多天,大家又问我,这回我不能再拖着大家伙了,就说还没有消息,大家要是有合适的活就去干吧。因为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在东北,马上要秋收了,有要出去收地的,有的要到工地抢工期的,以前不用人的工地,现在也纷纷高价招人。(全国都埋怨我们东北工价高,像这种情况不高能行吗?一天1000我认为都不高)。
我想明天过完节,也出去溜达溜达,看有没有合适的活自己也找点干,说句很伤心很伤心的话,我这帮兄弟从来没有一个帮我找活的,有活都是他们自己去干,也没人找我。只有在没有活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会第一个想到我。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有干不完的活,或者自从他们认识我起,我一直是他们的老大,帮他们找活,给他们要钱。再者就是认为我一直是他们的工头,别的地方不需要领导,但是我当一名大工应该是绝对合格的吗,难道他们担心我把他们比下去吗?或者认为我不能干活,那我天天和你们在一起,我也没有闲着呀,(在科技城预埋时,我一个人顶他们四个人,我曾说,有我这样五个人,你们都得失业,难道是这句话吓着你们了。只是玩笑,激励你们的话,怎么听不懂人语呀,做事情都得认真上进呀,不管拿了多少工资,既然答应做了,就应该心无杂念的把工程做好,这是一种社会责任感。如果抱着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混度日,必将一事无成,这在我2010年发表的(如果你想有所作为,那你应该怎么办)里说的很清楚。当时杨洋布拉了一根管,我让他从对面的十二楼下来,在没有楼梯的情况下爬上我这儿的十五楼,然后指着拉的地方,他很气愤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不说清楚呀,现在我还得爬下去拿管。还得爬上来累死了。正因为这次的折腾,杨洋以后再也不敢马虎了,从此做事认认真真)
哎---悲哀呀,空前绝后的悲哀,失落呀,前所未有的失落呀。
就在我刚发出解散令, 晚上我突然接到张总的电话,让我明天带人进场。这些老板的反复无常真的让我很反感。
他在电话里说工地现场太乱,显然开始没有信着我,又找了一拨人,干不了,又想起我了,这老板天下都一样。
我不想去了,被骗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不仅是我一个人受骗,几十号人的人格遭到打击。这个世界他妈的太不公平了。
建筑----人性-----毁灭(第三章)
十分钟后,张总再次打电话给我,语气不像以前那样强硬,带着商量的语气,或多或少还有点祈求,我这个人心很软,或者说比较有素质,没有断然挂掉电话。在通话中我得知,原来三大股东之一的陈涛现在控制了工地,他从四川找了四十多个人,总工和班组长都是四川人,现在工地干的很差劲儿,技术和管理都整的一团糟,丽人中心甲方已经对他们进行了罚款。
看来张总这次真的很着急呀,原来股东和股东之间也是互相信不着,谁找的队伍就是谁的人,谁就说了算,谁的权力就大,谁就能多挣钱。看似这个荒妙的逻辑,在工地还真是存在。大家伙互相信不着,我看这工程够呛能做下去。你去了,别人也整天在你屁股后面瞅着,无孔不入的挑你毛病,因为你和他不是一个老板,不是一条心。
“张总,我真的去不了,手下兄弟们,都出去干活了,况且现在的工价,和一个月以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是抢工期的黄金时期,大伙都靠这时候出来多挣点儿,我真的不是为难你,你可以在外面打听打听,真的对不起。”出于礼貌我还是说了声对不起,事实上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谁让人家是大老板,有理咱们也得让三分嘛。我想他听到这句话也就死心了,没想到他还是继续纠缠,浙江人这种软磨硬泡的本事你不服不行。
“兄弟,你就帮帮大哥吧,外面市场价多少,大哥就给多少,明天你就进场,先来三人吧”
我一听这还是信不着我嘛,那么大工地三人够干屁的。不去,就不去,给多少钱也不去。
“真的,去不了,您从新找人吧”
“兄弟,你听我说完嘛,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现在工地都是陈涛的人,之前我给你说过的那个陈涛,我给你一个电话,他现在负责工地,是陈涛的人,你别说我们认识,就说是陈涛的朋友介绍的电工,他叫程小龙。进场之后,我会帮助你再进一部分人,就当帮帮大哥了,好吗?”
哎---这年头出力干点儿活,还像谍战片那样勾心斗角,隐藏身份,慢慢渗透,尔虞我诈,参与派系斗争。
哎----这个社会,过的太复杂了,简单人都生存不了,能不能过的简单点儿,让多数人活得简单点儿,大家都不那么累,平淡幸福的活着。
我还是不想去,可是呆在家里天天需要吃饭生活,父母已经年老,并且中秋节过后,再有一个半月东北就彻底干不了,太冷。
我放下张总的电话,就拨起了程小龙的电话,接通后一个典型的四川口音灌入我耳朵,我一提是陈涛介绍的水电工,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我,并且让我明天一早就进工地干活。杨洋去不了,老马又干上,其他兄弟都已经通知不干了,也不好招呼谁,只好带上我在部队时就认识的老水电工吴雷。
从公交车下来后,找不到生活区,张总让他的两个外甥,刘伟和汪强来接的我们。汪强问我“你俩谁会看图纸,现在好像工地就缺看图纸的人”
我俩谁也没有吱声,都点点头,心想我设计的图纸比你看得都多。他看的图纸比你写的字都多。(其实真是那样的,汪强小学都没有毕业,写的字像蚂蚁。这是在后来的接触中知道的。)
丽人中心生活区离工地大约有5里地,那是一片二层活动板房并列三排一直到头,瞅着架势能住几万人,汪强领着我们来到最后一排,指着D栋说是水电的宿舍。
一走近板房扑鼻而来就是尿骚味,还有剩菜残羹发酵的臭味儿。汪强和刘伟一手捂着鼻子,一手逐个的开着宿舍的门,看哪里有空铺。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是苍蝇乱飞,臭味熏天,破衣服,烂袜子,费工具,饭渣子,横七竖八,满地都是,简直一垃圾堆。工地是脏,但也也没埋汰到这样儿,可见这帮人素质不咋的,还有一个字懒。
下午,我和吴蕾就被安排进工地干活,程晓龙,简单的询问了我们的一些技术情况,就把一大沓图纸给了我,有消防,弱电,强电,水暖给排水等等,让我和吴蕾在板上放样和负责地下室剪力墙和柱子电气预埋。
我们一上现场,吓了一大跳,钢筋工剪力墙已经绑完,一百多号人在大板上铺底筋,几十号木工正在合剪力墙的模,柱子已经合模包住了。水电什么活也没有做,只有六七个人在剪力墙上预留防水套管,三人在焊,四人拿图纸在看。我一看图纸那些已经合模的剪力墙和柱子都有不少电气预埋点,其中消防和强电最多。所有和电有关系的预埋都没有做,而且没有施工的迹象,唯一有的就是在钢筋工加工棚边一堆横七竖八堆放规格为20的镀锌钢管。我扭头就要走,这还干个屁,吴蕾拽住我说“小超,我们既然来了,就别折腾了,路费也不少,我们是来干活的,管他怎么样,能干多少是多少”我一听他说这话,张罗来的也是我,现在我再坚持走,好像不太好。干就干,到库房去取材料和工具,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我们来到程小龙的水电办公室问个究竟。没想到程小龙却说:
“需要什么工具,和材料赶紧列出来,让采购部去买”
我一听,崩溃了。
吴蕾问了一句:
“程工,我们现在有多少个电工?”
“十多个,你们如果有就帮忙再叫几个”
我们俩都是半信半疑,这么多电工,怎么工程都火烧脚跟儿了,材料和工具会没有人提?
所谓的采购部就是由三大股东的亲戚担任的。那朋友们我就介绍介绍这些精英人才吧。(陈涛:32岁,浙江人,典型的富二代,母亲为他办了一家装修公司,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俱全,绝对的花花公子,常常戴上一副小眼镜,喜欢说,娘希匹,有点像老蒋。这次来丽人中心投资水电,就是他鼓吹张总,还有另外一位在汶川援建中吃足血肉的高鹏。程小龙在广州做夜店的水电时,成天花天酒地,认识了陈涛,最后赔了80多万,银行天天追着屁股要钱。这次陈涛带着他来龙江市,向他保证:你跟着我陈涛五年保赚一千万。程小龙任水电总工。班组长老谢,是陈涛在汶川时认识的,当时陈涛在承包室内装修,而老谢在土建干活,有一次陈涛发现老谢很能吃苦任干,就问老谢,你多少钱一月?老谢说,六千。陈涛当即就说,以后跟着我陈总干,给你一万,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老谢水电什么也不懂,就像狗一样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和吴蕾。预算员程璐和资料员何倩,是陈涛在网上招聘的应届大学生,人长得妩媚性感迷人,陈涛一眼就看上了,不管会不会,就是她了(程璐和陈涛最后有一腿,而何倩则和刘伟好上了)。只有张总以前没有做过工程,而高鹏在汶川时第一次投资水电就赚晕了头,以为所有的工程都像社会捐献灾区的钱那样好骗。而这个工程的关系是张总的的,他的一个战友在江苏建筑某东北分公司做总经理,陈涛就蛊惑张总,又找到在水电工程中暴富的高鹏,三人共同投资,三人股份相等,而他们每人又把自己的股份均匀到自己的亲戚头上,张总这边有自己的哥哥,张成雄:采购部成员之一,两个外甥汪强和一起在美国务工的刘伟,汪强任综合办公,刘伟任现场经理。高鹏这边有做外墙理石的姐夫郜事金:采购部成员之一。郜事金还保养一个在汶川工程时认识的有妇之夫梁玉但任他们几个老板的炊事员。陈涛这边有刚从加拿大做木工活回来的姨夫成亮:采购部成员之一。陈涛最狡猾,他出技术(对东北的施工要求一窍不通,你说他会吧,瞅着外行,你说他不会吧,他好像懂点),人员(也是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以后大家就会知道了,主要是四川的。),管理(一盆散沙,一个干几个看,上班迟迟不来,下班早早就遛,羊拉屎,滴滴拉拉)所以只拿600百万保证金的三分之一,材料费和人工费由张鹏飞和高鹏出。人脉薄弱的张鹏飞和赚钱赚疯了的高鹏也同意了,但是空手套白狼的陈涛,工程保证金200万都是他骗成亮出的)这是我来到这里半个月以后知道的。
建筑---人性
--毁灭(第四章)
更让我无法承受的事情在后面,剪力墙和柱子我和吴雷都想办法给补上了,大板上钢筋工已经绑完底筋,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没有绑盖筋,我们来这里已经三天了,水电班是有四十多号人,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都是做什么的,因为工地电工活什么也没有做,就我和吴蕾天天忙得够呛。我们把板上的样放完,各种预埋盒订完。就要配管了,发现就我们两个会看图纸,那些人竟然在我们干过的地方磨磨蹭蹭,不知道干什么,有时候程小龙让他们帮我们,可是我也支使不动,一溜烟儿东藏一个,西躲一个,吃零食的,打电话的,听音乐的,反正就是没有干活的。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出了五千多平方的大板,这是商场呀,水电要预埋的特别多。就靠我和吴蕾那简直天方夜谭,这次我真的不干了,吴雷的路费我淘,我也不干了,这不扯蛋嘛。吴雷和我心领神会,我俩收拾工具准备回家。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一抬头发现是电气监理刘工。
“领导,我们不干了”(对待监理和甲方只要你叫上一声领导。什么事都好办,首先你把他当人看,面子上过的去,即使你工程做的再烂,他们也会帮你出谋献策,老板的钱必须也要送到位。隔三差五吃个饭,唱个歌,送点礼,上下美一下。啥事都看不见,楼塌了和你也没有关系,是设计院的毛病,就像大桥塌了,不是桥的质量不好,而是你车超载。)
“你俩不能走,满工地就看你俩行,你们要走了不完了吗”
“别走,别走,我找你们经理去”
电话打来的不是现场经理刘伟,也不是水电总工程小龙,而是张鹏飞张总。他问我为什么要走,反正不能干了,也不参与你们的斗争,看这架势能参与的起吗?也不怕得罪人了,索性把这里的一切我看到的一五一十,方方面面全告诉了他。最后我又补充一句:
“张总,不是我吕超干不了,而且实在是孤掌难鸣,这么大的工程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会看图纸就能干的。我提的建议程小龙也不采纳,他也不给我权力,其他人也不听我的,真的没办法干,我有没有能力,你可以找监理刘工问问,他是最清楚的。对不起了张总”
“兄弟,刘工就说你行,他刚给我打完电话,让留住你,现场的事我作为股东,也不便太多的直接干涉,你有什么要求和条件,我让刘伟帮你解决,程小龙哪儿我可以请刘工给他施压,一定要帮大哥,好兄弟”恳切之情溢于言表。再说这个时候我俩要是走了,整个大板不就全废了了吗?再加上刘伟和刘工的一再劝解、苦心挽留。我心一软,就又留下来了。最后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个办法:现在大板上预埋,让程小龙给我们十几个人,一部分人给我和吴雷打下手,一部分给他们最简单的弱电图纸做,监理刘工负责质量检查,刘伟则把这些个在现场的股东、采购部、综合办包括程小龙都请到现场。这样一来就真相大白,狐狸的尾巴就会露出来,因为之前我要上几个兄弟,程小龙说,人有的是,不用我找,一再强调现在电工够用。刘伟和这些个大爷们也不懂技术,看不出好赖。所以程小龙说东,他们就东,说西他们就西,现在胃寒的刘伟看出点端倪来,可程小龙是陈涛的人,他也不敢明说。
当时刘伟做现场经理时,三个股东,张鹏飞一个人也说了不算,还是陈涛提出来让刘伟做的现场经理,(陈涛知道,自己姨夫成亮在采购部,其他的心腹也安排在重要岗位上了,也无人可选了,而张鹏飞,好几个亲戚,不能都呆在采购部,那捞钱还捞个屁儿,看刘伟老实,张鹏飞在美国和他最亲,反正他们中有人要做现场经理,那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让张鹏飞的外甥刘伟做吧。这样张鹏飞脸上有光,以后就算有点啥事儿,张鹏飞也会多少给点面子,万一以后工程出了什么事,自己的人又是总工、又是班组长又是预算员资料员的,这样一来责任就不会推到自己的身上,毕竟有现场经理嘛。而你现场经理就算是对的也没有人听你的。而干的再好,也是下面总工、班组长、预算员的贡献,那就是我陈涛的功劳,而责任永远是你张鹏飞的,刘伟还得感谢我,有时也可以为我所用,在人情上总是欠我的。)
陈涛呀陈涛,一箭双雕,果然起效,什么都算计到骨头缝里,所以刘伟也不好直接和程小龙闹僵,只能智取不能硬闯。
建筑----人性----毁灭(第五章)
此计虽好,可累死我和吴雷了。
三天三宿我俩一直奋战在大板上,监理刘工白天去检查,那些个大爷也装模作样去看看。程小龙最后没脸去了,躲在办公室不出来,刘伟和汪强给我们送饭。因为干弱电的那几个人,拿着图纸左看右看,分不清东南西北,程小龙假装指导了一会,结果全干错了,监理刘工发现的,程小龙干脆把图纸交给我,拍拍我肩膀说:
“兄弟全靠你,陈总说了,只要你跟着他干,一月保证一万,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在后面。”
听程小龙的话,他们好像在拉拢我,但是我对陈涛这帮乌合之众很反感,吹牛、说大话、骗人、滥竽充数、算计。我厌恶这一切。就随口说了一句:
“都是为公司效力,干好工作是我的责任。”
这句话看似说的很好,实则是婉言的拒绝。真后悔自己,要是当初答应了他,我的工资真就是一万了,在这个时候,包括后期的一个月一直是陈涛在做老大,有什么事我一向张鹏飞反应,他就会说让我尽量配合程小龙,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实力和陈涛抗衡,意思很明确,对的建议你多提,最好程小龙不采纳,年底一总结工程。错误越大,程小龙把柄就越多,陈涛就会失势,到时候再联合高鹏一起排挤陈涛。采购部就剩下两家了,就可以摆脱狼多肉少的局面,在材料上做手脚,谎报,买次品,和商家联合返点等等。其实此时的张鹏飞大错特错,我的很多技术上建议都是发自良心的一种心灵流露,当时要是采纳,那工程将是令一种局面,可惜了国家的宝贵资源呀。比如说管与管之间的接头,本来应该套丝连接,可是太薄,没法套,程小龙说焊接,可是焊完之后沙眼很多,他又不让卖胶布粘,甚至不用盒接头,管直接插到盒里,大部分太长,穿不了线,灯盒和接线盒甚至不用胶带包,直接订在大板上,要是明白人看了知道百分百要废废了。做了等于没有做,浪费材料和人力。程小龙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个工程做下来,光胶带就能省三十几万,似乎一切胜券在握,成绩突出,为公司真是竭尽脑汁,贡献卓越呀。做了这么多年的水电也没有听过这样的无稽之谈。杀人还说人家活的太累,好心帮忙才成全的,是善举。
哎-------这个社会怎么过的这么疯狂,连这样的人也有,悲哀呀上帝,全人类的悲哀呀。那时张鹏飞明明能支持我的把工程干好,却用在了对付陈涛上,张总呀我的好张总呀,干工程不是耍嘴皮子,也不是互相尔虞我诈,看彼此的笑话,互相拆台,一旦干杂后果不堪设想,水电不像土建一次性成型,现在所有的工作都是为最后的安装做准备呀,你们---真的—好糊涂呀!
我们在前面做后面钢筋工就绑盖筋,有时还没有做钢筋工就绑了,泥水工紧紧跟着钢筋工后面浇灌混泥土,还一直催着:“快点,快点干,不然我们就浇灌了,以后你们水电工自己刨去吧,浇灌混泥土多半都是在晚上,白天商混车一般不来,除非工地催的紧,(商混车司机和商混公司调度室一般都以白天交通堵塞,或者工地要求晚上浇筑为理由,特喜欢晚上发车,每个司机开出商混车,都绕到他们固定的地方,把车里的混泥土放出四分之一卖掉,在工地做地基时有的更狠甚至卖掉二分之一,或者自个儿家用,然后再参些水进去,运到工地,工地本来计划白天就浇筑的,可等到晚上才来,如果白天一催商混调度室就会说,今天的商混用量很大,个个工地都用,沙子和水泥现在严重不足,只能晚上发车了。哈哈,你要听到这句话保证有鬼,商混厂堆积如山的沙子和水泥,离老远就能看见,怎么会严重不足。再说工地白天水电工,木工,钢筋工干活,混泥土多半也是晚上或后半夜浇筑,所以商混老板也不会注意这些个事儿,而工地一到晚上,技术负责人,监理,甲方工程师不是在饭店海吃大喝,就是在歌厅亲小姐。工地的事早抛在九霄云后,混泥土的质量没人察觉,那工人更不管你那事,就算全是水才好呢,免得混泥土养生去浇水了,躺着一样给工钱,谁愿意多干呀,除非有病,更何况商混里水参的越多越好,你不用拿铁锹去平胡,一次性成型,也不用穿皮靴在商混里面走来走去,那样多累,坐着多好。记得我家邻居以前是开商混车,一月就三千块钱,他说这都找关系进的,比进油田单位还难着呐,头都挤破了,就是成天卖商混最后买了楼,娶了媳妇,他家前前后后全是抛光的混泥土面,他说有时卖不出去,就拉回家铺道,到他家的道比天安门广场还光滑,甚至他家的菜园连一根草你都甭想长出来,就菜根儿低下留一小洞,其他全用混泥土抹平了。所以当你买楼装修时,为什么一锤子炸掉一大块,有时楼板吓人的炸裂子,要怪你就骂商混司机吧,)”。
钢筋工老板还说我们很幸运,他的主力这几天出去抢活了,这里只有五十多号人,不然早做完了,一听我就蒙了,要命呀,救命呀,谁来救救我呀!
做到第三天晚时,就身下我和吴雷两个人了,刘伟来给我们送饭,告诉我马上就要做完了,我也听不进去什么了,绝对的累,绝对的晕,绝的的困,不信让你三天三宿不睡觉,一直干活,看看你什么滋味儿,那就是我现在的滋味儿。眼前一晕,倒在大板上就睡着了。
建筑---人性---毁灭(第六章)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被活动板房的哐哐声吵醒的。(简单的介绍一下工地的活动板房,这种板房是由两层铁架子支撑,四周和隔墙都是用铝合金中间加苯板围隔起来的,二楼地面是木工用的大板铺的,走廊是铁皮,这种房子夏天里面闷热,冬天里面寒冷,还不让使用电油汀。既不隔音也不防火,放屁、打呼噜、磨牙整栋楼都知道,人在走廊上一走,就像撞大钟。在工地你必须习惯在各种声音中睡觉,有一次电失火,整栋楼烧的荡然无存,惨不忍睹。以后我在故事里会说到失火这件事。)吴雷坐在的简易床上,看见我醒了,赶忙拿起盔子要去厨房给我打饭,他知道我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
我没有让他去,因为工地的饭菜实在难以入口,不是我娇贵、挑剔、也不是我不饿,但一提到工地的伙食,我是够够的,胃里都会吐清水,早上:是前一天剩下的米饭,在大锅里添水煮粥,盛到盔子里全是清汤,有时剩米饭坏了,连白开水都不如,还有廉价的馒头,工地要的多,又要便宜的,所以这馒头做的很差很差,有时你都咬不动,就像发泡剂干了做的似的,或者是市场上好几天买不出廉价处理的。中午和晚上是大米饭,如果你去晚了,就剩下早上剩下来馒头,因为还要留点第二天早上煮粥。菜主要是,大白菜和豆腐,还有吃不完的土豆。大白菜和豆腐从来不一起做,都是分开的,白菜也不洗横七竖八的乱剁几刀,就扔到开水里,然后一勺盐,一小勺油洒在水上面,通常一锅菜都煮的发黑,盛在盔子里全是浮油,索然无味,越吃越瘦,越吃胃越不好。记得有个朋友说他在工地一月5000,光吃饭就花了1500.没有办法身体不好,根本不敢吃那饭,无奈只能出去花钱。
看来今早我也得出去吃点带油的,肠子粘在一起分不开就完了,我让吴雷和我一起去,吴雷说他吃过,我知道他在骗我,他家里负担大怕花钱,我说请他吃,拽着他就往出走。
这件事情后,程小龙,被逼无奈,辞退了五六个人,还有五六个人嫌累,主动辞职了,明为辞职实则吓跑,都是冒牌货,都说会干,养了一个月,真正干的时候谁也不会,实在混不下去就溜了,就是这种人败坏了我们水电工的一世美名,我打心眼里鄙视他们。
在监理刘工和刘伟的反复劝说下,程小龙终于同意让我再上几个人。这次老马也来了,加上吴雷我手里有9个人,杨洋,我叫他也来,这个家伙却出去干活了,我问他,不是不想出去干了吗,他说哥们老打电话没有办法推脱,真是气死我了,我也天天给他打电话,难道我就不是他的哥们吗?而且我还给他说了这里的一些情况,如果今年把江山打下,明年他们大部人都会当小班长,因为这个工地实在是太大了,包括我们现在干的,正开槽的,打地桩的一共有45万平米。老马就是看到这种情况来的。
刘伟让程小龙主抓外交,就是和江苏建筑、大丰监理、丽人甲方进行种种工作沟通,让我主抓工地现场技术、管理、安全、进度。可是程小龙怎么也不同意,一再表示,他自己一切OK。监理刘工也说服不了他,任你怎么说就是大权不放,无动于衷,迟迟脱了五六天,张鹏飞在松花江市,天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多多照顾现场,我给他说了程小龙的事,他一味儿的让我配合,我什么职务也没有,这8个兄弟怎么看待我其他人我能调的动,说的听吗?尤其是焊工和水暖工,每次出活了,我还得求他们,好说好商量地让他们去干,好像我是老板,这活是我的。
刘伟给了我一顶白帽子,程小龙什么职位也不给,老实给我安排任务,要是干错了,不都是我的毛病。况且现在两个区都开了,要累死我们这9个人吗?带着白帽子,而没有职位,我们成了你突击队。更可恶的那个老谢,成天追着我们屁股后面瞅,就像看犯人一样,他不懂水电技术,还总好管闲事,胡乱调人,活多活急的地方,放的人少,活少活缓的地方放的人多,竟搅稀泥。动不动就提陈涛,总是陈总说这个陈总说那个的,好像陈涛就是他家祖宗,以此来炫耀自己。就连晚上加班买的那点肉,都说是陈总看大家辛苦,给买的,其他股东不让买。老谢这个人呀,说话总不害怕闪着舌头,歌功颂德的事全是陈涛的,伤风败俗的事全是别人的。我们通宿加班时,明明是汪强给我们买的,陈涛都不在现场,不知道在哪楼小姐去了,他知道个屁。他要真有那么好心,就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老谢这家伙在管伙食,成天把我们当猪喂,那有劲干活,个个瓜皮面瘦的。一到晚上就听到厨房叮叮哐哐的,大米一袋一袋往出扛。全廉价卖出了,我有几个兄弟看到过好几次。又有什么办法呀,这个社会在哪儿都是上下克扣,到咱老百姓这儿只能喝汤啃骨头。
两天后,工地上来了一个带白帽子的人,满口四川口音,程小龙领着他来到大板上,两人说着鸟语。
原来程小龙答应我上人的同时,自己又偷偷地从四川调了十多个人,并且请来了师兄白强。白强的到来,程小龙又得意了几天,他整天让老谢看着我们,白强指导我们的技术,接触了几天,我发现这家伙也是个冒牌货,对主体预埋也不是太精通,被刘工骂了几次,三区的工地就不敢来了,成天和程小龙呆在一区,由于大板不断地起,一区我们就不去了,而程小龙这时也顾不上三区,刘伟乘机任命我为三区水电工长,出于情面同时也任命白强为一区水电工长。这样程小龙也无可奈何了。
有了权力,等待我的就是全力以赴的工作了。
建筑---人性----毁灭(第七章)
转眼间到了11月5号,这天下起了大雪,整个三区地下室还剩一百平就封顶了,这里自从我被任命为工长后,程小龙一次也没有来过,这个阵地上就剩下我们9个人,因为兄弟们说,那些人干活太喜欢偷懒,太磨磨蹭蹭,一上工地个个跟掉了魂似的心不在焉,始终消极对待工作。用吴雷的话说:那些个人啊,你用刀子捅他屁股两下,他也不会动一下。
一次,我让一力工在板上打眼儿,一公分厚的木板,钻头打了五分钟,没有透。我以为木板下面是木方子或铁脚手杆,就让他换了一个地方打,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打透。我觉得很奇怪,就拿过电钻打对着他打的那个眼儿,还没怎么使劲就透了,又挪到他第一次打的那个眼儿,也是一样。我气得半死,一瞅他还在那种死皮烂脸的嘲笑我,好像在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他两手提着电钻,就和木板挨着,如果靠电钻自身重力,五分钟至少也能打两个眼儿。程小龙这都找的什么人,混也混的太过分了,吴雷看见了暴跳如雷指着这家伙的鼻子,大喊一声“滚!”
从那以后,我们宁缺毋滥程小龙的人我一个不用,我们都担心他们混日子,会影响我们的形象,那怕我们累点也行。就这样他们三十几个人在一区干,我们就9个人在三区干,面积都是一样大的。
一天刘伟对我说,你们三区用的材料远远超出了一区,我也没有看一区的图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可能一区预埋的东西少吧。当中我去过一区一次,我是去问文程小龙,我们用的管子好像比图纸设计的大一号,程小龙斩钉截铁的说,不要管,进什么管你就用什么管,干你的活。(正因为程小龙这句不要管,第二年六月,工程主体竣工时,综合办汪强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来管子就买的很次很次,结果实际价还高于甲方成本部的认价,更不敢多报了,一查才知道管子买大了一号,整个材料费亏损350万。程小龙的话太值钱了,这就是金口玉言吧。)
工程干到现在这个份上,陈涛对程小龙很是失望,大骂了他好几次,老谢也被陈涛冷漠了,有天晚上,陈涛突然来到生活区叫上我和程小龙去了天上人间唱歌。从上车到下车,至少说了五十遍:“程小龙,你他妈的,来到东北什么也没有学会,就学会了吹牛,娘希匹的。”并告诉我,这里马上结束了,让我带着兄弟们去浙江做。我心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说程小龙学会了吹牛,你不比他更能吹吗?让我去浙江,那是调虎离山之计,把我们困在浙江,明年这工地又没有人干,你好再找一帮人干,这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傻瓜都能想得明白,你以为我傻呀,况且我又不是傻瓜。拉拢不成就算计,怎么有点像范亚父,动不动就告诉项羽不为我所用,就杀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吧!
更让陈涛失望的是,程小龙和白强在一区由于管理不力,导致电焊工在焊基础接地时,把保温的草帘子引着了,当时老谢也在场,他没有灭火,而是用钢筋跳起来让它着,正赶上那天丽人中心北京总部的老总来视察。甲方、监理、江苏建筑管安全的几个领导全吓的尿了裤子。回去就下了10万元的罚款单儿。还有一次一区的工人在生活区喝醉酒打架,有人报警了,江苏和丽人都受到是公安局的严重批评,要求每个工人都办暂住证。这次又被罚了5万元作为警告。白强还弄丢了三台焊机,竟然让两个实习生拿着图纸在大板上放样,三十几个自称是水电工的人跟着后面照猫画虎。(后来我才知道一区的各种电气预埋远远比三区多,它有防空洞,水电都需要提前预埋铁件,因为人防工程是不允许打眼儿,它要抗冲击波。而且整个地下室2万多平的照明也是预埋的,可他们全没有做,只是消防电和弱电图纸上横平竖直的预埋,他们零零散散的做了一些。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跟几个老总讲吧,他们也不懂,我也人微言轻,地下室马上封顶了。来不及了,只能惋惜了,这就是说整个带人防复杂的地下室水电预埋出自两个实习生之手,想不完蛋都不行,晕---我彻底的晕了)
程小龙、白强、老谢的接连出事,使陈涛脸面尽失,也不在工地出现了,窝回了浙江,而张鹏飞由于我的工作表现,在股东中站了起来,慢慢掌控了整个工地,陈涛一走,成亮可到了大霉,一次张成雄、郜事金、成亮三人去购买材料,张郜二人多开了几张假票子报账,成亮发现了,刚要呮声,就被张一嘴巴,郜一巴掌,打的满脸通红,他们还告诉陈涛说,像成亮这样不合群儿的人,成天瞎说,小肚鸡肠,有损合作氛围,最好赶紧让他滚。陈涛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只好让成亮回浙江。采购部终于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暂时张成雄说了算,郜事金由于手下没有人只好暂时妥协。
11月7日,工地开始撤人了,我最担心的是工资问题,因为吴雷他们8个人来工资是我担的保,如果拖欠,那只能我自己拿钱给他们开了。当时市场价是260元一天,我想的比较长远,毕竟这个工地很大做个两年三年不成问题,所以我做了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就200得了,大家也同意了,我害怕要高了,砸了明年的饭碗。
11月8日,汪强把工资给我们发了,我这颗心才算平静了下来,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作为奖励每人按220开的资。
大家都觉得这样的老板比较讲究,明年还奔这里来。
建筑---人性—毁灭(第八章)
这个冬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上帝很伤心很伤心,成天成宿在哭,落在我们东北全是白白的大雪,门都出不去,没事总爱一个人静静的想:
我们每一个农民工兄弟必须记住:人性中的悲哀,莫过于前途迷茫黯淡,却习惯于随波逐流中欢呼;时刻抱怨生活的不公,却压根不愿用行动去改写现实;妄图卑微屈膝来赢得同情,换取的却是他人更凶狠的践踏;总想等希望来了再坚持,殊不知这样坚持久了自然蚕食了希望。做自己,勿盲从;少责怨,多躬行;站得直,方行远;守得了寒夜,耐得了寂寞,盼得来曙光,赢得了辉煌。如果你这山望着那山高,都不努力工作,在哪也不行,最终被社会所淘汰。有的人二十年前面朝黄土,背朝天,成天抱着得过且过,混混度日,这山望着那山高,总觉得前面的草比嘴下的好,而今天佝偻的身躯依然如故(就像程小龙和他的工人),而有的人通过二十年的不断努力进取上进,而今已住上洋房开上好车,身份和地位名望已今非昔比。
所以我们农民工要有志气,认认真真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不断地培养我们的技术和能力,做好良心工程,为社会节约资源,服务于社会建设,让我们成为城市建设的主人,这才是我们亿万个农民工兄弟的责任。世上没有一件工作不辛苦,没有一处人事不复杂。如果命中注定是打工,便打好它。别把青春葬送,你在家跷二郎腿,青春也一样葬送,光阴不会过得慢点儿。有些人是不必工作的,但那不是你,反正都要做了,何不快乐一点去做?
别人看到你中午才起,不知道你天亮才睡;别人嘲笑你痴人说梦,看不到你背后决心;别人看到你荣华围绕,看不到你辛酸努力;别人觉得你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不知道你夜晚难过伤心。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即便是躺着中枪,也要姿势漂亮,所以我们农民工一定要志气。
老板总惦记的是金钱,所以总是不择手段、坑蒙拐骗、在材料减料扒皮,在人工上偷工或糊弄、克扣,挣得全是黑心丧心钱,从而导致社会的安全隐患也越来越多,有网友说:“也许中国能够安全通过的桥只有云南的米线了。”
我们挣得却是汗水和良心钱。如果老板的思想能和我们一样,那中国的建筑就会是铜墙铁壁,桥和楼都不会倒,物业就会下岗,(其实物业是个害人的职业,首先工资很低、再者零零散散一天几乎没有什么干的,但不用还不行,一旦出事还找不到人。其三,物业维修工大多是年轻人、呆久了都不求上进,作风松散、比逍遥自在、无形中断送了前程,国家不知道要少多少精英人才,损失呀。)
对于丽人中心这个工程,我是下了很大决心要把它做好,我想等到老的那一刻,我会骄傲的说,全市最大的商业楼水电是我吕超带人干的,那我就会很光荣,也很自豪。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而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想想我吕超在部队侦查连时也是出类拔萃之人,给我一支枪我能打仗,给我一把菜刀我能做饭,给我一支笔我能写材料,给我一把锹我能干活。如果给我一个发展的机会和工作的空间我相信我一定会干得出色,成为佼佼者。因为我对事业有绝对的毅力,对工作有绝对的责任心,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而且三不怕: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而且我在干工作时能够静心排除私心杂念、专心致志、一门心思想着把工作干的精益求精。唯一的缺点是文化少了点儿,但我可以学呀,什么不是人学的呀,何况我这么聪明肯定比别人进步的快。不然我怎么叫吕超呀,就是屡屡超过别人的意思,就是从不安于现状,永不言败的意思,就是要有一番作为的意思。天无绝人之路,是金子在哪都发光,在陆特我发过光,现在我也要发光,因为发光并不是太阳的专利,谁有能力谁就可以。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在逆境中很能塑造人,好多怀才不遇的文人骚客都写出许多千古名句像李白老人家最具代表性,天生我才必有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还有那山重水复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连落榜的张继也写出了悲凉的《枫桥夜泊》。可我不是文人,也没那么好的文才,但我也算个合格的建筑工人工人。
我相信我自己会峰回路转的。
我相信我只要把这个工程做好,我的知名度就会提高,以后找我做工程的公司就会更多,至于程小龙执政期间的垃圾工程,除了一区的地下室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其他的这几天我在家都在做施工计划和方案,想到这些,心里美滋滋的。
不知不觉唱起了杨培安的《我相信》。
建筑---人性---毁灭(第九章)
11月12号,我接到刘伟从浙江打来的电话,让我去工地,丽人中心要我们干点活儿,具体什么他也不知道,江苏建筑的领导让我们把地库四周的电缆撤掉,土建这几天要回填。
我一听多少有点为难,当时撤人的时候,我就建议过张鹏飞,留几个人先别让走,可他们怕多开工资,没有听我的建议。现在总算事来了,可他们几个股东和采购部的大爷们都受不了东北的严寒,早就遛回了浙江。再说,他们之间一点也不团结,成天勾心斗角,现在又没有一个人在工地见证,我到底叫几个人去那?
人多了,就会有人埋怨我骗他们浪费、多花钱,人少了这大冬天的又冷又滑的,电缆又长又粗冻得死硬大多数都冻在了雪里接了冰。再者大家住生活区吃怎么办,东北已经11月末,外面的临时水就会结冰,生活区是一点水也没有,我们撤走的时候就停水了,住到是冻点儿行,可是做饭没有水,上饭店吃花的钱更多,我做不了主,就打电话给张鹏飞,张总骂我说:这么点小事,还问他,去饭店吃,明年给我报,人我自己决定,他也不懂,控制好就行。(因为钱的事,我害怕他们说东说西,本来现在来做事,各种条件就很委屈受罪,我们凭良心给做,到时候再烙下话柄,那就更冤枉了,结果第二年我报账的时候,郜事金就说怎么吃这么多钱,一人一天才平均30元,一顿就一碗面,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但碍于张鹏飞的面子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先带上,吴雷去了,也没敢多叫人,电缆实在拽不动,江苏建筑有个管水电的实习生于洋,看不下去,来帮忙拽,还是拽不动,问我怎么不多来几个人,我说害怕老板不乐意,他当即拿出电话打到张鹏飞哪里。我一看有人替我撑腰说话,就又叫了三个兄弟来。
撤电缆不是一次性全撤,是回填到哪里电缆就撤到哪里,因为土建的塔吊还在用。塔吊在剪力墙四周吊沙子埋带眼儿的排水管,每隔十五米做一个集水井,而丽人中心要让我们做的就是在每个集水井里在土建回填之间立一根150的铁管。地基里所有的水渗到管里流到集水井里,在通过我们竖立的管抽出来。这样一来地下室就不会太潮湿或因为防水没有做好而漏水。整个地下室的防水是在我们水电撤离那天开始做的,当时的室外温度已经达到零下18摄氏度了,防水材料当时都冻得嘎嘎硬,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贴上去的,防水材料外面贴的保温板,由于胶没有办法粘,就用烤串竹签互相别着。回填土一来唰唰争着掉,回填的土都是大冰块大雪块,咔咔砸。
而更可恶的是,带眼儿的排水管是江苏建筑项目部人员埋的,那些管互相都没有连接,只是在积水井里露个头儿。真是白费管子,有水也不再流进井里,那我们竖立的管还有鸡毛用,不就成了摆设吗?不做还不行,因为他那个管没有行,一回填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们这个没有可不行,竖起来是给领导看的,而不是用的。而且你还带着几个人眼睁睁地目睹他们的欺骗,而无能为力。突然想到周立波说的话: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我会闭上眼睛看你去死,因为你要去死,我也没有办法。
哎---这帮人,这大冷天都在这儿虚伪的欺骗,糊弄。
明知是图劳无工,但我必须随波逐流,我想骗也没办法骗,就一个集水井竖立一根管,外面大家都能看见,到时候没有水和我也无关。这个社会过的,很多事情明知道做了也是没有用,但被逼的你不得不假装去做。就像你进到一个单位,所有的人都是狗屎,你如果不试图把自己变成狗屎,那大家就认为你是狗屎。
做管也得等到土建砌完井,那几个瓦匠大爷糊弄的更厉害,一天整俩不说,水泥沙浆不用,烧堆木方,即能取暖又能干活,融化些冰水向砖头上一倒,立马冻住,当时绝对牢固,现在呀,满工地找不到一个不糊弄的。哪些个所谓的领导,早躲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谁他妈的还出来看。只要在会上做做些不切实际的工程计划,大肆鼓吹,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发扬艰苦精神,一定要抓进度,刻不容缓,只看结果不要过程。上面老总一看,这家伙真能干,这么冷工地还在做,果然没有白花钱雇他。最后全是豆腐渣工程,害国殃民,工程建的快要验收了,钱也捞足了,就借口说公司待遇太低,满足不了自己,借此辞职,遛之大吉。
我们拖拖拉拉干了10天,差点冻死了,想快点干吧,土建慢,你也管不了人家,只能跟着慢,(现实就是这样,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冻也得冻着)干水电的兄弟们都知道:土建永远牵着你的鼻子走。
建筑-----人性-----毁灭(第十章)
东北的冬天,就一个字“冷”,如果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寒冷”,冷的令人生畏害怕甚至讨厌,风刺骨,寒扑鼻,雪满面。大家几乎不怎么出门,今年的雪特别大,好像要把几万年的雪一次性下个过瘾似的,每天都要扫院子,雪都没有地方堆,比倒垃圾还困难。大家唯一团聚的时候就是杀猪,邻里邻居、亲朋好友、杀一只猪这一天就要吃掉半只猪,大碗地喝酒,大口地吃肉,你来我往,大家热闹非凡。可这几年也不像前几年那样热闹,记得小时候一到杀猪家里总要坐上五桌六桌,就一盘酸菜猪肉炖粉条和一盘糊熟的五花肉蘸酱,那大家吃的才香,喝的才醉呐,吃完你家来我家再去他家,整个腊月天天过年。那个年代,人很纯,大家吃的简单、想的简单、生活的也很快乐。现在的人想法多了、人情也冷漠了、也荒凉了、活得也孤独了、而现在过年也不赶以前杀猪那样热闹。而现在好多人已经不杀猪,或者杀猪也是请一些对自己有用,或者自己用得着的人,大摆宴席、大肆巴结,已经成为一种交易的宴会,人情在各种所谓的利益中全然变了味儿。
老马、杨洋、吴雷他们都以次邀请我去他们家吃猪肉,杀猪前几天就告诉我一定去。我是个素食主义者,什么肉也不吃,谁家也不去,你们以前杀猪也没有叫过我呀,我也不吃肉,你们是知道的,还这么热情干嘛,我好像有种被利用的感觉。也不能怪他们,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现用现交,用人搂怀,不用推掉,撕破一张张笑脸后,全是丑恶可憎阴暗的面目,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看所有的妖怪那样吓人,比披着羊皮的狼还要可恶,人现在不是感情动物,而是利益载体。社会越发展人越黑,人与人之间的爱和诚信也越来越少,人们的灵魂离光明也越来越远。而这一切的发生,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的,谁也改变不了,真善美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或活在历史中或漫步于哪些虚伪君子的口中。你千万别说自己有多高尚,也许你比别人卑微的更早,因为是人你就逃不过,除非你不是人,要么你死了。
过年的时候,发个短信祝愿一下,尽管很假很虚伪,但是程序总是要过的嘛,社会向前流动,你不能做钉子,否则也会被人拔掉。翻开手机电话薄,500个号码中,有490个都是和工程有关的,不是这个老板、就是那个经理、不是这个技术员、就是那个监理、不是水工、就是电工-------多半只有职务和工种,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反正在工地一见面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热情再热情。不知不觉中我也被生活折腾成这样,真是不寒而栗呀。
日子随着日历一页页的翻过,时间无时不刻的蚕食着我们的生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就到了阳春三月,阳春三月是对于南方而言,我们东北绝对没有资格享受这个词儿,因为这时候依然寒风四起、大雪飘飞。这天我在家看图纸,手机突然响了,这个沉默已久的家伙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是江苏建筑项目部管水电的那个实习生于洋。他让我马上带人到生活区,从江苏过来的土建大队人马晚上就到,而土建大食堂被雪压到了,里面的电线和灯全坏了,水管就不修了,反正没有水。我接到这个消息很高兴,意味着我的窝冬结束了,可以出去挣钱,这要是我们东北人的工地估计五一都开不了工,江苏人干工程真积极,我喜欢。
我让于洋给张鹏飞打过去,人家是老板,我一面准备人手,一面等待命令,但是缺少个做饭的,我一看我妈在炕上,随口问了一句:妈做饭你去吗?没想到我很高兴的答应了,但是我多少有点担忧,我妈这一辈子都没出来打过工,她能适应的了吗?
来到生活区,看见大铲车在铲雪,零零散散有几个南方工人已经来了,看见我们水电工他们高兴死了,原来他们来这里已经5天了,没有电也没有水,已经冻得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要可怜一百倍,到处寻找去年剩下的破臭被子裹在身上颤颤发抖。我说不可能没有电吧,去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呀,进他们板房一看,我崩溃了,开关和插座就剩下了86盒,电线和灯影子都不见了,只剩下白线槽凋零孤独的支在哪。连续走了几栋,也是同样的命运,看着他们冻成这样,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就问:
“你们怎么不早说呀?”
“一来就说了,没有人管”
“你们老板那?”
“没有看见,好像在宾馆,我们还是来的时候看见一次,工地这几天没有电,干不了,也就找不着老板”
“那你们来这么早干嘛?”
“老板催的,没有办法,想回去吧,道太远,还没有挣着钱,只能挺着了”
老板老板真是只想着工人为你赚钱,从不想着工人的死活。
来到我的宿舍,门前一米多高的雪,费了半天力才把门口清出个洞,又砸了半天才把门打开。一看电线也被人偷了。完了,完了,只能冻一宿了。结果一宿身上的雪都没有滑。这些个天煞的贼,真他妈的缺德(后来才知道,冬天看生活区院子的两个大爷,争着倒腾东西,最后把电线也拽了卖了,他两是江苏建筑维修电工,一天就是大爷,什么也不干,要是哪里出了毛病,就找我们施工队干,而他两永远都不搭一把手,只是在旁边瞅着那些个电缆线,等我们把坏的电缆换下来时,他俩就像鸡吃食那样争着抢,真他妈的气人,除非他们领导来了,那又说又干的,生怕宣传不了他两的丰功伟绩和光荣事迹。用于洋的话说:就是两狗懒子,领导家的亲戚,谁也没招儿)
生活区的工程量很大,我向张鹏飞汇报后,陆续又上来几名工人。他告诉我说郜事金明天晚上从浙江就来了,还带来了一名总工协助我。
操,他妈的整个奸细来看着我吧(正如我所想,今年陈涛的人全被换掉,就留下了预算员程璐和资料员何倩,人长得漂亮就是资本,随时可以换主。而郜事金请来一个总工,就是渗透,搅乱整个工地的棋子,控制采购部的筹码,我要是张鹏飞决不让郜事金在找一总工,谁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而张鹏飞注定不是我,历史注定不能改写,后悔也是吴王夫差死的时候想到的伍子胥。他也许想利用柳瘸子来克制我,就是郜是金请来的那个人,走路一瘸一拐大家以后就称之为瘸子,但他最终没有想到岳飞会被秦桧害死,大宋王朝从此也会灭亡。)
建筑---人性----毁灭(第十一章)
郜事金领着瘸子在生活区转了一圈,看我的兄弟们都在忙着做各栋板房的临时电,一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居高临下的摸样,着实让我受不了,口口声声,郜总让他这,郜总让他那的,郜总说这说那的,他妈的一听他放屁,就知道是典型的程小龙二代(后来于洋也多次这么说瘸子)。唧唧呜呜的浙江鸟语,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瘸子受不了生活区的恶劣环境,郜事金带他回到美景小区,狗腿子还挺娇贵,接受不了我们的环境,还来装什么逼。后来瘸子,到底没有摆脱住生活区的命运,在我进看守所的那十天里,瘸子被郜事金逼着住进了生活区,听说在生活区都不上厕所,吃饭呕吐。宿舍门前的下水始终堵着,剩饭残羹,垃圾尿水,臭味熏天,苍蝇密集,一走到跟前,集体“嗡”的一声,保准吓破你的胆,他总是憋着上工地拉。
提到了厕所,我还真得给大家说说:生活区的厕所二百来平,冬天屎尿再加上冰一尺来厚,大家进去走道就像刚学步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到茅坑;春天屎尿屁股纸加浮冰能没过脚背,大家进去跌跌撞撞,就像双脚踩着滑板,得保持平衡,没有一点功夫,你真上不了这厕所。而夏天进去走道没那么费劲,但是你必须低头,不然你保准踩到地雷,晚上没有灯,大家胡乱开炮。到处都是炮弹痕迹,有射程远的,威力大的,尽然不可思议射在了半米高的墙上,真是匪夷所思,千古绝景。最可恶的是令人窒息晕倒的臭气,就像前几年农民种地使用的臭肥,刚打开袋你就伸头进去的那股味儿,要是有人抽烟,搞不好要爆炸。哎别提了---反正在生活区上个厕所,比两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还要困难。管生活区的江苏建筑的王主任,一天也不知道忙啥,这大爷更是一绝,从来不进厕所里,到门口就掏枪亮炮开始射击。那厕所你要蹲一会,浑身衣服和肉都是很臭很臭的骚味儿,脸上就像无数个屎虫子在涌动,恶心到嗓子都咳哑,吃饱饭绝对不敢上厕所。
这几天除了在生活区做临时电,就是到工地把去年回填时撤下来的电缆从新接上,人手上有些紧缺,我又叫了几个兄弟进场。本想等张鹏飞来了之后再叫,可我看到一贵州女的报着刚满月的小孩在活动板房里冻着,我心里很内疚,同时把那些所谓的老板、江苏建筑的领导及生活区的那两个电工在心里骂了十万八千遍,真是缺德到极点,造孽到顶峰。(至今我都搞不懂,四川人、贵州人、云南人甚至江苏人,男的在工地打工,女的报小孩也跟着,一屋里住十多个大男人,活动床旁边加块木板,围个床单,两口子带孩子晚上就在里面睡着。这要晚上想干点啥,或喝醉酒掀错了床单不就麻烦了嘛。)农民工的生活真是为了活,养猪主人还知道分圈,而人却这样活着
生气归生气、感叹归感叹,除非我做了国家主席,不然我也无能为力。故事还得继续,所谓的生活还得继续。
生活区每栋16间宿舍,我按照每间2.5千瓦的用电量设计,两间一个回路,回路线6平方,到配电箱主线25平方,这样能基本满足每间屋子使用一个电暖气(尽管电暖气是农民工自己买,而有时不让用,但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喊屋里,毕竟是救命的神),于洋按照我的料单,运来了料,(每次都是提的多给的少,因为生活区我们只出人工,江苏建筑项目部提供材料),我一看送料单上面的数量比我提的还多一半,但实际一查验比我提的还少8困,于洋看我在发愣,就提醒我签接收单。他说:
“有多少就干多少,领导去买的,赶紧签吧”
每次都是我一提料,江苏建筑的财务部就说:
“每回都是照你的材料单多买的,怎么就不够呀”
我能说到我手就这点吗?只好说这块坏了,那块也需要做。胡扯一番,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也不来生活区看,好骗。
运来的材料,6平方的BV线比国标的4平方的还要细,25平方的BV线赶上国标的10平方的,线芯的铜色发黑,绝对的下下次品,拽着拽着整不好就断。而且一捆只有70米长,本来就少,每捆又少了30米,最后靠近厕所的那几栋到底没有做上,我也不想争着眼睛再去江苏建筑财务部说瞎话(有一次开会,江苏建筑采购部的几个哥哥向丽人中心工程部汇报说:我们江苏建筑的材料全是国标,非标一律不用,听了这句话,我当时差点喷了出来,幸亏饿着肚子参加的会,钱是花的的确是国标钱,东西他妈的连非标都不如。只要16间都用电暖气,不着火才怪,那样绝对烧死几个,你自己乱扒皮,人家可没有人愿意乱烧纸钱的,)
冻小孩的、卖电线的、这帮家伙真不顾别人的死活,想方设法把钱整到自己兜里,什么也不管。都说:人在做,天在看,难道这帮家伙就是天忙着没有看到的,不然怎么没有遭天谴?
4月初,工地开始忙了,土建大面积清雪除冰,在地下室顶板上砸冰,叮叮哐哐,跟开矿似的,忙得不亦乐乎。大家会奇怪,现在还零下15度,雪怎么融化的?冰哪里来的?
建筑---人性----毁灭(第十二章)
去年,丽人中心工程部巴权下达死命令:两个区的地下室必须在11月5号前封顶,否则罚江苏建筑200万。就是在这个荒唐的决定下,张鹏飞找我的时候,程小龙迫于进度的压力才让我上人的。可苦了其他工种了,一个月的时间,五万五千平米的地下室再加基础,得需要多少人干呀,当时正是东北秋收和各工地抢工期的黄金时期,在大街上找个力工给200元一天,人家也不干,况且你根本就找不着人,而江苏建筑工地我以前也提到过,他们平时也不用我们当地人,工人都是江苏、四川、贵州的,就能干二十几天,谁有病呀,从那么远地方折腾来,再加上这些老板平时用人上总是舍不得多雇。这下彻底完了,想跑吧,以前白干了,不跑吧,干不过来,甲方丽人中心江苏建筑都惹不起,何况下面的下老板。个个见了巴权都吓的尿裤子。
那就只好让工人成天成宿的加班干了,(前几章我提到的,我刚来工地干晕的那回,其实土建也累倒不少人。)钢筋工柱子、粱、剪力墙没有绑完或者扔着没绑,木工大板子就扣上,没等穿上箍紧子,混泥土工就急着浇灌了。今年一拆模,原本应该平直的剪力墙现在是鼓的,原本应该是横平竖直的柱子和粱,现在是圆的,露出了钢筋头子,里面还有不少麻袋,小木方,锯末子,矿泉水瓶子,一次性饭盒,垃圾袋等等。能拽的就从剪力墙、柱子、粱里拽出来,拽不动的就割断,用灰摸摸,看不见拉倒。工地只要在起主体,满楼的电镐声就像直升飞机的发动机似的想得不停。顶板上钢筋工后来实在干不出来,有几块就把钢筋乱七八糟的扔扔得了,木工支模支不过来,模板下面的脚手杆螺丝没有上好,在泥水工浇灌的时候出现了一百多平的塌方,当时下面还有木工干活,当场就砸坏了几个。
不管怎么说在去年11月5号凌晨,两个区的地下室封顶了。但是当时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由于没有过多的人员,混泥土浇灌之后,更本没有做保温,要做的时候上面已经是厚厚的一层雪了,迫于巴权的压力,工人就直接把苯板和草帘子盖在了雪上,中午太阳一大,下面的雪滑一些,就变成了冰,这就是今年大家在顶板上砸的冰。整个地下室顶板混泥土的养生就是冰和雪,导致今年整个板,你连一个膨胀螺丝都安装不了,一打稀簌,消防、水电、暖通各个专业需要打吊架的就直接把楼板干透,焊个钉子行拽着。在加上水暖预留洞,整个楼板一平方米之内最少有5个洞,真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巴权:大家暗地里都骂他是霸权,他是丽人中心工程部的经理,整个工地全归他管,什么技术和管理也不懂,打人骂人是他的本事,就像商纣王那样专横跋扈,听不进谏言,一味儿向丽人中心北京总部邀功,成天盲目地抢进度,还雄心勃勃的说,3年的工程,他一年半就要完成,因为是商业楼,早完工开发商就早赚钱。见到我们施工队第一句就是“你他妈的,怎么还没有干完?”听到这句话,大家谁也不敢呮声,如果你刚说出理由,他就上来对你拳打脚踢,然后指着你的耳朵说“滚!给老子清场”江苏建筑的项目经理,一次因为图纸老变没法施工,到工程部去找巴权,结果被巴权给踹出来了,一区的土建大包也被耳光扇的啪啪响,更可恶的是监理公司的总监袁工,都快六十了,因为三区出了点安全事故,被巴权骂的狗血喷头,最后打晕在地。三区和一区的总监一年换来了好几个,大多是被巴权打跑的,他们工程部的土建工程师王工在甲方和监理例会上说,天太冷,人员少,材料一时也供不上,有些专业图纸不全,没法干,今年冬天就先干一部分吧。巴权一听不给自己面子就暴跳如雷:
“花钱雇你们都是吃屎的吗?没有困难要你们干什么?滚!开除”
我们刘伟和瘸子后来也被巴权打了骂了,其它工种被打的更是不计其数,据说:丽人中心在准备拆迁的时候专门在松花江市聘请的巴权,巴权在拆迁工程中一马当先,势不可挡,如洪水一般涌来,不搬的全淹死,创造了辉煌的战绩。听说他黑白两道混的都很有势力,和我们龙江市公安局长经常在一起出没。
后来工程部几个技术好的、责任强的、有能力经验的、全都辞职了,剩下那些全是逢迎拍马,花钱买证的,滥竽充数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水暖工程师---陈没德和姬发。他们以巴权唯首是瞻。他们仗着巴权,在工地现场横行霸道,乱收贿赂,同流合污,活生生的一帮土匪。两家监理公司的监理,能调走的调走了,不能走的和新来的从此以后在会上谁也不敢呮声了,开会变成了巴权撒气骂人的早朝,不参加者一律斩首。
现在很多开发商,就是疯子,地到手,就建楼,很多时候,图纸都来不及设计,逼得太紧,设计院就把其他工程的图纸给你先复制粘贴一番,至于好赖,以后再慢慢修,所以老出现边干边改的现象,工地弄的乱七八糟,就这样的图纸水电往往还是不全的,很多时候没有系统图和设计说明,只有一张平面图,自己去发辉吧,因为水电的图纸最多,最繁。去年我们干地下室时就没有一层的图纸,很多水暖预留洞没办法留,最好只能在顶板上用电镐打了,三千多个洞。后来楼主体竣工后,水电图纸彻底的大变了一次图纸。
这几天,我是吃不香睡不着,每天早上三点多就在生活区团团转了。
建筑---人性----毁灭(第十三章)
生活区和工地的临电临水马上就要做完了,工地一层木工已经支好模板,钢筋工底筋也要绑完了,可是水电图纸却没有来,很多柱子已经合模,现在我已经有20多个兄弟了,这要是图纸再不来,他们一天该干嘛呀,而且张鹏飞他们一伙还没有来,郜事金 领着瘸子天天在工地转,追着我们屁股瞅,郜是金这个人比起去年的老谢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每次进你办公室或到库房组装盒子的地方,从不敲门,而是趴在窗子边看一会才进来,如果发现你在干活,那又是笑脸又是发烟的,如果在歇着,立马拉下个死脸,好像他刚死了老婆。这叫我如何是好,真是愁了少年头呀,本来这几天陆续联系了几个兄弟要来,因为这点人手干预埋,更本不够用,工地实在太大了,可是要在推下去,人员以后就不好召集了,让人家在家等你,今天你不让来,明天也不让来,后天人家就走了,谁等你,现在叫进来吧,现有的二十多人还不知道干啥,这图纸啥时候能来呀,要是一旦来了,50人也干不过来,真的很愁人,到时候瘸子和郜是金就会打小报告,说我窝工。
想打电话给张鹏飞,但是一想:对一个不懂技术的人讲技术,就是对牛弹琴,搞不好这个牛嫌你吵,用角顶你几下。
晚上郜是金借口给瘸子接风洗尘,请我们到天上人间唱歌。陈涛这一手他又拿出来,他知道以后工地的工人都是我叫过来的,他买材料、工具什么的、在数量和质量上希望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天生下来对这样的人就很反感,总觉得恶心,没法和他们容在一起。
天上人间是我们龙江市最大的歌厅,听说在东北都很有名气,郜是金这次没少放血,叫了很多小姐陪唱。这种地方是男人都得佩服:
一个个如兰的气息、浓浓的酒味、妩媚性感的嘴唇、迷人的体香,如缎子般柔软的身体,一个个活色生香的玉体。我平生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美女,种美艳的气氛真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这种罕见的场面,真是绝世的风景。这些活色天香的美女,个个香气四射,就算一万个花园也比不上她们的香艳和魅惑,我就这样置身于这百花之中,有种众花捧月的感觉,此景此情此生足亦。
天上人间的美女就算西施在世看到他们的容颜也会自亏不如,溺水自尽,昭君在世也会惭愧交加,从此无颜再回中原,妲妓在世也会悲愤致死,枉做妖精竞不比凡人,岂不悲哀?褒姒在世也从此无颜在笑,忧郁而死。他们的笑脸,比蒙娜利莎的还要永恒,看的你心里痒痒的。昔日褒姒在烽火台上的一笑可谓美艳绝伦,使一个国家灭亡沦丧,但是和他们的笑比起来也是望尘莫及。这些女人太美了啊,美的让我都找不到任何可以修饰你的词句来。
一个个红红的脸蛋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真想用舌尖轻轻地舔上一下,做鬼也风流呀,哎…男人就这点儿出息吗?我啥时候也被美色所倾倒?夫差老人家当年看到西施就神魂颠倒整天与西施美人鸳鸯戏水,最终锅国秧民灭己,是不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一下呐?王侯将相都如此,何况我是凡夫俗子,所以你看了别笑我是色狼就行。 真想轻轻的吻一下她们的白净的额头,可理智告诉我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呀,再回头可是百年之身呀,我吕超可是经得住诱惑之人,我上过学,当过特种兵,受过特种教育,这种事打死我也做不来。我吕超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沾花惹草的风流人之辈。
想想这些,我还是靠边坐着,瘸子在中夹着已经开始乱摸乱亲了,郜是金领了一个陪唱进了厕所半天也没有出来。我一边听歌,一边应付着他们的敬酒,一边愁着工地的事,想想这些个美女,都他妈的白美了,全陪的是混蛋。我说那些个市质检局、甲方、江苏、监理这些领导一整就上这里来,这种环境谁来谁不把魂放在这里,谁还有心思在工地,管他干的咋样,有钱有美女陪就行,谁还会像我这么傻油盐不进。我真后悔我没有从政,选错了行业,我要做官,任你十头牛也拉不下水,老百姓们,是我吕超对比起你们了。下辈子吧,我一定还你们公道。
建筑---人性---毁灭(第十四章)
图纸是在两天后下来的,就在这时候刘伟给我打电话说,甲方的陈美德找我有事,我安排好工地,就来到丽人中心的工程部,一见面,陈工就说:
“安排两人,跟我走”
“陈工,这是要干啥呀?”
“废话咋这么多?人给我叫过来,你回去吧”
用人还这么凶,这就是甲方呀,谁也惹不起的甲方,可是现在图纸刚下来,各工种都赶着我们水电,很多柱子木工已经合模了,我们还得砸,现场预埋的人更本不够用,上哪去给他找人呀,但一看陈美德的表情,都不正眼瞧我,好像我和他一个是奴隶一个是伯爵。
这样的主怎么惹的起,这帮孙子,根本不顾现场的情况,他们想干啥就干啥,本来甲方有什么事是不直接找我们施工队的,他们应该找江苏建筑,可去年程小龙在这打下了底儿,人家一找干点儿啥,他派人跑的比兔子还快,现在甲方领导一有私活江苏建筑都推到我们水电班组身上,江苏建筑领导还讽刺我们说:“和甲方走的很近呀,现在都用不着我们了”(图纸下来那天,早上通知图纸来了,我去江苏建筑资料室好几次也没有领着,工地实在等不及了,我去甲方设计部领的,刚走到门口,碰见江苏建筑资料员王婷,这女的长得还行,但挺能摆谱儿,带着生气对我说:“以后你们水电有什么就自己领吧,我可不管了”,哎---刀都架到脖子挨上肉了,还说大哥你别动,我要躲;或者你是医生,看见有人掉井里了,你说,别急,我先去给你挂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这帮大爷工程上不去较真儿,就这面子较真,不办实事。)
这回就是给陈美德相好的家里装修水电,我让吴雷带两个力工,干了两天多,那娘们儿抠门儿的要命,在她家干了两天的活,饭也不管,水也不买一瓶,还指指画画地,这儿整好点,那弄漂亮点儿,一副瞅了让人厌恶的摸样。吴雷说:“老子都想揍她了,工地忙地要死,给他白干活,她还瞎摆谱,那陈美德趁他老公出去买料,俩人在卧室,干了两个多小时,哼哼唧唧地,整的我们干活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社会过的真他妈的不要脸。”
提到这个陈美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天天有事,你人闲的时候,他也闲着,你工地上越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电话总来,让你干这,让你干那,或者上现场提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你要是不改,又骂人有罚款的,总能找到些小事儿,大家一看他上现场,就说“那事精,陈缺德又来了,就像见了日本鬼子似的”水暖前期预埋就是留洞,有鸡毛活儿,还没等安装那,那不更完了,钱刘伟在送着,晚上吃饭唱歌在陪着,私活在给干着,还一天没事找事,这样的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一绝。
更绝的事在后面。有一天下班了,他又找我们去干活,我领着吴雷和老马,一人扛了一百多斤的钢筋棍儿,走在稀泥和雪冰混在一起的场地,脚下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老马摔在泥土堆里,陈美德连拉都不拉,还说“你没长眼睛呀,咋这么笨手笨脚的”老马毕竟是老马捡起钢筋继续走,(一般老奸巨猾的人都能忍),他让我们为开槽的地基做标记,把钢筋棍儿砸进土里,在我们龙江市三月末,整个大地比混泥土板还要硬,况且冻土你是砸不进去的,就算是费九牛二虎之力砸进去了,还是松的,因为冰接触铁那一块容易化。吴雷轮着大锤,累的汗流浃背,也没砸几个,一拔就掉,这时陈美德来气了,抢过吴雷手上的大锤说“干点啥,怎么这样费劲,学着点儿怎么抡大锤,给我干活不让你们交学费,真是便宜了你们”我一听肺都炸了,饿着肚子给他白干活,还要交钱。这是什么理论,骑我脖子拉屎,我还得说,不好意思,是我头发扎着您屁股了。但是我作为他俩的领导,我必须得忍。老马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吴雷更是气得满脸通红,陈美德轮了几下也没有砸进去,他扔下锤子说“算了,用铲车吧,你们也整不了几个,耽误事”说完转身走了。
吴雷拿起锤子就奔向成美德的头去了,不好要出事,我一纵身抱住了吴雷,老马见状也夺下大锤,陈美德听见后面有动静,回头问“怎么了”, “没事,吴雷还想在砸几个,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我瞅着吴雷的眼睛,对陈美德说。晚上我们仨人气得连饭也没有吃。从此陈美德有事打死老马和吴雷都不去。
没过几天陈美德又有事儿了,晚上十点多了,忙了一天人困马乏的,早睡着了,他又要我带几个人,拿上铁锹,焊机到上次砸钢筋棍儿的地方,没办法也得去,要不以后你还想在这个工地干,这一天伺候的事儿都不少,你要不去,那不更完了。我叫醒电焊工小朱,又带上五个力工扛着铁锹去了。
刚开槽的地方没得走,比我们上次来还难走,有一段水坑大家过不去,我穿着部队时发的军靴,一个一个把他们背了过去。来到现场,原来是挖掘机在开槽时把下水管道给挖坏了,傍边美景小区的生活废水加屎尿咕咚咕咚地往出涌,我们又走了一里多地去借泵抽水,小朱又去拉电线,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水泵是坏的,我们又折腾了一次,可是抽了半宿水还是抽不完,马上要抽完了,下水管里又涌出来,小朱站在水坑旁边放水泵,差点掉进去,把我们几个着实吓坏了,稀泥坑里泡着水,比沼泽还沼泽,进去肯定没命。
我给陈美德打电话说了情况,那牲口说“继续抽吧,下半夜大家都睡觉了,用水少,就能干了,到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一看小朱他们几个穿着单鞋,每个人从膝盖往下全是泥水,湿透了甚至多少结了点冰。几个力工冻得只打喷嚏,瑟瑟发抖,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让他们回去我在这里看着,等抽好了,再打电话给他们。小朱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要留下,我劝了好久他还是不肯,最后我把军鞋给他,穿上他的湿鞋走了。
走在回生活区的路上,我彻底崩溃了:感觉夜色很沉很沉、风好冷好冷、心好冰好冰。圣母玛利亚救救我们这受苦受难的孩子们吧!
在这片没有解冻的土地、这片不能长出风景的荒野,心灵的萧瑟比严寒更凄惨。我们就像是被世界所抛弃的枯叶儿,置身这种身心和灵魂都无法自拔的地步 。现实真是一支荒唐的笔,随心所欲地改写一切,我们总是被牵着鼻子乱走,被一种叫现实的东西死缠滥打,依然无可奈何地在原地转圈圈儿,曾几何时,我想拥有一把剑,劈开现实的黑暗,在我抽剑的一瞬间,射出的剑光,击破夜的黑暗,燃起光明,引导希望。
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整个地球。
我说:给我一把菜刀,我能劈了这个世界。
建筑---人性---毁灭(第十五章
第二天又抽了一天水,这回我安排陈美德的两个哥哥去看着,反正他俩在工地上什么也不干,就是大爷中出类拔萃的精英,(一个年轻时杀过人,坐了20多年的牢,出来后妻离子散,成天饮酒嫖娼。一个是没有儿女,媳妇在家种地伺候老娘,挣了钱就嫖娼。这哥仨都是性爱好者。)结果他两回来还骂他弟弟陈美德不是东西,说那活是陈美德包出的,我们是给承包人白干。
陈美德有个习惯:他在那儿工作,必须带着他的两个哥哥:陈美良和陈美新,这两老家伙,仗着陈美德是丽人中心的水暖工程师,成天作威作福,工地几乎看不见他俩人影,安排工作也不干,哪儿人多就向那凑合,吹牛皮。还说来这个工地累着他们俩了,在别的工地连工地都不去。动不动就向陈美德告状,说我们对他俩不好,陈美德打电话就骂刘伟。
其实当时陈美德给张鹏飞说有两水暖工要来干活,我是坚决反对的,一是因为水暖前期预埋用不了几个人,二是领导介绍的人多半是他家亲戚,没法管理,通常是一个老鼠害一锅汤,放在队伍里影响士气,打击别人的工作积极性,尤其在出力方面。张鹏飞说我想多了,没有那么严重,没有听我的接受了这两大爷,每月开完工资之后汪强还要偷着给他俩五百元钱,不给就告状。大家叫他们哥仨:成没良心。
后来这哥俩争着晚上去工地看混泥土,所谓看混泥土就是,水电工做完之后,浇筑混泥土是看着点管和盒防止打掉了,可你晚上去浇筑现场人影也看不见,不是在库房睡觉就是在工地里偷钢筋卖,
一次这哥俩整个40多岁的女的在库房干了一宿,第二天我们上班打开库房,那女的还没有走,披头散发的,避孕套扔了一地。
还有一次把办公室的图纸当纸给偷买了,电缆线也偷卖了。第二天大家来干活什么也没有了,吴雷问他“你俩晚上看的混泥土,东西怎么没有了?”
陈美良凶神恶煞地说“东西没了,你问东西去,问我们干啥,就是我偷的又怎样,张鹏飞见了我都点头哈腰的,你们这帮贱货能拿我怎么样,惹急了我,告诉我弟弟陈工,你们全滚蛋”
真没法整,一个字惹不起,二十几个人一上午啥也没干上,反正工资是张鹏飞开,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自己接受吧,我也懒得上火,我也上不起火了。
今天又是周一,下午一上班就要参加巴权的骂人大会。
开会成了我最头疼的事,瘸子借口说,他说话别人听不懂,很明显是推脱,(因为在会上所有的施工队没有人敢说话,有问题也不敢提,)那是不想去挨骂。每周两个区开六次会,巴权大骂一番之后,那些个所谓的甲方工程师也要表表姿态,不管专不专业也要放一阵子屁。每次开会都长达3个小时,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煎熬。
有人说:这开会就像是嫖娼,上面的人认为你挣我的钱,就得服从,下面的人无奈只能敷衍了事。上面的人竭尽全力进入,下面的人强颜欢笑。上面的人心意满足的叫过瘾,下面的人拼命的鼓掌叫好。上面的人挖空心思的希望时间更长更长,下面的人心烦意燥的盼望快快结束,上面的人到了高潮时会嗷嗷乱叫,下面的人到了无法忍耐的时候会蠢蠢欲动,上面的人会瞪着眼睛看下面的人的反应,下面的人会闭上眼睛抵抗上面的人的窥视,上面的人高声的叫道,我们要干,干。下面的人低声唠叨,老娘我不要,就不要,没挣几个钱,还受你这折磨。
哎----真是形容绝了。
正盼着会结束那,手机响了,开会只能调到振动,我一看是杨洋。(提起这个人我就生气,今年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来,都让我拒绝了,)
我挂了,他又打来,没有办法就偷着接了。
“兄弟呀,我明天上你那干活去了,无论如何也要收留我,我和我媳妇干仗了”
一听他和媳妇干仗了,多少有点可怜我心就软了,现在工地也缺技工,来就来吧,给他一次机会。电话里我不能说话,就“恩”了一声。
杨洋原来有个温柔善良的女朋友,做饭洗衣服做家务样样出色,15岁他俩就在一起同居了,由于不断地打胎,吃避孕药,后来怀不上了,慢慢地他父母和他就嫌弃人家姑娘了,最好分手了。父母又给他介绍了现在的媳妇。这个媳妇和老版《隋唐英雄传》里陈咬金的媳妇不相上下,胖的就像一个大油桶顶上放个篮球。天天坐在家里看电视,什么也不干,想吃饺子杨洋他妈包好了还要送到床边,当祖宗供着,结果得了肥胖症,也是怀不上孕,生不了小孩,医生说这种病还不能生气,一旦生气恢复的更慢,杨洋已经32岁的人了,也折腾不起,就天天这么惯着、宠着、媳妇说东,他不敢说西。屯子里的人都说“这就是报应”
有朋友说,忠诚就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狗总是改不了吃屎,杨洋最后还是背叛了我。
建筑---人性---毁灭(第十六章)
四月中旬,张鹏飞从松花江市来到工地,我大概向他汇报了一下今年的工地管理和施工部署。张鹏飞只说了一句:“干好、安全、赚钱”
因为张鹏飞在松花江市有个更大的项目:把香港的昌盛皮革城照原样建在松花江市,总面积100万平米,总投资120亿人民币。张鹏飞联合浙江多个富豪共同投资也包括在龙江市的合作伙伴高鹏,购买江苏建筑公司的资质,然后自己主管安装部。可是这个工程是个无底洞,早在2010年他们就投资了,地买到手,项目一直没有启动,因为那块地就像我们龙江市的湿地一样是几个大水泡子,南方人不了解我们东北的地质,以为地下是石头,水抽了清理清理淤泥就可以打桩开建了,结果花了五个亿地基还没有搞好,什么也没有建,很多投资商失去了信心陆续撤股了,而张鹏飞当时在日本,听他战友也就是江苏建筑东北分公司的总经理李浩的话,如果购买我们江苏建筑的资质,到时候给张鹏飞返点五千万。和别人一样投资一样赚钱,最后还多得五千万,谁不动心。但是在股东里要有绝对的发言权必须前期投资的钱最多,在暴利的诱惑下,张鹏飞热血沸腾说动亲朋好友作为他的一股一期就投资了一亿五千万。结果工程迟迟启动不起来,李浩为了安慰张鹏飞,说水电能赚钱就把龙江市丽人中心的水电给张鹏飞做,这就是我们现在做的这个工程。今年要是再不开建,松花江市政府就要按国家政策把地收回,那将功亏一篑了,血本无存,穷家荡产。迫于无奈张鹏飞和刘伟把美国的两个服装厂买了,凑了八千万,天天四处找股东合作;为启动昌盛皮革城项目绞尽脑汁,而今年我们工地他一共就来3次,每次见他都消瘦苍老,我一打电话给他,他就说:“兄弟,我正在谈事儿,工地上的事你就和我哥哥、汪强、刘伟商量。”
张成雄作为刘伟和汪强的大舅。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说了算。而我工地上的事也只好和他商量,他和张鹏飞一样是‘工地盲’什么也不懂,瘸子是他的老乡,我的建议他跟本就不听,反而有时候听瘸子的,刘伟和汪强知道我是对的,可碍于长辈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郜是金钻这个空子,就积极拉拢张成雄,请他吃饭、唱歌、泡妞、甚至打牌的时候还故意输给他,张成雄看似五十多岁的人,实际没有什么心眼儿,用所有工人的话说“张大傻一天被老郜玩的团团转,就骗他弟弟的钱”
有几次老马和吴雷提的86盒和成品镀锌弯头,都提料好几天了,到着急用的时候,打电话给郜是金,郜是金就说“早都买回来了,亲自放的库房,怎么会没有,是不是用完了,那我再去买。”可是库房谁也没有看见在哪,谁也没有用。
我们每次提料,回来都是不够的,尤其是钢管,质量次就别说了,一运到工地就让车横七竖八的卸在场地,可是还没怎么施工就没了。水电其他一些配件也是,郜是金回回说照我们提的料单多买可回回一干就少,比江苏采购部那帮小子还狠。
有一次我偷看了料单,是实际数目的三分之一倍,整个夏天郜是金一直在材料上做假账,而张成雄也和郜是金去材料市场买料,采购部名誉上他是老大,外面装车点数他也不去,就在屋里喝茶、抽烟、和老板娘打情骂俏、最后付钱。郜是金更坏每次买料前到市场调研,回去之后都偷着和材料商勾结,要返点,要是张成雄感觉贵了,材料商马上拿出便宜的,那管和盒薄的像纸,更本看不下去,用不了,摇摇头还是贵的吧。汪强有一次跟着去买材料,他说一捆管可以砍下五六百元的价,郜是金总是说,没多少钱,别的给算的便宜,就算了。毕竟汪强不是采购部的人,他明知有问题也不好过多的坚持,更何况在松花江市张鹏飞还想让高鹏多投点钱,在这里张成雄也和郜是金走的热乎。而他的小媳妇梁玉也在伙食上捞足了钱,老谢走了,今年郜是金就让她负责伙食。每次买粮,总是缺斤少两甚至和粮店勾结100斤一袋的大米实际只有59斤。买菜,总是市场上要烂掉的或是卖不出去的那种次品,还埋怨我妈做菜放的油太多,老说这也费了那也费了,我妈没有办法有时从我家菜园子摘一些菜来做给大家吃。这娘们儿比去年老谢还丧良心。成天我老公这我老公那的,不知道是二奶的以为他们夫妻和谐恩爱,知道的就觉得可笑恶心,向前寻找五百年,向后寻找五百年也找不着这么不要脸的小骚货儿。
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呀,我们把陈涛一党铲除了,如今郜是金是渔人得利。我向张成雄提示过多次,他总说“你管好工地现场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为此以后郜是金总想整我。
瘸子整天呆在办公室摆弄图纸,现场进度、技术管理、人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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