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啄米是啥意思总是不觉意自己起来,怎么办呢,以前不会这样的。校裤会很明显,怎么办呢。。

张绍洪最近补药吃多了,未免有些上火。再加上被谢东篱一激,气血上头,当着大家的面,在大朝会上吐血倒下。元宏帝忙命人将他送了回去。保和殿内依然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情形。谢东篱也知道,刚才跟张绍洪毫不示弱地唇枪舌战,不过是为了警醒那些想借机找元王府麻烦的人。这几桩命案最终的审理结果,还是要交给大理寺和刑部秉公处理。他和沈大丞相一样,完全不相信这件事是元王府所为。但是为了防止有人兴风作浪,他不得不表现得强硬一些。至少让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人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让他们知道,如果想用“莫须有”的罪名盖在元王府头上,就要准备面对他谢东篱给他们安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对于心怀鬼胎的人来说,最大的震撼就是发现有人比他们更心狠手辣。“陛下,难道您就这样放过凶手?”皇后齐雪筠手捧着皇后金印,一脸的悲痛欲绝,难以置信。元宏帝用手捂在面前咳嗽两声,道:“凶手一定要严惩不贷。谢爱卿,刑部归你管辖,你要多费点心。”谢东篱却在皇后齐雪筠和元应佳出声反对之前,马上拱手道:“陛下,臣跟元王府是姻亲关系,不宜负责这几个案子,臣请避嫌。”谢东篱主动要求避嫌,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俩在朝堂上没有偏向,是喜欢刑律断案的人,最头疼就是被别人干涉他们断案的过程。元宏帝点点头,“那好。这件事,就由刑部和大理寺主导,向丞相阁回报就可以了。”丞相阁有五相,可以互相牵制,力求公正公平。谢东篱不插手刑部和大理寺的公事,但是作为副相之一,他还是有听取案件的职责。皇后齐雪筠这才无话可说。悻悻地道:“那臣妾就等着了。”说着。对元宏帝行了礼,带着元应佳和元应蓝离开了保和殿。

大朝会一散场,鲁家的命案就在京城传开了。虽然谢东篱在朝堂上的据理力争。但是在有心人的挑拨和散布之下,很多谣言还是不胫而走。不管如何,死者为大。鲁家死了那么多人,齐王妃鲁玥儿也死了。元应佳和元应蓝就成了孤儿一般,虽然还有皇祖父和皇祖母。但是隔了一层,总没有亲爹亲娘和亲舅舅来得亲近。盈袖在元王府听沈大丞相派来的人说了整件事,非常生气,等那人走了。对沈咏洁道:“娘,最近怎么回事?总有些我们不惹事,那事情却不断找上门的感觉。”沈咏洁却知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只是这些感觉没法说得很清楚。“反正我们没有做过这些事,自然不用理会外面的说法。如果他们再过分。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沈咏洁淡淡说道,“再说,有东篱在,不用担心刑部和大理寺徇私枉法。”她心里隐隐知道这一连串事情发生之后,元应佳大概不会再被派去南郑国做质子了。这几个案子唯一成全的,就是元应佳。盈袖跺了跺脚,嗔道:“人家都欺到我们脸上来了,还不理会吗?”“你要如何理会?出去跟人说,这件事跟我们无关,是齐王府的人贼喊捉贼?”沈咏洁笑了笑,拉着盈袖坐在自己身边的锦凳上,“你啊,还是经的事不多,太过气盛。有时候,你不理会,比出去争闲气要强得多。就算你有理,如今人家那边死了那么多人,在旁人看来,不会觉得我们有委屈,只会觉得我们咄咄逼人,对我们更反感。”盈袖窒了窒,用手撑着脑袋倚在身边的小茶几上,不满地道:“难道就任凭他们颠倒黑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闲杂人等爱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吧。只要刑部和大理寺没有被这些闲话影响就行了。”沈咏洁见盈袖一幅郁闷的样子,有心想让她出去散心,道:“再过两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了,家里都准备好了,你去娘的海货铺子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新鲜玩意儿。这几天他们刚刚从东海进了一批货,听说来自很远的象牙海岸,都是咱们中州大陆没有见过的好东西。”

盈袖知道沈咏洁说的是她自个儿的嫁妆铺子,忙笑着应了一声,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了。”沈咏洁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给你弟弟也带些礼物回来。他这几天念书很用功,要奖赏奖赏。”盈袖心情不好,也想出去散散心,马上回自己的至贵堂换了衣裳,坐着大车去西街的商铺。东元国里做生意的街市和住人的坊市是分开的。西街的商铺虽然在西面,但是离西城坊区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所以当盈袖看见谢东篱骑着马向她这边走来,既高兴,又惊讶,忙从车里下来,笑着对他道:“你今天不用上朝吗?怎么也出来逛街?”谢东篱见她穿着鹅黄色对襟云纹缂丝短襦,系着玉白色如意锦芍药裙,腰间深紫色腰封有手掌那么宽,越发显得腰若纨素,指若削葱。耳畔两粒玉石坠子,还比不上她的肤色白皙细腻。他下了马,把缰绳扔给身后的小厮,对盈袖笑道:“我是从你家跟着一路追过来的。你倒是走得快,我才到你家门口,就看见你坐上大车走了。”盈袖忙福了一福,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没听见,怠慢谢副相了,该罚该罚!”“那你要我怎么罚你?”谢东篱说着,目光不由自主从她嫣红的双唇上掠过,喉咙紧了紧,又淡淡别开头,看向面前的海货铺子。这个门面很大。门口挂着一幅黑底烫金的“仙客来”三个大字,正是这海货铺子的店名。听起来像客栈,其实是专门卖从海外来的杂货。盈袖黢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道:“等我买完东西,就罚我今天做东道,请谢副相吃饭吧。”“也好。我早上没有吃多少,等下你可不能后悔。”谢东篱说着。跟她一起走进海货铺子。盈袖一边走。一边道:“我娘说我弟弟这几天念书很用心,要我给他挑些礼物带回去。”她不好意思说要给自己买及笄的礼物的事,只说了要给小磊买东西。谢东篱记得她过两天就要及笄了。虽然已经送了一份厚礼过去,但还觉得不足,想再挑件有特别意义的东西送给她做及笄之礼。两人来到店铺里面,店铺的伙计一早进去回禀了掌柜。说是东家的闺女和女婿来了。掌柜忙迎了出来,笑道:“我说今天怎么一早就有喜鹊冲着我们的铺子叫。原来是有喜事到,贵客临门啊!——两位这边请。”将他们两人带到仙客来的贵宾室。盈袖的丫鬟婆子和谢东篱的小厮被迎到另外的屋子喝茶吃点心。“郡主是听说我们有新货到吧?”那掌柜一边说,一边亲自去捧了这一次最好的两件东西进来。一件是莹白透明的金刚石做的小发冠,看上去像发箍。戴在如意髻上,如同君王的冠冕。那金刚石打磨得十分璀璨耀眼,迎着阳光一照。甚至能腾起彩虹般的荧光。“这个真漂亮。”盈袖一眼就看中了,不过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让娘亏本。你还有别的东西吗?”

掌柜的虽然将这金刚石冠冕拿了出来,其实一直在肉疼。因为这东西确实很贵。如果就这样给了郡主,他们这铺子这三年的生意就白做了……当然,这铺子是东家的,东家说给谁就给谁,他们只是掌柜和伙计,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只是生意人总是这样,什么东西都会忍不住想想成本和赚头。盈袖一看那掌柜肉疼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上一世,她也是这样的生意人,好东西都是留着卖的,不是自己用的。那掌柜的见她这样体贴,心里也很高兴,忙道:“有的,有的,还有这个。这一套碧玺头面,也是难得的珍品。您看看,这戒面是猫儿眼,这步摇上面镶的是咱们中州大陆头一份的宝蓝碧玺。”盈袖将那步摇插在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那碧玺上也能透出五彩霓光,喜道:“这个好看,我就要这一套!”说着,她又给小磊挑了犀牛角的腰带,雪白的鹅毛笔,还买了一张象牙色的弩弓。那弩弓虽然看上去是象牙色,却不是象牙做的,而是一种她看不出来的材质。本来她是不想要这个东西的,不过谢东篱却从库房里一堆东西里一眼看见这张弩弓,捡了起来,对盈袖道:“这个给小磊,他会喜欢。”盈袖二话不说就拿着了,又吩咐丫鬟付账。掌柜只收了工本费,没有赚一文钱。这也是盈袖自己的坚持,就算是自家人,也不能白拿,一定要出工本费。而刚才那个金刚石的冠冕,盈袖知道,就算是工本费,她也出不起,所以索性就不要了。两人从仙客来出来,径直去了西街最有名的酒楼四季春要了雅间。盈袖笑道:“这里的酒菜很有名,谢副相不要客气,放开了吃。”谢东篱应了,却只点了四个小菜,一壶酒。盈袖一看那些小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忙道:“你也点几个你爱吃的菜吧。”说着招手让小二再报些菜名好挑选。谢东篱却摇摇头,道:“这些就是我爱吃的。”说着,拿起筷子,先每样夹了些放到自己的碗碟里。盈袖其实一点都不饿,而且因为谢东篱不能跟她有接触,她也不吃那些菜,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吃,自己斟了酒。一边吃酒,一边笑着问道:“今天听说大朝会上很热闹?”

今天大朝会一结束,沈大丞相就使人来元王府,跟沈咏洁说了始末。谢东篱也知道她们定是晓得了,点点头,道:“是挺热闹。皇后穿了大礼服来大朝会,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呢。”盈袖撇了撇嘴。闷闷地仰脖将杯子里的酒都喝了。道:“……怎么会认为是我们家做的?这都是怎么想的?生意人以和为贵,什么时候跟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了?我们可没有做过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我知道。”谢东篱不动声色给她又斟了一杯酒。“你不用担心。刑部和大理寺一定秉公执法。”“你信得过他们?我可信不过……”盈袖嘟嘟囔囔说道,随手将杯子里的酒又喝尽了。谢东篱凑过来,又给她斟了一杯。盈袖上一世的酒量在酒桌上练出来了,号称“千杯不醉”。但是这一世。她却忘了,她还没有历练过……心里不高兴地时候本来就容易喝得多。借酒浇愁嘛,所以盈袖一时不察,已经喝了五六杯下肚了。谢东篱要的酒是葡萄蜜,喝起来跟蜜水似地甜丝丝。但是后劲极大。没过多久,盈袖就觉得脑袋开始发沉了。她甩了甩头,抬着醉意朦胧的杏眸看了看谢东篱。皱眉道:“咦,你的杯子里怎么是空的?来。我给你斟一杯。”说着,拎过来甜白瓷的小酒瓶,往谢东篱的酒杯里倒酒。可是那酒杯看着就在跟前,她却怎么都对不准,眼看着那酒都流到桌子上去了。盈袖指着那酒杯恼道:“你给我站好了!别乱动!”把气都撒在酒杯上了。在旁边伺候的采茵看不下去了,忙走过去要从盈袖手里接过酒瓶,轻声道:“郡主,您喝醉了,让奴婢来倒吧。”“不用你管!我一定要自己倒进去!”盈袖直着眼睛瞪了她一眼,垂下头,一只胳膊握住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不让自己乱晃,继续往那小酒杯里倒酒。结果倒了半天,一瓶酒洒了半瓶,谢东篱的酒杯还是空的。谢东篱面色淡然,对采茵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你们郡主这里有我就行了。”采茵迟疑地看了看已经醉态可鞠的盈袖,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谢东篱,终于什么也没敢说,屈膝应了声“是”,忙离开了雅间,去下面的大厅跟那些丫鬟婆子一起吃饭去了。谢东篱随手关了雅间的门,走过来坐到盈袖身边,对她伸出一根手指头,问道:“这是几?你还认得吗?”盈袖已经醉得快不省人事了,眉梢眼角多了几抹春|色,只是意识里还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在外面的酒楼里吃酒,不能太过放松,撑着眼睛道:“当然认得!这是三!”在她眼里,谢东篱的一根手指头已经变作三根了……谢东篱唇角微翘,有心想跟她坐近些,但是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还是打消了主意,一边看着她,一边道:“坐好了,别东倒西歪的。”盈袖本来是趴在桌上的,听他一说,忙坐直了身子,差一点就要背着手跟小学生上学堂一样了。谢东篱的唇角越翘越高,又细声问道:“……你最近好吗?”盈袖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的……好的……好的……”真是跟先生和学生一样,一个问,一个答。谢东篱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情,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你现在最想见谁?”“师父,我最想见师父。”盈袖不假思索地道,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期盼之意。谢东篱的脸色顿时黑沉得如同暴风雨前夜,山雨欲来风满楼。盈袖突然觉得好像有些凉飕飕的,似乎刮起了大风。她一回头,见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蓝天,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一片乌云,将湛蓝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阳都挡住了。“刮风了!要下雨了!收衣裳啊!”有人在酒楼下奔走呼号。谢东篱已经欺到她身边,伸手托起她的下颌,目光逡巡在她唇瓣上,声音似威胁,又似哄骗:“……袖袖,你心里最喜欢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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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一辆印着SN电器的大货车从西门驶入了霍公馆。


  工人师傅们从车上总共搬运下来十台立式空调,其中八台以椭圆形包围住岗亭上站着的小七。另两台预备放在搭建中的临时遮阳篷下。


  安装调试正常,空调开启后一阵阵凉爽的风对着她吹去。


  高一鸣和韩晔宸亲自站到岗亭上试了试效果,还算不错。


  等遮阳篷搭好,两人面对着小七在躺椅上坐下。


  “真的不用这样,两位哥哥。”小七哭笑不得,这也太夸张了。


  “你不肯进屋去,我们就坐着陪你呗!”


  反正有空调,电费算阿昀的。


  王妈和下人们送来了消暑饮品和水果,看见这么多立式空调先是一愣,然后摇着头笑了。两位少爷还真是疼小七,哪像自家少爷那个心狠啊。


  “过来一起吃吧,小七!”


  “不用了,我喝水就好,你们吃吧。”


  “是不是霍昀说只能喝水,他敢这么说,我第一个揍他!”高一鸣端着放有切片西瓜的盘子递到她面前。“来,吃!”


  小七“噗嗤”一声笑了,拿起一片西瓜吃起来。


  “这才对嘛,多吃点,补充水分。”高一鸣也笑起来,“等下我接着给你讲夏朝的故事,好不好?”



  书房里,霍昀听着陈沅的汇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道:“随便他们去吧。”


  陈沅刚退出房间,韩晔宸就走了进来,对着他劈头盖脸就骂:“阿昀,你这次太过分了啊!你当晚都骂过小七了,还罚她是什么意思?!”


  霍昀眉梢挑高,振振有词地回道:“我是因为她不听话才生气。”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她怎么不听话了?”


  “她……”霍昀刚要将几日来的不爽全盘托出,却猛地顿住。


  因为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早准时出现在自己房里喊他起床吗?他不是一直希望她不要骚扰自己,能睡懒觉么。


  因为她不愿陪在他身边吗?其实她说的对,她不过是个保镖,并不是贴身助理,哪怕是陈沅,也不用一天到晚跟着自己。


  好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韩晔宸追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霍昀一时语塞,复杂的感觉又像藤蔓植物一样爬上他的心头。


  “就算她不听话,她只是个孩子,你和她较什么真?!”


  是啊,他为何要和个小孩心性的人较真?


  怔了一会儿,霍昀将自己不理智的行为归结于家长面对叛逆期的小孩的无奈之举。


  “况且,警局不是来消息了吗,是那胖子先动的手,不是小七的错!你不会没收到消息吧?”


  “收到了。”霍昀的声音清冷。


  韩晔宸接过他的话,“收到了你还这样罚她?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去训斥她,她那时得多委屈啊?”他越说越气,“真要道歉,也是你去给她道歉!”


  被他一语点破,霍昀不由有些懊恼,但理亏又发作不得。


  “哦,我差点忘了,你可是堂堂霍家的大少爷,你自尊心那么强,确实不可能给人道歉。”韩晔宸心中有气,讥讽道。


  午后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分。


  “小七,不用再站岗了!”


  听见声音,高一鸣“嚯”地站起来,对快步走来的韩晔宸问道:“搞定了?”


  “我狠狠骂了他一顿,所以老实了,说不用你再站岗了!”他神情得意。


  “他早该说了!你看这太阳毒的!真该让他自己也在这里站会儿岗,体验一下!”


  “小七,走,哥哥们带你出去玩!”


  “啊,现在?”她一身汗臭味诶!


  书房里,霍昀通过监控器看着小七坐上了高一鸣的车。


  两辆跑车很快驶出了西门。


  他长吁了一口气,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本来还犯愁怎么顺理成章地收回成命,他们来得正好,帮了他一个大忙。


  高一鸣和韩晔宸带着小七直接去了M酒店。


  因两人是霍昀的至交,酒店经理闻迅去了大堂和他们打招呼,当看见小七,他满脸诧异。


  这位小姐前几天不是刚和霍少来开过房,怎么今天又和鸣少、韩少一块来了?


  难道也要开房?天啊,这……要不要告诉霍少?


  SPA中心里暖色调的灯光,让人有一种安静放松的感觉。


  两个高级技师已经等在VIP房间里,看见三人到了立刻站起来,“小姐,您先去洗个澡吧。”


  “快进去吧,小七。我们在外面等你。”韩晔宸推着她就往里走。


  “这里是干嘛的呀?”小七疑惑地问。


  “做SPA的。”他回答。


  “SPA?什么东西?”


  “就是水疗。先给你全身按摩放松一下,然后做脸部护理……”韩晔宸看着她的小脸,唏嘘道,“你看你被阿昀那个混蛋折磨的,脸都变黑了!”


  高一鸣扬声道:“光脸部护理哪够啊,要做全身护理!女孩子就要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啊!”


  要不是这家SPA中心在B市一枝独秀,他们才不会带着她到霍昀的地盘来。


  做完SPA,吃完晚餐,两人又带着小七去了夜游胜地前海游玩。


  本想今晚就安排小七住在酒店里,但她执意要回霍公馆,没法子的两人只能送她回去。


  接近子夜时分的空气稍稍凉爽了些。


  做完SPA浑身舒爽的小七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朝佣人楼走着。


  忽然间,她敏锐地感觉到一道不寻常的视线。


  脚步微顿,小七倏地抬眼望去,只见霍昀斜倚在楼前不远处的槐树上,那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她垂下眼眸,深吸了口气,继续朝前走。


  经过槐树时,小七对着霍昀站着的方向低头行礼,“少爷好。”


  才要加快脚步往楼里走,就听见他冰冷的声音飘来:“过来。”


  小七停下脚步,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无精打采地慢慢走近霍昀。


  “请问少爷有何吩咐?”


  “这么晚了,你还知道回来?”


  霍昀的本意并非要斥责她,但话一出口似乎又变了意味。


  要不是记得自己的保镖身份,她才不会回来呢!不服气的小七忍不住抬头想要反驳他,又在触及他那如墨石一样幽深的眼瞳时乖乖闭上了嘴。


  微风从两人中间吹过。



  此时的小七新换了身白T恤和牛仔裤,想必是老高和阿宸给她准备的,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再加上一张懵懂倔强的脸蛋,像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虽然知道他俩不会带她出去胡来,但一晚上他就如一个等待可能彻夜未归女儿的老父亲般焦虑不安。


  “如果少爷没什么事,那我先回房了。”


  见他只默默看着自己不说话,小七转身就要走,才迈开一步,左手手腕突然被用力拽住,她条件反射就要右掌劈去,然后在快要劈到那只手时硬生生刹住!


  好险,差一点又要挨骂!


  小七垂下右手,规规矩矩地站好,声音尽量放平地问:“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口一句的少爷灌入霍昀的耳中,凉飕飕地像是寒冬的空气,顿时冷寂了他的眼眸。


  霍昀看着她故作乖巧的模样,缓缓道:“你上次说动物园很好玩,明天我带你去另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好么?”他拽着她手腕的手丝毫未松,嗓音倒是温和了不少。


  闻言,小七惊喜地瞪大眼睛,问:“哪里呀?”


  “城郊新开的游乐园。”


  “啊,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广告!好好玩的样子!”她一脸兴奋。


  “去不去?”他见过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广告的样子。


  “去、去!”她如小鸡啄米般猛点头,“是不是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所以早点休息吧。”


  “好!少爷晚安!”


  小七急着要走,刚又跨出一步,手腕传来的力道让她发现霍昀还未松手,于是疑惑地回头朝他看去。


  “游乐场八点半就开门了,但你知道我一向起得晚……”他故意就此打住。


  小七立刻接话道:“没事,我一早去叫你起床!”


  满脑子的明天可以出去玩,先前和他之间的赌气、别扭似乎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霍昀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回道:“好吧。”


  看着小七一蹦一跳地跑回佣人楼里,他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果然就是个小孩,这一招还真好使啊。


  翌日清晨,六点多就醒了的霍昀躺在床上等着那个昨晚说好会来的人。


  等了许久,无聊的他侧过身,瞥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快六点五十五了,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窗台边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霍昀立即闭上眼,隐去嘴角的弧度。


  翻窗而入的小七轻手轻脚地走到大床边,然后盘腿在地板上坐下。


  她单手托腮看着还在睡觉的霍昀英俊的脸庞。


  仔细想来,这段时间自己确实闯了不少祸,都是霍昀帮自己摆平的。她只不过是个保镖,他对自己已足够好。


  房内迟迟没有动静,装睡的霍昀感觉被她的目光久久注视,心里纳闷得很,这丫头在想什么,还不叫他?


  片刻后,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在逐渐靠近,紧接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对不起”忽而传入他的耳中,令他随之心弦一颤。


  下一秒,那近在咫尺的气息退远了,让他有些怅然若失。


  闹钟的分针指向十二,房里如往常般响起小七的叫喊声:“霍……”


  她猛地顿住,又轻声道:“少爷,起床了。”


  又喊他少爷……心中莫名不爽的霍昀纹丝不动。


  小七迟疑了一下,伸手摇了摇他的手臂,“七点了,快起来吧!”


  见他还是不动,她小声嘀咕:“霍昀怎么睡得这么死啊?”


  闻声,渐渐苏醒的霍昀慢慢地向内侧翻了个身,双眼睁开,嘴角是再也止不住的笑意。


  生怕两人碰面再闹不愉快的陈沅、王妈在楼下焦急地等待着,看见霍昀和小七一起下了楼,不由双双松了口气。


  少爷和小七终于和好了,那霍公馆又能恢复原来热闹的气氛了。


  走进餐厅,小七的手搭在椅背上,对霍昀问:“今天要打包吗?”


  “不用,我们吃完再走。”他的语气柔软。


  她听了,笑盈盈地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调羹舀了一勺麦片粥。


  霍昀也坐下,拿起面前的每日财经报看起来。


  喝完一杯咖啡,见小七吃得差不多,他悄悄对王妈抬了抬下巴。


  接到信号的王妈点点头,走到小七边上,说道:“小七,你今天要和少爷出去玩,外面这么热,就别穿这套黑色的衣裤了。”


  “是啊,黑色的衣服吸热,就换套衣服吧。”陈沅附和道。


  “可我没有别的衣服呀。”小七有些犯愁。


  昨天的新牛仔裤还能穿,可T恤早上刚洗,还没干呢。


  “王妈这儿有,都是我女儿留下的衣服,你不嫌弃就挑一件穿吧!”王妈笑着说。


  少爷也真是的,特地让人一早送来各种名牌款式的已清洗过的新衣服,但是碍于面子不自己和小七说,还要通过她这个老婆子的口。不过不管怎样,总归是少爷先低头妥协了,这可是头一遭!


  等小七换了衣服从佣人楼走出来的时候,一身G家休闲服、戴着墨镜的霍昀已经靠在楼前停着的玛莎拉蒂上等着了。


  “我来了!”小七从台阶上一跃而下。


  霍昀站直了身体,看向跑向自己的小七。


  她上身一件G家夏季新款的钉珠字母刺绣T恤,衣摆扎进淡蓝色的窄口修身牛仔裤里,肩上斜挎着一只C家的限量版小包,脚上一双G家印花运动鞋。


  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灵动的双眸眨啊眨,这一身打扮配上两根麻花辫,整个人不再老土,而是充满了娇俏可爱。


  墨镜后方的一双眼睛里是霍昀满意的笑意,他替她开了车门,说道:“上车,出发了。”


  不懂名牌的小七哪知道自己全身的行头超过六位数。


  阳光透过树荫倾泻而下,洒在两人的身上,恰似少年。


  王妈先看看一贯帅气的霍昀,再看看难得俏丽的小七,笑得很是欣慰。


  小七和少爷穿的可真搭啊。嗯……这样看起来像是一对兄妹一同出游了。



巷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响动,雷克斯刚想往更深处走去,一道凛冽的劲风却劈头而至,毫不犹豫地运起战力格挡,右拳狠狠挥出,战力相撞,两人都“蹬蹬”退后几步。

借助战力相撞的光芒看清对方的脸,雷克斯神色一凛,那武尸却不给雷克斯任何反应的时间,身形一稳就不知疲倦地再次抢攻上来。眼睛微眯,雷克斯一边格挡闪避,大脑一边飞速运转着。

武尸叫凌,进入武裁所半年,战力在一万三左右。

嘴角挑起一抹冷嘲,雷克斯把战力飙到最高。三千点的战力差距,确实是他这等级能够挑战的极限,可是不打得漂亮些,他拿什么资本谈判!

眼神一凛,雷克斯躲过对方步步紧逼的进攻,抓住一丝缝隙,侧身躲过击向面门的一拳,同时一把抓住凌的手腕,借势向前滑去,脚步迅移,一个旋身别住凌的右脚,手肘弯曲,狠狠击上对方脆弱的腹部!

硕大的拳头凌空砸下,雷克斯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抓着凌的手腕收回,恰好别住砸下砸下的虎拳,左手勾成爪状,精准地扣上了凌的咽喉。

感到威胁,武尸身影一晃,化作绿芒消失。

“漂亮!”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周围的空气水波一样散开,小巷深处出现三个身影,除去黑龙,还有梦中那对男女,双手被缚在身后,震惊地看着气势凌人的少年。

而少年看见出现在面前的两人,似乎也有些错愕。

“没想到我会直接把他们带来?”黑龙的声音带上一丝得逞的笑意,“这么优秀的儿子,不来看看怎么行?”把身后的两人扯到前面,“信了吗?你们的儿子不但没死在黑猫,还能几招打败我的武尸,多漂亮的身手,不愧是清调教出来的人。哦,对了,现在连黑猫都是他和汪大东的了,厉害吧?”阴冷的眸子却死死盯着雷克斯,“能力这么强,不出一下力,实在说不过去哦。”

“你想怎样。”雷克斯寒声道,琥珀色的眸子冷冷看着黑龙。

“真冷静,不和你父母解释一下?”黑龙讽刺。

“哼,”雷克斯冷笑,“父母?就这种为了自己不管孩子死活的人,他们也配?!”

“Rex……”女人闻言红了眼眶,轻轻低下了头。

“不相干?那你为什么要来?”黑龙对雷克斯的话嗤之以鼻,雷克斯冷笑,“来看看背板我的人怎么死。”

对雷克斯的故作镇定置之不理,拽紧女人的头发,威胁:“求他臣服于我,为武裁所效命,见过铭是怎么出来的吧?雷克斯如果不臣服,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武尸。”女人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美目惊恐地望向黑龙,黑龙继续笑道,“把他做成那么听话的东西,我留你们,可就没用了……”

看女人哭泣,黑龙冷笑着把女人往雷克斯方向一推,雷克斯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忍,却却依然只是抱着双臂冷眼看着女人重重跌落地面,不屑道:“我还以为堂堂裁决人会有什么更精彩的给我看,切,”不耐烦地耸肩,“就只有这些小儿科啊,无聊。浪费我时间,没别的花样,我走了。”

“Rex!”看见少年要走,女人起身去追,没走几步却又跌倒,艰难爬起扑过去抓住雷克斯哭泣,“不是这样的,妈没有不管你死活,你听我解……”

“有什么可解释!”雷克斯狠狠女人推开,掸了掸衣服,寒声道,“你以为你这几滴眼泪还能骗我吗?少假惺惺了,反正有我没我都一样,干嘛还要在这里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都替你累。”

转身无所谓的看向黑龙,耸耸肩,“看来你找我也没什么事,拜拜,下次再演这种无聊的戏码,找别人?”

“切”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黑龙攥紧拳头,刚想出手,却忽然想到什么,阴冷一笑,“雷克斯……你不觉得,你今天话太多了吗?”

雷克斯脚步一顿,接着向外走去,“无聊。”

懒得和雷克斯争辩,黑龙直接下令,“凌,杀了那女人!”

少年脊背一僵,听女人尖叫,迅速转身瞬移到女人身边当下攻击,战力飙起将武尸打退。

“你不是无所谓吗?”黑龙话音未落,少年却再次跃起,凝聚全身战力,以雷霆般的速度向黑龙击来。

“Rex!”看到少年举动,女人惊呼阻止,却被武尸死死按住。

“自不量力!”冷笑一声轻易抓住少年脆弱的脖颈,黑龙将雷克斯狠狠按在墙上,看着少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狠厉道,“我是对你太仁慈了吗?这么点战力也敢跟我斗,找死!”

“你不是不在乎吗?”手上加力,听见少年骨头和墙面挤压发出“咔咔”的声音,黑龙看着少年琥珀色的瞳眸难受地眯起,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想来骗我。你不是来看他们怎么死的吗?你再装啊!”

“谁……谁想救她……”清澈的声音由于呼吸不畅变得断断续续,“只是讨厌你这大黑蛇阴魂不散罢了……”

眼神一暗,黑龙一掌向女人打去,雷克斯瞳孔一缩,脱口喊道,“妈!”

声音却卡在喉咙,细若蚊蝇。

“哼!”战力落在地面升起巨大的烟尘,黑龙冷哼一声,扬手将少年朝女人甩去,冰冷的空气涌入肺中,雷克斯跪倒在地上狠命咳着,终于被放开,女人连滚带爬向少年冲去,一直被制住的男人也冲过来扶住少年,泪流满面。

“Rex……Rex……”女人手忙脚乱的帮少年擦着唇边的血,泪水大颗大颗的坠落。

“走开!”雷克斯恨声喊道,起身狠狠挥开女人的手,“谁用你们好心!你们白痴吗?做生意不会,逃跑还不会?!被抓了还要人来救,你们还嫌脸丢得不够是不是?!”

红着眼睛起身向后退去,脊背挺直地看着两人,却是连哭都没有力气了的表情,“走了就别回来啊,现在跑来求我,算什么……”

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半晌,雷克斯轻声道,“留他们一命,我给你办事。”

“早这么听话何必这么麻烦!”命令武尸将泪流满面的两人带走,黑龙如看蝼蚁俯视着雷克斯,冷声,“再耍花样……哼!”

看着黑龙远去的背影,雷克斯忽然丧失了所有力气般跌坐在地上,苍白纤细的手指捂住脸大笑出声,泪水却从指缝扑簌簌掉出,“我真是虚伪啊……”女人离开前痛苦忏悔的泪颜一遍遍在眼前闪现,慢慢与回忆交织……

“Rex,等小树长高,你就长大了哦!”

“妈咪的Rex这么帅气,长大了一定有好多女孩子喜欢。”

“叫爸爸总在外边忙不陪Rex,来,我们打他!”

“Rex,爸爸太忙了,妈妈得去美国帮他,你长大了,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听到没?”

“Rex,你要像个大人一样思考,别让爸妈操心。”

长大了又能怎样呢?长大后想做什么呢?长大后能做什么呢?

呵,你一定想象不到,长大以后,我们居然是这样一副光景。

你总是在盼着我长大,可长大,究竟是什么呢?

变得心狠手辣,冷硬险毒,就是长大了吗?

毫不犹豫地利用身边每一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长大了吗?

在经历一次次失望和背叛后变得残忍麻木,就算长大了吗?!

必须失去所有的保护与疼爱,就是长大了吗?!

伪装的连自己都能骗过,就算长大了吗?!?!

“嘿嘿,”夜色里的笑声冰凉讽刺,雷克斯起身,轻声,“那我还真长大了呢。”表情淡然地掸掉身上的灰尘,少年挺直身子,慢慢向外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蓝宇翼开着车窗不断向外张望,直到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雷克斯才从小巷走出,给了蓝宇翼一个安抚的微笑,疲倦地坐在副驾驶上。

“你受伤了,还哭了?怎么回事?”蓝宇翼心疼地看着雷克斯微微发红的眼眶,问道。

“演戏而已,那两个人,怎么值得我哭?骗骗黑龙罢了,以他那种狂妄自大的个性,只要觉得认定他们两个也是我的软肋之一,大东就安全了。”勾起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雷克斯讽刺,“那个白痴,都不知道装脆弱装可怜的戏码是我最拿手的。呵呵,几滴眼泪,让黑龙觉得我容易控制,又报复了背叛我的人,一石二鸟,多精彩……”

脸上的泪是演戏,那心里的呢?蓝宇翼默而不语,静静看着嘴硬的少年,眼中透出几分心疼。

“开车吧。”避开那道视线,雷克斯望向窗外,“时间不早了。”

“雷,你只有十八岁……”蓝宇翼劝道。

“我没事。”雷克斯不耐摆手,蓝宇翼咬咬唇,缓缓开动跑车。柔缓的音乐在车厢内想起,似想抚平游子心头的伤。

雷,你只有十八岁,哪怕你不想承认,你对父母也还有期待和依恋,把黑龙的注意转到他们身上,哪怕是为了保护大东,值得吗?

道路两旁繁茂挺拔的树木一颗颗飞快闪过,形成一条绿色的长线,飞速向后退去。

“雷……”还是不安,蓝宇翼担心地叫了一声,雷克斯却靠回椅背,哑着嗓子开口,“去黑猫。”低沉的声音里有种压抑的渴盼,蓝宇翼叹了口气,掉转车头,风驰电掣向黑猫驶去。

从上一世,到这一生,一直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我最深爱的人,那个人,我想与之共度一生。

那个地方,有给予我生命的人,那个人,我们以为与之血脉相连。

那个地方,是我疲倦了,伤心了,就可以没有顾忌回去的地方--我的家。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费尽心机竭尽全力去追寻的,会是一些错误的东西。

欺骗,藏拙,示弱,越争取,越失去,我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然后有一天,再也无法回头。

车子在黑猫门口停下,雷克斯起身下车,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走进附近一家蛋糕店。

“小雷,我会变得更强,好好保护你,虽然我神经大条,不能保证不惹你生气,但我会注意的,我会让你天天开心,我会给你,一个家。”

少年拿着夹子在糕点架上认真挑选,慢慢沉浸在这项工作中,苍白的脸上就渐渐染上恍惚的笑意。

——因为你在,我不怕。

虽然你神经大条,从来读不懂我的心,可是哪怕我曾经给过你那么多负担,那么多背叛,那么多欺骗,你都从来没有怪过我。

这样的包容与信任,让我没来由地深信,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无论我错得有多离谱,或是变成什么样的人,你都会一如既往地对我好,站在我身边,什么也不说地朝我伸出手,保护我,迁就我。

“先生,这是找给你的零钱。”收银的小姐把钱和糕点一起递给雷克斯,抬眼看向客人,微微一怔。

瘦弱的少年安静地站在晨曦里,扬起头透过橱窗看向那一轮喷薄而出的朝阳,眼睛微微眯起,却想起来什么般染上澄澈满足的笑意。金色的阳光从穹顶七色的玻璃上漏下,洒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种涅磐般的倔强坚强。雷克斯接过东西出门,蓝宇翼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店里的一切,浅笑悠然,等雷克斯走到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头朝黑猫的方向一扭,“买给他?”

雷克斯浅浅一笑,调侃,“你也想吃?不怕发胖?”

“臭小子!”蓝宇翼给了他一下,自己却笑开,“姐一秒钟几十万,陪你在外边闲逛一晚上,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雷克斯揉着肩膀,无辜地看着她,委屈道,“那师姐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回你黑猫去!”蓝宇翼推他一下,雷克斯做了个标准的绅士里,“蓝小姐再见。”在对方佯怒的目光下笑着离开,轻轻留下两个字。

惊讶地看着远去的少年,蓝宇翼绽开一个微笑,她知道,他们,打不倒他。

回头笑眯眯看向陪了他们一夜的延若烯,蓝宇翼调侃,“不给丁小雨也买几块儿?”看见安静的女生惊讶地睁大杏眼,恶劣笑道,“前天晚上唱完歌,某人送若曦回来,我可都看到了哦!”

雷克斯提着糕点走进黑猫,客人已剩不多,汪大东窝在沙发里,捧着一本国文书,闭着眼睛叨咕,金灿灿的脑袋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渡愁攀缘,青泥何盘盘……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黄鹤之飞尚不得过……”

雷克斯听着听着,“噗哧”笑了出来,这笨蛋,又背回来了,无奈地提醒,声音带上几分宠溺,“是连峰去天不盈尺。”

“连峰……”汪大东接了两个字,忽然跳起来,揉揉眼睛,看清来人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小雷!你怎么来了!”

雷克斯晃晃手中的袋子,大东笑着挠挠头,拉着雷克斯坐回沙发上,埋怨道,“反正时间也来得及,我买早餐回家就好,你干嘛不多睡会儿?”却又忍不住满眼的欣喜与得意,伸手把包装打开,拿出一块糕点一口咬下一半,“好吃!”笑眯眯又拿起一块送到雷克斯嘴边,“小雷,学校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摊子,超酷,下午我带你去尝尝好不好?”

想起断肠人耍冷的样子,雷克斯一笑,“好啊,叫上亚瑟王和小雨,咱们四个一起去。”

“恩!”汪大东重重点头,伸手再去拿,雷克斯却一把按住他的手,温柔道,“三句一块,连峰去天不盈尺往下是什么?”

——电影摇晃着镜头,带我们走进深沉的夜色里。

如果黑夜漫长,就相信时间的钟摆摇过去,也总会有白日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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