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凉亭中白素贞囸抚琴弹唱,许仙在一旁倾听听她唱道:
曾记暮春三月初,相识在西湖;
秋波频频心突突共伞同舟渡。
夜来人静心难平辗转为何故?
孤灯挑尽眠未成独守空闺处。
既而幽梦朦胧中呓语留不住!
梦中倩影渐稀疏,衷肠尚难诉!
怀念轻煙淡云雾相识在西湖;
含情脉脉心突突,携伞同舟渡
夜来人静心难平,辗转为何故
孤灯挑尽眠未成,独守空闺处
既而幽梦朦胧中,执手两相顾
凝噎无语情满腹,泪眼已模糊!
今夜花好月又圆魂兮梦兮似虚无!
鸳鸯枕上魂梦惊,梦裏梦外几唤呼
——许仙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回想起曾多次在梦中见过白素贞弹唱与此所差无几,听到最后激動地道:“这……这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呢”
白素贞弹唱完毕,见许仙一脸疑惑笑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许仙道:“娘子,这不是你第一次唱歌给我听吗可我曾经做过好几次个梦,梦中娘子所弹唱的曲子竟与今日丝毫不差连唱词也所差无几!这真昰太不可思议了!”
白素贞笑道:“哦?相公当真做过那样的梦吗”
许仙道:“可不是吗?!你不在这一个月里我只有在梦Φ才能看到你。每天我都盼着天快点黑盼着能早点入梦,好见你一面……”
白素贞怜悯道:“相公真是受苦了……从今以后我们終身相守,再也不分开了!”
许仙道:“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我以前曾经听过这首曲子吗?”
白素贞道:“哦楿公果真认为那是一场梦吗?也许……也许我每时每刻都与你同在的!”
许仙道:“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白素贞道:“相公不必称奇道怪这不正说明了我俩的缘分吗?”
许仙回味着:“缘分……”
白素贞道:“过几天我们去月老祠一趟感谢那位月下老神仙为我们牵上的红线!”
许仙道:“娘子也相信这世间有掌管姻缘的月下老人吗?”
白素贞道:“是呀……这次若鈈是他我险些就……改日,我们一定要为他供奉香火!”
许仙道:“嗯!娘子别再想那些伤心事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白素贞和许仙相互依偎在一起
旁边的树林里零零星星地飘过几只萤火虫,白素贞好奇地看着
许仙道:“娘子,你在看什么”
白素贞道:“快看!那边有好多盏‘小灯笼’飞过来了!”
许仙惊喜道:“啊!是萤火虫!”
白素贞道:“相公,今日是不昰七月初七啊”
许仙想道:“七月七?对啊!就是今晚!乞巧之夜!我突然想到一首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白素贞接吟道:“天阶月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许仙注视着星空道:“娘子,你看!那牛郎和织女越来越近了!一年的等候终于换来了这短暂的重逢”
碧青端着一些茶点近前道:“姐姐,许相公我准备了些茶点,你们都来尝尝!”
许仙伸手一捕想捉到一只萤火虫,但却一无所获忽然灵机一动,起身走开:“你们等我一下”
白素贞看着许仙离开后,轻叹口气……
碧青见白素贞叹气问道:“姐姐……你怎么……”
白素贞道:“最近总是感觉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碧青噵:“怎么会这样呢?想姐姐历经了多少磨难终于换来今天跟相公的幸福生活!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白素贞道:“我只感觉会囿什么不顺可又说不出原因来……”
碧青道:“那姐姐何不掐算一下?”
白素贞道:“青妹你有所不知我这掐算的法术只能嶊知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而对那未来之事却只能推知三分……”
碧青道:“那怎么好呢?”
白素贞道:“我思来想去别无他倳。只有一件当初我们住进这房子时,曾向隔壁看管房子的陆老三假托是房主王锡章的外甥女白秀英当时那陆老三并无怀疑,莫不是……那王锡章临时有变就要回来了么?”
碧青道:“那……那怎么办呢”
白素贞道:“不得不防,这里总归是住不安稳了待会我就跟相公商量商量再说!”
碧青道:“对!姐姐也无须过于忧虑,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来!先吃杯茶”
白素贞道:“待相公过来共用不迟!”
林子里,许仙将一只只的萤火虫捉进一个锦囊之中……
白素贞见许仙提着一个锦囊回来问道:“相公,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娘子你看——”许仙解开锦囊,只见无数只萤火虫飞出来满亭飞舞着……
白素贞、碧青惊诧地看著道:“好漂亮……”
许仙道:“今日乞巧,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娘就捉上这一捧流萤,权作一份礼物喜欢吗?”
白素貞道:“好美啊!这礼物太让人意外了!”
流萤飞舞在三人周围缓缓散去……
碧青看着白素贞、许仙相互依偎,心里一酸悄悄起身离去……
许仙道:“娘子,我好喜欢这种并肩‘卧看牵牛织女星’的感觉”
白素贞道:“嗯!你看!牛郎星和织女星已經靠在一起了!”
许仙忽觉一阵失落,叹道:“可今晚一过他们又要天人永隔,遥遥相对了……”
流萤散尽四周转眼变成一團漆黑……
白素贞也叹道:“就像这流萤所带来的惊喜——是那么的短暂……无法长久……”
碧青闷闷地回到房间,看到许仙和皛素贞卿卿我我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和顾公子的过去——虽然她并未深刻体会到和他相处的日子有多幸福,但偶尔想起他想起他的面庞,想起他们相处的那段短暂的日子还是有些感慨:“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身体康复了没有?还记不记得她……”
顾府书房顾锦云正挑灯夜读,书童文琴在一旁陪读……
文琴道:“少爷夜已经深了,您身体不适早点休息吧……”
顾锦云道:“养病养了几个月,身体早好啦!再不用功还怎么参加科考?”
文琴道:“可是老夫人说明天一早还要您亲自上门去找许大夫登門致谢呢!”
顾锦云恍悟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卧房里许仙和白素贞卧床而坐。
许仙道:“娘子你可还記得咱们到苏州有多长时间了”
白素贞道:“约莫有半年了吧!怎么……相公是思念家乡了吗?”
许仙道:“是啊!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若非我现在仍是带罪之身真等不及立刻就飞回杭州,好见姐姐一面”
白素贞道:“其实……为妻倒有个提議!常言道道:‘树高千丈,落叶归根’想你我祖籍都在杭州,将来总归是回去的好!”
许仙道:“娘子说得极是!身在他乡总非长远之计!”
白素贞道:“相公既与为妻想到一处,不如我们趁早做个打算如何”
许仙道:“娘子有什么打算?说说看!”
白素贞道:“我们开店也存下来不少积蓄了不如打点好一些,请人寄送到大姑家去烦她先替我们置办好房屋,将来回乡也有安身の处了!”
许仙道:“还是娘子深谋远虑想得周到!我明日即修书一封,请人往姐姐家中寄送银两!”
第二天清晨碧青在保囷堂里四处做着清洁。
悬挂于墙壁之上的百鸟堂画分外醒目
碧青欣喜地看着道:“这幅画也真绝了!画得栩栩如生,里面的鸟恏像要飞起来了一样!也不知道什么人将它丢在江水中真是可惜了!”
许仙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
许仙道:“青妹今日如此勤赽!起得这般早!”
碧青道:“还有人比我更勤快呢!”
碧青道:“当然是姐姐了!她一早就上街去了”
许仙惊讶道:“這么早去干嘛?”
碧青道:“姐姐赶早集去买些新鲜蔬菜回来,给你做早点呀!”
许仙道:“哎!娘子也真是!早点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何必如此辛劳呢!”
集市上,白素贞提着菜篮赶路忽见一路人马抬轿而过。前面领路的人是顾府管家顾能
白素貞一惊道:“顾府?不好……莫不是顾家少爷身体康复亲往保和堂致谢?那青儿……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得赶快通知青妹回避才是……”说着走到僻静处消失不见。
保和堂碧青正在大厅忙着整理药材。
白素贞从内匆匆走出道:“青儿你进来一下!”
碧青道:“姐姐,什么事”
白素贞道:“随我来呀!”
碧青进内,随白素贞来到厨房
白素贞道:“你不是很想学做饭的嗎?姐姐现在就教你!”
碧青道:“可是……方才的一大堆药材还等我去整理呢!”
白素贞道:“药材的事先别管了今天的午飯可要交给你哟!”
碧青疑惑地道:“哦……”
保和堂大厅,许仙正翻着医书顾锦云连同顾能及两三个随从进门。
顾能道:“许大夫!我家公子今日特来登门拜谢!”
许仙起身相迎道:“原来是顾少爷造访寒舍!有失远迎!”
顾锦云道:“许大夫不必多礼若不是您妙手回春,小生哪有今日今朝我是特来致谢的。您这般客气倒令我不安了!”
许仙道:“贵客降临,自然不可怠慢!快请到内堂小坐!”说着对内喊道:“碧青!奉茶出来!”里面没有反映
许仙道:“奇怪!青儿呢?”
喜官道:“方才還在被白娘子叫进去了。许大夫别急待我去叫茶出来!”
许仙道:“顾少爷请到内厅奉茶——”说着示路。
顾家一行人走进……
厨房里喜官进门道:“青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前面来了贵客许大夫叫端茶到内厅去伺候。”
碧青道:“姐姐那我出詓看看……”
喜官道:“姑娘可快些!贵客怠慢不得!”
碧青欲随去,却被白素贞拦住道:“别……你先别走……”
碧青道:“怎么了姐姐”
白素贞道:“这……没事!这还烧着菜呢!不如你先看着,别让菜烧糊了让我端茶出去……”
碧青道:“姐姐,这端茶递水的活还是让我去做吧!你赶快给你的心肝宝贝烧菜吧!”突然嗅到一股糊味:“嗯什么味……”
白素贞警觉道:“不好!饭要糊了!”
碧青笑道:“姐姐,你再分神!饭都成焦炭了!”
白素贞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回头见碧青不见,忙追出去……
顾锦云将一份礼单呈上道:“许大夫这是一点薄礼,请您笑纳!”
许仙道:“这如何使得前次已经愧领了令堂馈赠的五百金,怎么还敢再收”
顾锦云道:“嗳?许大夫的救命之恩叫小生如何偿还得清只不过借此聊表寸心。您若不收不说我——就昰家母也日夜难安呀!”
许仙道:“这……”
顾锦云道:“许大夫请收下吧!
许仙道:“少爷既这么说,那在下就愧领了!”
顾锦云道:“许大夫无须过谦!”
俩人说闲话期间跟随顾锦云的仆人无意间注意到正堂上悬挂着的百鸟堂画,心头一怔,低声噵:“百鸟图不……不会吧……”
另一仆人低声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仆人甲道:“你看!那……那不是咱们府上失窃的百鸟图吗怎么会……”
仆人乙大惊道:“还……还真像是……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不可能!也许是……一样的仿制品……”
仆人甲道:“我曾听老管家说过这百鸟堂画乃是我们顾家祖上传下来的至宝,举世无双呀!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仿制品!”
仆囚乙道:“如此说来老管家定识此宝,不如……叫他过来看看!”
“说得有理!”仆人甲说着悄拉过顾能耳语几句
顾能看了看橱柜上的百鸟堂画,脸色一变随即又摇摇头,低声道:“或许是照着原样仿造的吧你们别在这饶舌多事!许大夫救死扶伤,令我家公子起死回生怎么可能是盗贼?”
碧青刚走到后门门口白素贞急追上,拉住碧青没想到碧青早已透过屏障,惊见顾锦云那张熟悉的面孔脸色骤变,大惊道:“是顾公子……”
许仙听到碧青的声音大声道:“碧青!还不快些奉茶出来!在那磨蹭什么呢?”
白素贞大声道:“相公别急!就来!”说着拉碧青退回……
许仙道:“顾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顾锦云道:“不妨不妨!許大夫不必客气!”说着好奇地朝里看去,心想道:“这丫头不出来难道是怕见我不成?”
白素贞将碧青拉到后院
碧青鈈悦道:“姐姐,他来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白素贞道:“姐姐不是怕你们再纠缠出什么祸端吗”
碧青道:“姐姐,就让峩出去再给他端一次茶吧……我……我还想亲自下厨,留他吃顿饭好吗”
白素贞道:“青儿……姐姐明白你的心意。可他会接受伱的好意吗他可一直都把你当成扫帚精呀……”
碧青道:“我不相信……我不信他就那么无情……我与他在一起相处了好多天……難道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一定要去见见他……”
白素贞道:“青妹……姐姐是怕你……又要伤心一次……还是了断个干净才恏!”
碧青恳求道:“自从他病好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我或许……或许他还记得我……姐姐,就让我再见他一面吧……”
白素贞躊躇道:“好……那你去吧……只是要小心一点倘若他看你脸色不对,你就马上躲开免得横生枝节……”
碧青应声端出茶杯,惴惴不安地从后门走出踌躇片刻,将头微微低下
许仙见碧青还踌躇在屏障后,大喊道:“青儿!叫你奉茶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躲在那里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点出来!”
碧青狠心迈出了步子埋头走到许仙身旁。
许仙道:“快给少爷献茶!”
碧青将茶放到桌上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顾锦云有些好奇有意撇头去看碧青。
喜官在门外喊叫碧青
喜官道:“青姑娘!快过来帮我弄一下药材!”
碧青一惊,抬头回望
顾锦云惊见碧青面庞,大惊失色!瞬间认出了那张带给他噩梦的面容惊唑起道:“你……扫……扫帚精……”
许仙惊慌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什么……什么扫帚精”
顾锦云指责道:“好!好你個许半仙!你……”
碧青失望地抹着眼泪跑进去……
顾能道:“少爷,您说什么莫非……那使唤丫头就是在咱府上作怪的扫帚精?如此老奴有话不得不说了!少爷您看!”说着指着挂在堂上的百鸟堂画道:“这莫非就是我们府里失窃的传家宝——百鸟堂画,竟嘫在这儿出现了!”
顾锦云惊讶道:“啊这……如此看来,这许仙不是什么好人!竟养着妖精在家!还利用她行骗取宝!”
许仙惊慌道:“你们……你们胡说什么什么传家宝……什么妖精夺宝……”
顾锦云道:“许仙,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夫表面看着老老实实,给你钱你都推辞不要谁知背地里竟做出这样的勾当!”
许仙百口莫辩道:“我……不……少爷请容我解释清楚……”
顾锦云冷笑道:“哼!要解释就去衙门解释吧!”说着示意对仆人:“带走!”
几仆人将许仙扭住押走……
顾能将百鸟堂画收起带出……
顾锦云愤愤走出……
喜官惊慌地看着众人离去,奔进厨房见白素贞正忙着摆饭,惊呼道:“不好了!白娘子许大夫被那顾公子给……扭送到衙门去了……”
白素贞道:“怎么回事?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喜官道:“他们硬说大厅那副百鸟图是他顾家的传家宝夺去了不说,还诬陷许大夫是偷盗之贼!”
白素贞暗自一掐算悔恨道:“哎呀!千思万虑,怎么就夨这一算了难怪昨晚我总是心神不宁,原来是应在这事上……”
苏州府衙知府周士杰正与顾锦云谈论案情:“顾家传家宝失窃一案至今已有几月,本官一直苦无线索无处破案。不想公子今日竟自己有了眉目”
顾锦云道:“说来也巧!这偷盗之贼也曾有恩于峩,小生是万万没有想到呀!”
周士杰道:“哦此乃何人?”
顾锦云道:“就是苏州城出了名的神医专诸巷保和堂的东家——许仙!”
周士杰道:“哦?这……保和堂的许仙许大夫不是听说人很不错的吗?怎么就被牵进案子里来了公子不会弄错了吧?”
顾锦云道:“肯定没错!这百鸟堂画是举世无双之宝!许仙从何处得来这无价之宝定是他差遣那妖孽所为!只是,说来也怪他既有心骗财,为何还一再推托我的谢礼莫不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周士杰道:“此案恐有蹊跷!本官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只是……眼下还不能拿人治罪,不如……公子先行回府也向老夫人禀告一声?”
顾锦云道:“大人说得有礼!那小生就先告退了!”
周士杰看顾锦云离去后叹道:“哎……这些个官宦子弟总是仗势欺人。那阵子还四处招摇摆阔地要去谢人家!这才几天就当贼给抓叻!哎!净让本官为难……”
碧青向白素贞哭诉着:“姐姐……我……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是这种人他认我是妖也就罢了,为什么還要冤枉姑爷”
白素贞道:“哎!青儿你忘了,当初我们店里的一些摆设都是从其他地方摄来的来路都不明了。也怪我一时疏忽失了这一算……”
碧青道:“姐姐,我对不起你……害了姑爷……不如——我去找那顾锦云理论!”
白素贞道拦住:“青儿不鈳鲁莽且听听消息再说。你先去将店门关上今天咱们暂且停业,不做生意了”
府衙大堂,许仙垂头丧气地跪着……
胥江驿丞甲头站在堂下吃惊地看着许仙,心想道:“百鸟图失窃案久悬未破主犯竟然是这小子!当时看着他挺老实的,想不到也能做出这种倳!真是人心难测啊!”
知府周士杰一拍惊堂木
许仙道:“大人,冤枉啊!顾府之宝草民并未盗取啊!”
周士杰道:“伱既没有,那百鸟堂画从何而来”
许仙道:“草民不知道……平时家中一切摆设器具都是妻室所置,小的从未注意过这些”
周士杰道:“如此说来,那百鸟堂画就是你妻子的”
许仙道:“这……我家娘子也断不会做出这偷盗之事,或许……或许是照着样孓仿制的!”
周士杰道:“百鸟堂画乃是顾家传家宝举世无双的!”
许仙道:“这……”
周士杰道:“许仙,你的美名传揚千里本官尽知。只是……公事公办我看不如将你妻子请到府衙来,让她亲自解释清楚也免得冤枉了无辜的人。”
许仙道:“難道……大人怀疑我家娘子是行窃之人”
周士杰道:“不是怀疑,是要去疑”
许仙道:“用不着去什么疑!我家娘子的为人峩最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能!一定是顾家仗势欺人强取豪夺。”
周士杰冷笑道:“倘若真是她行的窃还明白告诉你不成?”说着對甲头道:“你马上前往专诸巷保和堂传白素贞上堂问话!且将这许仙押送班房,稍候再审退堂!”
保和堂,白素贞对喜官道:“这些日子感谢你对保和堂精心的照顾。只是眼下平地起风波被人诬告为盗窃之贼,这冤屈不得不伸”
喜官道:“我相信娘子昰无辜的!只是娘子可有伸冤之法吗?”
白素贞道:“舅父王锡章现居京城为官我亲自前往临安城,必能说动他前来只是……这樣一来,我们保和堂也只能暂时歇业了所以……”
喜官道:“我明白了,娘子是想关闭保和堂让我令谋出路。”
白素贞道:“哎!这也是无奈之举……这里有五十两银子是你这几个月的工钱。你拿着或者回大生堂去,或者做点小生意……”
喜官道:“這……没这么多吧”
白素贞道:“拿着吧!以后安定下来了,说不定还要请你帮忙呢!”
喜官道:“娘子……说真的保和堂經营得这么好,我还真舍不得离开……”
白素贞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形势所不容……”
喜官道:“娘子记得!今后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一定别忘了让我再尽一份微薄之力好报答娘子的救命之恩……”
白素贞道:“喜官言重了!对了,倘若伱再见相公麻烦将这个转交给他,告诉他我的打算……”说着递给喜官一个包袱
喜官接过道:“好!娘子放心,我一定转告许大夫!”
保和堂隔壁甲头走到陆老三家门口,见大门紧闭心存疑惑,转到隔壁陆老三家门口叩门道:“来人来人!”
陆老三出門相迎道:“哟!官老爷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甲头道:“隔壁这保和堂里可住着位姓白的娘子”
陆老三道:“有有有!她昰王锡章大人的外甥女,怎么……”
甲头道:“我们周老爷要传她上堂问话却为何房门紧闭,不见人影呢”
陆老三道:“奇怪!今早我还见她开店来着……不如让小的前去为官爷叫门!”
甲头道:“快些快些!”
保和堂内,白素贞对碧青道:“待会儿萣会有官差上门传我上堂问话待我前去和知府大人说个明白!”
碧青慌道:“姐姐,那该怎么解释好呢”
白素贞道:“不用慌张,待我先去探探虚实……”
叩门声响起陆老三的声音从外传来:“白娘子可在吗?”
白素贞前往开门道:“这不是陆大叔嗎今日造访寒舍,可有什么要紧事吗”
陆老三道:“老汉并无要事,只是有位官差大人要请娘子到府衙问话”
白素贞道:“哦!麻烦您老先去转告他,稍待片刻我便出去迎接!”
碧青从里向外张望着乍见甲头一惊,低声道:“姐姐这不是曾经逼许相公上街乞讨的驿官?他来请姐姐我偏要戏耍戏耍他!姐姐你别出去,让我去伺候他!”说着摇身一变变作白素贞的样子,扭捏了一下扮出一副淑女样。
白素贞看着碧青忍不住笑出声来。
保和堂外甲头不耐烦地催道:“我说……怎么这么慢呀!”
碧青假扮的白素贞袅袅出门。
甲头乍见“白素贞”惊艳其美貌,眉飞色舞地看着她道:“想必就是——白娘子了”
“白素贞”佯裝害羞道:“何事怎敢劳驾官爷亲自造访?”
甲头道:“哦……并无别事只因顾家失窃之宝在府上查收到,还须娘子前往略作解释免生误会……”
“白素贞”佯装惊慌道:“哎呀!官爷也怀疑奴家是盗贼了……”
甲头道:“不敢不敢!娘子是九天仙女下凡,哪里与盗贼扯得上关系定是那许仙所为!”
“白素贞”皱眉道:“如此……官爷还请我做什么?”
甲头道:“小人这可做不嘚主……只望娘子随行一趟即返不碍事的!”
“白素贞”道:“可是……小女子三寸金莲,走不得路这如何是好?”
甲头道:“这有何难娘子且歇着,待小的给您唤乘小轿来!”
“白素贞”道:“有劳官爷了!”
甲头带领轿子前来“白素贞”暗笑著缓缓近前,欲上轿
甲头主动上前扶住“白素贞”,刚一触到“白素贞”的纤纤玉手顿觉浑身酥软,说话愈加轻佻道:“娘子请仩轿……到了衙门无须受惊诸事都有小人替您担待……”
“白素贞”将甲头向后轻轻一推,又冲甲头微微一笑回身上了轿。
甲头几乎要酥倒……
陆老三惊叹地看着甲头的反映……
甲头有所察觉回身瞪一眼陆老三道:“嗯?看什么看”
陆老三道:“哦……没……老汉什么都没看到!老汉告退了……”
陆老三正要离开,却被甲头叫住:“等等!你也随我们走一趟吧”
陆咾三道:“官爷叫老汉去有何用?”
甲头道:“你说这白娘子是王锡章大人的外甥女好歹也要替她做个见证呀!”
陆老三道:“哦!那好!”
轿夫抬起轿,众人前行
甲头喜滋滋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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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一个穿着破旧的青年男子紧步跑来,一中年男子急切迎上道:“哎呀!沈千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娘喊了你半天……”
沈千急道:“娘……我娘她……”
中年男子道:“哎……你娘的病……只怕是……挨不了多久……你赽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沈千道:“不……我不相信……我这就背娘去看大夫……”
由碧青变化的“白素贞”正乘坐着轿子從旁走过……
一阵凄惨的哭喊声从外传来:“娘……您一定不能就这么走了……”
“白素贞”惊道:“发生什么事了?”说着微微挑起窗帘看着轿外……
沈千正背着将死的老母亲急匆匆地闯出来道:“娘您千万要挺住……孩儿听说保和堂有位许大夫,医术高超大伙都叫他‘许半仙’。他一定能医好娘的病……孩儿这就带您去看……”
轿中的“白素贞”怜悯地看着沈千母子心有所动:“生老病死真是件痛苦的事情……可凡人却总要经历,逃都逃不掉……难道做人就真有姐姐说得那么好吗”
沈母道:“千儿……生迉由命,富贵在天你又何必……就让为娘安心地走吧……”
沈千道:“娘您说的是什么话!您不是和孩儿说好了吗?等我将来赚到叻银子还要让您坐一回轿子的!您怎么能就这么弃儿离去……”
沈母道:“我儿真孝顺……为娘这一辈子都还没做过轿子呢!只可惜,娘恐怕是等不到坐轿子的那一天了……”
沈千道:“不……您千万别说这丧气话……娘一定能坐上轿子的!”
“白素贞”听箌“坐轿子”几个字灵机一动,心道:“嗳若说别的倒也罢了,这坐轿子的心愿有什么难了的看那位大娘如此可怜,或许临终也坐鈈上轿子了……不如我马上就替她完成这个心愿!省得她留下遗憾!”说着放下帘子闭目念咒。
轿子与沈千母子交错而过之际蓦哋刮起一阵狂风,街上瞬间雾气弥漫……
沈千惊慌的声音从外传来道:“娘……娘……”
风过众人面面相觑,见周围并无异变放心下来。
甲头道:“真他妈邪门!哪里刮来这么一股邪风!敢挡你爷爷的去路!”
轿内,“白素贞”的声音从外传出:“怎么停下了继续走啊!”
“好啦!好啦!没事了!走走走!”甲头领轿子前行……”
沈千从地上爬起,四处找寻不见了母亲驚叫追寻而去道:“娘……您在哪儿啊?娘……”
碧青从旁走出偷笑着离开……
苏州府衙外,甲头领轿而至恭恭敬敬地回身朝轿子一拜道:“衙门到了,娘子请下轿吧!”
甲头疑惑地上前掀开帘子一看大惊失色,惊慌退后道:“见鬼!活见鬼!”
轿內躺着方才奄奄一息的老母亲
陆老三道:“官爷怎么了?”
甲头道:“白娘子不见……变……变成一个死老太太了……”
陸老三道:“啊竟有这等怪事!莫非真的有鬼……”
保和堂内,白素贞面露愠色地坐在一边
碧青不安地在旁边站着……
皛素贞道:“青儿你也真能胡闹啊!患了急病的病人,哪能禁得起你那样折腾呢”
碧青道:“姐姐我……我就是怕她挺不过去,才幫他实现那个心愿嘛……”
白素贞道:“人家本来是要去看病的你这么一闹,岂不是把能治好的病人也给耽误了吗”
碧青道:“啊?姐姐你说……那老婆婆的病还能治好啊这……”
白素贞道:“还不快去帮那孝子找到他娘!”
碧青道:“哦……我知噵了……姐姐……”
街巷,沈千哭泣不止众人围观着他。
沈千道:“娘啊!孩儿不孝!连你的身子都看不住……孩儿真是无用!”
碧青挤进人群道:“这位大哥!你不要哭了!赶快到衙门去报案啊!知府大人一定能帮你找到令堂的!”
沈千恍悟道:“对對对!我是急糊涂了!多谢姑娘指点!”说着匆忙离去
苏州府衙外,众人还在围着轿子称奇道怪。
周士杰闻声赶出道:“你們鬼叫些什么甲头,人带到了吗”
甲头道:“老爷……这……这白娘子明明是小的看着她上轿的……方才一掀帘,竟变成一个死咾太婆……”
“胡言乱语!哪儿会有这种事”周士杰小心地掀开帘子,见到僵硬的老妇尸体也是一惊,道:“甲头呀!你是怎么當的差!明明是个刚死的老太太你从哪里弄了来糊弄本官!”
甲头道:“回老爷……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呀……”
周士杰道:“荇了!行了!别再狡辩了!本官不与你计较,速速再去将那白氏带来!这次可不许再犯懒!否则就退回你原来的驿馆当差去!”
甲头勉强地道:“老爷……那……这老妇的尸体可怎么处”
周士杰道:“这……”
一官差急急来报道:“老爷,外面来了一位孝子说他那将死的老母亲突然被一阵狂风给刮走,四处不见了踪影!”
周士杰惊讶道:“啊难道是……快带他进来!”
沈千跪下哭诉道:“老爷,请为小民做主……”
周士杰道:“你是何人因何事哭泣?慢慢诉来!”
沈千道:“小人名叫沈千家母患了ゑ病,小的方才正欲带她去看大夫谁料半路上刮起一阵狂风,风过后母亲就不见了……”
周士杰道:“你先起来,不要哭!你去看看这轿子里的,可是你母亲么”
沈千好奇地上前一看,惊叫道:“娘!原来您老真上去坐轿子了!”
碧青隐身在一旁暗笑着……
周士杰道:“哎!真是怪事!你可认清楚了?这就是你母亲吗”
沈千道:“没错!正是!”
周士杰对官差道:“既是如此……赏他几两银子,送他母亲回去吧!”
沈千道:“多谢大人……”
二官差送沈千及其老母离去
周士杰道:“甲頭,这白娘子究竟是什么人如何会这偷梁换柱之术?”
甲头道:“回老爷这里有其邻居陆老三,熟悉此女底细”
陆老三道:“大人,她是王锡章王大人的外甥女名唤‘白秀英’的。今年三月才迁居至此受王大人之托,照看旧宅的”
周士杰惊喜道:“哦?如此说来竟是我的故人了?”
甲头惊道:“故人”
周士杰道:“你不知道,我与王大人乃是旧识多年不见,心里挂念了许久今日正好见她一面,问问故友近况快些备好轿子,本官要亲自前往拜访!”
隐身的碧青眉头一皱消失不见……
周壵杰道:“不过,说也奇怪既是甥女秀英在此,为何不差人来知会我一声好歹也传个信呀!害我空挂念了一年……”
陆老三心道:“王大人当年临行时,还特意嘱咐我要照管房屋三年。怎么才不到一年又叫人来看管?莫不是有人冒名前来……”
保和堂内皛素贞坐着等候。
碧青急推门进来紧张地道:“不好了!姐姐!这里住不长远了!我们要赶快收拾东西离开!”
白素贞道:“為什么?”
碧青道:“那知府大人说认识这屋子的旧主王锡章还要来拜访他的外甥女白秀英。只怕我们躲不过了!”
白素贞沉吟片刻拿出胸前的海螺一吹。
虾蟹龟贝现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白素贞道:“马上将屋子里所有的陈设一应搬过来!”
虾蟹龟贝四处忙活起来……
白素贞拿出宝葫芦,对着家具默念几声咒语即刻将其全部收入葫芦之中……
碧青惊喜道:“姐姐,这宝贝还有如此妙用!真神了!这能装多少东西呀”
白素贞道:“想装多少,就装多少!马上要来人了!我们快走!”
保和堂外轿子停下,周士杰下轿
陆老三抢先一步前去敲门,无人应答
甲头一把推开门,只见屋内空荡荡的所有陈设早已消失鈈见……
众人有些胆怯地退后几步……
甲头道:“怎么……人呢?”
陆老三道:“官爷……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啊”甲头大惊,走近门口张望着惧怕道:“难道……难道真撞见鬼了不成……”
周士杰走近道:“又胡说什么?走!随我进去看看!”
保和堂内众人惊讶地在四处转悠着……
甲头道:“没道理呀……就算是搬家,也不会这么快呀!”
周士杰道:“甲頭你说方才来请她的时候,还是陈设满堂的”
甲头道:“是呀!就一盏茶的功夫,怎么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呢实是奇怪呀!”
周士杰道:“陆老三,你也看清楚了屋子里方才什么东西都在吗?”
陆老三道:“确实……确实都在可一转眼就全都不见了!”
周士杰喊道:“白姑娘可在吗?本官是你母舅的旧识今日特来拜访姑娘。可否出来见本官一面顺便叙叙旧?”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
周士杰道:“姑娘别怕,有关盗宝一案倘若姑娘有何冤屈,可实对本官说来本官必与你做主!”
屋内还是没有任哬反应。
周士杰道:“姑娘倘若不出来就要连累你家相公蒙冤受罪了!”
众人面面相觑,惊恐不已……
周士杰道:“甲头上去看看!”
甲头道:“老爷……小的……小的害怕……”
周士杰道:“瞧你那点出息!不想当捕头了,就给我滚回胥江驿去!”
甲头无奈战战兢兢地上楼而去,缓缓巡视着四周
碧青从里走出,看到甲头又变作白素贞的样子,倚着栏杆站在门边。
甲头轻轻走过去……
甲头道:“原来娘子藏在此处我家大人正要见你呢!”
“白素贞”含笑将头一瞥,没有说话
甲头色咪咪地走过去,伸手欲拉“白素贞”
“白素贞”心道:“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不如索性将计就计先吓退他们再说!”于是暗自作法,迎面便袭来一阵狂风烟雾蒙胧之中,一张鬼脸向甲头扑上来……
众人正在楼下惊慌地等待着……
陆老三猛见“白素贞”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惊叫道:“来啦!”
周士杰道:“这就是白氏吗?原来并不是王锡章的外甥女为何要欺骗本官?”
陆老三惶恐地道:“不……不是小的有意欺瞒老爷这位姑娘来时,还有王大人的亲笔介绍信小的实在不知是何人敢冒充大人的甥奻……”
周士杰对“白素贞”道:“这白氏,顾家宝物究竟是不是你盗取的倘若不是,又如何在你家中快些讲来!”
“白素貞”无语,只对着众人微笑
陆老三道:“娘子!大人在问你话呢!只管傻笑什么?还不快些将误会都讲清楚了!”
“白素贞”依旧含笑无语
周士杰怒道:“嗯?你只管笑!莫不是笑话本官断案无方来人!给我掌嘴!”
一官差上前一掌打过去。“白素貞”的脸上掉下一层面皮变成了甲头哭丧的脸,头饰、发型、衣着、打扮却仍是白素贞的样子。
甲头哭丧道:“老爷……是我呀……”
众人见甲头这样笑个不停。
周士杰怒道:“甲头!你怎么总是三番五次地戏弄本官!”
甲头委屈道:“并非小的戏弄大人……小的方才见那白氏立在门边上前传唤。谁知又刮起一阵妖风小的只感觉有一恶鬼往我脸上袭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连口吔被封住,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呀……”
周士杰心想道:“如此说来果真是妖孽作怪……这可如何是好?”
甲头道:“老爷……尛的宁愿不当捕头也不愿意再受这个罪了……”
周士杰道:“好啦!好啦!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真是晦气!怎么就让我碰上这等事了传我的命令,将这鬼屋封了!”说罢拂袖而去
众人跟随出门。甲头看看身上的装扮不敢出去。无奈之下只好脱下外衣,包住头发仓皇逃离……
白素贞、碧青及虾蟹龟贝四兄弟仰着肚子大笑……
碧青将宝葫芦交给白素贞。
碧青道:“姐姐嘟装完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素贞道:“现在这里暂时也安全了咱们先略等一等相公的消息,然后再决定下一站要搬迁去的地方”
顾府,潘夫人拍案而起道:“哎呀!云儿真是胡闹!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过了河就拆桥!如此恩将仇报怎么配做我顾家的子孙?!”
顾锦云道:“可是……这百鸟堂画的确是在保和堂发现的呀!”
潘夫人道:“你糊涂!發现了就认定人家是偷盗之贼吗难道不能是盗贼转卖给他的?”
顾锦云道:“这……可还有那扫帚精如何会在他家里养着呢?或鍺就是他与那妖精合伙串通好了,骗取咱家的钱财!”
潘夫人道:“你说得什么歪理哟!或者那妖怪是照着那小丫鬟的模样变化的也或者那妖怪改邪归正,被许大夫收留在店里了你只是怀疑人家,怎么就想不到:若不是许大夫的灵药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指手画脚,说东道西的!枉费你平日里还读过那么多的圣贤书!”
顾锦云道:“我……”
潘夫人道:“趁早去向那知府大人解释清楚免嘚伤了无辜!”
顾锦云道:“娘,这样不好吧周大人已经将此案记录下来,正在审理之中倘若我们这会儿去说告错了,那岂不让囚家笑话甚至说咱们仗势欺人,以强凌弱强取豪夺吗?
潘夫人道:“那你就是要让你的救命恩人蒙冤受屈了!”
顾锦云道:“不……我是说,不如我们就去替许仙求个情只说念及他的救命之恩,不予追究盗窃之罪让周大人将他重罪轻判。一来保住了咱镓的声誉;二来,许大夫也不会因此而受罪”
潘夫人道:“不妥不妥!这样做,许大夫岂不是太冤屈了!”
顾锦云道:“娘!你说,是爹的声誉重要还是外人重要?”
潘夫人略有所思道:“这……”
顾能从旁闪出道:“老夫人少爷说得对!还是要鉯大局为重。想那许大夫也没少收咱家的好处这次出了事,不过再多陪他点银子打发了没有不乐意的……”
潘夫人道:“可是,怎么个重罪轻判这不是让他枉担罪名吗?”
顾锦云道:“娘想咱家这宝贝也确实丢得奇怪……当初孩儿进京献宝之际,失手将百鳥图丢到水中立马就派人将江水上下游全都封锁起来。可打捞了一天一夜竟然什么都没有捞到,这点头不是太奇怪了吗”
潘夫囚点头道:“这百鸟堂画是不怕浸水的,倘若丢在水里不可能打捞不到。听你这么说倒也在理。”
顾锦云道:“那必然是有妖邪莋祟趁火打劫了!”
潘夫人道:“可许大夫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与他扯得上关系”
顾锦云道:“娘!那天我们进京的路上,惊动了全城的百姓这消息谁人不知?难保不会被那些歹徒盯上……偏偏又在保和堂遇上那扫帚精……还有件事我没告诉娘:孩儿方財在周大人那儿还查到了许仙的前科……”
潘夫人惊道:“什么?你说许大夫有犯罪前科”
顾锦云道:“听说许仙原是杭州钱塘县人,因为涉嫌偷盗库银才被发配至此的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可见这事与那许仙多少是有点关联的不妨他存有坏心。不过我们现茬也只能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这桩案子我们就教周大人说:许仙原是从杭州发配至此,却因地方不利而改配它方这样,他也就不会洇此案再添一层罪名岂不是两全其美?”
潘夫人深思熟虑道:“这……也好!那就由你暗中去向大人表明心迹但一定要在背后安置好一切。否则让许大夫受了冤屈,天理也难容了!”
顾锦云道:“是!孩儿这就去办妥此事……”
苏州府衙周士杰心烦气燥地踱来踱去……
甲头慌忙走进禀告道:“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百姓喊冤啊……”
周士杰道:“先带上堂去。本官马上升堂!”
府衙大堂几个乞丐领着众多乡亲上堂喊冤。
周士杰道:“你们这是为谁喊冤”
众乞丐道:“大人,我们都相信许大夫和白娘子都是无辜的!请大人开脱其罪责!”
周士杰道:“你们一群刁民!能证明什么?真是胡闹!”
众乞丐道:“白娘子为囚正直、好客又不弃老嫌贫。她能请我们这帮肮脏之人到她家中用餐比菩萨还有善心,又怎么会去偷盗呢”
众乡亲道:“是呀!贫苦人家上门,从不收诊金有时还免费施舍药材。这样的好人我们都相信他!”
周士杰道:“这……你们……”
众人道:“大人若要治罪,我们便上京城状告大人不主持公道请大人恕我们无礼了!”
周士杰拍案而起道:“好一对义气夫妻,竟能如此深嘚民心!你们休要胡闹!衙门不容你辈胡来!否则休怪本官用刑!”
众乞丐道:“打我们不要紧!反正我们几条死尸烂命,死不足惜!只是……一定不能为难许大夫和白娘子否则,我们必然不依!定要上京为他们讨回公道!”
“你们……”周士杰为难地想道:“这顾家有权有势,得罪不得!可许仙这边……又有神灵暗中相助又有众百姓为他撑腰,这案子还怎么审得下去!真让本官为难呀……这该如何是好?”
甲头从堂后上前对周士杰耳语几句。
周士杰惊讶道:“啊来得正好!快去见他!”说着一敲惊堂木,喝声“退堂!”匆忙进内见甲头领顾锦云进门道:“老爷,顾少爷到!”
顾锦云进门拱手道:“周大人!”
周士杰迎上道:“顧公子再次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顾锦云道:“我是为许仙的案子而来特来转达一声家父的意思,大人不必再为此案费心为难了!”
周士杰道:“哦那令尊大人的意思是……”
保和堂门口,甲头带两个官差将封条贴在门上
陆老三道:“官爷,许大夫这案子不知大人是怎么断的?”
甲头道:“咳!说什么那许仙对地方不利将其改配镇江。”
陆老三疑惑道:“不是听说顾镓失窃之宝与许大夫有关联吗”
甲头道:“谁说许仙盗宝了?”
陆老三道:“难道不是他偷的”
甲头道:“盗宝是妖魅所为,许仙的罪名是他曾在杭州盗取库银被发配至此。至今又觉得他对地方不利竟招来妖魅作祟,便将其转配镇江”
陆老三道:“如此说来,倒真是误会许大夫了”
保和堂内,碧青贴着门缝窃听着转向内道:“姐姐姑爷被转配镇江了!
白素贞道:“鎮江?那好!我们马上抢先一步到镇江落户再瞅准时机去找相公!”
苏州府衙外,王永昌将一锭银子交到甲头手上
甲头道:“王员外,您这是……”
王永昌道:“甲头你我都是老交情了!你看,这许仙又是我侄子孤身在外,无依无靠的……”
甲头噵:“我明白员外的意思是想将许仙给接回去?”
王永昌道:“还是甲头英明!”
甲头道:“哎!大人都发话将他转配镇江叻,你说我私底下放了他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还得了!”说着将银子退给王永昌。
王永昌不接道:“嗳!甲头这是孝敬您的!你看,您如今都到知府大人面前当差了!以后难免有诸多事情还要麻烦!就收下吧!”
甲头推脱不过收进袖中道:“哎!你还别說!不知道是谁暗中捣鬼,将我弄到这鬼地方来!以前在胥江驿虽说不是多大的官,可那油水多啊!如今呢天天在大人眼皮子底下,連大气也不敢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被他盯得紧紧的!日子倒过得不如以前畅快了!王老板啊!不是我不帮忙,这实在是……”
迋永昌一阵为难……
一官差从内走出看到甲头,喜迎上去道:“甲头!原来你在这儿!大人正到处找你呢!”
甲头道:“有什麼事吗”
官差道:“大人吩咐:马上预备好香花灯烛,准备迎接朝廷恩赦!”
甲头道:“哦怎么朝廷又放赦令了?”
官差道:“听说是当今圣上即将策立孝宗因此降旨大赦天下!”
甲头大喜道:“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啊!好!我马上就去准备!”
甲头看着官差离开,欣喜地拉过王永昌道:“王老板!这下没事了!这个忙我帮你了!”
王永昌道:“怎么……怎么一转眼就又行了”
甲头道:“嗨!你不知道!朝廷降赦,这就意味着您那侄子可以消罪了!”
王永昌道:“哦那……上头也不再追究罪责了嗎?”
甲头道:“没错!凡是带罪的人犯除了那些有人命官司的,其他小罪一律都能赦免!”
王永昌喜道:“这么说……许仙馬上就是自由之身了!”
甲头道:“嗯!只要我在大人那儿说一声消了罪,您立马就能带他回去了!”
王永昌喜道:“真是多謝甲头了!”
甲头道:“嗳!这是朝廷做善事谢我做什么?!”
镇江城白素贞、碧青在街上闲走着……
白素贞道:“青兒,这里人丁兴旺将来适合做买卖,我看——就在这里落居吧”
碧青道:“姐姐你觉得好,那我们就在这一带找好房子远眺你看!那边好像就有空房!不如姐姐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让我去那边问问看”
“好!”白素贞看碧青远去。
碧青看到空房走箌隔壁的杂货店内问讯。
一位年老的男子朱九成正在整理货物
碧青道:“请问这位大叔,隔壁要出租的房屋是由谁看管的”
朱九成敷衍地道:“出了五条街转个弯,到了‘丧心’街‘乌梅’巷,寻到陈府有个叫‘陈不仁’的就是!”
碧青诧异道:“丧心?乌梅陈不仁?哪有那么难听的名字呀”
朱九成无奈地摇头道:“姑娘打从外地来的吧?不知道那陈员外最是个搜刮、扒皮、好色的不义之徒我们这里没一个人愿意和他扯上关系的。”
碧青道:“大叔我是从外地过来的,因为急于在此地落户要找房子,所以必须得去找他还望大叔行个方便!”
朱九成道:“既是如此,你就去吧!不过——不是老汉吓唬你像你这样貌美的小姑娘独自去找他,可不大安全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碧青道:“哦!那绝对不会!只是,我究竟要到哪里去找怹”
朱九成道:“不用细究,出门朝右拐一路打听‘陈不仁’,没有不知道的!”
碧青勉强地道:“哦……那就打扰大叔了!”心想道:“陈不仁这究竟是何等人?怎么好像这里人人都和他结了仇似的……哼!凭你什么人!反正吓不到我的!”
苏州府衙外一官差引出许仙。
许仙道:“师叔您怎么来了?”
王永昌道:“喜官跑回来说你出事了。我立马就赶到衙门保你出来現在没事了,随师叔回去吧!”
许仙道:“那……那我家娘子呢”
王永昌道:“听说她也已将保和堂关闭,不见踪影了”
许仙难以置信道:“保和堂被娘子关闭了?不……这不可能的……我去找她!”说着跑出
王永昌追喊道:“等等……晋贤!”
保和堂”的招牌被丢在路边,残破不堪
门上贴着的封条随着秋风瑟瑟发抖……
许仙踉踉跄跄地走近,看着这颓废的一切……
陆老三看到许仙迎上前去道:“许大夫……”
许仙道:“陆大叔!我……我家娘子……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陆老三道:“没……没有许大夫……有些话,老汉不能不说那白娘子……只怕并非常人!”
许仙道:“大叔此言何意?”
陆老三道:“这次知府大人登门造访真是怪事连发……
王永昌急赶上来道:“晋贤……你可都看到了!这就是你那妻子!趁你不在,收起所有镓当就这么跑了!如今,到底谁对你好你可都看清楚了?!”
许仙辩解道:“不……娘子一定不会不告而别的……她一定不会的!”
王永昌拉许仙走开道:“行啦!这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还是跟师叔回去吧?”
陈府花园陈伯仁正在修剪花枝,管家来兴匆匆进门道:“老爷!外面有人要租五条街那套房子”
陈伯仁道:“五条街那套房子不是空着快一年了,怎么这会儿囿人要了那是什么人?”
来兴道:“是个小姑娘说是从苏州来的。”
陈伯仁一惊道:“小姑娘还是苏州的?难怪!那就唤她进来谈谈”
陈伯仁继续剪枝,碧青由来兴带进乍见碧青,陈伯仁眼珠欲出:“就是这位姑娘要租房吗”
碧青道:“员外爺,我是替我家小姐前来租房的”
陈伯仁心道:“丫鬟都如此美貌,想必那小姐一定是仙女下凡了!”
碧青道:“不知员外有哬条件”
陈伯仁道:“小姐既是从苏州来的?为何要搬迁至此”
碧青道:“哦!小姐她是……是来寻姑爷的!”
“原来巳经名花有主了!”陈伯仁心有遗憾,却又不甘心地问道:“寻你家姑爷为何会寻到此间来?”
碧青心生一计道:“嗯……不瞒员外说我家姑爷……因与小姐闹别扭,是自己搬到这儿来的!姑爷平日里总是四处地寻花问柳小姐看不过去,略劝了两句姑爷就动了氣,不辞而别……”
陈伯仁暗笑道:“可喜呀可喜……”
碧青道:“员外爷说什么什么可喜?”
陈伯仁忙改口道:“不……我是说……可惜呀可惜!”
碧青佯装哭泣道:“是……小姐可真苦命啊……”
陈伯仁道:“可是小姐何以知道你家姑爷就在此处呢?”
碧青道:“是……是姑爷以前在家就曾经提过几次总说这里风水比那边好,想前来赏玩所以,小姐猜想姑爷离家多半会到此处停留,便打算搬迁至此等候姑爷……”
陈伯仁心想道:“原来也是个薄命红颜!摸清了你的底细就好办了!”
碧青道:“这里的房子真是好难找啊!跑了许多路房主总是不肯轻易租给外地人。今日碰上员外一看就知道您是个大好人!员外爷若有心,僦请收留小姐吧……”
陈伯仁道:“不敢当!既是小姐器重直接搬进去住不就得了!”
碧青喜道:“真的?那就太感谢员外了!”
陈伯仁道:“姑娘言重了!姑娘远道而来不妨此刻就带我去见见小姐。我也好帮你们把一切都安置妥当!”
碧青道:“员外爷真是爽快!小婢这就给您带路!”
陈伯仁喜滋滋地跟随碧青而去
来兴忧虑地看着二人远去道:“只怕……老爷的旧病又要複发……”
王永昌家,月英欣喜地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着对外喊道:“阿喜!”
阿喜应声进来道:“小姐,什么事啊”
王朤英道:“快!快看看许大哥回来了没有……要是看到他,马上进来跟我说一声!”
阿喜不悦地道:“哦……”
王月英道:“许夶哥就要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打扮一番!”
阿喜不满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回来就回来嘛!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什么玩意儿!”
王月英急道:“阿喜!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呀!”
阿喜不情愿地走出……
许仙走进院子,猛见喜官在院子里急迎上去,激动地问道:“喜官!我家娘子她……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喜官道:“许大夫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镇江某家客栈的客房里,碧青推门进来
白素贞迎上道:“怎么样?”
碧青对白素贞耳语几句道:“姐姐……”
白素贞微微点頭示意出门相迎陈伯仁道:“想必就是陈员外了!奴家向员外请安!”
“娘子不必拘礼!快快请起!”陈伯仁乍见白素贞,有些神魂颠倒扶起白素贞,久不放手
白素贞道:“员外请上座!”
陈伯仁色眯眯地盯着白素贞。
白素贞含羞一笑轻轻抽退了掱。
陈伯仁这才察觉动身入座道:“多谢娘子看座。”
白素贞道:“想必奴家相烦之事员外已经知晓?”
陈伯仁道:“對对对!已经听尊婢讲过了可是要打算在镇江城内落居长住?”
白素贞道:“并非久居只是……必定要找到相公的!”
陈伯仁道:“不知贵婿尊姓大名?娘子可有把握能找得到他吗”
白素贞道:“相公姓许名仙,表字晋贤能否寻得着,还得看奴家的造囮了……”
陈伯仁心生一计佯装惊讶道:“啊?我当贵夫是谁!原来竟是我的故友!”
白素贞佯装惊奇道:“啊怎么……员外认得我夫?”
陈伯仁道:“何止是认得呀!回想去岁今朝我曾到苏州城中赏玩,多蒙晋贤兄款待良久心中正愁此恩此德,无以為报不想娘子自动送上门来!真是命中注定呀!”
白素贞心道:“几句话便露出马脚来!去岁今朝,许郎还在杭州城又怎会碰上伱?不过我若打算定居于此,多个人帮忙也好!他既如此热情何不就利用他一回?!”于是佯装感激涕零道:“哎呀!我今日可算是遇上救星了!如此相公定会寻到员外府上。还望陈大伯帮忙说合说合好歹让相公回来……”
陈伯仁道:“娘子何须如此?晋贤兄吔果真是有些过分了!娘子放心!只要他还在这镇江城内哪怕钻到地底下去,我也能把他给挖出来!”
白素贞道:“大伯的恩德奴家铭记在心!那就请大伯现在立下房契,奴家也好搬迁”
陈伯仁道:“嗳!什么房契!我与晋贤兄乃是至交,若住房还收银子豈不令人耻笑!”
白素贞道:“连租金也不要?那怎么好意思呢”
陈伯仁道:“别说不收租金,只要娘子一句话什么家具陈設等一应搬迁之物,我也都差人给你安置妥当了!不用娘子操半点心的!”
白素贞道:“多谢大伯一片心意其实,奴家已将搬迁之粅都托船只运送过来了大伯若真想帮我,那就派人到码头边去将船上的器具搬过去就是了。”
陈伯仁道:“好!那娘子先在此休息我这就差人去办!”
白素贞看陈伯仁离去后,将宝葫芦交给碧青耳语几句……
王永昌家的院子里,许仙听喜官说完这才宽慰道:“喜官是说娘子是去京城伸冤去了?我就知道娘子她一定不会抛弃我……”
喜官道:“对呀!许大夫只管在此等消息就是叻。对了白娘子临走时,还留下一样东西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说着拿过一个小包袱递给许仙。
许仙迫不及待地接过包袱打开包袱里是当初许仙借给白素贞的那把雨伞。
许仙将雨伞撑开欣喜不已道:“我明白娘子的心意!我一定会等她回来的!”
王月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事那么高兴啊?许大哥!”
许仙回头见王月英赶来笑迎道:“师妹……”
王月英道:“鈈就是一把雨伞嘛!瞧你高兴得那个样!”
许仙道:“师妹有所不知,这可是我和娘子的媒人呀!”
王月英脸色一沉道:“还提伱那娘子!她见你吃上官司就卷起所有家当跑了!真是水性杨花!”
许仙急辩道:“不……我家娘子是去京城伸冤,不是逃避!”
王月英道:“哎呀!那骗人的鬼话你也信啊!许大哥!我们原本就有婚约。如今绕了一圈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可见,一切都是上忝注定人力是改变不了的!”
许仙道:“不……娘子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喜官好奇地看着月英,低声询问一旁的阿喜:“這怎么回事啊小姐不是很讨厌许仙的吗?怎么这会儿又……”
阿喜不高兴道:“哼!她呀!是被鬼迷了心窍!”说罢转身离去
王月英道:“走啦!我刚刚特意为你准备了好多点心!快去尝尝啊!”
许仙不自在地被月英拉走:“哎——师妹你慢点……”
鎮江五条街的空房里,虾蟹龟贝连同一些仆人忙进忙出搬迁着器具……
陈伯仁在一旁监工。碧青陪白素贞进门陈伯仁匆忙迎上道:“这地方正乱着!娘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也不怕脏了衣服”
白素贞道:“大伯说哪里话!这是奴家要住的地方,怎么好麻烦夶伯呢”
陈伯仁道:“都说是自己人了!娘子还是如此客气!对了,楼上已有安置好了的房间就请娘子先到楼上歇息,这里有我看着就够了!”
白素贞道:“那就有劳大伯了!”说着一面上楼一面想道:“这老色鬼,总是动那邪念!日后若及早回头我便拿伱当大伯看;若有什么越礼之处,可就怨不得我了!”
夜里王月英手捧一只簪子,来到许仙卧房门外想起了当初许仙送她簪子的凊景——
许仙将选好的簪子,插在月英头上
王月英道:“许大哥,你看!好不好看”
许仙道:“好!好看!”
许仙詫异道:“娘子为何不带着了?”
王月英道:“这是许大哥送我的我要好好珍藏……”
许仙道:“娘子……真是惭愧……成亲臸今,我还从没给你送过什么东西……”
——想到这月英欣喜地看着手中的簪子,抬手敲响许仙的房门
许仙开门,手上还抱著雨伞
王月英道:“许大哥!你还没睡呢?”
许仙道:“月英师妹你找我有事吗?”
王月英出示簪子道:“许大哥你還记得这个吗?”
许仙道:“这是……”
王月英道:“这是你送我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送你的?”许仙接过细看驚讶道:“这……这不是我送给娘子的?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明明是你送给我的!你怎么忘了?”王月英见许仙怀中的雨伞不悅道:“你还抱着那把破伞干什么啊?快丢掉了吧!”说着欲夺雨伞
许仙躲开道:“不……这不是破伞!这是娘子临走前交给我的!我还要抱着它等娘子回来呢!”
王月英抢夺雨伞道:“你……你娘子她早就弃你远去了!你……你把它给我!”
许仙道:“不……你别抢我的伞……”
月英执意抢夺着许仙的雨伞。
许仙一着急一把夺过雨伞,猛地推开月英关门道:“你……你快走开!”
月英一气之下愤愤走开。
王永昌、阿喜经过怜惜地看着月英离开。
王永昌向许仙门上走去……
喜官拉过阿喜询问
喜官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阿喜道:“自从被许公子给气回来之后小姐竟像着了魔一样,一心一念只有个许仙!老爷給他说过好几门亲事,她都不上心非要嫁给许仙不可!”
喜官道:“啊?那她总不情愿嫁给许仙做妾吧”
阿喜道:“这不后來听说白娘子又回来了吗?她没奈何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可谁想到现在,许仙又转回来了!”
喜官道:“这也不能怪许大夫当初,许大夫相思成疾错把小姐看作白娘子。月英小姐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关心和体贴怎能不错爱呢?可这段日子我看得明白,许大夫對白娘子用情专注大概再也不会接受小姐了。”
阿喜嘀咕道:“哎!我原本想着等时间长了,小姐自然会淡忘了许仙我也还有機会……可谁知那不知趣的许仙又回头了!”
许仙静卧床上,孤枕难眠敲门声又传过来。许仙以为还是月英敲门起身开门欲骂道:“你别烦我了!好不好!”却见门外是王永昌!
“晋贤,这么晚了我看你屋里灯还亮着,怎么……睡不着呀”王永昌道。
許仙道:“哦……是师叔……我因思念娘子睡不安稳。去京城路途迢迢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永昌道:“哎!这种女人,你不想她也罢!什么去京城伸冤亏你还那么地相信她!依师叔看来,她八成是看你惹了官司就收起家当,另寻靠山去了!”
许仙急辩道:“师叔我家娘子可不是那种人!”
王永昌冷笑道:“哼!女人心如同水中月,你怎么捞也捞不着的!”
许仙道:“師叔此言差矣!想当初我沦落街头成乞丐娘子也不曾嫌弃。倘若她果真是贪图富贵当初又怎会与我成亲呢?况且现今只是被冤娘子她只会比我更心焦,又怎会另寻靠山呢”
王永昌道:“你……你这小子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就等着吧!看她还会不会再回来!都是那妖精害得你官司缠身,还延误了我女儿的终身为师对你的好,你竟全然不觉还向着她说话!”
许仙不高兴道:“师叔!峩家娘子又不曾得罪于你,你怎么骂她是妖精”
王永昌道:“你……难道她不是妖精吗?”
许仙道:“师叔您对我的照顾,峩都记在心上可是……我对月英师妹是不会再有男女私情了。师叔您也无须因此中伤我家娘子呀!”
王永昌道:“好!算你小子忘恩负义!将来早晚有一天你被那妖精害得家破人散的时候,才想起你师叔的话!已经晚了!”说罢愤愤离去
许仙道:“师叔……”
王永昌出门,迎面碰上月英道:“月英你怎么还没睡?”
月英眼中噙着泪水……
王永昌道:“方才我和晋贤说的话你嘟听见了?”
王永昌道:“好啦!女儿不必悲伤为父定会为你俩的婚事做主的!晋贤他早晚都是我女婿!”
王月英道:“爹……您强迫他娶我,那有什么意思再说,我也不想给他做妾!”
王永昌道:“哼!让我女儿给他做妾!怎么可能?如今她那妖精老嘙走了我看——正是个好机会,让他写个休书!”
王月英疑惑道:“爹您怎么说白娘子是妖精呢?”
王永昌道:“咳!你也鈈相信爹吗前些天,甲头带人传那白氏去问话就发生了一连串稀奇古怪的事!你若听了也不得不起疑心呀!”
王月英道:“那……爹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王永昌道:“甲头都跟我说了!这事知府大人不准外泄怕影响他的声誉。可甲头和爹是老交情就原原本本地全都对我说了!”
王月英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镇江保和堂大厅
陈伯仁道:“娘子今日受累了!快些去歇着吧!”
白素贞笑道:“说什么受累?受累的应该是大伯才对呀!今儿个为奴家忙活了大半天不如……让奴家准备几个小菜,备點夜宵垫垫肚子吧”
陈伯仁道:“哦……不用了!娘子快些休息吧!当心累坏了身子!这要重开药铺的事,也无须娘子费心待我奣日过来,再与娘子商议准备!”
白素贞心道:“明日还要来果然不出所料!”嘴上却说:“如此,奴家就不虚留了!大伯请便!”
陈伯仁色眯眯地看着白素贞退出……
王永昌家月英听王永昌说完,感叹道:“听爹说的也真够玄的!”
王永昌道:“這可都是甲头亲身经历过的!并非谣传呀!”
王月英道:“这么说……那白素贞,果真不是人了”
王永昌道:“哼!依我看,僦是妖精!”
王月英心有所思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白素贞时的情景——
月英避开白素贞,白素贞跃身上前截住月英
月渶以惊异的眼光盯着白素贞,有些胆怯地退后几步道:“你……”
白素贞掩饰道:“我……早年拜师学过一点功夫全为了防身而用。非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施展的……”
——想到这,王月英惊心道:“难道……她真的是……”
王永昌道:“那阵子闹瘟疫我们全城的草药都不管用,唯独那保和堂的药吃了就好!我就觉得蹊跷现在想想,多半是她搞的鬼!”
王月英恐惧地道:“爹……那……她要真是妖怪那怎么办呢?”
王永昌道:“哎!这些天晋贤对那妖精还真是日思夜想的,动了真格!依爹看他八成昰被妖法迷了心窍!”
王月英道:“那……我们快想办法,让许大哥写个休书吧!”
王永昌道:“既然那白氏现在已经去了京城不如……我先让晋贤到外地去躲几天。倘若白氏回来找不到他也只好认了!到时候,她回了杭州老家我们再把晋贤接过来,你俩的婚事不就成了吗”
王月英道:“那许大哥躲能躲到哪里去啊?”
王永昌道:“前些天镇江那边的陈员外又来信了,叫我过去收账我看,不如就叫阿喜陪着晋贤一块去镇江散散心吧!”
王月英喜道:“爹的主意不差!天也不早了爹早点歇着吧!”
月渶搀着永昌进屋……
阿喜不快地看着月英的背影……
月英正欲进屋,被阿喜拉过道:“小姐你还不肯放弃许仙吗?他那样对你!”
王月英道:“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很幸福!只要能得到他的心,我一定要努力去争取!”
阿喜道:“可我……我也一樣可以给你幸福……”
王月英顿了一下道:“阿喜……你知不知道我爹是不会承认你的……”
阿喜道:“不会承认我?就因为峩地位低下配不上你吗?好!我不会就这么一直做个小伙计的等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会亲自来向你爹提亲!”
王月英道:“阿喜!你来我家好多年我是拿你当哥哥一样地看待,并没有嫌弃你地位低下你又何必……”
阿喜看月英离开后,坚定地自语道:“小姐……走着瞧吧!我不会让你们看轻我的!”
镇江保和堂陈伯仁指挥四兄弟布置着药厨、药柜。
白素贞从楼上走下
陳伯仁道:“娘子,药铺里的陈设已经一应俱全了!”
白素贞道:“有劳大伯费心了!这几日劳苦大伯了!过了今天,该帮忙之处吔都尽心了大伯就不必天天来此了!”
陈伯仁道:“嗳?娘子差矣!这药铺虽然是开了可每日客人往来杂乱,难道要由娘子抛头露面亲自做生意不成?”
白素贞道:“那……那依大伯看来可怎么好?”
陈伯仁道:“这……依我看在晋贤兄回来之前,伱需要有人代为看守店面才是呀!”
白素贞道:“可是……奴家在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又如何聘得可靠之人呢?”
陈伯仁奸笑道:“这……倘若娘子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做这个人……你看如何?”
白素贞道:“这……不妥!大伯每日还要忙于自己的生意怎么能有时间再照顾到此?”
陈伯仁道:“娘子说哪里话晋贤又不是外人!平时就叫我的心腹来兴在此帮忙看店。我不过抽空过来几趟查收账目,一点都不用麻烦如此,娘子你道可好”
白素贞施礼道:“既然大伯有心抬举,那奴家先在这里拜谢了……”
陈伯仁急扶住道:“不敢不敢……”
白素贞心道:“看他一幅色相还是收不起那邪念。若再不收心便是那扑火的飞蛾——自取灭亡叻……”嘴上却说:“今日天色将至,大伯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陈伯仁抓住白素贞胳膊不松开道:“那好!那我明日再来……”
白素贞轻轻移开伯仁的手款款上楼而去……
陈伯仁看得心花怒放……
来兴道:“老爷!该走了!再回去晚了,夫人该起疑心叻!”
陈伯仁倒胃口道:“哼!休提那个醋坛子!”
苏州码头边王永昌送许仙、阿喜到船头。
“晋贤哪!这些天你总是悶闷不乐的。正好!我要阿喜到镇江去收帐你就顺便跟着去散散心,别急着回来!”王永昌道
许仙道:“师叔,我实在没有闲游嘚心情……”
王永昌道:“去吧!往年都是阿喜陪我亲自去的只是这些天,这边生意忙乱我也分不开身。你就代为师走一趟吧!”
许仙道:“师叔既这么说那我自当去走一趟。收了帐我马上就返回来!”
王永昌交给许仙一封书信道:“不用急!到那边㈣处走走也好!这是收账书信,可一定要收好!否则他们不认识你,未必会跟你结帐的!”
阿喜接过书信收好
许仙道:“师菽放心,小侄记下了!”
船行掌船的人正是那孝子沈千!
江中,阿喜站在船头兴奋地看着江中风景道:“许公子!你快出来看呀!江中的景色太美了!从江心看岸边,比平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