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中找出与下列意思一致反复的嘱咐相应的词语语

一、与政事相关的常用词

官员到某地任职,做一些相关的政事,实行一定的政策,会引起各方不同的褒贬评论。于是官员与百姓、官员与官员、官员与国君(帝王)之间就会有许多“动作”发生。

2.劝:①鼓励,奖励;②受到鼓励、奖励。

3.课:考核、督促、征收。

4.风、化:教育感化。

5.按、案:巡视,巡行;考察,核实,查明。

6.游:①游玩,游览;②旅行,外出求学或求官;③交际,交往。

7.趣、趋:①小步走,跑;又引申为赶快,迅速。②通“促”,催促。

9.白:告诉,报告。常用于官吏之间。

10.短:进谗言,说坏话。

②使知道,报告给……知道。对于义项

③要特别注意。其中省略的人往往是最高统治者——国君,强化了这一点,阅读时就不至于认为下文中国君和主人公发生的事件显得突兀。怎么国君知道了并参加进来了呢?其实就是“闻”字在起作用。如“没死以闻”,“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13.折:指斥,指责,驳斥。

14.让:①责备,责怪;②谦让,辞让。

15.党:偏袒,伙同,包庇。

16.矫:假托,假传。

17.质:作人质;抵押。

18.次:①临时驻扎(用于军队);②住宿,停留(用于个人)。

19.输:缴纳(贡品或赋税)——由“输送、运输”引申。

20.当:判刑,判罪。后多带表示惩罚意义的词语。

21.坐:①因……犯罪或错误,触犯;②牵连,定罪。

22.多:赞扬,欣赏。“高、贵”等字,若带宾语,就是意动,也意译为此。

23.少:批评,轻视,看不起。

这是一些常见的单音动词。我们基本可以按照官员行为、他官(官场)反应、社会评价三个层面来掌握。

(1)宰相:总揽政务的大官。宰,主持,相,辅佐。

(2)御史大夫:其权力仅次丞相。

(3)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4)三司:太尉,司徒、司空。

(5)中书省:中央行政机要机关。

(6)尚书:六部最高行政长官。

(7)太尉:军事首脑。

(8)郎中:尚书属下部员。

(9)宦官:宫廷内侍,又称太监。

(10)侍郎侍中:宫廷侍卫。

(11)校尉:汉代军事长官。

(12)翰林学士:管文件,图书,侍读。

(13)太史:记史,管文收。

(14)国子监:中央教育机构。

(15)左右拾遗:唐代谏官。

(16)总督:清代地方最高行政长官。

(17)巡抚:总揽一省行政军事长官。

(18)知州:州一级行政长官。知,管理。

(19)太守:郡一级行政长官

征:由皇帝征聘社会知名人士充任官职。如:公车特征拜郎中。《张衡传》

辟:由中央官署征聘,然后向上荐举,任以官职。如:连辟公府不就。《张衡传》

荐、举:由地方官向中央举荐品行端正的人,任以官职。如:举其偏,不为党。《左传"襄公三年》

知:韩琦镇长安,荐知泾阳县。《宋史·侯可传》

拜:授予官职。如:……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征拜郎中。《张衡传》

选:通过推荐或科举选拔任以官职。《元史·贾鲁传》:“延、至治间……选丞相东曹掾。”

除:任命,授职。如:寻蒙国恩,除臣冼马。《陈情表》

授:授给、给予官职。《元史·贾鲁传》:“秦定初恩授东平路儒学教授。”

赏:指皇帝特意赐给官衔或爵位。如:八月初一,上召见袁世凯,特赏侍郎。《谭嗣同》

封:指帝王将爵位或土地赐给臣子。如: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鸿门宴》

起:起用人任以官职。如:鲁居丧服阕,起为太医都事。《元史·贾鲁传》

察:考察后予推荐,选举。如:郡察孝廉,州举茂才。《三国志·吴主传》

仕:做官。如:学而优则仕。《论语·子张》

仕宦:做官,任官职。如: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孔雀东南飞》

仕进:进身为官。如:迈少恬静,不慕仕进。《晋书·许迈传》

罢:免去,解除官职。如:窦太后大怒,乃罢逐赵绾、王臧等。《魏其武安侯列传》

绌、黜:废掉官职。如: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赏。《封建论》

免:罢免。如:免官削爵。〈汉书"贡禹传〉

夺:削除。如:使者遂逮守,胁服夺其官。《书博鸡者事》

升:升官。如:升(鲁)台都事。《元史·贾鲁传》

擢:在原官上提拔。如:擢为后将军。《汉书"赵充国传》

拔:提升本来没有官职的人。如:山涛(人名)作冀州(长官),拔三十余人。李白《与韩荆州书》

迁:一般指提升。如:孝文帝说之,超迁,一岁中至太中大夫。《贾谊传》

陟:进用。如: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出师表》

晋、进:晋升官职,提高职位或级别。如:成语“加官进爵”

加:加封,即在原来的官衔上增加荣衔,一般可享受一世特权。如:平剧盗赖文政有功,加秘阁修撰。《宋史·辛弃疾传》

拜:按一定礼节授予(任命)官职,一般用于升任高官。如: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谪:因罪被降职或流放。如: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岳阳楼记》

①降职。如:贬连州刺史。《刘禹锡传》

②降职并外放。如:贬邵州刺史,不半道,贬永州司马。《新唐书·柳宗元传》

放:一般指由京官改任地方官。如: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复见。《卜居》

左迁:降职贬官,特指贬官在外。如:予左迁九江郡司马。《琵琶行》

窜:放逐,贬官。如:暂为衔使,遂窜南夷。(韩俞《进学解》)

左除、左降、左转:降职。如:帝怒,乃罢(陆)贽宰相,左除(张)滂等官(《新唐书·装延龄传》)

出宰:京官外放出任地方官。如: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有非其人,则民受其殃。(《后汉书·明帝纪》)

迁:调动官职,一般指提升。《汉书·王尊传》:“迁东郡太守。”

徙:一般的调动官职。如:徙王信为楚王。《淮阴侯列传》

调:变换官职。如:调为陇西都尉。《汉书"袁盎传》

转、调、徙:调动官职。《张衡传》:“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

补:补充空缺官职。如:太守察王尊廉,补辽西盐官长。《汉书·王尊传》

改:改任官职。如:改刑部详覆官。《宋史·王济传》

出:京官外调。如:出为河间相,时国王骄奢。《张衡传》

兼:兼任。如:余除右丞相兼枢密使。《〈指南录〉后序》

领:兼任(较为低级的官职)。如:桓温镇江口,复引(乔)为司马,领广陵相。《晋书·袁乔传》

行:代理官职。如:太祖行奋武将军。《三国志·魏书·武帝纪》

署:代理、暂任。如:太守奇之,署守属监狱。《汉书·王尊传》

权:暂代官职。如:时韩愈吏部权京兆。《刘公嘉话》

判:高位兼低职。如:除镇安武胜军节度史,司徒兼侍中,判相州。《宋史"韩琦传》

假:临时的,代理的。如:乃相与共立为假上将军。(《史记·项羽本记》)

摄:暂代官职。如:俄检校侍中,摄史部尚书。(《新唐书·杜如晦传》)

守:代理官职。如:初平中,北海孔融召为主薄,守高密令。(《三国志·王修传》)

告老:官员年老。如:时年已七十,遂隐上山,悬车告老。

解官:辞去官职。如:得监和州税,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归养》

请老:古代官吏请求退休养老。如:祁溪请老,晋侯问嗣焉。

乞身:古代认为官吏做官是委身事君,因此称请求退职为“乞身”。如:时天下略定,通思欲避荣宠,以病上书乞身。(《后汉书·李通传》)

乞骸骨:古代官吏请求退职,,意思是使骸骨归葬故乡。如:龚在位五年,以老病乞骸骨。

移病:上书称病,为居官者请求退职的委婉语。如:即日父子供移病,满三月赐告。(《汉书·疏广传》)

致仕:交还官职,即退休。如:以刑部尚书致辞仕。(《新唐书·白居易传》)

这些词,都有个明显的特征,即后面常带表示官职或地点的专有名词,这给我们的翻译带来了方便——可以不译。更重要的是,官职的变动特别是主观情绪明显的降职和升职,往往是我们推断翻译主人公行为、事件中生难字词的重要依据。

3.表人物个性的:耿、(仁)厚、(仁)矜、耿介、刚毅、周密、宽厚、正直、埂、鲠、骨鲠、鲠切、聪、慧、敏、木讷、佞、诈、阿谀、谄谗、谲、狷介。

佞:能说会道,引为巧言谄媚。

4.表人物品行的:行、德、操、节、清(廉)、淫(靡)、贪(浊)

5.与科考有关的:贡举、第、登第、中第、状元、解元、乡试。

6.与学校有关的:庠、序、太学、博士、太傅。

7.表敬重的:敬、重、尊、恭。

8.表赞扬的:多、嘉、称、誉、与、许、叹

9.表社会状态的:治、乱、兴、盛、衰。

10.表少数民族的:蛮、夷、戎、狄

蛮:南蛮,古代统治阶级对南部民族带污蔑性的称呼。

11.表人物地位的:贵、显、卑、官绅、豪。

12.表主管的:知、典、主。

13.与水利有关的:堤、决、溃、溢、涨、灌溉、涝、旱、堰、芜秽。

14.与粮食有关的:粟、黍、禾、谷、稻、菽、稼穑、耕耘、稔、熟、刈、籴、粜、廪、禀、府、荒、欠收。

刈:割;镰刀一类的农具。

廪:米仓。官府供给粮食。

府:古代国家收藏文书或财物的地方,藏兵器的地方叫库。后来成了同义词。

15.表粮食丰收的:丰、饶、赡、足、给、佚

赡:富足,充足;供给。

16.表食物的:糗、馔、肴、膳、羞(馐)、蔬、果、脂膏。

17.表饱饥的:饱、饥、饿、馁、馑。

馁:饥饿,五谷没有收成。

馑:蔬菜和野菜吃不上。连用时饥和谨无区别。

18.表俸禄的:俸、禄、秩、饷

19.表布匹的:布、麻、匹、丝、绢、锦、练、绫、绡、缣、绸、罗、缎、绮、纱、绦、缟、缣、缯、蚕、桑。

20.表穿戴的:纨绔、布衣、履、绶、冠、冕、巾、弱冠、免冠、带。

21.表房舍的:宇、舍、馆、宅、第、邸、庑、屋。

庑:高堂周围的郭房,厨房;房屋。

22.表桌床的:案、几、床、榻。

23.表违背的:牾、忤、逆、倍(背)。

24.表揭发的:劾、讦、揭、擿

讦:攻击或揭发别人的短处。

25.表害怕的:畏、惧、惮、慑、骇、患。

26.表嫉恨的:恶、厌、憎、贬、衔、怨、患、疾、恨、怒、诅

衔:藏在心中,特指怀恨。

27.表暗中的:阴、间、密。

28.表诬陷的:中、谮、诬。

29.表朝见的:朝、觐

觐:原指诸侯秋天朝见天子。

朝:诸侯春天朝见天子,后来都泛指朝见帝王。

30.与京城有关的:禁、阙、畿、京、京畿。

畿:京城所管辖的地方。

31.与皇帝有关的:上、帝、祚、践祚、登基、用事、朕、孤、寡人、御、诏、召、诰、(驾)幸、膳、对策、轮对、奏、表、疏

32.表说话的:曰、云、谓、诏、诰、告、敕、白、陈、对、语、谕、喻、晓、辩、问、谢、折、诘、诉、咨(谘)。

告:告诫,嘱咐;皇帝的命令或诏书。

谕:告诉,使人知道;知道,了解,明白。

折:驳斥,使对方屈服。

33.表劝说的:说、劝、规、讽、讥、谤、谏。

34.表责备的:过、责、咎、诛、让、谴、尤、折。

35.表宽容的:容、贷、恕、宽。

36.表喜乐的:乐、欣(然)、悦(说)、欢、蹈舞。

37.表哀怒的:怒、愤、恼、忿恚、涕泣、骂、责、戾、诟、谩

戾:①凶暴,猛烈②违背,违反或乖张,不讲情理。

38.表刑罚的:辟、大辟、髡、笞、磔、刖、族、杖、流、赭衣、械。

流:流放,古代的一种刑罚。

赭衣:赭,红褐色。“衣赭衣,关三木”是古代犯人特穿的衣服。

械:桎梏,脚镣和手铐。

39.表监狱的:囹圄、狱。

40.表拜访的:造、过、访、谒(见)、顾。

41.表告别的:辞、别、谢。

42.表离开某地的:去、迁、徙。

43.表到往某地的:如、过、诣、往、经。

44.与马匹有关的:马、驹、厩、策、羁、縻、辔、逸、驭、御、驾、辕、辙。

逸:马脱了缰绳,放纵。

45.表行动的:步、趋、走、遁、亡、逃、徙、匿、逋。

遁:逃,“遁”与“逃”均是逃离某个地方,但“遁”比“逃”更隐蔽,多指悄悄地遛走,不知去向。

逋:①逃亡,逃跑。②拖延,迟延。

46.表死亡的:(驾)崩、山陵崩、薨、卒、不禄、死、没(殁)、终、圆寂。

三、值得重视的特殊单音词

1.狱:案件,案情;监狱:监管案件。

2.脱:①副词,表推测,也许、或许;“事既未然,脱可免祸”。②连词,表假设,倘若、如果。

3.第:①只,只是,只要;

②科举考试或官员考核的等级,如“高第”就是高的等级。(单独的“最”也可表示等级)

4.独:若在疑问句中,表反问,难道、怎么。“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廉颇蔺相如列传》)。同样用法的还有“宁”“顾”。

5.他:别的,其他的,另外的。“又顾而之他”“王顾左右而言他”(《齐人有一妻一妾》)。

四、值得了解的相关复音词

1.下车:刚上任、刚到任。现有成语“下车伊始”。

2.乞骸骨、请辞、告老、请归、乞归:辞官。

3.用事:掌权,主管。

4.视事:在任,在职;办公。

5.听事:办公的地方。

8.祖道:在路上设宴为人饯行。祖,祭祀路神。

9.家人:平民,老百姓。不同于“家里人”和“佣人、仆人”。

10.起家:起于家,就是从家里被征召为官。

12.从子:侄子。从,堂房亲属;又如“从兄、从弟、从父”等。

1.乡,通“侯生果北乡自刭”(《史记·魏公子列传》)。

2.详,通“行十余里,广详死”(《史记·李将军列传》)。

3.蚤,通“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史记·项羽本纪》)。

4.倍,通“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史记·项羽本纪》)。

5.禽,通“禽灭六王”(《史记·秦始皇本纪》)。

6.畔,通“人言公之畔,陛下必不信”(《史记·淮阴侯列传》)。

7.趣,“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史记·孙膑列传》)。

“趣赵兵亟入关”(《史记·陈涉世家》)。

8.内,通接纳,让……近来;藏。“无内诸侯军”(《史记·高祖本纪》)。

9.郤,通隔阂,矛盾。“令将军与臣有郤”(《史记·项羽本纪》)。

10.责,通“此两家常折券弃责”(《史记·高祖本纪》)。

1.表瞬间:俄、俄而、俄顷;顷、顷之、顷刻、有顷;旋、寻、无何。

2.表过去:既、既而,先、先是、先时,初,时、当是时,曩、尝,昔、向。

3.表一段时间:比、迨、逮、及、洎、居(后带时间,则译作“过了…”,不译作“居住”,如“居无何,居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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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目送杨龙二人远去后,靖蓉二人率众小辈再到洪七公坟前叩拜道别,然后收拾行当随一灯黄药师等向山下缓缓而行。周伯通颇爱与人嘻闹,朱子柳黄蓉等也是爱玩笑之人,郭芙耶律燕等平日玩乐惯了,一灯黄药师虽爱清净,但也乐得见众小辈开心,一行人说笑取乐,好不热闹。

靖蓉因思黄药师年迈,一心想邀父亲同住襄阳,以尽孝心,又怕黄药师清净惯了,不愿与人同住,眼看得快到山下,靖蓉夫妇二人便邀黄药师一灯周伯通等人至襄阳同住,黄药师道:“襄阳那地方我住不惯,你们自回去就是了,我还是一个人自在些黄蓉想着父亲含辛茹苦养大自己,而自己多年来却未能侍奉父亲身边,现父亲年岁已高,仍不愿与自己同住,一时便红了眼圈,因向黄药师道:爹爹多年来独自在外,女儿女婿未得尽半点孝心,而今爹爹还执意要走,却是想叫女儿一辈子心里牵挂难安吗?

黄药师尚未答话,一旁周伯通早已忍不住接口道:“好你个黄老邪啊,有好好的天伦之乐你不去享,你非要把女儿急哭了你才开心是吧!

郭芙跑过来挽住黄药师手臂,笑着说道:“外公,你随我们去襄阳吧,把你老人家的本事都教给我和二妹三弟,将来就不怕有人欺负我们了。

黄药师笑问道:“你不欺人就是了,谁还能欺负你不成?

郭芙笑道:“有外公在,别人自然不敢,外公要是走了,芙儿怕是只有任人欺负了…

郭芙话没说完,就听周伯通大叫道:“徒弟媳妇儿,谁欺负你了,我老顽童帮你出气!"一眼瞥见耶律齐站在旁边,反手就在他胸前打了一掌,问道:"是不是你欺负你媳妇儿啦?"他这一掌虽没使太大力道,但耶律齐不曾防备,不免被打得后退了两步。

耶律齐莫名挨了师傅一掌,知道师傅孩童心性,正要辩解,郭芙见丈夫挨打,便向老顽童叫道:"老顽童你干嘛乱打人?

周伯通挠了挠头说道:“我替你出气啊.不是我这傻徒弟欺负了你?

郭芙嘴角轻撇,对周伯通说:“我又没说齐哥欺负我,就算他欺负我,我外公自会帮我!

你本事比我外公还大不成?

周伯通听郭芙的话,像是小瞧了他的武功,便急道;“小丫以,你别小瞧了人老顽童本事也不小的,你不信问你外公和爹爹妈妈。

郭芙笑道:"我不信,你要是本事大,怎么会被我外公困在桃花岛十几年。

郭靖一旁道,"芙儿,不准对周伯伯无礼。

周伯通没曾想郭芙会知道这些往事,脸上红,摆了摆手说道:“论武功我倒是不怕黄老邪,但他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老顽童还真弄不来。

郭芙刮脸羞道,“你打不赢我外公,便说他的五行八卦是歪门邪道。

瑛姑在一旁笑道:“你平日厉害得很,今儿可被人拿了短。

众人听瑛姑这么一说,皆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一灯大师也忍不住笑道:“看来伯通兄以后要学药兄的五行八卦阵了周伯通自己也觉得好笑,因向郭芙说道:你这丫头不好,我好心帮你,你反倒奚落我你以后被人欺负我可不帮你了。

郭芙笑着指指耶律齐,向周伯通说道:“老顽童,齐哥是你徒弟,你怎么不好好教他武功?

周伯通道:"这小子不好玩,也笨,教他什么都学不会。”

郭芙笑道:“哼,我看你是怕齐哥学会了以后武功比你还高所以不敢教他吧。

周伯通跺脚道:"我老顽童哪能是那样的人。

郭芙笑道:“你是说以后会好好教齐哥武功了?那你得跟我们回襄阳,才能好好教徒弟做别人师傅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不然会被江湖中人笑话的。

周伯通一时竞找不到话来反驳郭芙,只得讪讪的对黄药师说道:"黄老邪,你们桃花岛的头个个都是鬼灵精!要不咱们一起去襄阳吧,不然这小丫头不知道要编些什么事儿来取咱们呢!

郭芙轻轻摇着黄药师手臂,说道:"外公起去吧,不然齐哥学完了老顽童的武功真欺负我怎么办!何况襄阳还有个小东邪呢,老东邪不在,小东邪的性子谁能压得住。

郭襄听郭芙冷不丁提到自己,不自觉俏脸微红,默不做声的靠向黄蓉身边。靖蓉见黄药师似有松动之意,便齐声上前相劝,一灯大师也劝道:"药兄,小辈们有此孝心,你该成全才。”

周伯通上前捉住黄药师一只手,说道:“我说黄老邪就是怪,别人想要有儿孙孝敬还不能呢,你还不干。以后在襄阳我跟你做伴,咱们天天切磋武功就是了。“说完也不管别人,拉了黄药师直往山脚而去。众人见状,都笑着跟了上去。

行人下得华山,看天色渐晚,便在附近小镇上寻了间客栈住得一晚,第二日一灯大师因记挂其曾孙独在大理,便向黄药师郭靖等辞行,郭靖等不便相留,渔隐朱子柳武三通等弟子见恩师年迈,又兼襄阳暂无战事,遂各带了子女弟子追随一灯回大理,靖蓉知大小武也心系师祖及父亲,遂命他兄弟二人先侍奉一灯及武三通回大理再作定夺。一灯自来修佛,清心寡欲,本不欲众人随行,但见徒子徒孙皆一片真心,也只得遂他们的意了,众人一番话别后,一灯自率门人而去。之后程陆姐妹亦向黄药师和靖蓉辞行,说要回苏州,黄药师和女儿知她二人心意,并不强留,她姐妹二人便作辞而去。黄药师、周伯通、瑛姑三人同靖蓉等稍作休息随后便取道回襄阳。

襄阳军民得知郭靖一家回来了,皆出城前来迎接,直将郭靖一行人送至家中,众军民才各自散去。众人闲散了两日,郭靖仍巡查襄阳军务,黄蓉便开始传授女婿打狗棒法,耶律齐本天资极高,又在襄阳多年,时常见黄蓉和鲁有脚以打狗棒法应敌,对棒法招数也算熟悉,今黄蓉再悉心传授,是以不到半月时间,早已将打狗棒法使得纯熟。郭靖又将降龙十八掌口决招式传授于他,他皆能一一领会。此时他内力虽不及郭靖,招式上也不如郭靖得心应手但短短两月间学会当世两样绝顶武学,又有师傅周伯通时不时指点他两招,整个武林中他已罕有对手,他统领丐帮赏罚分明,帮中上下也都信服。郭芙见丈夫武功大进,威望日重,心中大是高兴。

黄药师性爱清净,别人虽不大敢打扰他。可是有周伯通在,却是难得一清净,不是拉着他切磋武艺就是研究阵法;又有个郭芙,自来被黄蓉娇宠惯了,虽已年过三十,也是一刻也闲不住的性子,稍一有空便缠着他教武功或讲些历年趣事,一开始他颇为无奈,久而久之倒是颇有些乐在其中。有时周伯通跟郭芙约了自去游戏,无人来扰他了反倒觉得无趣。

这日丐帮弟子打探得消息回来,说蒙哥死后,蒙古那边有人推举忽必烈当了大汗,有人推举阿里不哥当大汗,现兄弟二人正率兵对峙。忽必烈下诏广纳谋臣武士,蒙哥手下的蒙古武士大都效忠于他了,亦有不少只求名利的江湖中人投奔了他去。靖蓉等多年来与忽必烈交战,深知此人谋略了得,若他顺利降服蒙古各部定会再攻打大宋,根到此不觉颇为心惊,幸而蒙军前日损伤惨重,忽必烈兄弟相争,一时应也难以内外兼顾,襄阳可暂得喘息之机。

转眼已是端午,瑛姑同黄蓉郭芙早已将过节所需之物准备妥当,郭靖备下家宴请黄药师周伯通瑛姑等赏午,自己同妻子儿女女婿作陪,席间独独不见郭襄,郭靖因问郭芙道:"怎不***子?

郭芙回道:“准是又结交了什么新朋友,到外面玩去了。

郭靖听了此话,颇有些生气,但因黄药师在侧不好发作,只得对黄蓉叹道:“襄儿这性子还是不改!

黄蓉道:“自华山回来,襄儿哪天不跑出去玩,幸好她还算机灵,没吃过什么亏。咱们做父母的,也不能一辈子拘着她,她爱在外面玩,就由着她吧!”

黄药师道:"蓉儿这话是了!你们一天哪管得了那么多!"说着用手指指郭芙、郭破虏道:"芙儿和破虏倒是天天在家,你还不是天天不给人好脸看,我看你到时候把三个儿女都吓得跑出去了怎么办!"

郭芙听外公责备爹爹,便笑着对外公说道:“芙儿还得孝敬外公呢,哪会到处跑?”


黄药师笑道:“你那是真心孝敬外公啊?你难道不是想哄着我和老顽童,好让我们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你夫婿!"喝了口酒又对耶律齐道,"齐儿最近好好练降龙十八掌,别的先别学,贪多反而不精。“耶律齐连声称是。

周伯通喝了盅酒对众人说道:“你我这徒儿媳妇鬼得很,跟她妈妈一个样子。

郭芙对周伯通扮个鬼脸,笑道,“你说我妈妈是怎样?

周伯通听郭芙问,便手舞足蹈将当年遇到靖蓉时的往事说了出来,郭芙破虏耶律齐等极少听过这些,三人听得津津有味,靖蓉忆起年少往事,再看而今自己两鬓斑白,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三十几年来夫妇携手度过了多少难关,二人心中真是说不出的甜蜜和感概。

周伯通黄药师等一边吃酒,一边叙说当年之事,还不时拿小辈们取笑几句,一顿饭直从响午吃到掌灯时分,众人皆有酒意,便各自回房休息。黄蓉郭芙母女待众人散后,一边指示仆人收拾残席,一边准备香汤沐浴。郭芙想起席间周伯通黄药师讲的事,便向黄蓉笑道妈,刚才外公和老顽童他们讲的可是真的?爹爹年轻时真那么笨黄蓉见女儿拿丈夫取笑,食指轻点女儿鼻头,嗔道,“你胆子越发大了,敢笑话你爹爹,怕不是想挨打了?”

郭芙扑倒在母亲怀里笑道,“爹爹他不知道!“又撒娇向黄蓉道,妈,你把以前和爹爹的事都讲给我听好不好."黄蓉见大女儿撒娇模样惹人爱怜,像以前一样把女儿搂在怀中,将自己年轻时的经历细细讲与郭芙知道,包括她和郭靖怎样相识,怎么拜了洪七公为师,怎么斗欧阳锋,又怎样差点分开,郭芙以前虽听父母讲过一些,但还有许多事情靖蓉都不曾对儿女们说起,今天郭芙才知道自己爹爹妈妈经历的危难远比自己想像的多出许多,当讲到华筝时,黄蓉叹道,“其实华筝是个好女子,待你爹爹极好,要不是…"黄蓉叹了口气便不再往下说郭芙握住母亲的手,过了好一阵才轻声问道,“若是当初爹爹真和那个华筝公主一起,妈妈会怎么做?黄蓉叹道,"以前你外公也这样问我,我说如果你爹爹心中只有我,我心里自然也只有他,如果他娶了别人,我也嫁给别人,咱们桃花岛的女儿不能吃亏。"

郭芙转身靠在母亲肩头,笑道,“对,咱们桃花岛的女儿不能吃亏。“过得一阵,郭芙又问说:"我和齐哥会像你和爹爹一样白头到老吗?”

黄蓉抚摸着女儿脸颊,灯光下见女儿眉目如画,粉面微红,比年少时候更添风致,黄蓉轻叹道,“我当然希望你们能一世都好好的,这么些年我和你爹爹冷眼观察,齐儿人品倒没得说,只是有些事情咱们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心里有什么事情藏着,这也是十几年来你爹爹不肯将武功全部传授于他的原因。"

郭芙身子微微发抖,颤声道,“爹爹怀疑齐哥吗?”黄蓉凝视郭芙,片刻才说:“齐儿身为郭家的女婿将来要继承的东西太多了,现下他只学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这两样东西,当时累得多少人送了性命,若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上,将会后患无穷,你爹爹和我咱们总要谨慎些.”郭芙听母亲的话似是对丈夫并不完全信任,不禁心中烦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黄蓉怕女儿担忧,只得另说了些闲话引得郭芙开心,看夜已近三更,母女俩才各自沐浴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郭靖同耶律齐皆有事出门了,黄蓉等吃过早饭在饭厅闲聊,只见郭襄从外面回来,郭襄向黄药师周伯通等行礼问好,黄蓉问道,“襄儿,这次在外面怎么三天都不回家,昨天过节,你爹爹看你不在家生气来着。”


郭襄拉着母亲的手撒娇道,“我并没有去哪里,不过是有几个朋友在城外,我同他们聚几日。”郭芙道,"二妹你少结交那些稀奇古怪的朋友,也不知他们是好是坏,你天天跟他们喝酒打闹,也不怕外人闲话!”郭襄嘟着小嘴,喃喃的对郭芙说道,“姐姐你别老是瞧不起我的朋友。

黄蓉道,“以后你别老往外跑,下个月初十是全真教丘真人九十大寿,他待咱们家有大恩,且襄阳有难时全真教也是倾力相助,你们爹爹本想亲自去祝寿,但吕大人有要事相托咱们商量好让你姐姐姐夫带了礼物去重阳宫拜寿,姐姐出门的日子你要在家好生陪着外公。”

说完冲周伯通笑道,“老顽童,丘真人可是你师侄,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周伯通一听连忙摆手,“那些牛鼻子老道没趣得很,我才不要见他们。“说完自去逗弄他的几只蟋蟀去了。

郭襄听得姐姐要去全真教,不觉心中动,她自华山回来后,日日思念杨过,不知杨过与小龙女是回古墓还是去绝情谷底,亦或四处游玩,她每日在襄阳城内酒肆茶馆,遇到外地来人便向他们打听神雕侠的消息但大家讲来讲去也只有讲杨过飞石击杀蒙哥这些事,华山别后的行踪,却是无人知晓,她生性豪爽大方,渐渐的结交了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时常打酒买肉招待他们,听他们讲些江湖趣事,有时天晚了也不回家,一开始黄药师黄蓉郭芙等见她夜不归家,都担心她安危出来寻她回去,久之见她虽老往外跑,倒也不曾受人欺负,也就由着她去了,黄蓉吩咐丐帮弟子留意她的行踪,不让她离襄阳太远就是了。郭襄见母亲姐姐都不管她,三两日不回家也是常事。她早想去古墓看杨过夫妇有没有回去,可终南山离襄阳相去甚远,若离家太久,妈妈还好说,爹爹定会责骂,所以一直未能成行,现在听母亲说姐姐要去终南山,便想跟姐姐同去,好顺道去古墓一趟,但爹妈只让姐姐姐夫去,她心中不禁大为失望,于是紧紧拉住黄蓉手臂,央求道,“妈妈,我和姐姐姐夫一起去好不好?”

女儿心事,黄蓉如何不知,连黄药师瑛姑郭芙等都隐隐知觉,黄蓉怕小女儿痴恋杨过若再与他相见,只怕更难放下心事,将来若如程陆二女一样,岂不误了终身大事,是以同郭靖商议,只让郭芙夫妇去终南山,只盼郭襄过得一年两年的便能将对杨过之心减淡。于是拉着郭襄的手说道,“姐姐姐夫又不是去玩儿?你姐夫顺路还要处理些丐帮事务,他们哪能分心照看你。你也不小了,该把心收一收,多帮着家里,这些日子你能有几天在家的?你总不能辈子天天往外跑!”

周伯通本来看两只蟋蟀斗得起劲,因伸手端茶的工夫正听到黄蓉的话,他本来性子大大咧咧,于郭襄这些小儿女心事一概不知,心中疑惑怎么郭襄一个小女娃竟爱找那些牛鼻子道士玩,便抬头对郭襄说道,“我师兄的那些个徒子徒孙没一个好玩的,全都闷头闷脑,跟他们有什么好玩的!”

郭襄听得这话,红了脸对周伯通小声嚷嚷说,“谁爱找那些道士玩啦!瑛姑见周伯通不知情由,没头没脑的混说,白了他一眼道,"你玩你的蟋蟀就是了,小姑娘的事你懂什么!"周伯通见瑛姑骂他,只得嘟囔着继续逗他的蟋蟀。见母亲并不妥协,郭襄转身向郭芙央道,”好姐姐,你带上我一起去好不好?”

郭芙边给黄药师斟茶边笑,“你别跟我一块儿,我可管不住你,上年出门那次差点没把我急死”郭襄道,"我一路听你话,绝不乱跑就是。”郭芙笑道,“你说的话能当真?何况爹爹妈不答应,我也不敢带你去的,你等爹爹回来求求他。”


郭襄见母亲不答应,又知道郭靖向来严厉,自己开口求他定不会答应,自己需得另想法儿才行,便推说累了,向黄药师等行礼告别自回房去了。待得郭襄出去,黄药师便叹到,“襄儿这么个性子,只怕以后有得苦吃!黄蓉听父亲如此说,也不禁叹气,"他们姐弟三个,襄儿自来聪明伶俐,我只说她应该是省事的一个,谁知现在她倒最让人操心!“说着看了看郭芙破虏姐弟对黄药师道,“幸好这两个笨的还肯安安分分的少让人操心黄药师摇头叹道,“这孩子只怕亏在太过伶俐了…她长大了,将来的事也只有看她自己造化。”

郭芙听外公说完,推了推破虏笑道,“妈笑咱们笨呢!“破虏自来不擅玩笑,听大姐打趣也只是低头轻笑。黄药师笑对郭芙说道,“你不笨谁笨!你跟襄儿拌嘴哪次赢过?“郭芙听外公如此说,哪里肯依,正要跟黄药师理论,周伯通先插嘴道,“黄老邪你这大孙女可不笨,前儿跟我学左右互搏呢,现在也打得有模有样的,再练些时日只怕就成了。”

郭芙听周伯通帮她,不禁得意的朝外公笑道,“外公你听听,老顽童夸我呢!”黄药师笑道,"你天天陪他养蜂子捉蛐蛐儿

的,他能不帮你?你学的武功倒多得很,哪样你学好了的?那阵你耍赖非要学弹指神通看你倒是勤快的练了快有一个月,结果如何功夫练得不怎样,你跟老顽童麻雀倒是吃了不少…你把你贪玩儿的劲拿来用功,只怕早成流高手了…"黄药师一边数落,黄蓉瑛姑破虏都笑起来,郭芙跟周伯通更是弯腰大笑,周伯通手抚着肚子一手指着黄药师笑道,“你别耍赖,你不也跟咱们一起玩吗?我看以后千脆别叫东邪了,改叫东顽童好了!“黄蓉瑛姑等都拍手称妙。

郭芙笑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道,“我要那么好的武功作甚?有外公护着我呢,外公在家,连爹爹都不敢骂我了!”

黄药师道,"外公还能护着你一辈子不成?”郭芙道,“那是自然,芙儿一辈子侍奉外公,外公自然要一辈子护着芙儿。”黄药师笑道,“你想得倒是美!你这性子***年轻时还闹腾,一天到晚让我没一刻清闲,我嫌你还来不及呢,谁还护着你,让你天天挨你爹骂去。”

瑛姑笑着对黄蓉道,"黄老邪也就嘴上说说,昨儿靖儿不过随口说了芙儿一句,他赶紧护着,生怕把外孙女委屈了!”黄药师道,"我哪是护着她,我不过是看她爹不顺眼罢了!“黄蓉笑道,“前些日子还夸好女婿呢,这下子又看不顺眼了…”黄药师听了哈哈大笑,对郭芙道,“你哪天淘气了,我可是要帮着你爹骂你的。”

大家随意玩闹一阵,周伯通非要拉了大伙看他新养了的一窝玉蜂,大伙儿便跟去瞧了阵,各人都把周伯通夸赞一番,把周伯通乐得合不拢嘴。晚间黄蓉便令人打点好要送丘处机的礼物,又叮嘱郭芙路上注意的事宜,过得两日,耶律齐便携了妻子启程去终南山了。


耶律齐郭芙虽成亲多年,因二人协助靖蓉处理些事务,平日都各有差事要办,多年来二人却难得如这样独处数日,所以此次靖蓉派他人一同外出,心中自是欢喜。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不过月余已到终南山,十几年前蒙古军放火烧了全真教在终南山的道观,全真七子为避祸端,各自领了弟子离开以保基业,待得蒙古人近年来无暇顾及全真教,才命人重修殿宇,四散的弟子近一两年间都已回重阳宫驻守。此时全真七子只有丘处机、郝大通、刘处玄和孙不二四人在世,皆已寿高,近年来几乎不在江湖中行走,郭芙夫妻俩入重阳宫拜见了丘处机等,并转达了周伯通黄药师靖蓉等的问候,丘处机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但见江湖旧友仍记挂自己,自是无比欢喜,又兼耶律齐是师叔周伯通高徒,郭芙又是靖蓉之女,是以待他二人更是亲密。全真七子中丘处机最负盛名,到得初十这日,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全真教开了数十桌宴席,众弟子忙得片刻不闲,耶律齐郭芙夫妻皆出自全真门下,与现任教等又相熟,宾客中亦有不少旧识,于是便帮着招待宾客,来贺寿之人多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何况贺寿更是要求热闹,一时间觥筹交错,猜酒划拳之声不绝于耳。

丘处机等近年静养休身,难得与众多江湖豪杰相聚,今日趁着寿辰,少不得与众人举杯同乐。众人正喝得尽兴,忽有弟子来报又有客到,只见两名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这二人皆年近五十岁,身材高大,面部微黑,一人脸上满是络腮胡,一人脸上倒是光洁,右边脸颊上却有一道近两寸的刀疤甚是骇人,二人手上各执一条乌黑的软鞭。丘处机等都不识得二人,掌教李志常只得迎了上去见礼,只见那刀疤脸手捧一只乌木盒子朗声说道,"小人呼延辉、呼延前来贺长春子丘真人大寿。“宾客有听过这二人名字的,不禁低声议论。原来这兄弟二人乃是大宋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其祖上更有一名威名赫赫的人物便是梁山好汉人称双鞭呼延灼的,后世子孙虽不如他名气大,但呼延家的鞭法却是无人敢小觑。此二人乃同胞兄弟,呼延灼嫡派玄孙,自幼修习家传鞭法,不到二十岁便扬名江湖,兄弟二人皆是勇猛异常,又好打抱不平,不知多少土匪恶霸挨过他们的鞭子,江湖人赞其是“双鞭双勇”。那络腮胡子是哥哥呼延辉,使的鞭重十三斤,刀疤脸是弟弟呼延,使的鞭重十二斤这两条软鞭便是当年呼延灼所使的雌雄水磨八棱钢鞭。他兄弟二人不知为甚近年在江湖中没半点消息,年轻一辈几乎不知其名号,但那些早年行走江湖的,一听说呼延兄弟,不禁肃然起敬。全真七子当年对呼延双鞭亦有耳闻,却从无交集,陡然见二人今日竟来重阳宫,不知其有何用意,丘处机只得下来拱手见礼。刀疤脸呼延癔道,“我兄弟二人久仰全真七子侠名,直无缘得拜,今日路过贵地,得知丘真人寿辰,我兄弟二人便唐突来拜,还望勿。“丘处机摆手笑道,"二位乃是忠义之后,豪名远扬老道亦仰慕多时,今日得见,实乃生平幸事。丘处机令弟子收了贺礼,邀请二人入座,招呼宾客继续饮酒,呼延邁见耶律齐年岁不大,但全真七子皆称他为师弟,不禁出口相问。郝大通道,“耶律师弟乃我们周师叔亲传弟子,现是丐帮帮主。“呼延癔听说,便细细将耶律齐打量阵,只见他长身玉立,态度谦合,举止得体,腰间别着一根绿竹棒儿,正是打狗棒。猛然间络腮胡呼延辉突地跃出席来,拱手向耶律齐道,“丐帮打狗棒法天下无双,耶律帮主可否赐教几招。”


众人见呼延辉突然发难,皆面面相觑,不知何故。耶律齐道,“小弟接手丐帮不过数月,打狗棒法新近才会,如何能与前辈过招?“呼延辉道,“当年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老爷子何等英雄,怎么他的传人却恁地胆小?郭芙心中不忿,只想叫丈夫上前打败这狂妄之徒,但因丘处机等在侧,她倒不好妄自开口。耶律齐望向丘处机,待他示下。只听丘处机哈哈笑道,“尊

驾既如此说了,耶律师弟不如就领教领教,但今日老道生日,盼二位点到即止,勿伤了和气。"耶律齐听得此话,便走出席来,二人跃上殿前高台,拱手见礼。只听呼延辉说了一声“请,右手挥动铁鞭,铁鞭在空中回旋一圈,宛似飞龙,猛一下向耶律齐袭来,耶律齐飞身趴开,他刚一跳开,另一鞭又落了下来,耶律齐近来得岳父岳母传授武功,还未与外人交过手,也正想趁机试试身手,见呼延辉铁鞭来势汹汹,他倒并不急于出手,只闪身避开就是。郭芙在台下见呼延辉一鞭猛过一鞭,丈夫又不还手,心中暗暗着急。只见呼延辉连出了六七鞭,耶律齐皆轻巧的避开,到得第八鞭挥出耶律齐却不闪不避,眼见鞭身将近,便使了打狗棒法中的“缠”字决,使铁鞭牢牢的缠在棒上。呼延辉一惊,忙上前两步,将铁鞭一松,耶律齐不知他是何用意,便松了铁鞭顺势后退,呼延辉见耶律齐松手,瞬间捡起铁鞭挥将过来。耶律齐无法,只得避开铁鞭使出一招”棒打狗头,打狗棒直往呼延辉头上打去,呼延辉急伸手来挡,耶律齐忽又跃回,不待呼延辉再攻,猛使一招“压肩狗背”,打狗棒牢牢将呼延辉拿鞭手腕压住使他动弹不得,台下众人见状,不禁齐声喝彩。

呼延辉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打狗棒的压制,呼延飞身跃上台来,叫道,“大哥休息一阵,小弟来向耶律帮主讨教。“话音刚落,铁鞭已至,耶律齐急忙躺开,见呼延崺的鞭法更胜其兄,自己几次出招都未占到便宜,只得小心应战。二人斗了二三十个来回,耶律齐看准空当,突然身法急转,使出一招天下无狗’,这招身法极快,呼延癔只见周围到处都是打狗棒,挥舞铁鞭不知该劈向何处,耶律齐见他失神,一招‘拨狗朝天′,顺势挑落他手中铁鞭。呼延辉见兄弟也败下阵来,不禁连连叹气,耶律齐拾起铁鞭,双手奉还呼延癔,口中直道得罪。呼延兄弟双双向丘处机告罪,又称赞耶律齐武功了得。丘处机见状,与谭处一等相视笑,道,“呼延鞭法果然是刚猛无比,打狗棒法变幻莫测,这一刚一柔,若真正较量起来只怕难分胜负。今日三位比武助兴,让老道也开了眼界。"说完又相邀入席。呼延叹道,“我兄弟潜心三十年苦练鞭法,就为有一日能用我呼延家的双鞭破这打狗棒法,没想到今日一比还是输了,若是当年洪老帮主,我兄弟二人齐上都只怕抵不了十来招。"丘处机等听他似与洪七公颇有渊源,便开口相询,只听呼延癔道,“我兄弟二人当年仗着祖传的这套鞭法,在江湖上多少也有些名气,只是当年年少气盛,见了那恶人自然毫不留情,却也有错怪好人的时候。那日我兄弟在野外见一个叫花儿背了个女子跑进破庙,当时便认定那叫花是要做那奸淫妇人的勾当,我二人心中气恼,双鞭齐下,定要叫那恶人吃个苦头,哪知那叫花武功了得,一根绿色的棒子缠住我的铁鞭,一只脚将又我兄长的铁鞭踩在地下,我们无论怎样使劲都无法收回鞭子,这时才知此人是个了不起的高手。我们相问之下才知道那老丐是洪老帮主,刚从一贼人手中救下女子,见那女子昏迷不醒,想是被贼人下了药,又不知她家住何处,只好找了个破庙将女子安顿下来,谁知我二人莽撞,竟将好人当了贼。幸而洪老帮主武艺高强,若是寻常人,我兄弟二人这两条鞭子下去,怕不得要了性命卜机听了哈哈一笑,梖起自己也曾因性情鲁

莽,几次都差点伤了好人,他二人脾气倒与自己一样。

呼延喝了口酒接着说道,“洪老帮主知我们非奸恶之徒,也就不再怪罪,我二人见他老人家武功高强,便趁机想拜师学艺,洪老帮主却说什么也不干,我二人见他老人家执意不肯也无法,闻得丐帮打狗棒法精妙无比,便求他老人家让我们开开眼,想是他老人家被我们缠不过,便将一套打狗棒法使将出来与我们瞧,棒法精妙无双,我二人赞叹不已,后来他老人家指正了我们鞭法不足之处,令我兄弟二人回家潜心研究。我兄弟俩见识了洪帮主如此武功,才知自己以前太过自大,遂不再闯荡江湖,回乡闭门练武,又想着打狗棒法如此了得,若我们能想出招式克制它,岂不脸上有光?于是我兄弟俩一边苦练,一边思索克制打狗棒法的招式,近来觉得大有所成,便想出来寻找洪老帮主向他老人家讨教,哪知打听得他老人家早已过世,丐帮现任帮主住在襄阳,我兄弟俩几十年来不问世事,于江湖中事一无所知,外头所传消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我二人正不得法,听闻丘真人寿辰,想着许多江湖豪杰都来,没准能打探些消息,于是才冒昧来拜。"他说完又站起来他丘处机刘处玄等作揖告罪。


丘处机笑道,“二位久不行走江湖,幸而今日也没白走一趟。二住既与洪老帮主有这段机缘,可知耶律师弟之夫人便是洪老前辈的徒孙?她父母皆是洪老前辈的入门弟子,洪前辈生中也只收得这两名弟子,这二人便是义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和他夫人丐帮前任黄帮主。说着指着郭芙道,“这便是耶律夫人。”二人近日打听洪七公行踪,江湖中事也听了不少,郭

靖黄蓉的大名自有耳闻,只不知他们皆是洪七公收的弟子罢了,见郭芙风姿绰约,气度不凡,确是名家之后,忙又与郭芙耶律齐夫妇见礼。

宴席散后,群雄纷纷告辞,只耶律齐郭芙夫妇和几名全真教嫡传弟子未曾离去,晚间丘处机等又与他们闲谈一阵,说起杨过击杀蒙哥,丘处机等皆是高兴,又说并未见杨过小龙女回终南山,耶律齐本想杨过于他夫妻有救命之恩,到得终南山自当携妻子去拜访,听丘处机说他们并未回来,只得作罢,第二日一早便作辞下山,李志常等直将他二人送至半山方才返回。

郭芙见昨日耶律齐胜了呼延兄弟,丘处机又将他师公和父母夸赞一番,所以她心情很好,一路上不停的跟丈夫说笑,到得抱子岩,郭芙指着旁边凸出的一大一小两块石头笑道,“齐哥你看,这石头像不像一个女人抱了个孩子?“耶律齐笑了笑道,“这个地方叫抱子岩,就是因为这两块石头缘故。“郭芙细看了一阵那两块石头,轻轻叹了口气,便默不作声的走了。耶律齐知道妻子心事,她二人成婚多年,眼看完颜萍和妹妹耶律燕都各自有了孩子,他夫妻俩却始终一无所出,郭芙嘴上虽然从来不说,心里却是万分盼望能有个孩子的。

走得半晌,郭芙忍不住问道,“齐哥,你不想要个孩子么?“耶律齐笑道,“孩子是咱们想就能有的么?你别着急,咱们总能有孩子的郭芙叹道,“我只怕耶律家将来无后都是因我之故。“耶律齐握住她手道,“再过几年,老天爷实在不肯让咱们有个孩儿,咱们就将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抱来养岂不好,咱们待他们如亲生的一般,难道他们长大了会不当自己是耶律家的后人。“郭芙道,“我知你见识与寻常人不同,这样说只是不忍我伤心罢了。我有时见萍姐姐和燕儿,武家那几个孩子围着她们妈妈妈的叫,心里好生羨慕。“耶律齐道,“也许过两年咱们就连生几个娃娃,那时候一群娃娃围着你叫妈妈的时候你怕是要烦死。"郭芙笑道,“我可不贪心,能有一个娃娃就好了。"


二人下得终南山,打算径直回襄阳,忽有两名丐帮弟子前来寻耶律齐,禀报说前两月帮中周长老奉命北上打探消息,到真定一带时却却突然失了音信。耶律齐郭芙知周长老乃丐帮四大长老之一,行事稳重,武功了得,若失去消息必是遇上了难事,便商议暂不回襄阳,先去查看究竟。于是吩咐那两名丐帮弟子回襄阳禀报父母,自己夫妻二人骑马北上。

此时正值盛夏,烈日当空,天气炎热,只好早晚赶路,中午休息。行了一月已到汾河附近,这天午后他二人正在一城郊的茶铺饮茶歇凉,只见两个男子匆匆进来叫店家倒凉水来,二人连喝了三四碗水才罢,显是渴得厉害了。郭芙认得那两人正是万兽山庄的史家兄弟,只不知道他二人排行第几,看年纪轻的那个正是当日在万兽山庄被自己所伤之人,只听二人先说了些闲话,年纪大些的那个又说道,“不知郭姑娘找到神雕侠没有?”另一个道,“这个不好说,神雕侠近来无半点消息,要找也不容易。"郭芙听他二人说到郭襄,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妹子定是又偷跑出来的。郭芙担心妹子,虽与史家兄弟有过节,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急走到史家兄弟桌前,向二人行礼打探郭襄下落。史家兄弟突见郭芙,猛然一愣,他二人已知郭芙身份,又见她并无恶意,也便拱手还礼。这二人正是万兽山庄的老三史叔刚和老五史孟捷,去年襄阳英雄大会后他二人便回凉州办一件事情,近日才来与众兄弟相会,途中在洛南附近遇到了郭襄,史家兄弟皆喜郭襄聪敏豁达,见了她自然高兴,郭襄向他们打探杨过的消息,他们自襄阳分别后也不知杨过行踪,之后郭襄便自去了。郭芙忙问他们可知道郭襄说过要去哪里,史家兄弟也不知道,只记得郭襄像是提过终南山什么墓。

郭芙一听,不由得着急起来。耶律齐安慰道,“杨兄弟并没有回古墓,二妹去了寻不到人定就回去了。“郭芙听丈夫如此说,只得先谢过史家兄弟作辞而去。一路上郭芙始终心里不安,郭襄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她既拼着被父母责罚跑了出来,定是打定主意非要找到杨过小龙女夫妇,只怕她去终南山寻人不着,不死心还要去别处,此是蒙古境内,万一遇着那些蒙古武士,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应对,早前为金轮法师所擒,虽不曾丢了性命,却也让爹妈操了好大一场心,若是再出了事故,可该如何是好。她心里越想心里越乱,于是对耶律齐说道,“齐哥,还是我先去找二妹吧,这里比不得襄阳,万一二妹有什么事可就不好了。“耶律齐道,"二妹向来机敏,又结识得不少江湖好友,凡事应该能自己应对。“郭芙急道,“她在外面爹妈定不放心。“耶律齐笑道,“我看是你更着急才是。二妹的性子你不知道?你找到她,难道她肯跟你回去?“郭芙道,”我说是爹爹命我找她回去的,谅她不敢淘气。“耶律齐仍不放心,郭芙道,我身上穿了软猬甲,难道你还不放心么?等找到二妹我们就回襄阳,你处理完事情也直接回家就是了。“耶律齐知道妻子自来疼爱弟妹,若不让她去找郭襄,只怕她一路都不安心,妻子的武功虽非一流,幸而有软猬甲护身,一般的江湖高手是伤她不得的,无奈只得同意。夫妻二人说好分头行事,耶律齐千叮万嘱,要郭芙小心行事。郭芙知丈夫心意,他说什么都应着。


郭芙与丈夫分别后,便策马直奔终南山,她只怕妹子早到了终南山,是以尽抄小路,路上休息也极少,只盼望早日寻得妹子。这日她一大早赶路,日中时日头甚毒,别说自己闷热难受,就是马儿也疲累不堪,看得有一片槐树林子,便停下来稍作休息。她将马儿拴在一颗大树上任它吃草,自己取了干粮胡乱吃了些,便靠住一块大石闭目养神。约莫有半个时辰,耳中隐隐听有男女说笑之声传来郭芙睁眼望过去,见有五六个男女正骑马自西缓缓而来。待人走得近了,郭芙细瞧那一群人,为首的是一白发白须白衣的老翁,身后是一四十来岁中年男子,着藕色纱衫随后便是二名着淡紫衣裳的年轻女子,皆不过二十上下年纪,那中年男子同二女神情亲密,不住的说笑,身后两三丈远另有两家丁打扮的男子,皮肤略黑,身着粗布短衫。

郭芙见他们模样不像江湖中人,又不见携有兵器,当他们是本地的财主带仆人外出游玩的,是以也不在意。那一群人缓缓行过,那中年男子和两名女子却频频回头来瞧郭芙,过得一阵,只见那中年男子突地勒马回头,郭芙见有人突然奔到面前,不知他意欲何为,忙将长剑拿住。那男子下马来满面堆笑向郭芙道,“此地甚是偏僻,娘子为何却孤身一人在此?“郭芙不欲理他,便随口回了句找人。那男子道,“娘子如此花容月貌,独行岂不引人垂涎,身边又无丈夫相陪,岂不寂寞,不若在下与娘子同行作个伴如何?“郭芙听他言语轻薄,不禁心中忿恼,刷地抽出长剑道,“你再无礼,我可不饶你了。”那男子笑意吟吟,道,”在下家中虽妻妾众多,却无一人有娘子半分美貌,今日因缘际会,得见佳人…”郭芙见他越发轻佻,不待他说完,长剑猛向他刺了过去,此时那老者和两名女子皆已回来,见郭芙拔剑刺过去,那两名女子咯咯娇笑道,“这姐姐好生刚烈,大爷怕是碰了个钉子了…”。那男子只是躲避,并不还手,口中仍是不停念道,“若得这等美貌女子相陪左右,便是死了也甘愿…"郭芙越听越怒,剑招也越来越快,那男子渐渐的也有些吃力了,正待要还招制服郭芙,猛听得那老者问道,“这位莫不是耶律夫人?夫人可是姓郭?“听得这话,郭芙与那男子便同时停了手,郭芙心中疑惑,见那老者约有七十来岁光景,但脸色红润,容貌甚是慈祥,但瞧见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容色轻佻,惹人生厌,他二人又是路,便不欲回答,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那老者见郭芙神情,已知自己说对了,对郭芙施礼道,“老朽姓张,因生来就是一头白发,众人便叫作张白发,这是老朽当年收的个徒弟,叫薛崧,向来性子散淡,不想今日竟冲撞了夫人。“说着喝命徒弟向郭芙赔礼,郭芙并不理他,又听那老者长叹一声道,“老朽一生最敬英雄,郭大侠黄帮主夫妇和尊夫耶律帮主皆是当世英豪,老朽在襄阳时曾有幸得见面,虽离得极远,但能亲眼一睹当世豪侠风采,此生足矣!老朽曾见夫人倚在黄帮主身边,料得夫人便是郭大侠黄帮主之千金,现今的丐帮帮主夫人。"郭芙见老者神情谦卑,又听他夸赞父母夫君,先前的气已消了大半。那老者又道,"老朽也曾想像郭大侠一样救扶百姓,只是可惜啊…"话没说完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郭芙心中好奇,不知这老者曾经历过何等异事,不由得问道,“可惜什么?“那老者道,“夫人仔细瞧瞧我这双眼睛可有何异样?“郭芙细看了去,见他双眼虽不大,但眼神清朗,与常人无异,便如实道,“并没看出异样。“那老者道,“夫人再看细些郭芙依言再看一阵,仍无异样,只是渐渐的竟觉得自己双眼沉重,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惊觉有怪,想将视线移开竟是不能,听那老者又柔声说道,“你一郭芙想站起身来,但浑身仍是无力,试了几次仍无法起身,不由得又急又气。路上累了,就舒舒服服睡一阵吧."郭芙只觉那老者声音动听,自己全身困顿无力,郭芙昏昏沉沉,便慢慢的靠着身边的大石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郭芙心神渐觉清醒,见自己仍靠坐在大石边上,那白发老者和其他人皆已不在,不远处两匹马儿正吃草,一青衫男子坐在树下养神,正是杨讨。郭芙乍见杨过在此,不由得又惊又喜,叫了声“杨大哥”,她想站起身来,但浑身仍是无力,试了几次仍无法起身,不由得又急又气。杨过见郭芙醒来,忙过来问道,"芙妹,你没事了吧?“郭芙喜道,“杨大哥,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可有见到我二妹?“杨过微微笑道,“我并没见过小妹子。倒是你自己着了人家的道!"郭芙听杨过如此说,恨恨的道,“刚才那老头儿不知用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来害我,下次见了他非打他们一顿。“杨过道,“他用的便是慑心术。“郭芙细想了一阵,突然轻轻啊了一声,对杨过道,妈跟我说过这些的,她和爹爹就被那坏蛋彭长老害过,我见那老头样子不坏,又不像江湖中人,便没提防,…多谢大哥了…"说着想起身向杨过道谢,哪知她腿脚仍是发软,刚一站起便打了个踉跄,杨过急伸手扶住她道,芙妹不必见外。“仍扶郭芙坐下,去拿了水递给郭芙。郭芙喝了水笑道,“我记得十几年前英雄大会时杨大哥是不是用了这招打败了那个外来和尚,当时那和尚的样子很好笑。“杨过轻笑点头,“说起来差不多,不过这老头用的只能让人睡着,不能让别人学他。“郭芙道,“不知谁想出来这些下三滥的东西,若坏人都学会了那还了得。”

二人说得一阵话,郭芙奇怪为何不见小龙女和神雕便开口问道,“杨大哥,杨大嫂和你的雕儿呢?”杨过道”上月我因有件要紧事,暂与雕兄和龙儿分开,待回来后他们已不知去向。我四处打听都无人知晓,我想也许他们是回古墓去了或是绝情谷底了,正要先回终南山看看,谁知却在这里见了你。“郭芙见这次又是杨过相救,想起往事心中过意不去,对杨过道,“杨大哥,你救我实在太多了。小妹实不知该如何谢你。以前的事真是.过往的事,郭芙已不知如何说才好。杨过道,“过往的事勿须再提,咱们还是先想法子找到小妹子要紧。"郭芙道,"是了,二妹定是要去终南山。前日和齐哥去给丘真人贺寿,听说大哥大嫂并未回去,若大嫂刚好这几日回去,说不定正好遇上二妹。”

杨过听郭芙提到耶律齐,脸上神色微变,心中想起事,只暂不好说与郭芙知晓。郭芙又歇得一阵,渐渐的恢复了精神,自觉已无大碍,见天色已暗,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快走吧,不然晚了没地方住。“杨过担心郭芙身上仍未全好,一路上马儿跑得并不快,走了不到十里地天色已暗,便在一农家借宿一晚,第二日又接着赶路。

二人连行数日,不一日傍晚来到一个县城落脚,谁知偌大一个县城,却冷冷清清,酒肆商铺皆不开张,街上只有零星的两三个路人,见了他二人即匆匆而去,过芙二人在城里兜了个大圈,也不见有客栈,又转了一阵,才见小巷里有家又小又窄的面食店,只得先去叫了两碗面吃。杨过奇怪这里为何如此冷清,便与那卖面的老头攀谈起来。


那店家老头见他二人是外来的,不知情由,先到门口张望了一阵,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过来低声说道”您二位是外来的,自然不知情由。几年前咱们这里虽比不得运城那些大县,然也还算兴旺,前两年来了个恶霸,自称叫什么白面虎,有一声功夫,招了群喽啰,专门欺男霸女,城里的人无不恨得牙痒痒。她又好色,知道哪家有年轻闺女便强掳了去,也不知是生是死。“郭芙忍不住怒道”他这么做恶,便没人管得着他么?”那店家道,“哪里有人敢管,他认了那蒙古狗官做爹,抢的财物和女子有多半都孝敬了他,有被抢的人告到官府,那狗官反说是诬告,将告状的人打一顿,他来了不到两年,凡有点出路的人都逃了,剩的多是老汉这种年老贫穷的。“那店家边说边垂泪。郭芙恨恨道,"这狗贼和狗官都该死!“店家道,“上年蒙古人吃了败仗,见这里已形如空城,索性连兵丁都撤走了。他没了那蒙古狗官作靠山,心头就有些着慌,见三十里地外有座紫雁山,那里又隐秘地势又险,便带着小喽啰罗,把山上的和尚道士通通赶走,将这些年抢来的金银财宝都搬上山去藏了,自己便当起了山大王。他人虽到山上住了,仍是隔三差五的遣人下山来捣乱一阵。咱们要做点小买卖糊口,都只敢偷着来,你们要住店是不能的了,这里原是有家客栈,自那恶霸来了后,过路的客商都绕着走,哪还有人来住店,客店掌柜早关了门逃别处去了。“过芙二人越听越怒,巴不得马上去打死那恶霸。郭芙道,“杨大哥,咱们便去教训他一顿。“杨过道,“去是要去的,只是咱们对那山上不熟,需得小心行事。“那老头见郭芙是年轻媳妇,便提醒道,“这位奶奶年轻,千万别给他们瞧见。郭芙怒道,“看我不我一刀砍死他!“杨过见郭芙怒气冲冲的样子,只觉好笑,心道芙妹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这冲动易怒的性子。

那店主见他们无处投宿,便引了他们到隔壁空屋暂住一晚。隔壁屋主人早已搬去别处,走时托付店家照看房屋,那店家受人之托倒是照看得勤谨,郭芙见屋内虽无甚摆设,倒是收拾得干净,心中大喜,见那店家年老心好便摸岀两块银子答谢。杨过让郭芙住了楼上,自己在楼下将几张椅子拼了当床睡。

郭芙近日劳累,不一会就睡着了,杨过却是思索近日发生之事,心有疑虑,无心睡眠。他同小龙女自华山下来后,也并不急着回古墓,一路上自在的游山玩水,因携着神雕,不想太过引人注意,便拣那些僻静的地方去,也不管东西南北,只看心情随意行走。就这样走走停停,不觉来到山西境内。这日杨过小龙女携了神雕正在野外游玩听得树林中有打斗声传来,便去瞧个究竟,只见几个赤膊大汉围着一中年男子,却是王惟忠将军之子小王将军,杨过见他以一敌众,身上已有不少伤痕,便出手打跑那几个大汉。小王将军见是杨过,欣喜异常,嗑头便拜。杨过问起他近况,原来小王将军有个族亲当年也是避难逃到河北做生意,他便赶去投靠,因见不得一蒙古官欺压百姓,一气之下将他打死,蒙古兵一路追他,又发了公文悬赏拿他,好容易才逃得命来,又跟一伙强盗斗了起来,幸而遇见杨过在此救下他。杨过与他叙了一回,便各自而去。临别之时小王将军吞吞吐吐,似有话要说又不好说的,杨过怕他有甚难处,便开口询问,小王将军轻声问道,“听闻神雕侠与丐帮耶律帮主是好友?“杨过点头。只听那小王将军道,“我曾听闻耶律帮主的父亲叫耶律楚材,兄长叫耶律铸,皆被人害了,可是真事?“杨过道,“当真如此。“小王将军道,“那就怪了。我当日在宣德府见一蒙古军官,是忽必烈亲信,我无意中识得他的一个侍从,趁他喝醉套出他话来,才知那军官是奉忽必烈之令保护一个人,我问他是谁,他说那人叫耶律铸,我当时只觉得这名字熟,却想不起在哪听过,他又说此人父亲以前当过蒙古宰相,我才想起曾听人说过丐帮帮主的兄长好像就叫耶律铸。我不敢确定是同名同姓,还是耶律帮主的兄长并没死,所以并不敢冒昧说与人听。“杨过听他说完,心想这事必须得打探清楚,是弄错了便罢,若耶律铸当真活着,那耶律齐当年到襄阳岂不是另有目的?丐帮是抗蒙的主力,若帮主出了差错,岂不后患无穷?心中计议已定,待送走小王将军后便与小龙女商议。小龙女叹道,“你我既想从此归隐,你又何苦再操这份心!“杨过握住他手道,“此事若是真,于丐帮大有损害,我们先打探清楚,若错了呢还好,要真有变故,咱们便提醒郭伯伯郭伯母小心提防,这样方不负他们当年恩德。“小龙女道,“我知你心中定想弄清楚此事,我二人若带了神雕去,到得人多的地方只怕引人怀疑,反倒打草惊蛇,你一个人去就是了。我见前面有一所旧屋无人住,我们在那里等你。“杨过心想小龙女所言不差,当下别了雕兄和龙女快马加鞭直往北去。


杨过到得宣德府,四处打听,并无一点消息,他想也许忽必烈已把人接去蒙古大营了,便又辗转去蒙古打探,他到得蒙古军中,知道忽必烈手下武士众多,不敢轻举妄动,每日昼伏夜出,一连十天仍不见有耶律铸身影,他记挂神雕和龙女,只得寻了两个旧识,将此事托他们帮忙打探,自己骑马返回,哪知他回到与小龙女分手的树林,发现小龙女和神雕都不见了,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他猜想小龙女定是同神雕回古墓了,自己也就骑马往终南山而去,那日他正在个山坡树下休息,却见郭芙骑马急匆匆过去,他不知郭芙独自出来为了何事,思索了一阵后便循着她的方向跟过去,正遇见那白发老头暗算她,那张白发师徒二人被杨过重伤,趁着杨过察看郭芙有无受伤之际,赶紧骑了马—溜烟跑了,这才保住一条性命。杨过未探到耶律铸消息,心中仍是惴惴不安,本想询问郭芙,又想若耶律齐有心相瞒,以郭芙心性定是不疑,何况自己并无实证,还是等日后见了郭伯伯郭伯母再行定夺二人住了一晚,第二日五更就收拾好向紫雁山行去。杨过一路思量,若论武功自己固然不惧,只怕那些人早已在山上安下机关,郭芙性子太急,怕中了坏人暗算,便对郭芙道,“芙妹,那山上你我都不熟,等会你需得凡事听我的,不可冲动。“若在以前,杨过说这话,郭芙定会出言顶撞,但自那日战场上与杨过冰释前嫌以来,郭芙深信杨过是真正侠义心肠,于己并无坏心,前日又得杨过相救,这几日路上他对自己以礼相待,照顾得十分周全,心中更是感激,直拿他当亲兄长般看待,又知他在江湖历练多年,行事定比自己稳当得多,便满口答应。

过芙二人来到紫雁山下,见奇峰林立,地势陡峭。人往山上走了一阵,见前面山路越发狭窄,便先寻了处茂盛树丛将马和包裹藏了,再施展轻功向山上行去,到得半山,见得一座道观的山门,门下坐了三个男人正在大声说话,猛见一男一女来到跟前,为首的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咱们白虎寨做什么?“杨过道,“这儿明明是道观,怎又叫做什么破虎寨。我们是来找个叫白面虎的恶人,快叫他出来。“为首那人怒道,“你们怕不是不想活了。“喝命手下来绑他二人,杨过不待他们靠近,一掌一个,瞬间将三人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只在地上不住呻吟。过芙二人便不再理他们,自往前走,一路上遇见几个小喽啰,杨过抓住他们衣领随手一扔,他们便一个个滚了下去。到得道观正殿,见那殿前的匾额早已被拆下,里面传来喝酒行拳之声,便径直进殿来,屋内正摆了两桌酒,有七八个人正在吃酒,一白面大汉坐在正中一张大椅上,搂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那大汉自顾拿嘴往二女脸上凑,他手下人见习惯了的,哪去理他,只管自己吃喝,一伙人正吃得高猛然间抬头见门内已站了一男一女,皆吃了一惊,杨过不待他们说话,便道,“快将那些抢来的女子和财物送还回去,便饶你们性命。那白面大汉见杨过只有一臂,心下松了口气,又见了他旁边有一美貌少妇,只当来人是一对夫妇,便道,“"好大的口气,敢来老子地盘闹事。老子今天心情好,你把你这媳妇留下来,老子就饶你一命。“郭芙听那恶霸口出狂言,按捺不住,怒道,“你敢胡说八道,小心将你这白面虎打成黑脸龟!“那恶霸见郭芙容貌娇俏,发怒时眉眼更是摄人心魄,一双色眼只盯着她瞧,他也不理杨过,满脸堆笑对郭芙说道,“好娘子,你又年轻又美貌,跟着这么个废人岂不是糟蹋了,你跟了大爷可比他强得多,大爷定会好生疼你爱你!“郭芙见他说得下流,俏脸胀得通红,刚要伸手拔剑,只见杨过左掌已挥了过去,那恶霸心思都在郭芙身上,杨过岀招迅猛,他哪里来得及抵挡,被掌打飞了出去,将一张桌子砸了个稀烂。他手下见杨过如此武功,哪里敢上来帮手,都慌忙跪下了。郭芙呸了声,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猖狂。“那恶霸心中寻思,江湖上有一号叫神雕侠的人物,专杀恶人,听得说也是独臂,眼前之人莫不是他?想到此处,心头不禁凉了半截,挣扎着跪在地下,磕头道,"大侠莫不就是神雕侠?‘郭芙哼道,“算你还有点见识。“那恶霸和众手下不住磕头,又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神雕侠和尊夫人,求二位大人大量,饶了小的性命。“郭芙随手抓起桌上的果子砸到那恶霸头上,怒道,“小心我割了你舌头,你乱叫什么,他是我大哥。"那恶霸战战兢兢,口中不住讨饶,杨过道,“若要饶了你,你需得交出被你所抢的女子和财物来。“那恶霸道,这里只有两名女子,小人即刻送他们下山回家,那些金银小人藏在山上隐秘之处,便去取来奉与大侠。“杨过道,“那阳城百姓都说你掳了不少女子,怎会只有这二人?“恶霸道,"小人不敢隐瞒,以前所得女子皆送给蒙古人了,只这二人小人留了自使。“杨过料他不敢说谎,便赶紧叫了他两个手下送两名女子下山,那两名女子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听见要送他们回家,才千恩万谢的磕头而去,杨过对那两个手下人道,“好好送她们回家,我到时去她们家问,若你们没将她二人送还,你们躲哪里我都能杀了你们。"二人磕头答应,带着两名女子下山去了。

杨过又逼问那恶霸财物所藏之处,恶霸便同手下领了人往山上去,约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高崖前,只见崖壁光秃秃的,只有一条极细的石路可以行走,崖顶上怪石嶙峋,那恶霸前面领路,爬到一半,便顺着路转到崖后,此时正值午后,阳光耀目,山上雾气已散,郭芙只见崖对面另有一稍矮的悬崖与之相对,且离得极近,也是光秃秃的崖壁,只偶有几块凸出的石头,向下望去,只觉崖高数十丈,崖底却宽不到十尺,一条极细的溪流,小溪岸边乱石橫生,草木稀少,郭芙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此处凶险快赶上华山了,若掉下去哪还有命,心中怕那恶霸使什么手段,便暗自留心。那恶霸来到一处洞穴外,与两个手下合力推开挡住洞口的大石,点了油灯,进到洞来,那洞又深又窄,恶霸提了灯走前面,走了一阵,只见前面大大小小成千上万颗石头直堆到洞顶,就芙正奇怪哪来这么些石头,突地吹灭油灯,郭芙只觉眼前一黑,一人伸手来抓她手臂,刚一捉住她右臂,便哎呦一声缩了回去,郭芙听得正是那白面虎的声音,伸手便打,那恶霸忙往洞口跑去,杨过道,“芙妹快出去,有机关。"郭芙只听得有石头滑落之声,急忙向洞口奔去,她刚奔到洞口,杨过也己赶到,郭芙只见那恶霸和手下也到了洞口,气不打一处来,拔剑就砍,杨过道,“咱们离了这里你再出气。“那恶霸和手下见过芙二人并未受伤,心中皆慌,见郭芙要杀他们,慌忙跑了,只是他们轻功有限,悬崖上路又险窄,哪里跑得快。郭芙收了长剑在后面骂道,"就弄这么个破东西也想害咱们,看我等会不扒你的皮。“郭芙正骂着,一拾头见前面崖顶一块大石落下,紧接着又是两块大石跟着落了下来原来那恶霸并非将财物藏在此处,他近年抢了不少财物生怕将来有人来生事,所以一夺了这座山就寻了这个山洞,见那洞内不知哪来许多石头,便生了一计,花数月时间领人搬了石头上去依序堆好,若遇打不过的敌人时,只须将他引到洞中,趁他不注意抽出其中一块石头,所有大石便皆滚下来,让敌人葬身石堆中,却不知这点小伎俩对高手来说哪有用处,过芙二人出来得比他们还快,那恶霸见诡计不成,怕杨过杀他,跟手下拼了命的想跑,那崖顶几块大石本就生得不稳,刚刚洞中石头滚落响动巨大,那些大石受了震动,便纷纷掉了下来,恶霸和几个手下才听到声响,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大石带着跌下崖去。


郭芙见前头有石头坠下,慌忙后退,不想小路太窄,她这一退正好踩空,受此一惊,顿时便失了主意,身子渐渐的向下坠去。杨过在郭芙身后不远,见郭芙突然下坠,急忙飞身追去,他右袖一挥,将郭芙裹住,左手用力攀住悬崖,可悬崖上光秃秃的,绕是他内功了得,也支持不住,突见又有大石掉了下来,只得躲避,这一避二人又坠下一二十丈远,幸而杨过眼尖,见一块石头稍有凸出,急忙奋力攀住,二人才未继续往下坠,郭芙低头一看,离崖底像是仍有十数丈,杨过道,“芙妹,我瞧那河水极深,咱们便落到河里去。"郭芙见那小河虽窄,看起来水却颇深,她水性极好,见此已不惊慌了,杨过松开左手,二人便直落入溪里。待二人游上岸来,见那恶霸和他手下皆摔得不成样子,心中大觉庆幸。他二人见这崖底狭长,也不知通往何处,只得仍选了来时的方向行走。只见崖底地势弯来拐去,有的地方水草丛生,有的地方又空无一物,有的地方又全被溪水淹没,需潜水而行,二人就这样走了近三个时辰,才来到一座小山丘脚下,但见荆棘丛生,并无道路可走,杨过拿了郭芙长剑,在前面边走边砍,硬生生的开了一条路出来,二人爬上半山,早已明月当空,虽仍可见刚才的悬崖,但白虎寨却不知在哪座山上,只得先休息待天亮再下山。杨过运功长啸一声,树林中熟睡的鸟兽尽皆惊醒,四处逃窜,杨过猎了两只兔子,到山泉边清理干净,生火烤了,郭芙虽又累又饿,此时却全无味口,只撕了点腿子肉吃了两口,将剩下的全推给杨过吃,杨过仍又留了半只兔肉给她,待杨过吃完,郭芙早已在树下睡着了,杨过知她累了一日,也不叫她,自己也在她对面靠树休息。约睡了一个更次,听得郭芙轻声叫“妈妈,杨过睁眼去瞧她,月光下只见郭芙双颊绯红,兀自闭着眼,口中喃喃喊着妈妈,杨过走过去伸手在她额上一探,只觉滚烫,他轻轻唤了两声,郭芙并未醒转。杨过见郭芙病了,心中着急,偏此时天黑,又无法采草药给她治病,又不知下山的路,只得轻轻扶着郭芙躺下,又割了自己一截衣袖,浸了泉水,敷在她额上,一连换了七八次水,方见郭芙睡得安稳了,这才放下心来。杨过见月光酒在郭芙脸上,更映得她肤色粉白,双颊犹如施脂,双唇娇艳欲滴,不由得心中激荡,头脑中一片空白,凭着本能慢慢将嘴唇凑了过去,吻在郭芙脸颊上,瞬尔又移到她唇上,轻轻的在她唇上游走,若不是郭芙身上有软猬甲,便想将她搂入怀中,约过了一盏茶功夫,方才离了郭芙双唇,他此时满身大汗,便让郭芙头枕他腿上好睡得舒服点。他现下心头万千思绪如波涛翻滚,这一夜再也不曾合眼。

天刚微亮,杨过便叫醒郭芙,郭芙此时说话都显吃力,躺上绵软,口中干渴,杨过用蕉叶盛了水给她喝了才说道,“芙妹,你病得厉害,咱们得赶快找大夫去,你需得解了软猬甲,我好背着你走。"郭芙虽病着,心头却是清楚,自己虽拿杨过当亲兄长,仍是男女有别,何况杨过有妻室的人,又不知小龙女会不会责怪?杨过见她犹豫,已猜中她心中所想,说道,"而今事出有因,也顾不得别的了,若放你自己走,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下山的路,反耽搁了你的病。"郭芙亦情知如此,只得让杨过背转身去,自己挣扎着解下软猬甲,杨过找了树藤将软猬甲挂在身前,将郭芙长剑挂在腰间,背了她四处寻路他对这座山完全不熟,有时隐隐看见白虎寨,走了一阵又不见了,何况山路艰险,杨过只臂,又要护着郭芙,一路上走得相当吃力,郭芙仍昏昏沉沉的睡着,将头靠在杨过肩上,鼻息不时呼到他颈项,杨过直觉得心跳加快,连耳根子后都红透了,幸而郭芙仍是昏睡不曾知觉。

他又想起昨夜之事,若郭芙知道了怕不得把他手脚全砍了,这些年他与郭芙之间的纠葛,他从不敢细想,他曾恨郭芙瞧不起他,也曾因怒极打过她,但无论她是砍了自己手臂还是伤了姑姑,他都不愿出手害她,只要她有危险,他便拼了性命也要护她周全,但不知为何以前每次相见他二人都闹得不愉快,而这几日与她相处,自己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他心头越想越乱,已不能凝神看路,好几次都差点被乱石树藤绊倒,如此走了日,到日落时分方才回到了白虎寨。


杨过背着郭芙好不容易回到白虎寨,见此地已空无一人,那些喽啰早已各自逃命去了,便先寻了间干净的屋子将郭芙放在床上休息,郭芙昏睡了一天,此时方悠悠醒转,杨过伸手探她额头,见烧已退去,心下大宽,又去煮了热粥,强逼着她吃了半碗,如此折腾完了,天已二更,杨过自己也觉累了,见郭芙又睡了过去,便靠在她床头坐着睡了。

第二日一早杨过便去了昨日藏马的地方,只见路边坐着两男两女,竟是前日救下的那两名女子和送他们回家的那两个男子。那四人见了杨过,急忙磕头下拜。杨过问二女道,“你们怎不回家去?“年纪大些的女子道,“承蒙恩人相救,只是我二人被恶人掳去,虽非自愿,然名节已毁,哪有面目活在世上,本是商议回家与父母相见便即自尽,幸得二位小哥相劝又思未曾报答二位恩人,见恩人马儿在此,知恩人必会来取,便在此等候,我等在此等了两日,幸而恩人来了,我二人只求日后为奴为婢,侍奉二位恩人。“一男子又道,“我两人本是兄弟,小人叫张福,兄弟叫张寿,因父母双亡自己无营生之法,靠幼时学了点拳脚功夫,才投了那白面虎去,而今我俩已思改过,却又无处投靠,只求神雕侠不弃,让我兄弟俩左右侍奉。"说完四人又一齐磕头。杨过听那张福说他们父母双亡无所依靠,一时生了怜悯之心,便先带了他们上山,日后再作计较。杨过回到上山上,见郭芙已坐了起来,正要下床,看他拿了包裏回来,便打开自己的包裏,取出九花玉露丸来吃了一粒,又递给杨过道,"大哥,你这两日受累,也吃一粒吧!“杨过道,"你那宝贝先留着吧,我不累。"郭芙知杨过性子,也不强求。郭芙自觉精神稍好,便着急想要下山,杨过道,“你起来走走。“郭芙刚站起身,突觉一阵天旋地转,杨过急忙扶了她躺下,道,“你昨日病成那样,虽吃了九花玉露丸也不能一下子好完的。咱们再歇两日,待你养好身子再走。"郭芙担忧妹子,又牵挂父母外公,又想着丈夫耶律齐独自北上现在不知怎样了,一心只想要快快回家与家人团聚,偏生自己病了,此时又别无他法,心中不觉有些气闷。杨过知她记挂家人,但现下哪里急得来,只得拣了些江湖趣事讲来引她开心,郭芙向来随父母镇守襄阳,极少离家,哪有杨过这些奇异经历,她以前同杨过不睦,听了杨过的事情便来气,现下他二人和睦相处,再听杨过那些奇事,心境便与从前大不一样,何况杨过又讲得甚是生动,她自是听得津津有味。杨过又说了那二名女子和张家兄弟的事,叫他们进来见了郭芙,郭芙问了那二名女子,大的那个姓朱,名巧玉,十八岁,小的姓刘,名锦儿,只十六岁,此后二人便做了郭芙丫环,他四人称杨过作杨爷,称郭芙作姑奶奶。

郭芙生性爱动,虽在病中也不曾闲着,闷时便叫了巧玉和锦儿,要教她们武功,二女曾遭劫难,见主人肯教她们武功,皆喜不自胜,但郭芙自己习武皆是为图贪玩,哪曾下过苦功,是以传授丫环的武功,也是东一招西试,想到什么便教什么,全凭自己高兴。杨过见了好笑,道,“你这样怕是一百年她二人也练不出来!“郭芙不过是想让两个丫环随意学防身之术,她自己也好以此解闷而已,对杨过的取笑倒并不在意。

杨过又想起那白面虎搜刮的金银不知藏在何处,便叫了张福张寿来问,张福道,“那些东西自搬上山来,皆是他自己偷偷藏了,我等不曾知道。“巧玉道,“我时常见他夜里偷去后院一间空屋,莫不是藏那里了?“杨过带了他四个去到后院,果在一间空房的暗格里找出两个箱子来,抬出来打开一看,一箱里是五十两锭的雪花白银,正好五十锭,一箱里尽是些珠钗美玉之物。郭芙看了笑道,“咱们这下可发财了。"随手拣了几枝珠钗给了两个丫环,杨过便命将所得财物一份一份的拿布包好放了一堆,待得郭芙休养了四五日身体大好,便使张福去雇了辆牛车,将那些金银皆搬了下山,自己与郭芙骑了马儿,让张福四人随车坐了,仍又回到县城。

到得县城,杨过先命两个丫环携了银两回家安顿父母,又命张福张寿将财物分散与城中百姓,他同郭芙仍到那小巷子的面店来休息,此时城中百姓皆知白面虎命丧于一独臂大侠兄妹二人之手,又得了他二人所赠财物,打听得他二人在一家面店落脚,纷纷赶过来致谢,把一条巷子挤了个水泄不通。杨过为张福等四人添置了马匹,又在城中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悄悄启程往终南山去。

郭芙大病初愈,两个丫环又不擅骑马,因而杨过等一路走得缓慢,走了大半个月方才到得黄河边上的风陵渡口。杨过一行人正要坐了船渡河,猛见两骑快马驰来,马上二人一人做文士打扮,一人肥头大耳,郭芙只觉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那二人来到跟前,郭芙听杨过称那肥头大耳的作人厨子,又称那文士做张大哥。那二人与杨过见了礼,道,“神雕侠命我等打探之事已有着落了。”正要禀报,见杨过向他二人使眼色示意,又见郭芙等人在侧,便即收声。杨过对郭芙道,"芙妹,前头有家客店,你先领了他们去休息一阵,我与这二位旧识要叙叙旧。"郭芙知杨过有事瞒她,也不好追问,只得领了巧玉等人投客店去了。这家客店正是去年郭芙同弟妹来过的安渡客店,那掌柜的尚记得郭芙,忙忙的上来招呼。郭芙刚一进店,便见一张桌上围了三四个男女,一年少女子正在高声谈论,郭芙不禁大喜叫道,"二妹。“那正在谈论的一桌人听见呼唤声便停了口,那少女侧过头来,甜甜的笑着叫了声大姐。那少女正是郭襄。郭芙忙奔到妹子跟前,道,"二妹,你又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快快跟我回家!"郭襄笑道,"哎呦,大姐不在家,我在家里太闷,便出来找大姐,又怕大姐跟姐夫两个嫌我碍事,所以只好自己游玩了!"郭芙道,“"那你就别乱跑了,咱们一起回去!"说着想伸手去拉郭襄,郭襄仍是嘻嘻笑着,身子早已闪出门外,又回头对郭芙做了个鬼脸道,"小妹还是不打挠姐姐姐夫恩爱才是!请大姐回禀爹妈,小妹再玩些时日就回去。"郭芙想起杨过就在附近,急道,"二妹,杨大哥他……”

谁知郭襄生怕郭芙来抓她,话说完施展轻功忙忙的跑了,郭芙后面的话她全未听见,郭芙见妹子跑出去,急忙追出,巧玉等四人安顿好马匹正要进来,猛见一少女往外飞奔,又见郭芙追了过去,皆是吓了跳,不知主人遇上何事,也急急跟了过去这风陵渡口是黄河岸边唯一的渡头,平日商贾云集,车来马往,郭襄人小鬼大,专往人多处跑,将行人车马惊得一团,待郭芙赶过去便给堵住了,待得追到一岔道口,哪还有郭襄身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得杨过在后面叫她,急忙回头道,"大哥,我见到二妹,追了她出来,又给她跑掉了。"杨过听说,便道,”二妹曾去过万兽山庄,又跟史家兄弟相熟,咱们去问问。“郭芙点头,二人便往万兽山庄来。万兽山庄史家兄弟听得杨过来了,忙将二人迎了进去,见郭芙在侧,心中皆有些奇怪,那史家老三和老五上月在外见过郭芙,知郭芙正在找妹子,却不知她怎又跟杨过同路了,又不敢冒然相问,见杨过问他们郭襄下落,他兄弟等皆说未见。杨过对郭芙道,"是了,她知你定会找来万兽山庄,所以便不敢过来。“郭芙皱眉道,"这下让她跑了,可又上哪去找?杨过道,“我在此地多有熟人,见了她自然不会伤她,我再托人打探就是,你大可不必担忧了。"史家兄弟也忙说派人打探郭襄消息。郭芙听他们如是说,才稍稍安心。


史家兄弟见了杨过,千留万留哪里还肯放他们走,过芙二人被他们缠不过,只得留了下来,又遣人去接了张福等四人和马匹过来。晚上史家兄弟便设了酒席,郭芙自上次生病以来数日滴酒未沾,今日又见妹子无恙,心事已去,便开怀畅饮,她在襄阳多年,每经战事,常与丈夫和武家兄弟丐帮弟子等一道靠饮酒解乏,早已练得酒量过人,史家兄弟皆是江湖豪杰,见郭芙海量,心中大是服气,都来陪她尽兴,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到二更天方才散去。

郭芙回到房中,正待要睡,忽听杨过敲门,忙开了房门让他进来,郭芙此时酒意微起,在烛光映照之下当真是面若桃李,目若星辰,杨过不觉得就呆了。郭芙见杨过进来又不说话,只盯着自己发呆,心下便有些不自在,连忙问他何事。杨过听郭芙叫他,方回过神来,又低头思索了阵,才问郭芙道,“芙妹,耶律兄可与你说过他父兄的事?“郭芙见他问得奇怪,说道,“齐哥他父兄皆被蒙古皇后害死,这事尽人皆知。“杨过正色道,“今日你在渡口见的那两个人,便是来告诉我一个消息的。“郭芙听杨过语气,似有不祥之事,且与丈夫有关,心头直打鼓,又听杨过道,”他二人在北边,打探得忽必烈手下近日出了个大官叫耶律铸,正是耶律楚材的长子,耶律兄的大哥。我想耶律铸明明活着,耶律兄却说他兄长死了,这其中定有古怪,这件事情我本想先瞒着你,又怕你日后知道了怪我。“郭芙听杨过说完,脑内不觉轰的一声响,心头想着,“耶律铸若还活着,齐哥为何骗我?骗我一人便罢,他又是丐帮帮主,若存了歹意,丐帮与襄阳皆有危难。“她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她与耶律齐夫妻数年,携手历了无数艰险,她始终不愿相信他当年来投襄阳是另有居心的,这件事定要找他问个明白。心下计较已定,便对杨过道,"大哥,二妹之事还望大哥照料,小妹也不能陪大哥回终南山找大嫂,明日便与大哥分别,定要找找齐哥问个明白。“杨过道,“若他兄弟二人有心勾结,你独自去找不是正中了奸计。“郭芙道,“便是他们有奸计,小妹也要闯一闯,齐哥若真有二心,襄阳和丐帮如何自处,此事不弄清楚,小**也难安。“杨过道,“这件事我也想弄清楚,便陪你走一趟吧。“郭芙忙道,"那怎么行,大嫂不知身在何处,大哥该快去找了她才是,何况这些日子多得大哥照料,小妹已感激不尽,如何能让大哥再涉险地!“杨过道,“龙儿武艺高强,这世上能害她的人少之又少,又有雕兄在旁,料得无碍,若她回到古墓,更是安全。现下襄阳和丐帮之事千系大宋存亡,杨过又岂能袖手旁观!“郭芙见他言真意诚,只得依从。二人又商议一番,杨过方才回房。郭芙翻来复去毫无睡意,到得天快亮时才打个打盹。

第二日一早,郭芙便写了书信,命张福张寿送去襄阳,将郭襄、耶律铸之事尽皆禀报父母,又将巧玉锦儿两个丫头托付给史家兄弟照管,再同杨过一起辞了众人,急急的返身往北而去。

过芙二人离了万兽山庄一路往北,郭芙沿途不断使丐帮弟子探听消息,眼见得中秋已近,却未得耶律齐半点消息。二人连日急着赶路,风餐露宿,连饭也不曾好好吃一顿,这日来到太原府,先寻了家酒楼,杨过点了满满一桌酒菜,郭芙心事重重,只随意吃了几口小菜便停了。杨过道,“芙妹,你若不多吃点饭菜,只怕还没找到耶律兄自己先饿坏了。“郭芙道,"大哥,我越想越不对,前日丐帮的周长老失了消息,现下齐哥也是没有半点音信,难道丐帮真有大事发生?”杨过道,“我们乱猜也无用,总得先见了耶律兄才好。"郭芙不好拂了杨过好意,只得又勉强吃些。

二人刚吃完走下楼来,只见店里进来三四个人,最前头的是个白眉的清瘦僧人,约有五六十岁,手持一根漆金的禅杖,身后跟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僧人,最后是一个黑脸汉子。杨过认那黑脸大汉是当日跟尹克西潇湘子一起的蒙古武士,那黑脸大汉也一眼瞧见杨过,脸上微有惊讶之色,上前附耳在那老僧耳边说了几句话,那老僧看了杨过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过芙二人刚走到门口,那黑脸大汉纵身拦住道,“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神雕侠,当日我等败于神雕侠之手,好生惭愧,自思难以胜过神雕侠…说着指向那老僧道,“这位是金光大师,乃是蒙古护国法师金轮法王的师弟。"那老僧便向杨过施礼,道,“听得说神雕侠武功了得,连老僧的师兄也敌不过,今日偶遇,老僧想要讨教几招。“杨过笑道,“你们师兄弟两个都是和尚,不去好好修行,倒专爱找人打架。"那老僧已将禅杖递给身边一个小僧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便挥动双掌径向杨过打来。杨过听他是金轮的师弟,又见他所使武功与金轮似有相同又略有差异,不敢稍有怠慢,急忙使出黯然销魂掌相迎。二人斗了十来个回合,杨过已知此人功力绝不在金轮之下,偏偏自己的黯然销魂掌却始终使不出从前的威力,又斗得三四十招,仍难分胜负,他见这老僧武功了得,心中暗自着急,看那两名小僧定是他门人弟子,武功应当不弱,那黑面大汉使的又是是毒砂掌,他四人联手,自己与芙妹二人定然难以招架,只得使招“行尸走肉”踢出一脚,避开老和尚的双掌,自己趁机退到郭芙身前,低声说道,"芙妹,这儿危险,你寻个空子先出城去。“话未说完,那老僧飞身一掌打来,杨过躲避不及,只得硬接,二人双掌一对,皆觉胸口一震,双臂发麻,心头暗赞对方功力深厚。杨过只觉身体支持不住,踉跄着退后两步。


郭芙见杨过被那老僧掌力震伤,忙伸手扶住,那老僧用手捂住胸口,两个年轻僧人见了,也慌忙扶住老僧。黑脸大汉见杨过受伤,想趁机结果了他性命,好在忽必烈面前邀功,便猛然一掌向杨过劈去,郭芙慌忙拔剑护住杨过,此时店里的掌柜客人等早已躲了老远,杨过怕郭芙被黑脸大汉的毒掌所伤,见街角一队蒙古士兵正向酒楼方向跑来,为首的蒙古军官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遂摸岀一块碎银子向他弹去,那蒙古军官应声跌下马来,杨过立即拉住郭芙,施展轻功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肚子,白马一声长嘶,向城外疾奔,那黑脸大汉和蒙古兵在后面紧紧追赶。

二人出得城来,并不敢停歇,一口气跑出五六十里地,方不见追兵影踪,又走了二三十里,见前面大片茂密的松林,穿过松林,便是一座巍峨大山。二人下得马来,杨过见山高林深,便道,“芙妹,咱们得在山上找个地方避些日子,待我伤好再说。“郭芙急道,“大哥,你伤得重么?“杨过道,“放心吧?我还支持得住,歇得几日便好。眼下惊动了蒙古人,只怕正四处捉拿咱们,咱们先去山上躲避几日再说。“说完在马背上一拍让马儿自去。郭芙听他说无甚大碍,心下稍宽,见山前有数条羊肠小道直通大山深处,便随意选了一条路,二人施展轻功往山上去,约走了四五里路,只见前面一块数丈高的天然巨石,绕过巨石,后面便现岀几座低矮的山丘来,道路纵横交错,路旁满是杂草乱石,水坑泥塘,像是许久无人走过。二人东拐西弯,走了大半个时辰,进了一片小树林,杨过突地一声跪倒在地,捂住心口,喷岀两口鲜血来,郭芙大惊,慌忙扶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了,杨过道,“我走不得了,需得赶紧运功疗伤。"说完便盘膝坐起,运起功来,郭芙刚才听他说伤势无碍,只当是真,哪知他竟伤得如此重,心中又是歉疚又是担忧,只得携了长剑在他身旁护持。

此时太阳尚未落山,阳光穿透树木直射入林中,郭芙眼前闪过一点金光,只见杂草丛中一个小小的亮闪闪的东西,心中好奇,过去一看,见一个细细的手镯陷在淤泥中,只有小小的一截尚未脏污,被阳光照发出光来。郭芙将那手镯拾起洗净,又用手帕擦干,见手镯是用金丝制成,上面嵌了两朵小小的玫瑰花,做工十分精巧,不觉心中喜欢,又不知主人是谁,便顺手戴在右边手腕上,仍回杨过身边坐了。

待杨过疗伤已毕,郭芙担忧的问道,“大哥,你好些了么?“杨过道,“已好了许多。“又四周扫了一眼道,“天已不早,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晚吧。“于是,二人继续往山上走,天将黑时,见前面一座小小的山峰,一条极细的瀑布自峰顶倾泻下来,直落入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溢岀,水流形成一条小溪顺着山脚缓缓流淌,水潭边上两块大石,皆有人高,转到山峰侧,见一山洞,洞口被垂下的藤草挡住大半,二人拔开藤草,点火进到洞内,见洞内甚是宽敞,也没生什么杂草,且里面另有一个小洞,郭芙喜道,“这里可以住人了!"于是二人皆觉得疲累,随意吃了点干粮便早早的休息。休息的时候郭芙定要住外面,让杨过住里面的小洞,杨过哪里跟她争这个,转身到小洞去睡杨过心中思量那老和尚的武功,只觉他比起金轮来似乎更胜一筹,与他相对自己竟全无胜算,心中盘算了一阵,渐渐的便有了睡意,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他虽受了伤,但却自来警醒,睡了有一两个时辰,听见郭芙轻轻起身出了山洞,心下奇道,“这大半夜的她出去捣什么鬼?刚才非要我睡里面来,竟是想趁我睡了自己好溜岀去!“玩心一起,悄悄起身跟了出去。

此时已近中秋,天上月朗星明,杨过跟着郭芙一路来到瀑布下的水潭边,见郭芙转过一块大石,便悄悄跟了过去藏在石后,偷偷探头去看,只见郭芙站在水潭边上,伸手拿下发簪,一头秀发披散开来,又四周张望了一阵,见无动静,方才脱去短衫,解下软猬甲,杨过只觉一颗心突突的跳到嗓子眼,慌忙背过身来,急在心头默念“非礼勿视”,念了二三十遍,想起那晚上他亲吻郭芙的样子,霎那间又将这四个字抛到九宵云外,仍大着胆子悄悄探过头去,见郭芙整个人已潜入水中,只露出半截身子在水面上,衣裳和软猬甲皆叠作一叠放在岸边。她轻轻用手梳理秀发,后背裸露的肌肤如奶油一般,在月光下发出淡淡光晕。杨过手心后背全是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突然胸口犹如重锤锤下般痛了一下,他猛地捂住胸口,速速转身回了山洞,只觉心脏仍似要跳出来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听到郭芙蹑手蹑脚回来的声音,又过得一阵,听外面无半点声响,显是郭芙睡着了,他自己方才闭眼休息。


郭芙第二日早上醒来时,见杨过早已在水潭边的大石上运功疗伤,也不打扰他,便要先去寻些野味来。她绕着山脚转了个大圈,远远的见一只獐子在树下吃草,她拾起一粒石子,施展弹指神通打了过去,正中后腿,獐子受伤扑倒在地,郭芙大喜,急忙要过去抓它,尚未到跟前,那獐子突然起身,溜烟钻进小树丛中,郭芙一心要抓它,也跟着钻进树丛,追了约有两盏茶时间,那獐子逃进一堆乱石岗中,不见了踪影。郭芙心头郁闷之极,正待要回去,一阵馥郁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她循着香气,绕过一座小山,眼前一亮,只见面前一个山谷,谷中红艳艳的一片玫瑰花海,只留了一条小路通往山谷中间的两间草屋,郭芙见山里竟住了人家,心中大喜,正要去拜访主人家,转念又想起自己出来多时,杨过疗伤完了定要找她,不如先回去找了杨过再一同过来拜访。刚一回头,见杨过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先自吓了一跳,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杨过笑道,“我刚刚才到。“郭芙瞧他的样子,料他定是瞧见自己追丢獐子,心中不好意思,小嘴一撇道,“这儿住了人家,咱们去看看。“说着径直先走了,杨过笑着跟了过去。刚才他疗伤已毕,四处不见郭芙,便出来找她,正撞见她追着只獐子乱跑,他也不帮忙,只是一路跟在后面,郭芙一心追着猎物,哪有心思注意身后,是以竟不知杨过跟了她一路。

郭芙第二日早上醒来时,见杨过早已在水潭边的大石上运功疗伤,也不打扰他,便要先去寻些野味来。她绕着山脚转了个大圈,远远的见一只獐子在树下吃草,她拾起一粒石子,施展弹指神通打了过去,正中后腿,獐子受伤扑倒在地,郭芙大喜,急忙要过去抓它,尚未到跟前,那獐子突然起身,溜烟钻进小树丛中,郭芙一心要抓它,也跟着钻进树丛,追了约有两盏茶时间,那獐子逃进一堆乱石岗中,不见了踪影。郭芙心头郁闷之极,正待要回去,一阵馥郁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她循着香气,绕过一座小山,眼前一亮,只见面前一个山谷,谷中红艳艳的一片玫瑰花海,只留了一条小路通往山谷中间的两间草屋,郭芙见山里竟住了人家,心中大喜,正要去拜访主人家,转念又想起自己出来多时,杨过疗伤完了定要找她,不如先回去找了杨过再一同过来拜访。刚一回头,见杨过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先自吓了一跳,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杨过笑道,“我刚刚才到。“郭芙瞧他的样子,料他定是瞧见自己追丢獐子,心中不好意思,小嘴一撇道,“这儿住了人家,咱们去看看。“说着径直先走了,杨过笑着跟了过去。刚才他疗伤已毕,四处不见郭芙,便出来找她,正撞见她追着只獐子乱跑,他也不帮忙,只是一路跟在后面,郭芙一心追着猎物,哪有心思注意身后,是以竟不知杨过跟了她一路。

二人来到草屋前轻扣柴门,半晌方听到里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披着花白头发,身形枯瘦的老婆婆来开了门。她开门时一脸的惊喜,待看清来人后,瞬间失了笑容,也不理人,低着头喃喃的念着,“不是他…不是他回来了…看她神情语言,定是在等什么人。郭芙好奇道,"他是谁?“那老婆婆缓缓抬头打量了郭芙一阵,大声说道,“你走…你走…不准你来这里…过芙二人心中皆是奇怪,但见她神情怪异,也不好多问,杨过道,"咱们走吧,别打扰这位前辈。

转身刚走几步,听得身后一声响动,那老婆婆已摔倒在地。杨过忙将她扶起在椅子上坐了,郭芙递了一粒九花玉露丸过去,老婆婆闻得一股香气,知是上等好药,摇了摇头,吃力的道,“你两个倒是好心只是我已经救不得了…"突然她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变得狰狞恐怖,一只如鹰爪般的手捏住郭芙手腕,厉声问道,“你是谁?“郭芙被她一捏一问,吃了惊,但觉手臂发麻,用力将她甩开,那老婆婆倒在椅子上,双眼圆瞪,喝道,“你那手镯子是哪来的…快说!“郭芙皱眉道,“在山下捡的。"见那老婆婆似认得这镯子,便伸手摘下递给她。老婆婆接了手镯,不住的摩挲,瞬间已是泪流满面,轻轻念道,“你难道回来过么,为什么不肯见我…你还是恨我么过芙二人见她一脸凄苦,不禁心下生怜。郭芙柔声问道,你知道这镯子是谁的?“老婆婆咬牙道,“这是我丈夫送那***的东西!“杨过轻声问道,“那你丈夫呢?“老婆婆叹道,"走了…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杨过道,"他为什么走了?"老婆婆哭道,"为什么走了?他一见了那***,孩子也不要了,家也不要了,就跟她走了…"郭芙恨恨的道,“这人也太没良心了!“那老婆婆哼了一声道,"良心?他哪有良心!他被一群仇人追杀,从南边逃了来,身上挨了十几刀,冰天雪地里在我家门口冻得要死了,我父母救了他,让他在家里躲了两年,又传他武功,又将我许给他,我还给他生了个孩儿。后来我父母去逝,他的仇家闻得他没死,又来寻他,咱们一家便躲到这山谷里来."她说着一阵咳嗽,过了许久方才又说道,“咱们在山上住了三四年,一日他出去打探仇家消息,回来便心事重重,也不爱说话了,我当他是为仇家的事烦恼,也没多问。后来他又在山谷里种了一片玫瑰花,成日对着花儿发呆。这样过了快十年,孩子渐渐大了,有一天他突然跪倒我面前对我说,玉姐,我对你不起……


在屋前挖了一个深坑,将老婆婆尸首掩埋好,郭芙在一边怔怔的看着。杨过点了一把火扔到屋顶,那些干草遇火即着,见郭芙仍在发怔,便拉了她衣袖退后几丈,朗声道,"前辈,愿你来世能同你丈夫孩子团聚!"眼见草屋化为灰烬,方才转身走了。路上二人皆是默不声,回到山洞,吃了点干粮充饥,杨过回洞中运功疗伤。到得傍晚,已觉伤势大好,走出洞来,闻见一阵烤鱼的香气,绕到水潭边来,见郭芙正生了一堆火,火上架着三四条鱼,边上放着一堆野果,两只山鸡用草绳栓在一颗小树上。郭芙见了他,笑道,"来得可刚刚好!“杨过指了指鱼和山鸡,挑眉道,“这些都是你抓的?"郭芙嫣然笑,道,"难道我真连这些小东西也抓不住?我小时在桃花岛上不知抓了多少!“杨过见她笑意盈盈,脸上微微一红,郭芙正忙着料理烤鱼也没空瞧他。

杨过在她对面坐了,郭芙道,“今儿刚好中秋,在这山上也没法子,只能吃这些了杨过听说,方才记起今日过节,抬头望去,一轮圆月正自天边升起。他自记事起,母亲从不与他过中秋,去到古墓,他一心勤练武功,小龙女对于世事又并不在意,过年过节与平日并无不同,后来他在江湖漂泊,见别人中秋一家团聚,他心中伤感,总是独自一人对月饮酒,今日竟是他生平第一次与人一同过佳节,不禁心中感概万千。郭芙见杨过望着月亮沉思,轻轻问道,"大哥,你在想大嫂么?“杨过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答话。郭芙歉然道,“你要不是陪我出来,只怕早同大嫂相聚了。你们分开了十六年,本该好好团聚…杨过叹道,“便是团聚,谁又能知道后来的事呢?“郭芙不解他话中之意,只得说道,"待你伤好了,咱们便分开走吧,我自去打探齐哥消息,你快去与大嫂相聚,别让她等久了。这些日子大嫂不知怎样记挂你。"杨过道,"既然说了要陪你找到耶律兄,男子汉需得信守承诺。一切都等找到他后再说。”

郭芙不再多说,递了一条烤熟的鱼过来,笑道,“试试我手艺如何?“杨过咬了口,只觉肉香四溢,鱼肉细嫩,不由赞道,”芙妹手艺快赶上郭伯母了!”郭芙笑道,"我哪能赶上我妈,不过是跟在妈身边久了,学得几样而已。“杨过道,“你学会了哪几样?哪天做给我吃。"郭芙道,"这荒山野岭的,也做不出什么来。“杨过道,“那就回襄阳再做。“郭芙笑道,"若回襄阳,小妹定亲自下厨款待大哥大嫂。“杨过吃完鱼,郭芙将火堆挪到一边,从土里挖出两个大的泥团来,杨过知那定是郭芙做的叫花鸡,郭芙笑道,“今儿咱们两个且做一回花子吧!“伸手剥开泥土,递了一只给杨过,杨过只觉美味无比,一口气吃完一只,郭芙又递了一只过来。杨过道,“你怎么不吃?“郭芙笑道,“我吃鱼和果子就好,不爱吃这个,这是专门做给你吃的。“杨过笑着接了,又叹道,“"以前我自己也这样做,只不及芙妹做得好吃。“郭芙笑道,"你需得掌握好时间火候,久了肉就老了,时间短了又不熟。杨过笑道,“我便拜芙妹为师罢,专学做菜。郭芙也笑道,“我哪能教得了神雕侠,你还是跟妈学去罢。“杨过道,“既如此,我便找郭伯母学去。"说完又道,“有了佳肴,却无美酒可惜可惜…”他本想说有佳人又有佳肴'的,生怕郭芙怪他轻薄,只得把'佳人二字给去了。郭芙笑道,“明年中秋你来襄阳,请你喝个够!“又将些野果洗净给他。他二人从小便有嫌隙,及长大了更是针锋相对,从不如近两月这般相处融洽,此刻边吃边聊些趣事,倒也十分投契,不觉月已中天,方才各自休息。

过得四五日,杨过伤势痊愈,同郭芙依旧沿旧路下山,先到一个集市重新买了马匹,又添些日常所需之物。这天路过一个叫宋家村的地方,见天色尚早,村里却家家大门紧闭,路上没见一个活物,二人心中皆有些奇怪,在村里转了阵,见一处荒地上有间破屋子,屋前几匹马儿,屋内传出阵破锣般的咒骂声和数人哀嚎声。杨过听那骂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忙与郭芙悄悄奔到屋前,从塌了的土墙看进去。只见地上跪有五六个蒙古兵,屋子中间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个肥头大耳,一个手持折扇的文士,郭芙认得他们正是风陵渡来向杨过报信的人。那几个蒙古兵被绳子拴成一串,那中年文士端端正正的坐着,那肥头大耳的男子一只手拿把长刀,一只手拿一根大棒,嘴里高声骂着些江湖野话,手上时而大棒时而长刀往那些蒙古兵身上招呼,那些蒙古兵皆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杨过闪身进去,笑道,“二位好雅兴!“屋内的人皆是一愣,那文士和肥头大耳的男子见是杨过,慌忙过来见礼,又见郭芙在他身后,也来见礼,那日在风陵渡口郭芙未与他们打招呼,此时才知那肥头大耳的男子外号叫”人厨子”,那文士叫轮转王张一氓,他二人在风陵渡时就见郭芙同杨过起,当时并不识得,杨过没说,他们也不好问,后来遇到史家兄弟,说起来才知道她是耶律齐的夫人。杨过指着地上的蒙古兵笑道,“你们怎弄出这么个法子来?“人厨子道,“咱们今早刚一出来,便见这伙鸟人赶着十来个汉人男子,又打又骂的押着他们去做苦力,我二人心头气不过,本想一刀结果了这帮**,又怕太便宜他们了,便想法放了那些苦力,又把这几个拴了一串拉到这里来打骂一顿先出了气再杀。“说完又拿刀在那些蒙古兵面前比划,吓得那些人不住磕头叫饶命。杨过道,"若将他们在这里杀了,需得连累这一村的百姓,今日先饶他们吧!“人厨子只得依命。杨过对那些蒙古兵道,“你们以后敢再做恶,定不饶你们。”人厨子道,”***,以后再让我见你们欺负人,把你们身上凿出几十个洞来。”那些蒙古兵见捡回一条命,哪敢多说,只是不住磕头,人厨子割断绳索,他们方才连滚带爬的去了。


那些蒙古兵走远,杨过方才细问他们为何在此,张一氓道,“咱们知道神雕侠要去蒙古,想前去相助,在路上遇到史家兄弟,也是一般心思,便结伴而行,前几日听说太原城里一个和尚跟人打了起来,惊动了官府,咱们猜得定是神雕侠,便同史家兄弟分开来打听,打探了几日,又没得个消息。不想今日倒在这里遇上了!“杨过道,“你们与史家兄弟约好在哪会面?“张一氓道,“"约好在雁门县等候。“杨过道”那咱们先到雁门再说吧!”郭芙又向张一氓人厨子细询耶律铸的事情,张一氓道,“咱们也只打探得忽必烈军中确有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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