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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二年级, 积分 837, 距离下一级还需 63 积分

貌似撇开中介不是那么容易的,原来听中介同学说一旦你成交他们给你提供的房源,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恶心你,还是慎重吧,划划价也没多钱

大学一年级, 积分 5837, 距离下一级还需 163 积分

只要卖主家里有人,不是空房的。就可以。我们就是这样买的。而且卖主会找N个中介,你可以说是别的中介给我 ...
我看的这是空房,钥匙在中介

用相机记录您人生美好瞬间

大学一年级, 积分 5837, 距离下一级还需 163 积分

好处费不用给,给了也没用!中介该撇就撇!
是吧,我准备叫老公唱红脸我来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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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二年级, 积分 2146, 距离下一级还需 254 积分

最好不要这样,这么多年大家都这么想的,可人家也有对策了!都挺不容易的,现在房子都挂在好几个中介,亲可以挑一个中介费低的中介,就告诉他你看好哪个房子了,问他能给谈下来价吗?哪便宜让哪个中介办,也算公平竞争!你得实惠!我自己在网上找到的房源,联系那楼下的中原约看房,最后没约上,我们又自己带着房源去得房天下,就顺利看房了,我们也满意,其实看图片已经认定了,只是没办法找到哪门哪户,就这样我也不甘心,为什么还要给0.7的信息费呢!人家说就这规定,而且说3月1开始长成1个点的信息费,不知道真的假的,都办完了,也不关心了!

小学五年级, 积分 1350, 距离下一级还需 150 积分

幼儿园大班, 积分 449, 距离下一级还需 51 积分

年前买的,撇开了,当时房子没住人,我去物业查到房主电话,省了2万多!
物业还能透露房主信息?亲是直接问的吗?

小学五年级, 积分 1350, 距离下一级还需 150 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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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个小区正好也认识个业主,通过她问来的电话,你也可以随便找个事由,看能不能要来!要不来就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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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新桐以不急不躁的语速,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平静的说了出来,其中虽然略有加工,但是大的事件轮廓却是真的,只有一些无法求证的小地方夹杂在真实的事件中被简略提起,这也算是傅新桐的攻心策吧,就好比她说萧氏被逼的差点跪下来,这一点根本没法求证,因为傅远绝对不可能去问萧氏有没有被吓得想跪,可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的带过,却能将傅远的怒气值提升很多倍。


      只见他等傅新桐说完之后,就扭头看向了跪地不语的宁氏和脸色有变的段氏,牙关紧咬了几下,才强忍怒火对段氏和宁氏说道:“她说的可是真的?老二家的给桐姐儿的东西,你们觉得自己凭什么让人家还回来?”
      傅远的声音似乎听不出喜怒,但是此后他多年的段氏如何会不知道丈夫已经濒临暴怒的阶段,脑中想着如何回击那臭丫头的告状之言,急急辩解道:“我,我,我不是要她还回来,就是觉得她一个孩子,未免宠的太过了,小小年纪就这般奢侈,将来大了可如何是好,人家外人也得说咱们傅家的闲话,我,我这一切都是傅家好呀。”
 无论段氏如何辩解,其实在傅远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定论,段氏的狡辩在他看来,都变成了处心积虑,嫉妒成性,大手一挥,怒道:“还是那句话,老二家的用的是自己的嫁妆,你如何能评判她是否奢侈?天下富贵之人多了去了,你一个个嫉妒的过来吗?若今天老二家的用的是傅家的家产去奢侈,你作为主母的确有权利站出来说话,可说了半天,你们回回惦记的都是人家的东西,也不嫌臊得慌!”
      段氏面白如纸:“可是,可是她既为傅家妇,难道不该替傅家……”
      “替傅家做什么?替傅家贴上自己的嫁妆吗?你当初入我傅家门,母亲可曾让你贴上自己的嫁妆来家用?若是母亲曾让你贴过,你如今这般对儿媳我便原谅你,那你现在回答我,当初你入傅家门时,母亲可曾动你的嫁妆?”
 傅远真的是气极了,平日里总要顾及到段氏的颜面,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被捅到了这个层面,傅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段氏的为人他从前便知道,一辈子没怎么和她计较,后宅之事,她爱如何便如何,只要不把傅家的门风带歪了即可,从前段氏持家还算太平,可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出错,而出错的理由还惊人的相似,全都是因为沾了二房的嫁妆,看来从前太平,全都是因为老二家的不计较,对段氏言听计从,可随着二房的事情变多,花销大了,让习惯了管事的段氏看在眼里不舒服了。
      所以,傅远觉得,如果要在这件事上有个终结,那便不能再敷衍了事了,直接将已故母亲抬出来与段氏说理。
      段氏被傅远问的哑口无言,傅家的规矩的确是从她手里变的,她当初让媳妇把嫁妆放到公库一并管理,也是为了怕她们乱花用,傅远看在眼里,一直没有说什么,段氏就以为傅远是默许的,可没想到,几十年都过去了,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提起这事儿来。
 傅远见段氏不说话,深叹一口气后,冷道:“既然当初母亲没有动你的嫁妆,那么,你又凭什么管着媳妇儿们的嫁妆呢?从今天开始,三房媳妇儿的嫁妆全都还给她们自己管理,眼看着孩子们都大了,音姐儿明年就好议亲了,你霸着她们的嫁妆,若让别家知道了,只怕也会沦为笑柄,凭的帮傅家抹黑,这就是最好的办法。还给她们,她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段氏呆呆的看着傅远,一时竟忘记了说话,段氏心情很复杂,又很委屈,眼泪这回是真心掉了下来:“老爷是当真要让我难堪吗?”
 傅远紧咬下颚:“不是要你难堪,而是近来你做错了许多事,傅家正是多事之秋,老大出了那档子没脸没皮的事情,我留他一条命就是看在跟你的情分上,你对二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真当这个家里没人了不成?老二是去了肃州,可他不是去游玩的,他是去替傅家挣名声了,你呢?不对老二家的娘儿俩多番照料也就算了,居然还存了这种险恶之心,我若再不管着,那这个家,我看迟早都要葬送在你手上!”
 这样重的批语,段氏从嫁入傅家之后就没有听过,当然接受不了,隐忍片刻,实在忍不住了才痛心的说道:“说话可得凭良心,老爷,我管家这么多年,何曾出过乱子,我为傅家劳心劳力,吃尽了苦头,到头来却只换来老爷一句‘险恶之心’,我不甘啊,老爷要给老二家的做主我不能说什么,谁让老二是你的心头肉,是她生的宝贝儿子呢。可你这么说我,我不服!”
 傅远盯着段氏看了一会儿,然后才伸手指在了宁氏身上:“难道就因为老二是我的心头肉,是苏情的宝贝儿子,所以你就要打压不成?还得让我由着你打压?老二家的老实好欺负,如今不愿意给你们欺负了,你们倒不乐意了,是吗?上回寿礼之事后我是怎么说的?我让老三家的不要再管事,她对老二家的做出那样过分的事,差点还害了我傅家上下,犯了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你非但没有惩罚,反而毫不在意,又将管家的权柄交到她的手中?你可曾问过我?可曾问过老二家的?就因为她是你宝贝三儿子的媳妇儿吗?所以她在府里犯了任何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吗?你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我从前怎的竟未发觉,你竟是这种狭隘卑劣的女人。”
      段氏被说的低下了头,却还想辩解:“可是,老大家的出了事儿,我身子不好,家里事多,总要有个人担着,我让老三家的帮忙有何不可?上回寿礼之事,原就已经说分明了,是她身边的人不好,与她有什么关系?老爷偏心就直说好了,一口一个苏情的,叫的让我恶心。这下谁都知道老爷你忘不了那个勾搭人夫的**,狐狸精了。”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段氏脸上,傅远终于彻底沉下了脸:“苏情是我堂堂正正纳回府里的姨娘,别一口一个狐狸精,她才情犹在我之上,家道中落才不得委身于我,若她家世与你相当,我穷极一生,也休想近她半寸,你若恨她,当初就该在房梁上吊死阻止她进门,她既进了门,有了名分,就不容你污蔑她!”
      傅新桐也愣住了,没想到段氏的几句话竟然能让傅远气的说出这番话来,不管是前世今世,她是第一次听傅远提及传说中的苏姨娘,傅新桐没有见过苏姨娘,听说她的名字都是在傅庆昭口中,她生下傅庆昭每两年就病死了,真是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年的缘分,竟然让傅远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
      接下来的事情,傅新桐觉得就和她们没什么主要关系了,段氏哭崩坐在地上与傅远理论这个本该几十年前就理论清楚的事情,围绕苏姨娘到底是不是狐狸精的事儿,争执起来居然比管家之事更激烈。
      因为段氏和傅远彻底争吵起来,傅新桐让萧氏出面,对主院里还在看热闹的人全都赶了出去,一来是为傅远和段氏遮一遮隐私,二来这样的画面确实不适合被外人看去。
      将院子里的人全都赶走之后,萧氏便领着傅新桐出了主院,走在回廊之上,似乎还能听见段氏的哭声,看来比起权柄,金钱一事,最让段氏和傅远不能提及的,是一个叫做苏情的姨娘,段氏恨了她一辈子,只因为傅远爱她,这就成了段氏心里不能碰的地带。
      萧氏听了傅新桐的话,不禁勾唇笑了,傅新桐见她神情似乎有异,不禁问道:“难道娘不这么觉得?”
 萧氏回头,然后左右看了一眼,一般她这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有一些叛逆的话想说的时候,确定周围没人后,萧氏才搂过了傅新桐的肩膀,轻声说道:“其实我觉得老太爷未必有多爱苏姨娘,顶多算是仰慕吧,他若是真爱苏姨娘,怎么会忍得老夫人诋毁误会她这么些年,在苏姨娘之后,又纳了好几房妾侍,老夫人对这事儿有心结,不能明着让府里男子不纳妾,只规定不许养外室,也算是宣泄心中不满吧。老夫人是个可怜人,虽然很多时候有点可恶,但她对老太爷是真心的,只有真心才会在乎。”
      傅新桐听得一头雾水:“可老太爷他爱的不是苏姨娘,又不是老夫人,那他爱的是谁?”
 傅新桐咋舌,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傅远爱的是他自己和傅家的名望,所以他对傅庆昭的关怀,也不完全是出于对傅庆昭的偏爱和对苏姨娘的寄情,因为傅新桐清楚地记得,上一世傅庆昭出事之后,傅远便毫不留情的将傅庆昭抛弃,转而栽培其他两个儿子去了,而现在,傅庆昭之所以能够得到他的偏爱,那是因为傅庆昭本身能力出众,能够给傅家带来更高的荣誉。

 萧氏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看见傅新桐的表情震惊的有点奇怪,挑了挑眉,说道:“不过,你现在年纪小,可能我说的这些你还不能明白,以后等你长大了就自然会懂了。”萧氏这般说完,伸手在傅新桐的头上抚了抚,母女俩勾着肩膀往商素院走去,萧氏回想今天主院里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对不起女儿,如果她能强势一些的话,今天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遇到事情,她没有保护女儿,反倒让女儿站在她面前承担下了本该她自己承担的责任。


      傅新桐砖头看了一眼萧氏,低头牵起了自己的衣带,一边搅动一边对萧氏问道:“娘,你说爹和老太爷一样吗?我是说,如果他将来当了大官,他会不会也和老太爷一样,只爱自己和傅家的名望呢?”
      傅新桐的问题让萧氏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回道:“你爹和老太爷不一样。老太爷的心里只有他自己,但你爹心里有我们,他把我们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
      傅新桐有点不懂萧氏的自信来自哪里,于是问:“何以见得?”
      傅庆昭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就连傅新桐这个经历过一世的人都没法肯定,萧氏凭什么肯定的说呢,傅新桐真的很好奇。
 “何以见得啊……”萧氏一点都没有慌乱,嘴角带着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令她感到甜蜜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后,才对傅新桐回道:“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吧。你哥哥的事。如果你爹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那天在征兵处找到他的时候,就会强行把你哥哥绑回来,你哥哥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不是心里真的在乎你哥哥的想法,他又怎会让你哥哥和他的理想背道而驰呢?”萧氏停下脚步,扶着傅新桐的肩膀,与她对视:“还有你,如果你爹与老太爷一样,你一个姑娘家,成天往外跑,没点规矩,你爹又怎会纵容呢。这两件事,我觉得足以说明你爹爹对咱们的心,你说是不是?”
      萧氏的眼神很温柔,看的傅新桐如沐春风般舒畅,见萧氏的目光中颇有些期待的意思,傅新桐才回以微笑,点头道:“是,娘这么一说,我就明白过来了,我爹和其他人都不不一样,他比天下任何男人都要好。”
      萧氏被傅新桐的话说的笑了起来,身处手指戳了戳傅新桐的额头:“你呀,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却在这里和我嬉皮笑脸的。”
      傅新桐捂着额头喊冤:“冤枉啊,哪有嬉皮笑脸的,我不是在夸爹爹吗?难不成娘希望我说爹爹不好吗?”
      萧氏再次伸出手指,傅新桐赶忙一闪,萧氏道:“还不承认。你也不小了,今儿听见老太爷的话没有,明年给音姐儿议亲,后年就该轮到你和珊姐儿了,看你这皮猴儿似的模样,真到议亲的时候,被人家嫌弃,我看你怎么办才好。”
      傅新桐没想到萧氏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有点不自在,大大咧咧的说:“嫌弃就好了,我不嫁人,在爹和娘身边多留几年,不是更好嘛。”
      萧氏掩唇笑了起来,然后就拉着傅新桐转身,缓缓走向树荫底下,长叹一口气:“唉,也不知我的桐姐儿,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可千万要是个好脾气的,不然的话,我和你爹可有的头疼了。”
      萧氏回来之后,就立刻让芳冉去主院外面盯着,具芳冉回禀,老太爷和段氏的争吵一直持续到了大半夜,段氏平日里对老太爷从来没有发过飙,但是今天却破了例,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儿的拿出来,摊在了老太爷面前。
      而在这一场预料之外的争吵之后,正如傅远所承诺的那般,第二天,就有回事处的管家带着账房和库房管事前来商素院跟萧氏核对嫁妆,萧氏的嫁妆最多,一直核对了两天才核对结束,芳冉等带人将东西和物品一件件的盘点入了商素院自己的库房。
      萧氏看着自己的嫁妆单子,忽然有点惆怅:“唉,从前不在手里,也不用想心思,如今都回来了,这么多东西,简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理了。”
      傅新桐坐在一旁喝茶,对萧氏没好气的说道:“娘,您不会吧,自己的东西当然得自己管着呀,总是放在别人手里,真不知道您每天怎么吃得下睡得着的。”
      萧氏似乎有点疑虑:“你说我们在你爹不在家的时候,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你爹知道了,会不会怪咱们呀?”
      “怎么可能。”傅新桐一口否定了萧氏的疑虑:“我爹是个不喜欢管事的人,可不代表他怕事啊。这回又不是咱们故意设计的,是三婶小心眼儿挑起来的事儿,咱们若是不抓住这回的机会,等到将来要再想拿回来东西,可就难了。爹绝对只会说我们干得漂亮,才不会生气呢。”
      “唉,但愿吧。”萧氏将手里的账目放在桌上,想了想后,还是决定说道:“不行,我晚上还得写封信给你爹,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情,他总要知情的,免得回来之后听别人挑拨。”
      傅新桐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突然觉得有一个像萧氏这样的妻子也挺好的,什么事情都不隐瞒,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其实有的时候,像萧氏这样的坦白也是一个很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至少,傅新桐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不可能做到像萧氏这样,对傅庆昭完全信任,完全依赖,大概这就是遇到对的人和遇到错的人的区别吧,傅新桐上一世自然是遇到错的人的那一个了。
      脑中莫名其妙的闪过了一个俊逸非凡的清冷身影,傅新桐赶忙摇晃脑袋,让那个身影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萧氏看见傅新桐这样,不禁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头不舒服?”
      傅新桐心上一紧,赶忙摇头:“没,没不舒服。嗯,娘的这些目录我拿回去看看,之前跟着安叔后面学了不少管账的事情,说不定能替娘把这些分类分类,重新规划一下应该要怎么管才好。”
      萧氏没什么意见,她本就不耐烦看这些东西,点点头,就同意了,傅新桐抱着十几本目录回去了青雀居。
 傅新桐凭着上一世的经验,将萧氏的嫁妆划分出了几个区域,金银类的放着不动,田庄,地产,铺子之类的整合出来,制定出了完善的管理,因为萧氏从前的懈怠,将这些东西全都当做死物一般放在库房里,田庄什么的要等人去探过之后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另外一些铺子的经营,没有特别打理,每年掌柜的只固定送来利钱,傅新桐一边叹息萧氏的暴殄天物,一边又感慨他们二房上一世坐拥这么多宝贝,最终却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傅新桐自从接手了萧氏的那一条杜若街之后,成天就变得更忙了,几乎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有的时候萧氏也会去云熙山找她,顺便帮傅新桐看看山上的兰花,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杜若街已经改头换面,其中最先入驻杜若街的是一家让人没有想到的店家——享誉京城的八宝酱鸭。
      傅新桐自从上回听说了那铺子老板要搬家的事情,便暗地里派人去跟那老板交涉,以免两年租金的条件,成功说服了那酱鸭店的掌柜,让他带着他的东西和人手,来到了傅新桐新建的杜若街上,一开始的时候门庭萧条,可当八宝酱鸭熟悉的味道从杜若巷里传出去之后,客源就渐渐上门来了,有些人就好这一口,专程前来买的不在少数。
 杜若街的进展,每天都有人来向傅新桐禀报,酱鸭铺子左右对面的铺子基本上全都已经租了出去,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酱鸭铺子,居然能够将一条死气沉沉的街给带出了生命,而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杜若街建造完全之后,似乎刚刚有了一点客流,但对于朱雀街,春熙巷,如意巷这样的成熟街道而言,依旧是不足为据的,可是,年底官府放出来的官文却让人彻底震惊了。
 因为中央街道要扩宽,所以暂时封了中央街道上通往春熙巷和如意巷的入口,也就是说,人们再也不能从中央街道那边进入两条商铺林立的巷子了,若要进巷子,只剩下杜若巷这么一个出入口,这个消息一经证实,杜若巷中所有的铺子几乎没用几天,就全都租了出去,傅新桐也仿照朱雀街的样子,将杜若巷分开了两三块区域,但主要经营酒楼,茶楼,饭庄这样能够带来客源的产业,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一条杜若巷似乎在京城里横空出世,聚集了大量的客人,客人有了,就不愁生意做不出来了。
      而杜若巷中,有两家最豪华的酒楼和酒楼,一为醉仙居,一为八方汇,两处地方皆为傅新桐自己投钱建造而成,醉仙居以类似宫酿的酒品出名,八方汇则店如其名,汇集城中茶楼之最,四通八达。
      作者有话要说:  唉,法医秦明完结了,然而我还是没有等到老秦和大宝的感情戏,不懂他们既然没有感情,那为什么最后拍的那么煽情,英雄救美等言情梗不断出现,连个官方糖都不发,嘤嘤…

      说起杜若街上得醉仙楼和八方汇,很多人似乎都没法说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京城内首屈一指的酒楼和茶楼,分明在不久前,那条杜若街还是死气沉沉,没有任何人气的。就因为中央街道封了春熙巷和如意巷,一下子让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巷子入了人们的眼,而很巧的是,这条巷子明明才修建成没多久的样子,如今就发展成这么大的规模了。


      傅新桐在八方汇茶楼的三楼,有一间属于她自己的雅间,用来招待特殊的客人。比如说现在,这间雅间里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温覃拿着茶杯在雅间里走来走去,不时的啧啧称奇:“哎呀呀,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这丫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若是将这话传出去给别人知道,估计都没人会相信。”
      温覃站在三楼窗前,看着杜若街上人来人往,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在京城里土生土长,这条街道从前也来过两回,可这才过了多久,一条那样破旧不堪的街道,居然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中,翻云覆雨,变成了如今这样貌。
      傅新桐与顾歙对坐在棋盘两边,如今她是主,他们是客,她自然得多招呼着些,给他们斟茶倒水过后,刚刚坐下,就听见温覃的这番感慨之言,不禁笑答:“没人信便没人信,这条街是我娘的嫁妆,本来我就是想收拾出来自己开几家铺子,谁知道,街刚建好,那头中央街道就给封了,人们要去春熙巷和如意巷的话,就势必要从我条街上走了。”
      温覃听了傅新桐的话,不禁再次感叹:“你说说看,该你赚的钱,真是一分不少都会给你。就你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人有的。我看用不了多久,你这小丫头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到时候咱们司里少不得要靠你支应呢。”
      傅新桐被温覃说笑了:“好哇,只要温世子你不断了我醉仙楼的皇家御酿,司里今后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尽管跟我说便是。”
 醉仙楼的招牌皇家御酿,都是温覃给搞来的,那时候,傅新桐只是跟他提了一句,说自己酒楼要开了,却一味镇楼的酒,他第二天就给她送了三十车过来,大张旗鼓的搬进醉仙楼,搬了两天才搬完,而且都是白天搬,晚上歇,务必要让人都看见,那酒坛子上一个个的‘御’字,无疑像是给醉仙楼镀了一层金,甚至有人在背地里猜测,醉仙楼其实就是某个皇家子弟开设的,要不然怎么御酒坊的酒跟不要钱似的送过来呢,要知道,御酒坊的酒那是一两一金的价格,普通商贾就是有钱也搞不到,一下子就把醉仙楼的名头给打响了。
      傅新桐可不会忘了温覃的这份情,如今当面说出感谢来,温覃却转身摇手,指了指她对面一直在喝茶,没有说话的顾歙,道:“别,御酒坊的酒我最多搞几坛喝一喝,要供应的话,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得问问他。”
      来送酒的都是温家人的穿着,傅新桐还以为……将目光转移到了顾歙身上,只见顾歙放下了茶杯,将棋盘右侧的棋盖儿打开,捏起一颗,抬头对上了傅新桐,比了比棋子,意思相当明显。
      温覃见他们要下棋,顿时感到无趣,放下茶杯,说了一句:“喝茶不适合我,提起皇家御酿,我也好久没喝了,趁这机会去喝两杯,走了。”
      傅新桐摆下手里的棋之后,回头看来一眼温覃离去的门,守在外面顾歙的随从早就替他们把门再次关上,偌大的雅间内,居然就剩下了傅新桐和顾歙两人,这安静的气氛,让傅新桐多少觉得有点紧张了。
      顾歙下了一子,抬头看她,见她不动,只得出声:“该你了。”
      傅新桐收敛心神,不敢再多想,落下一子,顾歙静若处子,整个人仿佛一尊玉雕般,傅新桐下棋的空档,偶尔瞥他一眼,每一眼都会惊叹鬼斧神工这个词,为什么会有男人生的这般好看呢?这样的男人将来得什么样的女子堪配呢?这个问题让傅新桐忽然想起了上一世,她怎么忘了,顾歙上一世一直到死好像都没有婚配吧。
      顾歙捏着棋子,一手支在棋盘上,棋子在修长的手指尖转了两下,那样子明显是不相信傅新桐的话,傅新桐无奈一叹:“我……想事情呢。”
      顾歙目光灼灼,辨别了一番傅新桐的表情之后,才继续落子下棋:“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傅新桐眼光一动,挑眉道:“自然是在想生意的事情了。这些你也要听吗?”
      要是普通人,这句话之后,应该就不会追问了,可傅新桐忘了,她面对的是顾歙,只见他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嗯,你说我听着。”
      心底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勉强一笑:“顾公子想听,我可不愿说了。”
      顾歙好看的唇角勾出浅笑,看的傅新桐心上一紧:“你笑什么?”
      “我笑你怎么不喊我兄长了,从前见了我可是一口一个兄长的,当初那个小丫头如今变成了小老板,开始目中无人了。”
      顾歙的话让傅新桐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么一个冰山似的顾歙,居然也有跟她说玩笑话的一天,横了他一眼,并没有接他的话,因为她总觉得,如果接了他的玩笑话,似乎关系就变得有些亲昵,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可不敢越了那条线。
      傅新桐的沉默让顾歙再次抬眼看她:“哎,想不想把生意做得更大点?”
      这个话题似乎安全,傅新桐疑惑与他对视,等着顾歙接下来的话,可他却又不说了,傅新桐等了好一会儿,他都只是敛目饮茶,故意吊人胃口的样子,傅新桐等的急了,只好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呀。”
      顾歙放下茶杯,见傅新桐脸上生出了怒容,白皙的脸颊上两抹飞霞,很是可爱,收回目光回道:“既然你这条杜若巷成了气候,那又何必借着春熙巷和如意巷的人来做生意呢?”
      傅新桐听不出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沉吟问:“你……什么意思?三条巷子在一起,人们要到这一带来玩儿,自然就来了啊。”
      顾歙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一句让傅新桐目瞪口呆的话:“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想过让三条街全变成你的?”
      傅新桐有好一会儿脑子里都是放空的——让三条街都变成她的?
 这种话估计也就顾歙这种人说出口才不会引人发笑,但就算不笑,可傅新桐也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做到,一条杜若街已经让她倾囊而出了,并且还是在拿有房契,地契的情况下,可春熙巷和如意巷就不同了,那两条巷子规模比杜若巷要大很多,里面的店铺也开了很多年,要想撬动那里,除非是有滔天的权势或者取之不尽的金银,否则要做到难于登天。
      顾歙见傅新桐傻眼了,似乎很满意,用棋子敲了两下棋盘,用他那特有的低柔声音,对傅新桐诱惑道:“你若想的话,我买下来送给你啊。”
      顾歙说完那句话之后,两人对视良久,雅间内悄无声息,顾歙也不着急,看着傅新桐犯傻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无聊,还觉得很有趣,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等着傅新桐自己回过神来。
      复习题弄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心里却翻了天,因为顾歙的一句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明知道顾歙的意思和她想的意思肯定不一样,但她就是忍不住往那处去想,从前只听说过美色误人,傅新桐还不相信,可是现在,却不由得她不相信了,顾歙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一句话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将一个女人的心撩出涟漪,只要他愿意的话。
      干咳了两声,为自己的失态找回一点面子,傅新桐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这话……若给其他人听见了,势必要误会你的。什么叫买下来送给我呀?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顾歙抿了抿唇,黑眸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稳下来,继续与不好意思的傅新桐对话。
      傅新桐对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终于从美色中脱离出来,理智回归,深吸一口气后,对顾歙回道:“要肯定想要了,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想把春熙巷和如意巷发展成探事司的地盘吗?”
      这是傅新桐觉得最有可能的一个猜测,果然,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她在顾歙的眼睛里看到了赞许,顾歙直言不讳:“不仅是春熙巷,如意巷,你的杜若巷也很不错,这三条巷子,巷巷相连,从前我竟没有发现,这三条客流旺盛的巷子,其实完全可以变成一个最大的情报转换处,你懂我的意思吗?”
      傅新桐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了顾歙的意思,他是想把这里打造成一处交流情报的地方,一般市井情报的流传,少不了茶楼和酒楼,这两处是口舌最复杂的地方,很多消息都可以从这里发出,收回。

      傅新桐觉得现在面对顾歙的这种理所当然的要求时,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生气了,却也不会言听计从,将手里的棋子抛入棋盒之中,双手抱胸,对顾歙说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这个要求,你这样算不算让我把私器公用?”


      顾歙因为傅新桐的这个要求而笑了出来,是那种真真正正的笑:“你的街还是你的街,另外再额外给你两条,所有盈利都归你所有,这算不上是私器公用吧。你若不要那两条街,我也会买下来,你这里我照样会用,你觉得你希望是哪一种结果?”
 傅新桐脑子里飞快的将这笔账算了一下,她的一条杜若街虽说现在初见气候,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暂时的,等到春熙巷和如意巷那头的中央街道扩宽好了之后,那边同样可以进出的话,杜若巷的客人就会少很多,但如果,听顾歙的,趁热打铁把春熙巷和如意巷也一并吃下来,那么到时候就算中央街道修建完毕,三条街道成了一个整体,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额外的流失,更何况顾歙这个要求,明面上像是吃了现成的,可是实际想想,他要收了春熙巷和如意巷这两条街道所要花费的金钱,估计得有五六个杜若巷这么多,而他投入这么多钱之后,居然不要盈利,这种好事,傅新桐如果不答应,那就真是个傻瓜了。
      正如顾歙所说的那般,他确定下来的事情肯定会做,而傅新桐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杜若巷在顾歙眼中可能已经算是和他在个地盘上的了。
      顾歙对傅新桐肯定的点头,傅新桐听后,一拍桌面:“好,一言为定。那你什么时候收?”
      说完这句话之后,顾歙又再次拿起了棋子,对傅新桐比了比,两人就又继续下棋。
      下了几手之后,顾歙再次开口对傅新桐问道:“你似乎对赚钱很感兴趣。为什么?”
      傅新桐一边研究顾歙的棋路,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因为钱是个好东西呀!”
      “你很缺钱吗?”顾歙觉得有时候真的看不透这个小姑娘。明明大家闺秀出身,却对金钱十分执着。
      傅新桐点头,顾歙意外:“为何?”傅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也绝对不会缺钱,而她所在的傅家二房,因为出了一个出息的傅庆昭,娶得还是公主,这样的家世,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要好不知多少,按理说她的生活绝不该缺钱。
      “为何啊?”傅新桐仔细咂摸这个问题,没法跟顾歙说是因为她比别人多活一世,所以更加了解钱的妙用,不管是什么境遇,有钱傍身能省去很多很多烦恼,她这一世再不想为金钱所困扰。
      “大概是因为……上辈子穷怕了?”她半真半假的对顾歙说了这么一句话,忽然找到顾歙棋局里的一处破绽,高兴的落下一子,吃掉了周围他的几个黑子,得意的对他比了比手势。
      顾歙低头看了看,从容淡定的在棋盘另一边围剿了傅新桐,让刚得意没多久的她大惊失色,没想到她拆了东墙,补了西墙,最终也没逃过被围剿的命运,失望的将棋子抛入棋盒,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顾歙微笑着指了指棋盘上的一角,对傅新桐说道:“你先前一步虽是巧妙,却少了些稳妥。”
      两人正说话之际,温覃去而复返,脸色有异,直接走到顾歙面前,对他低声说道:“先前阿荣传来消息,说人找到了,一个月前,曾在江都出现过。”
      温覃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张家血案的杀手头目。我们找了他好长时间,如今终于有了线索。”
      提起张家血案,傅新桐仍心有戚戚,看向顾歙,只见他从榻上下去,将披风拿在手里,对傅新桐点头致礼,:“棋下回再教你,这段时间我们都不在京城,你一个人当心些,有事找徐枫他们,春熙巷和如意巷我会安排人下去,到时候你跟着接应处理一下。”
      简略的吩咐过后,顾歙便将披风穿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间,温覃拍了拍傅新桐的肩膀,傅新桐问道:“你们是去江都抓人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温覃摇头:“抓人不是你要做的事,我们也不会单独去,还有大理寺和锦衣卫随行,你不用担心我们。”
      温覃走到屏风那儿拿起了自己的披风,见傅新桐不好意思,故意又道:“哦,你就算不担心我们,总该要担心顾歙吧。放心吧,他也没事的。就他那个身份,大理寺和锦衣卫就算倾巢出动,也不会让人上了顾歙一根毫毛的。”
      傅新桐满头黑线,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温覃这话,她才不担心顾歙呢,顾歙的确命不长,可那也得要到好几年以后,现在她才不担心呢。
      温覃笑着离开了雅间,傅新桐原地站了会儿,然后就走到了窗台后边,推开窗户,往楼下看去,直到看见顾歙和温覃上了马,顾歙似乎有所感觉,回过脑袋,抬头看了一眼,因为看的十分精准,吓得傅新桐赶忙把身子往窗户后头缩了缩,可忽然又觉得自己太傻了,顾歙必然早就看见她了,她躲起来反而更像心虚的感觉。
      从缝隙里,傅新桐似乎看见了一个顾歙的笑脸,等她再探头的时候,他们俩已经骑着马快要到杜若巷的巷口了。阳光下,两年轻公子鲜衣怒马,说不出的恣意张狂,顾歙这个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名字,此时此刻,谁又能想到,他将来会是那么个下场呢。
      傅新桐叹了口气,低头搅动了几下手里的帕子,咬唇犹豫,就像是傅庆昭毁容的事情一样,顾歙的事情,如果提前了解和预防的话,会不会也能达到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效果呢?
      这一世顾歙能不能不死?他弑父必然有他弑父的理由,从这段时间和他的相处来看,顾歙绝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做出逆天举动的人,他沉稳,有思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他又怎会做出那样极端的反应呢,所以,一切皆有因,只要寻找到根本原因,要让他改变命运,只是单纯的想想,似乎并不是那么难实现的一件事吧。
      可是,这个因又会是什么呢?如果她直接问顾歙的话,他会信任她,从而将一切告知吗?
      不知怎么回事,傅新桐脑中被这件遥远的,虚无缥缈的事情弄得一整天都没法静下心来,在雅间内呆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夕阳西下她才从这过度思虑中清醒过来,收拾一番后,回到了傅家。
      在傅家门前,傅新桐遇到了大夫人余氏,她亲自送两位夫人出门,那两位夫人傅新桐曾经见过,一位姓张,是御史夫人,还有一位姓刘,是国子祭酒夫人,这两位夫人是贵圈中有名的红娘,喜欢替人牵姻缘线。
      余氏的笑容有点勉强,两位夫人表情倒还不错,遇到刚要进门的傅新桐,余氏对傅新桐笑道:“桐姐儿回来了。”
      傅新桐点头,对两位夫人行了个客礼,张夫人看见傅新桐,眼前一亮,立刻上前来牵住傅新桐的手道:“这便是三姑娘吧,都长这么标志了,前儿瞧见时还没这么高呢。”
      傅新桐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刘夫人也凑上来与傅新桐说话,傅新桐看向余氏,余氏赶忙将她拉入了门内,对两位夫人说道:“如此,今日便不留二位,慢走。”
      张夫人跟余氏行了告别礼,拍着余氏的手背说道:“这事儿大夫人可得考虑清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余氏笑容尴尬,没有应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送走了两位夫人,见傅新桐还没走,站在门内等她,余氏才勉强对傅新桐牵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傅新桐上前扶住她,轻声问道:“她们是来给大姐姐议亲的?”
      对于余氏和傅音渺,傅新桐没有恶意,上一世的坏事全都是傅庆城一个人做的,与她们并无关系,而这一世,她早早便将傅庆城做的事情揭露出来,断绝了他的恶行,虽然解气,让傅庆昭平安了,可是,却也让余氏和傅音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因为傅庆城的关系,她们娘儿俩需要面对更多的非议,傅音渺上一世嫁的也是个侯府,尽管侯府实在关外,可到底还算是出身显贵的,但这一世,傅音渺的姻缘势必又要打个折扣了。
      见余氏不说话,傅新桐便明白过来,追问道:“是谁家的公子?”
      余氏扭过头去,眼中似乎有些泪光,傅新桐赶忙给她递帕子安慰:“大夫人别难受,我,我不问了便是。”
      余氏接过傅新桐的帕子,掖了掖眼角,语气略带疲惫的说道:“不是因为你。我是替音姐儿可惜。张夫人和刘夫人今日来与我说,太史令宋家三公子还未婚配,问我家音姐儿可有婚约。”
      “太史令家宋三公子?那不是素有隐疾传闻,一条腿还有些不灵便的那个吗?”

      傅新桐把宋家三公子的情况说出来之后,余氏就重重的叹了口气,傅新桐看着她这样,不禁又问:“怎么这样的人家也来给大姐姐说亲呢。不说要门第相当,可至少不能有隐疾吧。”


      余氏欲言又止,最终两边看看,确定没人才轻声说道:“我原已经回了宋家,可不知怎的,他们便盯上了音姐儿,这不,今儿还请了张夫人和刘夫人过来说项,我只能说考虑,这样的人家,若说的重了总归不好。”
      说完这话,余氏便不等傅新桐回答,转了个弯儿与傅新桐分了道。看着余氏这样子,傅新桐也很无奈。
      回到商素院,萧氏正在选料子,傅新桐过去之后,她把今日选的几种料子送到傅新桐眼前,傅新桐草草看了两眼,便闷声喝茶,萧氏见她这般,便知她有心事,放下料子,凑过来问:“怎么了?你那些了不得的生意出问题了?”
      傅新桐看着萧氏,摇头道:“我那儿都上轨道了,能有什么问题,是音姐姐,我今儿在大门口瞧见了御史张夫人还有个刘夫人,她们是来替音姐姐说媒的,可说的却是太史令宋家,那宋家三公子有隐疾,音姐姐如何能嫁过去。”
      这事儿萧氏似乎是知道的,听了傅新桐的话,便接过话说道:“唉,音姐儿命不好。生在你大伯那一房,宋家三公子确实不是良配,可也怪大夫人,一方面中意宋家的家世,另一方面又嫌弃三公子有隐疾,拖拖拉拉的,不给出个爽快话。”
      “如果今年没有其他称心的人家来提亲,到了明年,说不定大夫人就同意了。若真嫁去宋家,音姐儿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听了萧氏的话,傅新桐的心里有点无奈,正如萧氏所言,傅音渺生在大房,傅庆城做了恶事,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势必会连累妻儿,如果如萧氏说的那般,余氏最终会不顾宋家的情况,答应那桩婚事的话,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因为她若不贪图宋家的家世,只在乎音姐儿今后过得好不好的话,那她完全可以替音姐儿找一户相对殷实简单的人家,不一定要大富大贵,声名显赫,其实不愁吃穿,家庭和睦,也是一种幸福啊。
      “哎呀,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自有大夫人去帮音姐儿做决定,咱们到底隔了房是外人,她们总有自己的思量。”
      萧氏这般劝傅新桐,傅新桐觉得有道理,就表示知道了,回去青雀居去看账本了。
      可是没想到吃晚饭的时候,萧氏和傅新桐刚坐上桌,外边来传,说是大姑娘来了,萧氏一听,连忙传她进来,傅新桐也起身出门去迎她,傅音渺穿着单衣,脸上带着泪痕,傅新桐见状,连忙让芳冉给她取一件自己的披风来。
      傅音渺牵着傅新桐的手,来到萧氏面前,二话不说,就对着萧氏跪了下来,口中呼道:“二婶娘救我,二婶娘救我啊。”
      萧氏赶忙躬身扶她:“这是怎么了,快些起来,别跪着了。瞧瞧这手都冻的这般凉,快些给大姑娘端一碗姜茶来暖暖手。”
      傅音渺含泪站起身,被萧氏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好言问道:“别哭,说说怎么了,你一个人出来的吗?”
      “是。先前与我娘大吵了一架,便出来了,无处可去,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二婶娘能救我。”傅音渺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傅新桐在她身旁给她递帕子,问道:“姐姐和大夫人吵,可是为了宋家的事?”
      傅音渺意外傅新桐怎会知道,看来她一眼,便没有隐瞒:“是。正是为了此事。我娘怕是要我嫁去宋家了。可是那宋三公子却是个瘸子,听说是早年在外沾惹了有夫之妇,被人家打瘸的,人品实在差劣,我如何能嫁给他,这岂不是毁了一辈子的事嘛。”
      果然因为此事,傅新桐一叹:“既然人品如此差劣,大夫人又怎会一定让姐姐嫁过去呢。可还有商量余地?”
      萧氏替傅音渺擦了眼泪,低声说道:“孩子别怕,与我说说,既然那宋家三公子这般差劣,那说什么都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啊。”
 傅音渺咬唇犹豫了一会儿后,才低下头,,低声说了一句:“原本我娘还要再考虑的,可是……傍晚的时候,舅舅来了一趟府里,说我家表哥要娶新妇,家里拿不出筹办婚礼的银子,问我娘借去了八百两,我娘手头也不宽裕,自从我爹……那以后,大房的日子不好过,我娘手里拮据,又不好拂了舅舅的面子,也是过够了这困苦日子,想着那宋家三公子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才动了这心思的。”
      “我娘说那些只是传说,没有证据,未必是真的。可是我……我不想嫁去宋家……二婶娘,您去跟我娘说说吧,让她歇了这心思,我宁愿上山做姑子,也不要嫁去宋家。”
 傅音渺哭的伤心,确实是走投无路了。父母是儿女最大的靠山,她爹是个混账,她娘又没有底子,娘家帮衬不了也就罢了,还时常来打秋风,让她日子更不好过,傅新桐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当初在韩家一穷二白的时候,为那几千两银子求爹爹告奶奶,脸都丢尽了,都没能借到,只有傅音渺出手帮了她,不管她是出于赎罪还是真心,这份情傅新桐是一直记在心中的,如今傅音渺有了难,傅新桐觉得自己还是想帮她一帮。
      萧氏本来就心软,最见不得人有难处,更何况傅音渺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连连答应替她做主,傅音渺才感到稍微好过一些,傅新桐也在旁低声安慰。
      手腕里挂着一件傅音渺的披风,表情无奈又无助,进了门,看见萧氏竟也没忍住,用傅音渺的披风捂着脸就哭了起来,萧氏不忍,将她扶着去了偏厅里说话。
      傅新桐便在傅音渺旁边陪着,给她拿果子吃,可傅音渺一心记挂着偏厅里的事情,也吃不下去,傅新桐见状,低声对傅音渺问道:“大姐姐,你不想嫁给宋家那样的人家,那可有想过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就是你嫁人的首要条件是什么,是家世吗?”傅新桐补充问。
      傅音渺吸了吸鼻子:“自然不是。家世什么的我不在意,只想要找一个人品好的,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就好,不求他给我大富大贵,挣诰命夫人什么的,只求他为人上进,肯为家里付出,能撑得起一个家来就好了。”
      傅音渺的要求很实际,并没有一般女孩儿的虚荣,很惊讶傅音渺这个年纪便参透道理,傅新桐上一世是在嫁给韩进臣好几个年头之后,才参透的,女人所嫁男人的家世,也就是嫁人的时候好看,等到真正过起日子来,就知道一个男人的好坏,跟家世是没有关系的。
      男人的家世,并不能让你今后过上好日子,脚踏实地,老老实实,有上进心,肯为家庭付出的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好男儿。
      招待傅音渺心不在焉的吃了些东西后,萧氏才领着余氏从偏厅里出来,余氏的鼻头红红,显然是大哭过,傅音渺立刻站起了身,紧张的看着萧氏和余氏,欲言又止,余氏来到她面前,将一直捏在手里的披风递给傅音渺,低头说道;“回去吧,今儿晚上的事情是娘说错了,宋家既然你不喜欢,那明日娘便给张夫人和刘夫人答复,拒绝了便是。”
      傅音渺眸子里露出了惊喜,然后看向萧氏,感激道:“是。谢谢娘,谢谢二婶娘。”
      萧氏怜爱一笑:“用不着谢我,就算你不说,你娘也舍不得把你嫁给宋家。”
      余氏牵过了傅音渺,对萧氏和傅新桐道:“让你们见笑了,这些事情还来麻烦了你们,真是过意不去……原本就是我们对不起……”
      萧氏阻止了余氏的话:“大嫂快别这么说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与你们绕弯子,那件事作恶的是大伯,我不能原谅大伯,可是跟你们是没相干的,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音姐儿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的为人如何,我还是知道的,不论前事,今后你们有什么难处,只管来跟我开口便是,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萧氏的大度让余氏和傅音渺都很感动,傅新桐也觉得萧氏很大气,虽然软弱心善,可至少能辨是非,不会将不好的情绪撒到无关的人身上,这一点很难能可贵。
      送走了余氏和傅音渺之后,萧氏才大大的叹了口气:“大嫂原也是个有灵气的女子,这么多年实在不容易,若是大伯能长进一点,她们母女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呢。”
      傅新桐想起上一世的余氏,大房立起来之后,余氏也能做到像个真正的官夫人,可见人的际遇和经历有多重要,不能说余氏和傅音渺的一世太平是被傅新桐破坏的,但傅新桐依旧觉得惆怅,都是无奈的可怜人。

      傅新桐既然说要帮傅音渺,那就不只是说说,第二天就找到了楚明和楚朝两兄弟,在八方汇的雅间里跟他们说了几句话,成功把这两兄弟给吓住了。


      “你是说,你想找个男人做相公。要老实可靠,家境殷实的?”
      楚明和傅新桐早就处熟悉了,说话就没有从前的拘谨了,所以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被傅新桐给瞪了一眼:“听不懂是不是,不是我找,是给我姐姐找。”
      傅新桐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楚明身上扔去,楚明一下接住,立刻打招呼:“开玩笑开玩笑,别生气嘛。”
      傅新桐的问题让楚明和楚朝两人对看一眼,楚朝比楚明沉稳靠谱,思量一番后,回道:“要找这样的人也容易,就不知令姐喜欢什么样的了。”
      “要不咱们把这样的人多找几个,然后你抽个时间,让你姐姐悄悄瞧上两眼,自己相看相看,怎么样?”
      楚明总算提了个比较有意义的建议,傅新桐有点犹豫:“我姐姐的性格内向,也不知肯不肯看,不过,她若不肯,我替她看也成,最多就是费点时间呗。”
      两人给了答复,傅新桐心里就放心了:“那麻烦你们了,事成之后,请你们喝酒。”
      楚朝笑答:“喝酒可以,不过别说客气话了,都是自家人,难得你有事儿请我们帮忙。”
      就这样,傅新桐把这件事就托付给了那两兄弟去办,希望能够替傅音渺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她不想要名门望族,在傅新桐看来,的确是明智之举,名门望族表面上看着好看,其实内里乌糟糟的事情一大堆,各房相处麻烦不说,还成天要避着这个,避着那个,做什么都有人管着,不如一个殷实人家,人口简单,心思没那么重,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就是福气啦。
      傅新桐送楚明和楚朝下楼,探事司的人在外面都是正常打扮,楚明和楚朝也是官宦子弟,暗地里跟着顾歙办事,明里就是两个纨绔子弟。
      傅新桐送他们出门,与他们最后敲定细节,没注意撞到了一人,身子往旁边偏了偏,让过那人,想让他先走,可是那人却不动,傅新桐才抬头看他,熟悉的脸如今看起来早已没了波澜。
      韩进臣就那么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见傅新桐发愣,他才微微弯下身子,对傅新桐笑道:“我道是谁走路不长眼,原来是傅家三姑娘啊。”
      傅新桐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点头之后,便要越过韩进臣出门,可脚步一动,只见韩进臣便一伸手,用手臂和扇子阻拦了傅新桐的去路,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锦缎直缀,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再加上他容貌出色,又站在门边,没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韩进臣脸上扬起一抹笃定的笑,在他的脑子里,根本就不相信有女人在见过他之后会记不得他的样子。
      傅新桐耐着性子,双手抱胸,无奈开口:“韩公子想干什么?”
 韩进臣将手负于身后,弯下腰,故意要凑近傅新桐的样子,傅新桐眉头一蹙,又往旁边退了两步,韩进臣看着这越长越漂亮的小姑娘眼中那浓浓的防备之色,觉得十分好奇,他真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就算是上回因为表哥和她哥哥的事情有过不愉快,但那也不是因为他造成的,可这姑娘从第一眼看见他开始,对他就夹带着浓浓敌意,还从来没有哪个姑娘这样对他无动于衷呢,所以此时见了,韩进臣才想再试探试探她,没想到就来了兴趣,觉得看她生气的模样,也挺不错。
      “我不想干什么,只不过是跟三姑娘打个招呼罢了,还是说,三姑娘想我对你干什么?”
      傅新桐强忍着脾气,面无表情对上了韩进臣,并不为他这类似登徒子的话而羞臊,抬脚就要往他旁边经过,韩进臣见她再次漠视自己,心里不爽,伸手就拉住了傅新桐的胳膊,吓得傅新桐叫了一声,韩进臣刚要开口让她别怕,就觉得眼角余光一闪,两个人影就窜到了他和傅新桐之间。
      楚明和楚朝两人将傅新桐从韩进臣手中夺下,藏到了身后,楚明认识韩进臣,都是官宦子弟,平日里也打过照面,知道韩进臣是首辅公子,没必要的话,两人也不想与他有过节,所以韩进臣拦住傅新桐的时候,两人只在旁边等着,若非傅新桐惊叫了一声,他们也不会动手了。
      韩进臣看着楚明和楚朝两兄弟,想了想后,才想起来这两人是谁,见他们对傅新桐十分保护的样子,不禁觉得奇怪,冷声问道:“你们做什么?我与她说话呢,让开。”
      楚明回头看来一眼傅新桐,问道:“三姑娘,你想跟他说话吗?”
      楚明便对韩进臣摊了摊手:“你看吧,人姑娘不愿意跟你说话。韩公子何必强人所难呢。”
      楚朝淡定自若:“我们和这位姑娘没有关系,只不过瞧不惯韩公子的行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没错!韩公子这样轻浮的行径,真是叫人大跌所望啊。这要让京城里那些暗自喜欢你的姑娘们瞧见了,得多伤心啊。”楚明在不行动的时候,就是个纨绔子弟,要说这些不正经的话,韩进臣还真不是他对手。
      果然,楚明一番话之后,韩进臣就变了脸色,见周围围观的**中越来越多,这才扬起了笑容:“我不过见到故人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既然三姑娘不愿与我说话,那在下自然不会勉强,山水有相逢,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三姑娘请了。”
      韩进臣就算再怎么混,也不会在大街上真的对一个姑娘怎么样,傅新桐倒是不怕他的,只是不想理会他。
      韩进臣进入了八方汇,直接上了二楼,楚明和楚朝才回身问她:“怎么样,没伤着吧?”
      楚朝轻声问:“你怎么认识他,那小子看着人模人样,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新桐笑了笑,韩进臣是什么货色,还有人比她更了解吗?对楚明楚朝道:“嗯,我知道的,他表哥之前和我哥哥有过冲突,他曾领着他表哥去我家道歉,有过一面之缘,不想第二次见面,就跟无赖似的缠了过来,幸好有你们在。”
      “嗨。”楚明嘴上功夫了得,却也是个实在人,摆手道:“就算没我们在,量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如何,对付这种男人,下回你只管声音大些,这种人好面子,你声音大了,他就不敢靠近你了。”
      傅新桐把楚明说的话放在脑中咂摸半天,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
      楚明一脸得意:“那是!对付这种人咱哥儿俩是祖宗。你放心吧,等头儿回来,我把今儿的事儿告诉他,让他给你再出出气。”楚明话里的头儿指的是顾歙,傅新桐一愣:“你告诉他干嘛?他会给我出气,开什么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头儿对你的事儿可上心了,他就是看着冷,其实心里头别谁都热乎。”
      楚明越说越不靠谱,傅新桐只觉得刚才面对韩进臣的时候,都没有紧张,可听楚明说顾歙,没由来的心头就砰砰的跳了起来,只能在没有暴露出太多情绪的时候,就把他们打发走。
      辞别了两人,楼上雅间傅新桐也不敢回去了,让店内伙计去喊了后院里休息的马车,傅新桐就坐上马车,往云熙山去。却没有发现二楼的客窗后,有一道目光盯着傅家的那辆马车看了好一会儿。
      韩进臣站在窗口,身后约的朋友过来拍了拍他:“看什么呢?莫不是看见漂亮姑娘了吧,眼睛都直了。”
      屋子里好多个富家公子哥儿聚集,听了这话,满堂哄笑了起来,韩进臣从容转身,居然破天荒没有否认,似笑非笑的点头:“嗯,确实漂亮。”
      那小丫头的漂亮是从内而外的,所谓骨相美,说的应该就是她那样了,怎么看都觉得顺眼,哪怕是她气鼓鼓对他瞪眼睛生气的时候,韩进臣都觉得这小美人儿很可爱。
      韩进臣的一番话,让房间里的哥儿几个都炸了,纷纷扑倒窗子前往外看,争先恐后的生怕晚了就瞧不见让韩进臣夸奖的佳人长什么模样。
      韩进臣懒得理他们,端着茶杯坐到了茶案后头兀自品茶,脑中那一抹俏丽的身影怎样都抹之不去,她爹傅庆昭去年中了状元,随即就被外放到肃州去当知府,只要熬过了这两年,等到回京述职的时候,傅家就要今非昔比了。那小姑娘的身价又得涨了,也不知那个时候,他再去求的话,还能不能得手。
      韩进臣对自己的容貌和气度有十分把握,觉得这个世上只要他上心,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傅新桐嘛,只要他想,那就是时间早晚的事,就冲着今天她对自己的无理态度,怎么着也得把她这朵带刺儿的花摘下来闻闻,看看是不是像她看起来那么香吧。

      傅新桐让傅音渺到青雀居找她,来了之后,傅新桐就要拉住她往外走,傅音渺急道:“哎哎,去哪儿啊。”


      “大姐姐跟我走就是了。”傅新桐头也不回,拉着傅音渺就上了画屏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在车上傅音渺还是不停的问:“桐姐儿,你倒是说话呀。带我去哪里?”
      傅新桐放下车帘子,转过来对傅音渺一笑;“带你去相看几个人。”
      马车很快就到了八方汇门前,傅新桐带着傅音渺下车,傅音渺左右看了看,认得这里是傅新桐自己开的茶楼,被傅新桐拉着去了二楼,最东南角的一间茶房里,茶房里没有人,傅新桐让小二上了些茶点过来,然后就让傅音渺喝茶吃点心,傅音渺心里没底,可她无论怎么问,傅新桐就是不告诉她到底是来看什么人的。
      直到隔壁传来了一阵男声,傅新桐站起身来,走到两边相连的屏风后头,悄悄的探出头过去看了几眼,然后就对傅音渺招手,傅音渺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就见隔壁房里来了四五个男子,正围坐在一起说笑喝茶,傅音渺看了一眼,就转头对傅新桐轻声问:“什么呀?”
      傅音渺又看了几眼,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把傅新桐拉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哎呀,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若再不说,我便回家了,别胡闹了啊。”
      傅新桐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来,放到傅音渺面前,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傅音渺解释道:“先前他们坐的位置你可记住了,这纸上列出来的就是那四个人的身家资料,第一个为南首之人,你看看再说。”
      傅音渺低头看了看傅新桐给她递来的东西,终于有所察觉,面上登时就烘了起来,结结巴巴的把纸放下:“你,你不会是……哎呀,你也太胡闹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傅新桐见她害羞,赶忙抓住她的手,说道:“我没有胡闹,就是没胡闹,所以才替你想了这么个办法来的,你放心吧,这些人全都是我朋友认识的人,身家清白,老实肯干,人品相当不错的。”
      傅新桐打断她:“不该怎么样?不过就是对着资料看一眼人罢了,再说了,又不是看了就让你跟他好,先选选条件嘛。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他们全都不知道内情的,你放心好了。”
      傅新桐的话让傅音渺低下了头,依旧觉得不妥,傅新桐只好接着说道:“大姐姐,我知道我的行为有点鲁莽,可是,我也是真心替你想的,你上回说想找个老实可靠,与上进心的人家,我给你挑的正是这样的,你若还是不放心,我也就不瞒你了,上回我去过温侯府你知道的吧,我认识温家二姑娘,这些人全都是温世子手底下的好儿郎,家世清白,为人厚道。”
      生怕傅音渺怀疑这些人的来历,所以,傅新桐干脆一并把这些人的来历全都交代清楚了,反正整个傅家都知道温候府二姑娘与她相熟,这件事情若是说傅新桐亲自挑的,那就会惹人怀疑,她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手里哪儿来那么多的资源呢,毕竟探事司的事情也是不能曝光的,所以,一切推到温覃身上是最好不过了。
      傅音渺听了傅新桐的话,心中感激她这般认真的替她着想,可就是这样的方式实在叫人难以接受,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可就真没脸做人了。
      傅新桐见傅音渺还是不肯看,无奈一叹:“唉,好吧,今儿的确是我鲁莽了,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姐姐若实在不想看的话,那咱们就回去吧。下回我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法子。”
      “下回你还想想什么法子呀?”傅音渺抿了抿唇,低头拿起了那几份资料,从头到尾看了起来,看过之后,才确定傅新桐的确是认真对待这件事的,因为这上面的资料,连那些男儿的家庭底子亲戚,连家里兄弟娶了几房妻妾,妻妾好不好相处,这里面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傅新桐见傅音渺开始看了,才松了口气,然后将她自己的一些见解也从旁说给傅音渺听,隔壁的男人换了两三批,傅音渺对着资料,从中午看到了傍晚,直到天色都有些黑了,才算结束。
      傅新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傅音渺问道。傅音渺红着脸,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也就是扭捏了一会儿,傅音渺便动手抽出了几份她觉得还不错的,没有说话,只放在一边。
      傅新桐拿起她选的那几个出来看,笑着说道:“姐姐眼光还不错嘛,跟我昨儿选的差不多。”
      傅音渺抿唇一笑,经过了一个下午的历练,现在已经没有开始那般不好意思了,至少能开口对傅新桐问问题了:“所以,之后该做什么?难不成再相看一回吗?”
      傅新桐嘿嘿一笑:“哪儿能再相看一回。你挑的这几个人里,我也得托二姑娘再去问问人家的心意,看看人家想娶个什么样的。”
      不可能只是让她单方面挑选,总要问问对方的意思。现在傅音渺是真的相信傅新桐在认认真真的替她办这件事,不管事情最后成不成,傅音渺心里都会记着傅新桐帮她的这份情谊。
      不过,傅新桐现在可不知道傅音渺心中的想法,还在研究她选出来的那几个人,暗自对应着长相,然后见外面天黑了,姐妹俩就下了楼,准备回傅家去了。
      谁知道冤家路窄,正要上车,傅新桐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不太受欢迎的声音。
      傅新桐停下脚步,转过头去一看,韩进臣那帅气逼人到惹人讨厌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韩进臣走到傅新桐身前,笑着作揖,假兮兮的说道:“咱们可真是有缘呢。”
      傅音渺一愣,没想到韩进臣会问到自己身上来,看看傅新桐,正犹豫要不要说话的时候,傅新桐就挡在了她面前,冷冷的对韩进臣回道:“她是我姐姐,韩公子有何贵干。”
      韩进臣一脸了然:“原来是令姐,幸会幸会。在下韩进臣,曾到府上拜会过,大姑娘有礼了。”
      说完便对傅音渺又是一揖,做足了表面文章,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翩翩公子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表率了。
      傅音渺规规矩矩的回礼,并不知道傅新桐与这位韩公子是什么关系,但韩公子的目的一看便知是想与傅新桐说话的,傅音渺思虑一下,对傅新桐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我先上车,你……莫要说太久。”
      傅音渺对傅新桐交代了一句,眼神试示意傅新桐主意周边的人来人往,不要说得太久,得主意自身形象。傅新桐点点头,就让傅音渺先上了车,然后才把目光落在了韩进臣的身上,打量着他,猜测这人是碰巧的,还是刻意的,若是碰巧来的,那也未免太巧了,若是刻意来的,那就要当心了。
      韩进臣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盯上了自己,必有所图。
      傅新桐的冷淡与疏离,韩进臣早就领教过,并不觉得奇怪,将手放入衣袖中,身子微微倾斜到傅新桐面前,低声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兵部当差,听说你哥哥如今在军中,我便随意托人打听了一番,倒还真让他打听出了消息,不知三姑娘有没有意向听呢。”
      韩进臣笑眯眯的对傅新桐说出了这番话,抛出了傅星落的事情来,然后像是笃定傅新桐有兴趣一般,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想让她到旁边说话去。
 傅音渺在车上咳嗽了一声,傅新桐没有理会,看着韩进臣的衣袖,猜想着待会儿若是她随他去了旁边,他定能掏出一封像模像样的公文来,上面写的肯定都是关于傅星落的事情,先不论真假,但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一般女子若有可以听见亲哥哥近况的消息时,定不会有戒心,只要看了那公文,对韩进臣这个人就算是有敌意的,也会不好意思,韩进臣此举,为的是想拉拢两人的关系,想必他也察觉到,傅新桐每次见他时,都刻意冷漠,在他那从未失手的脑子里,可能自动的就把女人对他这种青年才俊的冷漠,归类到欲拒还迎的方面去,以为傅新桐是故意这样,只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所以,他主动示好,便是要给傅新桐一个台阶下,让傅新桐接受了他的好,那么今后两人就可以正常交往了。
      不得不说,韩进臣的这个如意算盘打得挺不错的,凭他显贵的出身和出色的外貌,只要他想对哪个女孩儿下手,能够抵御住他的女孩儿还真不多。
      只可惜,他遇到了傅新桐。一个对他的内在外在全都了如指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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