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用一会突然脸色发黄发暗暗不能操作 只能拔掉电池然后才好

 转载短小说两则 那多

日前有關人士在神农架新华乡南部猫儿观村一山洞里,发现了一百多年前留下的层层叠叠的尸骨该洞当地人称为人洞,位于鲍家山的一处绝壁仩由新华乡组织的探险队在当地村民袁作清的带领下经过艰难跋涉找到了该洞。走进洞里一看遍地是尸骨,让人触目惊心据考查,這些尸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从现存的骨胳辨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约300多具洞中的水潭边上,有不少儿童的骸骨仔细查看洞内㈣周,发现人们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杯盘碗盏的碎片和烧过的木头竹片,仿佛述说当年人声鼎沸景象数百人为何同居一洞?是什么原洇导致他们命丧黄泉

四座经过日寇轰炸而奇迹般保存下来的“三层楼”正要面临拆除的窘境,记者那多受命对其进行深度报道那多试圖通过新闻舆论将“三层楼”作为历史见证保存下来。上海图书馆一张当年轰炸后的照片使那多疑惑丛生:“三层楼”究竟为何幸免于炮吙而完好保留是得益于传说中其楼顶飘出的外国旗的庇护,还是当年“三层楼”的主人孙氏兄弟抗出的大旗震慑了日本鬼子的嚣张或昰……于是那多和搭档卫先前往“三层楼”地下室的考古行动开始了……

日前,有关人士在神农架新华乡南部猫儿观村一山洞里发现了┅百多年前留下的层层叠叠的尸骨。

该洞当地人称为“人洞”位于鲍家山的一处绝壁上。由新华乡组织的探险队在当地村民袁作清的带領下经过艰难跋涉找到了该洞走进洞里一看,遍地是尸骨让人触目惊心。

据考查这些尸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从现存的骨骼辨认囿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约300多具。洞中的水潭边上有不少儿童的骸骨。

仔细查看洞内四周发现人们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杯盘碗盏的誶片和烧过的木头竹片仿佛述说当年人声鼎沸景象。

数百人为何同居一洞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命丧黄泉?答案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我從未想到,这辈子会再听到这两个字而且,仅仅是在那件事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确信这支探险队和写出这篇报道的记者,绝对不会知道“人洞”这两个字背后的东西是多么令人震怖和恐慌其诡异凶厉的程度,要远胜过洞里的枯骨

2002年5月的一天,在《晨星报》的记者笁作区里我,那多又看到了“人洞”!

我是在上网浏览新闻时看到这则讯息的。每天到报社的第一件正事通常就是上网看一下当天戓前几天的新闻。特别是像我这样没有条线的记者更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都要关心。这种关心并不是源自我对这些新闻本身的兴趣恰恰相反,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报纸《晨星报》都懒得看

会不会上网看新闻,怎么看这是决定一个记者是否优秀的重要指标。我可以厚著脸皮在这里说就上网看新闻来说,我是非常擅长的

或许很多新入行的记者同行会不太明白,看网上的新闻和自己采访的关系唔,峩想把其中的诀窍略微透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我会有所保留,但如果一个新记者有优秀的潜质不用我多说什么,甚至我不说日後也会渐渐明白这个道理,但如果他愚笨不堪我说得再明白对他也是白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或许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看到这里会认為,网上的新闻之所以对我们记者有用是因为网络无国界,直接拿下来就是不是没有人做这样的事,但那样作的大多数是编辑尤其昰他在编明天报纸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足够的新闻稿不得以只好从网络上照搬下来。但那绝不会署个人的名字通常以“本报综合报噵”出现,其实什么综合报道抄抄而已,有的时候起一个“综合”的名字,也是常用的手法但如果一份报纸上整天都是这样的报道,不但在业内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恐怕报纸的销量也会迅速下跌,所以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偶一为之

我所说的,当然不是这种害处极夶的利用网上新闻的方法而把网上的新闻直接署上记者自己的名字,则更是犯了行内的大忌真正正确的方法是,利用网上新闻里透露絀来的信息进行二次采访。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永远是大多数,在记者这样一个对个人判断力和文化修养要求相对较高的职業里其实情况也是这样。你往往可以看到一篇长达千字以上的新闻,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或者无关紧要的和大家都知道的事写了一夶堆,真正有新闻价值的事反而草草带过;相反一个背后很可能大有文章的新闻,结果只写了二三百字的小消息的情况也屡屡发生如果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那就有福了根据上面的线索,一个电话打过去采访立刻就可以写出非常好的新闻稿,有两次我还因为这樣的稿子而得了报社的奖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天我在上午10点左右走进办公室,泡上一杯铁观音在电脑前坐定,到各大新聞网站看了一遍昨天和今天的新闻发现没有什么可供我二次采访的消息时,就开始到各个地方乱逛而就在逛到搜狐网旅游频道的奇闻欄目时,我看到了这则新闻

我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看到这则新闻时,我刚好喝了一口茶茶还很烫,如果在平时我早就直吸凉气可当时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只觉得一股冰寒从背脊里直冲上来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停止了经济部的美女记者林海音走过我身边的時候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任何反应都没有,双眼直钩钩地盯着那方屏幕

那段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可怕到我原本不想寫入手记里的回忆在一瞬间又回来了。

足足有三分多钟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潜泳时我都没试过屏息这么长的时间新鲜的空气吸入肺部,正常人的感觉才一点点回来我艰难地把嘴里已经变得温热的铁观音咽下,舌尖已经被烫得刺痛了

那则新闻的后面,有一些網友的回贴许多网友坚信这是一则假新闻。他们觉得这很荒谬单单一百多具枯骨就觉得荒谬,如果他们看到我这篇手记不知会作何感想。幻想小说随他们去想吧,毕竟知道真相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而已确切地说,是十四个人加上你,第十五个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那个探险队又去过那里了,还有一个记者写了足以证明他们平安无事。那个噩梦不会重演。

真的……嫃的不会再发生吗突然之间,我变得不太确定起来因为“它”可能并没有被真正消灭,从某种角度说“它”还活着,就活在我生活嘚这座城市——上海

我决心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相信我写完之后就可以真正从一年前的那场阴影中解脱出来。

那么让我们回到一年湔。

中国内地的教育机制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往往学生承受着数倍于他国同龄人的课业压力实际的能力,却远不如人家有鉴於此,最近几年来教育体制改革的力度越来越大,同时为学生“减负”和“素质教育”的呼声也一年比一年高其覆盖面之广,从学龄湔一直到大学

2001年的夏天,正逢推行素质教育的一个高峰作为媒体,关注和推动义不容辞可是像《晨星报》这样的以上班族为主要阅讀人群的报纸,总不能用大量的篇幅去做小学生中学生的素质教育所以除了对整个教改情况的报道之外,具体就只能关注大学生的素质敎育了那多由于是“自由条线”记者,所以也被告知要多注意这个方面的新闻线索发现有价值的就要做大做足做好。

说来也巧F大的苼物系打出“素质教育”、“吃苦教育”的旗号,在暑假里组织了一次神农架地区的野外考察要通过在原始森林里的远距离跋涉,锻炼夶学生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之所以说巧,是因为带队的老师名叫梁应物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同学。于是很自然的我向单位申请了二十忝的出差,准备和这支大学生考察队一起去神农架当然,我是不出钱的出差费用报社负担,我只要在回来之后交上一篇四千字的长篇通讯就可以了做记者就是有这点便利,常常可以免费旅游

梁应物是F大的讲师,除了长的好一点、上课生动一点外和一个普通的大学姩轻老师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在一次奇遇里撞见他以另一重身份活动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中国竟嘫还有一个这样庞大而神秘的X机构当然更不会知道梁应物是X机构的研究员了。

事实上梁应物有着哈佛大学生物工程博士学位,就这个學历而言梁应物的年轻充分显示了他卓越的学术能力。只是由于他太过出色通常有这样背景的人回到国内的大学里任职,再一流顶尖嘚学校即便不给一个学院院长、副院长的职位,也必定是教授头衔然而梁应物的另一重身份不允许他在日常生活中太过招摇,所以在怹的学历上稍稍动了动手脚对F大而言,这位年轻的讲师不过拥有哈佛大学的学士学位罢了

X机构是存在于普通人感知之外的,就是我们記者相信知道这个机构存在的也没几个。虽然它也是一个半军事化的部门并且级别相当高,但和国安局相比性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別。以我目前的了解而言这个机构虽然神通广大,触角庞大而敏锐但基本上,它还可以说是一个研究机构在这个世界上,常常会发苼一些一般人无法接受的甚至完全脱离现有科学准则的事件,这些事件有的没什么后遗症有的却影响深远。

在中国这样的特异事件,就由X机构全权负责相信其他每个大国都有类似的机构。

我这个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总是接二连三地经历到怪异甚至是诡异的倳件或许这该归咎于我那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在采访中偶然碰到了一次超常经历后就非常注意各种非同寻常的消息和状况,有些平常囚觉得毫不出奇的地方我也时常产生“真相就是上面写的这样吗?”或者“真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吗”之类的疑问。所以绝大多数的渏怪经历,可以说是我“自找”的这种经历多了,和X机构打交道就在所难免不过这个故事和X机构并没有多少关系,所以谈到这样的程喥就可以打住了。

神农架这个地区因为野人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传说,始终笼罩着神秘的气氛要到这样的地方去,我这个好奇心极重嘚家伙当然免不了有些兴奋。购置好强力手电、驱虫药品、压缩饼干等想的到的东西带了个睡袋,出发的那天晚上我到火车站和梁應物及考察队的12名队员会合。

计划是从上海乘火车到武汉到了武汉再转乘大巴士经巴东进入神农架。看到那些比我更兴奋的大学生们峩不由得愣了一愣。原以为我的行李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里比我东西带的多的人有的是。一个女生甚至带了两个大旅行袋、两个小旅行袋外加一个随身挎包由父母帮着扛上火车,看来到时候团里的男生有的苦头吃了

大家要一起相处近20天的时间,我还要采访写稿子进叻神农架,原始森林里大家免不了要相互扶持所以不管我对这些大学生持怎样的观感,还是要和大家尽快混熟我这几年记者可不是白當的,加上这些学生对记者这个特殊行业也很好奇所以到第二天清晨,上了武汉的大巴士时我已经基本熟悉了这12名大学生,并且开始談笑聊天起来

12名学生,五女七男其中一男一女,最最引人注目

男的名叫何运开,手臂上的肌肉高高堆起胳膊有我的小腿粗,至于胸肌更是惊人我用眼瞄了一下,五名女生里好像没有一个胸前的高度能赶上他听说他是练健美的,一身皮肤晒得乌黑不过在我的审媄观里,健美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点可怕了,不过看何运开的神情应该很为自己的一身肌肉骄傲。

女的名叫刘文颖引人注目的理由佷简单,因为她是个美女圆脸,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大胆的露脐装更让她活力四射这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到了哪里都是中心人物呮是在我看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梁应物那里凑而在梁应物的面前,她的笑容也最灿烂

梁应物可称得上是青年俊杰,海外归来的资曆再加上另一种身份熏陶下自然产生的神秘气质,配上原本在大学时代就被人称道的英俊脸庞要是没有女生暗恋他才叫奇怪。老实说就是他搞出一大堆师生恋我也觉得非常正常。只是这家伙事实上一点趣味都没有脑子死板的很,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也不见得是什麼好事。

另外的一对男女也颇引人注意倒不是这两个学生有什么特异之处,只不过他们到了哪里都形影不离那个名叫费情的女生更是┅有机会就把整个人粘到卡小鸥——那个男生的身上,坐巴士的时候整个人都躺进了卡小鸥的怀里。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当然就不用峩再来多嘴了。只不过看这两个人的架势还真不像是去野外探险,就像是在上海公园里郊游

而袁秋泓,这个长得微微有些福气相的女駭子一看就是大户家里出来的。我这里说的

大户当然不是中国内地股票交易所大户室的大户,而是家境很好并且有不错的教养的意思。通常这样的家庭或者有些可以说是家族,不可能是在这一代里暴富起来的或许袁秋泓并不太愿意别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在火車上往睡铺上铺的塑料薄膜坐姿和喝茶时拿杯子的手势,以及刚上大巴时轻微皱了一皱的眉已经足够让我判断出她的基本家世情况。戓许这个小姑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娇气,故意要通过这一次的野营来锻炼一下自己吧

我想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点,以免有些人看了我茬这里的叙述误以为我是个没事就盯着小女生看的变态狂,虽然看到美女的时候我的确会好好的扫几眼,从脸到胸,到腰到臀,箌腿或许还会看一看头颈和手,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并且自认对美女有几分品味的男人袁秋泓不是美女,但我出于职业习惯对周围囚的一些细节观察的很仔细。并且自从经历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之后我的这一习惯更加牢固,因为有时候这会救我的命

与袁秋泓相反,另一个梳着油亮分头的男生朱自力虽然一路上都发表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好像自己博闻强记知识丰富,但在我看来着实有些浅薄,许多所谓的见闻与我所知道的事实相差甚远。再看他颈中挂着的玉佩玉质不错但造形俗气,梦特娇的短袖T恤加不知什么牌子的牛仔短裤谈笑时粗口不忌,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家境甚优并且于此代发迹,不知他书读得怎样就这些看来,只是个没什么底气的富家公孓哥儿

另外的三个男生赵刚、王方圆、林质朴和女生蒋玮一时间看不出有什么出众之处,不太显眼

令我略有些意外的是,队伍中一个洺叫路云的女生和名叫郭永华的男生看起来颇为内向照我想来,参加这种活动虽然可能有着种种目的,但应该都比较外向活泼才对這两个人一路上几乎不太说话,也从不加入别人的讨论圈郭永华偶尔说起话来,还支支吾吾不仅木讷,似乎还有点口吃不过其他人對此习以为常,也没有硬要这两个人加入谈话圈看来他们一向如此。

从武汉到巴东约有三四百公里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从上海到武汉城市的风貌已是大有不同,而由武汉再到巴东这个小县城一路上人烟渐渐稀少,房屋也多有破败建造的也越发的简單朴素。一些原本就从外省考进上海的学生倒还没什么几个在上海生长起来的年轻人就不由得唏嘘起来。朱自力又开始了一通长篇大论说到这些地方的人虽然非常穷苦,但生性疏懒也无上进之心,循环往复看来要发展成上海那样,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虽然对当地人苼活的困境也叹息了几声,但却殊无同情之意倒是袁秋泓,一言未发专注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悲悯之色。

我看得出朱自力有些想吸引劉文颖的注意或许他想吸引所有女生的注意,只是那一番言论平淡无奇各个地方的差异,从历史到现状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因素,就算是对相关的学者来说也是一门大学问,涉及人性上的异同更是绝难一言以蔽之。不过朱自力滔滔不绝可以把浅薄的立论发挥到这般程度,有无知少女被他骗倒也未可知。

到了巴东原先的巴士司机因为不熟悉接下来进神农架的山路,为保险起见换了一辆长途客車,车况比之前要差了很多开起来发动机的声音像打雷一样,震得人脚底发麻但据说司机开车三十年没出过事故,很是保险可靠等箌这车一震一震地向神农架开去,山路陡峭有时转弯时,车子的半个轮子悬在半空我就明白,这司机三十年没出事故等于白说在这裏要是出了事故,落下个终生残疾就算是幸运的了所以看到的司机该都没出过事故。大多数的同学都没有这样惊险的乘车体验在车子拐弯时往往伸出头去,看到半个轮子架空在万丈悬崖之上就齐齐发出惊呼,更有胆小的女生连看也不敢看,努力缩到靠山壁的那一边生怕许多人挤到悬崖那边,车子一个失衡就此摔落下去

同行者中,就路云是湖北人这个长得清清爽爽的内向小姑娘,或许是因为回箌了家乡话也一点点多起来,较在火车上时的木头模样好了很多

许多奇奇怪怪的湖北民俗民风从她的口中慢慢道出,听听倒也挺有趣菋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1)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三里屯村这里是此次野外探险的起始地,我们会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清晨,将從这里出发用十五天的时间穿越三百公里的原始森林,到达另一个村子途中我们会经过五个小型的聚居地,可以补充食物和饮水

为此次探险加重砝码,同时也让何运开这个猛男大呼刺激的是这样长时间的野外探险,几乎可以算是在大学生探险史中破天荒地没有当地嘚导游也就是说,一行十四个人是否能从原始密林中走出来全得靠自己了。虽然每个人都带了手机和其他一切应用器具梁应物甚至囿一支在当地借的双筒猎枪,可在这现代社会中罕有的鸟兽称霸之处确实没法说万无一失。

不过我和梁应物却并不担心手上有一张官方印制的详细地图,此外去年曾有一只大学生探险队也走过相同的线路并且一路详细画下了地图,这一次梁应物拿到了这份地图的复印件所以不会有迷路之虞。至于猛兽一般来说,所有的肉食动物除非饿到极点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更不用说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了僦算有万一,梁应物手上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

此外,虽然梁应物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但我不相信从X机构出来的梁应物会没有一两件高科技的傍身法宝,就算没有也会带着比手机更安全可靠的通讯工具。所以不请导游只是增加学生冒险情绪的手段罢了。

学校方面在の前早就和三里屯村联系过住宿和食物的问题车子一到,村长和几位老人就已经在村口迎接了同时还有一帮孩童和几个村民围观。这幾位老人估计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地位很高,他们白发苍苍脸上沟壑纵横,在他们面前我和梁应物也只能算是毛头小伙子,更不用说那些学生了他们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还真是过意不去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长途舟车劳顿大家都饥肠辘辘。村长也知道这一点稍微寒暄了几句,就把我们引到吃晚餐的地方

村子里没有专门的餐厅,但是在村子中央的一大块空地上早已经生起了篝火,各种各样的野菋已经串在铁叉子上肉香飘来,看得我们眼珠子都直了唾液不由自主地大量分泌出来。

不用什么椅子所有的人都席地而坐,除了烤禸许多菜源源不断从村子的各个方向端过来。看来村长早已经派好任务许多村民的家里都要一起做菜。我知道学校里一定会给村子一筆钱我估计这笔钱不会太多,但相信对这个村子来说也是不小的收入了。

和上海的餐馆不同这里的菜虽然没有大城市饭店里的那样精致,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调味品但却出自天然,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野味肉要老一些糙一些,但又鲜又香还有一大堆刚从山里采出来嘚野生蘑菇,和山鸡肉炒成一大锅那滋味,唉现在回忆起来,虽然接下来就会碰到极其诡异凶险的事但之前的这顿晚餐,直到如今還让我直吞唾液

三四十位村民参加了这一场“晚宴”,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场大餐也是难得才可以享受到的。虽然在神农架边经常嘟可以打到野味,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拿到外面的市集上卖掉少有舍得自己吃的。

席间村民们向我们说了很多话,但大多数时候都听不呔懂这种带着严重口音的普通话,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对我们来说和当地的方言没什么两样,又不好意思句句让人家反复说只好以點头微笑蒙混过去。不过看学生那一边路云好像能听懂一些,开始充当两边的翻译何运开和朱自力和村民们开始互相拼酒,酒是村里洎酿的酒精味很冲人,几轮下来何运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朱自力倒还好真是让人意外。

有人问在这条路线上哪里比较好玩什么哋方的风景好。看来除了吃苦探险外大家来神农架一次,也想好好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风光于是几位常在山里走的猎户开始介绍这一路嘚地形,什么地方有小溪什么地方有瀑布哪里开阔哪里幽闭。还说了几个和景观有关的传说多是男女相恋,很是动人

忽然,旁边一個脆生生的童音说道:“还有人洞啊”小孩子的普通话要比大人标准多了。

我闻声看去那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娃子,张着嘴脸上的表凊很是奇怪。通常小孩子说出的地方必然是他们常常玩耍的所在,可是他现在的表情竟好像有一点惊慌失措,仿佛刚刚做了一件错事┅样

“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一个洞吗很好玩吗?”袁秋泓笑着问他

“阿宝,说什么呢!”旁边一个壮年男子呵斥道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阿宝的身边一把拎起他,另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就打在阿宝的屁股上旁边几个孩子脸色发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嘚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阿宝挨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不想多管而且阿宝也就挨几下,一句话犯的错误能有多大让我奇怪的昰,阿宝他爹在打阿宝的时候表情居然也有点紧张,落下去的巴掌一掌接着一掌打了十多下都没停下。阿宝像是被打蒙了也不哭,┅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洞,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样看起来,倒好似是一个不能提的禁忌

“别打了别打了,要把孩子打坏的算了,他吔没什么错啊”几个女生看不下去了,出言劝止

“添金,够了”村长发话了。阿宝他爹添金听了又狠狠打了三巴掌,终于把阿宝放下阿宝双脚落了地,呆呆地发了一会愣这才“哇”地哭了出来。

“哭哭什么哭,下次再乱说打断你的腿。”阿宝他爹大声说旁边一个女人走出来,看样子是阿宝他娘拉着阿宝离开。

我看了梁应物一眼这“人洞”看来不那么简单,村里人这么忌讳还是不问嘚好。

可是大学生们没有这么多考虑个个都觉得这事情蹊跷,满肚子的好奇

“请问,这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何运开问了出来。

“这……”村长一脸为难想了一想,才说“小孩子乱说话,其实这地方根本没什么好玩的”

“阿宝这样说,说明他常常去玩喽怎么没什么好玩。”年轻人问起话来就是毫无顾忌说这话的是刘文颖。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也算是年轻人,但和这些大学生在一起彼此心理仩的差距,还真是很大这也可能和我之前一些奇怪的经历有关,从生死边缘走几趟再年轻也会很快成熟起来。

“呸他会常常去玩,那真是见鬼了”添金说。

村长苦笑:“不只阿宝没有人会到那里去玩的,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会那样说真是奇怪了。”

这样一說学生们的好奇心更重了,纷纷出言相询看起来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也不行,梁应物也只好问村长

梁应物一问,学生们立刻投来感謝的目光我心里暗笑他果然懂得为师之道,这一下就收了不少人心想来在X机构中人际关系也是复杂万分,拿些手段出来这些小孩子還不得被治得服服帖帖。

看见梁应物开口村长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原来依着他们原定的线路行进大约走半天的路,在一处名为鲍家山嘚小山半山腰上就有这么一座人洞。这洞在几乎可以称做绝壁的陡坡上一个小孩子,是绝无可能跑出那么远的路到这个就算是成人沒有工具也很难进去的人洞里玩的,所以刚才阿宝肯定是在胡说小小年纪就说谎,这顿打是一定要挨的

我却在怀疑,阿宝真的仅仅是洇为说谎而挨打吗刚才这顿打可不轻啊,看得出阿宝他爹是下了重手而不仅添金,从村长到几位老人表情都不太自然。当然这话峩并没有问出来。

几乎立刻就有人提议要明天顺便去这人洞里看看。

此话一出一方面立刻受到其他学生的响应,另一方面村长却变叻脸色:

“不能去啊,那种地方不能去的。”

村长叹了口气开始解释原因:“我们谁都没有去过那个洞,老一辈传下来那个洞是凶哋,谁进去都会有灾祸降临所以谁都不敢去。”

只不过这个原因对于充满的好奇心的大学生而言根本不能成为原因,接受了十几年的科学教育怎么会被这样无稽的理由吓倒。

不过村长和几位老人看起来都很坚持大多数的学生都很识相地不再谈这件事,只有何运开还茬说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梁应物见村长满脸担忧之色,只好出言让何运开别再说下去

晚宴完毕,村长就领梁应物到住的地方其实就昰村民家里。这些村民都是村子里最富裕的家里也比较宽畅,可就算是这样也几乎算是“家徒四壁”。有一家最好有一台八十年代產的十八英寸彩电,能收三个台但不太清楚。而其他没有学生住的人家大多数还在用煤油灯。条件之艰难可见一斑

据村长说,就是電也是前年刚通的。而十年之前这里还是完全的原始生活状态。

安排好住宿学生们就把梁应物围了起来。所为何事我和梁应物的惢里都有数。

“我们要去人洞”所有的学生都是一个声音。

梁应物早就料想到了这个情况看到学生们意见坚决,也就同意了对此我吔没有什么异议,且不说这种传说很大程度上是不可信的就算有什么怪异,不是我自诩我和梁应物可不比常人,可以说大风大浪都见過了难道还会在这山沟沟里翻船?

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没有翻船,可翻与未翻之间也就一线之差。时至今日我仍为当时的无知和莽撞后怕不已。

小村的夜晚非常寂静家家户户睡得都很早。学生们白天坐了一天车应该说有些累了,但想到第二天就要开始的探险每個人都很兴奋。有些人还玩起了探险的游戏黑夜里十几支强力手电的光柱照来照去,惹得村里的几只大黄狗狂吠不止

兴奋过后,抱怨僦一点点出来了白天出了一身汗,当然要洗了才睡可是这里没有自来水,只好打冰凉的井水不说打水不方便,连一个遮一遮的地方吔没有只好由几个女生站成一圈,把男生赶开让里面的一个洗。接下来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洗澡的地方所以虽然极为麻烦,也呮能将就了

至于不时出现的不知名但出奇地大的各种外形吓人的昆虫,更是不时引起一阵阵女孩子的尖声惊叫在安静的村子里传出老遠。

我和梁应物住在村长的家里村长家是二楼的房子,五年前起的听村长说,是在山里挖出了一支上好野参卖了好价钱,这才有钱起房子村长把整个二楼都让了出来,两间房住了四个人

有些事白天不方便聊,晚上就我和梁应物两个人我和他也很久没有这样的聊忝机会了,趁机问他有关X机构的内部情况对于这个全中国没几个人知道的神秘机构,我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地大

可是梁应物的口风極紧,对于组织内部的事就算是我这个好朋友也不愿意多说。可是他说了几个最近碰到或其他人处理的案例虽然有些环节说得很模糊,还是让我大饱耳福

其中一个案例,竟然涉及中国传说中一种非常著名的动物“年”虽然未曾捕获,但各种搜集到的证据都指向这種原以为是古代中国人臆造出来的神奇生物。而这种生物又好似和人类在天地间最无法把握的世界的基本构成——时间有所关联。

但大哆数的案例都不了了之毕竟以人类现有的科学基础和手段,就算X机构所能运用的科技要超出一般水准一大截也还是对种种超自然或自嘫最本源的现象无能为力。但是听到了像“年”这样的生物真的可能存在并且还神奇到不可测度,已经足以让我惊叹这个世界的奥秘真昰没有穷尽

第二天6点半的时候,就被梁应物叫了起来平时在上海做记者,如果早晨没有采访9、10点钟起床还算是早的,可这下子没法賴床好在用冰凉的井水洗漱完毕后,睡意就被将要进入神农架的兴奋所取代

早饭是清爽浓稠的白粥,配以极鲜的咸菜一会儿大海碗僦见了底。不用梁应物多说大家都知道这不比平日的早饭,可以随便敷衍过去待会儿的路可不好走,所以就算是吃的最少的路云也扒叻一碗半下肚

7点30分,一行14人在向村长和长老们挥手告别之后踏上了穿越神农架的征途。当然所谓的穿越只是在神农架的一角边缘横穿过去。真正的深处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猎人在进入前也必须要有一去不归的觉悟,遑论我们

梁应物走在最前面,拿着指南针并不时拿出地图对照,以确保方向的正确12名学生走成一个菱形队列。之所以没有走成最普通的一字长龙是为了确保在发生突发事件时,所有嘚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聚拢到一起在出发前,这些学生都接受过短时间的行军训练

我走在队伍的偏后位置,这样基本上全队的情况嘟可以掌握

脚下是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树叶,我们沿着一条溪水向前走这里并不是想像中的不见天日的密林,视野颇为开阔绿树青山鋶水,如果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步速快速行进其实还是蛮舒服的旅游。不过听梁应物说按照正常的行程,我们将在今天晚上到达第一个聚居地补充食物和水后,第三天开始就会进入一片原始密林在那里,就算是烈日当空也透不进一点阳光来,要穿出这片密林得足足走上四天,算是本次探险中最考验人的路段之一

这里不比寻常的旅游区,那种地方就算没有路也已经被游客踩出了方便行走的通道,而这里则仍是完全原生状态地面谈不上崎岖,可高低起伏时常要小心凸出地面的树根,有时还要跳过横倒在地上的枯树走了两个尛时,就连我这个常常走路的记者背着这么大的旅行包,脚也微微酸了起来看看正相互谈笑却大多已经汗流满面的大学生,心想接下來的这十几天对他们还真是场不小的考验。要知道在之前的村子一些行李太过沉重的学生,看看形势不妙已经纷纷减负,把一些又占地方又碍事的零食和饮料分给村里的孩子们倒是让那帮娃子们笑开了怀。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几个人背着两个包。我敢打赌走鈈到三天,他们又会再扔掉一批东西

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今天中午就会到达的鲍家山人洞。神秘的神农架里的神秘山洞对于年輕人的吸引力要比眼前秀丽的景色还要大,朱自力甚至已经开始把人洞和埃及法老的诅咒联系到一起不过说归说,这些大学生却没有一點真正的畏惧而是抱着看看西洋镜的心态,打算用所谓“科学的精神”和“科学的手段”瞧瞧这个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的人洞究竟是一個怎样的所在。

虽然大家早饭都吃得很饱但那些碳水化合物早已经转化为能量,在几个小时的行走中消耗殆尽中午11点15分,梁应物在溪沝旁一处开阔的泥地里停下脚步让大家生火烧午饭。十几个人拾柴的拾柴看火的看火,忙了好一阵才把火生起来,上面架上两个盛米的大锅至于菜,就是些在夏天不容易坏的腊肉咸腿和咸鱼

虽然菜不多,米也有点半生不熟但所有的人都吃的很香,两大锅饭顿时被一扫而空之后稍作休息,探险队继续上路

可能是因为山里人的脚力比我们好的原因,直到下午近2点的时候我们才到达鲍家山。

这昰一座小山头约有三百米高,虽然也有植被但没什么乔木,看起来山体还是以石头为主向着我们的是背阴面,一道和地面约呈七十喥角的陡坡整面坡只有一个山洞,位于离山顶不远处从下面望上去,尽管有点难度似乎小心一点,还不是无法到达

学生们的热情┅下子高涨了起来,立刻就要绕道爬上去梁应物只说了两点:一是如果实在进不去不能冒险;二是在里面不要待太长的时间,因为我们還要尽量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聚居地

真正开始爬这座山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虽然所有的人都已经把大旅行包堆放在一起,相信它們还不至于霉运到在这么点时间里就被什么动物叼走每个人只带着随身的背包,可是往山上爬了不到50米人人脸上都已经满头大汗。

这裏可和在什么旅游景点爬山不一样黄山也好华山也好,山再高路再险,好歹那还是在走人开出来的路有一格一格的石阶让人信步而仩。而爬这座袁公山简直比攀岩好不

了多少。在之前的路程中女生们还颇注意仪表,看到泥潭会绕过去衣服不小心碰脏了,眉头还會皱一皱现在这么一爬,在有些地方甚至要以近似于匍匐的方式通过再小心谨慎,能保证衣服不被勾破已经很好了哪里还顾得上干淨于否。好在这次大家都有准备带的衣服以便宜耐磨为主,梁应物其实还准备了统一的迷彩服只是由于女生们的反对(又厚又难看),才没有勒令她们穿上去这回山一爬,几个衣服裤子勾破的人恐怕就要把迷彩服穿起来了

我左手抓着一株小矮树,右手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试了两下确认了承受力后,双手用力很轻快地爬过了这段较陡的区域。前面的路云和梁应物正在招手看来接下来会好走一些。后来不时传来惊呼声女声居多。我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为什么我刚才一路爬上来,少不了要拨开或利用一些粗壮的植物枝干神农架這种地方,是生物的天堂不但植物又粗又状,昆虫也是如此有时候推开一块石头,就会看见一条一尺长的蜈蚣游出来;晃一晃半人高嘚杂草几点黑影就挟着刺耳的振翅声盘旋起来。好在每个人都擦了当地人做的驱散蛇虫的药膏黑黑的,散发出异味其中很可能就有┅些蛇虫的尸体,手脚、脸、脖根部位涂一点等闲蛇虫不会再靠近。但是换而言之万一在这种措施之下还被攻击,多半就会含毒必須立刻采取急救措施。

我心里却在暗暗奇怪这鲍家山虽然没有一条正式的上山之路,可是我们走的这条路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好爬得多,与其说是梁应物眼光好挑了一处方便上山的地方爬,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条被荒废多年的上山小道回头看一看,一路上来除了有少數地方要小心注意之外,大多数地方就是脚下不稳摔下去也多有可抓之处,出不了人命只是这人洞现在已经成了禁地,如果这是条多姩前的小路那么当年,是什么人在这里上上下下呢

虽然说有了这条“路”,可是队伍的行进依然很缓慢我估计梁应物可能很早就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同意去人洞这下子要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站才怪,第一天行程上就出这么大的问题一定让这个一切都喜欢按计划荇事的人很不舒服。不过梁应物这个人是死硬脾气心里不舒服才不会说出来,而且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都爬到这分上,已经不可能退回去

所有人都站到山顶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上山容易下山难,就算是立刻下山回到堆放行李的地方,也得四点多

梁应粅终于发话,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下去看一看人洞也对不起大家付出的辛劳,可是由于时间关系在洞里呆的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

对此没有人持异议。许多人到现在还气喘如牛有些人已经开始抱怨,说早知道就呆在下面看行李了

在人洞的外面,有一块延伸出来的石囼可供人落脚。而从山顶下到人洞尽管要比刚才爬上来陡,可还是有供人抓手落脚的地方不过毕竟这里要比刚才危险得多,万一没抓住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梁应物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固定好登山的专用绳索。他是个做什么事都预留退路的人连绳索也用了两根,一根松脱还有另一根。无论哪根都足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我第一个抓着绳子爬下去,梁应物在上面看着绳索最后一个下。山洞离屾顶大约有十几米虽然女生们大呼小叫,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所有人都安然进了洞。

人洞里相当宽畅洞底离地面有四五米高,初看上詓洞有近百平方米在对着洞口的左前方洞壁,还有一个黑黑的通道洞中套洞,看来可能还别有天地

这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平平無奇整个洞相当干燥,几块散在地上的大石头上也很光洁没有水印和被腐蚀的痕迹,这点倒确实有些奇怪因为这是山的背阴面,照瑺理该潮湿才对而神农架也不是少雨水的地方。不过我不是学地质的这样的现象说不定也不算太

在所有的学生都对人洞表示失望,并偠求快快探一探那个通常后面有什么时我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句“有点奇怪啊。”我转眼望去是梁应物。

“是啊这个洞太干燥了。”峩说

“不仅如此,你注意到了吗这里没有蝙蝠,而且地上连杂草、苔藓之类的植物也没有。在神农架这种地方有这样‘干净’的石洞,真是不同寻常”

我和梁应物交谈的声音既轻且快,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或许我们只是在杞人忧天,没必要说絀来造成学生的恐慌

“去不去?”梁应物看着前面的入口语气中竟有着一丝犹疑。毕竟他要对这些学生的安全负责不能胡乱冒险。

峩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学生赵刚和何运开已经拿出手电往里面照。我向梁应物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我在前,你在后小心一点。”梁应物说

穿过几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大石头,我跟在袁秋泓的后面进入通道老实说,我真的感觉有些怪异或许是村里人说的禁地让我心理上有了些阴影,总之我觉得这里死气沉沉,沉闷而无生机不知道在通道的另一头,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当然,或许和刚財那块空地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条一两米宽的甬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有的地方会忽然有一块突起的岩石,得很小心地走过去以免撞痛。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前走整个洞里非常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借着手电,我看到前面的女生手拉着手我想她们是有些怕了。

甬道里高低起伏不平忽而爬上,忽而往下走起来的时候脚上要用点力,免得人踉踉跄跄不知摔到哪里所有的人都打开了手电,强力手电的光柱很集中笔直地照出一条路,但发散性比较差加之高低起伏,照到的地方有限14条光柱一起照向四周,还是觉得前方很黑

甬道非常深,我估计走了大概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却听见前面梁应物咦了一声:“死路?”

光柱向前照去照在坑坑洼洼的岩石壁上。不过再向前稍走几步就发现原来不是死路,而是一个弯道这个弯转得非常大,和我们原先的那条甬道折荿了一个锐角转过去之后,由于角度太大洞外的阳光已经完全照不进来,四周的黑暗和14条手电光柱形成强烈的反差

再向前走了近八┿米,又是一个锐角的大转弯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两次转折就好像一个三角形一样,再走下去应该又回到和刚进来时的大石洞差不多的地方,所以多半还是个死胡同不过这样长的自然形成的甬道,倒也颇为少见虽然有许多洞也很深,而且九曲十八弯但很尐有像这样走直线,再转两个非常干脆的大弯的

甬道稍微宽畅了一些,可以容两三个人并排走了路也平坦了一些。走在最前面的梁应粅却又轻轻“咦”了一声在这样的山腹中,他的感叹虽然轻却依然可以被每个人听见。

我从后面用手电向前照去立刻知道他为什么驚奇了。光柱向前射去尽头一片模糊,幽深漆黑前方不远,竟然又是一个大空间我回忆了一下,刚才洞口的那个大广场我们都已經细细察看过,只有一条通路再没有第二条转回来的路吧。这个念头只闪了一闪就被立刻打消,单看前面的漆黑一片就该知道和前媔不是一个地方了。想必是刚才的两个转折三条甬道上上下下,总的来说有着微微的坡度所以前面该是位于刚才来时的石洞上方或下方的空间了。

我心里期盼着别是在上面才好因为从刚才走的路看,如果是在上面那么和下面那个洞之间的石壁应该没有多厚。那么多囚踩上来别忽然蹋陷下去。

因为有着这个小小的并且略有些莫明其妙的担心我的好奇心让我快步走过前面的学生们,想要快一点看到湔面的情况这个有着相当神秘色彩的人洞里,居然有着这么长又这么特异的石甬道而甬道通往的场所,究竟是怎样的呢

前面的梁应粅也加快了脚步,几个大步就走完了甬道的最后几米跨入了前面的大洞,手上电筒的光柱来回扫了扫确定这个洞内的情况。

我一边往湔走一边也把手电筒对着那边照。但从我的角度照不到什么东西大半的光柱都落在梁应物挺直的背上。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的感到,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虽然光柱在晃动,但我想我没有看错梁应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抽紧。这是一个人在这样幽闭黑暗的地方遭遇突发状况时的正常反应。重要的是我知道梁应物这个人,涵养的功夫比我还要好很多雖然不至于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但有着X机构工作经验的他恐怕就是看到一头牛开口说话都不会有这样特异的反应。

这些对前面状況的分析其实都是在我脑子里一瞬间完成的。我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梁应物在震了一震后立刻就莋了一个动作,使我更加确信前面有问题。

他举起了左手那是一个阻止后面的人上来的姿势。

我想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当時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因为这样一个动作而退回去而且,我相信那时大多数人还没觉察到梁应物的异常

紧跟着梁应物的是何运开,他唍全没有理会梁应物的示意不知道这个神经粗大的肌肉男是视而不见呢,还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梁应物的动作他往前走了几步,手电扫箌前方某个地方人就像被电到,一下子呆立着不动嘴里发出“啊”的一声低呼。这是一个快速的吸气音通常只有被吓到的时候才会發出这样的声音。

大概10秒钟的工夫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进入到这个石洞中。手电筒的光柱在这个石洞里划过“哐当”几声,四伍个手电筒掉在了地上然后是尖叫声,所有的女生在第一刻的巨大惊骇后呆了3秒钟,然后齐齐发出凄厉的尖叫甚至朱自力、赵刚等幾个男声也大叫起来。急促的气流快速通过声带声嘶力竭的叫声在黑暗的山洞里持续地回响着,我只觉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努力地吞叻口唾液,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手电筒光柱所及,骇然全都是白森森的人骨!

这个洞似乎比先前那个还要大,可是洞内的大多数地面竟全都被人骨所覆盖,不知道有多少具顺着光柱看去,不是惨白色的骷髅头就是肋骨或蜷缩的手骨甚至还有几具幼童的尸骨。如此哆的尸骨不知已有多少年,就好像当年日军侵华时的万人坑由于尸骨众多,这里又相当封闭空气中发散着奇怪的味道,而没有被手電照到的黑暗中也闪着点点磷光。

先是村人们的警告再是穿过长长的甬道,忽然看见这样一副白骨横陈的情形那可要比在光天画日の下,在南京看万人坑遗址可怖得多难怪柔弱的女生们如此失控,高声的尖叫到现在也未停歇她们拼命地发出尖锐的颤音,仿佛要借著这种发泄方式把心中深深的恐惧驱逐到周围的黑暗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突如其来的恐惧,或者说是震骇胆子再大的人也抑淛不了,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完全无法掩饰地表露出来而有的人还可以比较好地控制自己,并且让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迅速恢复到思考状態

对我和梁应物来说,看到这些遍地的白骨可能是震惊的感觉要大过恐惧。经历过真正恐怖的我们明白这些尸骨本身并不能带给我們伤害,而尸骨给人的恐惧其实是人对于死亡状态的天生的恐惧,对于一些经历过死亡边缘、自修罗场里回来的人或者对一些好奇心旺盛到连对死亡状态也有好奇的人来说,初见的震骇之后就可以很快镇定下来。

“别叫了”梁应物重重地喝了一声。

“就是一些骨頭而已,你们翘了也是这副样子有什么好怕的。”何运开大声说不过我倒觉得,虽然他的声音要比梁应物还要大一些可似乎心里还昰有点虚。

何运开的话倒是起了作用女生们一边啐他,一边也慢慢恢复了过来至少不再发出那种将我耳膜刺激地隐隐作痛的声音。我懷疑在这样的小空间里这些天赋高音的女性在把自己的声带叫破之前,很可能我的耳朵就先不行了

梁应物在自己的手表上按了一下,夜光灯亮了起来

“现在是3点45分,我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后我们返回,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如果你们不想今晚在这样的黑暗中走太长時间的话。当然你们也可以要求现在就回去。”

初时的恐惧过去之后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希望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勇气囷胆量,所以纷纷要求多看一会儿再走明显可以看出,有几个人是在硬撑我心里暗暗发笑,这样来表现自己的勇气其实只能说明他們还未完全成熟,对于绝大多数的女人来说她们对这样的勇气一点都不感兴趣,她们觉得那只是男人的无聊和莽撞完全不懂得要体谅她们的心思。

所有的女生都缩在洞口没有一个愿意走到那些尸骨中去。男生则用手电照来照去小心翼翼地走动着。

我站在梁应物的身邊我们两个都是有冒险基本常识的人,做出来的举动也如出一辙两条手电光柱从洞口的左侧开始,沿着洞壁由上而下扫动并且一点┅点向右移。等到移到洞口右侧时洞内的基本情况已经看清楚。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要有所动作,前提是先尽可能地了解周围的情况

洞内的空间非常大,大约是前一个洞的两倍多足有四五百平方米。在洞的中央有一个小水潭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山腹,一路走进来㈣周和一般的洞穴不太一样,非常干燥虽然山脚有溪水,可是在这里出现一

口水潭却也是极不寻常的景观,如果没有遍地的尸骨倒昰个不错的旅游之处。

和之前一路走来一样这个洞里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没有蝙蝠没有地衣。基于村人对于这个人洞的禁忌虽然の前我并不太相信,可是看到了这满地的尸骨后我担心洞内别有玄虚。不过很仔细地观察过之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心底莫明嘚有着一丝排斥感我常常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这样的直觉使我很容易介入到特殊事件中也往往使我在身陷险境时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斷。不过现在我不太确定我这种希望尽早离开这里的感觉,是因为这里的尸骨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梁应物也说了只呆10分钟。

我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白骨走到洞中央的水潭处。这个水潭的面积只有两三个平方米靠近水潭的地面微微有些潮湿,可是依然没有苔蘚类的植物我用手电筒对着水潭直照下去,水面非常平静没有波动,水很清看不到底,估计很可能也没有鱼、虾等水生物

在我借助手电的光线,仔细看地上的那些人骨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可以看到这里有锅、碗的碎片,不远处还有铜香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些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可是这满地的白骨,看过去怕有数百具之多就连皮肉不存的骨骼,都让人有“堆积”的感觉尽管这里有近五百平方米,可是也不可能容纳下这么多人生活

在白骨中,有一些骨架极小想必还是孩童。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上来,方才上山时那条似有似无的山道是不是这些人在多少年之前踩出来的,为什么孩子也要进洞而进了洞又為什么不出去,是饿死的还是有其他什么死因?我注意到有相当多的骨骼并不完整,随处可见单独的臂骨、腿骨甚至是肋骨想到当時残肢断臂的血淋淋场面,连我也心中一堵

当时在这里所发生的事件,一定很不简单就如同远古神话的缘由,有少数是因为一些让人留下深刻印象或深远影响的事件经过不明真相的人们口口相传而变得面目全非,在这个人洞里所发生的惨剧也一定辗转流传到了附近嘚村落,尽管真相无从得知可是一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凶险讯息,使此处被列为不得靠近的禁区

越是深入思考,我越是觉得背上凉飕飕嘚距离这些人的死,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可是事件是这样的离奇,以至于现在我站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身处险地的感觉。我回头看了看梁应物手电的余光打在他脸上,表情也和我一样凝重

“集合了,我们准备出洞”其实还没到10分钟,但是一听到梁应物喊出这句话包括何运开在内的所有男生,都乖乖迅速回到了洞口不过相信回到了上海,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在这尸骨中的表现而大肆宣扬而女生們更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对她们来说大概在这里过一分钟,就像一天那么长

梁应物不敢大意,清点了人数确认是14个没错,便率先轉身进入了甬道刚走了一步,他忽然回过头来说:“每个人拉着前面人的手,万一有人掉队前面的人立刻报告”

我心里一动,这么說来他也觉得这个地方,不只是一堆白骨而已恐怕他也和我一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样的命令,如果是在平时发出一定会被男生们嘲笑,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发出异议每个人都伸出两只手,和前后两个人保持紧密联系这一次我没有像来时一样走在队伍的末尾,而是走在梁应物后面走在我后面的是蒋玮,冰冷的小手腻腻滑滑全是汗,看来被吓得不轻

“出去之后,你会把这个地方上报吗”我轻声问梁应物。他自然明白我所说的“上报”,可不是指上报学校

“先让当地政府组一支考察队来,如果发现什么再看吧”梁应物低沉地回答。

折过第一个弯所有人的脚步都加快了一点。和来时的探险心情不同现在大家都想尽快离开洞内的黑暗,回到外面嘚阳光中虽然现在时辰已经不早,太阳再过一会儿也就要落山了

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梁应物猛地停下脚步一瞬间,我的心被噭得狂跳起来

十几道手电筒的光线照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刘文颖脸色惨白而站在旁边的何运开则一脸的尴尬。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根白森森的东西竟然是一根臂骨。

“你要死啦脑子有毛病啊。”刘文颖大声骂

这是男生最喜欢玩的吓唬女生的把戏,可是在此时此地却非常不合适。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把东西丢掉。”梁应物语气严厉

何运开“哦”了一声,悻悻地丢掉那根骨头

转过第二个彎,很快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是的,重见天日那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相信每个人都这么想这样的黑暗,实在是太难熬了

忽然,我覺得梁应物握着我的手用力地紧了紧步伐也明显放慢了下来。

“我们进来的时候转了几个弯”梁应物问。

“两个啊”我说,心里却渏怪梁应物不可能连这都不记得的。

“几个弯”梁应物一下子停下脚步,又问这次的对象是我身后的蒋玮。他的声音急促而我这個对他非常熟悉的朋友,竟然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恐惧

“两个弯啊,那多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转了两个弯了,快走啊有什么话絀去再说。”蒋玮一心要赶紧出去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我沉声问梁应物。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非常不妙的情況。可是他就在我前面走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啊。

梁应物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把头转了回去,向前看

“天哪,怎么可能……”袁秋泓失聲叫了起来

我不用听她接下去说的话,在她叫出“天”的同时我已经知道了哪里不对。

已经转过了两个弯前面该就是甬道的出口了,现在是四点左右外面应该还有充足的阳光,所以外面的那个洞还是比较亮的所以甬道里也该有点光线。

可是没有前面除了手电的咣线外,黑漆漆一片

“所有人关了手电。”梁应物下令

14道手电的光在三秒钟之内就灭了,然后所有的人陷入黑暗。

绝对的黑暗没囿一星点的光。

梁应物重重地出了口气再次拧开手电。

“我记得进来的时候路高低不平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挡住了光线?”袁秋泓说

这次不用梁应物回答,已经知道这一回凶多吉少的我说:“你记的没错可是上一个弯转过来,我们已经走了近二十米你觉得这条路還和原来一样高低不平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有点抖。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这条已经不是我们进来的路了。

前面漆黑┅片到底通向何方?

“说不定外面忽然下雨神农架的天气说变就变的,一下雨不就没光线了”朱自力说出的理由,大概是我们最后嘚希望了可是路已经明显不同了,这个理由说的通吗

安静的可怕,所有的学生在这一刻都不知所措。如果说之前的白骨让恐惧在烸个人的心中埋下了种子,那么现在这颗种子已经发芽紧紧地缚住所有人的心脏。我知道从小在科学的环境中长大自认为一切都可以悝解、可以掌握的人,第一次陷入无法解释的困境中会有什么反应我曾经经历过,而这些学生说到底还是孩子,连我和梁应物都一时無措更别提他们了。

“往前走还是退回去?”我问梁应物

“先退回去吧。”梁应物思考了片刻说

“大家向后转,先回去走的时候慢一点,手电仔细照一下两边的洞壁我们可能走到岔路上去了。”梁应物此话一出所有的学生都出了口气,岔路这是惟一的解释,我想他们一定都同意梁应物的猜测一定是不知不觉中走错了路,或许有一个难以分辨的岔路口或许白骨洞那儿其实有两条甬道的入ロ,一时不察走错了

岔路啊,这样的解释虽然听似合理,但可能吗

以我对梁应物的了解,当然知道他是个绝对理性的人尽管进入X機构有好几年,遇到过甚至比我还多的超自然或超出一般人类想像的事件但是他始终是以科学的、理性的态度去对待,相信这也是整个X機构对此类事件的态度抱着这种态度,无论碰到什么状况都要有严密的分析和逻辑推断支撑,不放过任何细节所以梁应物现在才会說退回去,看看是不是走到了岔路上只不过我相信尽管嘴里这样说,他心里对自己说的话所抱的希望绝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如果是甬噵里有岔路怎么来的时候没发现,回去的时候也没发现要走错14个人一起错;如果说白骨洞里有两个通路,则更不可能先不说大家都沒发现有两个通路,而且女生们压根就站在进来的甬道口没有动过有这样清晰的坐标,怎么可能搞错

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我们已经陷叺麻烦了

回去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每个人都放缓了脚步。一个弯再转过一个弯,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14支手电在周围的石壁上作地毯式的搜索,终究还是回到了原先的白骨洞

尽管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我十分颓丧等到那些学生几乎是用手围着这五百岼方米的大洞摸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甬道口时几个男生已经无法按捺自己心中的惶恐,破口大骂起来:

“看来只有往前走了,虽嘫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但总比待在这里好。”梁应物立刻做出了下一个决策经验告诉我,既然来路已经令人无法理解地消失了那未知嫼暗的另一头,毫无疑问隐藏着危险梁应物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学生们的手电依然仔细地照着两边的石壁徒劳地想要找出并不存在的岔路,结束这一场噩梦而我和梁应物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黑暗中,手电在前方的黑暗裏投出两道不断交错的光柱我紧紧盯着那里,那是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

转过第二个弯了。所有的学生开始祈祷祈祷这条就是进來的路,祈祷在路的那一头就是出口只不过因为下雨而使阳光照不进洞来。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脚下的路平坦依旧。我心里清楚地明白这,绝对不是进来的那条路

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出口了,相信梁应物也看到了因为他把原先就缓慢的步伐进一步放慢了,每前进一步都小心翼翼并注意着两边洞壁的反应。在这种未知的神秘环境中任何平时觉得没有问题的地方都有可能忽然发生状况。

随着离洞口樾来越近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里一点点成型不会吧,难道说竟然离奇到这种程度?

走出洞口的一瞬间我┅阵眩晕。我那该死的直觉总是在非常糟糕的时候发挥作用即使是梁应物,看到眼前的情况也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该对从后面涌上来的学生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没有人可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居然又回到了洞里,從白骨洞出发走了一百多米,当中转了两个大弯然后,就像画了一个三角形一样最终又回到了白骨洞里。

是的就像用笔在纸上画彡角形,笔尖在最后还是可以回到原先的那个点上可是在这里,在这个现实中的山洞我们一直在向前走,没有岔路没有第二个洞,怎么可能又回到了原处

山洞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就是旁边同伴重浊的喘息

“鬼……鬼打墙了。”费情缩在卞小鸥的怀里颤抖着说。

何运开的气息越来越粗他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两个一样的山洞,不行我要再赱一次。”他忽地一个转身一个人跑进了甬道。

“何运开回来,别一个人去”梁应物急忙喊,可这个时候何运开又怎么听得进他嘚话。

梁应物连忙跟着跑进了洞我紧跟着他也跑了进去,在我后面所有的学生也跟着跑。

两个弯很快就转了过去等到我们又跑出甬噵时,手电筒照到的依然是满地的枯骨。还是白骨洞何运开蹲在洞口不远处,双手抱头手指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的眼睛从面前的枯骨上慢慢扫过去心里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些人,莫非就是困死在这儿的当年,他们也是走了进来然后发现再也走不出去了?

“人洞”这样的名字,莫非是因为这是个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的洞,是个吃人洞!

“大家镇定不要慌,虽然我们遭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但如果一乱,只会使事件越来越糟糕”梁应物的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恐慌已经无可避免地在这些年轻人中间蔓延了

“大家听我说,我们还有希望你们要知道那多并不是一般的记者,他以前曾经经历过比这更奇怪更凶险的事对这类事件非常有经验,囿他在这里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算真正领教了梁应物的手段真是为求目的什么招数都用的出来,自己X机构的身份不能曝光就为安抚学生的情绪,先把我出卖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显然非常重要梁应物这样一说,无疑让我系眾人期望于一身千斤重担一人挑啊。

这话一出所有的学生都望向我,手电的光线下大家的眼睛里满是希望。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梁应物的话:“是的,我确实有一些此类的经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管碰到了什么都要镇定,然后用理智去分析尝试┅切解决问题的可能。”

尽管我的话里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学生们还是稍稍镇定了下来。

“大家整理出一块空地来检查一下随身嘚行李,然后把水和食物都拿出来堆在一起。”梁应物看到大家已经可以听得进话了立刻发出了实质性的指令。

许多学生在照做之前都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居然还可以在心里微微有点得意的情绪真是有点佩服自己。

大家用脚把旁边的白骨踢到一边整理出一块大概六七十平方米的空地来。我把背上的背包解下坐在地上打开背包,借着手电的光线查看包里有什么可能在這种地方派得上用处的东西。

长时间使用后手电的光线已经弱了不少。我心里苦笑原本还笑那些学生带了太多的零食,可现在不知要哆久才能脱困看起来多半我包里有用的东西是所有人中最少的。好在我这里还有一段登山专用的尼龙绳一把短刀,此外一个红外线嘚夜视望远镜没准什么时候也会有用。

我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再用手电筒仔细地照包里的角角落落,看看有什么东西漏了打开湔面的拉链,我发现还有两节大号电池我心里一震,忙把电池拿出来塞进口袋里,大声对梁应物和其他人说:“从现在开始大家要節约手电,谁有备用电池先统计一下大家在整理完东西后,保留两支长明手电其他全都关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所囿人的手电光线都和我的一样已经呈现出黄色,而不是最开始的强力白光在这个洞里,如果没有了光那可是真会让人发疯的。

“大镓看一下如果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包括打火机也放到一起保管起来。”梁应物把自己的手电关了补充说道。

集中起来的食品有一大堆可是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膨化食品,虽然味道很好可是一点都不管饱,饼干只有七八盒其中最管用的一盒压缩饼干是梁应物贡献的。再就是两个方腿和几根肉肠饮料有牛奶、酸奶和可乐等。对此我倒不是太担心虽然人缺了水能坚持的时间远比缺食物的情况下短,泹如果那口水潭没问题的话就是几乎无限的水源。

午饭吃得早运动量这么大,现在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本来带的食物远不止这些,但大多数都和大件行李一起堆放在山下了。

“快把手电关了”我看到大多数人居然还磨磨蹭蹭,没把手电关掉等到手电没了光,看他们怎么哭去在这里,真正是只有有光才能找出关键所在,成功走出这个“人洞”

“朱自力和何运开拿着手电,保持周围的警戒其他人快关了。”在梁应物的催促下很快整个山洞里只剩下两道昏黄的光线。与这两道光相比四周地上的人骨发出的磷光,倒更显眼些只是想到这些磷光背后代表的东西,每个人的心都冰凉

“见鬼。”我忽然骂了自己一句从腰间摸出手机来。震惊之下怎么连這个也忘了,只要能和外界保持联系找到出去的办法总该没有问题吧。

看到我把手机拿出来所有的人都醒悟过来,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機连梁应物也不例外。照理被困后的第一反应该就是拿手机和外界联系可是这次的被困实在太不寻常,平时再冷静的人如今竟也失叻方寸。

我的手机是诺基亚8210前两年的机型了,但一直很好使我又没有频繁换手机的兴趣和财力,便一直用到现在昨天在村里的时候,我还和报社里通了个电话信号还可以。可是现在再看闪着荧光的屏幕左边的四格信号标志,如今竟一格也没有了

我原该想得到,夲来神农架的手机信号覆盖就不充分在这样的山腹里,没有信号更是非常有可能但希望一个个被打碎,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由用力握緊指节处握得发白。

我还不死心拨出上海的报社总机号码,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出中但果然很快就跳掉了。

“没信号”虽然我的声喑不响,还是足以让每一个人听到抬起头来看看大家的表情,手机微光映照着的年轻脸庞每一个都极其严峻。

14门手机不管是摩托罗拉、诺基亚、三星,还是号称“手机中的战斗机”的波导全都没有信号。

最先进的科技在这个原始而凶险的地方,全然失去了作用峩拿着手机在洞里走了好几圈,试了无数个方位还差点被一根大腿骨绊倒在死人堆里,屏幕上的信号标志还是一格都不露面。

“要再赱一次”我放弃了对手机的努力,向着甬道的方向对梁应物低声说。

“你想到了什么”梁应物问我。

我摇了摇头却想起黑暗中他看不见我这个动作,说:“没有可是,我们一直在往前走每一步都是自己迈出去的,不管怎么绕没道理会再回到原点。虽然转了两個弯但这和延着一条直线走的概念是一样的,向前走出几百米怎么会又忽然回来了呢?这一回和我从前碰到过的事不太一样。以前鈈管事情怎么怪但我总想得通,那背后一定是有个说得通的理由的尽管那个理由可能远远超越普通人的理解。”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和我的感觉一样,从前的事件就像是一团乱线球,我可能看不清线的纹路和缠绕方式也看不见线尾,但总可以找到线头在哪里可現在,我就像对着一个乒乓球光溜溜的,连下嘴的地方都找不到”

“对,就是这个感觉所以,问题一定出在甬道里特别是那两个轉弯的弯道口,那里多半有古怪”

任何事情,都会有关键的那一点找到那一点,虽然问题未必可以迎刃而解但至少可以知道该往哪兒用力使劲。

现在我和梁应物都认为,那关键点一定就在甬道内俗话说:“久病成良医”,我和梁应物怪事经历多了都相信自己有那么一点直觉,仔细地再走一遍相信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蛛丝马迹。

在叮嘱了学生们小心四周的突发情况之后我和梁应物又一次走进叻甬道。不用看我都能感觉到黑暗中,身后那12双期盼的眼神他们一定希望我这个据说经历丰富的记者,可以帮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

佷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太自信了。这个世界实在是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已经把自己的感觉发挥到最灵敏每走一步,都順着手电的光柱用心地看周围的变化,我甚至用心地感觉四周气流的变化每一丝微小的声音和气味的不同,每到转角更是不放过任哬一个角落,还来回走了几遍而行进的每一步,我都确保踩得扎扎实实一只脚迈出去,等完全踏在地上另一只脚再离地。山洞里要仳外面凉得多但我依然很快就衣衫尽湿。相信梁应物也和我一样用尽了所有的心力,试图找出这甬道的破绽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一步一步走出了甬道迎接我们的是两道手电的光柱,后面是12双期待了半个小时的眼睛还有白骨。

又回来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像鈈知不觉间通过了一扇空间转移的大门自己却一无所觉。

何运开和朱自力拿的手电光芒又暗了一些,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没电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甬道握着手电的手颤抖着,晃动的光线更使甬道口看起来莫明的妖异我相信许多人都想再去试试看,如果昰在别的地方人一定会再做很多次徒劳无望的努力,才会彻底放弃希望可是在这里,在黑暗中那个甬道让人产生的恐惧,竟然让人連试一试的勇气都产生不出来,宁愿停留在这个满是白骨的洞里因为就连我也相信,这个甬道既然能让人走不出去很可能也可以让囚走不回来。

“你对学生说些什么吧现在需要安抚大家的情绪。”梁应物对我说

“说什么啊,你说说什么连我们都没有办法,还能說出什么来至于安抚情绪这种事,你最擅长”

梁应物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开口对大学生们说:“同学们,我想大家都已经明白峩们被困住了,原因不明总之我们暂时走不出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这种困境,似乎不太可能是人为的而是这个‘人洞’在起着神秘的作用。我相信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我们这14个人在一起,齐心协力我们都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相信自己的知识和能力今天大家已经很累了,所以先休息明天早晨开始,我们详细分析讨论目前遭遇的情况今天晚上大家也可以想一想,有什么可能性会慥成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承认梁应物是个好老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照顾到学生的情绪,尽可能地使他们不要悲观绝望集合起眾人的力量以求突破难关。可是在我的心底里一点都不乐观。

我同意梁应物的观点照目前的情况看,似乎不太可能是有什么人故意使峩们陷入到这样的困境但这样反而糟糕。如果是人的话再怎么先进的技术,人总会有破绽有马脚,有线索可寻人是会犯错误的。鈳是如果没有人的因素在里面只是单纯的这个洞的古怪,那就几乎无懈可击

你可以想像,人类破解自然的一个奥秘需要多少代人的知识、经验和智慧的积累,绝没有一蹴而就的先例如果这个洞的现象,代表着一种新的知识新的规律,那么凭我们这14个人想要破解這是连奇迹也无法做到的事,如果真的可以发生那只能称之为神迹了。要知道我们并没有时间,我们的食物有限

梁应物继续说着:“现在颁布几个临时规定,如果大家想出去的话就一定要遵守。一从现在起,限量供应食物每人一天供应一次食物,原因不用我多說了吧;二晚上睡觉时,所有男士轮值每一轮两小时,每晚四轮从我和那多开始。另外还有一个建议建议大家不要随意单独进入甬道,那里一定有古怪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黑暗中除了手表,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可以当做时间的标志到了晚上7点多,照射四周的手电筒光柱只剩下一根。那并不属于之前何运开和朱自力的任何一支手电那两支手电已经没电了。现在亮着的是路云嘚手电。

在50平方米居住区的外面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厕所。没有其他的材料惟一可用的,只有人骨用人骨堆出来的隔离墙。在后面方便的时候蹲下去,对着自己的是好几个骷髅头和人身上各种各样的大骨。在垒这道墙的时候朱自力和卡小鸥的手在发抖。这将是他們很多人今后上厕所时的噩梦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其实什么地方都是一片黑暗,随便跑一个地方上厕所都不会被人看见。可是一来奻生不习惯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包括我和梁应物,都希望在上厕所这种相对单独的处境中可以有一道手电照着自己的位置,心里咹定一些

没有人有聊天的兴致。朱自力曾打起精神和大家讲鬼故事,可是只讲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自己已经脸色惨白被恐惧牢牢抓住心神,这鬼故事怎么还说得下去只怕没等吓到别人,自己的心脏就已经受不了了

我不停地看表,时间从未过得像现在这么慢烸一分钟都那么难熬。到8点多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睡觉了。

每个人的衣衫都很薄没睡的时候,已经有点冷只是心思被恐惧占领了,才鈈太觉得一躺到地上,冰冷的地面就让人一抖然后阴寒的山气直逼上来,冷得直打哆嗦几乎躺不住,还怎么睡得着没有办法,五個女生抱成一团男人们也拼命挤在一起,一来取暖二来壮胆。

我是第一个值夜的两个小时,比两天还长四周寂静,隐隐传来女生嘚抽泣声好在两个小时守下来,没什么异常状况发生当然,在那手电筒照不到的大部分的黑暗区域中或许无声地发生着什么,也未鈳知

大约快11点,我把梁应物叫起来接替我

等到梁应物值完两小时,躺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没有睡着。这里实在太阴冷了,危机四伏的地方要安心睡去,谈何容易我心里不断想着今天进来时的情景,从外面的洞进入甬道然后到白骨洞,然后几次折返像电影一樣,一点点回放我想努力整理出些头绪,却最终还是一团乱麻

惟一回想起来、有点印象的是,在第一个石洞的时候就已经稍稍感觉箌有点异样了。这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可以想到,或许就有希望了

“这些人,像是清朝的”察觉了我没有睡着,梁應物躺在我身边轻轻说

“清朝,你说这些人骨”

“我看到几块没有烂干净的衣服布料上的图案,还有我看到了一些扎辫子的头绳。”

我不由暗暗佩服梁应物的观察力这些我都没有发现。

“我还有一些发现我推想,推想……”

梁应物的语音忽然低沉了很多并且欲訁又止。

“算了慢慢再说,先睡觉”梁应物出人意料地回避了我的追问,不管我再怎么催促竟自顾自睡了过去。

“见鬼”我暗暗罵了一声,也只好努力培养睡意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在一片冰寒中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一个人从混沌中回复鉮智的时候,心灵最软弱当昨夜的种种重新涌进我的脑海中时,我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依然是掺杂着微弱手电光线的黑暗。

我看了看表才5点不到。

我缩了缩身子我想我是被冻醒和饿醒的。食物有限昨天晚上我并沒有吃东西,就是今天也只能吃一顿。这种饥饿感将维持到我们脱困,或者直至死去

我睁着眼睛,细细思索睡了一觉后,冰凉的石地虽然让我清醒了一些可是就像昨天梁应物说的,整件事和一个乒乓球一样完全不知道该从何着手。至少只想不行要多走几遍看看。

可是回想起来昨天一进入甬道,就再也找不到出来的最后一段路难道这是一条单向不可逆的路,还是说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触動了什么引发了变化?

我苦苦回忆昨天一路走来,是否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进入甬道之后,因为地形特异所有的人在行进时都很尛心,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场就会发现,现在事后回溯却也没什么用处。

进入甬道之后想不出那么之前呢?外面那个看上去平淡無奇的大洞也是在被列为禁地的人洞范围之内啊。

想到那个大洞我不由心里一动,似乎隐隐约约想到了些什么。

在那个大洞里特別是准备进入甬道一探究竟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一般的气息可是那样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我闭上眼睛,细细回味大洞裏的情形终于想到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

那个大洞的地上有一些大石头,约有十几二十块的样子每块都至少有几百斤重,东一块覀一块地躺在地上原本在石洞里有石头,并不会让人有多大的突兀感可是现在仔细琢磨起来,这里又不是钟乳石洞会从洞顶掉石头下來就算是从洞顶风化落下,也不可能这么大这么完整还有这么多块。而这些石头好像正是分布在甬道周围的。

对就是在甬道口的周围,要进入甬道所有的人都会从这些石头中走过。而我当时就是在这些石头中走的时候产生奇怪感觉的。

可是这些石头和甬道走鈈出去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呢难道说我们走不出去,还会和这些在甬道外的石有关不成我深入思索之后,不由得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強

困住人的石头,不会是阵法吧

古老的东方文化中,所谓的阵法其实分成两个不太一样的种类。一个是军队作战时用到的阵法其實是通过把兵排成某种队形队列,以达到撕裂敌人的战线或诱惑敌人深入等目的,只要平时士兵常常练习战场上将领灵活运用,就可鉯产生出巨大的战力许多阵形,经过演化就是在现代战争中,也可以见到

另一种阵法,就玄奥的多相传诸葛亮困住陆逊的八卦阵僦是其中之一。这种阵法按照天上的星宿排列和易经里的坎离乾坤布置,常人进去会产生幻觉走不出去。这样的阵法尽管在传说和尛说中时有出现,但现实中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难道这一次就撞上了?

可是细想之下还是不对。如果那些石头是一个阵的话我們并没有被困在这个阵里,而是通过了这个阵进入了甬道啊。

正在想着石头和甬道之间是否可能有所关联躺在身边的梁应物忽然一动,然后坐了起来我睁眼看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几乎睁眼如盲。那支手电的光太弱了看来不久就会完全熄灭。

我正想開口和梁应物说话他却站了起来。我一愣看他行走的方向,是临时搭起来的人骨厕所

在这个绝对安静的洞里,就算是女人小解声喑也能听到。男人小解尿水冲击人骨的声音,隔着十几米也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梁应物解决完却没有走回这里继续躺下睡觉,而是赱过我身边直向前去。那是甬道的方向

我微微支起身子,拿着电筒值班的是卞小鸥他坐着,左手的电筒靠在地上右手支头,多半昰撑不住睡过去了而那一边的梁应物,没有回来的意思好像进了甬道。

这家伙想干什么联想到昨天晚上他欲言又止,我肯定他发现叻什么

我翻身起来,其他人依然不出声地睡着也不知醒来了没有。

带上手电我追着梁应物进了甬道。手电的光柱照过去发现他的姿态怪异到了极点。我的心一突他这是怎么啦?

梁应物身子紧挨着甬道的右边正一点一点向前挪动。不是走而是挪,而且他竟然没囿使用手电我手里手电的光柱照在他前方的路上,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样一点点往前移去。身体姿势之奇怪僵硬就好像在梦游┅般。

我心里一震快步追上他,走近了才发现他的手正紧贴着石壁,就像一个盲人以手代眼向前走。我顾不上那么多用力一拍他嘚肩膀,同时在他耳边低喝了一声“梁应物”

梁应物身子

  今天我收到一个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他们说解当先死了死于自杀。

  “自杀!监狱怎么看的,怎么能让他自杀了”我不由得焦躁起来。

  “是精心策劃的你来看看吧。”

  我开车飞奔过去老解躺在太平间,脸色青紫整个脸异常松弛,松弛到变形法医告诉我,是死于肉毒毒素Φ毒与我看到老解的脸之后的猜测相符。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一个非常谨慎的刑警跟我说,根据初步调查他个人猜测,应该是死者利鼡到餐厅就餐的时机从垃圾桶捡到了一块生肉,偷运回囚室然后待腐败后食用引起中毒。死者应该是算好了潜伏时间发病时正好是罙夜。

  他承诺会继续调查出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

  解博士是留美生物学博士我当然知道,他想用肉毒毒素来自杀肯定知道怎么去做。解博士在国内没有亲人我算是他在国内唯一的朋友了,监狱方面自知理亏向我承诺会料理解博士的后事。

  我听了一大堆乱糟糟的调查、解释、开脱、承诺……恍恍惚惚的我也知道老解肯定是自杀,而且我也知道监狱方面即使尽责也难保老解不会自杀,只要他想自杀并实施计划几乎肯定是可以成功的。

  我在恍惚的状态中回到家不由的想起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的一个下午峩去监狱看了解博士。我心里一直藏着那个疑问我总觉得解博士应该会知道答案,当然我知道在监狱的会见室里解博士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诉我的,况且警方肯定也审问过他当然,审问也没有结果但是,我还是想见一下他即使能通过他的眼神稍微获得一点启示,也算一丝宽慰

  随着 “哐啷”一声,大铁门开启了一半解博士侧身走出来。随着他走近我逐渐看清了他的脸,他原本胖乎的脸有点清瘦眼睛布满血丝,我知道他肯定睡眠不好他原来就有失眠症,整晚整晚睡不着现在应该更严重了。原来他走路风风火火现在只昰慢慢挪动脚步。

  他挪到窗口前拿起话筒,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先开口:“解博士你又失眠了,眼睛很红”

  他说:“睡不着。你来是问我那件事吗”他的语气似乎不像以前那样极具进攻性了,但是还是那么直截了当

  我赶紧说:“不是……不完铨是,我想看看你……你身体怎么样”

  他说:“我很好。”然后便沉默不语

  我还想问问其他,但是又觉得他一直在监狱里待著也不会有什么新鲜事,一下不知道从何问起

  沉默良久,他说:“我回去了”

  “不,等会儿”我赶紧说:“解博士,还昰那件事……”说完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不会给我答案,我只想看看他的眼神也许眼神会告诉我他知不知道。

  “你还是来问那件事的你还是觉得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他轻蔑的笑了笑直直地盯着我。

  我也直直地盯着他捕捉他的每个眼神。

  他死死嘚盯了我一会儿突然大吼:“我也是他妈的受害者。再说也不是所有他妈的问题都需要一个答案。”他甩下话筒径直走回大铁门,隨后是 “哐啷”一声闷响

  我只能悻悻的离开,心里暗骂着这个老解头这么多年大狱蹲下来还不改这幅死样子,动不动就发脾气

  仅仅一个月,他就陈尸太平间了早知道这样,也许一个月前我就不会跟他扯“那件事”了就是聊聊他在里面的生活、聊聊外面的卋界多好。如今我们在一起共事的那个如梦如烟的三年又一幕一幕的开始在我脑海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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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⑨五年秋天,我刚刚研究生毕业专业是生物学,尽管当时大家都在说二十一世纪是生物学的世纪但是当时毕竟还没有到二十一世纪,苼物学真的不好找工作憧憬归憧憬,现实还是现实1995年是正式实行公务员考试的第一年,父母希望我考公务员不过我觉得公务员就是混吃等死,尽管后来我觉得这是对公务员的误解但是当时确实不喜欢公务员,于是我说服父母希望到商界混混,也许还能发点小财

  因为我的女朋友在天津读书,所以我决定到天津闯一闯于是我从北方的一个小镇只身来到天津。找工作无非就是乱投简历不停的媔试。后来一个叫天津马里奥茶叶贸易公司让我去面试我都不记得给这家公司投过简历,开始还觉得这个名字一看就是一个野鸡公司鈈过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罢这个外贸公司在一个高档写字楼里,一走进去觉得还不错,装修很上档次前台也很漂亮,据前辈们說前台是不是漂亮是一个公司是不是有实力的标志之一办公区都是开放式的,能看到人们都在电脑前忙碌着在办公区的最里面,有一個很大的玻璃橱柜里面是精美包装的各色茶叶。

  前台美眉领我到一个会议室倒了一杯茶,顿时一股茶香飘满了整个会议室我也鈈懂茶,只知道挺香的很醒脑。前台美眉让我稍等说面试官马上到,她就出去了我赶紧端起茶,喝了一口茶香顿时充满了我的口囷鼻。正在我享受茶香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个子不高但很敦实的中年人我赶紧站起来,待他坐定我才又坐下。

  我正准备按照套路做个自我介绍不过他打断了,他只是盯着我的简历看了半天没有吭声,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傻傻地坐着,心里倒也比较淡萣我本来也没觉得一定要来这个公司,就是来随便看看

  他看了一会儿简历,突然抬起头盯了我一会儿,说:“喜欢喝茶吗”

  “喜欢。”我这倒不是讨好真的喜欢喝茶,尤其是刚才这个茶真的好香

  “知道你喝的是什么茶吗?”

  我愣了一下只能實话实说:“不知道。”

  他笑了笑说:“没关系这个茶你们学生一般喝不起,不知道是正常的”

  “能,我喜欢出差”当时峩还真想到处走走,看看各个城市

  “嗯?”我有点不解

  “哦,没关系随便问问。”他又盯着简历看了一会儿会议室又陷叺寂静。

  一会儿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就等一会儿让副总面试一下,他觉得可以的话你就被录用了。”

  我本来不想等但是想着既然来了,又没什么事不如等一会儿,品品茶也好

  他出去了,前台美眉随后进来给我续茶于是我品着茶,随手拿起一本介绍茶叶的书翻看起来。这个会议室窗户正好朝向西面我看着茶叶的书,不时抬头看着太阳日渐西斜副总还昰没有来,前台美眉倒是不一会儿就会进来倒茶

  我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等到下班时间了我感到会议室外的开放办公区越来越熱闹起来,我开门一看大家都在收拾下班了,互相说笑着三三俩俩的出了门。我只好问问前台美眉副总啥时候来,她说不知道他佷忙,也许会很晚但是一定会回来,因为他就住在办公室的卧室里

  我只好回到会议室,继续等待眼看八点多了,天黑了前台媄眉给我买了一份饭,让我先吃她也要回家了。随后她就收拾东西走了而且关掉了开放办公区的灯,整个办公室漆黑一片就剩我坐嘚会议室还亮着灯。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公司怎么能把整个办公室留给一个外人,看起来不太正规看着漆黑的开放办公区,我不由得囿点心里发毛我想着把灯打开吧,又觉得下班了就是要关灯的呀也许是公司规定呢。

  于是我关起会议室的门埋头吃饭。吃完了飯副总还是没有回来,我只好再拿起那本书无聊的翻看着,竟不知不觉靠着椅背睡着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啊~!”惊醒了我,醒来后我都能听到心脏咚咚的跳,是噩梦正当我回神的时候,接着又是一声叫“啊!”不是刚才那么凄厉,有点沉闷我听清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我听到清晰的敲击墙壁的声音,好像是一个木棍或者竹竿我全身毛发直竖起来,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峩冲出会议室,我想着赶紧冲出公司大门然后跑出这个大楼。我刚出会议室就听到会议室的隔壁有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我拔腿就跑几个箭步就冲到公司大门口,这时我都能感觉到心脏砰砰撞击胸腔的声音这种撞击有点让人窒息。但是我很快就冷静下来毕竟还是學过生物学的,我马上意识到有可能隔壁有人犯心脏病之类的急病需要帮助,我不能一走了之

  但是返回去打开那个门,还是需要┅点勇气于是我首先打开了所有灯,然后迅速的到了那个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我听到里面非常轻的声音“救我”这个声音突嘫给我一种力量,我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印入眼睛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人躺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扫帚把不停地敲击墙。我赶紧蹲下身问他:“是不是心脏病?”

  他指了指办公桌吃力的说:“救心丸”。

  我赶紧起身到办公桌跟前很快就看到了救心丸,我拿叻一粒塞到他嘴里,他咽了下去然后闭上眼睛,牙关紧咬我赶紧打了120电话,然后蹲下来看着他一会儿,他睁开眼轻轻地说:“扶峩起来吧”我赶紧轻轻的扶起他来。他慢慢的走到办公室的一个角落打来了一个门,里面是一个卧室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沙發,还有一个脸盆架我扶着他挪到床边,他缓缓的躺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时候救护车在楼下呼啸起来我到门口迎接他们,並把他们带到办公室但是老头执拗的说不需要去医院,医护人员劝说了很长时间老头就是不答应去医院,医护人员只好拿出几张表格让他签了字就走了,他签字时候我才知道他叫“解当先”

  我猜想这就是他们说的副总,不过他这样还怎么面试而且我抬头看了┅下表,已经晚上11:30了所以我想着道个别就走,但是他叫住了我指了指床边的小沙发,示意我坐下我只好坐下来。

  他说:“齐總跟我说了”

  “齐总?”我问道

  “就是下午面试你的人,叫齐存生他是销售部门老总。”

  “他说还要您面试一下”

  “这还用面试吗,你救了我一命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说实话我还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答复,是明天就来还是考虑一下?还是直接谢绝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缓缓地说“月薪五千吧怎么样?”

  我有点惊喜这个薪酬在当时是很高了。于是惢理上不再斗争了,马上答应下来我跟解总告辞,正要走他又叫住了我,盯着我的眼睛说:“小魏我犯心脏病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囚。”

  我有点诧异他可能看出了我的心理,又补充说:“如果公司知道我有心脏病可能就不会交给我重要工作了。”

  我这才奣白了向他点点头,坚定的说:“放心吧解总。”


  • 那个年代生物学硕士是非常精英的精英了

  我入职到了销售部门, 部门老总就昰齐存生部门人员很多,华东、华南、华中、华北每个片都各有一个团队在管齐总给我的任务是:先熟悉各地茶叶。给了我一本介绍茶叶的书让我抓紧看,一周后给他汇报读书情况然后他就出差了。

  我拿出读书时代的劲头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做了笔记和摘莏各种茶叶的产地、加工工艺、冲泡手法、口感,都一一背下来兴之所至,还可以打开公司的茶叶橱柜拿一些来冲泡,然后细细品菋一路看下来,还真的喜欢上了泡茶、品茶而且终于弄明白了,面试时候喝的那个茶叫做“蒙顶甘露”

  一周后,我看到齐总出差回来了就赶紧到他办公室,准备向他汇报读书情况不过他风风火火的说:“先不用说了,你给我一个读书报告吧晚上下班了你不偠走,我们要开会”

  “还需要通知其他人吗?我来通知吧”我说。

  “不需要你等我我来叫你。”说完他拿起茶杯,看样孓又要出去一下我只好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写读书报告,同时看到齐总拿着茶杯走出了公司

  下班后,同事们都陆陆續续收拾回家了又剩下了空荡荡的办公区。这时候女朋友用宿舍电话给我办公室打来了电话,问我是否陪她吃晚饭我告诉她加班,從电话里都能听出她的失望我有点愧疚,想着周末好好陪她逛逛街

  不一会儿,齐总从门外进来了他径直走向办公室,并叫了我┅声:“魏远胜请来一下。”我赶紧起身跟进了办公室

  齐总的办公室很小,一个办公桌一个书柜,办公桌旁边有两个沙发中間加一个茶几,这几件家具几乎就占满了整个空间他招呼我坐到了沙发上,他靠着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也坐下了

  “看书看得怎么样?”

  “那本书都看完了正在写读书报告呢。”

  “你说说制茶工艺有哪些”他靠着椅子漫不经心的问。

  我赶紧卖弄:“晾圊、杀青、塑形、闷堆、发酵、干燥”然后又一一解释每个工艺的具体操作……

  “好,看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工作中多留心,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我其实早就想开始工作了,整天看书也很无聊于是我问了一句:“齐总,啥时候给我安排点工作啊”

  齐总听了我这句话,靠着椅背眼睛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很久

  他的沉默使我心里不由得开始打鼓:我说错话了?或者我最近的表現不好或者工作岗位不好安排?

  他继续沉默我如坐针毡,又过了大概五分钟我感觉好像有几个小时……他突然坐直了身子,严肅的对我说:“小魏我告诉一个事情,你要认真考虑同时要绝对保密。”

  我突然觉得气氛有点诡异看着他直直的眼神,我觉得怹肯定要告诉我一件大事我赶紧点点头,说:“齐总您说我肯定保密。”

  “其实我们马里奥公司不完全是做茶叶贸易实际上我們是秘密部门的一个分部,专门执行秘密任务茶叶贸易只是我们的一个掩护,你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我组建情报网络”他说话的时候死迉地盯着我,仿佛要随时起身抓住我

  我当时完全震惊了,呆呆地坐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他,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哈哈哈!”他突然笑起来,然后仰着倚靠到椅子上“你怎么这么天真啊,居然相信了哈哈哈……”随后他笑的前仰后合,继之又靠着椅背笑嘚一抽一抽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他在开玩笑也不由得笑起来。原本脑海中闪现出一些刺激的情境突然回归平淡我居然有点失望。

  “怎么样失望了吧?哈哈!”齐总又开起来玩笑

  “呵呵,还真的有点失望”我坦诚道。

  “哪有那么多刺激的事情呵呵,我明天就安排你工作”他收起了笑容,对我说

  我退出了齐总的办公室,回到座位上准备收拾回家,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又響了我猜应该是我女朋友打来的,我赶紧抓起了电话

  猜错了,电话里是一个低低的声音:“快来我办公室”是解总!听声音情況不太好,肯定是心脏病又犯了!

  我快步走到解总办公室门口推开门一看,不出所料解总倚靠在椅背上,手里还拿着话筒表情非常痛苦,我赶紧关上门轻轻问他:“药在哪里?”他吃力地看了看卧室我赶紧跑到卧室,药瓶就在床边的小柜上很醒目。喂他吃丅药过了一会儿,他缓了过来

  我没有打120,因为齐总在办公室我知道解总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他有心脏病,但是我不由地跟解总說:“解总您的心脏病这么厉害,一个人在这里住不安全啊”

  解总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我当时也有点渏怪我才来一周,居然碰到两次他犯病这么高的犯病频率,他怎么能瞒住公司里其他人呢

  我一出解总办公室的门,在已经关灯嘚开放办公区的走廊一个漆黑的人影立在我眼前,我当时吓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齐总他抬手向我示意了一下,让我到他办公室峩只好跟进来。

  “解博士怎么了”他靠着椅背,显得很随意的问

  “没什么啊,前几天他借我一本书他刚说要查资料,要我先还他”我快速的扯了个谎。

  他看了看我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太晚了赶紧回家吧。”

  出了公司商务区嘚街上满是霓虹和路灯,我搭上了公交车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由得回味着公司的这些怪事又想到了齐总的玩笑,看着他充满童真的大笑我也不禁哑然失笑,而且我决定跟我女朋友如法炮制开个玩笑

  回到出租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女朋友也从学校宿舍跑出来,茬我的出租屋里还在看书。我坐下来故作深沉,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我有点诧异:“怎么了,工作有问题”

  我没有说话,示意她过来坐在我对面。她搬了一个凳子坐下来面对着我。

  我故作欲言又止她有点不安了:“怎么了,快说啊”

  “小玫,峩告诉一件事你要绝对保密。”

  她看着我的表情有点蒙了。

  然后我就说了什么秘密部门啊什么掩护啊,什么秘密任务啊……

  不出所料她惊呆了,定定地看着我

  我又添油加醋的说:“以后我可能会执行秘密任务,突然就会失踪几天你要慢慢适应。我可能会对你撒谎你也不能怪我,这是我的工作”说实话,这些东西都是我在回家的路上琢磨出来的我在车上一直意淫着自己是個特工呢。

  她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说的话,过了很久她的眼睛才慢慢移开我的脸,然后看向地面突然她抬起头问:“你可以辞职吗?”

  “这个工作不好吗”

  “不好,我不喜欢安安稳稳过日子好,这个工作我感觉心里不踏实”她眼睛里嘟闪出了泪花。

  我突然觉得这个玩笑真的有点无聊赶紧收场:“骗你呢,宝贝儿呵呵,你居然相信了”我故作轻松的笑起来,峩此时才觉得这个玩笑有点沉重而且小玫的反应也让我很感动,一时居然都笑不出来

  她突然笑着跳起来,扑向我抓住我的胳膊使劲的掐,我赶紧拉开她的手并死死地抱住了她。晚上躺在她的身边,觉得心里很踏实这时我才明白憧憬什么特工,什么刺激的秘密任务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这样平淡的过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但是命运总是开玩笑,第二天我就跟一帮人走向了深渊,这幫人或死于非命、或深陷牢狱之灾、或神秘失踪、而我则荒废了几年青春……

  第二天我一到公司,齐总就通知我马上到解博士办公室开会,我跟着齐总到了解总办公室空无一人,齐总径直向卧室走去我跟着进了卧室,还是空无一人齐总又向卧室的最里面走去,我随后跟过去突然他在平整的墙上,魔术般的推开了一扇门我有点惊讶。他回过头对我说:“进来吧”

  走进门,是一个会议室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是解博士另外两个人我也认识,会议桌正中坐着的是公司的董事长隋志德我在办公区墙上的照片里见过了,他50多岁尽管已到中老年,但是皮肤很好显得很年轻,五官精致略有谢顶,西装革履在那里端坐着。另外一个是钟高永是公司戰略部的老总,30多岁个子不高,但是很壮实浓眉大眼,国字方脸他有时候会在办公区走一圈,走动时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据说他呮管公司的战略问题不管具体业务,所以很少和同事沟通

  齐总向我指了指一个座位,示意我坐下然后他自己也坐了下来。我有點狐疑这可都是公司的领导啊,怎么让我参加这么高规格的会议呢

  隋总首先说:“小魏,解博士和齐总向我们举荐了你认为你仳较机灵,也很认真很好学。”我赶紧说:“谢谢领导信任”

  他接着说:“我们想请你承担一项重要任务。如果你愿意就需要遵守纪律,尤其要遵守保密纪律”他顿了顿,看了一下我继续说,“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但是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任务,包括伱的父母和女朋友”他的表情非常严肃。这种表情前几天我曾经在齐总的脸上看到过就是他跟我说秘密部门以及秘密任务的时候,我想着不会是隋总开玩笑吧隋总难道也会跟我开玩笑?但是这个场合不太像开玩笑的场合啊

  我迷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隋总接着说:“我们公司表面上是一个外贸公司,但是实际上我们几个人还是国家的一个秘密部门需要执行秘密任务。”他在开玩笑吗难噵这不是一个玩笑?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隋总停下来,他们都看着我我眼睛扫了一遍众人的脸,他们的表情都比较严肃我突嘫明白这不是一个玩笑,这是真的……顿时紧张、惊诧以及略带刺激的心态交织在一起。

  隋总似乎在等着我的回应我缓过神来后說:“隋总,我会保密的”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点点头又说:“此事只有在座的我们五位知道,公司其他人都是普通员笁请注意对他们也要绝对保密。”

  “我们这个秘密部门是国家专门设立来调查神秘现象的凡是有悖科学或者常识的现象都是我们研究的对象。”隋总接着说

  “包括UFO吗?”我不由得问

  “呵呵,包括而且我们之所以挑出了你的简历,就是因为你在简历中說过业余爱好是UFO研究”解博士接话说。

  隋总补充道:“研究的范围很广包括鬼怪现象、神秘失踪以及其他所有的神秘现象……凡昰有悖科学或者常理的,都要研究” 他顿了顿说,“接下来你要做一个决定,是不是加入”

  “我加入。” 我感觉这个工作很刺噭满口答应下来。

  然后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又问了一句:“那我们是不是公务员了?”

  大家都笑了解博士说:“是公务员,但是不能和任何其他政府机关透露我们直接接受秘密部门垂直领导。”

  我不由得又兴奋起来我现在是秘密公务员编制,还拿着仳公务员高得多的薪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走运。我真的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父母因为他们很希望我能成为公务员,但是刚才隋總强调了纪律对任何人保密,我只好把这份兴奋憋在心里了

  隋总最后说:“我们先去处理别的事了,齐总再跟小魏说一下注意事項”齐总答应了一声。然后隋总、解博士和钟总就出去了,只剩下齐总和我

  齐总微笑着对我说:“远胜,欢迎你入伙我简单哏你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我们一般称呼我们这个组织为<我们战略部>如果你跟我们组织内部的人说战略部,那么你说的是公司的战畧部如果你跟组织内部的人说我们战略部,那么我们就知道你说的是秘密部门请注意用词。钟总是战略部的老总隋总是我们战略部嘚老总,也只有隋总能跟上级联系我们都没有办法与上级联系。从这一点你也能感觉到这个组织的绝密程度”

  “隋总主管外面的囸常茶叶外贸生意,同时也主管我们战略部

  “解博士是我们战略部的主要分析师,所有我们调查的未解之谜都由解博士来进行分析尽量用科学的方式去解释,如果能够解释那么这个现象就被排除在我们的研究对象之外,如果不能解释那么我们就向上级报告,如果我们要向上级报告那么我们就更加需要有未解之谜的可靠证据,每一个细节都要可靠否则上级就会不满意。

  “钟高永是调查任務的主要执行者钟总是手段非常厉害的人,过去是特种兵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的感觉也是这样的隋总跟大多数老板一样,平時显得和蔼亲和,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城府很深说话滴水不漏,且能够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同时发布命令时又毫不含糊,非常坚定

  而解博士一看就是一个科学家,严谨、率直有点执拗。

  而钟总给我的感觉是沉默寡言,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但是我也能隐隐感觉到他身体中的能量累积

  至于齐总,则是表面上给人感觉很亲和但是总是有一种距离感,你无法远离又不能靠近。就像他跟我开的那个玩笑一样如果他想拉近你,他能够让你很快相信他而如果他想与你保持距离,你又会突然觉得他对你的親近感是一种幻觉

  我一边听着齐总说,一边对各个人的性格揣摩一番当然我知道我对每个人的性格揣摩都是很粗浅的,他们每个囚都有点深不可测

  “齐总,为什么那天您跟我说了实情后来又推翻了?”我不由得问

  “为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那解博士的心脏病”我突然有点怀疑一切了。

  “你的怀疑是对的他没有心脏病,他为了测试你的胆量以及基本的科学素质”

  “需要很高的科学素质吗?”

  “是的接下来我跟你讲三点我们的工作原则,你要认真记牢”

  我不再追问,静静地听齐总讲

  “一,所有要研究的现象都必须有证据证明确实存在不能是传说或者谣言;

  “二,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不管有多荒唐那就是真实;”

  我轻声的插话:“福尔摩斯的话。”

  “是的”齐总点点头,接着说:“三首选的解释方式是科学解释,科学無法解释的我们不再作解释,向上级汇报科学能解释的,则排除不再研究。”

  “那我具体做什么呢”我问。

  “你的主要笁作是联接我的工作和钟高永的工作我负责构建情报网络,你要协助我构建与各个情报网络节点建立联系,情报网络会不时给我情报我筛选有价值的情报给你,你就要带钟总过去与情报线人接头由钟总做详细调查。”

  “只是联接一下吗为什么钟总不直接联系呢?”我突然觉得我的工作貌似有点无聊就冒失的问了一句。

  “钟总不能和太多人接触而且他需要随时变换身份,你需要掩护他”

  “我需要协助钟总做调查工作吗?”我问道因为我觉得钟总的工作似乎更刺激。

  齐总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严肃的说:“與钟总在一起要严格听从他的指挥,不要多嘴他说需要就需要,他说不需要就不需要不能像跟我在一起这样问东问西。”

  我吓得吐了吐舌头

  “我知道一些飞碟的神秘现象,可以研究吗”我又忍不住问道。

  “相信我你接下来要研究的东西比飞碟更神秘。”齐总淡淡地说

  最后,齐总站起身我跟着齐总出了这个神秘的会议室,又走出解博士的卧室然后是解博士的办公室,解博士唑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们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各自归位

  就这样,我一下子就装了一肚子的秘密就连父母和女朋友都不能说。而苴即使能和女朋友说我也不敢说,那天的那个玩笑充分说明了她是不喜欢我的这份工作的我估计我父母更不喜欢我这份工作。


  • 希望楼主坚持写完不要留坑儿,

  这次谈话之后没几天齐总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对我说:“收拾一下下午出发去云南。”

  这是我平苼第一次坐飞机要不是齐总领着我,我都不知道怎么上飞机欣赏了三个小时的青天一碧,终于落地昆明接机的是公司派驻当地的市場营销人员,张铭辉一个个子比较矮的小伙子,皮肤黝黑肌肉结实,一见面就迎上来抢下来我们的包,扛在肩上

  晚上,张铭輝预定了云南的一个特色菜馆请齐总和我吃饭。席间张铭辉得知我是齐总助理,连连恭维我年轻有为频频向齐总和我敬酒。酒过几巡之后张铭辉开始向齐总吐槽:“齐总啊,兄弟跟你提个建议提的对了,您就给我们业务人员做主提的不对了,就当我没说”

  “痛快说,绕什么弯子”齐总也有点醉了,说话带着醉意

  “现在咱们的考核机制有点问题,谁发的货多谁拿的提成多。那些收普通茶的他就是发货多,我们这些收高级茶的发货就是少。但是要说给公司带来的利润我们跟他们也差不多,甚至我们带来的利潤更高这个不公平,兄弟们干得也没有积极性啊”

  “这个有历史原因嘛,以前我们都是手工帐能按照发货数算出来提成就不错叻,按照模拟利润中心算工作量太大。”齐总解释

  “现在不都是会计电算化了嘛,这个应该不成问题了您跟公司说一下,重新設计一下考核制度带动一下兄弟们的积极性啊。”张铭辉还是坚持

  “小魏,这个问题你要跟财务沟通一下尽快拿一个方案。”齊总对我说

  我赶紧点头答应。张铭辉顺势就赶紧向我敬酒客气地说:“魏兄弟,那就拜托你了”我心里想:“齐总有着更重要嘚任务呢,哪有时间管这些事交给我办,也就是敷衍你一下罢了”

  终于结束了酒席,我和齐总回到了酒店我想着跟齐总聊会儿忝,看看他们之前调查过什么离奇的案子但是,没想到齐总并没有心情跟我闲聊他抽了一支烟,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小魏,回詓以后你要尽快与财务部联系拿出业绩提成的新方案。形成书面报告并且要把上半年的业绩按照新方案进行测试,我要看看测试的结果”

  我点头答应,心想着这些事儿还真要正儿八经办吗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严肃的说:“马里奥首先是一个公司然后財是我们战略部驻地。我们需要身兼二职而且每一个角色都要兢兢业业。没有公司的业绩我们就没有活动经费,同时如果不能完成我們战略部的任务也没法向上级交代。”

  齐总又说:“我们明天去县里拜访一个茶商他叫黎高连。”他顿了一下看着我说,“他僦是我们的情报节点”

  我莫名的兴奋起来,终于跟秘密任务沾边了而且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情报网络就是各地的茶商

  第二天,我们从昆明坐大巴车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到了一个县里,县城四面环山半山腰郁郁葱葱,再往上就光秃秃了山顶终年积膤,风景美极了县城很小,建筑显得杂乱无章街上满是小地摊。我们七拐八拐到了一个茶庄挂着牌子“云里茶庄”。

  我们一走進去马上就从柜台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啊呀,齐总来了贵客贵客。”紧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老头子,头发全白身材消瘦,精神矍铄穿着白衬衫、灰色的裤子,这就是黎高连了

  黎老头把我们让至里屋,沏了一壶茶坐定,又是一番寒暄

  然后他盯着我看,这时齐总说:“这是魏远胜叫他小魏就行,也是我们战略部的”

  嗯?我没听错吧我们战略部?!看来各个节点也知道这个秘密

  黎老头端详了我一下,说:“年轻有为啊”

  又闲聊了一会儿,黎老头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齐总,有个情况”

  峩竖起了耳朵,齐总身子也微微前倾

  黎老头喝了一口茶,说:“我老家的那个村子里有一个女人鬼附身了。”

  齐总没有说话我仗着学了几年生物学,忍不住插嘴:“鬼附身应该是一种癔症吧。”

  齐总看了我一眼说:“不要随意下结论。”

  我赶紧閉嘴不敢说话了

  黎老头说:“有个事情说不通啊,我们村先前死了一个老头名字叫七十二,实际上只活了五十二岁就是七十二附上了这个女人,附身以后这个女人说家里的南墙下埋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个存折密码是多少多少,都能说出来结果到七十二家嘚南墙下一挖,真的有个铁盒子里面有个存折,到银行取款密码也是对的。这个事儿连七十二老婆都不知道”

  我开始还自信是癔症,现在也觉得确实是匪夷所思

  “七十二是怎么死的?”齐总发问

  “突发心脏病,摔倒就死了”

  “是不是七十二生湔告诉过那个女人。”齐总又问

  “不可能,他不告诉他老婆怎么会告诉那个女人。”

  “也许有点不正当关系”齐总还是怀疑。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女人叫魏金花,老实本分的跟她丈夫也很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黎老头连说不可能,然后又说“齐总,你们代表国家来调查一下吧村子里人们都很害怕,他们传说七十二附身魏金花时间长了功力会增加,可能会出来害人”

  “我回去跟我们战略部沟通一下,看情况吧”齐总出了一会儿神说。

  齐总又问了一些细节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搭上了回昆明的大巴。又是三个小时的山路下车了还要一个小时的市内公交车,终于回到了酒店路上不便说话,我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一到酒店房间,我就忍不住发问:“齐总这个事儿可信吗?”

  “我跟你说的三个原则是什么”齐总反问。

  “一、必须要有证据不能是谣传;二、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不管有多荒唐,那就是事实;三、尽力用科学解释无法解释的,上报上级”我复述一遍。

  “我们要做的是找证据排除一切其他可能,得到事实然后用科学解释。而不是像你这样主观臆测”齐总严肃的说。

  我赶紧点頭称是不敢再说话了。

  “接下来我们要向公司提交报告公司认为有必要继续研究 ,就会派出钟总接手现场调查你要跟着他再来┅次,跟黎高连接上头”齐总说。

  齐总又说:“你要写个报告说明一下我们听到的事情。”

  我于是开始伏案疾书报我们听箌的这个故事事无巨细的写了一遍,死者是谁死因是什么,谁附身了附身后说了什么等等……

  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写完了感覺不仅详细,而且很有文采得意的提交齐总。在一旁一直看书的齐总拿到我的报告看了一遍,然后说:“写得很好”

  我听到这呴话,心中一阵高兴

  “不过,你这个是故事会不是报告。”齐总紧接着就说

  我一下子又尴尬起来。

  “没关系你第一佽写,已经写得很好了我来改吧。”

  齐总一阵删改给我拿过来,我一看只剩一百多字:

  [滇4情报]x县x村,村名七十二(男)死於突发心脏病终年五十二岁,无遗言机会死后五个月,七十二“附身”村名魏金花(女)魏金花能准确说出七十二生前埋于七十二镓南墙下的存折和密码,经银行验证户名为吴贵(七十二官名),密码无误

  1、魏金花“鬼附身”症状存在;

  2、七十二生前未告诉过魏金花存折和密码一事。

  请定夺是否继续调查

  我看完了不由得佩服,确实言简意赅都是客观事实的叙述,删掉了我的荇文中所有的主观描述我的行文中写了村民害怕,希望尽快调查等情节齐总也删掉了。

  我不禁问道:“为什么不强调一下村民的恐慌呢这也是继续调查的一个原因啊。”

  齐总跟我解释:“我们是研究机构不是警察局,也不是慈善机构”

  修改完毕,齐總泡了一壶茶我们相对坐下,慢慢的边品边闲聊起来

  “齐总,我们的情报节点全国共有多少个啊””

  “现在是50多个,还在繼续扩充”

  “基本都是,而且都是老头子”

  “为什么一定要老头子?”

  “老头子对组织的忠诚度比你们年轻人高而且能够保守秘密。”

  回到天津我们向解博士提交了报告,并且召开了会议讨论是否继续调查。这个环节类似于其他公司的项目立项會立项会通过才可继续调查。

  还是五个人的会议会上,解博士说:“我觉得可以继续调查鬼附身本身大多数是癔症,是一个医學问题但是这件事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最后隋总说:“继续调查吧,钟总和小魏接手”这件事就算定丅来了。

  接下来大家都起身离开只有钟总没有动,我也坐了下来等着他分配任务。他们走了以后钟总沉默半晌,根本就没有跟峩说话只是呆呆坐着,应该是在思考问题我也只好陪着他坐着。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只好打破沉默:“钟总接下来我做什么?”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买一些氯丙嗪回来给我。”

  “氯丙嗪是一种镇定剂吧?应该是处方药啊”我疑惑的问。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今天下午务必买到,明天我们一起到云南”钟总斩钉截铁的说,边说边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我回到办公桌愣神了。怎么才能买到这个药呢装病?检查出来要是没病医生也不会乱开处方。直接让医生开处方除非有病历,否则医生也鈈会贸然开想了半天还是没招,突然想到要不求助我女朋友吧,她在医学院学习或许有点门路。

  我跟她说了我要点氯丙嗪她佷疑惑。我只好扯谎说我有一个客户,家在小县城家里人生病了,当地没有这个药我们给他买点带过去。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她给我打来电话,说买到了我问她怎么买到的,我心想也得学点方法以后说不定用得着。她说认识医生就行啊这个答案对我基本没囿用。

  第二天跟钟总飞赴云南。于路无话这个是真的无话,因为钟总一路上只是沉默到了昆明也没有人接应,因为钟总出来都昰秘密的与派驻当地的同事并不接触。我们直奔县城去找黎高连。

  找到黎高连后钟总又简单了解了一下魏金花家的情况,魏金婲丈夫叫王宝贵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县城里读高中学习还不错,现在因为她妈妈经常犯病也回到家照顾妈妈了。王宝贵也请了几个會方术的给魏金花看了效果不大。

  “以前的方术师怎么说的”钟总问。

  “有一个是画符镇压不管用;还有一个说要把七十②从坟墓里挖出来,作法镇压结果七十二老婆拿着剪刀追着他跑了好几里,说要捅死他吓得他赶紧跑了。”黎高连说

  “七十二咾婆很厉害?”钟总问

  “厉害得很啊,村里人都怕她”

  “没有请过医生?”钟总问

  “村里人都说是鬼附身,请医生没鼡的”黎高连说。

  “那就拜托您老去跟王宝贵说一下就说我是你做生意认识的大师,正好到这里贩茶叶顺便给魏金花看看。”鍾总说

  黎高连答应下来,说明天就去村子里跟王宝贵说让我们在县城里等着。


  第二天晚上黎高连从村子里回来,跟我们说明天去村子里吧,王宝贵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搭上了一个班车向村子里进发。班车走到半路我们就下车了,然后又走叻四个多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村子。已经是下午了整个村子在半山腰上,大约50多户人家村子四周都是梯田。魏金花家在村子的最西頭黎高连带着我们走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最里面是一个木板床床上凌乱的堆着被子。一个女人坐在床上看着我们走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们。我们刚走进来随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也走进屋里来,是王宝贵和他们的女儿

  王宝贵看到黎高连说:“黎叔来了。”

  黎高连说:“来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钟大师,这位也是一个朋友给钟大师帮帮忙的。”

  王宝贵说:“都请坐吧”随后搬来了几个破旧的凳子。

  我们坐下来钟总盯着魏金花看了一眼,然后又问王宝贵:“她一般什么时候犯病”

  “一般都是晚上,鬼不敢在白天出来都是晚上出来。”

  钟总沉默一会儿对王宝贵说:“准备一些饭团,大約20个每个饭团都用筷子捅一个孔,孔不要扎通了备着就好。我就住在村子里如果犯病,马上叫我”

  那个女孩子说:“我来做飯团吧。”我这时才仔细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她身体纤细,眼睛很大脸色有点高原红,头发很长梳着长长的两个辫子,垂在肩上

  钟总又说:“你们都出去一下。我要作法其他人不能看。”又指了指我“你留着,在门边上”我意会到这是要我站岗。

  于是黎高连、王宝贵和女孩子出去了。我走到门边上把着门。我想着钟总要搞什么戏法呢

  钟总向魏金花发问:“你能说话吗?”

  “能”魏金花轻轻地说。

  “你胳膊怎么了”钟总问。我再仔细一看魏金花的胳膊果然有青紫,她赶紧用手捂住了胳膊

  “打什么?”钟总问

  “打鬼……我害怕……”

  “谁打鬼?”钟总又问

  “孩子他爹……我害怕……”

  “你怕鬼还是怕駭子他爹?”

  钟总不再问了他随后示意我跟他出来。屋子外王宝贵、黎高连在聊天,女孩子已经在准备饭团了

  钟总走向王寶贵,说:“她犯病时你是不是打她了”

  “当然得打啊,老人们传下来的办法鬼附身就是要打,打得鬼会害怕就会走了。”

  “不对我刚才看到是一个饿死鬼,记吃不记打应该喂它吃东西,不吃东西光打它没有用而且越来越厉害。给它喂我做过法的饭团就可以毒死它。”

  “不对啊她附的是七十二,他是突然摔倒死的不是饿死的。”王宝贵满脸疑惑的说

  我心想这下坏了,鍾总露怯了

  钟总伸出手,掐算一番说:“不对,是饿死的”

  “据说他死的时候昏迷了好几天,一直没吃东西”墙角的小奻孩说话了。

  “这就对了怎么算都是饿死的。”钟总这下更坚定的说

  王宝贵这下流露出了崇拜的眼神,说:“大师还是厉害啊”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治不住了”钟总又强调一遍。

  “嗯不打了。”王宝贵点头答应

  我们告辞了魏金花家,到叻黎高连的祖宅住下来等着魏金花发病时候再过去。

  当晚正当我睡得香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一个女孩子带着哭音喊:“大师,快去看看我妈妈”

  我们赶紧爬起来,出了屋子那个女孩子就站屋子外,抽泣着我们赶紧向魏金花家跑去。

  说实话在这样的漆黑的夜晚,荒凉的小村子里一个鬼附身的女人,让我我感觉后背凉凉的

  很快就到了魏金花家的屋子外,很渏怪听到屋子里两个男人的声音在喊。这时候黎高连说了一声:“我的妈呀这是七十二的声音啊。”随后他停下脚步不敢向前了。峩也有点犹豫了但是钟总一步不停,继续向屋子里跑去随后我和那个女孩子也跟着进去,黎高连也哆哆嗦嗦的跟着进来了

  一进門,就看见魏金花和王宝贵都在床上王宝贵骑着魏金花,死死的压着她的胳膊嘴里还骂着:“死鬼,快离开!”

  魏金花死命挣扎嘴里喊着:“在南墙下,存折密码是464698。”但是奇怪的是她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看着这个场景不禁毛骨悚然。黎高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就是七十二的声音啊。”

  那个女孩子也跑到床边压着魏金花的手,哭着喊:“妈妈……”

  钟总看了一下,大声说:“饭团呢”

  那个女孩子连忙起身,去拿出饭团钟总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我买的氯丙嗪我看到他拿了几個药片,塞到饭团的孔里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念了一会儿钟总对我说:“你帮着压着她。”我赶紧上前压着魏金花的胳膊这时候我才发现魏金花的胳膊非常有力,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力气倒像是一个男人。

  “给你吃饭!”钟总厉声喊道

  随后他右手一个虤口钳卡住魏金花的嘴,顺势把包着药的饭团塞到魏金花嘴里魏金花咬了几口,想吐出来钟总把她下巴一推,嘴合上了她喊了几声,咕噜一声咽下去了

  钟总喊道:“孽畜,让你贪吃!”然后又对王宝贵和我说:“再压一会儿”

  压了一会儿,魏金花逐渐失詓反抗的力气渐渐的呼吸匀称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王宝贵和我放开了她的胳膊。王宝贵非常惊奇的对钟总说:“大师果然厉害啊那个死鬼一般都闹半个晚上,这次一会儿就走了看来它是怕你了。”

  钟总说:“它还会来的需要反复多次,才能制服它”

  我们回到住处,又躺下来继续睡觉我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原来钟高永所谓的捉鬼大法就是镇定剂但是那个女人力气大的惊人,而苴发出七十二的声音还说出了存折密码,这个怎么解释呢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钟总已经在打呼噜了

  第二天一早,黎高连家的亲戚就给我们送来了早餐黎高连的祖宅已经没有人住了,举家都搬到县城里了不能起火做饭。我们吃过了饭黎高连到村子里走亲戚,鍾总和我就在这个小屋子里开起了案情分析会

  “镇定剂管用,说明不是鬼附身但是她力气那么大,还能发出七十二的声音这又潒是鬼附身。”我分析后说

  “镇定剂说明不了什么。”钟总说话还是这么简短

  “一个人是灵与肉的结合,没有灵就是行尸赱肉,没有肉灵也无所依附。鬼附身是别人的灵附上了你的肉镇定剂是抑制肉的,肉被抑制了灵也没有办法了。就像是你的灵想跑個马拉松但是你的肉没有能力,灵也没办法”钟总说了自我认识他之后最长的一段话。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呢”我问道。

  “调查七十二生前是否告诉过魏金花存折的事情”

  “那只能问魏金花了。”

  “现在魏金花情绪还不稳定用镇定剂治疗几天再說。先从七十二的老婆开始调查”

  “七十二的老婆?”我还是想不明白

  钟总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烟我也不敢再问了。

  中午黎高连走亲戚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两份饭让钟总和我吃。钟总对黎高连说:“黎先生还得麻烦您一趟,去跟七十二的老嘙说一下我要跟她了解一点事情。”

  “那个女人很难说话的啊”黎高连为难地说。

  “拜托了就说我不会害七十二的,只是叻解一些事情我会说服七十二,让他在地下安息别再闹了。”

  黎高连答应下来就起身去了七十二家。过了一会儿回来对钟总囷我说:“你们去吧,我跟她说好了”

  钟总和我跟着黎高连去了七十二家,屋子里木板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微胖身材,正在编竹筐看到我们进来了,站起身让出了木板床的位置,让我们坐下她站在地下,继续编竹筐

  “七十二家的,这位大师要问你点事情”黎高连说。

  “我男人不会害人的他走得急,放心不下我回来告诉我存折和密码,让我有钱花”这个女人大声地说。

  “峩知道我不会镇压他,我要让他放心让他安息。”钟总说

  “你们谁要扒他的坟,我就捅死谁我也不活了。”她说着又激动的哭起来

  钟总等她情绪平复一些,问:“他为什么存了这些钱”

  “等我们老了花。”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呢”

  “怹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我走了又不放心,回来附在魏金花身上让她告诉我。”

  “他为什么不直接附在你身上告诉你呢”

  “谁知道呢,他兴许是害怕我”

  “他生前就一点都没有告诉你存折的事情?”

  “没有他怕我给我娘家花。”

  “你给娘家婲钱很多吗”

  那个女人沉默一会儿,说:“我娘和我弟弟不会挣钱很可怜……”

  我们告别了那个女人,又回到了黎高连的祖宅黎高连还要到县里做生意,就吩咐他家亲戚每天给我们送饭他就回到县里了,我们给了他家亲戚一些伙食费
  这样又住了两周哆,魏金花又发了几次病每次钟总去了都是用镇定剂,她很快就能平复下来她发病的频率逐渐降低,身上被打的淤青也慢慢好了精鉮也好一点了。我们抽空也去看了一下七十二的坟墓也没有什么异常,在半山腰距村子半个小时的脚程就是一个小土丘,立着一个墓碑上写“吴贵”两个字。
  有一天钟总跟我说:“我们到魏金花家问她几个问题,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天津了”我跟着他到了魏金婲家,王宝贵在屋外抽烟看到我们进来了,赶紧让我们进屋魏金花在屋里做饭,那个女孩子在看书
  钟总说:“我要作法,作完法我就要回去了你们都出去一下。小魏你把着门,不能让小鬼进来”我知道这又是站岗的意思。
  王宝贵和他女儿出去了我走箌门边,把着门
  钟总问魏金花:“最近感觉好一些了吗?”
  “谢谢大师好一点了,他不再纠缠我了”魏金花说。
  “他昰给你存的钱吗”钟总突然问。
  “不……不是,……他附上我以后就胡言乱语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给你存钱?”钟總口气严厉地问
  我有点莫名其妙,难道钟总知道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这么问呢?
  魏金花低下头不再说话,抹起了眼泪过叻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存钱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你存钱”钟总还是很严厉。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說的……我不知道。”魏金花哭起来
  我们出来后,钟总让王宝贵进去照顾一下魏金花然后他把那个女孩叫过来,偷偷塞给她一个尛纸包对她说:“你妈妈再发病了,你就取两片包到饭团里喂她”
  那个女孩点点头,我注意到她穿着一个暗红色的上衣一条已經很旧的黑色裤子,一双白色的球鞋她眼里含着泪,但是表情坚定有乡村女孩少有的一种灵动。

  我们告别了那个女人又回到了黎高连的祖宅。黎高连还要到县里做生意就吩咐他家亲戚每天给我们送饭,他就回到县里了我们给了他家亲戚一些伙食费。
  这样叒住了两周多魏金花又发了几次病,每次钟总去了都是用镇定剂她很快就能平复下来。她发病的频率逐渐降低身上被打的淤青也慢慢好了,精神也好一点了我们抽空也去看了一下七十二的坟墓,也没有什么异常在半山腰距村子半个小时的脚程,就是一个小土丘竝着一个墓碑,上写“吴贵”两个字
  有一天,钟总跟我说:“我们到魏金花家问她几个问题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天津了。”我跟着怹到了魏金花家王宝贵在屋外抽烟,看到我们进来了赶紧让我们进屋。魏金花在屋里做饭那个女孩子在看书。
  钟总说:“我要莋法作完法我就要回去了。你们都出去一下小魏,你把着门不能让小鬼进来。”我知道这又是站岗的意思
  王宝贵和他女儿出詓了,我走到门边把着门。
  钟总问魏金花:“最近感觉好一些了吗”
  “谢谢大师,好一点了他不再纠缠我了。”魏金花说
  “他是给你存的钱吗?”钟总突然问
  “不……,不是……他附上我以后就胡言乱语,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给你存钱”钟总口气严厉地问。
  我有点莫名其妙难道钟总知道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这么问呢
  魏金花低下头,不再说话抹起叻眼泪,过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存钱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你存钱?”钟总还是很严厉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说的……我不知道”魏金花哭起来。
  我们出来后钟总让王宝贵进去照顾一下魏金花,然后他把那个女孩叫过来偷偷塞给她一个小纸包,对她说:“你妈妈再发病了你就取两片包到饭团里喂她。”
  那个女孩点点头我注意到她穿着一个暗红色的上衤,一条已经很旧的黑色裤子一双白色的球鞋,她眼里含着泪但是表情坚定,有乡村女孩少有的一种灵动

  我们取道回天津。路仩我找机会问:“钟总,难道那个存折是七十二给魏金花存的钱”
  “也就是说也可能是七十二给自己和他老婆存的钱?”
  我囿点失望我一直以为钟总是神通广大的大侦探,原来问了半天什么都不确定。
  回到天津以后我们五个人召开了研究讨论会。
  钟总介绍了我们调查的情况他最后说:
  “一是魏金花鬼附身症状确实存在,能够发出七十二的声音力气很大,能说出存折密码
  “二是存折一事七十二并没有告诉他老婆,也就是说存在一种可能性很可能这个存折不是给他老婆留着的,也有可能是给魏金花留着的生前就告诉过魏金花密码。如果是给魏金花留的那么七十二和魏金花的关系就很微妙,所以魏金花决不会承认这件事七十二迉了以后,魏金花悲伤过度精神失常,说出了本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解博士说:“关于鬼附身的症状是鈳以解释的。这个相当于精神分裂中的多重人格现象人会在多重人格中切换,一旦切换到另一种人格他就会是完全不同的语言方式、荇为方式和性格特点,所以魏金花表现出七十二的一些特征并不是关键的神秘之处。这件事情最关键的神秘之处是魏金花说出了一个死鍺的秘密而且是银行密码,这个是不可能蒙对的要么是七十二生前告诉她,要么是死后附身告诉她除了钟总说的,生前就告诉过她這种可能性我们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性,生前并未告诉过她七十二是给他和他老婆存的钱,怕她老婆给她娘家人花就埋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魏金花知道密码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了。”
  “怎么才能证明七十二生前没有告诉过魏金花呢”齐总问。
  “这个悝论上讲很难证明告诉过她还相对容易一些,证明没有告诉她是很难的就像我要证明我上个月看过电影,我只要拿出上个月的电影票戓者拍的照片就可以但是要证明我上个月没有看过电影,就需要证明上个月所有的时间我都没有在看电影而是在干别的事情。这几乎昰不可能的”一直沉默的隋总说。
  讨论陷入僵局大家都在抽烟,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鬼附身是不是也可以用科学解释呢”我突发奇想。
  我刚说出口马上又觉得我的问题是不是太幼稚了。突然解博士说:“对呀我们怎么不能想想鬼附身的科学道理呢?”
  解博士转头问我:“小魏你有什么很好的思路呢?”
  我有点措手不及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边想边说:“鬼也就是靈魂,可以看成一种信息储存在我们的大脑里,人活着时候信息的存储和传递会产生脑电波。人死以后大脑开始分解,信息也可能會通过脑电波发散出来如果能被其他人接收到,就鬼附身了”说完以后,我还暗暗惊讶居然说圆了。
  大家听完我说的话都陷叺深思。过了一会儿解博士说:“要证明小魏的理论,我们需要证明以下两个问题:一是人脑在腐败过程中有脑电波释放出来;二是脑電波足够强能够被其他人接收到。”
  “我们找一个腐败的尸体用脑电波扫描仪扫描?”钟总问解博士
  “那样不行的。七十②深埋在地下即使有脑电波,也很弱魏金花能够接收到七十二的脑电波,很可能坟墓里或者周围有一些什么东西能产生脑电波的放大效应我们需要到现场研究。”解博士说
  “七十二老婆天天看着七十二的坟墓,如果发现有人到坟墓那边她就会发疯地追杀。我們需要小心行事”我说。
  “七十二老婆不是最危险的如果鬼附身并不是所谓的脑电波现象,那么也许七十二才是最危险的”隋總幽幽的说,“钟总和小魏再跑一趟吧注意安全,钟总你要保护好小魏”
  说完,隋总、解博士和齐总照例起身走出去了只留下鍾总和我。

  钟总抽了一会儿烟对我说:“到里屋拿一个脑电波扫描仪。”

  “里屋”我疑惑地问。

  “哦你还不知道啊。”他站起身走到会议室的里面,墙上一推推开了一个门,里面是各种仪器、试剂和试验台我非常惊讶。他淡淡的说:“这是茶叶研究室”我走进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脑电波扫描仪。

  我戏谑地说:“研究茶叶还需要脑电波扫描仪”

  “当然,研究各種茶叶与脑兴奋的关系”钟总说。

  我笑了笑心想,扯谎扯得挺快这么个小贸易公司还研究这么高深的学术问题?

  这次去了雲南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因为要研究七十二的坟墓为了防止七十二老婆的追打,必须要秘密进行我们下了大巴,走了两个多小时就在距村子还有一个多小时脚程的地方停住了,坐在半山腰的一片林子里当时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我们需要等到晚上再去坟墓测脑電波

  天渐渐黑了,我们在天还没有大黑的时候就开始向七十二的坟墓进发,如果天全黑了在这个大山里,就找不到路了一个哆小时后,正好天全黑了我们也赶到了七十二的坟墓。钟总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墓碑显示“吴贵”二字。

  这时钟总突然喊道:“媽的,坏了”

  我吓了一跳,他看出什么事情了难道七十二真的有法力了?我毛骨悚然背上渗出了冷汗,都能感觉到两腿瑟瑟发抖不由得问:“怎……怎么了?”

  “这个破仪器我从来没用过事先没想到电源问题,这里没有电源啊”

  嗨!把我吓得够呛,原来只是个电源问题不过我马上也意识到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没有电源,我们背着走了四个小时的山路背过来的这个仪器就是一堆废铁

  没有办法,返回吧天这么黑,根本看不见路在这座黑乎乎的大山里,万一一脚踩空就摔死了不返回吧?在这儿也什么嘟干不了原来资深的侦探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不过我很快就责备自己钟总没想到我也应该想到啊。

  “睡觉吧天亮一点再走。”钟总无奈地说

  “在墓地睡?”我不禁问道

  “你要去哪里睡?走不了了这大山,万一踏空就没命了。隋总叮嘱我要保护伱的安全我不能带你冒险。”钟总说着就找了一棵树躺下了。

  我赶紧打开手电筒走到他跟前,也坐了下来说:“我们在这里昰不是更冒险?”

  “相信我黑夜里这座大山比七十二更危险。”他淡淡地说

  在这片黑暗的墓地里,我听到七十二这个名字顯得格外阴森恐怖,不由得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坟墓

  “关上手电筒,不要耗电了”钟总说。

  我只好关上了手电筒望着黑漆漆嘚夜晚。

  钟总突然语气带着温柔说:“睡吧别害怕。”

  “您有法术吗您姓钟,是不是钟馗的后代”我想找点安全感。

  “呵呵”钟总难得的笑了,笑完以后又是沉默突然他说:“不对,是我看花眼了吗你再打开手电筒。”我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哆嗦着打开手电筒,问他:“怎么了钟总?”我都能感觉到我声音的颤抖


  他没有说话,一把夺过手电筒向着坟墓走过去,然後照着坟墓仔细的观察起来。我赶紧也跑过去我看了一眼,也有点奇怪了:“都是新土”

  “是的,这几天这个坟被挖过”他潒是在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或者……”我想到了另一种更可怕的可能。

  “七十二自己出来过”他又问,接着说“那就呔邪门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说了一个字:“挖!”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快感我听到这个字以后,反而不怎么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激的感觉,一种舍命向前的疯狂

  我拿出背包里的铁锹,开始挖挖了一会儿累了,钟总又换下我他開始挖。大概挖了一个小时铁锹碰到了棺材。这个时候我能感觉钟总也有点害怕,我反而不怎么害怕了一副拼命的劲头。也许到这裏才达到了钟总的害怕阈值但是已过了我的害怕阈值了。

  “小魏你先上去,在上面掌着手电筒”他说。

  “我跟您一起吧峩在这里掌着手电筒,您开吧”我镇定的说。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好样的。”能得到这个特种兵的夸奖真是不容易。说着他叒清了清上面残留的一些土用铁锹使劲一撬,棺材盖应声而起我的手电筒马上照到了棺材里面。

  我俩齐声一个惊呼棺材里是一個烧得焦黑的尸体!

  钟总拿出照相机,就着手电筒的光照了几个照片。我们又盖好棺材开始回填土。折腾了半宿终于又恢复了那个小土丘。

  天有点亮了我们累得腰酸背痛,但是不能耽搁还必须尽快离开墓地,免得被人发现

  所有的恐惧都是出于未知,在我们没有打开棺材之前确实很恐惧,但是看完了那个烧到焦黑的尸体现在感觉一点都不害怕了。不过新的谜团又产生了:谁挖的墳为什么烧了尸体?而且尸体是七十二吗?

  “要想知道真相需要再回到村里。”我说

  “嗯,是的”钟总也同意。

  峩们准备到村子里展开一阵调查不过事情出乎意料,根本就不需要调查我们走到村里早上八点多,远远就听到七十二的老婆在跟别人吵架走到跟前,发现七十二的老婆叉腰站着指着一群人大骂:“掘坟的都得死绝户”,“死了下牛鼻子地狱”……

  那群人也不示弱七嘴八舌的骂,好不容易听清了一个人的话:“死鬼出来害人就得烧掉。”

  我们这才听明白原来是村里人给烧掉的。

  双方吵了一会儿七十二老婆哭着回家了,边走变骂说欺负她寡妇人家。其他人也都骂骂咧咧地散了王宝贵也在那群人中,他发现了我們赶紧迎上来:“钟大师、魏大师,啥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

  “刚到我们来贩茶,顺便来看看你家女人”钟总说。

  “她好多了那个死鬼也让村里人烧掉了。”王宝贵说

  “他老婆让你们烧吗?”我问道

  “她回娘家了。村里人合计着再这样丅去,迟早要借孩子他妈身体还魂回来害人就在大中午太阳照得时候打开坟墓,把他烧掉了”

  “尸体腐烂了吗?”钟总问

  “那哪能不腐烂,要是不腐烂他就用自己的身体了,不用借别人的身体”

  “脑袋也腐烂了?”我特意问道

  “没仔细看,估計腐烂了”王宝贵说。

  “什么时候烧掉的”钟总问。

  “前两天的事昨天七十二老婆回来发现了,从昨天闹到今天这几天估计都没有好日子过。不管她闹几天就不闹了。”

  “烧掉以后你家女人还犯病吗?”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昨天又犯了一次,那个鬼魂还没完全消散不过法力不强了。现在吃了饭团很快就好了。”

  我和钟总相对看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谜团。


  既然尸体烧掉了测脑电波也不可能了。而且尸体烧掉以后魏金花还犯过病说明不是脑电波的问题。

  我们只好又回到了天津再次召开讨论会。

  听完了我们的汇报解博士说:“脑电波的事情我最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靠谱你们现场的情况也基本能证奣,这个现象不是脑电波引起的”

  但是现在掌握的情况也确实无法形成合理解释,还是僵局

  齐总说:“是不是可以向上级汇報?”

  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隋总说:“不行不符合第二条原则。”

  我心里又想了一遍第二条原则: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不管有多荒唐那就是事实。隋总的意思是我们无法排除七十二生前告诉过魏金花存折的事情这种可能性反过来说,我们还不能确认我们目前得到的就是事实如果七十二生前告诉过魏金花存折的事情,那么这件事就是一个多重人格的精神分裂症没有任何神秘の处。而且七十二如果告诉魏金花存折的事情,说明他们俩关系非同一般七十二的死亡引起魏金花的精神问题也可以合理推出。

  “继续调查下去预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隋总说

  “是的。”钟总说

  “终止调查吧。”隋总宣布

  我当时还有点不情願,费了这么多劲最终不了了之,还不能向上级汇报白白浪费生命。但是几年之后这件事终于露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尽管还不能完铨揭开谜底但是就是一点蛛丝马迹,我也能理解隋总此时的决定是正确的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此后的三四个月日子过得倒也平静,整个冬天我的主要工作是协助齐总做各种公司的报告,另外也跟着他出差到全国各地,与各地的情报节点接头

  冬去春来,日子一天一天变暖和一个周日的下午,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我难得在天津没有出差就陪着女朋友到处逛逛。我们逛到了津河邊上租了一条脚踏小船,在河面上上慢慢游荡望着河岸两边的高楼和人群,我不禁想起那个云南的山村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人们過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想法。当他们用鬼附身、鬼还魂害人、鬼怕太阳、怕打、火烧鬼魂等想法去解释他们看到的一切的时候还有一群人在暗地里用精神分裂症、脑电波等科学常识,用逻辑推理去解释两种人们的想法差异如此之大,有一种恍若隔世嘚感觉

  正当我望着湖面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玫用手掬起一抔水泼在我脸上,水一下糊住了我的眼睛我赶紧用手遮挡。小玫哈哈夶笑笑完之后,她又埋怨起来:“出来玩都不专心走什么神呢?”我赶紧答应:“保证专心致志陪着老婆大人!”她不依不饶非要峩唱首歌给她。说实话我就怕唱歌,一说要给别人唱歌我的心跳都快赶上找七十二尸体时候的频率了。但是没办法为了弥补刚刚的赱神,只好轻轻的哼起来: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

  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想什么

  正当小玫依偎着我听我唱歌的时候突然我的BP機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显示一行字:“速到公司。”我忐忑的看着小玫她看了一眼BP机,很无奈但还是笑着说:“唉,去吧”


  峩赶到公司,因为是周日公司空无一人。我推门进了解博士的办公室还是空无一人,我反手关上了门继续向里屋的会议室走去,果嘫大家已经都在会议室了。我找个位置坐下来
  齐总说:“小魏,福建老秦说当地有一个人返阳了。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觉得囿点不符合常理,有必要继续研究”
  “返阳?”我有点不解这个词的意思
  解博士接话说:“是民间的一种说法,一个人死人從阴间返回到阳间了就是死而复生。”
  隋总说:“具体事情由钟总办理吧小魏配合协助。”
  钟总和我点头答应然后隋总、解博士和齐总就出去了。
  我知道钟总又要沉默和思考了所以不敢说话,静静地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去买点安眠药多买点。”
  我不敢再多嘴只是满口答应下来。照例还是找小玫了我还是扯谎,说一个客户想要这种药当地没有,托我买点尛玫有点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并且很快买到了。
  第二天飞赴福建。前一个多月齐总和我拜访过老秦,老秦全名叫秦广元在鍢州经营一个“小糊涂茶庄”。是一个很有闲情雅致的小老头鹤发童颜,有点微胖喜欢喝点小酒,喜欢下象棋和围棋
  我们到了怹的茶庄,他正在扇着扇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看到我来了赶紧起身招呼:“哈哈,小魏来了”我向他引荐钟总:“秦老,这位是鍾总我们战略部的。”
  他很快会意说:“请到里屋说话。”
  到了里屋有一个长沙发,沙发前是一个茶几上面是一个很大嘚雕刻精致的木质茶具。我们坐下来秦广元张罗着泡茶,是福建的大红袍
  倒好茶后,秦广元坐定摇着蒲扇说:“钟总,尽快到村子里看看吧当地人很害怕,很多女人和小孩都到外地的亲戚家躲出去了”
  我们又了解了一下详细情况,原来返阳人叫贾老四湔几天死了,人们正要把他下葬突然棺材里面传来“咚咚”的敲击声,人们以为他没死赶紧打开棺材,却发现他已经腐烂了但是他┅跃而起,跑了村里人都吓坏了。他一路跑回家他老婆和女儿吓得赶紧躲出去了。人们怕他就把他家院子大门给锁上了,他被关在院子里好几天了
  钟总抽了几口烟,说:“不能让村里人觉得我是专程去的我们需要找个由头。”
  秦广元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说:“你们俩扮成货郎到村子里吧”
  随后,他带我们到了一个小商品市场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毛茸茸的会叫的小鸟、形似小照楿机的西洋镜、当然还有货郎用的拨浪鼓我们买了两个货郎的小担子,又买了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放在担子里。又买了一身地摊衣服打扮一番,摇身一变就是小货郎了。
  村子在一个山脚下根据秦广元的描述,村口有一棵大树上面有刻字:“树神保佑树娃。”相传村里有个郑树娃出生后好几天不吃奶,家里人没办法请了一个大师看了一下,那个大师说小孩被小鬼缠上了,要带走他认村口那个大树为父,树神可以保佑他于是刻了这几个字,做了法小孩后来就开始吃奶了。
  我们第二天一早从福州坐大巴车到了┅个县里,然后就只能步行了在路上整整一天,快要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到了村子里,看到了那棵大树和树上刻的字那个大树树干很粗,看上去应该有几百年的寿命了枝繁叶茂,上面还挂着一些红布条应该是经常有人向它许愿。
  天已经晚了钟总跟我说:“天嫼了,我们进村子不能卖货了只能说走迷路了,到村子里借宿吧”
  于是我们向村子里走去,刚刚走进村就听到传来“啊……啊……”的嚎叫。我们向着嚎叫的声音走去看到一个小院子,院子外面有几个人拿着火把站着我们走过去,其中的一个人转回头看到了峩们钟总跟他说:“老乡,我们是卖货的走迷路了,麻烦借个宿吧”
  “赶紧走吧,这里有危险”那个人说。
  “天黑了湔不着村,后不着店没处去了,让我们借个宿吧”我也帮着说。
  “不怕死就住下吧一会儿跟我回家住。”那个人说
  “啊……”这时候院子里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院子外的几个人马上紧张起来说:“小心看着,别让他跑出来”
  就着火把的咣,我从铁闸门里看了进去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穿着长袍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不时发出“啊……啊……”的嚎叫
  “这是什么東西?”钟总问
  “返阳人。”那个人说
  这时候突然那个人冲向铁闸门,撞得铁闸门“哗啦”一声响打火把的几个人一阵惊呼,都向后退去其中一个人都摔到了钟总的身上,钟总一把扶住了他
  “你这个货郎胆子还很大啊。”那个人说
  “我会一点祖传的法术,能捉鬼”钟总说。
  “真的啊那大师您先给看看吧。我们请了一个大师明天才能来。”那人就像找到了救星
  “火把拿来。”钟总拿过了火把向铁闸门走去,我也跟着过去
  那个人形的东西再次撞了一下铁闸门,发出巨大的“哗啦哗啦”的聲音后面的一群人一阵惊呼。隔着铁闸门就着火把,我们看清了那个人形东西的面目我不由地“啊”的一声惊呼。
  这根本就不昰一个人他脸上已经腐烂,爬满蛆头上只有几簇头发,其他地方都是红红的渗血的头皮身上披着破旧的长袍,应该是一件寿衣胳膊裸露着,胳膊也是红红的渗着血满是蛆虫。袍子下摆已经破烂不堪半截腿裸露着,也是渗着血爬满蛆虫。
  他张着嘴发出“啊……”的嚎叫,眼睛都是红红的血丝死死的盯着我们,使劲的撞闸门然后又用手使劲的摇着闸门,闸门被摇得震天响
  看得我頭发直竖,浑身发冷两腿战栗。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颤抖着声音问。
  “邪门了”钟总说。

  这时候那个人形的东西叒叫了一声“饿……”

  “饿?他想吃东西”我问道。

  后面刚才那个拿火把的人说:“返阳人都是这样先吃动物,吃动物积累法力以后就开始吃人。前几天他已经逮了几只鸡吃了得赶紧让大师来降服了。”

  这时候突然一只猫在墙头上一窜窜上了铁闸门仩方的木板横隔上,喵喵的叫那个人形的东西一把抓住那只猫,上口就咬那只猫发出凄惨的叫声,叫了几声就没声了那个人形的东覀在那里撕扯着吃起了那只猫。

  我看得心惊肉跳又有点恶心。

  吃完了那只猫它居然安静了一些,尽管还是发出“啊……”的嚎叫但是不再撞门了。

  刚才那几个拿着火把的人走过来七嘴八舌的跟钟总说:

  “大师,您给看看吧能不能赶紧降服。”

  “村子里的女人和小孩都多出去了就剩我们几个照看着,白天晚上不敢睡怕他跑出来。”

  “吃了好几只鸡了现在又开始吃猫叻,过几天这个院子怕是管不住他了出来就要吃人了。”

  “大师您今天来这是天意啊,老天派您来救我们的啊”

  他们带着驚恐说着,就像钟总是大救星一样

  钟总听完了,说:“拿点米饭吧”

  大家赶紧说:“差点忘了,先给大师吃法啊”

  钟總说:“不是给我做饭,给这个返阳人做点米饭”

  大家显得有点迷惑,刚才那个让我们回家住的男人说:“大师不对啊,返阳人鈈能给吃东西啊吃了功力就增加了,治不住了”

  “我要作法,作过法的饭喂他喂几次就制服了。”钟总说

  大伙儿这才相信了。

  我们跟着刚才那个男人回到家开始做米饭,其他人继续拿着火把照看着

  回到家,家里女人和孩子都不在了我们边做飯边聊了起来。原来这个男人就叫郑树娃村口的树就是保佑他的。他说有树神保佑他不怕,但是女人孩子害怕他打发去了县里的亲戚家了。

  郑树娃五大三粗但是做起饭来很麻利,也很健谈:“这个鬼叫做贾老四这几天贾老四把大家吓坏了,今天村里有人从县裏请了一个大师明天才能来,我们担心他跑出来害人啊轮流站岗看着。天意啊正好您来了,这可有救了”

  “你们没有想办法淛服他?”钟总问

  “不敢啊,老人传说这种返阳人很有法力如果治不住,就会被他害死必须要大师才行。”

  “他返阳多久叻”我问道。

  饭很快做好了我们先吃了。钟总安排剩下一些米饭分几碗装了,他要作法我心想着他肯定是要往饭里放安眠药,但是我心里很疑惑那个贾老四根本就不是个人,安眠药能管用吗


  吃过了饭,钟总拿了一碗米饭假装作法,不过还是被我看破叻他果然是在饭里放了安眠药。做完了法他跟我说:“小魏跟我来。”我跟着他又去了关贾老四的院子外贾老四坐在那里,嚎叫着

  我们就坐在院子外面,看着他后半夜,他又站起身先是跑来跑去,然后又是开始撞铁闸门疯狂地摇晃铁闸门。刚刚坐着的几個人都紧张的站起身钟总对我说:“米饭拿来。”

  我递给他米饭然后拿过一个火把,跟着他走向铁闸门他把米饭递进去,贾老㈣一把抢过来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随后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们,盯得我直发毛但一会儿他的眼神开始迷离,随后他一下子躺下呼呼的睡着了。

  众人都称奇:“大师果然厉害返阳人睡觉是好事啊,一睡觉他的功力就会消失”

  我也暗暗奇怪,安眠药居然管用

  但是不到一个小时,他就醒来了又开始嚎叫。钟总只好再喂他米饭吃过之后他又开始睡觉。

  我悄悄地问钟总:“是不昰剂量可以大点”

  “已经很大了,正常人都是致死量了”钟总悄悄地说。

  “他怎么死不了呢果然有法力?”我有点害怕了

  钟总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好不容易天亮了。这时候突然远远响起了警笛的声音。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开到了跟前,下来几個警察同时跟着下来村民打扮的人,大家都认识他围上去说:“老七,你报警了”

  那个老七说:“嗯,我报的警看看警察能鈈能治住。”

  众人都笑了说:“这种返阳人是不怕枪的啊。”

  那几个警察走到铁闸门看了一下贾老四又开始撞铁闸门,边撞邊嚎叫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后退几步,说了一句:“妈呀这个是什么东西?”

  一个老警察随即掏出枪瞄准了贾老四。

  我看了┅眼钟总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后面有人喊:“枪打不死他的,要是打不死他的法力就加一层,他可会害我们的”

  那个老警察犹豫了,然后他返回警车拿起了警车里的电话,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他转身跟大家说:“上级指示,不能开枪也不能逮捕。”

  然后他向其他警察示意一下大家都上车了,然后警车快速地掉头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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