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晃人愁灯火酒绿下一句是什么应该接什么? (是自己写的诗句)

孟悠然:吃饭睡觉,戏院茶楼,该怎样是怎样《宁负荣华不负卿[民国]》 新婚之夜,发现自己嫁(娶)错了人怎么办?-少女阅读肩膀戏孟悠然:吃饭睡觉,戏院茶楼,该怎样是怎样《宁负荣华不负卿[民国]》 新婚之夜,发现自己嫁(娶)错了人怎么办?作者:少女阅读 / 公众号:& 发布: ☆、喜宴初识民国初年,军阀割据,在看似平静的土地上,暗潮汹涌。三月,飘絮漫天。整个桑洲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红纱,为宁府的婚事增添了不少喜气。连月来,自从宁府传出为大少爷宁绩海张罗婚事的消息,便有无数适龄女子想要攀上宁府这门亲,可最后令人意外的是,大少爷竟会选择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原本众人以为这段婚事断然不会得到宁老爷的同意,谁知老爷子在见过这位女子后,决意大办婚事,并请来了远在休宁、婺源和祁门的三大家族,一起观礼。一时间,众人对这宁家大少奶奶充满了好奇,也让这场婚事成为桑洲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老爷,绩江来信了,说是绩海成亲那日才能赶回来。”二太太翠儿敲了敲书房的门,将信平展放置于宁老爷面前。“哼,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宁远正将手中的书卷重重的搁在桌上,一眼未曾注视过翠儿手中的书信,“当初你就不该由着他胡闹参军。”翠儿欲开口替儿子辩解,可抬眼看到宁老爷的脸色,话到嘴边硬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书信,放在袖内,“老爷,绩海的婚事,你看还需要什么准备?”自大夫人去世后,这宁府的大小事基本都是由二太太和三姨太做主。宁绩海作为大房的嫡长子,这门婚事自然是二太太和三姨太争相表现的机会,希望能讨得宁老爷的欢心。“这些事,交给老陆处理就好。你替我照看好绩池和绩湘,让他们别给我闯祸。”宁远正提起这一双小儿女时,眉头总是不由得皱紧。如若董娴还在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令他头疼不已,疏于管教。翠儿刚准备离开书房,转身就看到三姨太柳卿卿端着一盅参汤小步走来,桃色旗袍掩不住妖娆的身段。她停下脚步,裙摆微微晃动,裙裾下的绣花鞋若隐若现,她福了福身子,脆生生叫了声:“翠姐。”柳卿卿的嗓音如黄鹂般清脆,尾音上扬,娇俏妩媚。可是翠儿却是极其不爱听到这样的声音。翠儿瞥了眼她手中的参汤,随后望了望屏风后的酸枝木榻,“老爷正在小憩。”“多谢翠姐提醒。”三姨太眼角含笑,“那这参汤,等老爷醒来正好可以喝。哦对了,翠姐最近忙着准备大少爷的婚事,可要多注意休息。大夫人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瞧着日子,二少爷也快回来了吧。府上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自从柳卿卿进门,明里暗里都不将她这二夫人放在眼里,只当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外加上二少爷宁绩江常年在外,柳卿卿所出的三少爷宁绩溪又得了老爷的欢心,柳卿卿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姿态。可惜她心中虽有怨气,为了宁宅府内的太平,也得忍了下来。翠儿离开后,柳卿卿鼻尖轻嗤了一声,扭着腰肢走入书房。一见到案几前的宁远正,她的脸上立即挂满笑容,“老爷,这是我吩咐小莲熬的参汤,这千年人参呀,可是我特地令药材掌柜寻来的,老爷你可要多喝点儿。”宁远正“嗯”了一声,视线却是一眼没落在这盅参汤上。他一手扶住衣袖,另一手提笔,笔尖轻轻落在请帖上。柳卿卿识字不多,只得站在一边为他递上请帖,“这些小事,交给老陆做便好,何须劳烦老爷亲自来写。”“三大家族早已遣人来了书信,届时会来参加绩海的婚礼,怠慢不得。”宁远正的书法苍遒有力,笔锋浑厚。柳卿卿听着老爷的话,心里有些吃味,可嘴角仍含着笑说:“老爷说得极是。”她原以为宁绩海作为嫡长子,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未来必与其他家族联姻,以巩固家族间的关系。谁知宁绩海会娶一个寒门女子为妻,并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柳卿卿即使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也不敢直截了当问宁远正。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宁绩海的婚姻对宁家起不了作用,那绩溪的婚事她可要好好物色。“听闻这些日子,府上的一些丫头常往绩溪房中走动,你可知老太太最为忌讳这些。”宁远正搁下毛笔,拿起手边尚有余温的香片。柳卿卿心里咯噔了一下,“老爷怕是说笑了,绩溪最近几日忙着与账房先生学习呢。”说完,她眼角轻轻一抬,仔细关注着老爷的表情。昨日她早已将绩溪房中的一众丫鬟寻了理由赶出宁府,没想到老爷还是知道了。若是传入老太太耳朵里,怕是免不了一顿责骂。回到西苑,柳卿卿瞧着宁绩溪手边一大摞未曾翻动的账本,立即关了房门,压低声音说:“适才我从老爷那处听说你大哥的婚礼,三大家族的掌事都会到场,这些日子你给我收收性子,可别让二房的人捉住小辫。”宁绩溪早已听腻了柳卿卿这些言论,“娘,你且放宽了心。”自从大少爷婚事已定,便时常有一些商贾人士的书信送入他房内,希望能结为姻亲。他虽没有表态,可明里暗里却也与几家商户走得颇近,在他看来,大哥这一成婚,怕是失去了在新安郡商会立足的资本。柳卿卿看着宁绩溪胸有成竹的姿态,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不过看着儿子面容愈发英挺,也是时候为他张罗一门婚事了。打定主意后,她唤了张妈进屋。“张妈,这两日你去打听打听,这回大少爷的婚礼,盛家和孟家都有哪些人过来。”张妈是三少爷的奶妈,也是三姨太老家唯一的老人,算得上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了。柳卿卿早就听说孟家和盛家的女儿已到了适婚的年纪,若能撮合得了其中一家的姻缘,到时候他们母子在宁家的地位可就稳固了。临近大婚之日,东苑听海阁时常有下人进出,张罗着新房的布置。由于老爷下了严令,不得让四少爷和五小姐进入听海阁内,于是宁绩池和宁绩湘只能趴在窗口,透过门缝观察着房内的一切。待下人们统统离去后,两人悄悄进入了屋子。看着屋内大红喜庆的摆设,宁绩湘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念头,忽然就捂着嘴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宁绩池见她对着大红锦被痴笑,不由得敲了敲她的脑袋。对陆航的幻想被四哥硬生生的打断,宁绩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怕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拿起桌上摆放整齐的枣子就往嘴里塞,嘟囔道:“就要有新嫂嫂了,我在替大哥高兴呢。”“也不知新嫂嫂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宁绩池话还未说完,眼睛余光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陆航。”听到这个名字,宁绩湘差点被枣核呛到,拍了拍胸口说:“四哥,你想吓死我!”陆航一袭青色长衫,刚跨入院子,就急急忙忙说道:“四少爷,五小姐,老爷吩咐过,你们不能进这屋子,更不得擅动屋里的摆设。”“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宁绩池两手一摊,指了指桌上摆放红枣花生的点心碟,一眼便能发现盘中少了几颗枣子。宁绩湘心虚的将枣核攥在手里,不敢抬头去看陆航的脸。虽然陆航和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却总守着下人的那些规矩,和她保持距离。将听海阁落了锁,陆航转身从袖中掏出一小袋东西,递给了五小姐宁绩湘。宁绩湘听话地打开帕子,发现里面是几颗色泽鲜艳的红枣。她的嘴角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只是在她抬头想和陆航说话时,眼前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宁绩池抢过她手中一颗枣子,不以为然地说:“陆航这小子,越来越有他爹的风范了。”宁绩湘急忙收起帕子,生怕剩余的枣子被宁绩池抢了去。“你说,新嫂嫂进门,我们是不是该准备点惊喜给她?”枣子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稳稳地落入了宁绩池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桑洲宁家,永升盐号】大房:大少爷宁绩海 四少爷宁绩池 五小姐宁绩湘二房:二少爷宁绩江(男主)三房:三少爷宁绩溪名字都是取了水 ,唯独没有取宁绩沟 宁绩河 宁绩渠 啊哈哈【祁门孟家,隆安米铺】孟悠然为孟家独女【休宁盛家,锦绣丝行】盛以岚嫡女 盛以年嫡女盛以青庶出(女配)【婺源董家 胜意茶行】家主董逸养女董婉言,宁家大少奶奶☆、坦白从宽几日后,喜帖被送到休宁盛府。盛柏槐将帖子搁在一旁,沉吟许久,久到下人送来的茶凉了又换。“爹,你唤女儿来有什么事?”盛以青原在房中刺绣,听闻盛柏槐在前院找自己,有点诧异。寻常时候她很少能见到盛柏槐,倒是自己的大哥盛以年常在父亲左右,跟着父亲去丝绸坊学习。小时候她借着私塾先生来府上为大哥授课的机会一起跟着学习,盛柏槐知道后大发雷霆,之后她便只能待在闺房,跟着奶娘学习刺绣,不得再碰书籍。盛柏槐将帖子推到盛以青面前。她看了一眼内容后,胆怯地说:“这帖子上说,希望盛家女儿一同出席。”她不敢暗自揣摩盛柏槐的心思,便也不敢当面多说什么。盛府大夫人育有嫡子盛以年与嫡女盛以岚,而她不过是丫鬟所出。只不过这些日子她听奶娘说,盛以岚不知染了什么病,身子虚弱无法下榻。思及此,藏于袖中的手微微一颤,她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明日去铺子里挑两匹最好的成衣,随后准备准备,同我一起去桑洲。”盛以青睁圆了眼,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盛柏槐话里的意思。当她意识到自己可以去桑洲时,盛柏槐已经离开。“小姐,老爷已经走了。”福儿见盛以青僵直着身子,许久没有动过,不知老爷说了什么,会让自家小姐如此反应。“福儿,爹爹要我一同去桑洲观礼。”盛以青回过神来,仍觉得做梦一般。她明白这原本该是盛以岚的机会,现在落到自己头上,她必须好好表现,不能给盛家丢脸。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桑洲是怎样一副光景,她的心中一片忐忑,生怕自己的表现会让盛柏槐对自己失去信心。众人只知盛家有个才貌出众的盛以岚,揽尽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知盛家还有个女儿。可惜她一出生就注定了自己只是个庶出,她的娘亲卑微的讨好大夫人,却没有换来该有的身份,最后死于癔症。喜帖是最后送到祁门孟府的。“你看你穿得哪像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孟津深看着自己女儿一身酷似男孩的装扮,皱了皱眉说:“趁还有点时间,喜儿,赶紧带小姐回屋换身衣裳。”“不过是去参加一场婚宴,爹,你也太紧张了吧。”孟悠然坐在椅子上不肯起身,打定了主意不换衣裳。她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气,希望她能打扮得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至少得摆出该有的姿态与打扮。这些话,孟津深从小就在她耳边不停念叨,可她的路却是越走越偏了。“胡闹。”孟津深拍了桌子,随手打翻了手边的那盏茶。喜儿见孟老爷脸色越发得黑,急忙在孟悠然耳边小声说:“小姐,别和老爷闹脾气了,要是老爷真发火,到时候我们不能溜出去了,你不是想吃桑洲的糕点吗?”孟悠然不情不愿地挪了挪身子,心中因为喜儿的这番话动摇了。自从上回偷跑出去被孟津深抓回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透过气了。听闻桑洲有许多新奇玩意儿,她可得把握机会好好去见识见识。回屋后,喜儿和王妈拿了好几身衣裳在她眼前晃悠,都被她一一否决,“喜儿,这些,还有那些都给我收起来。”“小姐,这些都是今年最新的洋绸,夫人特地命裁缝店按照你的尺寸加急定做的,你再仔细挑挑。”知道自家小姐不爱太过鲜艳的颜色,喜儿从中挑拣了一身浅蓝和水绿的袄裙。孟悠然看着身上剪裁利落的马甲裤装,再看了一眼喜儿手中的袄裙,“那就蓝色吧。”浅蓝色七分上衣配上深蓝罗裙,让孟悠然多了一分少女的灵动,换了衣裳后,她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不自在,“现在满意了吧?”“小姐真好看。”喜儿拉着孟悠然地胳膊,连连夸道。她没有告诉孟悠然,这些日子她听府里其他下人说老爷有意借着宁府大婚,为小姐寻一门亲事。看老爷今日如此郑重其事要小姐梳妆打扮,看来这传言多半是真的了。动身前往桑洲的那日,孟悠然携着孟夫人坐上马车,身后是抱着包袱,正在东张西望的喜儿。“喜儿,快点儿。”孟悠然见喜儿动作太慢,生怕孟津深发现她的包袱,急忙拉着喜儿加快脚步,“不能让我爹发现。”“小姐,万一被老爷知道你要偷溜出去,免不了又要跪祠堂了。”临行前,孟悠然准备了一身男装,为的就是方便在桑洲不被认出来。“你再说大声点就真的被我爹发现了。”孟悠然眼睛余光瞥见孟津深与管家的身影,立即将包袱丢上马车。经历了一路的颠簸,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桑洲的孟府别院。管事前些日子得知消息,便带着一众仆人将别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爹,女儿有些累了,想先休息去了。”孟悠然第一次经历这么长的路程,脸上显露疲惫。得了允许后,孟悠然在管事的指引下来到了自己的厢房。“小姐先好好休息。”喜儿利索地铺好床,转身却看到孟悠然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男装,将一头卷发系数盘起,带上破旧的帽子,敛去了一身艳丽。此时她正照着镜子,端详自己新的装扮,脸上哪还有刚才的疲倦。“喜儿,如果晚膳时我还没回来,我爹问起来就说我不舒服需要休息。”说完,未等喜儿开口,孟悠然便偷偷溜出了别院。桑洲大街的繁华远胜于祁门,这让孟悠然对这儿充满了好奇感。她先去最热闹的茶楼点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坐在二楼厢房听着大堂里说书人津津有味地说着桑洲的见闻。可没听多久,她觉得故事大同小异,无非是棒打鸳鸯的故事,还未饮完一壶茶,就离开了茶楼。路边的杂耍倒是有趣,她在人群中驻足了些时间,甚至还大手笔的打赏了他们。只不过她还未看过瘾,表演杂耍的人就准备收拾摊子离开,令她有些意兴阑珊。不知走了多久,她离繁华越来越远。“陆航,你使点劲。”周围静悄悄的,使得孟悠然清晰地听见前面不远处的白墙内有人声。当她循着声音走近时,抬头便看到一双手吃力地扒着砖瓦,墙内窸窸窣窣地似乎在说些什么。没想到她刚来桑洲,就在这大白天的遇上了小贼?正当孟悠然撩起袖子想要翻墙去看看情况时,一个黑影噗通一声摔在了孟悠然的面前。孟悠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穿着体面的小贼,虽然翻墙时刮花了衣角,可这布料款式皆是上品,只是这脸稍显稚嫩,让她有些疑惑。她伸出手,想要扶他起来。宁绩池见眼前立着一个陌生少年,心想刚才翻墙摔跤的样子定是被他发现,若是让人知道宁家小少爷翻墙逃学,传出去一定会被笑话。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兀自从地上跃起,没有接受孟悠然的好意。孟悠然收回落空的手,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打趣道:“不会翻墙就别逞强。”“笑话,你怎知本少爷不会?”宁绩池最听不得别人激他,况且还是眼前这个看着并不比他大多少的少年。“我不过一时分神。”“少爷,你没事吧?”陆航从私塾后院匆匆走出,就看到宁绩池气鼓鼓地在与小厮理论。见宁绩池毫发无伤,他才松了口气,转身歉疚地说:“刚才我家少爷多有得罪,我替他赔不是了,还望姑娘见谅。”孟悠然自信没人能认出自己女扮男装,不料却被一个刚出现的仆人认出了自己,这里毕竟不是祁门,她不想惹人注意,摆摆手说:“不过同他玩笑罢了。”“少爷,刚你离开不久,先生就发现你不见了。”陆航的脸色稍显凝重。宁绩池想到教学先生那一板一眼的样子,心想若是宁远正问起,难免不会告他一状,“坏了,赶紧回去。”说完,他顾不上满身的灰尘,匆忙回了私塾。陆航担心少爷又摔了,急忙也跟着离开。只是没走几步,他回了个头,看到孟悠然也已往反方向离开,轻轻一跃,想摘下低垂的香樟叶,却不慎抖落一大片叶子,纷纷从她头上飞落。孟悠然回到别院时,已是暮色降临。“舍得回来了?”孟津深一眼便识穿了躲在角落,猫着身子想偷偷溜走的孟悠然,“真是胡闹,堂堂孟家大小姐,刚到桑洲就穿成这样跑出去,是嫌我这脸还没丢尽吗?”孟悠然朝坐在一旁的孟夫人使了使眼色,却迟迟不见孟夫人开口。她只得摘了帽子,慢悠悠地跪在地上,像儿时偷跑出去被发现一样捏着自己的耳垂说:“女儿知道错了。”“错在哪儿?”孟津深深叹了口气。“错在不该在今天偷跑出去。”孟悠然看到孟津深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语气也没先前那么严厉,知道主动坦白这招对孟津深来说屡试不爽。☆、屡教不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婚当日,宁府大摆宴席,几乎聚集了整个新安郡所有的名门望族前来观礼。碧波长廊处,盛以青亦步亦趋,跟在盛柏槐与盛夫人身后,脸上始终挂着羞涩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陌生人,紧张得手心早已沁出汗水。“柏槐兄。”盛柏槐正与盛以青一一介绍刚才打过招呼的那些商会老友,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脸上立即挂上笑容,转身热情地与孟津深互道问候,“我俩可有些日子不见了吧。”孟悠然跟着爹娘来到他们身边,这时她才看清跟在盛柏槐身后的少女,穿着一身淡粉色袄裙,衣角的桃花刺绣若隐若现,衬得她皮肤红润,只是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盛伯伯,盛伯母。”孟悠然主动上前,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昨夜虽然孟津深没有过多处罚,却还是让她在原处跪了一个小时,此时的膝盖还隐隐作疼。“世侄女都长这么大了。”由于孟悠然很早就被送出去留洋,盛柏槐并未见过她几次。就算回到祁门,孟津深也从未让她露面。明明是孟家一脉单传的独女,却没有让她涉足米行的生意。盛柏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孟悠然,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盛以青,联想宁远正亲笔写下的拜帖,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孟悠然跟着孟夫人来到女眷所在的翠微阁,虽然少了孟津深的压力,但坐在一群官商夫人中间,她觉得自己嘴角的笑容都快僵住了。她偷偷看了一眼盛以青,发现她始终低着头,安静得仿佛只是空气。彼时有些分神孟悠然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抬头看到是一位身着墨蓝旗袍的女人,脖间的珍珠颗颗浑圆,使得她的脖颈看起来纤长白皙。“想必这两位就是盛家和孟家的两位千金了吧。”柳卿卿笑意盈盈地握着两人的手,热络地说:“早就听闻两位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理,今日一见,这容貌更是惊人呢。”柳卿卿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都聚拢在了盛以青和孟悠然的身上,盛夫人看了盛以青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原先脸上的笑容却是不见了。盛以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处。她知道宁府的三姨太怕是将她错认成是盛以岚了,只是眼前这么多人,她无法反驳。喜帖还未送去驿站前,柳卿卿又去找了宁老爷,表示宁绩溪和宁绩江也即将成人,是该早些为他们物色良配。宁远正思索了一番,觉得她这番话不无道理。于是便在帖上多提了一笔。今日柳卿卿见了不少官商家的小姐,心中权衡再三,觉得眼前的孟家和盛家的小姐无论是外形上还是家境,都是最合适不过。“盛夫人,孟夫人,现在吉时还未到,不介意我带两位小姐四处逛逛吧。”今日宁绩海的婚事悉数由二太太操办,柳卿卿心中自有打算,于是也就不抢下揽下这份活了。孟夫人拍了拍孟悠然的手背,叮嘱道:“好好说话,别让三姨太见笑了。”“去吧,好好陪三姨太聊会儿天。”盛夫人的口吻不咸不淡地说道。两人跟着柳卿卿离开翠微阁,沿着长廊走过曲水流觞。一路上,柳卿卿都热情地带她们参观宁府的庭院,介绍府里大大小小有趣的事儿,说到高兴时,盛以青也会跟着笑起来。盛以青觉得宁家三姨太是个十分平易近人的长辈,紧跟着她的步子,专注听她介绍宁府。想比盛以青的认真,孟悠然则显得散漫许多。由于走得快,她已经先她们几步走上了石桥,远远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转角的小院里走过来。她在脑海中思索着,恍然惊觉原来昨天遇到的少爷与仆人是宁家人!如果被他们认出自己,那她男扮女装的事情自然会被传出去,到时候除了罚跪,也许还会被父亲禁足。孟悠然见他们朝自己方向走来,猛地转过身子,背对他们。希望距离过远,他们没有发现自己。柳卿卿和盛以青被孟悠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幸好盛以青及时握住了柳卿卿的手,才免得她身子后仰。“我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不陪三姨太了。”孟悠然话还未说完,就提起裙角,一溜烟地跑远了。三姨太微微皱了眉,盛以青见了连忙接话:“可能孟姐姐真有什么急事吧。”“可能吧。”三姨太听言随即舒展了眉头,轻轻拍了拍盛以青的手背说:“那我们继续逛”“二哥!”宁绩池此时看到一身戎装出现的宁绩江,加快了步伐过桥。宁绩江刚才只感觉有一团影子从眼前飞速闪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宁绩池一把抱住。此时的宁绩池还未长个,身高还只到宁绩池的腰部。虽然宁绩江常年在外从军,在宁府的日子屈指可数,可宁绩池心中最喜爱这位严肃的二哥。柳卿卿见宁绩江风尘仆仆从上海赶回桑洲,连军装都还未来得及换下,笑着说:“绩江,怎么今日才回来,翠姐可盼望多日了呢。”盛以青看着眼前身形挺拔,带着冷冽气息的男子,莫名的红了脸。虽然早些时日就收到了家书,宁绩江一直忙于处理军队事务忘了日子,若不是赵旭尧提醒,怕是错过了今日。“二哥,我们一起去找大哥。”“再急也得把这身军服换下,免得老爷看到不高兴。”柳卿卿笑着打趣道。“多谢三姨娘好意,不过既已从军,应当对得起这身军装。”宁绩江振振有词道。“罢了罢了,你们快些去吧,我还要带着盛家小姐四处走走。”柳卿卿怕晾着盛以青,没有在桥上逗留太久,临走前,她提醒道:“吉时快到了,你们早些时候回来,别误了时辰。”“知道了三娘,那我和二哥就不打扰你们啦。”宁绩池拉着宁绩江的胳膊就往东苑方向走,期间嘴上还不停地说着这几年大宅里发生的有趣事儿。宁绩江由着他拽着走,虽然面上不苟言笑,甚少言语,可一双耳却是专注在听。穿过南涧亭,便是东苑厢房了。此时的宁绩海一身红色新郎装,胸前束着一朵大红花,正准备出门迎亲。刚跨过门槛,迎面就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宁绩池。“冒冒失失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宁绩海抬手就敲了一下四弟的脑袋。宁绩池绕着大哥周围转了一圈,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鲜红,十分新奇,“大哥,二哥回来了!”宁绩海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宁绩江,比起离家那会儿,现在的他长高了不少。穿着一袭军装,使他整个人都看起来与这大宅子格格不入。“你小子,总算是舍得回来了。婉言的轿子就快到了,你同我一道去迎亲。”“我也去,我也去。”宁绩池的个子比他俩都矮了一大截,此时和他们说话只能吃力地仰着头。“少爷,老爷吩咐过,你不能出去。”陆航突然的出现,让宁绩池不得不放弃出去凑热闹的想法。宁绩海与宁绩江并肩走着,脸上挂着新郎官的喜气,他拍了拍宁绩江的肩膀说:“这次回来,可不得再走了。”宁绩江还未回答,宁绩海就被人群簇拥着来到宁宅门口。花轿已至,喜娘正等候在轿帘旁,周围拥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想沾沾宁府的喜气。“吉时到,请新郎踢轿门。”随着喜娘尖锐的嗓音,和周遭的鞭炮声,宁绩海来到轿前,抬脚踢了踢轿门。轿内,董婉言听着一声声的踢轿声,紧张得攥着手心。蓦地,轿帘被人掀起,她的手被人紧紧握着,牵出了轿子。喜帕遮住了脸,她不知此时的外面是怎样一番盛况。只听耳边轻轻一声“婉言”,让她稳了稳心神。她和宁绩海各执一方红绸,由着他引着自己走入宅子。盛以青跟着人群走进宅子,在经过门槛时不知被谁推搡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往前一倾。她惊慌之余,手腕突然一沉,被人紧紧握住,稳住了她的身体。她看着身边的男子,内心如小鹿般乱撞,羞涩地低下头说了句“谢谢”。宁绩江点头致意,见她已无大碍,便随着人流离开了,留下盛以青怔怔地待在原地。孟悠然在曲水流觞处转悠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先和母亲呆的地方,只怪这宁府的宅子设计太过复杂,她跟着三姨太参观时便有此念头,这会儿一个人在宅子里居然迷了路。她坐在亭子内,趴在栏杆处看着池内游过的鲤鱼。瞧着时辰,也许喜宴早已开场,若是孟父发现她不见了,怕又免不了一顿教训。这时,孟悠然眼睛余光瞥见一身灰色长衫经过此处,立即站了起来。只是在那人走近时,她刚想问路的打算被她很快否决了。陆航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身穿蓝色罗裙的少女。他指了指漾乐轩的方位说道:“今日来参加大少爷喜宴的宾客们此刻都已等候在漾乐轩了。”孟悠然心里记下了他手指的方位,没走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陆航说:“其实你早就认出我了吧。”“是的。”陆航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孟悠然松了口气,向他致谢后便往漾乐轩的方向跑去。等到她回到厅内时,喜宴已然开场,宾客满席。孟悠然几乎是刚一坐下,就受到了孟津深的批评,“跑哪儿去了,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你人影。”“爹,小声点,这么多人在呢。”孟悠然乖巧地端坐着,压低声音说道:“只怪着宅子太大,女儿不小心迷路了。”“接下来的时间,你哪里都不许去,就给我老实待着。”孟津深觉得,唯独让孟悠然在他眼皮底下待着,才能让他彻底放心。宁绩江一身军装坐在宴席上,几乎没人认得出他是宁府的二少爷,少了恭维应酬,也让他耳根落得清净。也许是常年在军队训练,使得他的耳力极好。他抬头便注意到了斜前方的妙龄少女,一边听着父亲的训斥,一边不安分地拨动着发间的珍珠簪花。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 女主和女配的名字就绕晕了自己…喜欢请收藏☆、吾儿叛逆这场婚宴,汇集了桑洲所有的商贾人士,一时间好不风光。直至夜晚,宁府仍如白日般热闹,足见宁氏在桑洲乃至整个新安郡的地位斐然。孟悠然被孟津深严加看管,不得离开他身旁一步远。规规矩矩了一下午,此时她已是心中烦闷,只想出去透透气,却苦无机会。她托着腮,眼睛咕噜噜打转,耳边听着父亲与其他长辈交流生意上的事情,屁股都感觉已经坐麻了。坐着有点难受,孟悠然索性站了起来,佯装整理裙摆,实则是想活动活动身子。可就在她突然站起时,手肘却是不小心撞到了身边经过的丫鬟。丫鬟被孟悠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托盘滑落在地,满壶的水在地上溅起,打湿了孟悠然的裙角。“哎呀。”丫鬟捂着嘴,惊慌失措地弯下身,捡起地上的茶壶碎片。刚捡了几片碎瓷片,她看到孟悠然的裙角已湿,心中一急,急忙用手帕想要擦拭。“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了。”她握住了丫鬟的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柳卿卿听到动静,和几位夫人交谈几句后来到孟悠然身边,见她裙子湿了,便热心地说道:“我那儿还有几身新衣裳,瞧着孟小姐的身段和我差不多,要是不嫌弃,就去我那儿将就换下吧。”“爹,我先去整理衣服,很快回来。”孟津深正与其他友人洽谈生意,并未留意刚才的一切,便摆了摆手。“早些回来。”漾乐轩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而宅内其他地方却是寂静无声,显得有些孤寂。柳卿卿领着孟悠然刚没走多远,府里的丫鬟就急急忙忙过来找她。“三姨太若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孟悠然识趣地站在一旁。“我住的天香坞就在不远处了。”柳卿卿指了指天香坞的位置后,就匆忙和丫鬟离开了。夜里不同于白天,此时的孟悠然走在宅子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心里顿时有点后悔没有留下一个丫鬟指路。就在她胡乱行走时,她注意到周围似乎有交谈声,影子倒映在白墙上,慢慢移动。她抬头看了上面的匾额,原来是听海阁,只是这天香坞,到底在哪儿?她看到房内红烛亮起,屋外红绸锦绣,想必误打误撞是到宁家大少的婚房了。她看到这两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溜进院子,借着灯火,她看清其中一人就是宁家的小少爷,他身旁的小女孩,多半是宁家的小千金了。她抱着胳膊靠在树丛边的石墙上,好奇在大少爷洞房花烛夜的时辰,这两人是要干什么。宁绩池将包里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的全拿了出来,摆在地上。随后,他一点点推开门缝,只是他还未彻底推开房门,里面就有人从内打开房门,宁绩池重心不稳,噗通跌进屋内。宁绩湘见四哥被发现,立即跑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拉起,软糯的唤了声“大哥”。“我是来祝大哥大嫂新婚的。”宁绩池抓着大哥的胳膊撒娇,注意到床上坐着的董婉言,跳跃的烛火映衬着她皎洁无瑕的面容,她的红盖头已被掀起,低垂着眉眼,略含羞涩。宁绩池松开大哥的胳膊,跑到董婉言处,扯了扯她的喜服衣角说道:“大嫂,我和小妹有份惊喜要给你。”董婉言茫然地看着宁绩池,又抬起头求助似的望着自己的夫君。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兄妹二人牵着走出了卧房。“小妹,准备好了吗?”宁绩池从袖中掏出从厨房偷来的火折子,准备点火。“嗯嗯。”宁绩湘配合着将烟花筒整齐得排成一列。这主意是宁绩池想出来的,起初她还不同意,觉得这法子太冒险,万一被爹知道就完蛋了。可她又很好奇烟花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就被他说服了。待孟悠然借着火光看清楚地上摆放的东西时,几乎下意识就想走过去,告诉宁绩池燃放烟花的手法不对。只是她还未真正踏出步子,手腕就被人握住了,制止了她的行动。她回过头,惊讶地看着身后的人。“娘,你怎么在这里?”孟母松开了孟悠然的手腕,关切地说道:“这么晚了,我和你爹担心你。”孟悠然这才注意到站在孟母身后的孟津深,此时的脸色已有几分愠怒。“还不赶紧过来。”在烟火点燃的那一刻,火花四溅,烟花倏地窜起,星星点点点缀宁府的夜空。所有人听到烟花声响,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齐地抬头,望着宁府上空绽放的烟花盛景,煞是好看。宁绩湘第一次看到烟花,激动地又跳又鼓掌。宁绩江仿佛受到了她的鼓舞,一口气点燃了所有的烟花筒,想要让这烟花的场景更加壮观。结果在点最后一个烟花筒时,他的小腿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烟花筒,烟花直直地射向听海阁。董婉言被烟花吵闹的声音吓了一跳,幸好宁绩海反应过来,揽着妻子的身子迅速躲向一旁,才免遭烟花的喷放。他无奈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安慰道:“这才刚开始。”纸糊的窗子一点点冒起青烟,随后慢慢起了火势,眼看着烟花燃尽,而听海阁却是浓烟渐起。看到眼前的这一团糟的景象,宁绩池吓得手中的火折子都掉在地上,宁绩湘躲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说:“这下可糟了。”“先派人救火,记住千万别惊动老爷和府上的宾客。”宁绩海吩咐仆人接水扑火,想要第一时间解决这突发的情况。几盆水接连泼向听海阁,火势终于得以控制,只是此时听海阁的窗子被烧成了空洞。宁绩海转过身子,对着躲在他身后的小弟小妹安抚道:“你们俩就站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知道闯祸后,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抬头。“大少爷,老爷听到动静,此刻正往这边赶来。”原先在大门口送客的陆航听父亲说了听海阁着火的事,当即反应过来这事儿多半与四少爷有关,便立即赶了过来。听到陆航的话,宁绩池急忙向小妹使了个眼色,想要抓住时机溜走。宁绩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敢偷跑。此时如果不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认罚,之后怕是更会惹得父亲生气。宁绩池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就想趁乱离开听海阁。“你们以为能躲得过去吗?”宁绩江不知何时出现,立在两人面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二哥……”宁绩湘怯懦地退后了两步。“二哥,你怎么来了。”宁绩池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宁绩江看着眼前害怕得缩成一团的两小人儿,将他们拉到远离火势的一边墙角。“犯了错,为什么要躲?”站在不远处围观这一切的孟悠然,惊讶于宁府神秘的二少爷,竟然是个军人。宁远正赶到时,听海阁的火已被扑灭,看到院里聚集了这么多人,他的脸色已十分难看。顾不得还有孟家在场,他指着听海阁说:“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爹,这事儿和小五没关系,是我想给大哥大嫂惊喜……”宁绩池知道事情瞒不下去,咬咬牙站了出来,主动揽下责任。他瘪瘪嘴,眼泪从肉嘟嘟的脸颊上流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真是胡闹。”宁远正冷哼了一声。“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怎可由得你胡来。”孟悠然看到宁家小少爷说哭就哭,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只是今晚这场面,令她觉得宁家规矩重重,与自家爹爹相比,宁远正威严更深。此时的听海阁汇集了不少人,可是氛围却是安静得可怕,只有宁绩池的大哭声。原先宁绩湘一直站在宁绩江后面,没有吭声。她既害怕受到父亲责备,又担心四哥一个人受罚过重,正犹豫着要不要向前时,她注意到陆航正看着自己,挥了挥藏于袖中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老爷,宾客们已走得差不多了,你看需不需要重新安排住处给大少爷和少夫人。”陆航见缝插针地说道。虽然府上的宾客尽数离开了,恐怕今晚的事,明天一早就会传遍整个桑洲了。思及此,宁远正抚了抚眉心,对尚在大哭的宁绩池呵斥道:“去祠堂领罚,谁都不许去探望。”听到要去祠堂时,宁绩池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声更甚了。“爹,我不要去祠堂,那里冷冰冰的,又没吃的,又没喝的,我不要去那里。”“四弟,不许胡闹。”宁绩海瞧着父亲的脸色,知道这样的责罚,没有可以讨饶的余地。四少爷被老陆抱走后,宁绩海就带着新婚的妻子去了别院休息。人群一下子散去大半,孟悠然顿时失去了看热闹的心思。“宁兄,我们不便多在府上叨扰,就先告辞了。”孟津深与宁远正话别,三人在仆从的引领下离开了宁宅。就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宁远正对着站在阴影中的宁绩江说道:“舍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因为有妹纸说的名字绕着晕,所以修改了一下,希望阅读愉快☆、伤透吾心“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不先拜会我和你娘亲?”宁远正冷哼了一声,话中充斥着对他的不满。“若不是你三姨娘恰巧在园子里遇上你,是不是打算参加完绩海的婚礼就离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落在宁绩江心头。他挺了挺身子,走到宁远正身边。“今日乃是大哥婚礼,凡事应当以大哥为先。我本想明日一早便来向爹和娘奉茶请安。”听了他的话,宁远正仍是板着一张冷脸,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他的视线落在宁绩江这身军装上,“这里不是上海,更不是军队,回了这宅子,这身军服给我换下。”宁绩江觉得他和宁远正仿佛永远无法心平气和的如普通父子一样交谈。当初他执意参军,留下一封书信,便孤身一人前往上海投身军营,之后即便有家书寄回,却从不见父亲的回信。连日来为婚事操劳奔波,翠儿觉得浑身乏力,正在房中小憩。听下人来报听海阁失火,惊愕之余就急忙赶到听海阁。刚一踏入这小院,就听到了两父子的交谈声,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翠儿激动地握住宁绩江的胳膊,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江儿,回来就好,看你都瘦了。有没有哪里受伤?军队里是不是很辛苦,有好好休息吗?”宁远正看到翠儿对儿子关切地嘘寒问暖,不禁哂笑。“放着家里的舒服日子不过,跑出去找苦吃,从什么军?哪天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呆在家里帮你守着一亩三分地,就光宗耀祖了?”宁绩江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拳头紧紧攥着,迎面直视宁远正威慑的目光。“老爷,江儿才刚回来,一定很累了,要不就先让他回清江阁休息吧,明日再来请安。”翠儿见两父子怕是要吵起来了,急忙将宁绩江拉开几步远,和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继续顶嘴。“真是慈母多败儿。”宁远正看到翠儿的眼眶里似乎带着晶莹的光芒。宁绩江懊恼地离开听海阁,他的步子走得很急,胸口不断起伏着。就在走出这园子时,他停下脚步,回头发现花丛里似乎有人影。孟悠然本是跟着孟父孟母离开,只是走到一半发现自己头上的珍珠簪花不见了,便一个人回去寻找。可惜这一段路上黑灯瞎火,她找了好久才在听海阁的草丛里找到了她的簪花,没想到就遇上了父子争吵的戏码。听到了戏园子里的爱情故事,孟悠然对宁远正和宁绩江的父子关系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又在听海阁的花丛里驻足了一会儿,想要听清他们的争吵内容。孟悠然被宁绩江盯着有些心里发憷,她晃了晃手里的簪花说道:“白天不小心掉了簪花在这里,所以特地过来找。只是这宅院太大,真是找了好久。”宁绩江对这簪花有点眼熟,想起白天曾在宴席上见过,便打消了对她的怀疑。“找到了就赶紧走。”孟悠然看着宁绩江离开的背影,觉得他周遭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她摸了摸身上单薄的衣衫,觉得呆久了身子有些寒意。“这宁家,还真是奇怪。”她嘟囔了一句后,一路小跑离开了宅子。宁绩江回到清江阁时,翠儿的贴身丫鬟小竹正等在房门外迎接他。“少爷,夫人正在房内等你。”宁绩江站在卧房门口,看着翠儿弓着身,亲自为他铺好被褥。虽然自己的娘亲已是宁府的女主人,可她依旧保持谦卑的姿态,对宁远正或是自己。原先还对宁远正的话耿耿于怀,此时也已烟消云散。“娘,这次军队只准了我五天的时间。”“清江阁的东西娘都没有动过,一直保留着你原先离开时的模样。”在翠儿眼里,两父子都是如出一辙的倔强和固执,谁都不肯服软。“她轻微地叹了口气,临走前为他燃上一柱凝神香。“早些休息吧,明天老爷备了酒宴要招待孟家和盛家,你与绩溪都要参加。”这一夜,宁绩江失眠了。习惯了军队的作息,此时睡着原先的锦被软枕,竟十分不自然。然而今晚最难熬的,还是正在祠堂罚跪的宁绩池。祠堂里空无一人,就连食物的影子也没见着。为了给大哥大嫂准备惊喜,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此时已是饥肠辘辘。起初老陆在场时,他还老老实实地跪着,嘴里还会哭上两声。此时的他,盘腿猫着身子坐在蒲团上,拿着石子在地上比划着打发时间。突然,从窗外扔进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恰好砸到了宁绩池的后脑勺。宁绩池揉了揉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拉开落了锁的门缝,看到了陆航和宁绩湘的身影。“小五,下次能不能不要扔石头,很疼!”“这是我特地从厨房找到的酥点,你快吃吧。”透过门缝,宁绩湘将食物递了过去。“哎,今天差一点就可以成功的给大哥大嫂惊喜了。”宁绩池两三口就解决了酥点。“小五,这回我先担了责任领了罚,下回要是有事你就替我顶着。我们俩,总不能同时跪祠堂。”“少爷,老爷吩咐过,这几日都必须由我看着你,除了学堂外,你不可以去别的地方。”陆航将一盏茶水递给宁绩池,说话时眼睛余光观察着祠堂的周围,生怕被其他仆人发现他们。听到陆航这么一说,宁绩池鼓着嘴,没有接过陆航的茶水。嘴角带着食物的碎屑,他不情不愿地回到蒲团上,气呼呼道:“不听不听,陆航,我才是你主子。”第二天,当祠堂的门被重新打开时,宁绩池躺在蒲团上正处于梦中,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声。宁远正看到他翻了个身,从蒲团上滚了下来,但是又继续睡过去了。“要睡就回房睡,在这里成何体统。”宁绩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爬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宁远正就站在自己眼前,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爹,祠堂好冷。”“老陆,去私塾和先生说一声,就说小少爷今日不去学堂了。”宁远正与老陆吩咐了几句,没有理会宁绩池的哭诉,就离开了祠堂。“少爷,老爷已经离开了,你别在这里惊扰老祖宗了,快些回寒池园吧”老陆知道小少爷这一哭,这一夜的惩罚算是过去了。虽然在祠堂过了一夜,至少换来一日不用去私塾听先生授课,宁绩池想了想,觉得这一罚并不亏。他高兴得蹦蹦跳跳,离开了祠堂,将昨晚犯的错一股脑儿的抛到了脑后。西苑望溪小楼内,柳卿卿忙活了一个早晨的时间,为宁绩溪准备今天会见两大家族的衣裳。“今天老爷带你和绩江去拜会两位长辈,一定是为了考验你们的能力。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二房的人去了趟上海,会不会多了些什么心思。”“娘,你就放宽了心。”宁绩溪将柳卿卿按在椅子上,为她沏上一杯茶,神情自若地说道:“自从宁绩江违背爹的意愿跑去参军,这二房就没有什么可以和娘争的了。”“话虽如此,可老爷最心疼董氏所出的一双小儿女,偏偏他们和二房最亲。所以老爷往她那儿走动的日子,可比我多多了。”柳卿卿气恼地瞪了宁绩溪一眼。她从进宁家开始,就明里暗里想把二房比下去。“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准备去见老爷吧。”宁绩溪和柳卿卿赶到正厅时,宁远正已经在与宁绩江谈话了。临行前,宁远正看着宁绩江,嘱托道:“孟老和盛老难得来桑洲走动,这一次我带你们过去拜会,记得千万不可在他们面前说话毫无分寸。”“放心吧老爷。”柳卿卿笑盈盈地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对他的期盼。醉香楼,作为桑洲第一大酒楼,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孟津深与盛柏槐先后到了楼上的包厢,见桌上已经布满了菜肴。“不好意思让宁兄久等了,我俩先自罚一杯。”“孟伯伯,盛伯伯。”宁绩溪起身,为两位长辈斟满了酒。“宁兄好福气,两位公子都如此出色。”孟津深笑着说道。“小女若是有宁兄儿女这番懂事,也就能让我少点操心了。”“津深兄说笑了。”宁远正轻轻咳了一声。“你们可要在桑洲多住几日,让我尽地主之谊。”“我与津深兄昨日还在商讨我们三大家族联合运作的事宜。”盛柏槐起身与二人敬了一杯,缓缓说道。“原先我们三人各自为业,运营盐、米、丝行的生意,虽略有盈利,却始终跟不上上海的发展。如今董家的茶业发展大不如前,不知宁兄有何良见?”宁绩溪独自抿了口酒,耳边听着三人的交谈。原先还在寒暄,没想到盛柏槐这么快就开门见山说了生意场上的事情。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宁绩江,发现他也是沉默地饮酒,垂下的眼里满是不耐烦。论学做生意,宁绩江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宁绩江不喜应付商场上的事,在他们交谈时也不便插嘴。他坐在靠窗口的位置,窗外就是桑洲最为热闹的集市。当他转头看向窗外时,恰好看到昨夜在听海阁撞见的蓝裙女子,脚步雀跃的经过这条街,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身后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她停下步子,转身对中年妇女说了什么,然后鼓着嘴吐出嘴里的糖葫芦核。果核从空中飞跃出一个弧度,落在离她很远的位置。随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挽着中年妇女的胳膊,匆匆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男主现在还未成熟,毕竟谁没个叛逆期╮(╯▽╰)╭文冷寂寞哭,球留言☆、少年心性得知孟津深一早就离开了孟府别院,孟悠然就缠着孟母,央求她带着自己去桑洲的集市转悠。“娘,如果我一个人跑出去,爹一定又会怪我。可如果你带我出去,就不一样啦。”“悠然,你爹不许你在桑洲乱跑。他出去前特地嘱咐我,要好好看管你。”孟母摇摇头,对孟悠然的撒娇不为所动。“可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桑洲了,听说桑洲的集市特别热闹,如果不去的话,女儿会觉得很遗憾的。而且我保证一定不会乱跑,娘你就带我去吧。”孟悠然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继续游说孟母。“答应我一定要早些回来,别让你爹发现。”孟母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母女二人来到集市后,孟悠然在她的监管下,不敢乱跑,更不敢东张西望,尽量表现出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娘,有冰糖葫芦,要不我们买一串吧。”还未等孟母发话,孟悠然已经跑过去从小贩那儿拿了最高的一串糖葫芦。刚咬一口,舌尖感受到冰糖葫芦的酸甜,她灵机一动,转过身对孟母说:“娘,你信不信我可以把核吐很远?”“别胡闹。”孟母掏出手帕,慈爱地为她擦了擦嘴角的红糖渍。孟悠然咬了口糖葫芦,深吸了口气,嘴里的果核从空中弯出一道弧线。看到果核最后落地的位置,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你看,女儿说得没错吧。”“你看你这样,哪里像个女孩子该有的举动,我就不该答应让你出来。”孟母又好气又好笑,抬头看到这酒楼的匾额,佯装生气道:“你爹就在里面,需不需要我让他出来。”“千万不能让爹发现,我们赶紧走。”孟悠然收起了玩心,挽着孟母的胳膊,拉着她赶紧离开这里,生怕刚才的举动被孟津深撞见。此时的孟津深,忙于商讨米铺的发展,根本无心去想孟悠然是否老实本分待在别院里。“董家一脉如今只剩下董逸掌管茶行的生意,气候已大不如前,听说茶行分铺已经关闭了几家。如果此时我们能以低价买入这些商铺,相信以我们的人脉可以获取更多的商机。”“听闻如今在上海,茶业的发展势头很好。”盛柏槐补充道。宁远正沉吟了数秒,没有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董逸是董娴的弟弟,明知他不是从商的材料,可在董家二老和董娴离世后,只有靠他苦苦强撑董家的家业。宁远正想吞并董家的势力易如反掌,却从没这么做。念的,就是这份旧情。所以,当得知宁绩海想要迎娶董婉言时,他并没有立即拒绝。董婉言从小养在董家,是董逸收养的养女,和宁绩海有过几面之缘,没曾想两人竟暗生情愫。董婉言的身上,有种神似董娴的感觉,所以宁远正在见过了这位女子后,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对于董娴的儿女,是他亏欠了他们。“如今上海虽是富庶,但时局不稳,做生意切忌冒然决断,还是从长计议吧。”宁远正喝了口已经半凉的茶水,一句话结束了他们的讨论。宁绩溪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到孟津深和盛柏槐的脸色不太好看,主动为他们续上茶水。“今天能听到两位伯父的生意经,小辈算是长见识了。不知道还想吃些什么,这醉香楼还有许多招牌的菜肴。”宁绩江以为宁远正做生意与他在家的态度一样不留情面,没想到对于董家竟念起了旧情,这不免令他产生疑惑。娘亲是从小就生活在董家的丫鬟,后来跟着宁家大夫人陪嫁来了宁家,她时常说董家待她不薄,唏嘘如今董家的颓势。之后,他们再也没提起董家,只是感慨如今局势不稳,大大增加了船运的难度。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商讨了一天无果,孟津深与盛柏槐先后离开了醉香楼。“要我说呀,老爷就是迂腐,守着和董家这点旧情,还时不时在生意上帮衬董家老爷,还让董家的人来当大少奶奶。”柳卿卿在听完宁绩溪讲述今天在醉香楼的事后,竟有点嫉妒起了早已离世的大夫人。“如果只是守着这盐铺过日子,万一哪天盐业起不来了,这宁家可就全完了。”“娘你是气糊涂了吧。”宁绩溪虽然知道柳卿卿只是一时急得说了胡话,却还是小心谨慎地关上房门。“还真是,我都在说些什么呢。老爷要做什么生意,我怎么做得了主。”柳卿卿起揉了揉太阳穴,“听你刚才说的,这宁绩江真没在其他家族面前好好表现?”“确实没有。”宁绩溪笃定地点点头。宁绩江在醉香楼拘束了一天,好不容易挨到了回家,还未在清江阁喝上一盏茶,就被宁远正叫去了书房谈话。宁远正屏退了一众仆人,书房内只有父子两人。“爹。”宁绩江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我听你娘说,你后日就要离开去上海?”宁远正端坐着,严肃地看着他。“这才回来几日,就这么待不住了?”“军队有军队的规矩,五天时间已是宽限。”“那家里的规矩,怎么不见你放在心上。”宁远正将手中的书卷重重地掷于桌上,语气中已有不满。“这次回来,就不要去军队了。你也快成人了,是该学着怎么管理铺子的生意。”“想做生意的人,家里大有人在,何必再多我一个。”宁绩江以为今天去了醉香楼,可以缓和父子之间的关系,没想到父子之间的矛盾只会愈演愈烈。这也使他更加坚定了从军的念头,不可动摇。他不爱从商,更不懂在商场虚与委蛇。在醉香楼他们高谈生意经时,他插不上嘴,更不懂盐铺的运作。“你一天是宁家的人,就一天靠这些盐吃饭,由不得你做选择。”“如今已非太平盛世,新安郡外,百姓流离失所,桑洲虽能保一时安稳,却不知日后如何。”宁绩江说到这些时,神情严肃,手心紧紧握成拳头。“如若危及桑洲,盐业何在,宁家又何在?”宁远正气急,指着宁绩江呵斥道:“滚出去!”宁绩江觉得与宁远正讲自己的道理,简直如同试图打磨一块坚固的顽石,他当即摔门而出,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原本正与宁绩湘玩躲猫猫来到书房外的宁绩池,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争吵。他看到二哥如此魄力顶撞父亲,能让父亲如此大动肝火,不禁觉得以往自己做的那些小儿科的举动,简直不值一提。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宁绩池偷偷溜回自己的寒池园,绘声绘色地向宁绩湘传达了当晚书房的盛况。小竹将二少爷与老爷争吵的事情禀报给了翠儿,翠儿听后,脸色一变。“小竹,你快去厨房为老爷沏壶茶,我要去书房见老爷。”没想到宁绩江回来不过两日,就同宁远正正面顶撞了两次。虽然小竹没有过多描述两人争吵的情况,可翠儿心里急得很,端着一壶茶就往书房赶去。“老爷,这是董家送来的新茶,您尝尝。”翠儿走进书房,看到宁远正手撑在书案前正在闭目小憩。茶香缭绕,可宁远正此时却无心情品尝新茶。他喝了一口后,就将茶盏放在一边。“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现在只会处处与我顶嘴。”“老爷你消消气,绩江毕竟还未成年,年轻气盛了点。”翠儿试图为宁绩江辩解两句,可显然宁远正此时还在气头上,她这些苍白的解释只会让他更觉得慈母多败儿。她想到绩海婚宴上,许多与宁家有生意往来的家族长辈都带了子女前来观礼。想到这儿,翠儿心思一动,试探性的说:“不如,为绩江寻一门亲事,老爷觉得如何?”宁远正没有当即开口否决这个提议,而且递了个眼神令她继续说下去,这也让翠儿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现在绩江毕竟少年心性,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如果为他定一门亲,也许他就会念起家里的好,也会成熟起来。”“那你觉得,这人选呢?”“那日我看盛家小姐谦恭有礼,温婉大方,若她尚未婚配,或许是最合适绩江的。老爷,您觉得呢?”婚礼那日翠儿在翠微阁曾见过盛以青一面,见她乖巧地坐在盛夫人身旁,文静又懂礼貌。迎亲时,她恰好在大宅门口看到宁绩江扶起险些跌倒的盛以青。在她看来,说不定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如果绩江能有这样的妻子,她也可以省心不少。“盛家千金我也早有耳闻,若能与盛家联姻,也算是绩江这小子的福气了。”宁远正心里盘算着翠儿的建议,刚才的气也算是消得差不多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满地打滚球留言的夫冷新坑球保养球轻拍这是一个男主成长的过程 不要站错男主欸~☆、再见桑洲宁家主子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容易在仆人里传开。自从翠儿决心为宁绩江寻一门亲事,而这对象就是盛家千金的消息不胫而走,柳卿卿就坐不住了。“你说二房安的什么心,明知我借着大少爷的喜宴,想为溪儿挑选良缘,偏偏她得了老爷的准许,要抢在我前头。”“夫人别动气,三少爷人中龙凤,这想要攀亲的人呀多了去了,怎会是二少爷比得了?”张妈安慰道。“这盛家千金我看着心中也是欢喜,明明那天是我招待的,怎么就被二房惦记上了。”柳卿卿心有不甘,偏偏老爷也有意将盛以青许配给宁绩江,此时若是她横插一脚,非但讨不到任何好处,还会惹来老爷嫌隙。“如果盛家千金嫁入宁家,这不就让翠姐看我笑话了吗?”张妈本就是宁绩溪的奶娘,对三姨太和三少爷忠心不二。她回忆起婚礼当天的情形,“二少爷与三少爷本是同年生的,不如也让老爷为三少爷觅一门亲,夫人意下如何?虽然盛家小姐被老爷许给了二少爷,可还有位孟小姐呢。”柳卿卿心思一动,心里对比着孟家和盛家的各种条件。“我听老爷说起过,孟老爷膝下只有孟悠然一位千金,如果溪儿娶了她,可不就等于娶了整个孟家?”说着说着,柳卿卿眉头舒展,脸上哪还有什么愁色。孟家米铺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如果结亲,溪儿可就同时掌握了盐米的生意,等于掌握了整个新安郡的命脉。“不过这丫头看着还年轻,行事也冒冒失失的,不知道溪儿会不会掌控不住。”柳卿卿的心里总觉得有点遗憾,那日在园子里参观时,盛以青乖巧可人的形象给她留了不小的印象。看来还是她太过掉以轻心,却被二房捷足先登。明日就是宁绩江返程回上海的日子了,翠儿关上房门,想与儿子说些体己话。她一边为宁绩江收拾着包袱,一边感慨道。“也不知道上海那边冷不冷,这些衣裳够不够穿。”上一回离家,他是背着父母偷偷离开的。一走就是三年,这次回来,虽然依旧得不到宁远正的认可,却是有了娘亲为他收拾行李。看着翠儿将每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宁绩江心中暖暖的。“娘,爹那边……”“老爷就是这脾气,你也别时常与他顶撞。”翠儿将所有东西都规整的放在行李箱中。“昨夜我与老爷商量过了,为你定一门亲,待你成年归家,就让你们成亲。”“我没想过成亲。”宁绩江对儿女之事看得浅,一心只想在军队练得一身本事,日后回了桑洲,可以守这一方的太平。“娘知道你志向远大。”翠儿叹了口气,“可自古男子先成家后立业,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懂。难不成你想永远呆在上海,不回桑洲了吗?”宁绩江看着已不再年轻的娘亲,知道她为自己操心许久。“婚事全由娘定夺吧。”翠儿满意地点点头。“你大哥喜宴上,娘亲瞧着盛家小姐容貌出众,待人温文有礼。”宁绩江见娘亲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盛小姐赞不绝口,便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絮叨,没有插嘴。宁家大宅之于他,娘亲之于他,都是最重要的存在。“二娘,你也在。”宁绩江拿了一坛酒走进清江阁时,发现翠儿也在。“你们兄弟俩聊吧,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翠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行李箱,才放心地锁上箱子。“走吧,我带了酒,我们出去透透气。”宁绩海晃了晃手中的酒。两人坐在曲水流觞的小亭里,饮着陈年的黄酒。“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二娘为你寻了一门亲事。照我说,你早该定一门亲,省的你总想着上海,不着家。”“大哥,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宁绩江饮尽了碗中的最后一点酒,仰头长叹了一口气。“这宅子,太不自由了。”“爹最看重的就是盐铺的生意,他常说祖传的生意,不能在我们这一代毁了,所以他才鞭策我们这边子女从小学习商铺的经营,可偏偏你忤逆他的意思,偷跑去上学参军,那会儿爹被你气得好几天没和二娘说过话。”“我不过是想按照我的想法过活。”宁家在他心中的重量,谁也不知道。“大哥,二哥,你们两偷偷在这里躲着喝酒,不叫我。”宁绩池趁两人喝酒时不注意,偷偷朝两人扔了块小石子。石子打偏,扔进了宁绩海的碗中,溅起了里面的黄酒。“你又胡闹,看来爹让你跪祠堂的处罚还是太轻了。”宁绩海将捣乱的宁绩池捉住,拍了两下他的屁股,痛得他哎哟哎哟直叫。“还不是为了给你和大嫂准备惊喜,不然我才不会被爹处罚呢。”宁绩池硬挤在他们俩中间,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婚当日烧了我的房间还没找你算账,居然恶人先告状,看来还是处罚太轻,要不要我和爹再多说两句?”宁绩池不以为然,好奇地从宁绩江手中拿过碗,喝了一口黄酒后又马上吐了出来。“好辣!”“小孩不懂就不要喝酒。”宁绩江抢回了酒碗,放置在一旁。“我明天就走了,你和小妹记得少闯祸。”“呜呜呜,二哥,我舍不得你走,你再多呆几天陪我和小妹玩。”宁绩池搂着宁绩江的腰,撒娇似的说:“要不来,你带我一块儿去上海?这样有你在,我就不会闯祸啦。”“小池,我告诉你哦,等你二哥下次回来的时候,你就有新二嫂了。”宁绩海打趣道。宁绩池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秘密般睁大了眼,来回看着宁绩海和宁绩江。“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妹。二哥放心吧,我一定不会闯祸的,你记得赶紧带着二嫂嫂回来,我会给你们准备惊喜的。”说完,宁绩池高兴得坐不住了,撒腿就往宁绩湘住的凝湘苑跑去。孟府别院里,孟悠然有些发愁地坐在窗口。当孟津深在晚膳时说明天全家动身回祁门时,她竟然有点舍不得桑洲。舍不得这里热闹的集市,舍不得这里美味的糕点美食,怎么就这么快回去了呢。“小姐这是怎么了?”喜儿头一回见孟悠然如此表情,不禁有些疑惑了。“也不知道下次来桑洲是什么时候了。”孟悠然摇了摇头,连自己都无法适应自己突如其来的愁思。“喜儿,明天一早去市集多买点桑洲的糕点,唔,越多越好。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买吧。”比起孟悠然惦记桑洲各式各样的糕点,盛以青的心里却是惦念了一个人。她仿佛还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手腕间的力量,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冽气息。“小姐,早些歇息吧,老爷吩咐说,明天就要回休宁了。”福儿为盛以青铺好了被褥,回头发现她还呆呆地坐着,似乎有什么心事。“明天就要回去了吗?”连盛以青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出口时,竟带了一丝欢迎您与我们联系获取全文,每本只收取3~5元分享解压费用,客服微信:Cauda-girl(伸手党和秒删党 勿加,勿扰,谢谢合作)。声明:本文源于互联网,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扫描下方二维码,快速添加客服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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