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捡了《一只鸟》眼睛瞎了,脚抓没了飞不起来,怎么办?送到苹果树里自生自灭吧?

(a.ma.ze.)
(会飞的大王)
第三方登录:【搬文】农夫,作者修七【_sl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51贴子:
【搬文】农夫,作者修七
我喜欢这个作者的风格,懒得写文了,搬文吧
农夫   作者:修七   第一章   手上的茧很厚,很显然这是一双长期劳作的手。身上是手工拙劣的粗布衣服,样式怪异,还打着几块补丁。这不是我的身体,很显然,我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又活了。当然,也可用专业术语称之为借尸还魂。这个身体很结实,感觉也很健康。我不知道原来的主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平静的起身,打量周围环境。   房子是木石结构,房顶的瓦已经不全了。两个房间,一个卧室,一个外间。卧室里是一铺北方农村很常见的土炕,和外间的灶台连在一起,炕上是一领半旧的竹席,竹席上铺着年久发硬的褥子,只有一床铺盖。窗子是可以从下面支起的木格子窗,贴着泛黄的窗纸。一个陈旧的木柜,两个破烂的凳子,其中一个断了一条腿。外间,灶台上摆放着一些厨具,另一面靠墙的木凳上是一袋粟米半袋黄豆,靠近后门的地方是一个硕大的水缸,里面有半缸水。院子很宽敞,周围是一圈树枝做成的篱笆,篱笆旁边是两个稍小的水缸和四个超大的水缸,倒扣在地上。靠着房间还有一间小房子,没有门窗,墙也塌了大半,里面放着一些杂物,进去看了一下,锄头,镐头,铁锹,扁担,木桶,两个柳条编成的筐子。很显然,这是一个农夫的家,一个很清贫的家。   房子建在山脚,房后几百米是一座高山,房前是一座小土山。爬上土山可以看到另一面袅袅的炊烟和稀稀落落的房舍,这是一个小山村,安静而祥和。房后几十米的地方一条山溪蜿蜒而过,溪边是一小片平整的田地,修着整齐的田埂,大概两三亩,应该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杰作,也是我以后的财产。   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对于农活,我并不陌生。前生的我曾经也是一个快乐的小农民,每天在田间挥洒着汗水,闲暇随做木匠的父亲学一些木工,或者跟村头的张伯学拳脚。张伯是正宗的南拳传人,我也很是学了不少。只是后来家庭巨变,父亲和哥哥在城里打工的时候横死,母亲受不了打击猝发心疾离世,好端端一个家只剩十六岁的我。后来为了复仇做了职业杀手,再后来在一次任务中丧生来到这个世界。前生再无眷恋,今世我只是一个农民。   天气有点冷,风却很柔和,远处的山头已经泛绿,很显然现在的季节是初春,对于一个农夫来说相当重要的季节。身上的夹袍有点硬,并不御寒,估计有点年头了。紧紧衣服转身回家,开始检查这个家拥有的东西。柜子空空的,里面只有两套衣服。一套很破旧,打了很多补丁,和现在身上的差不多。另一套稍好一点,没有补丁,应该是留着年节或者出门穿的。一套棉衣,硬硬的,穿了很多年的样子,应该是前不久换下来的。衣服下面压着一个小包袱,打开,是一些铜钱。一串是用麻绳穿起来的,一千文,也就是一吊。剩下的数了一下,是五百二十三个。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水平,但也可以猜到,这些,很少,尤其是在现在开春时分开始播种只出不进的时候。   花了一天的时间把附近的地形摸得差不多了,也进山里转了转。现在刚刚开春,山里也没什么收获,山鸡野猪什么的倒是有一些,见了人跑得飞快。砍了一些干柴,回到家中刷锅,烧水,煮饭。黄澄澄的小米粥,喷香,喝完粥上炕就寝。山间的夜晚,很安静,可以很清晰的听到远处的狼嚎。   一夜安睡。很久没睡的这么安稳,一早起来神清气爽。用过早饭,怀里踹上两百个铜钱晃出门去。沿着山间小路走了很久才出了山,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上了大路。大路上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人了。不远不近的跟在几个行人后面,听着他们时不时的交谈。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今天刚好是镇上的集日。逢三、八一次的集日,今天是二月十三。镇子的名字很有趣,叫葫芦镇。   镇上很热闹。一边四处乱逛,一边收集各种信息,一边细细打听各种物价。物价不贵,可怀里揣的这两百文还真的买不到什么。一斤粟米八文,一斤猪肉二十文。我果然是穷人。买了一包盐,一些灯油,又买了铁丝麻绳针线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钱就花了个七七八八。用最后的几个铜板买了几个烧饼,边吃边踏上了回家的路。从家里到镇上不远也不近,走路四个小时就差不多了,看来以后要进镇子的话得起早贪黑了。回到家天已黑透,这个身体真不愧是长期劳作的,走了一天的路也没感到多累。   一夜好眠。清早起来略略收拾过,提起镐头铁锹来到屋后,正式开始我农夫的生涯。太阳渐渐升高,身上也冒出了汗,小半天功夫才翻了差不多半亩地,很久没下田果然有些手生。拿了工具上山,做了几个小陷阱。陷阱并不高明,顶多捉个兔子什么的。做好陷阱已经中午了,回家煮了午饭,仍是小米饭,煮了一把泡好的豆子,拿盐拌了下饭。期间烧红了几根缝衣针,掰弯做成鱼钩。屋后的小溪里鱼很多,里面还有一种在镇上很受欢迎的花鱼,肚子鼓鼓的,鱼头很小,刺很少,肉很细。吃过午饭去钓鱼。在溪边挖了几条蚯蚓,找好地方甩下鱼钩。很好钓,不大工夫就钓了十几条。提回家放在水中养起来,下午接着翻地。用了两天的时间翻完了所有的地,又挖来河泥当做肥料。做完以后上了一趟山,收获不错,陷阱里抓住了三只山鸡两只野兔。山鸡和野兔都绑了起来养在院子里,钓来的鱼也养在院子里的水缸中。到十八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养了六只山鸡七只野兔,还有三十几条鲫鱼和十几条花鱼。山鸡和野兔仍是绑了扔在筐里背在肩上,鱼分开养在两个木桶里拿扁担挑了,又装了一吊钱起大早去葫芦镇赶集。   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几样野味都卖给了餐馆,因为都是活物,老板给的价格还算公道,一共卖了三吊钱。卖完东西直接来到粮市,我需要买一些种子。地已耕完,只差下种了。小米,黄米,高粱,各买了一些。又转着买了一些蔬菜种子,小葱,韭菜,油菜,菠菜,香菜,白菜,萝卜。又买了斧子锯子等木匠需要的小工具,很快三吊钱就花的差不多了。看看也不缺什么,正打算回转突然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突然起了看热闹的心情,拨开人群挤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人在摆摊,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人买,因为没有人认识那些是什么东西,就连卖的人自己都说不好是什么。我看得差点笑起来。那人摊子上的东西,现在的人肯定都认识,玉米,土豆,地瓜,还有一些蔬菜种子。玉米和地瓜都是在明朝的时候传入我国的,土豆则是在十九世纪以后才推广。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但很显然现在的人没见过这些东西。从周围人的哄笑和那人的辩解中慢慢猜了出来,那人是从洋人那里偷来的东西,凭着取巧的心思拿来卖却没人识货。花了一吊钱买了那人所有的东西,又吃了一碗烩面才回家。我对于现在是什么朝代并不关心,谁做皇帝政策如何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夫。   回到家里,休整一晚之后开始收拾房子。这几日气温偏低,并不适合播种。说实话我对节气并不清楚,只是这里没有化肥,也就一年一季而已,我并不在乎早几天晚几天。不像前世,一块田一年轮两三次收了这个种那个,总是在抢种抢收。而且我的田都在溪边,不用担心灌溉,也不必等雨天。先是补了屋顶,又修了放置杂物的小屋。又砍了一棵树,比照着窗子打了几扇可以往外推的窗,我不喜欢以前那种支起来的格子窗,打不进光,房间里黑乎乎的。多余的木材打了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淘汰了屋子里那两把摇摇晃晃的凳子。又用下脚料打了一张小矮桌和四个配套的小椅子摆在院子里。我的手工很粗糙,当然我比不了父亲那种专业的水平。我只是不太认真的学了几年,做不到精致,只是尽可能的把所有东西打磨圆润光滑。   等我把房子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气温也回暖了。花了几天的时间播种,小米,黄米,高粱,玉米,一样一样都料理妥当。又开了一块地,细细耕了,修好田埂,种了一畦韭菜,一畦菠菜,一畦油菜,一畦香菜,几垄小葱,半亩萝卜,两亩黄豆,剩下的地方留着种土豆和地瓜。田种多了,问题也出来了。种的时候没什么,也就累点,一边担水一边种,但种完以后也面临着浇水问题。总计六七亩地,虽说就在溪边,但老是担水也会把人累死。正在犯愁,还好下了一场雨,不大,淅淅沥沥下了一天,足够把地浇透。   雨后上了山。呵,我发现有两个词真的不错:雨后蘑菇,雨后春笋。转悠了半天,收获颇丰。几只山鸡,几只野兔,一只狍子,还有两只火红的狐狸。看来我做陷阱的功夫颇有长进。山鸡、野兔和狍子拿麻绳捆了塞进袋子里,再加上采来的半袋蘑菇和挖的半袋春笋塞了满满一背筐,两只狐狸关进笼子提在手上,第三次去葫芦镇赶集。野味仍是卖给餐馆,得了五吊钱。两只狐狸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商人,得了三十两银子。我知道那两只狐狸很值钱,那么漂亮完好的皮毛,但是无所谓了,这些钱足够我用了。好不容易买齐了需要的材料,又一次来到粮店,买了半袋花生米和一包四季豆的种子。我喜欢吃花生。前世的时候父亲特意把家中最好的半亩地留出来种花生,种出来的花生一个也不卖全部留给我吃,而每次都是母亲或者哥哥亲手给我炒熟。提着花生口袋,心里一阵阵抽紧。   水车。前世见过很多,当时村里的水车还是父亲亲手打造的。实验了很多次,花了很多天,凭我半吊子的水平终于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车。装在溪边,修了水渠,引了水就可以自动浇灌了,总算不用再挑水挑到肩膀发麻。在炕头暖着的土豆苗和地瓜苗培育的不错,随时可以栽种。先种了一畦四季豆,再种土豆和地瓜,后又开了一亩地种花生。告一段落之后甩甩手,看着多日来的劳动成果心满意足。   终于得闲,掖了砍刀上山打柴。这几日没时间来设陷阱,也没什么收获,一连走了几个都是空空的。重新设了陷阱,又采了一些蘑菇才背着干柴回家。小米捞饭,炒蘑菇。吃饱喝足,睡过午觉去除草。玉米才三寸多高,嫩生生的,很是喜人。而一个湿淋淋的人形物体正趴在一片玉米苗上,看地上的水迹应该是从小溪那边爬过来的,此时正昏迷不醒。   “喂!你没事吧?”蹲下身想伸手拍一拍那人肩膀,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扣住了喉咙。只是扣住,那只手并无力收紧。“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的存在,要你的命!”那人回头,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就再次晕了过去。
第二章   很年轻的一张脸,顶多二十来岁,一身华丽的白衫肮脏不堪,漂亮的脸上也尽是狼狈。背了人回房,扒掉衣服,拿热毛巾擦净身体,塞进被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有一些石块划出来的硬伤,不排除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可能。卷了脏衣服拿去溪边洗,洗完晾在院子里拉起的麻绳上。被压过的那一小片玉米已经彻底夭折了。很心疼,也很无奈,还好还没有间苗,还有弥补的可能。补上那一片玉米苗,太阳已经偏西了。晚餐仍是小米捞饭,炒蘑菇。吃饭的时候感觉怪怪的,洗碗收拾的时候也老觉得似乎在被人窥视,结果走进房间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黑亮亮的眸子。   “哥哥!”被窝里的人冲我伸出手。   我脚下一个打跌,险险稳住。“你叫我什么?”   “哥哥!”被窝里的人还在晃手。   稳住心神,走过去抓住那只乱晃的手塞进被子里。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睿睿,今年五岁!”被子里的人一边脆生生回答一边伸出五根手指摇晃着一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哥哥你好笨这都不知道!   我沉默片刻,得出三个结论:   一、他失忆了   二、他走火入魔了   三、他在装傻   不过,不管哪一个结论,都与我无关。   “声明几个问题,”我一正脸色,开口,“首先,我不是你哥哥,我不认识你。其次,你晕倒在我家玉米地里,我把你捡了回来。再次……”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哥哥不要睿睿了吗?哥哥不要不要睿睿好不好?睿睿会乖会听话的!”被窝里的人一手抓紧被子一手拉着我衣袖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眼泪已经在打转了。   低头,低头。我承认我对那样的表情没有抵抗力,即使那张脸的主人在不久之前还在掐着我的喉咙进行威胁。罢了,就把他当五岁孩子看好了。不管是失忆还是走火入魔总会有好的那一天,就算好不了也会有家人朋友找来吧。“不会,哥哥不会不要弟弟。”我的声音很轻,很快那个孩子就眉眼弯弯嘴角弯弯开心起来了。   “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哥哥,睿睿饿了!”   “好,等一等。”   小米捞饭,炒蘑菇,很粗糙的饮食。很明显他在扒饭的时候噎了一下,但是我再也拿不出别的东西了。   “哥哥你不睡吗?”睿睿缩在被子里黑亮亮的眼睛随着我的身影转来转去。睡,还真没想好怎么睡。我只有那么一床铺盖,而现在里面窝了一个人。那个孩子眼珠子滴溜溜四处扫了一圈,掀起被子一角:“哥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好。”都是男人,客气什么,再说,那是我的铺盖!   清早起来,腰酸背痛。真的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只有五岁。没见过睡相那么难看的人,整个人都扒在了我身上,一晚上都无法动弹。小火熬了小米粥温在灶上,趁那个孩子还在赖床跑出去钓了两条鲫鱼,收拾干净后去骨切片,做了一个炒鱼片下饭。   听到屋内有哼哼唧唧的声音,打了清水兑好热水进屋:“你衣服还没干,我没有给你换的夹衣,天有点冷,你就不要起床了,先这样梳洗吧,待会我把早餐给你端进来。”   “好,睿睿听哥哥的!”孩子很听话,从被窝里伸出手,扬起脸迷迷糊糊的瞅着我就不动了。我默。嘴角抽了抽,浸湿毛巾服侍被窝里的少爷擦脸擦手漱口用餐。少爷胃口不错,两条鱼吃得干干净净,连点渣渣都没给我剩下。   喝了两碗粥,洗碗收拾房间,那个超龄儿童还在亮晶晶的盯着我。“我去锄草,就在后面,一会就回来,天冷,你别出来。”吩咐完拎着锄头走到屋后。太阳暖洋洋的,放下锄头躺在地头晒太阳,一边思考着以后的生活。一个人怎么都好对付,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但显然屋里那个智商退化的人不行,吃个小米粥都会噎到。钓鱼不太难,可也不能顿顿吃鱼。山上的野味不少,可我不会打猎,设几个陷阱也只能凭运气。地里的蔬菜就快可以吃了,山里的野菜以后也会越来越多,总不至于没东西下饭。但那样一个少爷般的人,怎能让人跟我整天吃素啊。而目前最关键的是,家里米已经不多了,而且就快没油了。这个时代的食用油都是荤油(肥肉榨出来的),不健康又死贵。   “哥哥躺在这里干什么?睿睿也要玩!”那个超龄儿童竟然跑了出来。光着脚,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外衫,是我唯一没有补丁的衣服,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从柜子里翻出来的。还好现在太阳正好,暖暖的,不至于冻着这个智商只有五岁的孩子。   “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我们先回屋。”站起身,拉起蹲在我身边的孩子。   “哥哥抱!睿睿脚疼。”超龄儿童伸出手撒娇。我默。一个二十来岁的大人,虽说不胖也有一百多斤,并不是抱不动,而是,怎么抱?抱小孩的方式?公主抱?干脆背转身蹲下:“来,哥哥背。”小孩欢呼一声窜了上来。还好有准备,不然非得趴下不可。   回到房间把小孩放到炕上,浸了热毛巾擦干净脏乎乎的脚。从外面取来已经晾干的衣服鞋袜,给小孩一一穿好。我还真没伺候过别人穿衣服。动作很生疏,小孩一直乖乖任我摆弄,被弄疼的时候会微微嘟起嘴唇。穿戴好,又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只是和脸上那五岁孩童才有的表情相当不配。   领着孩子去屋后钓鱼。两条花鱼,四条鲫鱼,还有一条肥肥大大的鲤鱼。一条花鱼切片清炒,另一条小火慢慢煲汤。鲫鱼养在水缸里。鲤鱼红烧。午饭还是毫无特色的小米饭。特意多煮了一会,煮的软软的,又上蒸笼蒸了一遍,松松软软,省得那个孩子老是噎着。午饭摆在院子里的小方桌上,一人一个小板凳,面对面坐好。对面的孩子显然是不会吃鱼的,只好细细伺候。一筷子剜出鱼眼,去掉眼珠,小孩吃得开开心心。再剜出另一边的鱼眼,去掉眼珠放到小孩伸出的小勺子里。然后挟开鲤鱼的脑壳,拿小勺舀出脑子放进对面的碗中。掀下一块鱼皮,蘸了鱼汤,小孩不喜欢,半强迫半诱哄吃下。然后是鱼肚子上的肉,细细剔除鱼刺,挟到小孩已经迫不及待的勺子里。再下来是鱼尾上的瘦肉,小刺很多,一点一点捡干净,蘸了汤才递过去。炒鱼片很鲜很滑。花鱼本就刺少,挑起刺来更加方便。一顿饭,小孩吃得高高兴兴。最后小孩捧了熬成奶白色的鱼汤小口小口喝着,看着我把剩下的鱼汤倒进自己碗中迅速把一桌剩饭剩菜扫荡干净。小孩胃口很好,很给厨师面子。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只是普通而已。   我最擅长的菜,也只有一种而已。豆腐。去过镇子几次,从没见过卖豆腐的。不知道是这个镇子没有豆腐,还是这个世界都没有。豆腐是西汉刘安发明的,按时代来算应该早就有了才对。不过也无所谓,我会做。前世的前十六年,一直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孩子。为了补贴家计,母亲每天都会做两盘豆腐出去叫卖。而我是最会粘人的,每次都赖在母亲旁边等着喝新鲜的豆浆吃热乎乎的豆腐脑。久之,竟然学会了母亲做豆腐的手艺。为了在哥哥面前表现,还跟着母亲学了几样豆腐菜。或许,可以试着打盘石磨出来。我不是石匠,力气总还有一把。而且附近很多石头,也有一些很适合打成磨盘的,只要稍加打磨即可。而且等秋后收了粮食也要用到石磨。干脆打两盘好了。大的磨粮食,小的磨豆腐。或许也可以试试能不能弄些植物油出来,荤油实在是很腻。
第三章   下午天气很好。袋子里还有二十几斤黄豆,我打算做一些豆瓣酱。这个我没做过,只是每年母亲做的时候都赖在旁边看完全程而已。试试吧!等下次去镇上买些面粉吧。小孩吃不惯粗粮,白米和白面都要准备一些,单独开小灶好了。家里只有一个大的离谱的灶台,干脆在院子里修了两个小型的灶台出来,去镇上的时候得记得再买两口小铁锅,平底锅也买一个好了。   前几天进山的时候发现一个露天小煤矿,质量很好,都是大块煤,离得不远,也就一里地左右。等闲下来去背点回来贮存,冬天就可以过一个暖冬了,否则大雪封山的日子可不好过。有煤炭,也可以找铁匠打一个可以移动的小铁炉,既可以取暖,又可以做饭。   趁现在吃的东西多,也该多准备一点。找出丝线和铁丝,又劈了一些竹篾折了一些柳条,做了两个鱼笼。很粗糙,聊胜于无而已。小米捣碎,加油炒香,当做鱼饵。一个鱼笼下在小溪的下游处,一个下在上游处。两个地方我都看过,上游拐弯的附近有大群小银鱼,下游背阴的地方有很多溪水鳗鱼。都很难捉,但是,很贵。拿到镇上餐馆一斤可以卖到一两银子。鳗鱼很补,小银鱼可以晾成鱼干留待冬天下饭。收获居然不错。小银鱼直接做成鱼干。鳗鱼养起来,等三天后去镇上的时候拿去卖。再加上山上野味的收获,在买完需要的东西之后应该还有足够的钱给小孩添一套新的铺盖和衣服鞋袜。希望那六只雪白的小狐狸能卖个好价钱吧!虽然小了点,但也足够做一件坎肩或小披肩,或者运气好碰到有钱人家的小姐公子买回去养也说不定。   只是去赶集也是个问题。路远,一去就是一天。不知道到时家里的小孩怎么样,肯定是不能带着去的,照当时遇到小孩的情景来看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带出去或许会有危险,留在家里也不放心。   哄了很久,软硬兼施,小孩才委委屈屈答应不跟。前一天晚上一项一项叮嘱了很久,等小孩一一答应下来又复述了一遍才略略放下心来。第二天一早给小孩穿好衣服,喂完早饭,把午饭温在灶上又嘱咐了一遍才离开。午饭没敢做复杂的,怕小孩一个人吃不好。是前一天晚上做好的蘑菇炖野鸡和早起做好的小米蒸饭、鲜笋鸡汤。鸡肉都仔细的去了骨头,鸡汤也撇去了油花。   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里面是六只野兔十二只野鸡三只狍子一袋蘑菇竹笋。鳗鱼养在水桶里拿扁担挑了,总有二十几斤。六只小狐狸关在笼子里提在手上。因为担心家里的人,一路走得飞快,三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镇上。还没来得及去餐馆,就碰到了几个出来采买的家丁。镇上的大户要宴客,派人出来买东西。我的野味都是活的,他们一眼就看上了。最后以六十两的价格买下了所有的野味。   几个家丁回去不久,大户家的少爷就带着几个朋友过来了。因为听说我有几只雪白的小狐狸,来看新鲜的。那几只小狐狸很漂亮,一根杂毛也没有。我不想贱卖。很显然面前这几个公子哥不是没钱的人,我也不必心虚。几个人和一个过路的商人竞相抬价,看来那个商人很喜欢这几只小狐狸,打算买回去养。最后几个公子哥仗着本地优势以六百两银子连笼子一起买走了。   六百两,没想到的价钱。我本打算有个一两百就可以的。先去买了一床全新的铺盖,照着小孩的尺寸买了一套衣服鞋袜又定做了一套约好下次来拿,都是挑的最好的料子,花了近百两。自己也添了一套铺盖和衣服,都是普通的棉布。然后是三十斤白米三十斤白面五十斤粟米,其他就是油盐酱醋各式调料,把硕大的背筐塞得满满的,两个大木桶也装的满满的。去打铁铺买了两个小铁锅一个平底锅,一套打石头的简单工具,又订做了一个小铁炉和几节铁皮烟囱。想到小孩比较淘气,又去药店里买了一堆应急伤药和包扎伤口的药布。最后看看不缺什么,去餐馆打包一斤卤牛肉一只烧鹅,从街头买了两串糖葫芦几只小糖人回家。   饶是加快了步子,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没办法,这次买的东西杂,浪费了很多时间。离着门口老远,喊了几声睿睿,没人应答。心里突地一跳,急急冲进家门,没人,前前后后找遍了都没有。糟了,也许小孩等急了出去找我了!连鞋子都没穿,就那么光着脚跑出去的!即使已是暮春,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凉的,小孩的衣服可不怎么保暖!抽出一条被子找出门去,一路走一路喊着小孩的名字。找到小路转弯处的一棵大柳树下时才发现那个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的身影。   “哥哥回来的好晚,睿睿好饿!”小孩很委屈,声音带着哭音。小孩已是冻的手脚冰凉。心疼的拿被子把小孩细细裹了,打横抱在怀里,慢慢安慰:“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回来晚了。下次睿睿不能在外面等,会着凉的,忘了哥哥走之前是怎么说的了吗?冻坏了要吃药,哥哥也会心疼知道吗?”“嗯,睿睿知道!”小孩脆生生回答。   回到家把超龄儿童放到炕头,仍是拿被子裹着。慢慢的搓着冰凉的双脚,小孩早就自动自发把双手塞到我脖领里取暖了。等孩子暖过来,先烧了一碗热汤喂小孩喝下才开始整理买来的东西。先做晚饭。手擀面,切得细细的。汤底是鸡汤,面煮好之后撒上切碎的葱花和香菜,铺几片卤牛肉,加一根烧鹅腿。小孩吃得很兴奋,两碗面三下五除二就进了肚,一只烧鹅干掉了大半,又灭了大半牛肉。中午我不在,小孩也没怎么吃,饿坏了。我看过温在灶上的饭,只扒了两口饭而已。我把中午的剩饭热热吃下,拆下的烧鹅骨架熬了一锅汤,也消灭了。我的胃口也很好。吃什么都一样。白米白面,还是留给小孩吃吧。那些东西,又贵,又重。小孩又挑食。新衣服试穿了下,很合身,仍是选的最适合小孩的白色。虽然不禁脏,但是很好看。新的铺盖铺在炕头,小孩鲤鱼一样滑溜溜钻了进去,一会功夫就睡了。我整理好东西,看看也不早了。拿大木盆泡了二十斤黄豆,就睡下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黄豆已经泡好了,胀胀的,没有一点褶皱,可以随时备用。早餐,我的小米粥,睿睿的白米粥。炒了一份小油菜,一份小菠菜炒蛋,煎小银鱼。用过早饭后开始煮豆子。煮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豆瓣用手一捏就碎,刚好。然后加一把火,开始焖。大概七八个小时后就可以用了。院子里的两个小灶台也修好了,两个小铁锅装了上去。试了试,很好用。午饭是在小灶上做的。给睿睿蒸了一小盆白米饭,我的是早上捞出来的小米干饭,放在一起蒸了。另一个锅用来做菜。红烧鳗鱼,烧鹅重新回锅烧了一次,卤牛肉蒸过切片撒上香菜蒜末凉拌。汤是简单的鲜笋蘑菇汤。   午饭过后锄了一会地,休息的时候叮叮当当砸了一会搬回来准备做小磨盘的两块石头。等豆子焖成糜糊状和黄褐色的时候,冷却,差不多降到三十六七度时,与面粉拌匀,用干净布盖上,放在炕头上发酵。差不多六七天长出绿毛时就可以用了。发酵的气味很难闻,睿睿很讨厌,甚至把最爱的炕头也主动让给我睡。发酵好以后,捣成小块放进洗干净的水缸里,再加入盐和清水搅拌均匀,把酱缸挪到向阳的温暖处,估计没多久就可以吃了。睿睿对酱缸很好奇,屡次想伸手进去搅弄几下。最后只好把十天后的打扒任务交给小孩才罢休。院子里还有一口较小的缸,干脆又做了一些郫县豆瓣酱。郫县豆瓣酱的成熟期比较长,要四五个月才好,那时应该是秋冬季节,刚好适合吃火锅。
第四章   有了豆瓣酱,每天的下饭菜也容易多了。睿睿很喜欢吃豆瓣酱炒蛋和豆瓣酱煎小银鱼。我在做一些肉菜的时候也会放一些酱进去爆锅,很香,睿睿很喜欢。我更喜欢吃小葱蘸酱和萝卜缨蘸酱,好吃又下饭。   我蹲在篱笆旁边种小.樱桃树,睿睿捧着装满樱桃的小篮子搬着小板凳跟在一边。樱桃是野生的,又大又红,酸酸甜甜,很好吃。那是我去山里找野味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周围是一片半尺多高的樱桃树苗。拿柳枝编了小篮子摘了满满一篮,又采了很多幼苗回来。我打算栽种在家里的篱笆旁边,开花的时候很好看,结果的时候很好吃,栽满一圈又可以当做篱笆墙。   庄稼长势良好,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收成。家里地方太小,恐怕到时放不下那么多粮食。我打算再建两间房子,一间储藏粮食,一间储藏煤炭和杂物。听说冬天大雪封山以后会很冷,我可不想冒着严寒到外面取东西。   上次卖的银子不少,也不必急着再去赚钱。打的野味一部分用来吃,一部分制成腊肉、腌肉和肉干。山野菜也晒了不少。各种蘑菇,木耳,竹笋,都晒了小半口袋。我还在一面缓坡发现过黄花菜,只是还未到花期,到时也可以晒一些干黄花。我还采集了一些蘑菇孢子,想试试冬天的时候能不能利用暖箱养出蘑菇来。   院子很大。我种了一架葡萄,两棵苹果树,一棵梨树,一棵桃树,一棵杏树,一棵柿子树。都是从镇子上买来的良种,再过两三年就有新鲜水果可以吃了。   玉米已经一人高了。我躺在田埂边晒太阳,睿睿在旁边钻来钻去。“哥哥!里面有个人!”睿睿忽然跑回我身边拉我袖子。有人?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除了睿睿之外的第二个人呢!跟着睿睿钻进玉米地深处,真的有人。一个男人,玄色锦袍,满身血迹,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倒没什么致命伤,只是失血过多。把人拖回家,做了紧急处理。还好我因为怕睿睿受伤特意准备了伤药和消毒伤口的烈酒。他的伤不重,只是拖得时间太久,有些地方已经溃烂化脓了。扒掉衣服,清洗伤口。也不知道惹上什么仇家了,那么多伤,偏偏都不致命,却是要人流血而死的样子。清理完伤口,拿小刀在酒里浸了,又在火上烤过,一点一点割去腐肉挖掉脓疮,然后敷药,包扎。   料理完之后正想把人塞进我的铺盖,睿睿不干了。小孩一把拉住我袖子,死活不让把伤患放进我被窝。家里只有两床铺盖,一人一床,原来那床旧的早就当垃圾丢掉了,难道让人睡光炕不可?“不准睡哥哥的!让他睡我的!睿睿才能睡哥哥的!”小孩利索的爬上炕,抖开自己的铺盖。可怕的占有欲!睿睿,你的铺盖比我的要高级很多舒服很多!只好把人塞到睿睿的被窝里。那人一直昏迷不醒,我并不担心。前世做杀手,见过各种各样的伤,这种伤,总会好。   地里庄稼很喜人。黄豆鼓鼓的,已经可以煮毛豆吃了。花生地旁边的芝麻也快熟了。芝麻是野生的,我从山里挖来的幼苗,一点一点种活的。这个世界有芝麻,但大多是拿去做食品,还没见过芝麻油。我特意打了一盘很小的石磨,准备做小磨香油试试。那样一来,凉拌菜的味道就会更好了。   中午煮了一碗毛豆,豆角炒肉片,豆角炖排骨,酱猪蹄,凉拌小菠菜,大骨汤。都是睿睿喜欢的。昨天的陷阱捉了一头小野猪,不大,也就六七十斤,很嫩,也很香。猪舌猪耳朵拿去做卤菜,猪头猪骨炖了一大锅,猪心猪肝猪肺猪腰爆炒,排骨清炖,剩下的肉一部分晾成肉干一部分做成腊肠腊肉一部分腌起来。猪皮切碎熬肉皮冻,给睿睿做汤包吃。一头小猪,足可以吃三四天了。还好,山里天气凉,不会那么快坏掉。也还好我和睿睿胃口都很好,不会出现浪费的情况。   豆角炖排骨飘出香味的时候,屋里的伤患醒了。睿睿大呼小叫,把我强拉进去。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我问。   “是你救了我?”伤患长的很好看,和睿睿有的一拼。两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这个人,是安静如水的那种。睿睿,不说也罢,谁知道失忆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反正现在是乖巧可爱加小别扭型。   “是睿睿发现你倒在我家玉米地里。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来。”我说。   “谢谢。我叫谢文谦。”伤患试了试,强撑着坐起来。   “你失血过多,需要休息。我是林易扬,我弟弟睿睿。”拿一个枕头垫在伤患腰后,“午餐快好了,要现在用吗?”   “好,麻烦你了。”伤患彬彬有礼。   干脆把小方桌摆到了炕上,也方便伤患一点。本来提防着病患醒来,我特意多煮了白米饭。结果伤患一个人就干掉了三大碗。睿睿平时两大碗就差不多了,居然也跟着多吃了一碗。一小盆豆角炖排骨,我只负责给两人扒骨头。豆角炒肉片,我负责给两人挟菜。五香毛豆,我负责扒皮。大骨汤,我负责打汤。酱猪蹄,我不用负责,两人直接用手抱着啃。轮到我自己吃的时候,面前只剩了几根豆角和一盘菠菜。把菜汤和肉汤倒进小米捞饭里,拌一拌,照样吃得喷香。   伤患放下筷子,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很久没正经吃过饭了。”   “没关系,随意就好。”我收拾碗筷,一边暗自决定以后煮饭得多备点东西。   伤患谢文谦慢慢好起来了。他吃饭不挑嘴,做什么吃什么,只是碰到特别喜欢的会吃的格外多一点。米面剩的不多了,得再去买一些。还得再添一套铺盖和谢文谦的衣物,上次定做的睿睿的衣服和小铁炉也该取回来了。自己吃的米不用再买了,地里的庄稼马上就可以收割了,嗯,镰刀也需要买一把。要是有可能,鸡子也买一些,养到冬天就可以吃了。这次需要的东西不多,但是很重。并没有带野味过去,只背了空空的背筐就上路了。这次有谢文谦看着睿睿,应该不会再出状况才对。   这次很速度,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从酒楼打包了两个菜。给睿睿买了街头小吃和一些小玩意。给谢文谦买了一包茶,西湖龙井,半斤茶花了我三十两。确实是好茶,值得那个奸诈的茶商推荐。买了两个盖碗茶杯,谢文谦一个,睿睿一个。买茶不是偶然之举。平时谢文谦总是拿了一个小碗装了开水慢慢喝着,应该是习惯性动作。口袋里不是没钱,即使他们只是临时住客也应该尽力善待才对。这是母亲一贯的教导。
来顶顶……千千怀挺!!
第五章   趁着还未到收获期,打了一张躺椅一张小圆桌放在院子里。谢文谦居然第一时间就抱着自己的被子铺了上去。躺在躺椅上,茶杯放在小圆桌上,一边品茶一边眯着眼睛晒太阳。睿睿抢慢了,在旁边鼓着嘴巴生闷气。平时不管什么东西,谢文谦从不跟睿睿抢。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没碰上喜欢的。只好又打了一把躺椅出来睿睿才开心起来。之后再做东西都是一式两份。比如摇椅,比如屋后的吊床。还好茶杯买了两个,不然睿睿不定怎么闹别扭呢!   夏天吃的东西很多。山里的野味野菜野果都很丰富。地里的玉米也嫩嫩的,不管煮了吃还是烤了吃都刚好。睿睿喜欢吃烤的,谢文谦喜欢吃煮的,我都喜欢。花生也可以挖了煮来吃,香香甜甜,很不错。睿睿被我养胖了一圈,谢文谦的脸色也终于变得红润起来。我这里虽然没有多好的东西,却总可以保证营养的充足。   然后就是忙碌的收获。几种作物的成熟期隔的时间不多,干活的又只我一个。常常收完这种那种也可以收了。真的很忙很累。那两个少爷般的人物,还是回去喝茶吧!四个大缸。一缸玉米,一缸粟米,一缸高粱,一缸黄米。其它的都装进麻袋,把一间储藏室塞得满满的。这是我一年的劳动成果,很满足,很欣慰。现在屋后就剩了一些蔬菜。除了白菜和萝卜,其它的我都是一畦一畦轮换种的,刚好吃完这一畦下一畦也可以吃了,省得断顿。白菜,土豆,地瓜,萝卜,这些还没收。估计产量也不低,看来还得再建一间贮藏室才放得下,那些可都是冬天的主要蔬菜。干菜也很多,蘑菇,木耳,笋干,黄花菜。还有一种叶子尖尖的山野菜,晒干之后拿冷水泡了再用热水焯一下,炒鸡肉特别香,那两个人都很喜欢。干菜每种都晒了两大袋。鱼干肉干腊肉腊肠什么的也很多。煤炭也足足背了几千斤,装满了杂物室。看来今年可以过一个肥肥的暖暖的冬天了。   地里东西都收进来的时候,天气也凉了。睿睿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谢文谦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给三人都备了足够的冬衣,又每人添了一套铺盖。第一场雪飘下来的时候我知道,冬天已经来了。得赶在封山以前最后进一趟镇子,备足其他东西。   我整理着背筐。谢文谦走过来:“我想一起去。”   这次赶集是三人一起上路。那么远的路,两个少爷没有一个抱怨的。睿睿穿的圆圆的,一路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走得累了会赖着让我背,文谦只好帮我提着背筐。   这次的集市格外热闹。很多人都是来采买过冬的物资的,当然,还要备好年货。路过当铺的时候,睿睿看中了一对弯刀,八十两,买了。谢文谦看上了一把古琴,一百二十两,买了。路过茶庄的时候,谢文谦自己挑了半斤茶,还是西湖龙井,三十两。我在小摊前跟人讲价时,一回头两人不见了。找一找,在酒楼,已经点了一桌菜,三十五两。我的心肝都开始抽了。就知道带两个少爷上街没好事,我的全部财产已经去了六成了。我买了大堆调料,油,盐,酱油,老醋,胡椒粉,花椒,辣椒,茴香,孜然,姜,蒜,等等很多,足够用到明年春天了。买齐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又买了很多石膏,等回去做豆腐。   回家。我背着沉甸甸的背筐。睿睿拿着自己的小弯刀,时不时耍两下。谢文谦抱着自己的琴。三个人,都很满足。   回到家里,收拾过后,利用最后的时间上山打野味,下溪打鱼。这次的野味,能养的就养了起来,不能养的直接宰杀。鱼养在大木盆里。几头小野猪养在院子里,拿木栅栏圈了起来。一群鸡子已经养到半大,到时公鸡吃肉,母鸡留着下蛋。   我忙得不可开交。两个少爷也忙得不可开交。一个耍刀,一招一式还像那么回事,没准以前是个高手。一个泡了茶弹琴,很好听,即使我不通音律也知道很好听。   晚饭是红烧兔肉,野鸡汤,清蒸鱼。我照例是那个负责剔鱼刺的。第一次见我伺候睿睿吃鱼,谢文谦着实愣了很久,久之也就习惯了。   第二次大雪之后已经不能上山了,屋后的小溪也结了一层薄冰。每天砸开冰面打水钓鱼。这次居然难得的钓到一条肥肥大大的草鱼,总有四五斤重。刚好我做的那缸郫县豆瓣酱可以吃了,蒙在炕头的一小盆黄豆芽也刚刚好。干脆,做水煮鱼吧!   一大盆红乎乎的水煮鱼上桌,两个少爷都呆愣愣的看着,没人动手。我以前从没做过这样辣的东西,两人竟不知如何下手。试过之后才开始狼吞虎咽。草鱼刺少,我切鱼片的时候就已经剔除了一些鱼刺,也不必担心睿睿会不小心吃到。   白米和白面是他们两个人的。我的粮食很杂。小米,高粱米,黄米,玉米,都可以。睿睿喜欢黄米饭,黏黏的。文谦喜欢玉米粥。我喜欢把玉米碾碎了,粗细分开。细的做发糕,粗的熬茬子粥,不粗不细的熬玉米糊糊。两个少爷居然都喜欢,吃得比我还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以前没有玉米的缘故。芝麻油磨了两小瓶,花生油居然也捣鼓出来一小盆,只是浪费了很多花生。芝麻油的副产品芝麻酱三人都很喜欢。花生油的副产品,花生渣滓用来喂牛。那头牛是我捡来的,也不知道打哪跑来的,在我门外叫了很久,打死也不走。也好,明年多个耕地的,而且我粮食很多,不怕养不起。
 第六章   大雪终于封山了。前院的雪差不多到达屋檐,后院的已经高过屋顶。牛和鸡养在杂物室,几只小野猪和其他野味直接宰杀收拾干净冻在屋外,随时吃随时取。用水的时候直接挖一盆雪进来化冻。每天,除了上厕所,再没人出去。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开始猫冬。   两个小铁炉,外间一个,卧室一个,到处都暖烘烘的。连着火炕的大灶每天用来煮饭,烧开水,一铺土炕烧的暖暖的。拿木头雕了一副围棋一副象棋出来,我棋艺不行,多是睿睿和文谦在玩。后来刻了一副木质麻将牌,玩三人麻将,我技术不行,也没多大兴致,还是以两人下棋为主。   两人下棋,我泡豆子,洗磨盘,准备做豆腐。把泡好的豆子细细磨成豆浆,滤掉豆渣,放入锅中煮开,豆浆好了。装了两小碗,加入一点糖端给两人,也许是嫌豆腥,两人都不喜欢。自己喝了,甜甜的,浓浓的,很不错。   小心翼翼在豆浆中点入石膏,慢慢搅拌均匀,豆腐脑渐渐成形了。装了三碗豆腐脑,撒上切碎的香菜末葱末,放一点点盐,倒入调好的调料,加两勺麻辣油,滴两滴香油,放上勺子。这次两人吃得很快,每人喝了两碗就跑出来看热闹了。   把剩下的豆腐脑倒入特制的模具,挤出水分,嫩嫩的水豆腐出炉了。隔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我的手艺一点都没退步。刚做好的水豆腐还温温的,给两人每人取了一块,凉拌了,也迅速消灭了。水豆腐取出一半,剩下的继续挤压,挤干水分后就变成了干豆腐。干豆腐留出一半,一半拿去卤煮。   豆腐宴。麻婆豆腐,煎豆腐,干豆腐卷,凉拌干豆腐,豆腐鸡蛋羹,鱼头豆腐汤,小银鱼钻豆腐。每一样都很受欢迎。两人尤其喜欢在涮火锅的时候吃豆腐。小银鱼很好养,我在大水盆里养了很多。这次也是模仿了泥鳅钻豆腐的做法。小银鱼很干净,而且比泥鳅还要细小,做出来味道也比泥鳅好上许多。细细切成小块,搁上蒜泥姜末麻辣油,撒上盐切碎的香菜葱花蒜苗,点上几滴醋几滴香油,简直是极品。两个人爱之又爱,每次我都只能吃上一点点。   相比夏季,冬天的菜单是很简单的。鲜肉太少,肉干咸肉腊肉什么的更适合炖菜吃。还好我这里土豆和萝卜都很多。很多时候为了节省肉类,我更喜欢做面点,而两人也很喜欢吃。包子,饺子,馄饨,白菜馅,萝卜馅,土豆馅,酸菜馅。酸菜是我自己腌的,味道还不错。我喜欢酸菜馅玉米窝头,睿睿喜欢酸菜炒肉,文谦喜欢凉拌酸菜心。萝卜干也很多,自己晒的。萝卜干炒肉,萝卜干炒腊肠,萝卜干炒蛋,我都喜欢。地瓜,煮的很甜,烤的很香,很受欢迎。用暖箱养的蘑菇长势不错,就是量少,留着过年的时候吃。室内很暖和,一小盆蒜苗绿油油的,洋溢着一点生气。   快要过年了。闲着无事,找出箱子里一堆碎琉璃。那是有一次路过琉璃厂,看到里面的工人倒垃圾,都是边角料和报废品,五颜六色的,当时很喜欢,就捡了一大包回来,后来也会捡了漂亮的回来。按照原来的形状略作调整,细细切割,打磨,钻孔。然后一点一点配好,穿上丝线,固定在特制的竹架上,在中间一串最长的下面系了一对小铃铛。小半天时间,一串漂亮的风铃做好了。睿睿直接占为己有了。我会想到做风铃也不是偶然。前世的组织里有一个女孩子是典型的风铃控,很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风铃,看久了自然有了点体会。午饭后又做了一串通体乳白色的,下面点缀了两片小贝壳。贝壳是文谦提供的,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就知道他喜欢这种简洁大方的风格。   临近过年那几天天气晴好,连丝风都没有。花了几天时间扫了一条小路出来通到溪边,刚好是水最深最稳的那一段。扫开一块冰面,可以清楚看到下面的游鱼。也许是见到了久违的光线,一群鱼聚了过来,连有人都不怕了。花了很大力气砸开一个冰窟,刚刚砸开,一条大鱼就窜了出来,在冰面上跳了几下就不动弹了,被冻住了。看来是闷坏了,不怕死地出来透气。赶紧捡起来放进筐子里。也许是呼吸的渴望压倒了死亡的恐惧,肥肥大大的鱼一条接一条蹦了出来。在冰窟再次结冰前,我的筐子已经装满了。这样一来年三十的鱼有着落了。年年有余,过年怎可不吃鱼!提了一筐鱼回到房里,赶紧凑到火炉边暖一暖。没想到气温一暖,有几条鱼居然又蹦跶起来。大喜,放进木盆养起来。还是鲜鱼更好吃一些。   年夜饭。红烧鱼,水煮鱼,酸菜鱼,蘑菇炖小鸡,萝卜炖咸肉,炒蘑菇,山野菜炒鸡丝,黄花菜炒腊肉,木耳炒蛋,麻婆豆腐,笋干炒火腿,酸辣土豆丝,鱼头豆腐汤,红油小火锅,玉米松饼,油炸黄米糕。很家常,也很丰盛。几个人都吃的很开心。三个毫无关系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聚在一起过年,却是很温馨的感觉。晚饭过后我准备守夜的饺子,好几种馅。没敢放铜钱进去,怕不干净,包了三个鱼丸进去。结果被文谦吃到了两个。睿睿不高兴了,赶紧把自己碗里那一个偷偷转移过去,小孩吃到以后才眉开眼笑起来。   年过完,天气开始回暖,春天也越来越近了。依然很冷,日子依然很平淡。积雪慢慢融化,山头似乎也见到了一丝绿色。屋后的积雪全部融化的时候,不远处那一亩冬小麦已经钻出了针尖似的嫩芽。真真是草色遥看近却无。   这个时节不太好熬,正是青黄不接。当然,我的存粮很足。虽说肉类只剩了一些肉干腊肉,但干菜不少,白菜土豆也很多。虽然家里的两个人很想吃肉,吃新鲜的肉。但是很显然这个时节上山是不明智的。且不说那积雪融水有导致山体滑坡的危险,单是那山里饿了一冬的猛兽也很恐怖。林子里有狼,这是肯定的。也许还有更大型的,虽然没见到过。去年曾见到的爪印我也无法断定是什么,或许是老虎豹子之类大型猫科动物。我现在上去,这不典型的免费食粮吗?我只好尽力用简单的材料多做一些花样出来,而且开河的鱼很鲜,就先凑合凑合吧!
第七章   还未到春耕,很闲。我砍来一些木头打算做一个犁铧。以前家里耕地也是牛耕,犁铧是父亲自己打的,我打下手。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做出来最好,做不出来就去镇上买一个,只是背回来会很重。那头黄牛被我用粮食喂了一冬,膘肥体壮,皮毛都闪着光泽。今春我打算开一两亩水田,种植水稻。反正靠水近,又有水车,不至于缺水。有了麦子和水稻,粗粮就可以少种一些。稻种去年冬天就买好了,等气温再暖一些就可以育种了。   我计划的今年的作物,水稻,小麦,黄米,小米,玉米,土豆,地瓜。这些是可以作为主食的。黄米糕我很喜欢,黏黏的,蘸了糖吃,或者裹了鸡蛋下油锅炸着吃也很好吃。糯米也买了一些种子,我喜欢吃汤圆和年糕。尤其是年糕,不管炸着吃还是做火锅吃都很够味。蔬菜类,去年有的都有。还要种一些青椒,茄子,西红柿,黄瓜,南瓜和冬瓜,尤其是南瓜,可以贮存到冬天,必不可少的。瓜果类,种几棵西瓜好了。山里有野草莓,到时也移一些过来。   天气越来越暖。田都已经耕好,肥料也洒了下去,只等下种了。水稻秧苗育的不错,绿油油嫩生生一大片。插秧。在下水之前已经用鸡血鱼血什么的除过水蛭,即使光着脚也不至于太恐怖。一个人,整整插了四天才插完两亩地。两个少爷,一向是搬了板凳坐在旁边看热闹顺便等吃饭的。   看看自己的田园,心满意足。稻田绿油油的,麦田也绿油油的,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是绿油油的,生机盎然。春天果真美丽!去山里找野味的时候,挖了几棵兰花种在院子里,折了一枝樱花插在瓶子里。文谦很喜欢,对那几棵兰花照顾有加,也许是什么稀有品种吧!那些东西,在我眼里的价值还不如几把韭菜呢!品味这东西,一向与我无缘。   几天没吃肉,两人都有点食不知味。上次上山的时候见到一头即将产子的野猪,也许可以试着捉几头小猪回来给两人打牙祭。只是带崽的野猪,实在是凶得不得了,还得从长计议。没想到机会来了。那次刚上山不久,就听到一阵低声咆哮,伴着几声狼嚎。远远看去,那头刚产子不久的母猪正与一头狼缠斗在一起。呵,原来那头狼和我打一样的主意呢!再看看,那一狼一猪的不远处,正是我不久前才挖好的大型陷阱。   爬上一棵树,远远的看热闹。带崽的母猪果真不同凡响,渐渐的公狼身上伤越来越多。也许是看到不好,又跑来一头个头较小的狼来助阵。一对二,母猪也没见落下风,没几下就把公狼肚皮挑开了,只剩下一条发疯的母狼。现在春天,正是产子的季节。有了伴侣的狼多是两两一起行动,而这次是公狼独自上阵,支持不住的时候母狼才过来。也许可以推断,母狼也正处在哺乳期,家里也有嗷嗷待哺的幼子。都是带崽的,一个比一个凶,一时天昏地暗。平静下来再看时,母猪和母狼已经双双不见了,跌进我的陷阱了。   大乐。我那陷阱足够深,就连自己都是搭了梯子才爬上来的。而且下面很多削尖的竹刺,很锋利,本就是为大型野兽准备的。等了一会才踱过去看看,地上的公狼已经死了,陷阱里的母猪和母狼受伤很重,但仍在对峙。困兽犹斗,我还是等它们耗尽力气再来吧!凭着杀手的直觉,不费吹灰之力捉了一窝小野猪,一窝小狼崽。小野猪还没满月,13只。小狼崽7只,一个多月的样子,皮毛很光滑,估计可以小赚一笔。把地上野狼的皮剥下来,带上渔翁之利回家。文谦看到我身上的狼皮大吃一惊,以为我碰上狼了,解释过才放下心来。睿睿对几只小野猪很感兴趣,在木板圈成的猪圈里追来追去。   “那几只小狼崽你准备怎么办?”文谦问。   “杀掉,剥皮。虽然他们很小,很无辜,但是总会长大。不然,以后会很危险。数量太多了。我们房子周围有很多狼爪印,门也有被挠过的痕迹,半夜经常听到屋后有压低的狼嚎,要不是房子够结实,恐怕我们早就半夜喂狼了。”我说。安全隐患可不能留下。七只狼崽,长大就是一群,那攻击力可不得了。而且山上还有更加危险的大型猫科动物呢。   “嗯,我也是这么想。那皮子不错,可以做件小坎肩,好看又暖和,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文谦说完,喝下最后一口茶水,再动手沏一杯。   “晚上,给你们做烤乳猪,很久没打牙祭了!”我起身走向猪圈,文谦在后面笑眯眯点头。   野猪本就偏小,再加上没满月,也就十几斤。宰了两只,一只做成烤乳猪,一只拆成一块一块,炒炖蒸炸煮。小野猪大餐,华丽上桌。两人吃得很开心,很速度。很快,两只小猪被一扫而空。真是,好胃口!当然,我也不输他们!剩下的几只慢慢养,慢慢吃。   两天后,带了背筐上山。一猪一狼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利落的一刀一个。扒了狼皮,狼尸直接丢在里面,没准以后还可以做饵。老母猪肉不好吃,又老又硬。母野猪肉不知道怎么样。不过这头野猪不大,看上去很年轻,或许是头胎,应该不会差到哪去。野猪肢解成一块一块的扔进背筐里,留下被狼咬过的部分和不能吃的内脏。背起背筐爬出陷阱,撤出梯子,回家慢慢收拾。   见过手抓羊肉,听说过手抓猪肉没?猪肉斩成大块,连肉带骨一起丢进大灶里,放好水,加盐,酱油,一小盅酒,葱姜蒜,花椒大料肉桂,大火猛煮小火乱炖。盛了满满一大木盆,只配上几个酸辣爽口的凉菜打荤。三个人围着小矮桌坐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酒是我自己酿的高粱酒,有点烈,味道也就马马虎虎。是那种很常见的很多北方家庭都会自家酿的最为普通的酒。吃得很尽兴,也很豪爽。一顿饭吃掉了半爿野猪,很有成就感。   “我是第一次吃得这么,这么豪迈。”文谦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词。   “哥哥,真好吃,睿睿下次还要!”睿睿两手油油的,抓着一根大骨头啃得兴高采烈。   “好!等下次有机会一定。”扯过毛巾帮小孩擦擦吃到脖子上的油花。   长时间没吃肉,都馋坏了。剩下的小半爿猪肉仔细剔了。骨头熬汤,排骨生炒,五花肉清蒸,又做了一碗肥腻腻的东坡肉,回锅肉,萝卜炖肉,糖醋里脊,锅包肉。心肝肺腰全部爆炒。剩下的剁成肉馅,包子,饺子,馅饼,都可以。   吃了三天猪肉大餐,总算都解了馋。这几天一直听到有猛兽的吼叫,不太远,听不出是什么。每天都关紧门窗才睡觉,也从不敢让那两人离开我视线。也不是没想过或许那两人深藏不露,不过,一个忘了,一个什么都不说,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图谋的东西。   一直到了第七天头上,才意识到那吼叫不寻常,因为那叫声似乎一天比一天气力不足。拿了绳索砍刀匕首扛着梯子上山,直奔最大的陷阱。果真看到了那吼声的来源,一头东北虎。似乎饿得厉害,一直死盯着我不放。也许当初是被里面的猪肉和狼尸吸引,也许是不小心踩了进来,反正,成了真真正正的困兽。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我不敢冒险,又带着东西回家了。老虎一向独来独往,倒不用担心会再出现一头。而且,也没发现过其他类似的足迹。   “一头东北虎,在陷阱里困了几天了,精神还好。”我放下东西解释。   “会不会有危险?下次上山我陪你一起吧!”文谦皱眉。   “哥哥,老虎好看吗?睿睿也要看!”睿睿扯着我袖子撒娇。   “那,就去看看?”我回头看向文谦。文谦点头。见我答应,睿睿立马跑回屋里拿了自己心爱的小弯刀。我仍旧拿了绳索砍刀匕首,又背了一个小背筐,也好顺路采点野菜什么的。有一种山菌,和着猪肉一起炖特别香,我打算采一点回去炖小猪肉。   三个人围在陷阱边,睿睿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文谦也赞叹了一声。被人观看,东北虎在咆哮威胁未果之后,许是恼羞成怒,竟然一下子窜了起来,差点跃出陷阱扑到我们身上。睿睿一惊,向后缩的同时手里的弯刀反射性向前递出,既然一下子就捅进了老虎喉咙。我抓住机会匕首刺出直奔心脏。东北虎痉挛几下,死了。   老虎可是好东西,只是我们几人都没有吃虎肉的意愿,只扒下虎皮就算了。虎尸抬回家,等明天去镇上问问酒楼要不要老虎肉,不要的话就送到药店,虎骨虎鞭可不便宜。那样就可以给睿睿和文谦每人添一件外袍了。   到镇上酒楼的时候,药店老板正在那里喝酒。酒楼老板很高兴,药店老板更高兴。最后从酒楼赚了200两银子,从药店赚了300两。全套的衣服鞋袜,两人每人两套,都是镇上最好的材料。家里茶叶不多了,再买半斤。又买了一些七七八八的必需品,笔墨纸砚和书也买了一些,文谦的。本想再从酒楼打包几个菜,老板开心,免费赠送了。回城的时候看到摆摊的小贩那里有一个红色琉璃小狗,很是憨态可掬,买下来给睿睿玩。   回到家里,仍旧是我喜欢的安静生活。虎皮文谦喜欢,当坐垫铺在他那把摇椅上。睿睿对那只琉璃小狗爱不释手,每天都挂在腰带上舍不得解下来。在院子里移栽了一小片野草莓,几丛不知名的灌木浆果。那种浆果很好吃,开花的时候也很漂亮,既能吃又能观赏,也是我移植的初衷。
第八章   我去山里砍柴,睿睿在溪边学着我钓鱼,文谦在前院晒太阳喝茶看书。背着一捆柴回来的时候,睿睿居然已经躺在溪边睡着了。喊醒小孩一起回家,进屋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空了许多。两件衣服,一把琴,一个茶杯,一个乳白色风铃,一包茶,一个砚台,一支毛笔,一张虎皮。刚做好的豆腐也少了两块,腊肠少了一根,院子里的兰花也不见了。我不在意笑笑。真是的,文谦那个大少爷都回家了,还拿这些破烂做什么!不辞而别,也像他的风格呢!不知道将来睿睿离开的时候会是怎生情况呢!   “哥哥,文谦哥哥去哪了?”小孩四下看看,没找到另外一个人,迷惑不解。   “文谦哥哥回家了。”拉着小孩坐下,开饭。   “文谦哥哥的家在哪里啊?文谦哥哥以后还回来吗?”小孩塞着一口鱼肉,口齿不清。   “哥哥也不知道啊!”我手上不停,把刚刚抽掉骨头的一块小排骨放到小孩碗里。   “那哥哥会离开吗?”睿睿咽下小排骨,努力发问。   “哥哥当然不会离开。这里就是哥哥的家啊!”我趁机挟起一筷子青菜塞小孩嘴里。   “睿睿也不会离开!睿睿要和哥哥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小孩高兴起来,挥舞着筷子发誓,连我趁机又塞的一块萝卜也吃下去了。   “嗯。哥哥和睿睿永远在一起。”挟起一块鱼肚子上的肉,剔掉鱼刺递过去。是啊,哥哥和睿睿永远在一起,但前提是,你是睿睿啊!孩子,等你想起来,你还是不是哥哥的睿睿呢!   “哥哥最好了!睿睿最喜欢哥哥了!”油油的小嘴里还含着一块鱼肉,就那么吧唧一下亲在了我脸上。算不算初吻?还是鱼香的?   “嗯,哥哥也最喜欢睿睿了。”抽掉骨头的小排骨塞到小孩嘴里。是真的喜欢,哥哥对弟弟那种,也许还有点其他的。   “乖!睡会午觉,哥哥就在前面打几件小家具。”收拾好碗筷,拍拍小孩红润润的小脸。   “嗯。睿睿睡觉觉。”小孩乖乖钻进被子。   打了一件餐橱,回屋看看小孩不在。洗了一小盘野果,端到后院,果真见到小孩背对门口站在溪边。正想扬声招呼,小孩转身了。把即将出口的呼唤吞回肚子,静静的与面前的人遥遥对视。脸色阴沉,目光犀利,那不是我的睿睿。睿睿,已经恢复记忆,不在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面前人速度很快,只一瞬就到了我面前,从不离身的小弯刀顶在我脖子上。跟第一次见面出奇的相似呢!   “我是林易扬,这里的主人。一年前你曾经昏倒在我家附近。”一年的时光,睿睿居然,已经全部忘记。果真,我的睿睿,消失了。那个干干净净聪明乖巧会撒娇会耍赖的孩子,消失了。   弯刀收回。摸摸脖子,流血了,不严重。一对弯刀被扔在地上,右手挥出,声线冰冷:“这种破铜烂铁,居然会在我身上。”白色身影再没有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连回头都没有。   不远处尚未建完的小竹楼顷刻倒塌,碎成一片一片。看来我的睿睿不仅记忆恢复了,武功也恢复了。只是轻轻一挥手,就把我建了大半个月就快完成的竹楼变成了碎片。那座小竹楼,是我为睿睿建的。那次从镇上买回一个小竹楼模型,小孩喜欢,一直吵着要真的。辛辛苦苦筹划了半个月,建了半个月,最后快完工的时候被那个小孩亲手毁掉了。哦,错了,睿睿已经不是睿睿,不是小孩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一天工夫,走了两个人。我又是一个人了,和刚来的时候一样。生活和往常一样平静,只是更加简单。一个人,怎么都好对付。时间久了,我也会想,是不是真的曾经出现过两个人,陪我住了一年?那样的两个人,真的存在过吗?挂在墙上的一对小弯刀,院子里摇椅旁边小圆桌上茶杯留下的痕迹,窗台上摆放的各式小玩意,房间八仙桌上铺开只写了几个字的宣纸,似乎都在提醒着我,曾经真的有那么两个人。   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田里,年景不错,估计秋后也会有一个好的收成。家里的黄牛,一向是放养的,也不知道去哪搞大了肚子回来,再过不久就可以添一头小牛犊了。猪圈里养的小野猪还有三头,可以美美吃上好几顿。野猪不好养,等下次去镇上干脆抱两只小猪崽回来好了。鸡子和鸭子也要买一些,再买几只小鹅好了,反正附近水多,家里粮多。要不要再去买只猎狗回来呢,看家护院,省得家里养的小东西被野兽叼了都不知道。   地里活收拾的差不多,去镇上赶集。这次缺的东西不多,买了30只小鸡,20只小鸭子,20只小鹅。没买到猎狗,没有我喜欢的类型。其次仍旧是各式调料。我的手艺本来不怎么样,这一年来为了让两位少爷吃得顺口慢慢摸索,还从酒楼老板那里讨教了几招,总算是进步不小。前院已经用木栅栏隔出了三个空间,小鸡一个,小鸭一个,小鹅一个。等再大点,小鸭和小鹅可以放养在附近的水潭里。   再次去山上打野味的时候被跟踪了,是一只花豹。确切说,是一只受伤很重的花豹。这座山头我来过很多次,从没见过豹子,以前也没发现过足印,难道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从被跟踪的第一刻我就发现了,杀手的直觉。只是我并不担心,那只豹子没有敌意,而且,伤的那么重,不是我的对手。见我回头不动,花豹迟迟疑疑走过来,最后前腿一曲跪在我面前。我呆了,这是典型的求救或者托孤动作!说实话,我不会主动猎杀豹子。以前看动物世界,最喜欢的就是猎豹那无与伦比的速度,美不胜收。跟在花豹后面,走了很久才来到一个隐蔽的洞穴。里面是一只母豹,难产的母豹。大出血,羊水也快流尽了。我上山的时候为了防止意外身上会带一些伤药和药布,现在,派上用场了。   “情况很危险。我问你们,是保母亲还是保孩子?”我非常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妇产科医院经常出现的话,也不管面前两只豹子是不是听的懂。   母豹抬起头温柔的舔了舔我的手,公豹则是舔了舔母豹的眼皮,然后低低的冲着我叫了一声。意思很明显,保孩子。拿出匕首,进行剖腹。身为一个杀手,对人体结构是很熟悉的,对动物,凭直觉罢了。第一只小豹子很健康,第二只小豹子因为缺羊水早就胎死腹中了。母豹用尽最后的力气舔遍孩子全身,还没等我缝完肚子上的伤口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公豹子咆哮几声,也俯下身舔着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没有母乳对于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动物来说意味着什么,死亡。我摸摸尚未睁开眼的小豹子,对公豹说:“我会照顾它的,我会把它养大。你随时可以来我家看它。你的伤……”你的伤我帮你处理一下吧,只是没有说完。公豹得到我的承诺,最后舔了自己的孩子一遍,回到爱侣的身边,趴下,永久的睡着了。   豹子的爱情很坚贞,这一对就是如此。可以做出如下推断:一对爱侣在自己的地盘受到攻击,丈夫为了保护怀孕的妻子身受重伤,妻子受惊伤到腹中胎儿,丈夫保护妻儿躲到其他地方,并拼着最后一口气寻找人类救治濒危的妻儿,一个孩子获救,妻子和另一个孩子惨死,丈夫在确保唯一的孩儿安全无虞之后跟随妻儿死去。很悲伤的故事。   原地挖了一个坑把一家三口埋了,为了防止其他野兽盗尸,坑挖的很深,又压了一块大石头。抱着小豹子回家,养在炕头上。黄牛恐怕还得过几天才能产下小牛犊,到时候才有牛奶喂小豹子,最麻烦的就是这几天了。第一次试着用小勺子喂了点加糖的米汤,不是很喜欢。第二次喂了点熬成奶白色的鱼汤,倒是喝的很干净。鱼汤,肉汤,都可以。也试过蒸蛋,加一勺荤油,拌的碎碎的,小豹子超级喜欢。只是家里鸡蛋不多,一天也只能喂一个而已。小豹子食量又大,只能用鱼汤肉汤补充。甚至以后有了牛奶的时候还得辅以鸡蛋鱼汤肉汤,毕竟牛奶得先喂小牛犊。小牛犊浑身黑亮,眼睛乌溜溜的,非常可爱。当然,最可爱的是小豹子,毛茸茸的,软绵绵的,怎么抱怎么舒服。在一次刚刚喂完小豹子抱在怀里揉小肚皮的时候,小东西居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反应就是在我脸上舔了一下。默,把我当妈了!小东西慢慢长大,也得到了一个本人亲自命名的昵称:花花。很没创意吧!前世我家里哥哥最喜欢的那条狗就叫花花。   一人,一豹,两头牛,一群鸡鸭鹅。生活,照样可以很乐和。
番外,谢文谦(一)   我不喜欢这个家,从懂事起就没喜欢过。母亲是父亲不知道第几个小老婆,我是不知道第几个孩子。从来都是生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看着这个家里的勾心斗角,也看着母亲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父亲的注意。母亲一心想要包装我,好让我替他讨得父亲多几分关注。我不喜欢,可我喜欢看书,喜欢抚琴,所以母亲找人教我的时候我格外用心学了。   在父亲面前,我一直是透明的。每日两次请安,再无其他。恐怕父亲连我的名字我的脸都没有记住。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在路上撞上了,父亲会不会问出一句你是谁。很好笑的感觉。   但我还是脱颖而出了。那次我在小院里抚琴的时候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听了我的琴,看了我放在案上来不及收起来的诗作。然后,我成了父亲面前的红人,母亲成了最受宠的姬妾。后来我才得知,那天的两个人,是刚登基不久的新皇和刚刚册立的皇后。   父亲,本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世袭。世子之位从来都是选贤继承而不是长子继承,所以,明争暗斗一直是家里历久不衰的戏码。许是我让其他人感到了威胁,这次的矛头集中对准了我。先是母亲莫名中毒而死,再是自己在卧室里被人绑架。下手的是我的三个哥哥。对我用的手段不算惨烈,只是每天用剑、刀和鞭子招呼几次而已。他们似乎对折磨人很感兴趣,每天都拿了钝刀子在我身上割来割去,然后泼上脏水,不厌其烦。   我的体质一向很好。就连那样每天持续流血都不会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也许是幸运,终于被我趁着守卫醉酒的机会偷走钥匙逃了出去。慌不择路的逃。半夜藏进了一辆运货的马车,也不知道被带到了哪,趁人不备下车再次找机会蹭车继续逃。就这样一连逃了十多天,期间只能以偷来的一包干馒头充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到了一座山脚,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想翻过去却一头栽倒滚落下去。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身上干干爽爽,伤口都被仔细处理过,用白布包扎的好好的。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趴在我旁边,眼睛黑黑亮亮,见我醒来就大呼小叫着把他哥哥拉了进来。那是一个清爽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手上带着长期劳作的厚茧,身上是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褂,而他的弟弟身上却是上好的绸缎。这是一对从衣着来看很不搭的兄弟,而那个男人脸上的淡淡微笑却让人很想信赖,很想依靠。   午饭很丰盛,对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油水的我来说。豆角炖排骨,豆角炒肉片,酱猪蹄,五香毛豆,凉拌小菠菜,大骨汤。哥哥一直在照顾着弟弟吃饭,见我动作不方便也一并照顾了。我吃了整整三大碗白米饭,天知道以前我在家里只有一小碗的量。不知道我是饿极了,还是被这样的用餐气氛感染了,而从那以后我的饭量一直没有减过。弟弟也吃了三大碗白米饭。我们两个人吃光了所有的白米饭所有的肉所有的五香毛豆,喝光了所有的汤。吃饱喝足才终于注意到那个哥哥,他的碗里是小米捞饭,拌了我们吃剩的菜汤肉汤,就着唯一没人动过的凉拌菠菜连扒了两大碗,吃得很香的样子。我有点愧疚。如果不是我,主人就不会沦落到吃剩饭剩菜的地步。可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林易扬,我记住了那个名字。   白米白面,都是我和弟弟两人在吃,哥哥从来不碰。做好菜,也是可着我们吃,自己吃剩下的。他的弟弟,心智只有五岁,吃饭需要有人照料。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可以那样疼另一个人。吃鱼,总是先挟了鱼眼,然后是鱼脑,然后是鱼皮,鱼肚子上的肉,鱼尾巴上的瘦肉。仔仔细细剔除鱼刺,放到对方的小勺子里,还会注意着对方咽下的表情,生怕剔的不干净会漏下几根刺伤到对方。吃排骨,总是抽掉骨头蘸了汤才送过去。吃蔬菜,则是趁自己弟弟不防备的时候挟了塞到嘴里。去镇上,不管买的东西有多重,都会带回大堆街头小吃小玩意回来。弟弟贪玩,即使手指被划了小小的口子都会很紧张的清洗干净上药包扎。弟弟贪吃,每次都会进山寻了果子洗的干干净净自己先试过有没有毒才拿给弟弟吃。弟弟调皮,即使再过分也总是笑眯眯哄了又哄。我常常在想,林易扬,如果我是你的弟弟该多好!   这里的宁静,这里的温暖,让我不想离开。如果,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可以一直享受那个人的关心,该有多好!我从未对那个人说过自己的事,他也从来不问。对我一如既往的好,和对他自己弟弟差不多的好。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农夫,很穷。全部财产也只有卖猎物得到的几百两。可他却可以眼都不眨的花费上百两为我和弟弟添置最好的衣物,而自己只买最普通的。可以毫不心疼的花费八十两为弟弟买那对并不怎么好的小弯刀,花费一百二十两为我买那把一眼就看中的琴。他自己跟小贩斤斤计较,却对于我和弟弟去酒楼大吃的行为不置一词相反又为我们加菜。他自己只喝冷水,却可以几次三番给我买本镇最贵的茶叶。他从不看书,却可以为我买最好的笔墨纸砚。也只是几日功夫,他的全部财产便所剩无几。他猎得老虎,却可以因为我一句喜欢就把那张完好无损价值不菲的虎皮拿给我当坐垫。他不喜欢花花草草,却可以为我从深山里挖来几丛罕见的兰花。他做什么东西买什么东西,都是一式两份,不偏不倚。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毫无保留的对另一个人好!我不是那个心智五岁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孩子,我知道我是动了情,对一个男人。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样干净那样纯粹,我只能压抑。   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除夕,竟然是在这样一个被大雪掩盖起来的地方,和从未想到的两个人。他在除夕之前花了几天时间扫开比屋檐还要高的积雪,打开一条通道到溪边,砸开冰窟,猎了鲜鱼,只因为我说了一句年年有余。我和弟弟都喜欢他做的叫做豆腐的东西,他就隔三差五的做。那热乎乎的豆腐脑,真的很好喝,每次都会喝干两大碗,然后强忍着再喝一碗的冲动留下肚子等着后面的麻婆豆腐。他做的鱼丸很好吃,很适合吃火锅。每次吃火锅,我和弟弟都会争抢里面的鱼丸、豆腐和肉片,他总是笑吟吟的看着我们,吃那些干菜和白菜萝卜土豆。他烤的地瓜很好吃,软软的,香香的,每天睡前他都会在炉子里烤上两个,第二天早上就有热乎乎香喷喷的烤地瓜吃了。他做的黄米糕很好吃,裹了鸡蛋,炸的香喷喷。他做的面点很好吃,包子,饺子,馄饨,面条,我都喜欢。他做的水煮鱼最够味,又麻又辣又香,总是吃了一口想着下一口,他总是一边帮弟弟剔着鱼刺一边招呼着我。他做的土豆很好吃,土豆饼,土豆泥,烤土豆,最好吃的是酸辣土豆丝和土豆炖肉,每次我一个人能吃掉一小盆。他做的玉米很好吃。嫩玉米,煮了吃,烤了吃,炒了吃,煮粥,都很新鲜。玉米饼,玉米发糕,玉米糊糊,也都很新奇,很好吃。他最喜欢做的是大馅玉米面饽饽。白菜蘑菇肥肉为馅,水灵灵的,香而不腻。我一口气能吃七八个。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胃口也可以这么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让一个人伺候而不觉得愧疚亏欠。我只是,想要依赖他而已。   父亲派来的人来了几次,最后下了通牒,再不回去,杀那人灭口。终于赖不下去了,必须离开了。我的力量是那么弱,弱到想要守着一个人都不可以。   我想,我要回去。我要变强,强到可以守着你,一辈子,不离开。我,谢文谦,今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和你在一起。   番外,谢文谦(二)   我被立为世子。没有悬念的,因为是新皇钦点的。谢王府锦衣玉食,我却穿不出感觉,吃不出味道。无所谓,我只想变强。悄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府中,朝中,江湖,还有商场。父亲对我的动作无奈而又纵容,新皇只是静静旁观。我清楚异姓王的结局,只是父亲和府中人看不透,也不死心。谢王府,只怕终会结束在我手里。新皇很聪明,初初登基,根基未稳,却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他一眼就看出我无心王位无心朝堂,于是自己制造了水顺顺利利把我这舟推了上去。   新皇对我很放纵,很多大权直接放下来。他很放心,因为知道我的心不在这里。一个皇帝,用一个人之前,怎不会把他调查的清清楚楚!   父亲老去,我终于做上了谢王主位。王府一众人等统统遣了出去。兄弟姐妹姨娘,分别发放了银子安排到别院。仆从也辞退大半。现在的我,只喜欢安静的生活。我的力量累积的很迅速,距离新皇的要求也越发接近。   心中很空,想吃那些日子吃惯的菜式。凭心说,都是很普通的菜色,与府中大厨的手艺没法比。却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让人沉沦。那是家的味道,是亲人的味道,是爱人的味道。林易扬,我想你。   吩咐了厨子做那几种菜色,做出来精致异常,没有那种粗犷的感觉。豆腐,玉米,土豆,地瓜,厨子甚至连听都没听过那是什么。鱼丸,在我的解说之下,厨子做了出来,味道差不多,却没有那种感觉,那种除夕守岁一连吃到两个鱼丸饺子的满足与喜悦。豆腐。府中的厨子努力了很久,新皇派来的御厨也努力了很久,终是没有做出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看看。非常想念那热乎乎撒了香菜葱花胡椒粉滴上香油浇上两勺辣椒油的豆腐脑,想念那又麻又辣又下饭的麻婆豆腐,想念那红通通的火锅里翻滚的鱼丸肉片肉丸豆腐和腊肠。林易扬,我是如此想你。   为什么不去找他?新皇如是问我。我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新皇如是说。至此,我才明白,在新皇的眼里,我不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也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赶在大雪封山前到了那个小山村,却只见到一座空屋子。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田地里,还留存着收获过的痕迹。贮藏室里,满满当当装着当年的收成。杂物室里,满满堆着大量煤炭。院子里散养着一群鸡鸭鹅,一大一小两头牛,还有一头不会袭击人的花豹。那是一群通人性的生灵,即使散养在院子里,也没有损伤一草一木。也只有那样的人才可以养出这样的动物吧!花豹走到我面前,闻了闻我的衣服就趴在我脚边不走了。应该是闻到我衣服上那个人的味道了吧!我身上的衣服,是那个人亲手买的,亲手洗的,亲手补的,满满的都是那个人的味道。   屋子里灰尘很厚,主人应该是离开很久了。房间稍微凌乱,可以断定那个人是被强制带走的。否则按照那个人的个性,是断断不能容许一丝杂乱的。以前的每一天,他都会亲手为弟弟梳头插上发簪。也会为我做同样的事情。吃饭的时候也会随手捏着一块毛巾随时帮弟弟擦净脸上的油渍。   “查!”对身后的暗卫只下了一个字的命令,一队暗卫迅速领命而去。封了房门,留下两个人等待消息,带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生灵一起离开。在这里,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而他们还要等待主人的回归。且不说那些鸡鸭鹅和两头牛,单是那只豹子,也尚未成年,无法独自活过一个大雪封山的冬天。   带了两袋玉米两袋土豆两袋地瓜回去。一半送给新皇。这些东西产量高,适应性好,耐贮藏,如果推广开来对一个国家大为有益。至少,可以免除冬春的缺粮问题,也可为军队增加大量军粮。这些,都是那个人说过的。新皇果然很开心,很满意,当即着人拿下去研究。   另外一半交给厨子,预备慢慢吃,也好慢慢思念那个人。绑走那个人的人,心里也有谱。多半是那个漂亮的失忆弟弟,或许想起什么,或许没有,或许想带回去好好照顾,或许想带回去杀人灭口。每一种推测,都会让我大汗淋漓。新皇很阴险,居然从厨子手中偷走了我的存粮。我想去理论。结果新皇的一句话让我连质问的力气都失去了:“你想让朕去那个人家里拿吗?”真不愧是皇帝,把人吃得死死的。   消息传来,果然是那个漂亮弟弟。那个曾经叫做睿睿的孩子,那个已经恢复记忆恢复武功却惟独忘了那个人的魔教教主!   林易扬,告诉我,面对那个你用全部温柔呵护的弟弟,我该怎么办?
番外,萧睿(一)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小刀出手,顶在面前男人的脖颈上。   “我是林易扬,这里的主人。一年前你曾经昏倒在我家附近。”那个人居然不见丝毫恐惧,也没有任何吃惊,只是静静的陈述。   弯刀收回。一年前,我只记得在一座无人的山中练功。昏倒,不清楚,不过既然现在我没事也没必要对这个毫无危险性的男人出手。将手中的弯刀扔在地上,右手挥向旁边一座未建完的简陋的竹楼,冷冷说道:“这种破铜烂铁,居然会在我身上。”真的难以想象那种破铜烂铁居然会带在我身上。而且,旁边那座难看的竹楼,很碍眼,没有存在的必要。   身上的衣服很劣质,我居然会穿这种衣服!难以忍受,运起轻功回到总坛。自是受到教众的热烈欢迎。冥月教,也就是世人眼中的魔教。我是萧睿,魔教教主。   回房。护法已经准备好了更换的衣服。几把撕下身上的劣质服装扔到地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叮”是什么硬物撞在地板上了。用脚尖翻过衣服,衣带上系着一只小挂件,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那种。红色琉璃制成的小狗模型,倒是很精致。只是,很幼稚!我的身上居然会出现这种东西!   翻看右使送上来的文件。很多,看看日期,竟然有一年之久。我有离开那么长时间吗?可教务日札上确确实实记载着本教教主有一年多行踪成谜。那一年,也许发生过什么我不记得的事,不过,无所谓。我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教主,而且是冥月教历史上唯一一个把冥月心法练到第八层的教主。看来,这一年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突破了前人从未达到的地步,也冲破了自己长达五年停留在第七层的瓶颈。很好。   属下送上来几个漂亮的男孩女孩作为贺礼。修炼冥月心法,在第八层之前是要禁欲的,第八层之后就没有那个必要了。那几个孩子很漂亮,很嫩,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完全没有欲望,没有丝毫碰触的欲望。   教中事务处理的差不多,处置了几个叛徒,另建了两个分坛,灭了几个一直看不顺眼的门派,时间也过去了大半年。这些时间一直在做梦,都是同样的梦。梦里有一个男人,不停的叫着睿睿睿睿。可是,我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每次都是在即将转身的时候醒来。那一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睿睿,这个名字,自从五岁那年母亲去世再也没有人喊过了。   属下送上午餐。筷子指向一盘鱼,旁边侍女马上挟了一筷子送到我面前的小碟子里。看看自己无意识举起来的勺子,不对,鱼不是这么吃的。应该是先吃鱼眼鱼脑,然后是蘸了汤的鱼皮,再来是细细剔掉刺的鱼肚子上的肉,最后是尾巴上的瘦肉。而不是这样随便挟了一筷子带着刺就送过来!等等,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样吃鱼的方式?以前吃鱼,不都是自己动手吗?为什么会想到要等别人剔了刺送过来?懒得碰那块鱼,再指向排骨。一块排骨同样落到了小碟子里。不是应该抽掉骨头蘸了肉汤放到碗里吗?放下无意识举起的碗,再次沉默。端过侍女送上的鱼汤,奶白色,很香,很诱人。拿起勺子,再次停下:“里面为什么没有豆腐?”两个侍女齐齐下跪,一个胆大的问到:“教主,豆腐是何物?”是啊,豆腐是何物?好像很好吃,麻麻的辣辣的,是什么样子来着?什么时候见过,为什么不记得?似乎还有一种叫做豆腐脑的,热乎乎,很好喝。   叫了厨子过来吩咐,都是脑子里突然闪现的菜式,自己都想不起是在哪里吃过在哪里见过。晚餐是四个厨子送上来的。第一个,一盆红通通的鱼片,确实很辣,但是,味道不对,缺了什么。推开。第二个,大盆炖的烂烂的野猪肉,也不对,块应该再切的大点,再配上烈酒才有感觉。推开。第三个,包子,更不对,应该是那种黄黄的粗粗的面,里面应该是白菜蘑菇和着肥肉做成的馅,水灵灵香而不腻。而不是现在这样用了最精细的面粉精确到一个包子固定几个褶。推开。第四个,饺子,挟开几个,鲜肉馅,三鲜馅,海鲜馅,不对,里面应该包鱼丸。还有,我要的那种麻麻辣辣的豆腐呢?我要的小银鱼钻豆腐呢?我要的土豆炖肉呢?我要的烤地瓜呢?我要的烤玉米呢?   一眼扫过去,四个厨师齐齐跪下,战战兢兢回到“教主,您说的几样菜色属下等实在做不出来。还有您吩咐的玉米、土豆、地瓜和豆腐,属下等闻所未闻。也着人去打听,确实没有人知道那些是何物。”   再没了用餐的心情,挥下四个厨子,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沉思。不对,椅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那种坐上去可以摇来摇去的。还有那种可以挂在树上的床。这些东西,是在那一年里接触的吗?是那个总是出现我梦里见不到模样的不停喊我睿睿的男人吗?   起身掠出总坛,走在城里热闹的大街上。看到前面一对父子,父亲把儿子背在背上,儿子的手中抓着一串糖葫芦。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画面如此熟悉?为什么我会觉得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背着我?为什么我会觉得也有一个人每隔几天就会给我买两串糖葫芦?骄傲如我,也会吃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吗?怎么可能!   例行出巡。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随手掀开车窗上帘子,居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打了补丁的蓝布短褂,旁边一个大竹筐,正在跟一边的小贩讲价。很像,那个背影像极了在我梦中出现的那个人。略微沉吟,再抬头时那人已经背起竹筐离开了。一个眼色,两个属下跟了上去。   消息回报,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野农夫,种田为生,每隔十天到镇上赶一次集出售猎物采买日常必需品。我微笑。虽说只是一个背影,也许,多个替身也不错!晚上过去,很简陋的院子,居然是我恢复记忆时见到的那个地方。而那个人,也是当时我见到的那个。他的院子里养了一群杂七杂八的家禽家畜,很乱。还有一只未成年的花豹,奇怪的是对我并无敌意,只在我一掌打晕那人扛在肩上时才大声咆哮起来。在我的刀下还能毫无惧色,或许,这个替身会很好玩。
第九章   喂过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动物,跟已经半大的花花玩一会,回房休息。八仙桌上的宣纸仍是摊开的,那对小弯刀也仍旧挂在墙上,窗台上仍然是一排小玩意。只是那两个人,都不在了。舒舒服服泡过脚,抖开铺盖,正打算关门,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锦衣华服,脸色阴沉,目光犀利,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睿睿。   “深夜来访,有事吗?”我后退,退到八仙桌旁。那个曾经叫做睿睿的男人并不说话,只是一掌挥来。力道不大,在挣扎之下我撞翻了八仙桌,把炕沿的被子也半扯在地,然后被打晕带走。在昏迷之前我还在想:“恢复记忆的睿睿真厉害,真好,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精致华丽的房间,温暖柔软的锦被,比在葫芦镇我买给睿睿的不知道高级了几个层次。大地方,果真不一样。见我醒来,两个漂亮伶俐的小丫环进来,放下洗漱用具和几套衣服又退出去了,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我一眼。看看衣服,全部都是蓝色短褂,料子却是极好的锦缎。睿睿,这是在怀旧吗?忍不住轻笑。   “你在笑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刚想转身,又一个声音响起:“别动。以后在我面前,只准出现背影。”我无语。可以肯定,睿睿已经想起了一点什么,不多,也许想起的也只有一个背影而已。而我刚好在镇上买东西时不幸被他瞄到,结果被抓了回来做一个背影的替身。我是该替自己高兴,还是该替自己默哀?为什么不是小孩的睿睿还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那么,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背对着人站好,我问。   “教主。我是冥月教教主。”声音还是很冷。   “明白了,教主大人。”我无所谓耸肩。   “不怕吗?我冥月教可是被世人称为魔教。”   “为什么要怕?你是不是魔教是不是杀人无数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笑,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会怕这些。   “我的名字,萧睿。”留下一句话,教主大人离开了。   无事可干,除了偶尔摆出各种姿势的背影给人观赏之外,我整个一米虫。当然,在冥月教上上下下的眼里,我是他们教主刚刚纳进的男宠。鄙夷的,巴结的,无视的,各种表情见了个多。事实当然不是那样。我对萧睿的操守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家伙,绝对有洁癖。如果不是心理上接受了一个人,身体上是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接触的。以前在一起,睿睿也只是赖着我而已,对谢文谦,是碰都不碰一下的。   萧睿很忙,事情很多,离开总坛的时间也很多。我很闲,大把大把的时间。还好可以在教内随意走动,萧睿这一点不错,并没有限制我的行踪。可我无心四处走动,我担心家里院子中那群小东西。最近一直放养,院门也没关过,它们可以外出觅食,饿是饿不死。而且那些小东西身上都有花花的气味,一般的野兽也不敢轻易猎食。花花虽说还小,但山里没有大型猛兽,最多几只野狼,不会轻易对上,而且花花速度够快,也可以捕食小动物。目前应该都是安全的。只是天气越来越凉,冬天也越来越近。要是等到大雪封山,那群小家伙绝对熬不下去,冻死饿死是肯定的。不知道萧睿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凭我一个人,想要离开太难了。这里可都是高手,就算拼尽全力离开,也还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萧睿已经回来了。现在时间应该在用餐,或许可以去找他碰碰运气。来到教主专用的院子,院门没有人把守,很轻易就进去了。进去一看才发现不对劲,原来都在里面跪着呢!从院门到内室,跪了一路。看样子他家教主在发火,我可不想进去送死,刚想悄悄退回去就被两个护卫一把抓住拎了进去。   萧睿在用餐,但是桌上的东西没有动过的痕迹。教主大人靠在椅背上,脸色阴晴未定。地上跪了几个厨子,满脸菜色。两个护卫已经退出去了,房间里就我一个站着的,没有人理会。   “几个菜都做不出来,留你们何用!”教主大人冷冷发话。地上几个厨子连求饶都不敢,只是一动不动跪在那里。看样子,是要出人命了!我看看餐桌,一大盆炖的香喷喷的猪肉,一大碗饺子,一小盆看上去很像水煮鱼的鱼片,还有七七八八很多菜。只有饺子被扒开了一个露出了里面的馅,其他的都没动过。有点愕然,这个人,是在怀念我曾经做的那些粗糙的饮食吗?要知道,这里的厨子可是一等一的好,早就把我的胃给征服了。   我四处看看,从里间找出笔墨纸砚,写了几个字放到萧睿面前:“如果我能做出那几样菜,你能放过这几个人吗?”之所以用写而不是用说的方式,那是因为,教主大人的尊严面子还是要照顾的,可不是我这样的男宠身份可以顶撞无礼的。   教主大人没有回答,仍是坐在那里不动,良久才招过两个护卫把我带到了厨房。厨房很安静,只有几个打杂的等在外面,厨子都在他们家教主那里跪着呢。不愧是魔教的厨房,装备就是齐全!   先处理案板上的半爿野猪肉。连皮带肉带骨剁成大块,扔进大锅里,加水,加盐,加调料,大火猛炖,半熟之后转为小火。这里的调料更多,味道应该会更好。然后做饺子。饺子是用的睿睿最喜欢的馅料,白菜蘑菇韭菜猪肉,带点肥肉,那样吃起来更香,皮薄馅大,上蒸笼大火蒸熟。最后是水煮鱼。五斤重的草鱼,做了满满一盆。米饭是煮到八成熟再蒸熟的,最后来个大骨汤。还有几个酸辣爽口用来打荤的凉拌菜,又要了一小坛烈酒。把炖好的野猪肉连汤一起装了满满一大木盆,找人统统送到教主大人房里。   萧睿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所有人挥退了,几个厨子退出去的时候纷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萧睿没说话,我自动在对面坐了,手上习惯性的把剔掉鱼刺的鱼肉递了过去。递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不是我的睿睿。仍是坚持递了过去,然后站起身,伺候教主大人用餐。就像以前一直做的那样,不过以前是坐着,现在是站着。   萧睿吃得很多,一边吃一边在想着什么。我心里有点发苦,即使想起那一年,恐怕也不会是我的睿睿吧!剩的更多,即使教主大人胃口再好也只吃下了四分之一。看起来教主大人心情不错,开恩把剩下的都赏了我吃。其实,我是更想吃厨子做的好吃的菜肴的!只好坐下来慢慢用餐。最近在这里吃的一直很好,即使我再努力也只吃下了另外四分之一。小心翼翼问了问萧睿回家的问题,答案是被扫翻在地的餐桌和满地狼藉。还好我闪得快,没弄脏衣服。家里的宝贝们,不是主人不担心你们,实在是有心无力,你们就跟我一样自求多福吧!
第十章   萧睿要成亲了。对方是某大帮派帮主的女儿。心里有点酸。是啊,萧睿不会随便碰其他人,但不代表他不会不成亲。尤其那女人的父亲曾经救过他母亲的命!我的睿睿,终于要彻底失去了!就算每天都看着他又怎样?就算每天都照以前料理三餐又怎样?睿睿,终究不是我的。   小姐过来做客。第一次见到就拿钢鞭抽花了我的脸,第二次在路上碰到就一脚踢碎了我的肩胛骨,第三次,第四次……   未来夫君的男宠,这样对待,也很正常吧!萧睿,始终冷眼旁观,没有阻止过一次。总算,可以慢慢死心。因为那一句没有温度的话:“你,不过是背影的替身。背影,也只不过是一个背影罢了!”   右臂怕是要废了。教主不发话,教里的大夫自是不会理会我。只有那几个好心的厨子趁着轮班出去采买偷偷抓了药掺在我每日的汤里面送来,也还好里面有一个擅长药膳的厨子。也只是,略略控制一下而已,连治标都达不到。我也才意识到,原来萧睿有多么的狠。也更加怀念,我的睿睿,有多么贴心乖巧。那时的睿睿,即使看到我不小心用锤子砸到了手指,即使一点都不痛,都会放下手中哪怕吃到一半的东西跑过来,又是吹,又是揉,又是亲,忙上半天。睿睿,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你从那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变成如今的模样?萧睿,你究竟遭遇过什么才会性情大变?心疼,很疼,真的心疼曾经发生在那个孩子身上的我不知道的遭遇。我的右臂,以后怕是再也拿不起重物了。我那几亩田地,怕是终究要归于荒芜了。一个连镐头都举不起的人,还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农夫!   萧睿不再吃我做的菜,不再看我的背影,整日陪着他的未婚妻。我也再不出门,整日待在房间里。我的小院本就人少,以前还有几个来巴结的,现在倒是安安静静。一应待遇减了下来,下面的人也漫不经心。我无所谓,简朴惯了。饮食倒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一只鸟》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